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比谁强————粲琪

爱情只适合写成诗让大家朗诵，作成歌让大家传颂，真正的爱情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昨晚，于瑜已经下决心从此要洒脱一点了。
办公室的门没锁，于瑜就直接冲了进去：“找我什么事？我很忙的……”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门“砰”地被大力关上，于瑜被摔得头昏眼花，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已经被莫平脱了个精光。
“学生会长的面子就是大，想宠幸谁的时候随便喊一声就会有人帮你来传诏。”于瑜嘲讽，他还真没想到莫平那么光明正大地喊自己来就是要做这事。
“你今天很风骚呀。”一个耳光甩过来，打得于瑜呆住了。莫平的双眼血红，扬手又是一个巴掌。于瑜被打得咬破了嘴角，鼻子里也有热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混蛋！”于瑜扑上去就要拼命，不过他很快发现莫平高出他的五公分距离竟是造成了很大的力量悬殊。不一会他就再次被扔在地上，头还撞了一下，差点没撞成脑震荡。
“莫平，你今天敢用强的，我一辈子都会恨你！”
“你最好能一辈子记得，不要再和我玩把戏，激怒我没什么好下场的。”莫平开始解自己的皮带。
“我哪有玩什么把戏？”
“倒处拈花惹草的想让我吃醋来证明你有多重要？我可没那么幼稚。”没多做任何前戏，他就硬生生地插了进去。
于瑜怀疑自己的胃都被顶破了，他想吐却连吐的力气都没。我根本不在乎你会不会嫉妒，我只不过想找人说话想有人陪我试着忘掉你给我的痛楚，你连这样的自由都不给我？
一次又一次的撞击撕裂，身体里嘴里都是莫平的精液，于瑜自己都不得巳地射了好几次，他简直怀疑自己没法活着出这扇门了。他一直在哭，他哭不是因为这样残暴的做爱，而是他觉得莫平根本没把他当心爱的人来疼惜，他觉得委屈，很委屈。
天色暗了下来，屋里一股体液的味道和血腥气。这件办公室好像一间刑房，于瑜看着地上大量的血迹，他觉得自己的爱情已经随着血液流尽了。
于是他笑了。这样很好，我再也找不到借口心慈手软了。莫平，从今往后，我于瑜不再爱你了。
莫平坐在那没出声，他不知道事情是不是无可挽回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于瑜不是一直爱着自己么？为什么他还是要处处违逆我？
两个人离得很近，但他们都觉得，对方在很远的地方，伸出手去怎么努力也还是抓不到。
风萧萧，月黑黑，于瑜狼狈地走在街上。
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于瑜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莫平根本就是个施虐狂，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受虐狂。呜……好痛……
“于瑜？”
完了完了，怎么这个时候还会遇到熟人呀？再定睛一看，这不是水天鸣老师？真是生不逢时……
水天鸣走近看到于瑜的模样时吓了一跳，可是他好像很快就了然发生了什么，伸手扶住于瑜：“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家？先到我家清洗一下。”
于瑜从头皮红到了脚趾头，但这会儿他正无所适从呢，也就跟着水天鸣去了附近的教师公寓。
水天鸣的妻子孟涯是幼儿园老师，年纪比水天鸣小很多，长得很美。她浅笑吟吟地和于瑜打过招呼，就抱着孩子到卧室去了。
于瑜觉得羡慕，这样的家庭应该就是人人向往的幸福吧。自己为什么要爱上一个男人自寻苦吃呢？
洗完澡出来，水天鸣很严肃地问：“你是被强迫的？”
当然是强迫。可是，于瑜深知“强迫”这个词的意义，莫平会万劫不复的。于是，他摇了摇头。
水天鸣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老师，我回去了。”
“嗯，我给你打部车。”
“不用了……”于瑜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莫平，此仇不报非君子，早晚有一天我也要将你压在身下让你求我。似乎有了新的奋斗目标，于瑜又开始蠢蠢欲动唯恐天下不乱了。
“老师再见！”他精神抖擞地告别。
水天鸣送他出门后，倚在门口想着什么出了神。
莫平从来没活得这样战战兢兢过，他害怕看到于瑜，怕到简直想逃学了。最后他把心一横，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他决定不等于瑜来找他算帐，自己先去找他道歉。
于瑜，我知道我脾气不好，昨天我冲动了点……是，不是一点，是很冲动，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你就当我中邪了。
“于瑜？今天没来上学，好像请病假了。”
“……谢谢同学。”
真的伤得很严重？那不是罪加一等了？莫平又有点哆嗦，他安慰自己：小受被小攻虐这是天经地义的，越是爱你越是虐你，越是虐你越是爱你，耽美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
于瑜很惨。他发高烧，拉肚子，而且还不敢到医院去看。
于妈妈已经唠叨一天了，说一定是他笨不懂得照顾自己才会生病的，好像他生病也是犯了一种过错。
中午的时候有人敲门，于妈妈去开门，门外是个高高帅帅的男孩：“阿姨好，我是于瑜的同学莫平。”
“哦，你就是上次打电话来的同学？学生会长？快进来，于瑜，你们学校的学生干部来了你还不来迎接？”
拜托，我现在是病人哎。迎什么接？要不要捧束鲜花在门口对他高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等一下，他来做什么？
“阿姨你不用招待我了，听说你身体不好？我给你买了些补品。”
“哎呦，这孩子真好，我们家于瑜和你比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拜托，你不是来看我的？怎么给我妈买补品？于瑜心头的火呀窜得老高，吼起来：“吵什么吵，让不让人睡了？”
“你这孩子！”于妈妈蹦进来，“生病了不起呀，就得特殊照顾了？我年青时呀，带病上班年年都是先进工作者。”
唉唉唉，金钱如粪土，名利如云烟，不要向我灌输这种世侩的教育。
“阿姨，你歇着好了，我陪陪于瑜。”莫平也进来，于瑜没好气地扭开头去不看他。
见于妈妈回自己房里了，莫平在于瑜的床边坐下，于瑜踢他一脚：“别坐这。”
莫平厚脸皮地笑：“生气了？”
于瑜鼓着腮不说话。
“你想，我会那样还不是太在乎你了？”
于瑜眼珠一转：“你跪下来给我叩个响头我就原谅你。”
我忍我忍我忍忍忍：“于瑜，别孩子气了。”
“不肯就滚。”
“要不，你想要什么礼物我都送你？请你吃饭？”
“我没饭吃吗？有钱了不起？”
于瑜，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何必呢，两个人能真心相爱是多难得的缘份，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扔了？”
“我高兴。”
莫平很有再甩他两耳光的冲动：“既然这样我也没话说，我只哄你这一次，以后你想通了自己来找我。”
一个枕头飞来打在莫平脸上，莫平忿忿不平地走了。我可是生平第一次这样低三下四地讨好人，你于瑜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屋灌偏逢连夜雨，人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于瑜打电话给酒吧时，老板居然说：“于瑜呀，你说说你有几天没来上班了？反正最近生意也不好，你那么忙就别来了。”
呜……像我这样的好人为什么总是这样倒霉？一定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我一定会很幸福的。呜……不过现在的我真是太倒霉了！
第八章
回到学校的于瑜有点蔫。阿过问：“你怎么又回复自闭症了？”
旁边有同学说：“于瑜，阿过真是蛮关心你的，是个好哥们。”
于瑜在心里冷笑，所谓的关心就是当面数落乱扣的不是，再在背后指指点点，好像全世界就他阿过一个圣人，别人都需要他的拯救。
“于瑜呀，其实你本来的性格应该很讨人喜欢的，为什么要伪装自己躲着别人呢？”那位同学又说。
于瑜开始注意这位同学，他叫刘名，是一位农村来的同学，性格很直率，不过于瑜和他不是很熟。
看到他在看自己，刘名笑起来，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做人嘛，最要紧的是开心，想干啥干啥。”
于瑜不自觉地也笑起来，他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觉得和刘名说话好像能呼吸到大山里的空气，干净清爽。
于瑜最近没有兼职可做，所以他开始狂上网。虽然学校网很便宜，不过以他的家境，还是有点像败家子的内疚感。
这一切全是莫平的错。
本来于瑜只是偶尔到学校BBS上看人灌灌水，看到有人吵架起起哄，看到有趣的贴子笑几声。他在网上的昵称叫“鱼鱼”，这天忽然有个叫“大猫”的向他搭讪：“亲爱的，在呀？”
切，谁是你亲爱的？
“你谁呀？”
“我想吃鱼，黑鱼片，糖醋鱼，生鱼也不错。”
“放狗咬你。”
“5，55，555，5555……”
于瑜不自觉地嘴角上扬，他知道这个人是莫平。他不恨莫平，他很爱他。于瑜是那种因为缺少爱所以很希望得到别人爱的人，可是他又很挑剔，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爱他的。其实只要莫平对他温柔点，于瑜这一辈子都会对他死心塌地。可是说穿了莫平也不过是个大孩子，对于爱情，他们都懂得太少。而莫平肯到网上来和他交流，也算是用心良苦。
于瑜下了线，他觉得自己这会儿搭理莫平很没面子，可是如果莫平一直和他说话他又做不到狠下心不理睬。走出计算机房时他忍不住左右张望了一下，莫平并不在，当然，想他也是在办公室里用手提电脑上网的。
“于瑜。”校园里，阿过从后面上来，“我刚才在BBS看到有人追求你哦。”
拜托，那种口气怎么看都不像女生的，根本就像是在泡妞。
“你也该找个女朋友了，你和我不同，追求我的人太多，我不想伤了别人，你老是孤伶伶一个看起来很可怜的。条件不要太高……”
“我回家了，再见。”
“喂，我还没说完呢，我可是句句都是真理呀……”
于瑜在大街上闲逛着，天气很好，风轻轻的，夕阳将路面映成了金黄色。真美，他想，这个世界真的很美，为什么要有痛苦存在呢？
这时，他看到前方出现了一队招摇而过的少年，拽拽地走在最前面的不是袁希梦还是谁？
“袁希梦。”他不假思索地喊，立刻，一群人面目可憎地围过来。
“老大的名字是你随便喊的？还不赶快叫声老大？”有个家伙阴阳怪气地教训他。
于瑜忙展开一个无比灿烂的天使笑容：“我想问你件事。”
袁希梦懒得看他一眼的样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莫平家里给他相的是个门当户对家境显赫的女孩子，你就别指望了。除非莫平肯和你私奔，不过以莫平那种有远大理想的有为青年，你就更别指望了。”
于瑜苦笑，他知道袁希梦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于瑜不想见到莫平，也许是不敢，而莫平也真的不再来找他。但BBS上，大猫粘鱼鱼粘得很紧，虽然只说些无聊的闲话，但鱼鱼还是每天挂在了网上。
“我刚处理完事情，很累。”大猫说。
“活该。”鱼鱼回答。
可惜校庆快到了，莫平开始忙碌起来。于瑜经常对着电脑发一天的呆，想等大猫出现，可是大猫很多天都没来了。
于瑜怅然若失，和别人聊天都显得索然无味。终于，他决定去校庆活动排练处侦查一下。
这天是彩排日，很多同学都去看热闹，于瑜也混迹于人群中。
他看到莫平站在舞台的一角观摩着现场，莫平看上去有点憔悴，甚至有点忧郁，眉头紧锁着。
节目很老套。一个胖胖的高个子女生朗诵了充满激情的诗歌，还特长，害于瑜差点没睡着。跳健美操的女生倒是个个很漂亮，可惜穿的健美服好像潜水服，从头包到脚。
“于瑜？”刘名兴冲冲地过来，“来看表演？一会儿就轮到我了。”
于瑜这才想到怪不得最近很少见到刘名：“你表演什么？”
“相声。”
“很有意思呀。”
“还行，自己编的段子，找了个老乡搭档，待会儿你看了给我提提意见。”
“好呀，不过我不太懂。”
“不用懂什么的，觉得好笑就是好，不好笑就是不好。”刘名大大方方地说，“对了，不如你来个独唱？我们节目正不够呢。”
得了，听我唱歌一定要身心超级健康才不会受刺激并发颠狂症。于瑜暗想。
这时刘名注意到了于瑜的背后，“会长？”
莫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对刘名笑笑：“你该去做准备了。”
“哦。”刘名以为自己光顾着聊天耽误了时间，忙跑去后台了。于瑜也赶紧想溜，却被莫平一把抓住。
于瑜也不挣扎也不说话，说那样直直地瞪着莫平。
“于瑜……你……你太过份了。”莫平半天才低声挤出这么句话来。
我过份？真是活见鬼了。
“怎么了？”这时刘名又过来，“吵架了？”
莫平触了电似的放开手：“哦，不，我正在说，于瑜这样的外型说不定就一唱成名成为新生代偶像歌手了。”
撒谎不用打草稿的伪君子，可是于瑜却没有勇气去揭穿他。新生代？你才是臭鸡蛋呢。
刘名居然真的热情将于瑜往台上拉：“来呀，来试一试，我很想听你唱歌。”
于是，于瑜同学站在明晃晃的舞台上，准备开始他个人的第一次公开演出。以前他连班里合唱节目都会被老师赶出去，每次他的音总是和别人不一样。不过于瑜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就是唱首歌？又不会天崩地裂。
“唱什么？”
“随便你。”
于瑜开始唱：“OH，BABY，你就是我的唯一……”
台下的人都傻眼，呆若木鸡，真是高人呀，原来还有唱歌唱得这么烂的人。
莫平哭笑不得，无比后悔。
第九章
于瑜在草坪上躺成一个大字，天空没有云，纯蓝纯蓝的。于瑜记得小时候喜欢画画，画得最喜欢的一副就是绿色的小山坡上蓝色的天空，他把天空画得很大很大。对了，当时画画的水彩笔还是向莫平借的，结果把整支笔的油墨都用完了。可是莫平也好喜欢那副画，所以一点没生气。
莫平说，他渴望在那样的天空里飞翔。于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这一句话就爱上了他。
可惜，当彼此表明心意时就以为一切是顺理成章的了。进展得太快，来不及理清思绪，来不及考虑未来，以为拥有了就不会失去了。
我会有怎样的人生呢？于瑜将手垫到脑后，他学的是会计，父母一心期望他成为会计师，可是他对数字就是缺根筋，仗着聪明记忆好才勉强每次考试及格，考过以后就统统忘光光。
为什么当初我会那么倒霉真的考上了这个专业？于瑜越想越烦躁，人生不如意事真是十之八九。他闭起眼睛想睡一觉，却听到有人走过来：“你这个样子想勾引谁呢？”
“只有你这种变态才会想歪。”虽然那样说他还是把腿并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