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意思。”离尧有些厌恶地看着春蕾眼中欲滴的眼泪,“王爷今后不会再来楼里,你也断了
今后会进王府的念头。”
春蕾抬头,有些恼怒的说:“春蕾岂敢有入王府的念头,只是...春蕾该不该走,也该由王爷来
说。就算你是王爷的小爷,你也不能代王爷处事。”
离尧的眼更冷了,春蕾鼓足勇气看着他,她不想这么莫名其妙的被赶出京城。虽说恢复自由身一直
是她的愿望,可...她一个柔弱女子,离开了京城又能去哪里。
“若不是惜赐拦着,我更乐意送你进军妓营去。”
这句话,让春蕾的花容失色。
“你究竟是王爷的什么人...”这个人一口一个王爷的名讳,春蕾忍不住地问,平常的小爷哪里
能这般嚣张。
“你这般聪明,怎会猜不到?”离尧把几张银票放到桌上,道,“若不是前阵子我和赐惜有了误会
,你以为,他会碰你么?”
春蕾惊讶地看着离尧,听出了离尧话中的意思。
“你...可叫离尧?”春蕾大着胆子问。离尧嘴角挑气一抹笑,那笑看得春蕾险些叫出来。
“王爷...王爷梦里曾喊过你的名字...”深怕自己被离尧杀了,春蕾急忙道,“第二天..
.有人来我这里找王爷,提了你。所以...奴家大胆猜测,王爷什么都没跟奴家说过。”
春蕾的话让离尧嘴角的笑收了起来,把春蕾的卖身契也放到了桌上。“害他生气,是我的错,所以
,我不杀你。但你在京城一天,我就会有一天忍不住杀了碰过他的人。你若不想死,就拿着你的卖
身契和银子走。”
这回,春蕾收起了银子和卖身契。离尧见她收下了,起身就走,在他经过春蕾时,听到春蕾的一句
话。离尧低头,神色莫测地看了春蕾一会儿,才开门走了出去。他一走,春蕾双腿发软地坐在地上
,她知道,自己说了那件事,今后即使回京,也不会被离尧杀了。
...........
回了王府,离尧没在床上看到刘惜赐。出了屋,离尧问自己的手下,“王爷呢?”
“主子,王爷派人把杏儿和少爷接回来了,正给他们布置屋子呢。”
离尧眼里闪过不解,问了在哪儿之后,他走了过去。一进院子,就听到刘惜赐的声音,离尧进屋,
搂住正在揉腰的人。
“怎么起来了?”今天的情事让刘惜赐吃足了苦头,离尧把他抱起,看着屋子里刚刚装好的床,也
不管杏儿和离殇瞪大的双眼,走了出去。
“怎么把他们接进府了?”离尧非常不解,他以为刘惜赐不愿意看到杏儿,毕竟他很介意,他也给
杏儿他们找好了地方。
“你的家人自然也就是我的家人。把他们安置在外头,你时不时的去看看,我更不放心,还不如放
在眼皮子地下,你要做什么我也能知道。”
离尧一听,果然刘惜赐还是介意。不过刘惜赐的第一句话让他极为受用。
“我能做什么事?应付你一人我都很勉强了,那还有心思做别的?杏儿不过是妹妹,我看着她长大
的,若真要有些什么也不会等到现在。”
刘惜赐一眼瞪过去,“还说呢,刚才醒过来你人又去哪儿了?我最恨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我一个人
,有什么事不能等我醒了再去做?”
离尧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去了迎欢楼,给了那个女人卖身契和银子,让她离开京城。”
“你的心眼儿比针尖还小。”刘惜赐虽是埋怨,但也没有责怪什么,“我对她虽没什么情意,不过
让她离开京城也好,省得你哪天看她不顺眼,把她杀了。”
“你很担心她?”离尧又吃醋了。
“我是担心你,到时候被太子哥哥抓进大牢,我可不管。”愤愤地踢了离尧一脚,刘惜赐下地,对
下人道,“那春蕾怎么说也是个可怜人,要不是我,她也不用离京。你找人给她安置安置,若让我
爹知道了,我少不得一顿说。”
“听你的就是。”见刘惜赐没什么生气的,离尧才终于不再介意那件事。
“离大哥...”杏儿拉着离殇,面上为难地走出来,“要不,我还是出去住吧。”对刘惜赐,杏
儿还是心有余悸。
“怎么着,本王这里住不得人?”见刘惜赐生气了,杏儿急忙摇头道,“不是...过几天我阿公
就要来了...住在外头,杏儿也好照顾他。”杏儿不知道离尧在这里是什么,离尧在刘惜赐面前
的样子让她从未见过,她以为离尧是为了他们才甘愿受委屈。
“杏儿,安心住下吧。惜赐脾气虽不好,但你们既是我的家人,也是他的家人。阿公到了,让他住
在这里就行,惜赐不会介意的。”搂住刘惜赐,离尧不仅是为了安抚杏儿,更是为了安抚怀里的这
个霸王。
杏儿看了看两人,眼里是了然,接着她又有些担心地看向离尧,离尧对她露出一个放心的眼神,杏
儿没再说什么,只是拉紧了离殇。
“别在我面前眉目传情的,有什么话直说。”刘惜赐不高兴了,杏儿一见又急忙摇头道,“王爷您
别误会...我和离大哥只是兄妹。”接着又把离殇拉上前道,“殇儿只是离大哥的义子。”
明显感受到刘惜赐身上的醋意,杏儿先前的担心才稍稍去了些,毕竟离大哥不比常人。
“他叫你什么?”刘惜赐拉拉离尧。
“阿爸...不过殇儿不能说话...”离尧不明所以地看着刘惜赐。
刘惜赐拍拍离尧,让他坐下,然后坐到离尧腿上对离殇勾勾手。离殇看看离尧,再看看杏儿,才鼓
足勇气地走了过去。
“你叫他阿爸?”
见离殇点头,刘惜赐问:“你怎么叫?”离殇随即做了个手势。
“那你要叫我爹,记住没?”刘惜赐话刚说完,包括离尧在内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还有咳嗽声
。
不管其它人如何诧异,刘惜赐摸摸离殇的脑袋道:“记住了,今后叫我爹,不然我就欺负你阿爸。
”
得意地笑笑,刘惜赐拍拍离尧,“抱我回去吧,我走不动。”
离尧摸摸离殇的脑袋,让他听刘惜赐的话,脸上带笑地抱着刘惜赐走了,留下一干回不过神的人。
“怎不说我是你的小爷?”路上,离尧问。
“那本王要不要八抬大轿把你抬进府,给你个身份?”刘惜赐眼一挑,问。
“那倒不必。”终于扶正的离尧小心翼翼抱着刘惜赐进了屋,给他换了鞋,再伺候他洗漱上床。
“离尧,你可没退路了。今后啊,你生是我刘惜赐人,死是我刘惜赐的鬼。”刘惜赐用脚指头蹭蹭
离尧的脖子,下令。
“这话是我要对你说的,竟被你抢了先。”
烛火一熄,刘惜赐钻进离尧的怀里,小心不碰到他的伤口。
“咱俩是谁也离不开谁了...今后必定有什么事你瞒着我,我也瞒着你。但无论是什么事,别一
声不吭的人就不见了。误会可以说开,但人没了,去哪儿说?”
“我听你的就是。”
是啊,若多说一句话,也许他们也不会兜这么大的圈子,也不会搞得两个人如此狼狈,还险些弄得
无法挽回。吃一堑长一智,今后,他们都会小心地守护他们之前的感情,在所有的事都结束之后。
30
离尧的阿公在离尧回京五日之后才进了京,刘惜赐把他安排到府中离杏儿的院落不远的柏翠居里。
见到那个老人,刘惜赐也知道了离尧为何会受那么重的伤。为了把腿脚不便的贺长老救出来,离尧
是背着他从离教的大牢里杀出来的。那些人碰不到离尧,就想着法子去砍他背上的人,所以离尧才
会前胸受伤。刘惜赐不免又心疼一回,但他没问贺松一句关于离尧的事,只是从宫里拿了许多上等
的药材,又让二叔亲自来给贺松看腿。
“尧儿,你真的不准备去找那人了么?”屋内,没有旁人,贺松慈爱而又心疼的问。离尧应了一声
,在贺松的面前,离尧的脸上是他原本的默然。
“外伯公,您就在这儿安心呆着吧。惜赐脾气不好,有时候说话可能不中听,但他心肠好,对我是
一心一意。您和杏儿、殇儿也是他的家人。”
贺松叹了口气,痛苦的说:“尧儿...外公知道你喜欢那个王爷,可你...难道真就打算放弃
了么?一辈子都得栓在‘幻雾’上...为了活下来,你受了那么多的苦...这次出来,你也是
为了找那个人,可现在你却要放弃了...万一那‘幻雾’有个什么损伤,或者落在那些人手里,
你可怎么办?”
离尧的眼里却无一丝的迟疑,他摇头道:“外公...谁知道那个人在哪儿?也许等我找到他之前
我就已经死了。我遇到了惜赐,喜欢上了他,那我就要在这里陪着他。外公...我和母亲一样,
得不到的,我就会毁去,所以既然我爱上了惜赐,那他就得和我纠缠生生世世。”
贺松痛苦的闭上眼,拍拍离尧的手:“尧儿,外公老了...杏儿和殇儿现在出来了,今后...
也别让他们回去了...离教的事,你也莫再去管。那个女人疯了,她不想杀你,她想看你痛苦。
现在她跑了,你也找不到她。现在我、杏儿和殇儿都在你身边了,若那个女人想对付你,我们都是
她的筹码,还有那个王爷...你要小心啊。尤其是‘幻雾’,一定要保护好,那可是你的命。”
“外公,您放心,‘幻雾’我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她不会找到的。”说这句话的时候,离尧的眼
里闪过疑惑,不过很快,贺松没发现。
贺松年纪大了,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囚禁和奔波,吃了药就睡下了。离尧在床边守了一会儿,才轻
声走了。自母亲自杀后,真正对他好的也就是这个外伯公,所以哪怕知道回去会很凶险,他也不能
让外伯公因他而死。
离尧刚想出府去接刘惜赐,却见一群人乱哄哄的冲进了府。当离尧看到刘惜赐耷拉的手时,他疾奔
过去挥开那些侍卫把满身是血的刘惜赐抱在了怀里。
“惜赐!”看到刘惜赐的腹部插着一把匕首,离尧的眼睛变成了深紫色。耳边根本听不到其它人的
声音,离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屋。
“王爷!王爷你挺住啊,伍大人马上就到!”王顺儿满脸是泪的喊着,其它人拿布的拿布,拿药的
拿药。
离尧的手开始打颤,他不敢去碰刘惜赐腹部的那把匕首。眼红的抓起一位侍卫他吼道:“你们是怎
么护的他!”极度恐惧的离尧,生生捏碎了侍卫的衣襟。
“王爷...去给小王爷挑好玩儿的...后来进来一个人,那个人看王爷手上的东西,突然..
.就搂住王爷刺了王爷,当时太快了...王爷只带我了进去,侍卫都留在外头...”王顺哭诉
着,那些陪同刘惜赐出去的侍卫全部跪在地上。
“惜赐...惜赐...你说过的不会再离开我...”离尧脸色刷白,连声音都带着颤,他想给
刘惜赐喂药,可怎么喂都喂不进去。不知道是谁从他手里把药拿走,喂进了刘惜赐的嘴里。
“惜赐!”闻讯从宫里赶过来的伍默、刘韵峥、蓝韵嵘和刘默玄一见刘惜赐满身是血的躺在床上,
气若游丝,当即脸都变了。
“先得把匕首拔出来,不相干的人统统都出去!”伍默忍住心里的害怕,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让自
己冷静下来。
“韵嵘,马上进宫从爹爹那里要一枚丹果,不要让爹爹知道惜赐受伤了;默玄,去查究竟是何人,
现在京城宵禁,任何人不得出城;通知皇上和王爷,让他们速速过来;忻澈和皇爷爷一定要瞒着,
谁若漏了口风,拔舌!”
作为太子,刘韵峥一见到刘惜赐的样子后就马上下令。接到令的人迅速出了刘惜赐的府邸。
“我已经喂惜赐吃了药,二叔,求您...”离尧紧紧搂着刘惜赐,不断给他输入真气,他想说求
伍默救活惜赐,可他却说不出一个字...早上还在床上和自己闹的人,现在却奄奄一息的躺在自
己怀里...离尧的眼角流出一滴血泪。
“韵峥,按着惜赐,二叔要把匕首拔出来。你们几个,匕首拔出来之后把白布紧紧按上去!”伍默
吩咐完,看了刘韵峥一眼,见他按好了刘惜赐,咬着牙握上匕首,“一,二,三!”匕首拔了出来
,刘惜赐身子挺了一下,嘴里冒出了血。其它人赶快拿布按住他的伤口,伍默不敢停下来,撕开刘
惜赐的衣裳,在他受伤的地方先是扎针止血,然后眉头紧锁地看着伤口上的毒。
离尧也看到了,他的身上冒出了淡淡的白烟,那是他暴怒的征兆。
“惜赐的穴道被及时点住了,所以毒只在伤口上。但我们现在没时间去找解药,惜赐也等不及了,
韵峥,二叔要把惜赐的毒吸出一部分,剩下的再慢慢解。”
“我来。”离尧开口正准备起却被刘韵峥按了回去。
“惜赐这事儿太蹊跷,若是针对你来的,这毒你还是别碰的好。”刘韵峥喝了口水,趴在刘惜赐的
身上,“我是他的兄长,我来给他吸毒。”
伍默根本来不及劝,刘韵峥就把头低下去了。
把刘惜赐体内的毒吸出来,伍默连忙给刘韵峥吃下解毒丸。这时,刘惜赐却开始不停的吐血。
离尧从刘惜赐的脖子上拉出“幻雾”,交给刘韵峥:“派人把这个弄碎,配以我的血,惜赐的毒就
能解。”
刘韵峥把“幻雾”拿了过来,却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你的命要惜赐说了算,他是有福之人,不
会有事的。”
脱鞋上床,刘韵峥把刘惜赐抱到自己怀里,“你功力不弱,我二人先帮他逼毒,少一点是一点。等
韵嵘把丹果拿回来,惜赐的命就保住了。”说完,刘韵峥就把手贴在了刘惜赐的后腰上。
这一日的显亲王府极度的紧张,刘惜赐在京城遇刺,而凶手却是严瑞严大人家被赶出府的小公子。
可那小公子被抓住后,却口吐白沫不省人事,醒来后竟什么都不记得了。整个事情显得扑朔迷离。
刘惜赐腹部的那一刀刺的极深,虽然刘惜赐避开了,没刺到要害,但也是极为凶险,而且刀上还带
着毒。他的手下在他被刺之时,就封了他的七筋八脉,也给他服了解毒丸,可刘惜赐从娘胎里带出
来的弱根,这么一折腾显出了不利。
“幻雾”不能用,离尧想直接喂刘惜赐自己的血也被刘韵峥拦下了。刘惜赐和刘韵峥他们说过,离
尧不能出血,所以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刘韵峥不想再多添乱。他也很担心自己的弟弟,但他相信
他的弟弟会和自己的爹爹一样,在“七星滴红”的保佑下,平安躲过此劫。
刘韵峥和离尧为刘惜赐逼出了一些毒,可刘惜赐受伤的地方必须尽快缝合。伍默一边安排,一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