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你了。幽怨地看了凤桐一眼,一个凌波微步,刑峰消失了。
将早点拿出来,逐样放好,筷子摆正,凤桐这才进卧室去叫常久。
老师,起床了。
在常久的床边蹲下身子,凤桐轻声叫着,心里有一丝慨叹世情莫测。
N多年前,当他第一次踏进常久的家门时,是怎么样激动的心情啊。
正追忆当年,常久一个小擒拿手就抓过来,凤桐本能地躲开。
怎么?你是来气我的么?常久大怒,我抱抱还不行了。白疼你了是不是?
是,老师,你就当白疼我了吧。
凤桐咬咬牙干脆豁出去了。
你,你,常久气得头昏,你是中邪了还是怎么的,你看你为一什么人回绝我,那人,就一凡夫俗子,哪能配得上你。
他会哄你玩么,知道你想什么么,你跟他讲卡夫卡他懂么,他现在跟捧尊菩萨似得供着你你觉得挺好,他能一辈子这
么顺着你么,他……
他不能。
凤桐截断了常久的喋喋不休。
谁也不能一辈子把谁高高在上的捧着,何况本来我们俩就是平等的。老师,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是我喜欢他。
常久不由楞了。
凤桐大二时他们认识,相处了三年,凤桐从来没说过喜欢自己,当然,自己也没说过。
你喜欢他?常久冷静下来,眼神变得冰冷莫测,你确定?
我确定。
把郑非一的资料传到我电脑上。临近中午的时候刑峰收到常久的短信。
你别闹了行不,刑峰把电话拨过去。
快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花花肠子。你是不是也想一起造反啊?常久冷冷地问。
哼,你知道就好,刑峰傲然冷笑,他是我的目标,不是你的。说完挂断电话。
教出徒弟,饿死师傅。常久揉着心口跌坐在床上,孽徒啊,孽徒。
凤桐和医院里的同学联系了一下,状似八卦地打听一下齐芳的近况。医院的同学很喜欢和凤桐聊天,把听到的一切传
闻都一股脑倒给了凤桐,于是凤桐得到了一个外人所能得到几乎是最全面的齐芳新男友的信息。
小护士齐芳的男朋友身份还是很炫的——某经贸公司老总的儿子,富二代,名校毕业的青年才俊。
这漏洞就比较大了,如此身份的一个公子哥,指上怎么会有那么厚的茧子,那躲躲藏藏的眼神也和青年才俊的气质不
符,嗯,有问题。按照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个男人的出现是在齐芳第一次被抢劫之后,那么他会不会与第二次的
抢劫有关系。如果说有关系又不太符合一般逻辑,就算那男人是个骗子,也应该是诈骗罪,何至于发展到抢劫呢?
如果诈骗和抢劫真的有关联的话,这一系列的举动只能解释为报复,那么问题又回到起点,动机呢?表面看最有动机
的人就在自己枕边,可是凤桐相信他没做。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凤桐合眼沉思着,一定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到底是什么呢?
仇七一大早来找郑非一,为的是核计着要请凤桐吃饭。前面的铺垫,仇七觉得已经足够了,现在也该有点实质性的进
步了。
郑非一压根没打算安排这顿饭,左想右想考虑怎么回绝才能不伤仇七的面子。
七哥,那个,凤桐他特别忙,恐怕没有吃饭的时间。
哟,再忙也得吃饭吧,仇七笑咪咪的,怎么的,能和你吃饭不能和我吃?你的意思是七哥我不够资格和凤队吃是吧。
不是的,七哥,凤桐他是真忙。郑非一举手发誓,他和我一起吃饭时也就是随便拨拉俩口,
那咱们就吃快餐,七哥我啊,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愿意多认识认识朋友。我看凤队人不错,也没什么架子,
就想交他这个朋友,大非你别推三阻四的,安排一下,看下周能不能一起吃顿饭。
吃个屁!
仇七走了以后,郑非一坐在凳子上直喘粗气,他妈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打开电视,恰好是某大员下乡巡视的画面,操的,没一件顺心的事,郑非一烦躁地又把电视关掉,一脚踢飞了地下的
凳子。
韩雪瞪圆了眼睛瞄他,然后胆胆突突地申请,老板,我给你泡点菊花茶去。
7878,郑非一挥挥手,赶走了韩雪,一个人犹如困兽般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好象张着一张大网在
向自己扑过来,心底无比渴望爱人的安抚。
也没想那么多就拨通了凤桐的电话。
桐桐。
哎。
你,干吗呢?
出任务。怎么了?
桐桐。
恩。
桐桐。
恩。
桐桐。
电话那边隐约传来呼唤声,队长。
郑非一头脑略微清醒了些,对了,桐桐说他在出任务。
似乎是话筒被移近了许多,凤桐轻柔的话语几乎带着体温传过来,非一,中午我回去吃饭,给我做个菠菜汤。
恩,好。也不管凤桐能不能看见,郑非一在电话这边拼命点头。
电话挂断以后心底安宁了许多,只要是能听到他的声音,听到他用平静的语气随便讲点什么,心底就好象被温润的泉
水滋润过,变得充实又平静。
长出了一口气,郑非一探出脑袋寻找韩雪,死丫头泡个茶要那么久么,肯定是借机谈恋爱去了。
25.交代
中午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去。刑峰嘴角微弯,一个字一个字地写短信息给常久,心情是许久未有过的异样,好象
刚刚启封泡沫丰富的啤酒,微微的苦涩伴着一点点的甘凉。
不用了,我住酒店了,午饭在酒店解决。
刑峰无语地看着手机上传回的信息,拇指无意识地从屏幕上滑过,目光半天都没有移动。
“刑律师,”助理推门进来问,“想好订什么菜了么。”
“不用了。”刑峰慢慢抬起头,“我不想吃了,把A公司的卷宗拿进来,我再看看。”
是。小助理答应着退了出去。
同一时间在另外俩个人的家里:
“好喝么?”郑非一小心翼翼地看着凤桐。
“恩——,”凤桐故意拖了长音,一副思索的表情。
“怎么?咸淡不合适?”郑非一对于自己煮的汤实在没有什么信心。
“呵呵,”凤桐笑开来,“其实蛮不错,我也不懂评价,肯定比我做的好喝就是了。”
“真的,那你多喝点,然后再尝尝这几个菜。”
“你炒的,不象啊。”凤桐端详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几个菜。
“不是我做的。我怕我做的你不爱吃,让韩雪来做的。”
“哦,”凤桐夹起一块豆腐尝了尝,似笑非笑地看着郑非一,“让韩雪给咱们做饭,不太麻烦她了么。”
“没有,她直接做双份的,一半被她带走给她们家五子吃去了。要不她也得给五子做饭。”郑非一忙不迭地解释。
“行了,我随口问问而已,你快坐下吃饭。”凤桐这才不紧不慢地把另一双筷子递给郑非一。
“你们老师说什么时候走了么?”郑非一吃了俩口想了起来。
提起常久,凤桐头痛地叹了口气。
吃完饭,郑非一拿起碗碟要进厨房,凤桐却叫住了他。
“非一,你来,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咚地一声巨响,郑非一的脑袋很神奇地撞在了门梁上。
“天啊,你都多大了,还会碰到头。”凤桐忙起身过来。
“没事,没事。”郑非一手慌脚乱地把碗放在水槽里,回来凤桐身边坐了下来,很认真地看住他,“说吧。”
“非一,首先,请你原谅我。”凤桐这话一出口,郑非一心都凉了半截,下意识地伸出手,把凤桐的双手合在掌心,
冷汗不由自主地就冒了出来。
“我以前确实喜欢过常久教授,他对我也比对其他的同学好,毕业之前,常久教授有个出国的机会,他就走了,我回
了家乡。就是这样。现在,我都交代完了,如果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了。”
这段话很短,但怎么能把过去所发生的事客观公正,简洁明了地讲出来,其实是颇费了凤桐一点心思的。
本来压根不想对郑非一提这事,但是常久突兀地出现,郑非一又介意得厉害,凤桐不得不直面往事,分出心思来解决
这个问题。
郑非一的手心都湿了,他想了很久才问道:“桐桐,你喜欢我吗?”
“喜欢。”凤桐毫不犹豫地回答。
桐桐啊,郑非一把凤桐锁进怀抱里,紧紧地搂着。
“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问的?可就今天这一次机会啊,以后不许提了。”凤桐及时提醒。
“没有了。”郑非一老老实实摇头,“我就只想知道这个。”
有这句话真的就够了,他不敢向凤桐要求更多,其他的情形,譬如凤桐过去在校园里与某人的种种,他连想象一下的
勇气都没有,更别说提问了。从凤桐和他在一起到现在,郑非一还犹如在做梦一样,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对于他的人生
来说太宝贵,太珍奇,他甚至都不知该怎样珍惜才好。
“恩,那你可以放开我了。”凤桐有些脸红的要求。
“我想要。”
凤桐真的觉得此时此刻郑非一说得这句话很突兀。
可是某人已经咬着他的耳廓,开始不断地用舌尖舔着他耳后的敏感皮肤。
不行。
拒绝不是很有力度,主要是因为郑非一滚烫的手正沿着他的脊柱向上爬,凤桐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为什么?郑非一的手一面在凤桐柔腻的身躯上四处点火,一面很仁慈地问。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哪有什么为什么啊?凤桐低喘着,稀里糊涂地被郑非一脱掉了恤衫,看着他伏下身子,一个接
一个地在自己身上种草莓,乌亮的黑发散在自己胸前雪白细腻的皮肤上,画面情色无比,血全冲上了脑子,根本不能
思考了。
胸前小小粉嫩的突起被含住,凤桐无法忍耐地低吟了一声,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看着。郑非一强势地拿开凤桐的手,强迫他看着自己。
凤桐怎样也无法再看下去,他已经快要羞死了,难受死了,中午十分,光线明亮而充沛,视线所及清晰无比因而显得
异常淫靡,他可以看到自己的乳珠因为充血而尖起,可以看到非一的舌尖怎样在自己的身体上蜿蜒行进,可以看到自
己的男性特征高高挺起并且前端已经分泌出湿液。
非,非一,我,连整句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凤桐敏感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
宝贝,再委屈你一次吧,郑非一贴着凤桐的耳朵说,今天我真的很想在你里面。
……
混蛋透顶的家伙。
在被万分歉疚地抱进车里送往单位的过程中,凤桐总算想明白了为什么但是来不及了,他所能做就只有哀怨,老天爷
啊,凤桐揉揉酸痛的腰,但愿今天下午天下太平,我实在动不了了啊。
26.火星撞地球
运气还不错,难得的一下午都还算平静,凤桐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倚在沙发上歇了歇。该死的郑非一跟野兽一样
,中午发了疯似地拼命做,一下一下恨不得把他顶穿,搞得凤桐现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身体充斥着强烈的违和感
。好象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桐桐,晚上出来吃饭啊,下班之前刑峰来电话。
师兄你杀了我吧。凤桐认栽了,真的,师兄,你直接杀了我算了,别折磨我了行么?
可是,刑峰呆呆看着盲音一片的手机,这都怎么了,这是,自己还压根没开始折磨啊。这是谁下的毒手啊?
刚挂掉刑峰电话,又接到常久的电话:桐桐,出来陪我吃饭。
老师你杀了我吧。凤桐可怜兮兮地重复,真的,老师,你直接杀了我算了,别折磨我了行么?
常久惊愕地看着挂掉的手机,我折磨?我折磨什么了?谁替我把我该干的活干了?
第三通电话又响起来,凤桐用垂死的语气接起来,喂——
桐桐,还难受么,下班我过去接你吧,晚上带你去吃点好的,然后去按摩一下。
好,凤桐答应着收线。
小何恰在此时推开门,队长,晚上聚餐去不去?
小何你杀了我吧。凤桐绝望地重复,真的,小何,你直接杀了我算了,别折磨我了行么?
……
怎么了?老周看小何面色青灰地从凤桐办公室里退出来,奇怪地问。
队,队长,小何上牙打下牙,……鬼上身了。
小疯疯,出来跟我吃饭。
接到电话,刑峰看看拿着盒饭进屋的小助理,苦笑了下,拿去丢了吧。
怎么?这么快就从失恋的伤痛里走出来了?
饭店里,刑峰趁服务员去下单不在身边的机会很不客气地直戳常久的痛处。
开玩笑,我会失恋,我连万分之一的魅力还没散发出来呢,你觉得,常久优雅地转转手里的高脚杯,有谁能敌得过你
老师我微微一笑么。
-_-||||
刑峰望着自信心爆棚的某人,深深觉得此人虽有玉郎江枫般的外表,内心却和遗花宫主一般偏执。
好巧啊。和谐的气氛被一声招呼打破,钟某人突然出现在他们桌边,一脸的贱笑。
你是不是还想挨揍?刑峰记得这个在酒吧里骚扰过常久的家伙,没有好气地问道。
又没跟你说话。钟XX把脸转向常久,相请不如偶遇,不介意我也在这里坐下来吧。
常久的眼光迅速从钟XX身上扫过,答非所问地说了句,“原来骑白马的不一定都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
咳咳,刑峰闷笑。
钟若然则是很不要脸地爆笑出来。“你真是太可爱了,从哪里来的,以前我怎么不认识你?”
自说自话地在常久他们这桌坐下来,钟笃定地看向常久。
嗨,钟大少,我想你应该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
刑峰淡淡开口。
刑律师,钟缓缓回应,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莫非我动了您的私有财产。
很明显,俩个人回去都做足了功课,对对手进行了充分的了解。
刑峰PK钟若然,第一回合:平手。
非一,你干什么?
凤桐趴在按摩床上,郑非一虎视耽耽地立在他身边,瞪视着按摩师。
按摩师汗出如浆,在他的监视下战战兢兢地动作着。
没事,我学学。
这个醋坛子,凤桐心底哀叹,看来这就是自己这辈子最后一次享受别人的按摩了。
觉得好点了么?做完按摩出来郑非一体贴地问。
恩,没事了。
到底年轻,复原能力是一流的。美餐加按摩过后凤桐已经觉得自己神完气足,完美如初了。
于是上路回家。
呓,非一,那不是刑峰的车么?
无聊地观赏着路边风景的凤桐突然叫道。
没错。郑非一上次就是看到了那辆骚包无比的奥迪,然后傻乎乎地在刑峰的示意下走过去,被气了个半死。
那几个人在干什么?凤桐观察着自语了一句,然后大吼:非一,停车!
正在对刑峰的车下黑手的几个算是倒霉,让凤桐赶上了。
悄无声息地摸过去,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猝然出手。
郑非一逮住一个,凤桐按住了俩。
双手抱头!蹲下!凤桐厉声喝住挣扎的几个,摸出手铐将其中俩个拷起来。
之后才摸出手机打给刑峰,别吃了,快出来。
钟若然跟着刑峰他们一起出来,看着地下蹲着的三个愣了一愣,然后才眯起眼睛看了看凤桐,原来是凤队,久仰。
凤桐的眸子犹如冰霜般从他面上扫过,然后当钟若然空气一般,理也不理地跟刑峰说,师兄,你得跟我去趟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