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七月蚕

夏北越绝望的眼神。第二天，程小新收拾了行李，坐上去甘肃的火车，在无边的沙漠里疯狂的呐喊和奔跑，甚至一个

人在鸣沙山上坐到了天亮，把言乐吓得不轻。最后愣是把他关在旅馆呆了三天，教会了程小新怎样磨出好的咖啡。

看着夏北越的神情，程小新知道夏北越是以为自己要逃避他，于是愧疚的想请他上去喝杯水。

“喝水？你那水还能喝吗？”夏北越不屑一顾。

“呃，那……”程小新有些尴尬的抓抓头，拼命的想还能干什么。

“你的房子到期了。”

“啊！糟了，我忘了跟刘婶说了，那房子还留着吧？”程小新一拍脑袋。

“你说呢？”夏北越不想告诉他，他付了三个月的房租。如果房东愿意，他甚至想买下来的。

“那，那……”

夏北越伸手拿起程小新的行李，放在后座上。“上车。”

“嗯？要去哪里？”糊里糊涂的上了车。

自然是自己那里。

夏北越的房子是典型的单身公寓，两室一厅，离市中心不远，采光很好，简约，明亮。

程小新躺在夏北越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嗅着被子里和夏北越一样的味道，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他们这算是同居

了？！

把卧室给了程小新，他只能睡在书房。想着总算把程小新骗了回来，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光明正大的守着他，夏北越

嘴角扬了一整个晚上。

第二天中午程小新才醒过来，看到陌生的房间模模糊糊的想起自己正住在夏北越的家里，还霸占了他的卧室。走到客

厅，桌上是早已冰冷的早餐和一张夏北越亲手写的微锅炉的使用步骤和注意事项。

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落下满地金黄。

程小新抱着毯子坐在阳台上，晒着太阳，犯着困。还有三天的假，程小新不知道该干什么。昨天下午跟夏北越说自己

今天就去找房子，结果惹得夏北越一个下午没理他，只好不再提。晚上睡之前，夏北越警告他了一次，如果干搬出就

把他锁起来。程小新自然知道夏北越不过是吓唬自己，如果他要走，夏北越绝不会拦着他。可是这样的夏北越却让他

更心疼。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呢，不是应该恨自己的吗，不是该用尽一切报复自己，让自己

也尝一尝痛苦的滋味的吗，北越，你怎么可以这么好，这么完美，却爱上这样混蛋的自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自

己，多讨厌自己。北越，北越……

夏北越回来的时候，程小新缩在阳台的躺椅上，抱着毯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他的心柔软的无以复加，他想，不管

以前发生了什么，他都不想再计较，他只是想要握住现在的幸福。过去代表不了现在，同样，也代表不了将来。现在

他已经拥有就够了。

伸手抱起程小新，想把他抱到房间去睡，却惊醒了他。

“北越？”程小新轻轻的叫他。

“嗯，醒来就不要睡了，晚上该睡不着了。”夏北越拍拍他的脸。

“嗯……”头蹭了蹭他的胸口，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着了。

有些无奈的遥遥头，坐了下来，用毯子包住他，等着他睡醒。

天边的太阳缓缓的落下。

第九章：绯闻女友

程远国际。

“夏，今天看起来很高兴，不不不，是最近看起来心情都不错哦。”迈克端着咖啡坐在夏北越办公室的沙发上，翘着

二郎腿，优哉游哉的问道。他可没忘记前不久自己是为什么来这里的。

“你很闲吗？”没理他，继续看文件，他要早点下班。

“夏，你这是怎么话？我这是关心你好不好？”

“不必！”

“你太狠心了，夏。”

“没事就滚吧，我忙得很，没空搭理你。”

“对了，你最近很早就下班了，上班也老是迟到。难道是你的小女朋友又回来了吗？”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直接扔回美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夏北越威胁道。程小新赖床的厉害，

要叫好几次才肯起，又担心他为了赶去上班而不吃早餐，所以，每天都看着他吃了早餐然后送他上班再回公司，导致

夏北越这几天每天都迟到。不过，就算迟到又怎样，比起程小新的健康，半毛钱都不值，何况，他堂堂程远CEO迟到

，谁敢说他。

“OK，OK，我走。”迈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退出了办公室，过了一会儿，又推门探出头，“对了，瑞莎来了，祝你

好运，老兄！”

听到这个，夏北越皱皱眉，继续埋头工作。

程小新最近也很忙，程远的案子做的非常成功，媒体，网民，观众的反应都很不错，评价很高，导致公司业务直线上

涨，每天加班，几乎揣不过气来。程小新胃病犯了好几次，夏北越知道后，每天吃饭的时候都会来强制带走他，有的

时候是直接做了送过来，贤惠的不行，这句是文莉说的。

文莉在跟程远谈判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让程小新万分的吃惊。

那天接到夏北越的电话，文莉着实吃了一惊，但谈判的结尾却让文莉更惊讶。

“我不希望再有下次。”夏北越阴沉着脸警告文莉“你那些小伎俩，不要以为没有人知道，别人我不管，但是程小新

……如果有下一次，文总监，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旧情？我还以为你根本不知道情是什么东西，没想到你居然有一天会跟我说这样的话。果然吗？爱情使人盲目呀。

”文莉笑笑。

“你不用来试探我，我们的确如你所想，是情人。”

“你确定？别说美国还有一个瑞莎，就是没有，看程小新的样子，也不像是谈在恋爱啊！看来，夏总，革命尚未成功

，您还得努力啊！”她想起程小新漠然的脸，知道他们之间绝不像夏北越说的那样轻松，不过还真是让人吃惊。情人

？有趣！这下有好戏看了。她先前并不知道程小新是认识夏北越的，让程小新来谈判的确是预谋。她曾经在夏北越的

房间里见到过程小新的照片，夏北越平常不近女色，以为他好男色，程小新的照片肯定了这点，那时并不知道这就是

程小新，只是觉得程小新跟照片上的人很像，想要投其所好，却没想到差点弄巧成拙。这世界还真是巧得不像话。

夏北越没说话，交了秘书，送客。

“还真是除了那个人，对谁都无情呐！”无所谓的耸耸肩，拿着包离开了。

如果聪明是贬义的话，那文莉实在让人讨厌得很。夏北越揉揉额，他讨厌跟这个女人打交道，唯恐天下不乱。

初春的天气总是阴沉沉的，丝丝的细雨连绵不绝。

“下班了吗？”夏北越看完文件，打电话给程小新。

“嗯，今天不用加班了。”程小新的语气轻快地说，看样子加班把他折磨的够呛。

“那我过去接你。”

“嗯。”程小新挂了电话，想着待会夏北越的到来，快手快脚的收拾好东西下楼。

对于现在的生活和两人的关系，程小新有些茫然。但是谁都没说开，他不知道他们这样算不算是重新在一起，但只要

能让夏北越开心，无论将来会怎样，他都会接受，不仅仅是对夏北越的愧疚和弥补，更是出于爱他的心情，他希望自

己爱的人能够幸福快乐，哪怕到最后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想吃什么？”夏北越随口问道。

程小新想了想，摇摇头。对于吃什么，他向来不放在心。过去都是记得一顿吃一顿，不记得就不吃了，所以他的胃才

会那么差。他并不是会关心自己身体的人，与其说是不关心，倒不如说是根本不在乎，他甚至想过就这样少活几年也

是好的，他的人生早就失去了意义，活着或者死去对他来说不过是时间的长短，人难免一死。

知道程小新的毛病，皱了皱眉，不说话。

“北越，”程小新看他的神情，有些讨好的说，“我们去吃西餐吧。”

夏北越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很新鲜呐，我还没吃过西餐，说不定很好吃。”程小新看起来有些兴奋。

其实他不过是想知道夏北越在国外的生活是什么味道的，是不是比国内好，是不是其实夏北越更喜欢国外的生活，他

想多了解他一点，想更靠近他一点。

来到西餐厅，程小新认出是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只要是有关夏北越，程小新似乎总是记得很清楚。

“北越，我……”上菜的功夫，程小新想要问夏北越西餐的礼仪问题。

“夏。”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打断了他。

程小新转过头，看到一个高挑的女子。碧眼，卷发，长裙，似乎是混血。

夏北越见是瑞莎，有些头疼。

“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夏，你怎么不给我回电话？”瑞莎的中文不是很标准，但程小新还是听出了其中

撒娇的成分。

“我忘了。”夏北越有些后悔来这里，他只是觉得这里比较近，走得太远怕程小新的胃饿太久，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

见瑞莎。看样子今天不会好过，尤其瑞莎的身边还有一个正准备看好戏的迈克。

“没关系，我们不是遇见了吗？”瑞莎很高兴，走过来刚要去挽夏北越的手，却注意到了旁边的程小新，“这是谁，

夏，你的朋友吗？”

“您好，我叫程小新，是北越的朋友。”程小新抢先说道。

“哦，程，你好，我是夏的女朋友。”瑞莎给了程小新一个礼貌的微笑，对于夏的朋友，她向来很热情，“你是夏的

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是的，我很高兴能成为您的朋友。”程小新也回以微笑。

夏北越皱皱眉，对刚刚瑞莎的话很不满意，他推开瑞莎，却没有澄清。在这样的场合扫一个女人的面子实在不好，何

况人那么多。但是，程小新满不在乎的样子让他非常不舒服。他招来服务生，换了四人座。

程小新对西餐一概不知，不知道要怎么开始，他有些不知所措。夏北越似乎也没有要帮自己的样子，自顾自的切着牛

排。他想偷偷地看看别人怎么做，然后依样画葫芦，半天没有动刀。

“程，你怎么不吃，是不喜欢吗？”瑞莎看到程小新没有动，关心地问。

“不，不是，是我，呃，是……”程小新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没有吃过西餐。

“吃这个。”夏北越把切好的牛排推给他，然后拿走了程小新面前的那份，“用叉子叉就好了。”

“哦，谢谢。”程小新松了口气。

“原来是程不会切啊，夏，你想得真周到。”瑞莎恍然大悟。

但是身边的迈克却探究地看看夏北越，又望望程小新，然后一副明白的表情，却笑得更奸诈。

“迈克，你似乎很怀念美国的生活？”夏北越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迈克耸耸肩，不再东张西望。

吃过饭，瑞莎想跟夏北越一起去他家，却被夏北越一口拒绝，并且让迈克开车送她回去。

程小新望着车窗外绚丽的彩灯有些恍惚，他想起今天的晚餐，一点也不好吃，看样子，他还是没办法再靠近夏北越了

，这让他有些难过。七年里，在夏北越身上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有看到的改变呢？如果真的在一起，他会不会觉得对现

在的自己失望呢？会不会觉得其实自己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好呢？似乎那个瑞莎，比自己更适合站在夏北越的身边。那

么，他该离开了吗？该用朋友的微笑祝福他们吗？

“瑞莎不是我女朋友。”夏北越的声音忽然响起。

程小新望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脸上的情绪表现得太明显了，所以夏北越才会这么解释的，但不可否认，他听到这

个很高兴。他不敢去要求夏北越什么，只好等着夏北越自己给他。

“呃，可是那位小姐好像很喜欢你”程小新呆呆地说。

“那又怎样？”夏北越无所谓地说。

看着眼前的夏北越，程小新忽然有些同情那位瑞莎小姐。

第十章：想念

春天的早晨亮的越来越早，沉寂了一个冬天的生机又重新欢快了起来。

程小新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睡懒觉的早晨却被阳光照醒，再也睡不着，思索着是不是建议夏北越换一个厚一点的窗帘。

即使醒了，还是赖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想到夏北越曾经睡在这张床上，嘴角不自觉的有些上扬。

突然，床头的电话铃响。

程小新犹豫着要不要接，却看到来电显示是夏北越的号码。

“北越？”

“起了么？”

“呃，就要起了。”程小新有些心虚。

“我帮你叫了外卖，一会就到，你赶紧起来接。”

“啊？嗯。”程小新知道他怕自己睡懒觉就不吃早餐特意叫的，心里被填得满满的，他重新躺下来，侧了下身，压着

枕头低低地问，“你工作顺利么？”

“很顺利。”程小新轻柔的声音把夏北越几天来的疲惫一扫而空，“中午也要记得去吃饭。改天做一个全身检查，看

看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毛病。”

“我身体很好，不用了。”程小新瘪了瘪嘴，有些不高兴。

“这件事等我回去再说吧。”

“哦。”程小新想问他什么时候回，又觉得怪异，张张嘴，咽了下去。

像是年久的夫妻在日常的对白，惹得夏北越忽然想要赶立刻回去，想要抱着程小新晒晒太阳。这种突如其来的思念，

让夏北越有些难以抑制，只好让它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他起身走到窗户前，五星级的酒店视野很开阔，风景也很好

，却难以吸引夏北越的视线，因为那个抢走他所有注意的人不在这里，离得太远，远得让他怀疑过去的七年自己是怎

样渡过的。

程小新吃完早点，盘算着这个空闲的周末该怎么度过的时候，却接到了瑞莎的电话。

陪着瑞莎逛遍了整条古街，坐在咖啡厅里的程小新突然有些惊喜自己居然还活着，但看着一脸兴奋的瑞莎，程小新的

惊喜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程，今天真的谢谢你。”瑞莎一脸真诚地说。

“不用客气。”程小新汗颜。

“在这里我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只有迈克，夏，还有你。迈克没有时间，夏又去了别的地方，所以找好找你咯。程，

你真是个好人。”

对于这话，程小新觉得自己像在诱拐少女。他只好干巴巴的笑笑。

“我听说你和夏是青梅竹马，是吗？”

程小新差点没把咖啡喷出来，然后脸有些烧，他解释道：“瑞莎，青梅竹马是指男女。”

“哦，那你们是叫什么？”

“呃，”程小新有些头疼，“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说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呃，可以这么说吧，我们的确很早

就认识了。”

“真的吗？那你可以跟我说说他以前的事情吗？”瑞莎一脸兴奋地问，“我一直想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