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老公猜对了,杀手是纪迹。但晚饭时亥稔靖乱说话,直到现在丁桂兰仍心怀愧疚,自然不会陷纪迹于不义。再者她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凶手是他。“我相信纪迹不是杀手。”
虽然丁桂兰没说任何怀疑刘嘉的话,可保了纪迹,就等于把对方送上断头台。
刘嘉气乎乎地翻开牌面,黑桃三。
丁桂兰心里早有觉悟,抿嘴笑道:“不好意思啊!纪迹太厉害了,说出得话一点儿不像犯人。”
袁媛探过身,收取众人脚跟畔的纸牌,挥了挥纪迹面前取得的‘王子’,毫不吝啬地夸奖。“纪大哥,你这个杀手真是出乎我们的预料啊!是不是常玩啊?”
“哪里!你们不过是受了我一饭之恩,不好意思对我下手。”纪迹颇有自知之明地耸耸肩。
原来你知道啊!六个青年的眼神如此诉说。
纪迹笑着想,你们那些小心眼,尘尘或许比你们自己更明白。所以他才敢玩得如此大胆,杀手的底牌要换,他只能换给自己,其他人不是缺乏默契,就是不足信赖。纪迹与霄尘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杀人游戏’一直持续到十一点,在丁桂兰的哈欠声中结束。纪迹,亥稔靖送大学生下楼。霄尘收完纸牌放入茶几的抽屉内,关上玻璃窗落锁。
“下面门窗锁好了。”亥稔靖上楼报告。
丁桂兰沉吟道:“外地的治安肯定没S市好,何况又是这种孤僻的地方。住着是舒服,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
老婆真是杞人忧天,亥稔靖不耐烦道:“有什么好怕的?下面还有条狗呢!有贼来还不叫?”
“怕就怕是内贼。”丁桂兰没好气道。
“啊?你是说老板……”亥稔靖大吃一惊。
霄尘拍拍风声鹤唳似的亥稔靖,安抚道:“我们没说老板,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在陌生的地方,总要留个心眼。”
三人出了客厅,正巧遇上楼梯拐角的纪迹。他怀里抱着两只对切的西瓜,让亥稔靖接过一只,送上一对调羹。
“纪迹,霄尘,稔靖他……”丁桂兰心心念念着道歉。
“大嫂,你别怪稔靖。我们不在意。”纪迹打断丁桂兰的话,拉着霄尘回卧室。
亥稔靖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疑惑地问:“老婆,你想说什么呢?”
丁桂兰轻蔑地睨视着老公,瞬即一个转身走上楼梯,嘴里暗骂,真乃粪土之墙不可砌也!枉费替他担心了半天。
霄纪二人回到房间,纪迹去放洗澡水,霄尘打开窗子通风。澡堂有两个水龙头注水,很快储满了堂子,纪迹关了灯,与霄尘在黑暗中步入温泉。
“这个大浴缸同时进来八个人也绰绰有余。”
“是啊!好舒服。”霄尘喟叹。皮肤的触感慢慢从炙热变为暖融融,神经渐渐舒展,一扫先前的疲惫。
纪迹左臂一伸把霄尘捞进自己怀里,轻声询问:“尘尘,你不是喜欢清静吗?为什么邀他们吃晚饭?”
霄尘捏捏纪迹环抱自己腰间的手臂,偏过脑袋轻咬对方的咽喉。“纪迹不是喜欢热闹吗?”
纪迹的狼爪贴着尘尘的身躯游走,侵入爱人的大腿内侧,一寸寸抚摸。右手的指头夹住霄尘的乳,拉扯转动。“可惜,这次抽中了鬼牌。”
“那些大学生之间的关系复杂,明天离他们远些吧。”霄尘轻哼着喘息。原本他想叫上青年一起给纪迹庆生,毕竟相见既是有缘,谁知碰上这等乌龙。霄尘的手滑入两人相贴的腹部,灵活的手指抓住纪迹滚烫的男根。
“呜……”纪迹感觉尘尘的食指剥开他欲望的包皮,用指甲搔刮龟头处的缝隙。自身最柔嫩,最脆弱的东西,被对方操控着,发出致命的快感。“尘尘。”纪迹叹息着以拇指摩擦霄尘的嘴唇。
霄尘张开嘴,吸入纪迹的拇指,湿软的舌绕住指头轻舔。
纪迹咬住霄尘的耳垂,以沙哑的声音恳求。“尘尘,用嘴。”
霄尘偷偷勾起唇角,等纪迹起身坐上澡堂的边沿,他转身跪于纪迹双腿之间,低头向着颤抖的命根吐气。指腹在夜色中摸索着欲望的敏感带,左手揉捏着饱满的囊袋,温柔地拍打。
“尘尘,别玩了。”纪迹痛苦地冷哼。
霄尘吐出舌尖,在手中的茎柱上游移,指甲刮弄着突起的经脉。
尘尘的舌头移动缓慢,远远满足不了纪迹的需求。他苦闷地哼着情欲的呻吟,轻抚着霄尘耳边的发丝。
霄尘狡狯地含入纪迹的根茎,温润地吞噬着,湿漉漉的舌有一下没一下的舔食龟头的裂缝。右手毫不含糊得捋弄肉柱的根部。
“噢……就是这,别停!尘尘,不……别逗我,噢——尘尘。”纪迹痛并快乐着,双手捧住霄尘的后脑勺,任其肆虐自己的性感带。
霄尘听着纪迹湿润地呢喃,知道情人即将达到高潮,他用牙齿磨擦龟头,吸允缝隙处的欲液,柔软的舌贴着马眼疯狂的舔噬。
“嗯……不,尘尘……不……”纪迹的背脊窜过一阵酥麻,迅速掠向下腹,满盈的快感喷薄而出。他仿佛飞上了仙境,脑海一片惘然。
霄尘吞下情液,拖着纪迹下水,亲上爱人的嘴唇。等纪迹稍稍回神,霄尘又开始下一轮的引诱……
一小时后,霄尘侧躺于床,手支脑袋,吃着纪迹喂地西瓜。望着月光下情人心满意足的神情,笑问:“你对这个生日礼物满意吗?”
“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日礼物了。”纪迹探身吻住霄尘的唇。
‘食色性也’,这句话是永远的真理。
08.三天两夜(五)
一天之计在于晨,特别是外宿旅行时。霄尘,纪迹七点起床梳洗,携手在院子里散步。八点做好早饭,叫醒亥稔靖夫妇。
“早晨的空气很新鲜,不出去散步可惜了。”
丁桂兰脸颊一红,夹了口醋萝卜埋头苦吃。
看来昨晚,隔壁勤奋耕耘了大半夜。不过,依丁桂兰泼辣的个性,竟也有这么腼腆的模样,真是出人意料。霄尘了然地绕开话题。“我刚才和大婶的儿子打过招呼,等吃过早饭带我们四处走走。”
“这地方有什么好玩的?”亥稔靖狼吞虎咽了三大碗白粥,口齿不清地询问。
“拍照、钓鱼、采菌菇,听说山脚有茶叶卖。”纪迹全家都喜欢喝茶,乡间现抄的茶值得一尝。
“走到山那边要多久?”多数女人逛街买东西不怕累,除此之外缺乏毅力。不巧丁桂兰亦是其中之一,她打退堂鼓道:“要不,你们去。我在家泡温泉等你们。”
“去吧。走不动,我抱你。”亥稔靖难得温柔了一把。
虽然浑身酸软,丁桂兰也不好意思扫其他三人的兴,只能跟着出门。
出发时,大学生追上纪迹等人打招呼,表示一起行动。在导游只得一人的情况下,霄尘没理由反对。于是,两队并一队,十一人浩浩荡荡向大山迈进。
一路停停走走,霄尘采了不少现成的菇类,纪迹也拿出数码相机拍了许多精彩照片。买茶意外顺利,因为纪迹一次性买四十斤,茶商自动降价,并赠送三斤花茶两斤陈茶。纪、霄、亥三人平分后负重而归。
领路的黑小子把大伙带到池塘边,碧绿的湖水波光粼粼,湖中飘着水草,一眼望不到底。
太阳热辣辣挂于当空,十一人坐于树荫下垂着钓竿。随着一条条鱼进篓,大伙的肚子渐渐唱起空城计。霄尘微笑着解下背包,掏出两个大饭盒,一个递给饿惨的亥稔靖夫妇,留下的他和纪迹分享。
其余众人无不馋涎欲滴,眼睁睁揪住纪迹等人,眼底飘着抢食的欲望。
>_<///霄尘感觉自己好像是陷入狼群的羔羊,为了防止全身冒虚汗,不得不节省下糕点,分给眼前的‘乞丐’。
“我想去厕所。”丁桂兰咽下最后一口饭,擦擦嘴,凑向亥稔靖耳边悄声说。
亥稔靖道:“这里哪有厕所啊?不如你去树林里,我给你把风。”
丁桂兰无奈地妥协。
“丁姐,你要去哪儿?”袁媛见丁桂兰起身忙问:“是不是去解手?我和你一起去。”
袁媛勾着丁桂兰的手臂走入树林,桂兰朝丈夫摆摆手,示意亥稔靖不要跟随。人家一个大姑娘,和自己去没有遮拦的地方上厕所,怎么好意思叫丈夫看着。
“不要走太远,我不认路。”丁桂兰指着前方的树丛说:“就那里吧。”
袁媛颔首说好,随即望了望身后,拉着丁桂兰又走了一段路,吞吞吐吐又不乏好奇地问:“丁姐,纪大哥他们好像感情很好啊!他们真的是……恋人?”
“你问这个干什么?”丁桂兰不解道。
“我喜欢纪大哥这类型的。”袁媛红着脸,害羞道。
丁桂兰提起裙子,拉下裤衩,蹲身解决尿意,一边劝解。“他们感情很好,第三者是插不进的。我以为你和童德是一对,你怎么会喜欢上纪迹?”
“丁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喜欢居家男人,童德烧个饭都不会,我才看不上眼呢。”袁媛套上短裤放下裙摆,拍拍手道:“咱们回去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亥稔靖瞅了三次手表,自言自语道:“怎么还不回来?”
刘嘉遮嘴笑道:“女人上厕所,就是这速度。”
亥稔靖抓抓头发,神色焦躁道:“可是已经二十多分钟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我们离得又不远,她们有事一叫,就听见了。”
亥稔靖听着卫圊地分析,想想也对,只得耐着性子等。
“稔靖,你叫两声看看。”霄尘提醒。
是啊,既然对方的喊声自己能听到,自己的叫喊对方也该收到。亥稔靖亮了亮嗓子大声嚷道:“老婆,你好了没?”
树林中的鸟兽被突如其来的喊声惊扰,飞地飞,跑地跑,唯独没有丁桂兰的回音。
“老婆,你在哪儿?”
……
“丁桂兰,你回答一声啊!”
……
“丁……”
霄尘拉住欲跑向树林的亥稔靖,朝其背部连挥两掌道:“冷静点。桂兰没事的,或许是迷路了。你这样没头没脑地乱闯,别说找人,恐怕把自己也丢了。”
“亥大哥,你放心,一定是迷路了。我们分头去找。”刘嘉安慰道。
“不行,原地得留下几人。万一,她们回来了呢?”霄尘指挥道:“刘嘉你是女孩子,和纪迹童鑫他们待在这儿。我们六人去树林里找。”
纪迹拍拍亥稔靖的肩膀道:“找到人,别忘打手机。”
亥稔靖急得上火,随意点点头,拉着大婶的儿子奔向树林。霄尘对纪迹吩咐几句,跟上队伍。
“老婆——!丁桂兰!”
“袁媛!你在吗?”
六人在树林里转悠了半天,喉咙都喊哑了,仍不见二女的踪影。董维道:“干脆我们分开找,范围可以大一点啊?”
“你们都认识路吗?”
童德三人点头。
“那这样。稔靖,你和大婶儿子一路。董维和卫圊往东,我跟童德往西。有问题吗?”霄尘那双仿佛会把人看透的眼,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道。
“没,没问题。”
“好,分开行动吧。都带手机了吗?找到人,马上给呆在湖边的人打电话,纪迹通知我们,刘嘉会转告你们,明白了吗?”霄尘叮嘱道。
“OK!”
霄尘放心地转入另一侧茂密的树林。
童德跟随着霄尘的脚步,慢慢浮起疑惑。霄尘笔直朝西走,一路上没有停留、喊人、寻找,而他去的方向很明确,就是他们度假的小洋房。“霄哥,你不找人了?”
霄尘瞥向身后的童德道:“如果有人特意藏起来,怎么可能找到。”
童德的心脏扑通扑通震动着,仿佛要跳出咽喉。“丁姐自己藏起来的?”
“我以为,你很清楚。”
“什么意思?”童德的声音有一丝仓惶。
霄尘放慢脚步道:“我把童鑫留在纪迹身边,想办法与你独处,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童德忽然问道:“昨晚,你什么时候换的牌?”他明明拿到的是王子,可摊开时却换了样。霄尘在他对面,怎么有可能换他的牌呢?
霄尘苦笑道:“‘杀人游戏’最重要的是察言观色,你太低估我和纪迹之间的默契了。”
“你让纪迹换的牌?”童德恍然道。“他坐在我旁边,是个巧合吧?”
“巧合,自然要善加利用。”围成一个圆,虽可以看清对面人的表情,但要观察身边的人比较困难,这就是他和纪迹不得不对坐的理由。
“你为什么玩这种风险?有什么目的吗?”童德质问。
霄尘冷笑着回复。“晚饭时,亥稔靖说漏嘴,说破我和纪迹的关系。知道当时你们是什么表情吗?但,紧接着却说些祝福我们的话,不是很矛盾吗?”
“这和你在游戏中犯规,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杀人游戏’是一种探知别人内心秘密的游戏么?人往往在游戏里,不知不觉表现真实的自己。第一局是最真实的表现,生涩地辩解,不熟练地诬陷。因为不知道其他人的深浅,反而更谨慎。多玩几局后,可能有人联手。到时想探知他人的秘密就难了。”霄尘边走边笑道:“袁媛的发牌,正巧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了解你们的机会。”
“了解我们?”
“比如说,你们为什么到这来。你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童德脚步一顿,血色刹那间从脸庞退去。
霄尘回头笑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童鑫的处境。‘杀人游戏’,你第一个想杀的就是他。奇怪的是,你出局后,接着就轮到他遭殃。你们是堂兄弟,话很少,但目光却总是尾随着对方。”
“你想说什么?”童德瞪视着霄尘,恨不得一拳摧毁那碍眼的笑容。
霄尘挑眉道:“你会害死童鑫。”
“混蛋……”童德怒发冲冠地挥出一掌,直劈霄尘的脑袋。
霄尘利落的一个翻转,轻松抓住童德的手腕,向其身后一扭。左脚朝对方蹒跚的脚裸一勾,直接把人送往草地摔作一团。霄尘拍拍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狼狈的对手。“你爱上同性,并不等于就成了女人。作为一个男人,保护不了自己的爱人,竟跟着别人欺负他。现在何必恼羞成怒呢?”
“你知道些什么!”童德抱着脑袋痛苦地翻滚。“对!我喜欢他,我爱他!可他是我的堂哥,我虽不怕道德的谴责,但还是学生我能保障什么?如果被家人知道,我和童鑫就完了!至少……至少要等到进了社会,有了工作,我才看得到未来。”
霄尘蹲下身,拍着童德的脑勺道:“你把社会想得太简单了。这点小事都无法处理,更不用谈未来。”
“被威胁是小事吗?”童德怒气冲冲地爬起身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