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销部经理吓得头冒冷汗,不知如何回答,正想咬牙说是,骆无的手机突然响起来,营销部经理缓缓吐出一口气,其他人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公司规定,开会不准带手机,作为总裁骆无应当以身作则,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骆无打破这一规则,开会时也手机不离手,似乎在等待着接听谁的电话。
骆无看到陌生的手机号码,微一犹豫便按下接听键,“哪位?”
“端正。”对方的回答也很简洁,骆无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想起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语气稍稍好了点,“找我什么事?”
“我在你家门口。”端正缓慢吐字,“进不去。”
“等会儿。”骆无挂掉电话,给家里座机打了过去,不一会儿达娃接起了电话,骆无说,“让门外的人进去。”说完便挂掉电话,刚刚松了一口气的人们觉得,骆总裁身上的低气压似乎比出去那会儿更低了,吓得大气不敢喘。
骆无把手机摔在桌上,“下个季度业绩提不上去,给我辞职走人!”
“是。”营销部经理连忙应声,生怕骆无反悔收回刚才的话。
端正如愿以偿进了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将抱枕往怀里一抱,闭着眼睛开始睡觉。
达娃活蹦乱跳精神百倍,就是没人陪玩,只得闷闷的坐在电视机前看无聊幼稚的动画片。
宽大的办公室里,骆无背手站在落地窗前,听着手下人报告的情况,脸色越来越沉重,“研究所的位置,尽快查出来。”
那人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
骆无想了想,给木可雕打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骆无最近心烦意乱,第一次向人示爱落得如此结局当真是郁闷,随手一番日历,发现一个好日子,七夕,中国的情人节。骆无特别喜欢中国节日,每一个节日都要用心过,如今新得喜欢的人,以往随便打发的七夕节这会儿变得意义非凡,骆无准备给木非甘和自己一个难忘的七夕。
七夕前的几天,木非甘敏感的发现骆无对他跟平常不太一样,动作越来越亲昵,以前禁止在他房间里睡觉,现在是主动铺床,而且每天早上都是在骆无怀里醒来,那种感觉幸福让人贪恋。
七夕节这一天午后,骆无把端正和达娃一起赶出了家门,并勒令,晚上十二点之前不准回来。
端正无所谓,他向来不过这种矫情节日,达娃立刻警铃大作,大声质问,“舅舅你要对木哥哥做什么!”
达娃知道今天是情人节,让他痛恨的情人节,因为一到这一天,他的亲妈就会把他随便扔到一个能保证人身安全的地方,和他那个远在天边的亲爹享受二人世界,他太清楚七夕代表的意思了,虽然平时跟木非甘没大没小的打闹,心里却真心关心木非甘,他不容许自己的亲舅舅伤害他心中的木哥哥。
骆无深知达娃对这个节日的恐惧,捏了捏达娃担忧的小脸,笑着解释,“放心吧,舅舅不会伤害他,我向你保证。”骆无伸出一只手,“我们击掌为誓。”
“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达娃伸出小手拍了一下,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的被端正带走了。
骆无回到客厅,木非甘正在帮雪球逮虱子,骆无也跟着蹲下身一起帮忙逮虱子,蹲得腿发麻了,看看木非甘蹲得还很稳当,等着木非甘自己开窍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自己主动。
骆无站起身,拍拍有些发麻的腿,顺便把木非甘拽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还没逮完虱子呢!”木非甘看着雪球嘱咐,“雪球等我回来给你逮。”
顶楼是这几天的禁地,除了骆无谁都不能上来,连木非甘都不可以,几天不上来木非甘早忘记了这个地方,如今被骆无带上来,对顶楼美丽意境的布置叹为观止。
花草有序的排列制造出三维空间,由不同颜色的花盆组成巨大的花束,构成可见的五彩花瓣,代表着两人以后多彩的生活,花的前方是一间半人多高的房子,以书为砖,以字为媒,堆砌而成,有门有窗,有人情,虽然简陋最是真挚。
骆无领着木非甘站在书屋前,弯身指着门上面一排书名,“只看书名第一个字,组起来念。”
木非甘仔细看了看,小声念,“我,爱,木,非,甘……爱?”木非甘被这个字眼惊着了,喃喃着,“骆无爱木非甘,木非甘也爱骆无?我也爱骆无的吧?”
骆无为木非甘的开窍高兴,可能只是今天一天的,不过骆无也很满足,轻轻推木非甘一下,“手伸进门里,我有礼物送给你。”
“啊,还有礼物?”木非甘信手就伸进门里,摸索了半天也没摸着骆无说的礼物。骆无故意卖关子,“你仔细找找,用心找。”
小剧场:
娃娃:(气喘吁吁)小木,你跑慢点!
小木:(焦急)谁让你喝水也长肉!快点!
娃娃:(上气不接下气)那人,长长得那么端正,你,你跑什么?
小木:(郑重)长那么端正,能是人么?
娃娃:-_-||
端端:(无辜)我是阿飘,阿,飘,飘飘飘……
第十一章:七夕定情
骆无神秘一笑,激起木非甘探索欲望,木非甘答应一声,手在书屋门里细心寻找,弯着腰太累,木非甘干脆跪下来,把手尽可能往里探,跪的时间略长,身体往前一倾,木非甘直接往前趴去,木非甘吓得直叫,“骆无救我……”
骆无反应也快,一手抱着木非甘的腰没让他全趴上去,饶是如此,书屋还是坍塌了大半,木非甘自觉罪恶深重,辜负了骆无的好心,垂着头一副任打任骂绝不还手的服帖。
看他这个样子,骆无怎么忍心责备,再者,被木非甘轻轻一压就倒一半,这说明他垒墙的技术不行,这么说责任全在他咯?
骆无揉揉木非甘头顶,把他拥进怀里,一只手伸在木非甘面前缓缓张开,里面躺着一枚墨绿色玉戒,串着一根红绳,木非甘看到玉戒心骤然一停,呼吸一滞,瞬间恢复呼吸,木非甘长长呼出一口气,伸手摸了摸玉戒。
触手温凉柔润,绿色深沉墨色浓厚,透着浑浊古典韵味,骆无说,“这本来就是你的,上次帮你收起来就没给你,这次借花献佛送给你,还有这个家,简陋,但是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
木非甘拈起红绳,玉戒在眼前晃来晃去,听到骆无的表白,木非甘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眼眶发热,“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嗯,我们一直在一起。”骆无把玉戒给木非甘戴脖子上,对着木非甘唇轻轻一吻,木非甘往后缩了缩脖子,骆无捏着他下巴不让他躲,“说你爱我。”
木非甘挣开被捏住的下巴,低头看着挂在胸前的玉戒,大声说,“我爱你!”说完哈哈笑起来,骆无也跟着笑,“又耍赖,这次可不能饶你。”一把推到木非甘压了上去。
“疼,疼……”木非甘皱着小脸喊,“书硌着我了。”
“那我们去不硌人的地方。”抱起木非甘蹭蹭下楼直奔卧室,把人往床上一甩,健壮的身体随之压上去,木非甘推推骆无的胸膛,“你压我喘不上气来。”
骆无不理他,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还害怕吗?”
“什么?”木非甘问,骆无便在他唇上一吻,“这个。”
“我不知道,不记得了。”木非甘摇头,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骆无一笑,暧昧道,“试试就知道了。”
说话间便又吻上木非甘的唇,轻轻的啃咬厮磨,木非甘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安慰的话语便在两人纠缠的唇间流淌,“别怕,是我,想我的名字,我是骆无,你爱的人。”
“骆无,骆无……”仿佛是一种安慰,木非甘一遍遍叫着,声音由悲伤哭泣渐渐变成欢愉的呻吟,最后变成委屈的撩人求饶。
骆无像脱缰的野马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更多更多,直到漫天繁星,月上半空,骆无才放过木非甘。
木非甘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又累又困,身体酸软,可仍旧强撑着不愿意睡去,骆无吻他的眼睛,“睡吧,别担心,我会帮你记住,乖,安心睡。”
骆无的声音低沉磁性,像是有魔力,木非甘点点头,含糊的应了声便睡了过去。骆无让他舒服的躺在自己怀里,握着笔描绘本该不被遗忘的记忆。
就像等待猎物的猎手,木非甘一醒,骆无立刻凑上去在他额上印下一吻,“小木早,我是骆无,你爱人。”顺便把日记本奉上,昨晚的事骆无可下了不少笔力,亏得他文学功底不差,不然还真难办了。
骆无把一个枕头垫到木非甘身后,让他坐卧着更舒服一些,木非甘接过日记看起来,白白的小脸渐渐变红,木非甘指着日记本里,嗯,精彩绝伦的描述,结结巴巴问,“这,这个,不不会是真的,吧?”
“怎么不会,本来就是真的。”骆无得意一笑,又在木非甘脸上偷了一吻,起身穿衣服,“你再躺会儿,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木非甘本想说他也起床,一起身,腰间一软跌了回去,而那羞耻的地方隐隐有些胀痛感,木非甘莫名觉得丢脸,小脸又红了几分。
骆无忙着追木头,最近落下不少事,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关于木非甘的,骆无再次给木可雕打了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木可雕是打算瞒着他了,竟是一点消息也不透露,骆无查看底下人送来的资料,木非甘的身份还挺尴尬。
一直有关于木家三子只言片语的传言,据说木家三子过目不忘,记忆力非常惊人,但是见过木家三子的人屈指可数,准确说,除了木家的人没有人见过木非甘。
木非甘在木家是禁忌,提起来便是孽种,只有一个人小木小木的叫他,就是木非甘的堂哥木有寒,或许,真如木非甘日记里所说,木有寒是真的喜欢着木非甘。
木家是杏林世家,有自己的研究所不奇怪,怪就怪在保密工作做的太好,那就引人深思了。
骆无勾唇冷冷一笑,木非甘是木可雕送给他的礼物,木非甘是他的人,别人想染指也需要经过他的同意,哪怕那个人是木非甘的亲人!
敲门声打断骆无继续思考,秘书厉辛面带得体微笑,“总裁,有人找您。”
“是谁?”骆无转过身,看着自己这位漂亮能干的秘书,厉辛微微一笑,“他说他姓木。”
“让他进来。”骆无坐在老板椅上,背对门而坐,故而木涛进来首先便看到高高的椅背,和一把如天山雪水浸满寒意的声音,“不知伯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老板椅缓缓转过来,骆无一脸温和笑意,谦和有礼,差点让木涛错以为刚才说话的不是骆无,木涛淡然一笑,“贤侄有礼。”
骆无也不起身,抬手示意木涛坐,不想跟木涛打太极,骆无直接抛出了话头,“不知伯父找我什么事,小木等着我回家,伯父有事不妨直说。”
“小木?”木涛先是一惊,接着问道,“哪个小木?”
“木非甘。”骆无淡淡吐出这三个字,便听到木涛拍了一下大腿,一脸沉痛道,“小木竟在你那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木丢了好长时间了,家里人都急疯了,在贤侄那里就好,让我领他回家吧,家里老人也担心他呢。”
若不是知道木涛不待见木非甘,骆无倒也相信了,这演技,啧啧啧,骆无暗自咋舌,面上却八风不动,笑道,“伯父说的哪里话,小木是别人送我的礼物,即是礼物,不管是不是小木,小木现在是属于我的所有物,虽然他冠着个木姓,与木家有什么关系?如果伯父执着于他的姓氏,我让他改了就是,”微微一顿,看着木涛黑沉沉的脸,笑得更开,“那就跟着我姓骆吧,这样就与木家没什么关系了。”
“这……”木涛心里一沉,被骆无打上标号的东西,不管是人是物,到了到了骆无手里,除非骆无放水,否则绝不可能从骆无手里抢到人。
骆无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木非甘是我的人,关系走不通,想要人是吧,咱们各凭本事!
抬腕看了眼时间,骆无起身,端茶送客,“伯父,我下班了,咱们边走边说。”
木涛也只得起身,关于木非甘的事只字未提,反而是骆无,主动说起话来,“听说伯父前几天刚刚获得医学界研究院士称号,恭喜伯父,不知道伯父下面朝哪个领域研究,听可雕说您可是全才,对人体器官很有研究,尤其是对人脑,听可雕说的,我也很期待呢。”
“小雕真这么说?”木涛满脸狐疑,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没挂稳砸到木可雕脑门才说出来这种胡话呢吧。
骆无微一挑眉,能把老子和儿子之间的关系处成这样,木可雕也是个人才,本来只想小试一下,没想到水这么深,骆无顺着木涛的话接道,“看伯父说的,您作出的成绩有目共睹,可雕再怎么样,也不能抹杀您对医学界作出的贡献,要我说,可雕只是不愿意承认您的能力,儿子总是希望超过老子,做儿子的最明白儿子的心了。”
若是搁以前,这话是说到木涛心里去了,但现在不一样,木可雕刚刚说明自己的立场,把木家整了个鸡飞狗跳,哪里是单纯对他的不满,想到木可雕,木涛不由得愁上眉梢,“你这话说的晚了。”
木可雕大闹木家这事骆无特地让人细细查过,照理说发生在木家内部应该很难探到消息,骆无却把事情来龙去脉调查了个七七八八,估计是木可雕故意透露给他的,所以木涛此时露出这种情绪,却是真情流露。
骆无故作不明,“伯父这话什么意思?”
木涛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下了电梯,走出公司言说家里有事便告辞了。
一转脸,刚才的和蔼甚至老年人的笨拙瞬间退干净,取而代之是久居高位惯于施号发令的沉着睿智,木涛冷静的思考着,下一步的打算。
文的不行只好用武了。
小剧场:
娃娃:(瞪着骆无)禽兽!
骆无:(淡定一笑)小木就喜欢禽兽。
娃娃:(转而瞪骆无怀里的小木,疑惑)你不是说喜欢睡觉吗?
小木:(昏昏欲睡,懒洋洋)唔,我喜欢和禽兽睡觉。
娃娃:(⊙o⊙)……
第十二章:祸不单行
人前一张脸人后一张皮,骆无见惯了这种人,因为他自己也属于这一类。
端正坐在沙发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他是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看了眼来电显示,端正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渐渐蕴染丝丝笑意,唇角微微上扬便抿住,开口还是那一把毫无情绪的嗓音,“有事?”
木可雕张了张嘴,微微叹出口气,“你是不是怪我让你去保护小木,耽误了你的事你生气,才带那个小鬼来气我?”
端正顿了顿,咬出两个字,“不是。”他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再说他也没大事,至于那个小鬼,纯属误伤。
就在七夕那天,端正收到木可雕短信说要见一面,端正想也没想带着达娃就去了,等到了地方体会到那氛围,端正就后悔带达娃来了,后悔也晚了,木可雕一见后面的小尾巴,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徒留一个忧伤孤单的背影。
想起那个背影,端正心里还隐隐泛疼,“那天是我不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安排。”
“算了,那事就过去了。”一句对不起软了木可雕的心,木可雕揉揉熊猫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让小骆别打电话了,扰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