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银发银目的西里主人打算添上利息,向黑龍索取他们欠下的帐啊。”
你还真高兴服侍这种性格恶劣的主人呢。
这样的讽刺实在是不像师兄的作风,飛只得苦笑相对。
“对于『白龍』的性格恶劣,我早就不会惊讶了啦。”
“哈哈,讲得跟是一对老妇老妻似的啊。我说,小飛啊……你若是跟那个性格恶劣的主人吵架,在西里呆不下去了的话,会不会考虑搬到北里去?还是说,与其抱着这种微妙的期望,还不如竭尽全力把你拐骗过去?”
把你抢回北里去吧。
在黑暗中,飛无法确认雷英的表情是否是在开玩笑。一瞬间,他感到了一股杀气,于是握紧了拳头。
“你是当真的吗,师兄?”
“倘若是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很简单,我会竭尽全力反抗的。”
“唉,我就是说你这点太严厉了啦,花路的头。真希望你能更同情下,那些被你打败的人啦。”
你也稍微照顾下对方啊!听到了雷英的笑声,飛这才放松了握住的拳头。
飛这次换上了穿旧的上衣,正好适合于走在街里杂乱的地方。穿上旧鞋子,他扮作了不怎么能干的担夫。
“明天我要去夜市。雷英,希望你也能帮忙。”
“没问题,我正想那么做呢!”
正当飛要走出茶房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原本应该被收拾干净的桌面上,现在却有一样东西放在了那里。
“迷箱?”
走近一看,正是那个黑龍产的玩具。当飛拿起它的时候,“咔哒”一下,一个小抽屉落了出来。小抽屉里滚出了个小小的果子,上面涂着红色以表吉祥。原来是个小小的吉祥物。
“玲泉终于顺利打开了它呀。”
飛感叹着将它放回了桌上,接着便与雷英一同走出了夜色。被带着湿气的夜风吹着,飛瞪了眼高台的方向。
“你到底要我发誓多少次,说‘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你才会相信?”
天快亮的时候,在远离船主仓库那一带的居民区,有人躲在了一间堆杂务的小房间里。
“可恶……”
半埋在稻草堆里,躲在那里的正是盗贼二鹰。他的胳膊上带着伤,脸上也有被打过的痕迹。
“二鹰你个混蛋!你在我们干事儿的时候,护着那死不了的孩子干啥?被你害得,我们没能把那个上等的罐头给抢来!你打算怎么负责啊,你这人渣!”8DC70348675C0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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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哥……”
“真是的!不仅让小栗给逃走了,外加还去同情人家的小孩!你就一直在给我们拖后腿!不过,你别给我搞错了!你若是想脱离我们的话,小心我把你抛到海里去!”
“这我知道的。”
“对了,你给我去逮个对西里的街道详细的小毛贼来!找个对有钱人家比较熟悉的!要那种只能拿来把把风,到时候很容易就能解决掉的家伙。你千万别不小心弄了个厉害的过来,否则有你好看!听到了没?”
揍了一拳之后,他们还拿分给二鹰的那份赃物砸了他一下。
那是一个女人的发饰,还有一件上等的外衣。那件外衣沾到了血迹,恐怕卖不出什么高价了吧。
二鹰靠着稻草堆喘着气,
“好痛……好痛啊,不过也没有到止不住血的地步……”
先是草草地包扎了一下之后,饥饿感马上就战胜了痛觉。他把那个无法填报肚子的发簪丢向了脚边。
“可恶!算我倒霉啊,小栗。”
连脱离了同伴的你那份,我也一道挨了揍呢。他闭上眼,揉了揉阵阵发痛的下巴。于是,过去的回忆涌了上来。
父母犯了罪,自己被农家收养帮忙耕田,晚上则是睡在鸡棚里。某一天,在躲雨的小屋里听到了说话声,接着听到的不是清晨的公鸡叫,而是家里人的惨叫声。破门而入的盗贼不仅抢去了财物,就连棚里的鸡都没放过。
“什么啊?原来是个毛孩啊!正好,喂,你听我说!我给你饭吃,你跟着我们走吧!”
正是那样加入了这伙贼的。
挨揍和被夸奖相比较的话,那绝对是挨揍多得多。但是,比起毫无理由就时时受到虐待的农家生活,这说不定还稍微好些吧。
“可恶……好饿啊。”
当他因为痛觉和饥饿感而无法入睡的时候,天开始朦朦亮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听到门口传来了说话声。
“你好啊!挺早的吗?怎么样,最近夜市的景气如何?”
“最近不大好,到处不安定!听说港口那边出大事了?消息都传到我们这边了呢!”
“可不是!花路那帮人一直忙着保护船主们呢!”
“一直有吵架还有偷东西的人,叫我怎么都不放心!最近多了不少吓人的客人呢!”
小屋的门被打了开来,二鹰屏住呼吸躲在稻草堆中。
一边听着有东西被抛进小屋的声音,
“那么,我也差不多去找些东西填饱肚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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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白龍府得知了富浪店里被盗贼袭击的事。
“北里的贼干得还挺不错的嘛!”DED97D2006 Copyright of 惘然:)
在府邸主人的居室里,马克希密利安淡淡地笑了下,摇曳的烛光拂过他那秀丽的容貌。
“白龍府仅是静观其变……是这样吗,『白龍』?”
候在一旁的执事万里问道。
对于万里那毫无仰抑的询问,马克希密利安只是用冷冷的眼神做了回应。
“不过,盗贼就是盗贼啊!你干嘛要特地加上‘北里’两字啊?怎么听都叫人奇怪的说。”
一脸困样的科雷?哈帕躺在长椅上说道。
我可再也不希望街与街之间有争端发生了!对于如此叹息着的朋友,马克希密利安则只是讽刺地说了句“那真是太遗憾了。”。
桌上摊着写到一半的信件,用的是上等的纸和名贵的墨。看来这封信的收件人定是很有身份的。
“对了,执事大人啊……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写好呢?‘由于从贵市跨越龍骨来到本市的盗贼,我们遭受了一语难尽的灾难。作为街里枢要的船主仓库遭到了侵袭,店里也被袭击,我们的损失实在是惨重……’接着该写什么了呢?我若是让他们代那些盗贼补偿我们的损失的话,你说当代『黑龍』会不会急急忙忙送来贡品?或者说,他们会觉得不对劲,然后派家臣过来调查?如果他们能因此动怒,再跟我们闹一场就好了。”
如果能再打起来就好了。
马克希密利安说着,就像是一次没玩够,还想再来一次那样。
“马克希姆,你是开玩笑的吧?现在这个岛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你不会又想弄得它顶朝天了吧?”
“『白龍』,虽说船主遭受了危害,但那不过是数名盗贼闹了事而已。就算他们是来自北里的,但并不是打算在西里造成混乱。不过是仓库和店里遭到了侵袭,还不足以作为责备另一个城市的理由。弄得不好,反倒会造成我们的不利。”
万里谨慎地向『白龍』进言道。
“一点没错!所以我还期待着他们闯到府上来呢!”
那样我们就有理由责备北里了!对于如此嘲讽道的主人,万里一脸的不解。
躺在长椅上的科雷则悠哉地说道,
“肯定是开玩笑的啦,万里!这么想你也能轻松点啦。”
他苦笑了下后继续说道:
“对了,马克希密利安,在花路的头忙着追盗贼的时候,你是不是闲得发慌啊?你要有兴趣的话,我陪你下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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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啊,大兄!沿着海西路那带,完全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迹!”
“我稍微打探到了一些事,听说有人把画带去南边的茶馆卖,有眼光的茶馆主人高价收购了它。”
“有人看到从商店街稍微过去点的地方,有个扛着大包裹的男人进了一家破旅馆。”
“在港口那边的饭店里,有个女人说她被没见过的男人,硬逼着买下了一件上等的外衣。”
清晨时分,被派去到处调查的同伴们相继回到了花路。02006 Copyright of 惘然:)
“很可惜,现在所知道的情况对逮捕行动还是没什么用处啊。飛”
在古楼的两层,罗汉握拳抵着额头上的伤疤,低声如此说道。
“这可怎么办好啊?要不我们干脆做人物画像,到处张贴了通缉他们?”
孙焦急地探出身子提议道。
飛则是抱着胳膊,站在了窗边。“该怎么办?”,对于同伴们的疑问,他沉思了一会儿。
若是将事情弄大的话,那就顺了马克希密利安的心意,等于是为他提供了正当理由,让他好去责难北里。但是,倘若大家毫不知情又毫无防备地遭受了盗贼的袭击,那对于西里的人民来说将是不得了的灾难。
“既然他们把目标从仓库转向了住宅,那我们就必须得加紧行动了。”
“确实如此,一点都没错呢!”
“我想他们不是那种昨天出动了今天就会休息的人。”
“我也这么认为。”
“若是在今天天黑之前还是毫无进展的话,我们就去求得白龍府的许可,对他们进行通缉。我们就在今天下午定下胜负吧!”
罗汉他们跟着点了点头。
“是夜市吗,头?”
“对,就是夜市!”
为了让盗贼容易藏身,他们从前一天便减弱了夜市的守卫。外加还派人赶往郊外,加强了那边的警备。
他们若想不引人耳目地结党行窃的话,街里定比村庄要方便得多。如果顺利的话,即使不是全部,他们之中至少有一些人是会选择夜市作为避风所的吧。
“他们在行窃之后会逃散开去。现在我们也不要贪心了,逮住一个是一个吧。”
“与其冒失地派了很多人去打草惊蛇,还是我们自己干吧。”
“让我们去吧,头!”
勘查夜市的叶林,以及他的手下们。另外加上罗汉、孙、飛自己和雷英。
想想那一带的大小面积,飛也认为这点人数是最适合的了。
“罗汉,首先还是要负责好花路和市街的安全啊。等吃饭的人开始多起来的时候,我们就赶去夜市吧。我就算了,若是看到很强壮的人,他们恐怕不会放松警惕。你们就好好伪装下吧。”
拜托你们了哦!说着,飛准备起身离坐。
“头!有客人。”
听到楼下传来了同伴的叫声。
“万里大人……”
正当飛一边郁闷来者会是谁的时候,走下楼梯看到的却是白龍府的执事。没有随从,他一个人站在那里。
“花路的头。只要一会儿就好,能不能请你抽出点时间?”
我有话跟你说。于是飛告别罗汉他们,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不会花很多时间的,我只是有一两个问题要问你。”102006 Copyright of 惘然:)
“如果站着谈不方便的话,就请上楼吧,大人。”
“好的。”
白龍府执事点头同意道。
于是飛与万里一道返回了古楼的两层。
“我有事想要问你。我这样来到这里,并不是因为『白龍』的指示。要说的话,这属于我的独断。”
“您想问什么事?”
“关于这次的事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缘由?”
……和『白龍』之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听到万里的询问,飛一瞬间犹豫了下,不知道该不该在此时苦笑。
“特别的缘由吗?”
“是的。不过是些盗贼袭击了船主,『白龍』对此事的态度似乎显得过分执着了。我们与北里之前确实有过战争,但仅仅因为那些贼来自于北里,作为一市之主的『白龍』也没有理由如此在意的。即使如此,他还故意做出掀起风浪的事的话,恐怕……”
恐怕是另有原因了吧。
然后,能够想象得到的原因也只有一个了。万里用毫无抑扬的语调指出。
“在西海风头领遇难的那晚,『白龍』并没有奇怪的表现。那时候说北里什么的,我想应该只是开开玩笑的。然后第二天是船主行会的会谈。我去问了下陪同『白龍』一道前往的家臣……听说东州茶房有客人在,是位健壮的美男子,而且和花路的头似乎关系很亲密。”
那到底是谁?
飛这次不得不露出了苦笑。
“万里大人,您打算问了做什么?”
“那人若是会在西里引来灾难的话,希望你能够适当地处理这事。”
“那我还是不说了。不管如何,关于盗贼的事,我们花路决不会让它拖到明天的。请您放心。”
“小飛,你还在上面吗?”
正当飛告诉万里,希望他能暂时静观其变的时候,楼下传来了雷英的声音。
实在是太不巧了。听着楼梯机嘎机嘎地发出声响,飛忍不住咋了下舌。
看到上楼来的那人,万里“啊”的一声,惊讶得瞪大了眼。
“黑党羽。”
守卫北里黑龍市的黑党羽之首领。
万里立即意识到,那是当初与北里发生争斗时的对手。他曾经当着『白龍』的面,将花路的头俘走。虽然那时是为了救飛。
“那就没有办法了。”
既然是知道这个人在西里的话。万里感叹道,语气中带着些对主人的同情。
“看来我上来得不是时候啊。对不起了,小飛。我下楼等你。”
“你先下去吧,师兄。我马上下来。”8197155F48F5206EC2006 Copyright of 惘然:)
飛对一脸苦笑的雷英说道。
“大人。”
接着,飛重新面向了万里。
“如果『白龍』他是故意掀起风波的话,理由恐怕就是如您所想的那样。一切责任在于我。白龍府也是这么想的吧?”
“……非常抱歉,但确实如此。”
“为了『白龍』,退一步说则是为了这个城市,我就连见什么人都没有自由。我可没打算回到这样的牢笼里啊。”
飛带着些讽刺的语气自嘲道。
“我也很迷茫,不知道这样要求你到底是否正确。”
耳边微风拂过,飛不禁陷入了沉思。想当初之所以隐瞒了雷英的事,那也是为了西里免遭马克希密利安一时兴起而引来的灾难。但结果却造成了反作用。这让飛觉得心理非常的不舒畅。
“花路的?”
你怎么了?听到万里的催促,飛脱口便将心理所想的事给说了出来。
“万里大人,其实我也很迷茫。我虽然发誓将会片刻不离地待在他身边,但是我并非优雅被俘的宠妾,也非时刻在他身边服侍他的侍女。为保卫城市而奔跑,接触他人……在这基础上,才发誓与他在一道的。所以我很犹豫,该不该如此轻易地被他困入笼中。”
感觉好奇怪呢。一边用手指碰了碰翡翠耳饰,飛自嘲地笑了笑。
“你之所以一直不愿意住进白龍府,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万里问道。
“或许是吧。”
“作为白龍府的执事,我是非常希望你能住进府里。那样一来,对于来拜访花路的头的客人,我们就能通过门卫进行严格的筛选了。不过我认为……只要心有所定,至于住在哪里,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