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之入骨——北羁

作者:北羁  录入:09-14

“唔……”两行泪顺着叶清羽的脸颊滑下。

李承烨再不说话,专心就着这个姿势,在叶清羽嘴里疯狂进出。

一下,两下……叶清羽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脱臼的下巴合不上,唾液顺着嘴角淫乱地流下,而他这副样子只会让李承烨更疯狂……

“这是你欠我的。”李承烨摸着他的后脑,眼里全是恨。

……

叶清羽不知道这种折磨进行了多久,因为挣扎,他的两个手腕都已磨得血肉模糊。李承烨抱住他的头,一次又一次地进入,最后他嘴里的东西一抖,李承烨终于泄了出来。

“唔!”压制着他的头的手松了些,叶清羽猛地挣开手上的束缚,撞开李承烨伏在地上干呕。

李承烨却不罢休,他上前勒住他的脖子,伸手捂住他的嘴:“咽下去。”

“唔唔唔!”叶清羽摇头,干净的眼里露出一丝哀求的意味。

但李承烨回答只有三个字:“咽下去。”

他就是认准了要这么干。

“咽下去!”

叶清羽摇了摇头,眼里的哀求已经渐渐变成一种木然。

“我让你咽下去!”李承烨喘着粗气,气极败坏地在他身上摸索,看到他肋下那个乌青的箭伤时突然灵机一动。

“你不咽是不是?好!”李承烨吼了两声,对着那个伤口狠狠按了下去。

“!”

一阵剧痛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叶清羽胸口一闷,他定定地看了李承烨好久,眼里的木然变成了一种古怪的平静。

李承烨红了眼,死死地盯住他的喉咙,他的脸上已不存在任何理智。

叶清羽眨眨眼,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

他的喉咙轻轻一动。

如愿以偿。李承烨怔了很久,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叶清羽看他的神色弄得他心慌意乱,他仓皇地松开手。

“你要的。”叶清羽看着他笑了笑,忽然“噗”地喷出了一大口血。

47、最后的挣扎(三)

李承烨背着叶清羽,猫着腰剔开一户民舍的大门,然后直冲卧室,把床上的人提起来一甩: “你!现在给我出去找大夫!把这洛阳城里的大夫都找来!!快去!”

“我……”那人还想发火,一看李承烨手里那把闪着寒光的刀,立马老实了。“是是是……是是是……”

“还不快去!”李承烨推开他,吼了一声。吓得可怜的房主走楼梯都是用滚的。

李承烨心焦地把叶清羽放到床上,只揭开他的衣衫看了一眼,就懊恼得扯自己的头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清羽……”

简陋的床铺上,叶清羽毫无生气地躺着,他的上半身完全裸露,肋下那点种子一样大的箭伤此时已经扩散开了,黑色的脉络顺着他的肌理向外舒展着,像一棵枝繁叶茂的树,又像一张黑色的大网。

李承烨的额头重重地撞在床沿上,绝望的嘶嚎在这不大的民居里久久回荡:“对不起……清羽……都是我的错,你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都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只要你能醒过来……只要你能醒我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不会再缠着你,我会放你走,你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只要你醒过来!清羽!”

李承烨不断地吻着叶清羽冰冷的手。

家人跟一个凶徒待在一个房子里,房主的动作很快,没多久就带着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回来了。

李承烨像一头野兽一样扑过去,用刀逼着那老人给叶清羽看病。

到底是见惯生生死的老大夫,老人的反应要镇定许多。他神情冷静地看了看叶清羽的气色,然后去摸他肋下的古怪纹路。

李承烨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别碰他!”

老人看了他一眼。

李承烨恨不得把刀子捅进自己的脑袋里去:“当我没说,只要你能治好他,钱不是问题。但要是治不好……”他的眼凶狠地眯起,“命也不是问题。”

老人思量了一阵,伸出两根枯枝一样的手搭在叶清羽的脉门上。

李承烨紧张得汗都下来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样有一息时间,老人收回手,将自己的药箱背了起来:“没有办法。老朽治病六十余年,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症状,爱莫能助。”

李承烨听到这句话,差点把自己手里的刀子扎进这老不死的脖子里去了:“你胡说!你这个庸医!只不过是那么小的一个伤,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要是死了……你们……你们都给我去陪葬!一个都别想活!”

那房主一听这话,当场就晕了过去,就是那老人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老人伸出手,做了个冷静的手势:“你先别急。我不能治,但是有人能治。”

“谁!?”李承烨的眼睛亮了起来。

“那个替他压制伤势的人。”老人看了一眼那毒走出来的纹路,道,“依老朽看来,这伤少说也有三五年了。这毒发作起来如此凶险,当初一定有神医相救他才能活到现在。你只要找到当初那个替他压制伤势的人,自然性命无忧。”

“压制伤势的人?”李承烨立刻就想到了花千渺,他本能地一摸胸口,这才想起花千渺给的救命药早就让他用完了,心瞬间就冷透了。

应该留一点的!这个时候他上哪里去找花千渺?!

“你!有没有什么药能让他再撑上几天的?有没有!?”李承烨揪住老人的领口。只要叶清羽能撑过半个月,他就可以带他找到花千渺,只要半个月!

老人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他:“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毒,完全没有头绪。”

李承烨正要发飙,就是这时,叶清羽咳了两声。李承烨听到这声音,心都碎了,忙扑过去抓住他的手:“你知不知道这个伤要用什么药?你一定知道的是不是?你跟花千渺关系这么好,他一定会把药方给你的!告诉我……告诉我啊!”

可是叶清羽只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扭开头。

“清羽……”李承烨紧紧抓住他就要滑落的手,“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

叶清羽的眼皮一点点红了,他慢慢地吐出几个字:“承徽……”

李承烨牙都快咬碎了,“好……好!我让你见他!我让你见他!”他起身把一碗冷水泼在那房主脸上。

房主一个激灵,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自己的脖子。

“去将军府!”李承烨把自己腰上的玉佩解下来扔在他身上,“去给我把李承徽找来!”

“是是是!”房主一个驴打滚从地上起来,捧着信物一兴奋又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李承烨舔舔唇,又痴心不改地守在叶清羽床前。但叶清羽又陷入了昏迷,一直到李承徽进来也再也没有醒来。

“他怎么了?!”李承徽看到叶清羽的那一刻又是惊又是怒。他顾不上发作,忙把手贴到叶清羽的额上试了试温度,随即又回过头瞪着李承烨,“不是发烧?他到底怎么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李承烨默默把叶清羽身上的被子掀开,那个狰狞的黑色花纹露了出来,而且与之前相比,还更大了一些。

李承徽在看到那个花纹,像是被人扇了两耳光,他的脸瞬间涨红了:“枭毒。”

李承烨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睛一亮,然后一个苦涩的事实又让他心一沉:这个伤说不定又是他与大哥之间的一段故事吧?呵呵。

“你认得这个伤?那你有没有解药?或者是知道解药怎么配?”李承烨告诉自己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有!”李承徽立即答道,然后脸色一变。

李承烨看到他的神情,希望的火花还没有闪就灭了。他激动地扑过去:“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药方,我烧了。”李承徽道。

李承烨想都没想就一拳轰了上去:“你他娘的浑帐!”

李承徽捂住眼睛,道:“不过我记得!”叶清羽为救自己受伤,而自己却对他做出了那种事,半是愧疚,半是不舍,后来叶清羽的伤是他一手照料好的。药方,他自然是有的,也自然记得,“不过太久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记得多少。”

李承烨才平静一点,一听这话又要揍人。

“虫草二钱、苦楝子三分、雀头香三钱、炙远志……”

李承烨努力提稳自己手里的笔,专心记下,好不容易写稳,李承徽却不说话了。

“操!”李承烨摔笔,“你他娘的倒是快说啊!”

李承徽道:“我说了我记得不清楚了!”

李承烨焦急地一扫纸上的字,突然灵机一动:“血参根一支,玉椒血竭花两分,水煎服?”

“对!你怎么知道?”李承徽面露喜色。

那日大哥烧东西的时候,他把所有没被烧掉的纸片都捡起来读了一遍,只要是那些纸上的写的,每个字都印在脑海里,其中一张就写着这个药方的下半部分。

“我去煎药。”李承烨笑着说。

厨房里,潮湿的柴火冒出浓烟,李承烨眼眶湿了,他用袖子在眼睛上压了一下,低头看着火:“承徽……呵呵。”

天明时分,药总算熬好了。李承徽早就打发房主去歇息了,还给了他两锭银子,也不枉他受这些苦。

李承烨端着药来到房门口,房里只有李承徽和叶清羽两个人。

“哥,药好了。”

“给我。”李承烨憔悴的脸上这才露出点笑容,他伸出手去接药碗。

李承烨愣了一下,看看药碗,慢吞吞地递过去。

“小叶子?”李承徽把叶清羽扶起来靠在自己胸口,夺过药碗,小心地把药斟进他嘴里,但药灌进叶清羽的嘴里,马上又从嘴角滑了出来。

“咽下去,小叶子……”李承徽心里那个急啊。黑色的纹路已经蔓延到了脖子,再这样下去……

谁知李承徽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叶清羽居然在昏迷中把嘴里的药吐了出来,然后不论他怎么哀求怎么努力,叶清羽的牙关却再也没有松过。

“小叶子,你就这么想死吗?!”李承徽把碗放在床头,去撬他的牙关。

李承烨看到他的动作,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凑上去想把李承徽推开:“让我来。”

李承徽没有动:“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就是那个时候他都没有这样过!”

李承烨张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李承徽重重叹一口气,低头狠狠喝了一口药,然后扳住叶清羽的头吻了上去。

“哥!”

“唔!咳咳!”叶清羽剧烈地咳嗽起来,挣扎着想要扭开头。李承徽紧紧固定住他的头,强迫他把嘴里的药咽下去。

“唔!不……不要……”两行泪从叶清羽的眼角流出来,他终于又昏迷了过去。

“嘶……”李承徽松了一口气,直起身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唇,低头一看,手上全是血。叶清羽咬了他。

李承烨在他们唇触上的一瞬间就跑了出去。他还是无法面对……

48、女化蚕(一)

下了一夜的雨,外面一片湿冷。好在远远的天边已经露出了一线亮光,看来不会再下雨了。李承烨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突然看到了院子里的一棵树。他过去摸摸树干,一抬头却发现了一个挂在隐蔽处的蛹。

传说上古时,有一个男人被掠走了,家里只剩下妻女和一匹马,母亲说:“如果有人能把我的丈夫救出来,我就把女儿嫁给他。”白马爱慕着这个女孩,听到这番话后,飞奔而去,几天以后,父亲骑着马回来了。母亲道出原委,父亲不同意,马激烈地咆哮起来,于是父亲把马杀死,将马皮放在庭院里。但马凄厉的灵魂不愿罢休,有一天夜里,马皮忽然卷起女孩飞走了,他们落在一棵桑树上,女孩化为了蚕,马皮变成了茧。两人终于合二为一。

“两厢情愿的爱情可以化蝶,一厢情愿的爱情只能化蚕么?”李承烨的手指深深嵌里了树干里,他又何尝不想卷着叶清羽而去呢?

回到房里,李承烨已经平静了很多:“药喂下去了?”

李承徽点点头,道:“父亲那里,你打算怎么交待?流言,你知道的,就是我想替你埋也埋不住,现在估计叶家李家都知道了。”

李承烨的眼睛粘在叶清羽身上,道:“还能怎么办?”

李承徽道:“估计他很快就会给你说一门亲事。”

“你那事儿,他就是这么办的?”李承烨斜他一眼,兀自笑笑。

“你这是什么口气?!我没有办法!”李承徽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喜欢你……”李承烨声音颤抖,“如果我是你,我那时就带着他跑了!”

李承徽笑笑,道:“我们都不是那种能为了感情抛却一切的人。他要顾及自己的名誉,也要顾及叶家的脸面。而我……你有没有听过一首诗?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我是粗人不懂这些。”李承烨打断他。一个大老粗装什么酸醋?

李承徽继续道:“说的是一个樵夫钟情于一个美丽的女子,却因为种种顾虑不能如愿,只能把感情藏在心里。”

李承烨想了想,道:“呸!”

李承徽苦笑:“我已经给叶家写信了,现在叶家已经派人过来了吧。”

不管在为人处事方面,还是在对待感情方面,他与李承烨都没有一点共同之处。

“难道这事就这样了结了?”李承烨猛地回过头。

“那你想怎么样?”李承徽直视他,道,“处理这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你们两个分开,让你们各自娶亲,然后再也不要见面,再也不要影响对方!只有这样,这件事才能慢慢平息。”

“我……”

“不许在外面再提起这些事!如果有人问起就说都是谣言!你明白了吗?”李承徽对李承烨这种冥顽不灵的态度相当恼火。

“不可能!”

“这样下去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他都没有好处!”李承徽看一眼叶清羽,声音放低了许多,“你知道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他不喜欢你,他一点都不喜欢你,你这种纠缠是不会有结果的!”

“但他喜欢你!”李承烨道。

李承徽看了他一阵,突然大笑起来,而且笑声越来越大。

“你笑什么?!”看到他这种状态,李承烨额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难道你要我跟他在一起?”李承徽止住笑。

“不行么?你们明明还……”李承烨还是说不出那个“爱”字。

“那又怎么样?”李承徽站起来, “你要我抛妻弃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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