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七月蚕

作者:七月蚕  录入:09-07

也和现在一样酷?”

“算是吧。”程小新有些愣神,然后点点头。除了自己,夏北越几乎不答理任何人,也正是这样惹得许多人的不满,

时常有人找他单挑。

“原来他一直都这么酷。”瑞莎笑起来。

“你好像很喜欢他。”程小新看着她的笑,很动人。

“嗯,我从第一次看到他,就被他迷住了。”瑞莎陷入回忆里,“我想跟他结婚,所以我想知道他更多的事情,你可

以告诉我吗?”

“呃,为什么你不直接问他呢?”程小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有些苦涩,又有些失落。他有些羡慕瑞

莎的直白和坦然,他知道如果夏北越不先走出那一步,或许现在的他们早已形同陌路,一个怀着内疚和思念麻木的生

活一辈子,一个镶着光环走过照人的一生。而今,他还徘徊在过去与现在之间不断摸索和探究,小心翼翼地维持着现

状。他希望自己能带给夏北越幸福,却犹豫不决的不肯前进。是的,他在害怕。害怕今时今日不过是一个梦境,害怕

夏北越太优秀,自己太差劲,害怕不能给他想要的生活。也许爱情就是这样,容易让人变得自卑。

“当然问过,可是他从来不说。”顿了顿,又道,“他好像并不喜欢我。”

程小新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听说过他以前的女朋友吗?”

“呃,没有。”程小新有些不自在。

“那他以前喜欢做什么?”

喜欢做什么?好像大部分时间内都是跟自己在一起,还有妹妹夏然。三个人总是呆在夏北越家里,程小新画画,夏北

越教妹妹做题,他们很少出去玩,最多到河堤上晒晒太阳。但依旧快乐的叫人想起来就忍不住要弯嘴角。

……

终于把瑞莎送了回去,程小新松了口气。他的胃已经越来越痛,今天空腹喝了太多的咖啡,再不吃药,恐怕又要进医

院了。

吃了药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瑞莎的问题,以前的夏北越是什么样子的呢?以前的以前呢?

小时候的夏北越过得并不好,很早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谁都不想抚养孩子,所以两个人每个月给夏北越足够的钱让

他和妹妹夏然自己生活。以至于夏北越不得不过早的成长,好照顾年幼的妹妹。一个人交水费电费;一个人洗衣服买

菜做饭,送妹妹上学;一个人深夜一两点还在做功课,第二天还要早起做早饭;一个人把一切扛在肩上,辛苦也好,

寂寞也好,委屈也好,从不跟别人说,渐渐的转化成越来越浓的沉默和坚强。所有人都只看到他身上的光环,却看不

到他曾经受过的苦。但是谁能想象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在寒冷的冬天里蹲在地上用着冰冷的水洗衣服的情形呢?

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恐怕连程小新自己都想不到。

那个时候程小新跟夏北越并不熟,他和所有人一样受到了夏北越的冷遇,但是他就是喜欢厚着脸皮缠着他,偷偷地看

他,直到有一天看到夏北越一个人在院子里,蹲在地上奋力的洗着衣服,冰冷的水把夏北越的手冻得通红,程小新无

比的难受,他走过去想帮他一起洗,却被夏北越赶出了院子,锁在门外。那个时候还不懂得这个人的骄傲,只是觉得

委屈,一片好心想要帮他,却遭到践踏,红着眼圈转身离开。于是错过了那个在他转身后一直跟着他的身影。

但是从此以后,他成了夏北越除了妹妹以外最亲密的人。

想到这里,程小新心里钝钝的疼,他曾经发誓要照顾一辈子的人,却又在顷刻间狠狠的把他伤害。他缩着身子,胃越

来越痛,却听见电话又响了起来。

“睡了么?”夏北越的声音低沉,又温柔。

“嗯,”程小新调整好情绪,“就要睡了。”

“那就好好睡吧。晚安”夏北越说着就要挂电话。

“北越……”程小新突然喊他。

“怎么了?”

“没有,”程小新反应过来,连忙解释,“我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回的。”

“很快了,”夏北越觉得他今天有些反常,“是不是胃又痛了?”

“没有,我吃过饭的。”程小新觉得再不挂电话,自己有被夏北越煮了的危险。

“在哪吃的?”就知道他又没吃饭,实在有些头疼,这个混蛋。

“我下次会记得的。”程小新决定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哼,你保证过多少次?”

“北越,我要睡了,晚安。”程小新连忙挂了电话。

第十一章:哀求

人头攒动的机场里,程小新不住的四下张望。

“小新。”母亲的声音在左边响起。

程小新转过头,招了招手,然后微笑的走过去。

“一路辛苦了。”程小新抱了抱母亲,然后说道。

“怎么会,我们玩的很开心。”答话的是刘叔叔。

“那就好,”程小新微笑着看他,“您身体怎么样?”

“很好,有你母亲在,怎么会不好。哈哈……”说着看了看母亲。

母亲爱护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他,“你说什么呢!”

惹得两个男人哈哈大笑。

程小新回到夏北越的公寓才想起忘了跟母亲说自己搬出来住了,不过,就算记得恐怕也不会开口,他实在不知道该怎

么跟母亲说。好在母亲要照顾刘叔叔,并没有问起自己的事,至于住在夏北越的事,他想还是以后找机会再说吧。

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程小新忽然想起只从搬到夏北越哪里去住以后,自己就很少出来闲逛了。几乎每天下班夏北

越都会来接他,即使晚上有事要做也要先接程小新去吃了饭,然后把他送回去才转回公司。一路走走停停,东看西看

,最后停在了广场上的长椅上。

黄昏的广场很热闹,几个小孩子在追追打打,嬉笑个不停,大人们坐在一旁闲聊,广播里放着七、八十年代的老歌,

还有一大群老人们在跳着老年人舞蹈。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扬着笑,在夕阳的余辉下发出耀眼的光来。程小新想当他

们老了,自己会不会也想那些人一样和夏北越一起在广场上,在公园里散着步,跳着舞,享受着人生中最后的时光。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真是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这时,一个带着墨镜,头发及腰,穿着黄绿搭配的春裙的女子朝他走了过来。她脱下墨镜,对程小新说:“可以谈谈

么?”

程小新第一次见夏然的时候,就决定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来照顾。跟他哥哥不一样,那个时候的夏然瘦瘦小小的,脸

色却很红润,哥哥却因为平时太辛苦,所以脸色总是苍白的很,可见夏北越有多疼他这个妹妹。但即便如此,夏北越

毕竟是男孩子,不知道女孩子是需要打扮的,所以夏然的头发总是剪得很短,衣服大多都是好洗的深色。夏然和别的

女孩子不一样,她不喜欢一大群女孩子一起叽叽咋咋的白日做梦,也不喜欢跳皮筋,只喜欢整天都围着哥哥转,把自

己的哥哥几乎当成神一样来膜拜和效仿,不准任何人靠近自己的哥哥。当程小新介入他们的时候,她还很不高兴的闹

了几天情绪,为了得到她的认同,程小新每天都带着许多好吃的好玩的来讨好她,带着她到处乱转,每次都把夏北越

气得够呛,才彻底加入了他们。

而现在,程小新几乎想象不出坐在他对面那个打扮入时的人和当年那个假小子是同一个人。

“你现在是和我哥在一起住吗?”夏然拿起咖啡,不看他。

“呃?”程小新怔住,“你知道了。”

“怎么会不知道?”放下咖啡,看着他,“我哥会回来不就是为了你吗?”

程小新看着夏然平静的脸,不说话。他知道夏然很讨厌他,甚至恨不得他立刻死去。但是他能怎么办呢?遂了她的意

离开夏北越,还是立刻死在他面前?他的生命早在七年前就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他强迫自己好好活着,是因为他还有

应尽的责任,他的母亲还需要他,他没有放弃自己的权利。而现在,他更不能离开,他不可以再伤害夏北越一次,不

可以不管不顾的随意放弃任何人,包括自己。

“你知道我和我哥在国外过着怎样的日子么?”夏然转头看着窗外。

他们在那件事之后就被法律和生物学上的父母送去了国外,因为他们的儿子给他们丢人现眼了,他们不能接受自己儿

子是同性恋的丑闻,唯一的办法就是送出国,永不再见。

在美国的小山村里,有许多当地人都瞧不起华人,受尽了各种侮辱。偏远的学校里甚至有老师不给她分数,也不收她

的作业。她拼命的学英语,拼命的练习体能,拼命的写论文,却得不到任何人的认可。哥哥也并不好过,父母把他们

送出国之后就再也不闻不问。他们没有钱,为了生活和完成学业,哥哥只好不停的打各式各样的工,起早摸黑。她每

天受着各种委屈,却不敢跟哥哥讲,怕哥哥担心,他已经很累很累,她不希望自己再给他添麻烦,只好拼命的忍着。

直到有一天,哥哥获得了纽约大学的录取通知,带着她到了纽约,他们才渐渐有了好转,甚至进了远程国际,所有的

噩梦才结束。

“小新哥哥,”夏然结束冗长的叙述,突然像七年前一样叫他,含着泪,“我求求你,别再伤害我哥了,离开他,他

现在有了瑞莎,他会幸福的。瑞莎你也见到了,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子,他们会结婚,会有一个完满的家庭,会有自己

的孩子,而这一切,都是你给不了的。”

程小新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小新短短的二十几年人生里,曾有三个人哀求过他。第一次,是他的小姨。那个时候父亲刚刚去世,母亲要料理父

亲的丧事没有办法带着他,只好把他寄养在小姨家。丧事之后,母亲南下打工,依旧没能带上他,在小姨家住了整整

一年。小姨不喜欢他,对他不闻不问,村里的小孩也总是追着他打,他怕极了,经常躲在一个洞坑里就是一天一夜。

有一次,小姨的儿子跟着村里的小孩一起追着他打,不小心掉进了水井里,再也没醒来,小姨哭着叫他滚,他没动,

于是求他,“程小新,我求求你,你快走吧,你个扫把星,你还要害死谁才甘心啊?”于是他离开了,一个人倒在路

边,被人送到医院,醒来后母亲抱着他不停的哭,从此他们母子再也没分开过。

第二次,是自己的母亲。

七年前,他像往常一样告别了夏北越,兴高采烈地回到家,却发现母亲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他画的画,全是夏北越

,他小心翼翼地叫了她一声。

母亲抬头看他,手不停的抖,“这是真的?”

“什么?”程小新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和夏北越真的在交往?”母亲的声音里全是压抑。

“妈妈,我……”程小新震住,他有些惊慌失措,“妈妈,你听我说,我……”

“小新,”母亲大滴大滴地眼泪滚落下来,“我辛辛苦苦养了你十几年,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程小新跪在地上,跟着流泪,不住的恳求母亲的原谅。

“你说,是不是他逼你的?”

程小新使劲的摇头。

“你……”母亲起身,把画纸扔在他脸上,铺了一地,高兴的,皱眉的,认真的夏北越的画像。“好,我真是养了个

好儿子。”

程小新看着地上的画,说不出一句话,他无话可说,能说什么,说其实是您的儿子勾引别人的吗?说自己和夏北越是

真心相爱的吗?

“今天你们老师来找我,我还不相信,我一直以为小夏是个好孩子,你们不过是感情好点儿,也不至于到那个地步,

可是老师怎么说?他说学校里到处都是你们接吻的照片!你……”母亲看着他,深吸一口,“你明天就去跟老师说,

是他强迫你的,是他逼你的。听到没有!”

“不,”程小新大惊,“我不能,妈妈,这件事跟北越没有任何关系,是我……”

“啪!”母亲气极,伸手给了他一巴掌。

“你还敢说不?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母亲流着泪大骂,“我拼死拼活的在外面挣钱养你,哪一点让你不满了,哪一

点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气死我?你……”

母亲忽然大力的咳嗽,然后倒在地上。

程小新坐在医院的椅子上,闭着眼睛,等着急救室里的母亲,旁边是追求母亲多年的刘叔叔。

“累了就回去睡吧,这里有我呢。”刘凯安慰他。

程小新摇摇头,不说话。

母亲醒来后,没有再跟他说一句话,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学校里也闹得沸沸扬扬,不少家长甚至向学校施压要将两人开除。

从那以后,他们没有再见面,但谁能想到这一别竟是七年。

三天里,程小新每天都到医院去,但母亲一直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也不愿意见他。终于有一天刘凯找到他,说母亲

要见他。

他急忙地赶到医院,看见母亲坐在床边看着窗外。

“妈妈……”程小新轻轻的喊她。

母亲转过来,望着他,眼泪掉了出来。

程小新走过去,想开口,却不敢。

“妈妈求你了,”母亲抓着她的说,悲伤的开口,“求求你去学校说啊,说是他逼你的啊。”

程小新不知道自己怎么说的,但是生活的确平静了,静得没有任何声音。

从学校回来,他大病了一场,浑浑噩噩的两个星期。醒来后,没有大喊大叫,没有悲伤,没有怨恨,只有微笑。

病好后,夏然来找过他一次。

“程小新。”夏然远远地喊他。

程小新站在那里,朝她微笑。

“啪!”夏然伸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程小新还是微笑,他只剩下微笑。

第三次,是今天的夏然。

程小新走出咖啡厅,外面的世界依然欢快,也许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伤感,但是谁都不愿让人知道,只好任其腐烂。

他没有回去,走到高中的校园里,这个时候在放月假,学校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人。他穿过小路,来到他们昔日的教

学楼,上了三楼,走到教务室的窗户前。时间退回七年前,走廊上打闹的同学穿过他,嬉笑地往远处跑去,他看着他

们青春的笑脸,也轻轻地笑了起来。然后透过窗户往里面看,里面挤满了老师,以及教务主任和校长,还有七年前的

自己和母亲,他看见自己麻木地开口,“是夏北越逼我的。”

是夏北越逼我的。

是夏北越逼我的。

是夏北越逼我的。

程小新慢慢的蹲下来,失声痛哭。

第十二章:归属

原定明天回的夏北越,却抑制不住要见程小新的心情,搭了晚上的飞机。他看着飞机穿过云层,想着程小新见到他的

惊奇表情,嘴角扬了起来。

夏北越打开门,一片漆黑。走进卧室,依然没有人,他看看表,凌晨1点。脱了外套,扯了领带,瘫在沙发上,拿起

推书 20234-09-07 :穿到男国的初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