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小姐迎着阳光,面对华丽的喷泉和展翅欲飞的白鸽叹气。
“失败了吗?”
宴秋站在她旁边,手指抚摸在她的腰上,给她借一分力,
“甜甜如果想要孩子,我们可以在国内领养,过继手续我已经准备好了。”
宴秋的话也有很强的蛊惑性,目光几乎黏在林晚晴脸上。
宴秋不是一个容易害怕的人,世界上大部分的恐惧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唯独林晚晴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宴秋的精神提高戒备到最高点。
林晚晴心情不佳,没有回答她的话。
整个回国的过程,两人之间一言不发,林晚晴的心情很失落,手指不断抚摸着平坦的腹部。
航班落在国内机场,宴秋忧心忡忡地拉了拉林晚晴的手,
“到地方了。”
林晚晴看着舷窗外面,脸上不知何时早已被眼泪浸湿,用手掌不停擦去脸上的泪水。
她太能哭了,女人是水做的,林晚晴一定是泪做的。
宴秋立刻慌了神,“甜甜别哭,别哭别哭,我陪你呢。”
她很不擅长安慰人,只能用力地把兔子小姐抱在怀里,感受到怀中那看上去坚强却无比脆弱的少女,发出了呜咽的绝望的哭声。
“别哭了,别哭了,我们不过继好不好?”
宴秋轻声哄着她,“别哭了好不好,甜甜要哭成一只小花猫了。”
林晚晴把鼻涕眼泪全蹭在宴秋的高级定制外套,红着眼眶不看她。
宴秋哪里不知道林晚晴心里的苦闷?
“我们下回再也不做手术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好不好?”
宴秋每问一句“好不好”都戳中在林晚晴心里最欢喜的点上,她的黑色大猫猫永远会以她为主。
林晚晴把眼泪擦干净,很固执地说:“孩子是要的,你不要因噎废食。”
宴秋苦笑,“我们还年轻,孩子的事可以从长计议。”
林晚晴摇摇头,她太想要一个孩子了,想要一个比感情更强劲的纽带,把两个人固定住。
她想要她的大猫猫永远陪在她身边,想要感受宴秋对她的亲情和爱情。
林晚晴太贪心了。
她提着行李箱下了私人飞机,司机开着黑色宾利,轿车早已在原地等候。
一只手抚摸着肚子坐在后排,宴秋坐在她身边,“肚子疼?”
林晚晴闷声不吭地把目光转向车外,不和宴秋说话。
宴秋苦笑无奈,“不如我们开车去寺里拜一拜?”
她拉着林晚晴的手小声念叨,“我认识了一个很知名的和尚,可以给咱们算一卦,不要钱。”
做生意的人对玄学方面都很相信,宴秋平常没事时会到寺里拜一拜。
林晚晴余光见宴秋拼尽全力也要哄她开心,她觉得有点滑稽,点点头同意了。
没有成功怀孕的小兔子落寞地吸吸鼻子。
兔耳朵耷拉下来。
车开到另一家不到的寺庙门前,这是个国家保护的古建筑,
一踏入其中便见到香火绵延古色古香,一个和尚坐在蒲团上手里持念珠,嘴里念念有词。
和尚的年纪不算大,长得慈眉善目,在她面前一切都安静下来。
和尚背后有个巨大的菩提树,上面结满了果子。
郑云柏和俞菲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教授不进去拜一拜吗?”
郑云柏说,“我十二个小时之前去教堂里坐过。”
俞菲好奇地看着他,“教授信基督?”
郑云柏:“没,在教堂里觉得心静而已。”
俞菲耸肩:“来都来了,佛祖不会介意和西方神明学术交流。”
郑云柏:“?”
神特么来都来了。
宴秋和和尚聊了聊佛法相关的话题,林晚晴第一次发现宴秋对这方面有研究。
“师父何时和她认识?”
林晚晴不禁发问,“说我冒昧,二位实在不像是平日能相谈甚欢的人。”
和尚笑眯眯地变了一句阿弥陀佛,“具体时日记不清了,那时施主还坐在轮椅上,浑身的血腥味差点冲撞了菩萨。”
血腥味?
那估摸着是宴秋刚做完手术的时候。
她的秋秋到底有多绝望,才会把希望寄托于佛寺当中,林晚晴不敢去想象。
她回头看了那种淡定自若的模样,一个金丝框眼镜夹在鼻梁上,矜贵美丽,完全不像是会被打入尘埃里的样子。
和尚笑着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不知两位施主有何事找小僧。”
宴秋柔和道:“想瞧瞧我妻子的身体。”
和尚笑容温吞慈悲:“调身体去医院,来这边做什么,和尚我可不敢非法行医。”
林晚晴:“……”
宴秋眉头跳了一下,“想问问我与夫人可有子嗣缘。”
和尚的目光流连在林晚晴脸上,“把手腕伸出来。”
林晚晴觉得很不靠谱,犹疑地把袖子提起,皓腕在阳光下白的几乎透明,上面有狰狞的滞留针的青紫痕迹。
和尚的手指落在林晚晴的脉搏上。
林晚晴的心跳突然变快,“摸出什么来了吗?”
林晚晴依稀觉得不对,宴秋问的是可否有子嗣缘分,和尚怎么直接来摸她脉?
庄严的金身弥勒佛在大殿中央笑看着世间一切,一阵风刮过门口的菩提一树,发出了沙沙沙的声响,一颗菩提子落下来。
宴秋急切询问,“你快点。”
和尚扬唇笑一笑,“我这边不看病,不孕不育应该去医院检查。”
宴秋一口气没喘上来,“那你还摸那么久!”
和尚:“施主的身体自小孱弱,需要温补,我开几味药材,二位施主去药店抓来煎服。”
和尚拿出纸笔在小桌上快速书写,把一张皱巴巴的纸交给宴秋。
临走之前和尚摊开手。
林晚晴停下脚,“什么?”
和尚双手合十,面容慈祥:“出家人不谈钱,一共三万二千缘。”
宴秋:“?!”
“可以开发票。”
宴秋的眼角抽一抽,今后咬牙切齿说,“如果要没有用,我就举报你非法行医。”
“阿弥陀佛。”
林晚晴没把和尚的话放在心上,忍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和宴秋去药店抓了中药。
药店的人一看药方,“是古法上的安胎药?”
宴秋看不懂中医,心头一跳很迫切,“安胎药?不是寻常滋补的药?”
药店的医师用黄铜小秤,把药打包完成,“我在这工作了二十几年,不可能看错。”
林晚晴对此不疑有他,让医师确认了这个药方没问题,提着纸袋子回家,用老砂锅煎药。
苦涩的药汁入口,林晚晴整张脸都皱起来。
她不怕苦,平时也会和宴秋一起喝冰美式,却受不了这种中药特有的酸苦味,好像一辈子的苦楚都化在了口里。
宴秋瞧见她把一碗药全部灌入口,“可有效果?”
林晚晴把白瓷碗咯噔一声放在桌子上,“药刚入口,秋秋指望有什么效果,估摸着过十分钟会有效。”
“突然怀孕了?”
“嗯,去厕所,把你的孩子冲进马桶里。”
宴秋:“。”
林晚晴把电脑打开去看品牌在国外的销售额度,屏幕里是密密麻麻的表格,看了快半个小时,她突然起身。
一直观察林晚晴的宴秋吓了一跳,“身体不舒服?我去找那老和尚。”
林晚晴笑容无语,“我去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开会。”
随着林晚晴上楼,宴秋听到了马桶传来冲水声。
代表药物消化完成。
没有效果吗?
宴秋坐在沙发上望着空荡荡的楼梯兀自出神。
她不是个会失去理智,全部相信中医或西医的人,在此刻无比希望林晚晴的身体健康。
不知不觉间宴秋的手掌心里起了一层冷汗。
晚间,两人躺在一张床上,
林晚晴把被子拉到下巴,手指不轻不重扯着宴秋的手掌心,“国外的销售额度比我预料得好,你去投广告了?”
宴秋点头,“一些必须要做的营销而已,是甜甜的商品文案好。”
在床头昏暗的光线里,林晚晴看到宴秋落在自己身上炽热的目光。
她的黑色大猫猫看着她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滚动着干涩的喉咙,呼吸都比平时重了几分。
“投广告的钱和国内的营销相比,只多不少,秋秋说个数字,我还你。”林晚晴把电脑合上,声音很轻,“总不能让秋秋一直吃亏。”
她的猫猫在这份感情中投入了无法衡量的金钱和时间,每每看到宴秋克制有滚烫的眼神,林晚晴的心都会跟着一起沸腾。
“不多。”
宴秋很克制的,往旁边挪了一下,闭目养神。
这是一副拒绝交谈的态度,但林晚晴看出了她身体紧绷着隐忍克制。
林晚晴的手指抵在宴秋的月匈上,这个女人的身材比她更有料,更加玲珑有致,在无瑕皮肤上的斑驳伤痕不仅没有折损这份美丽,让她变得如花园中最亮眼最锋利的玫瑰花。
“做不做?”
林晚晴拉扯住宴秋的衣服,把人从床上拉起来。
她飘在腰椎上的长发,扫过宴秋的肩膀,后者突然身体打了一个颤。
“不可以,医生说这段时间不可以做!”
宴秋早就忍得辛苦,这一个月来她们几乎没有在一起亲热过。
从前从没有这么长时间的冷却期。
宴秋在拥有林晚晴后,再也不屑于用别的方法纾.解欲.望,吃过山珍海味,清粥小菜便难以入口。
林晚晴执着地看着,“我这不是没有怀孕?为什么不可以做?”
兔子小姐不像从前般单纯可人,随着年岁的增长,林晚晴变得愈加风情万种。
宴秋作为从前这段关系中的主导者,现在一步一步变得弱势。
林晚晴把她按在床上,她气吐如兰,咬住了宴秋的下巴。
“秋秋陪我一起玩一玩嘛,我看秋秋忍得很辛苦。”
宴秋无法抵御林晚晴的热情。
也不知是那药物过于温补,还是林晚晴心里早就藏着要和宴秋亲热的想法。
一折腾便到了天亮,两个人都睡过了头。
林晚晴依稀记得她被宴秋按在床上,一遍一遍地亲吻她的腹部。
清早的肚子上不止有吻痕,还有咬痕。
管家敲响卧室的门,“阿姨已经把饭做好了,宴总和夫人尽快用餐,您上班时间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
宴秋迷糊地从床上睁开眼睛,把怀里的少女抱得更紧。
“不上班,没有人查我考勤。”
宴秋喉咙里含糊应付,她昨日只睡了不足三个小时。
林晚晴把她推开,“你上班去给我们孩子赚奶粉钱。”
宴秋睡眼惺忪,嘴里的推脱之词一个字都说不出,“好。”
她希望林晚晴怀孕,又不希望她怀孕。
作为女性怀孕有多辛苦,宴秋尽管没有亲身体验过,也从外界的信息得知过一二。
若不是她的身体太差,生育的苦恼绝对不会落到林晚晴的肩膀上。
管家幽幽地望着宴秋,“夫人的身体不佳,宴总不应该总是叨扰夫人休息,在备孕期间您需要多忍耐。”
宴秋窘迫:“。”
管人家继续唠叨,“厨房给宴总备了清心静气的汤,您火气太过旺盛,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