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了个眼色,围观人群里站出几个人,团团围住了米克拉,个个笑得不怀好意,就差没当场留口水了。幸好美人得罪了沈飞雨老大,否则在苏染店里恐怕一辈子沾不上他吧?
手腕痛连带头也痛了,米克拉烦燥极了。三流行星!三流酒巴!连蚂蚁也是三流的!要不是随风在,他连一刻也不想呆!
告诉苏染一声,人我带走了,教好规矩了自然会送回来,让他不必废心找了!
狠狠搁下话拉面子的当口,另一个慵懒迷人的声音在人群中散播开,惑人的笑颜迎上了一双冒火的眼睛,眼角柔柔一勾:沉飞雨?你又来我店里捧场啊?
苏染心情一下好转,沉飞雨毫不犹豫的松开了米克拉,上前就在苏染脸上印了个响吻:你还是那么漂亮不,更漂亮了。
眯着媚人的眼,苏染暗自打了哈欠,睡了一半就被刑君叫起来,果然是这位首都来的贵公子惹得事啊居然一下就惹到最惹不起的人,真是有天份。优把他搁下的时候笑得那么贼不是料准了这个吧。
过讲了,你的脸有点红哦。伸手在沉飞雨脸上泄愤的乱揉一气,苏染笑道:一定是酒喝多了,上次不就是趁我不在店里才闹飞天的吗?事后拍拍屁股连钱也不付就走人,害我和刑君收拾了半天。意思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不想我和你算上次的帐就不要动这里的人。
沉飞雨有点担不住,苏染压过来的份量让他不得不扶上他的细腰才不至于倒下去,我没见到你无聊嘛。
是吗?见到我你就不无聊了?眼角余光扫到他的那班手下,语气也冷了下来。
放人放人!一场误会。沉飞雨暗暗叫苦,苏染还真是不好对付,每笔帐都算得清清楚楚啊。
见包围圈缺了个口子,米克拉总算是压下了怒气没发火。
吧台里,耀眼的金发晃了一下,他微微一楞,立刻追了上去,是随风来看他
了吗?
好象被忽视了嘛,继续拿体重欺压沉飞雨,苏染打量着匆忙离去的米克拉淡淡一笑:来了个有趣的人啊。
苏染,我们坐下谈。撑不住的沉飞雨说完立刻拉着他坐在一边。天啊,苏染看上去挺瘦的,体重到不马虎。这几年长高了都没抱过,连分量加码也不知道失策啊!
风,他就是沉飞雨吗?碎好奇的张望着人群密集之处:长得真帅。
见米克拉从人群里走出来,随风松开了碎:是他吧?远远的见过。我回去了,你小心玩,别惹事哦。
好。口里答应着,碎却跳出吧台,过去看热闹。把保护随风不被骚扰的任务忘记在脑后。这带花名在外的顶级人物啊,一定要好好的学习观摩。
风!一路追来的米克拉在随风关上通往优书亚店里的那扇门前阻止了他。
干什么?对着卡在门缝上的手背皱眉,随风不掩厌恶之情。
你来看我对吗?
我只是去借东西。
米克拉神情一黯:和我回去不好吗?这里又乱又脏,不合适你。
讥讽的扬起唇角,随风冷哼道:这里当然不会合适你这样贵人。
风,我是为了你啊,只要你想,我当然可以留下。
不要给优他们添麻烦就不错了。随风冷然。我要关门了,你放手。
你在说刚才的事?是他?
不再多言,随风伸手推了他一下,立刻把门合上,结束了这次对话。
是他冒犯我啊。米克拉闷闷不乐的说着。
12
因为在苏染的店里上的都是晚班,清晨才回到优书亚的家里。麻木的手掏出钥匙开门时抖得厉害,用另一只手握住了才插了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脱掉鞋子爬上二楼,右手的门边就是随风的房间。
风,早安。头抵着门板低语了一声,米克拉打开自己的房间走了进去。
静静的走廊上,飘动着一股牛奶的香气,随风穿著睡衣站在楼梯口一动不动,只要米克拉一转身就可以看见,只是他没有回过头来。
你为什么要来这儿呢?随风轻微的话语无法传过房门让他听见。
如果不要看到就好了,随风拉紧领口偷偷回到屋子里,早知道就不要因为失眠去热牛奶喝了。
客房里,米克拉累到无力去计较和批评这间陋室的物质条件。手臂酸到抬不起来,他从来不知道那些食物和盘子会这么重。袖子下还有被热饮滴到的痕迹,刑君帮他涂药时一直惋惜的说多了那一点红痕看上去真的好可怜。
奇怪的感觉,身体疲劳到无力,意识还在亢奋中;所以想到自己连衣服也没脱就要睡下去实在是说不出的痛苦。唯一庆幸的是,随风不用做这种事吧,刑君说过优书亚的店小,客人不会这么多这么疯。不过啊,还是以前呆在他那里的生活舒适一些,随风不用做任何事,凡举端盘洗碗的事都有训练有素的仆人去做。只是每当夜晚来临或者他要求什么时,他总是不快乐,一直到自己再忍受不了那种强颜欢笑,准备对他付出全部时,随风却走了,异常的干脆和果断。他就好象又看到初见时在运动场上拿下头名的坚韧的青年。
一缕晨光照在米克拉淡灰衬衫的领口上,轻拂的风吹动着窗帘遮挡着初升的太阳,本该是起床的清爽时刻,米克拉却抵不住的和衣睡倒在床上。端丽的面容上只有眼下有点发黑,却像是天然的眼影般惑人,躺在床上的纤细人影简直不像是真人般的美丽。
收回欲踩在那张美颜上的脚,优书亚傻笑着对回来吃早饭的碎和手拿锅铲的随风道:
我们要不要给他留一份?
拖着优书亚走下楼,随风把早餐放在她面前,神情复杂:优,我是讨厌他。可是也请你不要这么对他好不好?
为什么?我是代替风来欺负他报仇的嘛。优书亚咬着匙子很是委屈。
这样的事随风摇了摇头,以牙还牙的事我做不出来。他不在乎别的,只希望那件事可以在有生之年被淡忘,重新开始生活于他比追索不公的待遇更重要些。
以牙还牙啊。优书亚嘀咕着,快速的吞吃着自己的早饭。
信任一个人是很难的,尤其是信任一个有百分之百的理由害你的人更难,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无论是在心胸还是在才智上都非常出色。米克拉从不怀疑自己是任何一方面的庸才,现在他也同样自信着这一点。
你答应过我的事没忘记吧?米克拉又恢复了往日的气势,也就是比在端盘子给别时的脸色再嚣张上十二倍左右的程度吧。
我的记性不好。优书亚用笔骚着头,专心的看着手里的书。不时的摘录下一些句子。
青筋一根根在额角爆起,回想一周来在酒巴里的仆从生涯,米克拉把纤细的手掌捏的一节节响,要不要我提醒一下?
年纪大了时常见忘,你多包涵。啧,细胳膊细腿的,张了一张女人脸还和她逞强?要捏大家一起捏,看谁比较响好了。
米克拉受不了的站了起来,对着她大吼道:是你说帮我和随风复合我才什么都服从的!不带手下、不动用特权、不准用钱充大爷、还有不准抱怨条件不好他以一周来的行动表示自己做到了,到头来这女人却说忘记了?
生气了啊?优书亚放下书,赏了他一眼。好,磨砺了一周,人也变漂亮了,没刚来时这么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有人会不生气吗?
好了,好了,我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谁让你先悔约的?随风可是比你可怜多了,不守约滚蛋还死缠着不放。你也想想他的心情。好借口,她真聪明啊。
那是他和我哥的约定,不是同我的。倔强的说完,脸上飞起一抹红霞,似乎也对自己的行径有一定的认识。
开始第一步吧。优书亚摘掉蓝边眼镜,把手里的书放在架子上,书背上书写的好象是宜什么的。
第一步。
对啊,这么久没过夫夫生活了,你也一定很无聊吧?是不是有看得着吃不到的痛苦啊?
你说的是我想的意思吗?
用力的点点头,优书亚拍着平平的胸口保证道:当然是!相信我吧!
这就估计很难
淋雨的感觉,去年雨季的一天,随风被赶到空无一人的中庭里,湿漉的金发贴在身上,双手则抱着光裸的双臂惴惴不安的退避着。
还想逃吗?撑着伞站在他面前,伸出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说对不起,主人’。
恐慌和哀求交替着出现在金发青年的眼中,顺从的抬起头,下垂的眼帘中溢出的眼泪与雨水交织着划下面庞。玫瑰色的嘴唇轻启着:对不起,主人。
扔掉雨伞,猛的将他推倒在积蓄着雨水的草地上,手指下是他被雨淋过的冰冷的柔润的肌肤。俯下身舔吻着他的胸口,再盖上所有者的印鉴。
故意让他有机可乘,逼到走头无路再加以温柔的爱抚,他用尽手段来侵占这个男人,在火热的身体里驰骋的快感还记忆犹新。他是那么可怜的呜咽着臣服,所有的坚强都被砸碎的承欢在同性身下,拼命的象蛇一样扭动着身体,只求不要再有羞辱的处罚。那一刻,坚韧的精神不再,只留下拥有他躯壳的妖精面对苦难的命运。
苍白的下身敞开着迎接他、侍奉他。当主人看他妖媚的在草地上舞动却又不得要领,便腾出双手掌握住他的细腰引导,他允许他得到快乐,直到有一天这个金发青年学会向他祈求快乐为止。
主人顾不上羞耻的称呼,下意识的明白只要这样就可以获得爱抚。从此,灵魂的堕落一发不可收拾。
被叫做主人的瞬间,愚蠢的男人也失掉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这是什么?米克拉坐在与一排仪器相连的软皮躺椅上,从头上取下了一个扁扁的遮得住眼睛的粗环。
幻想爱神。优书亚摆弄着一排仪器。虚拟性爱互动计算机。
13
那是随风吗?米克拉回忆着方才的情形。
是也不是,那只是虚拟体验。不过你的举动的确可以刺激他的脑神经产生类似真实接触的感觉。
米克拉挠了挠掉落的发:除了这个,好象还有别的
别的什么?优书亚好奇的凑过来。
过去的记忆。
优书亚歪过头想着,不一会儿就露出狡黠的笑容:是那种回忆吧?
米克拉当然不打算满足优书亚的恶趣味,反问道:为什么你这里有这种东西?看样子不象很便宜的东西啊。
为了随风卖的嘛,他的身体虚弱,本来不合适与人接触。偏偏有人的手段高杆的很,他来我这里的时候已经很习惯这种事了,何况怀孕期间的克里斯人又的确需要爱人的陪伴’。纵然他不提出来,我也不能置之不理嘛。所以通常每周二次的使用是必要的。
就等于他做了一场非常真实的春梦?
咳咳,这当然是要高科技和人类智能才能做到的。
瞪了心虚的优书亚一眼,米克拉也看得出她有所隐瞒,却不拆穿,只是目露凶光道:我之前是谁替他做的?灭口的人一个个在脑中过滤。
叫碎的孩子?好象太小了。刑君?隔壁店里的关系太远了。难道会是那个叫苏染的男人?有点危险啊
这台有自动控制档,一个人也行。
这就放心了,以后随风不需要了,单砸了这台根本不应该被发明的机器就成!
不过随风讨厌男人的接触,所以自动档设定的是我的脸啦,今天也一样。优书亚丝毫未察觉危机的来临,利落的存盘关机。
米克拉阴沉的眼神停留在优书亚身上,需要处理掉的又多了一个。
不太清楚为什么会在使用幻想爱神的同时想起过去的事,随风靠在床头,轻揉着腹部。近来一直有种不舒服的腹绞痛症状。还不敢同优书亚说,只能祈祷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就好,没什么大问题就忍过去算了。
拉开门打算做早饭,正巧优书亚也揉着脑袋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
优。每次使用完幻想爱神他都会羞于见到优书亚,这次却因为那突然冒出的记忆而分散了注意力,反而不害羞了。
风啊。优书亚闷闷不乐的揉着头凑上去。不怜香惜玉的家伙,居然敲她的头?是不是男人啊?没风度!
随风没注意她的情绪,吞吞吐吐的讲出了今天的异常。
大概是因为米克拉在的关系吧。优书亚面不改色道:你在受他的影响,这很明显。风啊,如果不能抵制住的话,你是无法从过去的阴影下走出来的。
是吗?那么我尽量疏远他吧。不该想起来的最好不要再想起。
不要怪我抹黑你啊,谁叫你打我的头?只不过是借用来加强幻想爱神的效果的工具嘛,其作用就和水管的龙头、鞋油的刷子差不多!凭什么让我心甘情愿的把随风交给你?优书亚非常阴险的想着。
做得太明显也不好。对这种仗欺人的小人啊,你只要无视的走过,当他不存在就好了。更坏心的传授起心得来,优书亚笑得特别诚恳。
酒杯重重的放在吧台上,液体飞溅到客人衣服上,沾染了好大的一片。对此,美貌的服务生连声对不起都没有。
这是你招待客人的方法吗?沉飞雨很无辜的指着胸前的酒渍。
五十元。抓过一块抹布扔过去,米克拉转身去调下一杯酒。苏染为了避免再出事,在出门渡假前很有先见之明的安排了调酒的工作给他,意想不到的是米克拉依着过去的经验干得也不坏如果不算他只用最贵的酒来调的话。
五十元?这么一小杯?最深受其害的沉飞雨把搁在吧台上的手肘放了下来。太不好追吧!从那天对上后就开始天天光顾,企图软化他以达到一亲芳泽的目的,谁知这美人却吃错药似的,连一个好脸色也不给,反而一天比一天暴燥。
不喝拉倒!趁着他在发呆,米克拉拿起酒杯一仰头就干到底。
可以滚了你,不喝就别妨碍我工作!顺手把空杯扔到水槽里,仍是不甩他的高傲样。
有这样的服务生,若是苏染在的话,早就被投诉的人吵烦了。
不准骚扰我的店员。一个响吻附加威胁,苏染把店里的事转交给他就单飞了。色迷心窃的大包大揽下来,却落得兔子吃不得窝边刺玫瑰的下场。哎,成天坐阵这里就换来这种待遇?沉飞雨越想越不值。
不行!再下去他的脸就丢大了!一定要想办法有所突破!痛定思痛,他打算开始强势攻击,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否则这小服务生真不知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了。
米克拉看了看时间,立刻扔下手里的活,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吧台。每天这个时间随风都会到两家店的公共区休息,这是在白天唯一能见他的机会,怎能错过?一个月的若即若离,随风不似初来乍倒时的疏远,却也没有和好的意思。他真切的感觉到每当随风蓝色的眼睛扫过他的所在时,看见的并不是他,仅仅当他是的一个人形的物体罢了。
性急的推开门,公共休息室内却空无一人。以为自己错过时,却听见一声咛嘤自己背对他的长沙发上传来。
安详的睡脸平和且幸福,随风躺在沙发上,好象栖息在枝头的美丽精灵一样。不知是否因为梦见了好事,唇角勾起:倾城一笑,颠倒众生
温热的人体。米克拉发觉自己的手已经贴在了他颊上轻轻摩娑,不禁感动莫名。这是一年以来首次有亲密的接触吧?既不是梦也不是在虚拟幻境中。
越过低矮的沙发,米克拉弯下腰,另一只手放在随风的小腹上,他真的怀孕了吗?为什么一点也没有迹象呢?对克里斯人的常识全然不知令米克拉忐忑不安。不管怎么看都是具男人的身体,说到生孩子的话会不会有危险呢?何况优书亚说过随风并不清楚这件事。
一个不知道自己怀孕的男人越想越紧张的米克拉轻柔的在随风颜色线纯正的金发上轻柔的一吻:不能接受我也没关系,千万别有事啊。淡淡的笑意浮上来,米克拉收回手,再不敢惊动他的好眠。黑色的眸子里透着满足,若是沉飞雨有幸见到这样的米克拉,想必会惊艳的堕入情网吧。
这里还别有一番洞天嘛,平时苏染一定就是躲在这里不见我。熟悉的轻浮又刺耳的声音在门边响起,米克拉看到烦人的沉飞雨自言自语着晃了进来,兴致勃勃的打量着休息室以及他自己。
忘记关门了,米克拉心头一沉,不该如此大意的。想到还在身后沙发上小憩的随风,他不禁担心起来,如果让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看到随风的话就糟了。于是,直起身子走向门边,装出了一如既往的憎恶表情道:这里非内部人员不准进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