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床上好好躺着,这样对身体不好。”轻轻的抱起那个已经没什么重量的身体,玥炀莫名温柔,自他醒来之后,玥炀一天比一天待他温柔,是为了让他日后好好忏悔么?洛无尘落在柔软的锦被里,双手却紧紧勾住玥炀的脖颈不放,贪婪的汲取即将逝去的温暖。
“别离开我。”声音闷闷的,洛无尘低如蚊蚋的耳语仿佛天雷,震得玥炀愣在当场,何时,洛无尘何时有过这样懦弱的时候,当初费尽心机想要他的一句承诺,如今听来却是莫大的讽刺。
轻轻叹气,玥炀为他盖好被子,手抚上苍白的面颊,温言软语地诱哄,
“好好睡一觉吧,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蓦地,湿润的感觉伴着灵魂的停滞,玥炀任洛无尘吻上了自己的唇,舌尖仿佛甜腻的小蛇,灵活地撬开他的牙齿,细细勾勒口腔的轮廓,一点一点,由浅到深,直到心也跟着沉沦,明明知道是万劫不复,明明知道只是过眼云烟,但就是想狠狠的爱他,狠狠地,被他爱着。
身体不由自主地覆了上去,压住他微微有些颤抖却极力迎合的身子,玥炀的手在他腰侧流连,轻声耳语,
“你不用勉强,我只想抱着你好好睡一觉。”玥炀说罢,双臂环住他的腰往里侧躺下,果然安安分分呼吸均匀,洛无尘却涨红了脸久久不能入睡,迫促的呼吸在偌大的寝殿里明显又耐人寻味,却惟独打扰不了已然熟睡的玥炀。
“……嗯……”
不知何时,房里响起了隐忍的呻吟声,一只手轻轻探入旁边人的里衣,然后摸索着找到那颗红珠慢慢揉捏起来,手指灵活的在胸膛上打着圈,所到之处一片燎原,直到被另一只手紧紧抓住,玥炀紧闭的眼睛忽的睁大,眼底燃着浓浓的情欲色彩——刚才他一直都在装睡。
洛无尘笑着任自己的手被他抓住,半开的衣襟里还隐隐可见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果然玥炀还是忍不住了,在他的挑逗下谁又忍得住呢。
“妖精!”低低咒骂了一句,玥炀狠狠吻上他的唇,狂野的占有意味的吻将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吸得干干净净,却还是不愿分开。一线晶莹顺着唇角滑落,玥炀的唇也追随着那条曲线慢慢下滑直到胸膛,咬上身下人的红珠,听到他吃痛的呻吟,一点星火瞬间燃遍全身,洛无尘修长的大腿圈上了玥炀的腰身,下体的坚硬抵在小腹上,又是一阵灼热烧得他难受。
洛无尘衣衫大敞,只两条袖子松松垮垮的吊在臂上,光洁的身体泛着激情的红光,仿佛任君品尝的美酒,越发诱人。
手轻轻的为他抚平褶皱,洛无尘却不停的挑弄玥炀已经蓄势待发的坚挺,指甲轻轻刮过分泌甘露的顶端,然后咬住他的耳垂辗转吮吸,环在腰侧的手甚至顺着股沟直抵身后的禁地,又痛又麻又痒又涨,让玥炀恨得牙痒痒。
“进来吧,玥……我要你……”
耳边几近销魂的声音将玥炀残存的理智烧得一丝不剩,手抬起纤腰深深往怀里送,当火热坚挺没入粉色紧窄时,熟悉的灭顶的快感让他不及停留就律动了起来,颤抖破碎的呻吟,肉体撞击时淫靡的水渍声,还有两人从未有过的契合,都让他快要失去理智,失去最后一点去死的动力。
温软的内壁随着玥炀在体内的进出开开合合,从未有过的快感,从未有过的感动,让他们不知疲倦。玥炀伏在他身上,把洛无尘的大腿搭在肩膀,喘息着又是一阵猛烈的律动,洛无尘紧紧勾着他的脖子,颤声耳语,
“玥……不……不要丢下我,让我……去……”
不要丢下洛无尘,不要,就算死也要死一块吗?
玥炀抬起他满是汗渍的脸,那张脸上苍白而决绝,带了一丝情动的红晕,伴着窗外的漫天星光,高雅得让人不敢侵犯,这就是洛无尘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好。”
玥炀想说,若能得忘香,他要许的愿望,就是和洛无尘恩爱百世。
曾经的恨只不过是爱的借口,他真正想要的,是洛无尘的心,以及,那百世幸福。
身体的温度随着情欲的渲染越发癫狂,玥炀终于大叫着泻在了洛无尘体内,但莫名的空虚感却紧紧袭来,伴着体内能量源源不断的流失,玥炀想运力制止却发现全身疲乏已极,力量从两人交合的地方急速流失,玥炀只觉得眼前的洛无尘忽然很远,很轻,再也抓不住,隐隐意识到什么,他微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便直直倒了下去。
“玥,不要怪我。”深吸一口气,洛无尘还不能适应体内巨大的力量洪流,那股神力所过的每一寸经脉都似要爆裂开来,痛得他浑身颤抖。
良久,着身体站了起来,身上浓墨重彩尽是刚才欢爱的痕迹,是因为太过绝望了吧,所以才会这么不顾一切,洛无尘为玥炀盖好被子,棱角分明的脸此刻苍白而脆弱,毕竟被剥夺了所有能力,所以才会这么让人心痛。
“玥炀,不要怪我,你应该知道,我最不愿意的,就是后悔。”洛无尘微微笑着,眼里宠溺大过悲伤,“你真是个孩子,只可惜生在这无情无爱的仙家,我知道你想过平凡人的生活,所以,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让我失望。”
“孩子,你真的打算这么做么?”
老天君的声音在门外淡淡响起,他知道洛无尘的心思,他更知道这一切的缘由,摄取玥炀的精气,让玥炀无法反抗都是他一手促成,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保住玥炀的命,也是为了让洛无尘去寻找忘香,不知为什么,老天君非常肯定,只有洛无尘,才能实现这一切,也只有洛无尘,才有可能让他的玥炀获得幸福。
“谢老天君成全。”洛无尘打开门,白衣胜雪,脖颈间一点鲜红,衬得他出尘而鬼魅。此去蓬莱,是生是死,是对是错,他已不想多虑。
凡人有何不好,凡人有爱有恨,凡人快意恩仇,若是让玥炀平凡的终老一生,或许才能心有所属。
六十五,坐拥天下的人
“王爷和王妃都三天没出过屋子了。”角落里,仆人甲与仆人乙窃窃私语。
“嗯……王爷的热情……好像太高了点吧。”仆人乙担忧道,“真怕王妃吃不消啊。”
“那是,我们八王爷向来都是最厉害的,哈哈。”仆人甲揶揄的挤挤眼,“其实王妃也不赖,上回我进屋给他们送饭,你是没看见,那个活色生香啊……”
“啐,满脑子下流东西。”仆人乙忽然红了脸,却藏不住眼角的一丝艳羡,“真有那么好看?”
“嘻嘻,那是当然,虽然隔了重帐子,但我却瞧得清清楚楚,那个王妃坐在王爷身上,热情得不得了,声音软的让人骨头都要酥了,说不定这回恐怕是王爷吃不消了。”
“真的?”仆人乙好奇心大炽,“男人跟男人做也可以这么快乐啊?”
某位好奇宝宝终于跌入了万丈深渊……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仆人甲忽然把某乙抵到墙上,开始上下其手。
“啊……不要这……唔。”某乙的声音被堵在嘴巴里,仆人甲奸笑着实施预谋已久的计划,手灵活地滑入身下人的衣襟,捏住一颗红珠缓慢用力的揉捏,直到皮肤战栗发红,另一只手也在大腿根部徘徊,若有若无的碰触。
“嗯……”可怜的某乙享受的闭起眼,身子不由自主往前面送,直到两人间再无一丝空隙。
“宝贝……你真热情……”(似乎套用了某人的专业术语)
慢慢升温,慢慢升温……直到——
“啊!”痛苦得变了调的呻吟响彻整个襄王府。
好奇宝宝调教完毕。
“哼,有其师必有其徒。”
花园的长廊下,洛问心一脸鄙夷的看着某个角落,鼻子里一声冷哼。
“哎呦,问心怎么这么调皮……”耶律山从角落里慢慢踱了出来,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促狭的笑意却荡漾开来,“夫君我为你劳累了这么久,你怎么不知道感谢呢。”
“你是我父亲。”
空气似乎有瞬间的凝滞,耶律山却笑得淡淡的,丝毫不以为意。
“不错,也是你的夫君。”
“你以为你能留得住我吗?”
“你想走?是不是因为舍不得杀我?”耶律山眯起眼,很危险的表情。
长久的沉默,洛问心叹气,“我还不想弑父灭祖。”
“不,是因为你爱我。”耶律山笃定的说,“你离不开我的,就像我也离不开你。”
“呵,可笑。”洛问心转身,不想让人看到他一瞬间脆弱的表情,他从来都不愿承认,自己,终究是有一片柔软的地方,容下了一个柔软的心。
“问心,你太累了,该好好休息了。”
耶律山也是疲惫的神情,长年累月的勾心斗角让他差点以为自己早就死了,死在某个无风无月的夜晚,那个晚上他对着桌上女子的头颅长歌当哭,看着女子嘴边的笑意怎样都消散不掉:你,包括你的孩子,都是我命中的魔星。
“好好休息?哈哈,你说让我怎么休息,恐怕只有你死了我才不会恨你。”
“是么?只要我们之中死一个,你就可以安心了么?”耶律山扳过洛问心的肩膀,神情严肃的接近庄严,“我死了,你就不恨我了,是不是?”
“是!”狠狠瞪着他,洛问心终究还是在最后一个坚定的字眼里带了不和谐的颤音。
“……好……好,问心,你真不愧是我儿子。”
廊下有风,轻柔温煦,点点光斑透过翠叶洒下,风吹起一阵涟漪,好像顽皮的精灵蓦然发现游戏已经完结,不甘的左右摇晃。
“嘻嘻,王爷这是怎么了?”调笑妩媚的语气,微风过处一个火红的影子倚在廊下,细长莹白的手腕抬起遮挡太过灿烂的太阳,妖异的媚眼丝丝缕缕落在身上,是能让任何人发狂的致命诱惑。
索涯,又是这个男人。
来人看着洛问心幽黑的眼眸又是一声轻笑,百花失色,
“耶律山,你看你,好心都当成驴肝肺了呢?”索涯款步走到耶律山面前,指尖细长莹润,阳光下美好的可爱,此刻,那双手抚摸着耶律山泛着淡金色光芒的长发,温柔多情。
“多谢索公子关心,本王自有打算。”耶律山一派冷漠疏离,高贵傲人。他不是不想躲开,而是根本躲不掉,索涯的手也是美丽的,美丽温暖,可是,为什么总有一股淡淡的暴戾的味道,让人不禁想起嗜血的修罗,仿佛下一刻,这双手就会撕裂人的脖子,残忍而愉快的品尝鲜血。
耶律山是对的,索涯就是这样的人,本该轻轻爱抚的手此刻揪着他的头发,强大到诡异的力量让耶律山头上渐渐渗出鲜血,索涯一手蘸了流下的血液送到嘴边品尝,一手继续毫不爱惜的拉扯着没有反抗之力的耶律山,笑容灿烂,
“山山的血果然好吃。”
“你……”洛问心大怒,忽然发现自己急迫的神情,瞬而沉默
“怎么?这不正是你希望的么?”索涯斜睇了他一眼,“是你要与我合作的,我杀了他,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我说过耶律山留给我的。”洛问心皱眉,让别的人杀死耶律山是他绝对不能看到的事。
“是么,我怎么不记得了?”索涯摇摇头,“我想你该知道拉弓没有回头箭,现在耶律山四面楚歌,死定了。”
“你不配杀他。”洛问心镇定心神,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抖,当初自己做出的决定,就要一力承担。
“唉,如果你不这么固执,说不定我还会帮你一把呢。”索涯惋惜的叹气,“耶律山可说是宋金辽的抢手货啊,哪个皇帝不想杀他。他这座府邸早就变成了死地,没有我,人你武功再高也闯不出去了。”
“哼,你不也是来分一块肉的狗么?我还不至于让狗给我带路。”洛问心冷笑,“我还记得,是我答应把耶律山的财富作为你崛起江湖的资本,前提就是你把我们带出去。”
“嘻嘻,狗么?嗯,形容的蛮贴切的。”索涯笑笑,忽然一把尖利的短匕插入洛问心的肩胛,直至钉在廊柱上,巨大的疼痛让洛问心嘴唇发白,却依旧嘲讽不已,
“哼,不愧是狗,怎么也改不了吃屎。”
“呵呵,那我就让你看看狗的手段。”索涯说罢忽然一口咬上耶律山的面颊,他白玉般英挺的脸已经被生生咬下了一块肉。
“你,你做什么!”洛问心猛力挣扎,深陷肩胛的骨头被刀锋磨得咯咯作响,鲜血从未有过的灿烂。
“问心,你关心我么?”相反,耶律山却平静之极,看着洛问心慌乱的模样,那种刀磨着骨头的声音让他几乎落下泪来。
“索涯,你要杀就杀我吧,放了问心。”耶律山深沉的望着他,看着他脚下的鲜血渐渐聚成一个小水洼,声音坚定,“问心是无辜的。”
“耶律山,你这个没种的男人,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让你死你就绝对不能死!”洛问心的声音近乎咆哮,还有难以掩饰的绝望,第一次,第一次这么希望他活着,第一次相信他,却又第一次永远失去了他,为什么?
“呵呵,我知道。我也不想死在别人手上,可是这好像由不得我。”痛的倒抽一口冷气,耶律山显现一丝无奈。
“我会救你。”
洛问心缓缓却坚定的道,他从不轻易许诺,向他哥哥一样,但只要立下誓言,就算灰飞烟灭,他也要实现。
耶律山淡蓝眼眸仿佛深不见底的海洋,波光汹涌。
“问心,你可不可以不恨我。”
不要,恨自己的父亲。更不要,恨所爱之人。耶律山在祈祷,祈祷什么呢,在那模糊的未来,又有什么是他所期盼的呢?似乎是很突兀的一句话,耶律山却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他蓝色的瞳孔骤然紧缩,满眼期待与绝望。
“这世上只有仇恨。”沉默很久的索涯忽然道,嘴边还挂着一丝殷红的血,“只剩仇恨。”
手指轻轻挑起洛问心挣得通红的面颊,索涯轻启薄唇,“其实,耶律山一直在骗你,你也在骗耶律山,不是么?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真心实意的人,他之所以跟你在一起,不过是贪恋你的容貌,权利,武功,还有身体。”
“你真的这么认为?”洛问心忽然笑了,明亮的笑容,一扫之前的阴郁无助绝望,他的笑容天神一般让人不敢逼视,“我终于知道,你才是最可怜的人,一心一意要挑拨离间,看不惯世间的一切美好,践踏人的真心,这,就是你自己么?肮脏污秽,无药可救。”
“你!”索涯脸色微变,幽黑的瞳仁燃起血红的颜色,“我践踏真心,是啊,我肮脏,我无药可救,所以,我要毁了你,毁掉你们的一切,哈哈哈……”
狂野妖异的笑声,震得房梁都簌簌作响,索涯一片红衣仿佛燃烧的火焰,而襄王府终于在索涯可怖的笑声中变成一片火海,他在烈焰中舞蹈腾飞,如火之精灵,
“烧啊,把一切都烧了吧,哈哈哈,哥,你跟那个贱人在地狱里相会吧……不,我要把那个贱人挫骨扬灰,我要让她魂飞魄散,让你们生生世世都不能相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