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传说——Philadelphia(5) - 最好的腐书网: DUXS耽美文库

“另一重——人格？”我愈发迷惑。
“是的，”他无奈地用手撑住头，“有些时候他会控制我，然后做一些——我不

愿做的事。可我控制不住他。”
简直像天方夜谭！“你别开玩笑！你找什么借口！找这种无聊借口！你以为我会

相信这种荒唐事？！”
“那我怎么可能把你关进那种地方？即使我，我恨你……可你是我的亲弟弟！”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艰难地向我迈了一步。
“你少来！”我惊愕地后退。我才不相信！
“那我怎么会杀了Shion——”
“有什么事是你干不出来的吗？”
“我怎么能杀了Aiolos!!!!”他突然狂吼，撕心裂肺地。
我怔住了。是的，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如何可以下得去手，杀一个自己最

爱的人。
“Kanon——原谅我——”他向我伸出手，他眼里的这种——绝望，美丽得让人沉

沦。
我没有逃开，而是伸出胳膊抱住他，紧紧地，如同小时候他温柔地抱着我，慢慢

地安慰我。
那时我会倔强地咬着牙不哭，可是现在，泪水止不住地涌出眼眶。太可怕了，人

一旦学会用流泪表现痛苦，就再也放不下这种懦弱的做法。
他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什么也不说，海蓝的长发纠缠在一起。
从未有过的塌实。这么多年了，我想我已经遗忘温暖的怀抱，可我必须承认我迷

恋这种塌实，这种想要一辈子攥在手里的塌实。
直到眼泪流干，我发誓我不会再流泪。
“对不起，对不起……”他突然在我耳边重复。
我把环住他的手放开。你想让我原谅你是么，我已经原谅了你，可是一切都已经

无法挽回。
“你走吧，”我有气无力地对他说，“你要——照顾好自己。”
“好吧，我知道你不需要我，”他仍握住我双肩，微微一笑。
我如此熟悉的笑容，我久违的笑容，如同妖艳无比的花，凄惨地绽放，然后在瞬

间枯萎。
你是我的毒药，我注定会败给你。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不要——忘记我。”
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也不会再活。
没有了Aiolos,没有了Saga，Kanon我一个人生活，算一出什么戏！
你走了，单薄的背影，走得没有犹豫。
我知道他不会再来了，我也不会再想见他。
我甚至预感到我再也见不到他。
可是Saga，你要好好活下去。

你在地上，我在海底，相隔一层海水，相隔一个世界。
相隔整整十三年。
我没有料到居然会这么久。
我是说，在幻想未来的时候，会觉得时间漫长得可怕；然而当一切都过去，却总

是用时光流逝这样的词来形容。

十三年，我感受你或明或暗的小宇宙，残暴的气息逐渐蔓延。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之后，你的小宇宙越来越混乱。我现在不怀疑了，我知道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多想把那个折磨你的灵魂从你体内揪出来撕碎，还我一个原来的Saga。

可是已经不能还我一个原来的Kanon，不能还我一个Aiolos！
Sorrento离开过我。我们因为太多的琐碎而争吵。他在我眼前大叫大骂，看我无

动于衷然后开始哭开始说我总是找茬跟你争吵是因为我爱你，我知道他爱我，可

惜的是我不爱他。我告诉他，既然爱了就是输了，在爱之前就要明白，不被爱的

那个永远是输家。可是我不缺伙伴。Scylla被我甩了，他倒是蛮洒脱然后和那个

Krishna走得很近。印度洋的家伙比较单纯，不过还算聪明，发现Tethys的水性扬

花就很干脆地离开了她，她当然无所谓，至少有个死缠拦打的Kaysa。Baian和

Isaac我没心情搭理。后来Sorrento又回来了，他很干脆地说我想清楚了我们就到

此为止——加上我那时身边没有人，虽然我清楚地明白他这么说只是为了我可以

接受他，可我无所谓。至少将来要打发掉他不会显得太绝情。

十三年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来了，我没有把心放在任何事情上，包括Sorrento，

即使他那么心甘情愿地跟着我。爱情这东西是最不公平的，想玩就要输得起。

只是，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回忆。
我没有一天可以不想你们。
只是，虽然我预感到我们不能再见面，
我却没想到这是真的。
你死了，你们都死了，为一个女神。

不平静的海，暗暗涌动。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不要忘记我……”

第五章Thereasontodie

Aiolos死的时候，我抽烟；Saga也死了，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是不是除了死，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Saga,你为了杀她，Aiolos死了；现在，你仍旧想杀她，可是你失败了，而且居然

在这个时候你可笑地战胜了潜在你体内的——恶魔，然后选择自尽。现在谁去给

我个理由！给我个你为什么会自杀的理由。

可笑的Athena，为了你，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死了！！！值得吗，你们死不死，

她一样是女神，一样拥有可怖的力量和作为神应该天生的特权，你们，圣斗士，

明明是受她摆布的工具，却还心甘情愿地为她，一个被自己的爱人杀死，一个为

所谓的赎罪而自裁。

可是Saga，我了解，我真的了解。
我知道，你为了这一天，等了十三年。
你解脱了，你一直期盼的解脱。咱们三个人，一直被认为最邪恶最应当遭天谴的

我，却活到最后。
虽然你从来没有为我想过。我在你眼里，大概是太过坚强了，坚强到你可以从来

不顾我的感受。我们太像了，我可能要承认。我一直坚持你和我拥有一样的脸是

一种荒唐的错误，作为双生子也像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笑话，可是——我们还是太

像了呢——我们都一样自私。

我实在想不到那个小姑娘究竟做了什么，可以让你，让你们这样义无返顾。那好

吧，我的哥哥，索性让我来做你没能做到的事，我杀了她给你看。我不是要证明

自己，我只想杀了她。如果我做不到，我就去找你们。

我交代Tethys去接Poseidon回来，她兴奋得要死。也难怪，她在这里一定很闷了

，对着一群不是闷蛋就是无聊要不就冷漠的丑陋男人们。
“战争就要开始了吧。”
我转过身，“Sorrento……”
他眼里忽然有了忧郁。我从没见这双红色的眸子里闪现过忧郁的神色，即使是我

一定要他远离我的时候，也只是愤怒和狂暴和太过明显的——不舍，而现在，我

以为这个执著得发狂的人，竟然流露出忧郁。

“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不会受得了平静，”他低下头，“你过平静的日子太

久了。”
我突然很烦。我明白我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个人安慰，而是让我自己呆一会儿，可

这个粘人的家伙不肯给我一点时间享受最后的清净。
“你想说什么？”
他忽然抬起头，“现在——请别让我离开你——”
我轻轻叹了口气，听上去很轻蔑，可你应该听出来这里面的无奈。十三年了，我

身边只有你，肯一直陪着我，无论我对你有多不在乎。湖蓝的美丽卷发，有着诡

异红色的双眸，嘴角浅浅的不经意的微笑——没有你我也许不能这样走到今天，

但是，请你原谅我，原谅我不爱你。

我突然抱住他，抚摩他的后背。“不要离开我，我们也许马上就要分离，但是—

—不要离开我……”他喃喃低语。
“不会的——”我想说Sorrento你要原谅我，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把你留在身

边只是为了填补一点点空虚，原谅我这样浮浅而龌龊的想法。
我把他抱得更紧。
我不爱你，不是因为你，而是我的错。
我是一个没有爱的人。
可这不是我的错。
“那么——为我最后吹一首曲子吧。”
“你想听什么？”
“随便——只要你觉得好。”
“那么——”他优雅地笑了，如同我刚刚认识他时那个恭敬而又不谦卑的样子。

“海龙将军，您曾经禁止我吹奏的——我现在把它献给您——”
我笑了，笑得一点都不勉强。十三年，你还记得它。
陌生的曲调，我努力搜寻记忆深处对它的模糊的印象。一生只听过两次的音调，

第一次，我流下了生平第一滴泪；第二次，我给了他一个久违的笑。
现在，第三次，竟然是在事隔十三年之后，我仍旧笑，如同要用尽最后一点力气

，释放完一生的笑容。

我曾经信誓旦旦要把想要的一切牢牢地攥在手心里，却又在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

惜，而且随随便便地舍弃。我以为我的头就是天我的脚就是地，我从一出生就应

该是天地的王，没有人可以得到的比我多，没有人可以过得比我好，我活着只是

为了自己。

所以我嘲笑你们，你们从没有真真正正享受过做人的乐趣。你们从来没有为了自

己想要的东西可以舍弃全世界的冲动——
可是现在——
失去了所爱的人，
一个人活着，太痛苦。

他们来了，我没想到他们居然能到北大西洋之柱。那个叫Ikki的居然对我用幻系

的拳！一个青铜孩子，对我一个熟稔这种拳法的，力量甚至在黄金之上的人用这

种招数！不过我甚至有点庆幸，因为我毕竟没有连我内心深处的东西也说出来，

特别是当我后来看到Sorrento也在场的时候。

我从未对他提过Aiolos和Saga过去的事，他也从来不问。这也是我喜欢他的一点

，他很有分寸地明白该怎样做才能留在我身边。
可是凤凰，他说，Athena救过我。
尘封了十三年未曾碰触过的，在我看来微不足道的一个琐碎的片段……温暖的小

宇宙……开玩笑！就算一向蔑视神的我可以相信我被人救过，那也绝对不会是她

！她凭什么要救我，她凭什么！她有“广博而深远的爱”吗？那为什么所有跟她

扯上瓜葛的人都是这个下场？Aiolos，Saga，还有那么多黄金圣斗士——当年的

小孩子已经都长大了，他们还记得我么——卤莽的Aiolia，还有那个漂亮的小双

鱼——他也死了呢……

Athena，你真残忍哪，你是不是故意留给我一条命让我眼睁睁看所有人死去剩下

我自己忍受孤独和寂寞。
凤凰走了，这一群孩子啊，也许也会死吧。
“Sorrento，为什么一定要我放他走？”
“他们……很强呢，你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笑话！他们打不过Saga，而我比我的哥哥更强，我怎么可能会死！Saga选择自杀

，他没有死在他们的手上，我当然也不会！
“你去哪儿？”Sorrento从坐着的石阶上跳下来。海底神殿，除了生命之柱，已

经是一片废墟。神之间的破坏之战啊，打着爱与和平的旗号，说什么要保护人类

，却让有着血肉之躯的斗士们成为神之游戏的棋子——悲哀的人们，心甘情愿地

被利用——

“Poseidon神殿。”
他突然从后面抱住我，隔着鳞衣我感觉到他在颤抖。
“不要死……答应我，别做傻事——”
我拿开他的手，可以看穿人内心的红色双眼啊……
“如果我死了的话，你要活下去。”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不要忘记我……”）
是不是人在临死前都希望自己的离去不要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不要让任何人伤心

。
可那样的人生，多悲哀。

对不起Sorrento，我知道我欠你太多。到生命最后我也不能给你你想要的，那就

至少不要给你痛苦。
我用幻胧魔皇拳洗清你的记忆，从此以后，你只需知道自己叫Sorrento，只需知

道用自己的笛子吹奏优美的乐章就好了。

Poseidon彻底苏醒，远比当年罐子里那个朦胧的小宇宙可怕得多。
两个在这里取乐的神，一个救过我的命，一个给了我十三年自由的日子，可惜的

是，现在这些对我已经都不重要。但是，他——
那个叫天马的孩子，穿着射手座的圣衣！
Aiolos，你是这么地相信他，你们都这样不管不顾地保护着你们的女神。
他身上有什么值得你信赖的品质么，坚强？忠实？执著？
你们都很顽固啊……
三叉戟。
有时我需要承认，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海皇的三叉戟，也许我可以拿来发

号施令，可它终究还是回到Poseidon手上，即使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然而具有

真正操控水界能力的还是Poseidon，我妄想他回来可以给Athena一个打击，可是

她有这么多甘愿为她付出一切的人，包括Aiolos和我的哥哥。我不明白她所谓伟

大的至高无上的无私的爱。她把爱给了全世界，有谁会满足，分给自己的那一点

点。

统统见鬼去吧，我爱的人都死了，别指望我会为谁怎么样！
冰凉的三叉戟，夹在我的身体里。

没有了Aiolos,没有了Saga，Kanon我一个人生活，算一出什么戏……

荒唐吗？你们，逍遥地活着的人，还是已经在地下长眠的人们，包括我自己，包

括万能的神，谁曾预料到，谁会相信，我会替Athena挡一箭！
谁会理解……求死的心……
既然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所以我甚至有点感谢Poseidon和Athena，简直就是给了我一个光荣的机会——死

亡的方式。
像是为了报恩，像是为了赎罪。
无论哪一点都说得通对吧，连下地狱都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疯狂的雨水，也该停止了。我是自私的，我从不在乎我一个人的痛让全世界来承

担。我带着无法排解的嫉妒拼命让自己变得冷酷，因为我以为只要足够冷酷就可

以足够坚强就可以不受伤害，然而我却不明白真正可以伤害自己的伤得最深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