“倒是聪明。”淡隐夸赞。
不自知无罪，本殿下先不跟你这小毛孩计较。
小鱼妖的目瞪口呆中，只见泡泡不再受它的意念的控制，困住淡隐的那泡泡向问因的那靠过去，轻而易举的将问因一把拉进去的两人便在一个泡泡里了。
小鱼妖气得要吐血，自己这百年的修为这么这么就给破了？！却是灵机一动的及时的醒悟过来，自己这是不知死活的得罪道行比自己深的了。赶紧逃是也！
淡隐撤去结界，施了隐身咒。
一把拉倒问因，便是支着后脑勺，在泡泡里悠闲的半躺下去。
问因被他那一下的拉扯，半坐着。刚要换个姿势。
“你别动。”
误以为他要起身的淡隐的一句话，也是让问因安然的定定的坐着。
“也别走。”
“这样倒是浪漫。”
“只差今夜是无月之日了。”
问因头靠在支着的左膝上，一撇头便是看见身边的仙闭上眼睛，时不时的自言自语两句。迟疑着，这是否是注定的一个机会？他的好心情……
“你的心，是嘈杂着的。”
“嗯？”问因被窥视了心事般的莫名的慌了一下。只见淡隐依旧是闭上眼睛的，问因恍惚刚刚究竟是他的喃喃自语，还是自己的太过敏感的神经。
“我、我——嗯哼！”清清喉咙，“我能否暂时的打扰一下你的清静？”
半晌，淡隐斜看了他一眼，翻了个身的背对他，“你且说吧。”
这样的拘谨的姿势，心同样也是嘈杂。我这样放松的睡姿，心——依旧的嘈杂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了？……
‘讨好你所爱’。我所爱、我所爱……
那年给小鱼儿的鱼阴差阳错到了这厮的手中，如今……这鱼我到底是想给谁的？我为什么自己也是糊涂的了……
心为什么如此的嘈杂？？
不想了，不去想了。会烦躁的。
耳边是这狐猫的絮絮叨叨——
“……我想你帮我这忙，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你放心，三日的思考。你若是为难就当我没提过。”
淡隐也是没有听真，一听到三日的思考，便是微笑。
这人还真是万事谨慎、太过谨慎。好吗？不好、不好。
“无需。”
问因愣住。
竟是如此顺利？！若是自己直接提的是那个，那此仙是否也是如此爽快呢？
却也明白，若是提的那个，这仙是吓住、是感激，还是认可的惊喜呢？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问因问道。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愿意帮我这样的大忙。”未等淡隐的回答，问因笑笑，“其实也不必要问。你休息吧，我不会再打扰。”
淡隐觉得他还是太过奇怪，理所当然道：“你也是我认可的朋友呐。”
我以为你会说，因为你是他的哥哥……还好。为什么还好？心中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呢？
微风、清冷的夜。
地上的行人皆是惊奇，夜空中怎么突然那么一个晶莹剔透的大泡泡半空中晃悠悠的漂浮着。
议论声、惊奇声、羡慕声交杂一片。
“好漂亮的泡泡！”
“要是可以住在里面该是多好，随风漂浮的感觉……”
“哥哥那把我举高一点，我要够上那个泡泡……”
……
人声嘈杂，人生嘈杂……
问因回到客栈接近房间的时候，本能的有些微微的不自在。淡隐笑了。
门不敲自开。
小鱼儿一看见自家主子，欣喜若狂。
“公子，我可想死您了！”
“这些日子放你人间游荡才是自在吧？”
“哪有？我真的是很想念您的。人间再好，哪里比得上天上，找回公子您，小鱼儿才敢是回家啊！”
小鱼儿拉着自家主子，殷勤的拉拢到桌边，开始张罗布菜，“等了一天一夜不见公子回来，我当您是耍我来着的呢！公子您饿了吧，我就先给您张罗美味佳肴了。这些可是我在人间收集而来的，就是想让公子您尝尝。”
淡隐不见问因过来，却是发现他似乎要出去。
“先过来吃些吧。忘了向你介绍一下了，这是我的小跟班小鱼儿。”
“你们吃吧。我去看看，彼岸为什么没有回来。”
“对了。小鱼儿你看见那冥界的彼岸有来过吗？”
“没有。小鱼儿在这房间里守了一天一夜了，谁都没看见啊。”
门边听到这主仆对话的问因也是准备出去了。
其实他是一直在门边的，不过是跨出去和跨进来的问题。
“我和你一起。”
淡隐看了一桌子的菜，轻轻道——回来再解决你们，便是跟了出去。
还是交代了欲跟上的小鱼儿，“你且等候。”
小鱼儿便是明白，淡隐这是让等候一旦那花妖的回来的通报。
问因在皇宫转了一圈也是没有看到彼岸的影子，每个角落都是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起初淡定的心也是开始换乱了。没有任何头绪，不知究竟该去哪。
反观淡隐却是气定神闲仿佛只是一场同游，时不时的感叹着这宫城内的景色美好、人心阴暗。冥王可真是水深火热呐！
眼见问因似乎真的着急了，淡隐也不再玩笑。
“有没有觉得这皇宫内缺了什么？”
“什么？”问因也没有想搭理。
“缺爱。”淡隐继续的开玩笑。
见问因紧抿着唇，似乎真的濒临生气的不想理自己了，淡隐也不再玩笑。
但他不知道的事，问因就算生气也绝不会对他发火。
“缺了冥王呐，难道你没发现，我们寻了一上午都是底朝天的查看过了，什么都不少，除了最最重要的一个——皇帝。”
“看来彼岸应该是跟出宫去了，我们再出宫转转。”
问因听他的语气突然觉得他似乎对于出宫似乎又是当着一场游玩。
低头绞了绞手指，想着似乎也是让这只会在耳边吵吵闹闹的家伙也是回去等着。却是突然的触碰到一个东西——戒指！
彼岸给的戒指。
只要转动这戒指彼岸是否就会出现？虽然上一次没有转动也是出现的。但总是方法总可以一试。
刚刚自己真的是急昏了头了，怎么会忘了这最简单的方法可以一试呢？真的是事到临头懊悔迟呐……
见问因突然的抬起手臂的准备转动戒指。
淡隐立即用扇子一挡的制止了他的举动。
问因不解的看着他。
淡隐摇摇头，一副圣人的姿态，却是说着最轻浮的话，“你这样冒冒失失，若是扰了人家再续前缘的好事——”
问因红了耳根。
经过那一次，他还是无法心如止水。
淡隐摇了摇扇子，感叹道：“你如此担忧他，真让人嫉妒呐！若是有一天我也是这样的说好了见面却是不见了，你可也是会如此这般的着急、上心的去寻觅？”
问因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九殿下足智多谋，劳烦带个路。”
淡隐耸耸肩，扇子一挥，一道金光入地，便是冒出个地仙来。
“九殿下大驾光临，小仙不胜荣幸，毕当鞍前马后为您服务。这人间如今也是供奉了小仙好多稀奇的宝贝，不如九殿下屈尊去小仙府上一朝，小人毕当让殿下宾至如归之感。这下面虽比不上天上，但小仙绝对会——”
看着淡隐一副享受不想打断的模样，问因还是替他打住了。
“老神仙，九殿下是想寻人，能否请老神仙指点一下？”
“老神仙愧不敢当。这位是九殿下的朋友吧，能和九殿下教上朋友必定是不俗之秀。新鲜面孔啊，这小公子虽不是俊朗，倒是清澈干净的人儿，如此恭敬的谦谦君子，九殿下真实慧眼识英雄……”
瞥见问因硬生生的忍着也不好怒言的僵硬的脸色，虽是觉得有趣，淡隐知道也是过了。
“行了行了。您也差不多得了。”
这老头也正是，三界之内谁不知我交朋友是随性，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束缚。不过问因这个还算是……
“要不，我父皇说说让您老去天上谋个职？”
问因以为这是这地仙的目的，却是诧异——
“九殿下这是折煞老朽了。万万不可，万万不可。”那地仙连连摆手，竟是跪下了，本就矮小的身材，如今更是贴近泥土，低到尘埃，“小仙在这很好，很知足，对天帝陛下的恩情感恩戴德。”
他倒也是机灵，“九殿下所寻的应该就是皇帝吧？”
淡隐点点头。
问因觉得也对，找到了那皇帝也是应该能见到彼岸也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明明口口声声说放开了的妖，竟——或许又是栽进去了。
“皇帝此刻在寇濯寇大人的府上。”
“寇府？！”
问因淡隐同时出声，对望一眼。
这算什么事了。难不成他们刚出寇府皇帝便是去了？所以硬生生的错过？还这么骑驴找马一朝？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了，地仙也是纠结究竟要不要告知，若是告知，那这九殿下岂不是觉得自己偷窥了他的隐私了，不好、不好、还是不说为好，少开口为妙。况且这九殿下的脾气如今是喜怒无常的越来越难以捉摸了，前不久还听闻上面传来的关于这九殿下的‘威风‘事迹，一个不顺心就是将那说坏他一句不中听的话的天奴给罚了。
地仙退下。
有了目标，这一仙一妖也是不再着急了。
“你似乎挺享受着拍马逢迎的。”问因淡淡的边走边问。
语落才是惊觉，似乎有些酸酸的刻薄的味道。幸而淡隐也是没有在意。若是自己考量了婉转再说，或者不说，是否会好一些。记下这一点，问因。
“这千年生活，总得找些乐子。”
我们在你的眼中，是不是都是你的乐子？问因自问。
“世人皆爱听美誉，也是本性之一，就像你的那一样——”淡隐暧昧的靠近朝他眨眨眼。
果真，又是耳朵不受控制的红了，虽然是一本正经的面不改色。有趣、有趣……纯情的人儿……
撇过头，远离了些，问因转移话题，也是问出心中所惑，“为什么地仙情愿带着地下做个小仙，也不去天上？修仙若是呆在天上不是应该梦寐以求的吗？”
淡隐扇子敲了敲他的头，问因僵硬的顿了一下，还是什么也没说，也没看淡隐一眼。
有些事，是不是真的过了……这样下去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又傻了。看清了，这是哪？京城，天子脚下，人间最富庶的地方！你不是见识过那寇濯的地府吗？这老头，他这是占着最好的呢~而且山高皇帝远的~他这是近的远的都摊上了。”淡隐指了指上头，“而且是最好的一个位置，虽然是个下仙不过却是比那些上面的仙过的好多了。那些我父皇眼皮底下，根本就捞不到什么油水的清苦着呢~那些人啊，也就是名声好听。哪有这实在。”
问因心中感叹——这样就是仙了吗？自己曾经一门心思苦苦追寻的仙？有必要吗？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他对我如此的似乎热情过头？”
“嗯。”
“那是因为我帮过他。你知道我帮他什么了吗？”
“我就说了一个字——酒。”
第6章
“他也是耳濡目染习得了人间的那些身居高位的达官贵人的心思，会琢磨。我大哥那家伙是最会装个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怪父皇母后给他压力太大。他是父皇母后的第一个孩子，下面竟是一连下去的七个妹妹！父皇母后早就琢磨着把一切都是要交给他承担的，所以他可不想我这般逍遥的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就连是喝醉也是不被允许，就一次，父皇责骂了他。他便是再也不敢的憋着。不过还是被我看穿，我便是帮着，姐姐们也是，他若是想个一醉解千愁便是来我的府上。也算他有眼力，知道本殿下……”
这便是仙吗？也不怪果果会觉察不到公平的看不起了。
“他倒也知道投我所好，要不是你要寻那彼岸，我可真想拉你去开开眼。不过无妨，下次。”
“是不是觉得我品性恶劣了？”
“没有。”
“口是心非。不过这世上毕竟是有得便有失，他虽是活得滋润，但毕竟还是下仙，一旦到了天上，还是品级最低等的。名利不可双收也~”
“问因，你成仙之日，希望我向父皇帮你讨得的官职是上仙还是下仙？你放心，你我交情，不管你怎么选，我定是帮你。你选什么？”
我什么也不选。问因心中淡淡的说。但还是应付的嗯了一声，便是隐着身快步的走进寇府。
突然想起一事，淡隐后面急急的追着，“哎——问因，我刚刚说的那，给个话啊——”
“什么？我忘了。”
不会再承诺任何了，即便是承诺，怕也是达不到了吧……
可恶，被这地仙啰嗦了一大堆废话，这狐猫竟然是忘记了。
惊觉一件事，对说这妖得太多，怎么把家底都说了个遍？怎么倒像是这人间相亲的媒婆抖人底细来着了。
你放心，你不说，果果跟着你，我也是放心的。问因心中自是明白。
寇府后院的凉亭似乎是特别的热闹，问因注意的是凉亭外的彼岸。
这人是找到了，终于是放心了。
淡隐的注意却是在那亭子里的皇帝。
瞥见那皇帝的怀中之人抬起头来的面容的时候，问因和淡隐都是变了脸色的僵住了。
竟是问果果。
只见凉亭内除了转世为人间帝王的冥王和问果果，还有那寇濯毕恭毕敬的回着冥王的话。
忽见冥王身后一直低头跪坐的男子突然的谄媚的向前，靠近冥王。淡隐知道那是素青。
冥王皱了皱眉，指着欲献殷勤的素青不耐烦的说着，“寇濯，寡人知道你放不下素青，如今这素青便是留你府上，也不必随寡人回宫了。”
一句话，让素青浑身瘫软的跪坐下。
冥王如若珍宝的轻轻的捏起问果果的下巴，“如今，寡人有果儿相伴便是此生足矣。”
寇濯也是愣住。
“陛下，那人说他是妖。”素青还是不死心的辩解。也是指了指亭外还木头一般的站在那的彼岸。
“放肆！”冥王的眼神突然转变的阴狠。
“多些陛下恩典。”寇濯立即走到素青身边，拉扯了他一下。
“我留你在寇府算是看在你多年伺候的份上，若是你不知趣的再让我听到什么闲言碎语，那冷宫里可不缺人！”
“可那人是妖……”素青看着地面喃喃自语。
“不管果儿是什么，我认准的他是我的后，我的一生所爱。”冥王温柔如水的看着问果果，再一次的确认着，“我的果儿，你当真不愿和我进宫要留在此地？”
“撞见陛下，已是果儿三生修来的福气。承蒙陛下错爱，果儿满心满意的欢喜。若是进宫，恐招人诟病，有损陛下清誉。果儿留在这里便好，陛下闲暇来看看，果儿此生亦足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