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夕喝酒喝得懵了,感觉像是在坐船,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只是习惯性的发出诱人的呻吟,无力的扶着韩扬的脖颈。
年轻男生的欲望就像柴草,被点燃简直是见易如反掌的事情。
韩扬听到他那甜蜜而魅惑的声音,只觉得小腹阵阵火热,身体在摩擦中激情高涨,于是乎根本没有任何考虑,很粗鲁的扯
开了梅夕的衬衫,吻上了他的锁骨与乳头,在那细致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处又一处的印记。
清澈的月光照在这对缠绵的躯体上,留下了无比暧昧的阴影。
细汗渐渐的濡湿了韩扬的短发,他在混乱中和梅夕滚到了地毯上面,低声说道:“你这样就不要后悔。”
可是与男人Make Love对梅夕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他面如桃花,躺在地上边喘息边说:“给我,我要……”
韩扬早已有些无法忍耐,闻言他不禁捏着梅夕翘挺的臀部,猛然就把自己早已坚硬的欲望插入了他的身体。
巨大的舒适与刺激令韩扬深深地喘息了起来。
但他从来没有经验,这个举动差点让梅夕痛的惨叫出来。
疼痛终于令神智回归了脑海。
梅夕咬着嘴唇,脑间阵阵发白,推着韩扬的肩膀说:“痛死了……你……你……”
待到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他便傻得说不出半个字来。
但韩扬早已被欲望征服,根本不给梅夕任何机会便深吻着他律动了起来。
梅夕当然不从,死命挣扎,无奈被酒精麻痹的手脚很难使上力气,从而只是让两个人的举动更加像一场激烈的做爱。
这对韩扬来说,不仅仅是初夜,也是初恋。
他忘情的亲吻着梅夕,含糊不清的说:“我喜欢你,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永远珍惜你的,相信我……”
永远,永远。
这个词很幸福吗?
为什么我们每个人想起来的时候,心头都会浮现悲伤?
大概是因为,曾经那个最初的永远。
早已全都停驻在了时光的最深处。
待到韩扬平静下来,已经是深夜的时候了。
他很满足的搂着梅夕,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吻着他的脸庞与嘴唇。
可梅夕却满心沮丧,早已皱起了眉头,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粘腻,终于有些突兀的推开韩扬,冷声问:“舒服了?”
还沉浸在美好感觉里的韩扬被他弄得一愣,坐起身问:“你怎么了?”
梅夕疲惫的挡住自己的眼睛,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不可挽回的错误,过了半晌他才无力的说道:“我喝多了,你就
当这些都没有发生过吧。”
韩扬微微的怔了下,而后阴下脸来:“你说什么?”
梅夕苦笑:“我怎么这么倒霉,会和你上床。”
恐怕没有人在听到心上人讲这句话后不会震怒,果然韩扬立刻就气道:“你!”
梅夕拉过自己的衬衫说:“我对你没这个意思,我刚才以为是别人呢。”
韩扬忽然就踢了他一脚道:“难道跟谁你都愿意,就是跟我不行吗?”
梅夕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脸说什么,只好点头:“恩。”
韩扬愤怒的七窍生烟,他猛然跪下按住梅夕的脖子:“你精神分裂吗,为什么刚才还在勾引我,现在又这么绝情?!”
谁知梅夕还未来得及回答,别墅的大门却忽然被人推开。
柳青面色铁青的站在门口,看着不着寸缕的他们,手臂微微颤抖了起来。
韩扬立刻拿过衣服替梅夕遮挡住,问道:“你怎么来了……”
柳青像是完全要晕过去了,她过了好半天才咬牙切齿的开口:“我不来,难道还任你们无法无天么?”
梅夕慌张的穿上衣服,真的感觉自己百口莫辩,这次真的错大了。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就在此时此刻死掉,也不愿意去面对如此尴尬的情况。
但韩扬却有恃无恐似的,淡淡的说:“你先出去让我们穿好衣服吧?”
柳青恨恨的瞪了梅夕一眼,转身就踩着高跟鞋走到了院子里。
韩扬的脸色仍旧不好,却还是低声说了句:“别怕,我不会让她把你怎么样的。”
然而这个承诺对于梅夕来说无异于孩子的异想天开。
他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说不出口。
大概的确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Chapter 12
心理医生自然会在关键时刻快速的冷静下来。
梅夕默默地穿好了衣服,而后对韩扬说:“我出去和你妈妈谈,你再这里等我。”
韩扬却说:“你回家吧,我……”
情绪平淡的梅夕终于抬高了声音:“你就听我一次行不行,不要再自作聪明了。”
说完就费力的走了出去。
韩扬看到他似乎有些瘸的样子,回味自己刚才的不知轻重,心里忽然不是滋味,他不明白梅夕该怎么面对柳青,却不再敢
出去使得情况更加复杂。
后半夜的冬风已经是刺骨的寒冷,梅夕喝了酒又这么折腾了一番,身体有些不适,强笑着走到柳青面前说:“对不起。”
柳青猛地抬头,怒目而视:“我放心把儿子交给你,你就这么对他?”
梅夕根本不想解释,也解释不清,他只能真诚而歉疚的说:“我喝醉了酒没控制好自己,韩扬年纪还小,他不懂什么事的
,我以后不会再污染他了。”
柳青依旧愤怒:“你也知道你是在污染?变态,看起来斯斯文文,原来这么恶心!”
梅夕低下头,任她谩骂。
柳青忽然拿起包重重的打在梅夕身上:“你给我滚,人渣!”
梅夕后退了半步,轻声说:“我不会再和他有任何联系了,真的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柳青咬着牙道:“没你想的那么容易,我不会听这些胡言巧语的,什么狗屁医生,你以后都不要想干了。”
闻言梅夕的脸色变得更苍白,就算丑闻不提,单单和自己的病人发生这种关系,就是行业内的死忌,韩扬的父母不是普通
人,他们若想搞得他走投无路,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但是,又能怎么办呢?
梅夕想到自己单亲的妈妈,有些沮丧难过。
他别无它法的笑了下说:“对不起,你若恨我就恨吧,好好关心韩扬,你给他的教育才是最珍贵的母爱。”
说完,梅夕便步履蹒跚的朝别墅外走去。
这里远离市区,几乎是荒山野岭。
根本找不到半辆车。
但柳青可没心思管他,立即便转身朝大厅走去,把包摔到韩扬身上说:“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和这种变态混在一起,
会被毁了的!”
韩扬脸色极差的做杂沙发边上,轻声道:“别这么说他。”
柳青语重心长:“我知道这个人给了你很多蛊惑,但他有什么好呢,你只是一时糊涂啊孩子。”
韩扬抬眉:“什么一时糊涂。”
柳青道:“梅夕自己都知道丢人了,你还犯傻。”
韩扬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柳青气呼呼的说:“现在该叹的是你的问题。”
韩扬猛地站起来问:“他和你说什么了!”
柳青从未见过儿子发脾气,愣了两秒才道:“他说他不会再带你误入歧途了。”
韩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抬头清晰地说:“是我喜欢他的,是我趁他喝醉酒占了便宜的,错的是我,你不要把
我想成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可以吗?”
柳青被这话震了一下,她发觉儿子忽然显得极为陌生,好半天才道:“你真是疯了……疯了……妈妈不会看着你堕落下去
的。”
韩扬担心梅夕出意外,拎起外套说:“随便你怎么样都好,别伤害他。”
说完就跑出了门。
柳青站在原地心乱如麻,但她很快又有了主意——一个强有力的母亲都会有的主意。
却说韩扬在别墅区乱跑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人。
他气喘吁吁的看着漆黑的远处,心里忽然升起了种奇异的寂寞与无助。
这就如同预感般,预感到自己将要失去很多。
空落落的,惨兮兮的。
显得有点可笑,又显得有点可悲。
梅夕当晚给一个朋友打了电话,被接回家后就疲惫的昏沉睡去。
直到次日下午才朦胧的醒来,皮肤很烫,像是发起了烧。
其实他是被敲门的声音吵醒的,原本没有半点力气去理睬,但敲门的声音一直不停,梅夕怕打扰了邻居,只好遥遥晃晃的
扶着墙走了出去。
必然是韩扬。
这位同学倒是没有什么事,只不过面色很差,看到梅夕就从骨子里冒出了担忧:“你还好吧,怎么这么憔悴。”
梅夕难受的想吐,他说:“我答应你妈不和你联系了,你走吧。”
说完就要关门。
但韩扬怎么能允许。
他生生的挤了进屋,而后才关上门道:“不要理她,你理她做什么?”
梅夕没有精神的坐在沙发上,轻声回答:“你知不知道心理医生和自己的病人发生关系,可能就完了,我家境很普通,寒
窗苦读了十多年,现在终于要实现自己的梦想,却禁不住你妈的半句话……我为什么一定要顶撞她?”
韩扬没想这么多,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说不出我养你你依靠我这样的豪言壮语。
梅夕靠在沙发背上苦笑:“行了,你走吧,我现在想睡觉。”
韩扬倔强的说:“我妈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梅夕摇摇头:“你太不了解成年人了,她宠着你是因为她关心你,她要处理我也是因为她关心你……我……”
话到一半,梅夕忽然站了起来,狂奔到厕所呕吐了起来。
韩扬慌张的跑过去,也不嫌脏,扶着他平静了些才倒水找纸,而后终于带了些歉疚:“我陪你去医院吧……”
梅夕摇摇欲坠的漱了漱口,冲了马桶后便朝卧室走去,无精打采的说:“我不想去医院,恐怕现在人人都知道我的事了,
我也不想看到你。”
说着,就缩到被子里昏睡了过去。
韩扬被这个麻烦搞得有点手足无措,他愣了片刻才出去冒着风雪买回了药和食物,默默地放到梅夕的床头柜上,才忧心忡
忡的坐着车往家走去。
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忽然令韩扬有些害怕。
他不再敢保证父母真的会什么都听自己的,他不知道梅夕如果失去了当医生的资格会不会崩溃。
原来生活中有很多事情,比喜欢和讨厌更为复杂。
韩扬从前没有仔细想过,现在明白了,却也有些晚了。
总是拿着圣贤书看些大道理,竟然不过纸上谈兵。
可笑至极。
Chapter 13
梅夕的病一直拖了两个礼拜才好,他从前甚少如此,不知是柳青的话太尖锐难以消化,还是她的威胁太过可怕,梅夕的免
疫力顿时弱了很多。
尽管性格早熟,但梅夕说到底还是个普通人,我们谁都会有自尊与恐惧,更何况他又与普通人有那么多不同。
眯着眼睛看了看温度计,三十六度五,很好。
梅夕还是感觉自己全身都软绵绵的,爬下床的动作也很吃力。
他妈妈正在厨房煮汤,闻声出来问:“你身体这么虚弱,起来干什么?”
梅夕苦笑敷衍:“医院有点事情,拖了很久了,正好温度也降下来,我去看看。”
因为孩子毕竟大了,梅妈妈也没再阻拦,只是道:“你多穿点衣服再出去吧。”
梅夕答应着,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他知道自己该面对很多事情,但他还不知道该有如何面对。
因为年假的关系,医院的人并不多,梅夕憔悴的在里面绕了一圈,即便遇见认识的人,打招呼的态度也和从前没有什么差
别。
梅夕感觉有些意外:就凭那日柳青的愤怒,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不开玩笑,梅夕已经开始打算被学校开除又失去新工作后该去哪里混生活了,他总不能一被打击就死无葬身之地。
本来就没有正经事,现实又一切照常,梅夕很快就走了出来,到医院门口打算打车回家。
谁知一辆黑色的奔驰忽然驶来,停在他面前,走下个陌生男人。
男人还算礼貌,问道:“您是梅先生吗?”
梅夕点头。
男人解释说:“是这样的,柳经理说只要我看到您,就请您去与她见一面,您不会拒绝吧?”
梅夕看他表情没有欺诈之色,便认命的回答:“好。”
男人立刻就给他打开车门。
梅夕坐入,绝尘而去。
柳青的工作果然十分繁忙,梅夕跟着男人到了她的公司,只见很多西服笔挺的男女拿着文件夹来来往往,不是在讲电话,
就是再与人交谈公事。
他跟着进入顶楼清净的办公室,平复了下紧张的呼吸,才在男人的示意下敲了敲门。
是柳青自己打开的。
她瞪了梅夕几秒,而后道:“请进。”
梅夕只能从命。
柳青转眼又关上门,既没有给他倒水,也没让梅夕坐下,而是直接了当的说:“你以后别再和我儿子又联系了。”
梅夕苦笑:“我早就答应过你。”
柳清摇摇头,犹豫了片刻才道:“我是认真的,即使他去找你,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再理他。”
梅夕的职业让他很能耐得住沉默去倾听。
柳青叹了口气说:“韩扬这回是铁了心,不管我说什么他也不听,希望你能明白我不能让他堕落成一个同性恋。”
梅夕想说这些问题只有上帝才能决定,但是说了又怎么能样呢?
韩扬毕竟还未成年,柳青毕竟还是他的母亲。
所以唯有回答:“我明白。”
柳青神情复杂的看着梅夕的脸,轻声道:“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多少事,但韩扬对你是铁了心,我只能拿你的前途威胁他
,我说如果他不放弃的话我就会让你身败名裂,他才犹豫……”
其实梅夕有些恐惧,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柳青无乃的笑:“知道吗,韩扬答应我出国读书,再也不去找你,只要我放过你。”
梅夕怔了怔:“是吗……错误是我犯下的,我不用他做什么,也不会再破坏他的前途,其实不必这个样子。”
柳青摇头:“我的孩子我最明白,就算如此他就真的不见你了吗?”
梅夕说:“他还是会来找我的。”
柳青的神色有些悲哀:“所以替我伤害他,替我逼走他,这是你表达歉意地唯一方式,不然我说的话都不是开玩笑。”
梅夕呆了片刻,忽然侧头道:“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个世界对于年轻人来说是很残忍的,不管他们多认真多努力,往往也不及成年人最小最简单的一个预谋。
几乎所有成长的感觉都差不多,但只要有成长,又算什么坏事呢?
又过了五天,梅夕的身体好了许多,他把生活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似乎根本不在意那件波澜似的。
因为他知道韩扬会来。
所以韩扬果然来了。
这个孩子忽然之间憔悴了很多,可以想象他在家里是多么激动多么痛苦受了多少折磨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