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凝心头一悸,不觉放柔了身体将自己更加偎紧他,同时轻轻的拍著他的後背,"怎麽了好好的?"
"二哥,我们过完中秋就离开这里回凤鸣楼,好吗?"
不知为什麽,在这里待的日子越长,那种会永远失去二哥失去这份渴望已久的感情的感觉就会越加强烈,他承认他怕了,从来都邪魅冷凝的个性也无法抑制这份惧怕,只有带著二哥离开,永远的离开那两个人,他才能平复这份担忧。
"当然,我们不会说好的吗?"流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他的那份直接坦然如同一股安宁汤药一下子流入闵凡心里,平复了一些不安。
"是的,我们说好的,说好的。"他依旧抱的紧紧,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告诉自己....
§ § § § §
傍晚时分的时候漆雕府前院的花榭就热闹了起来,往日在外奔忙的人们都在这个团圆的日子回到了家里,和家人一起欢度佳节。因为漆雕府一向比起外面更注重家庭观念,因此今天在座的都是家里的人,也没有助兴的歌舞之类,只是让大家聚在一起聊天说话,让亲情在彼此之间更加融洽。
闵凡坐在一边,看著一旁流凝和众多长辈一一含笑应对,自己却始终被一种闷闷的感觉笼罩著,即使是看著心爱的二哥不是投来关注的目光,却竟然也无法开心起来。一旁不远处一抹柔和的水色视线始终紧紧追随著他,他想摆脱,想发怒,可都在对上那抹柔和的那一刻化为乌有,让他只能这样坐著,任由闷闷的窒息感紧迫逼人。
"你怎麽了?似乎很不舒服?"终於让四叔相信了自己这些年都过得很好,流凝才有空回头顾一顾身边的闵凡。
"没什麽。"闵凡摇摇头,感觉到那束目光在看到二哥关心的手探上额头的时候哀伤的收了回去,那种窒闷感消失,但他的脸色却更加黯沈。
"可我看你的脸色似乎还是不太好,是不是伤口又痛了?"流凝还是不放心的看看闵凡如常的手臂,而与此同时,门外一声高喊打断了他的关切,也让热闹的花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出外迎接在今天竟也能回来的皇帝牧风,只有流凝和闵凡没有跟出去,只是看著一道杏黄的身影从御辇中走下来。
"各位舅舅叔叔!"身为帝王君臣有别,牧风只是在众长辈面前揖了揖算是行礼。
"风儿,今天不在宫中和大臣们聚宴嘛?"莫文走出来拉起他的手,询问的口气满满都是关切。
"原本是有的,可是坐在他们中间牧风很想念大家,就匆匆结束了宴席来了这里。"牧风笑著说道,和三舅舅身後的父皇交换了一个彼此清楚的眼神,相连的血缘让他们有著相同的性格,以前就也曾有一个皇帝每次到了过节都会将宫中的混乱交给自己,偷偷跑出来和情人一起。
"那就进去坐吧。"看著一群人站在大厅门外说话,莫伦忙出声招呼大家进入花榭。
众人鱼目贯穿的走回去,在最後的牧风看到并未迎出来的人。
"你的伤怎样?"他对闵凡问道,口气虽淡,却也不能听出一丝关怀。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闵凡回的也客气。
"那就好。"牧风一笑,转身想著准备出来的主位走过去。
正当他走过流凝身边的时候,一抹银光从花榭外隔著一个小花苑的院墙上疾速的飞驰而来,冲著牧风後心的位置而去。
"小心!"一个青色的身影最先发现,整个人毫不犹豫地就冲了过去讲牧风推倒,使那柄弩箭只划破肩膀直射到了一旁的柱子上。
"什麽人?"花榭中的人一下子警觉了起来,府中的护卫也训练有素的纷纷围过来。
於此同时,一道道快速的黑色身影就从院墙上跳下来,想著花榭这里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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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说是让闵凡的伤受的重一点呢还是轻一点。
呜.....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坏後母,他上次的伤才刚刚好的说。
因此....(目光一转,变得阴险!!)就决定受个重伤,就是快死的那种好了,厚厚厚厚~~~~~~~~~~~~~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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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袭的状况让人措手不及,虽然在场的人基本上都会武功,但万万料不到这次来的人竟然会这麽多。府中护卫的人数甚至都还不到那群黑衣人的一半,而且对方很显然受过非常严格的杀手训练,出招狠毒丝毫不留情,而府中的护卫也只是一般保家护院之用,和他们相对抗很显然的趋於劣势。
"什麽人这麽大的胆子,竟然明目张胆的来漆雕府行刺。"生莲一面对抗著已经从到花榭的黑衣人,一面说道。
所有的人此刻脑子里也都是这样的一个问题,漆雕府的赫赫威名在龙康皇朝使尽人皆知的事情,而且也都知道漆雕府有训练有素的护卫和武艺精湛的影卫,想要闯入也难於登天,没想到.....
"父亲,还是通知影卫吧。"流凝击退一个黑衣人来到莫伦身边。
对方的人以竟然越来越多,护卫一个个被放倒,以现在花榭中的人,相对抗确实有难度,更何况还有受伤的闵凡和不通武艺的三叔在,若是顾此失彼让他们受了伤就糟了。
"影卫之听命於当家人,现在即使是我也不可能调动他们的。"莫伦刺伤一个黑衣人,微微侧首对流凝道。
"那让我去通知澜夙。"情况越来越糟糕,花榭中依然是一片混乱,长辈们应付的已经有些吃力,若再这样下去只怕.....
"我和你去。"杏黄的身影推倒他身边。
"不行。"从这里到後院说不定更危险,他怎麽能让他....
"我也不能让你涉险。"他也担心他,他们有同样的心思,"必须在一起。"‘生死与共'他偷偷藏在了心里,在他的手上握了握表明自己的坚定。
心中撼动,他只能妥协,"好吧。"
两人互看了一眼,挥剑穿过拦阻的黑衣人要向後院的方向而去,拐弯的时候,流凝担忧地向花榭看了一眼,突然觉得似乎少了什麽人,一抹慌乱的情绪在心中一闪而过。
正当同时,後院的方向突然一声惊天炮响,几乎是瞬间,一道道暗影从漆雕府四面窜了出来。
"影卫。"流凝和牧风互看了一眼,转身重新跑回花榭。
不亏是经历多少代被训练出来的暗卫杀手组织,影卫出现的同时那群黑衣人的气势就明显的减低了几分,只是花榭内一阵刀光剑影过後,所有的黑衣人就被全部制服了。
"老爷。"影卫的头领跪地行了个礼表示完成任务,见到莫伦点了点头,身影一闪,一群影卫再次消失在漆雕府各个暗处,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没有受伤的护卫和家丁很快的将那群黑衣人抬了下去,婢女则负责将花榭的血渍和混乱清洗干净。
然而,突然地....
"闵凡呢?"直到一切都平静下来,流凝才注意到花榭内少了一个人,刚才混乱一片的状况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闵凡什麽时候已经不见了。
"怎麽回事?"牧风蹙起眉,看著最後看到他的地方一滩血迹在地上异常的醒目。
流凝彻底慌了神,现在终於明白那刚才一眼之後惶惶不安的感觉到底为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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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为了保证皇权中心的安危,龙康皇朝的先祖就决定将皇城建在了位於内江边的一处地广人稀、物质丰富的地方,也就是现在的皇城所在。
而此刻,城中一处挨著江边的地方,被一黑衣人逼至的闵凡正站在那里。
"你想怎麽样?"一把玲珑剔透的宝剑横在胸前,他一手捂住被砍伤的右肩,冷眸瞪视著面前从出现就一言不发的黑衣人。
被黑布遮住的面容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听到闵凡的话,他冷冷一笑,长剑一挥再次袭来。
闵凡对抗的吃力,右肩的伤划得很深,很显然对方根本就是打算置他於死地,此刻挥动著手里有些分量的赤冰剑更加的艰难,好几次剑招都有了偏差,差点被对方的剑刺到。
与此同时,一抹水色身影及时地赶到,挡在闵凡面前替他接住了对方使出全力的致命一击,长剑刺中肩胛骨的位置,他吃痛地呼了一声。
"追紫?"闵凡这是才看清楚来人。
"楼主。"肩膀受的伤涔涔的往外流著血追紫也毫不在乎,依然举剑固执地挡在他面前。
"你这个笨蛋。"看著他受的伤十分的严重,闵凡又急又气,愤愤地骂了一句。
前面的人苦涩的一笑,"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从来就是个笨蛋,即使自己死一万次也不愿他受到一点伤害,从五年前被他夺走了身子的那天开始,他就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了。
对面的黑衣人似乎完全将眼前感人的一幕当作一场闹剧一样,冷冷不屑的一笑,趁著两人不防之时,他快速的出招,追紫一个不防,闵凡挥剑应对,但对方却似乎并不打算杀他只是步步紧逼让他只能带著追紫後退。
突然,他觉得脚下一个悬空,整个人就直直的向後倒去,而他身後,正是波浪翻滚的江水。
"楼主。"追紫一声惊呼,整个人就毫不犹豫地跟著跳了下去。
随後,江边又恢复了平静,一切就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一样。黑衣人站在江边良久,最後,他一把揭开了覆面的黑布扔进江中让他随著湍急的江水而去。
转身,只看到一张俊美的面容上挂著阴冷的笑容。
‘狗....始终是狗,死忠!'
绝然扬长而去,徒留下夜晚急风将他的这句话传入江中,久久久久....
§ § § § §
身体不断下坠的时候他只是本能的将另一个人护在怀里,即使他根本比自己更加强壮,可那份无论如何也不愿他受到伤害的想法在当时超越了一切,只是让他紧紧紧紧地抱著他,在滚滚江水中随势而去。
然後,很久.....很久.....
他觉得身体很冷,肩膀上的伤口也痛的厉害,浑浑噩噩间,他只是感觉到有人将他抱了起来,然後来到了一处暖和的地方,全身湿透的衣服被脱去,肩上的伤口也突然变得清凉,痛感也没有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就这要紧紧地抱著他躺在干爽的地方。
好熟悉!他沈醉的向温暖更深处靠近,这份气息,这个炙热的温度,他觉得好熟悉,曾经有过的日日夜夜里,他都渴望靠近,可每一次他都被驱离,那个人....不要他,从来就不想要他!!
悲伤的情绪满溢心中,有著湿湿的液体从紧闭的眼角流出来。他为什麽还会哭?泪....不是都流干了吗?五年来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次次在深夜被那人赶下床的时候不是都流干了吗?为什麽?今天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他还会流泪....
‘不要哭!'隐约间他觉得自己听到了这样一句温柔的话,然後有人为他擦去泪水,抱住自己的双臂收的更紧。
好想!好想就这样被紧紧地抱著,再也没有分开的一刻,再也不会在中途被驱离。
这样想著,他不知虚弱的身体那里来的力气就将抱著自己的人拉到了自己身上,两个几乎完全赤裸的身体紧密地贴合,不顾一切羞耻的,他主动吻上模糊视线里的那个人影,吻地热烈,吻地投入。
他睁著纯然的眼眸里满是迷醉的神情,纤弱如玉的肌肤因为高温而泛起豔丽的红色光泽,瞬间迷惑了身上人的神智,他永远温顺一如一潭宁静春水,他的温和、他的安静、他的体贴,一切的一切再次可都涌入那个人的脑海中,多年来凝聚出的点点滴滴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涨满了心里的某个地方。
炙热的吻这次主动的吻上了他,他紧紧地拦住身上人的脖子将自己靠的更紧,两具火热的身体忘却了一切的外界纷乱,此刻,他们眼中之有彼此,身体纠缠悱恻缠绵,他们彼此依攀著陷入了情欲的疯狂浪潮中.....
§ § § § §
你叫追紫是吗?现在正式任命你为凤鸣楼四色影卫的一员,以後你只可以效忠凤鸣楼,效忠我漆雕闵凡一个人,至死....方休!!
追紫,你知道吗?你真的和二哥长的很像,还有这味道,这身体....不知道二哥被抱在怀里是不是也是这种滋味?!
从今往後你就住进我对面屋子里,只要我需要你就到我的房里来。在外面你依然是凤鸣楼的影卫,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若有一天二哥知道了这件事,你该知道我的手段的。
追紫,二哥要回来了,太好了,五年了,我终於还是等到他回来了,我明天就回漆雕府,凤鸣楼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既然这样,你就在四楼收拾一间房间住下吧,正好和落青绛蓝在一起,以後就不必上来了。
与他相识了七年多,被他占去身子也有五年,漫长的岁月,点点滴滴都如同烙印刻在他的心里,不敢忘,不能忘,也不愿忘。
漆雕闵凡,他就如同一个禁锢的魔咒,从初见面的那一刻就缠住了他,就算他已经被勒紧,就算他快要窒息了他也依然紧紧地缚著他,就如同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说的那句话一样,至死....方休....
"楼主。"
追紫看著站在山洞门口冷漠的背影,就知道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昨晚的一切不过如同虚幻泡影,得到的那一刻他就预知了失去,即使这失去在经过了昨晚以後是如何的锥心刺骨,但他也如同著了魔一样在昨晚陷了下去,不考虑一切,只要....有那一刻就好。
"能起的来吗?"闵凡甚至连头也没回,声音冰冷疏离。
"是的,属下已经没事了。"明明身体还酸软无力,可他却倔强的强撑著将衣服穿戴好站了起来。
"那就好,你已经昏迷了四天,现在不知道皇城已经乱成什麽样子了,我们就走吧。"闵凡说完,就先一步向外走去。
追紫紧咬著下唇,身子疼的厉害,有伤口还有昨晚欢爱的後遗,迈一步都几乎很艰难,更何况还要跟上闵凡的步法,他赶著走了几步额头就开始渗出冷汗,下身私处的擦伤牵动双腿也行进缓慢。
‘啊!'赶著向前追,他连脚下的路况都没有看清楚,脚下绊住一块坚硬的石头,若是平时以他的身手定时可以躲过的,可现在的情况,他连支撑身体都困难了,眼看著身子想著地面到去,他只好护住肩膀的伤口,闭上眼等待著摔在地上那一刻的疼痛,然而....
"你是笨蛋吗?"冰冷的斥责带著毫不掩饰的怒火,追紫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正被揽在一个安全温暖的怀抱里。
"楼主。"追紫忙不迭的直起身子垂下头,"对不起,是追紫无能。"他只是一径的道歉,可半天却没有等到任何的回应。
静默了半晌,他突然听到了一声沈重的叹息,像是一种无奈又像是某种看破...
"上来吧。"闵凡的身影传来,他不解的抬起头,却看到他正背过身半蹲在自己前面。
"楼主?"他讶然困惑,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就是真的。
"还愣著干什麽,我们要赶著回皇城,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见他半天愣著不动闵凡冷著声斥了句,故意佯装冰冷的口气就为了掩饰那一丝窘迫和关怀。
"属下不敢。"追紫摇摇头,慌乱地推後了两步。
"你...."闵凡一怒而起,转身就看到他一脸怯怯的神情,满肚子的火气顿时就消失无踪,他叹了口气冷著语气道:"你该知道我的脾气,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过来。"
追紫凝望著他许久,一双清澈的眼眸在此刻竟然异常的锐利,许久後.....
"属下明白了。"他敛下眼幽幽然地说了句,随之走到他身边爬上了他坚实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