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衣服湿了。”燕戡揽过戚昔一抱,直接将人带到床边。
他垂眸,摸惯了刀剑的手细致地解着戚昔的衣带。
戚昔看着他压下来的浓密眼睫,心念一动,额头贴上燕戡额头。
燕戡薄唇翘起,手一掀,剥开戚昔的外衫。又侧身拿上床上的干净衣服披在戚昔肩上。
不等戚昔主动,他自个儿将额头又贴上戚昔。系好衣带,长臂将纤腰一揽,低笑出声。
戚昔:“笑什么?”
“高兴。”
戚昔也弯起眼睛,看着燕戡的唇贴来,他抬手抱住燕戡脖子,享受亲昵的吻。
呼吸越来越急促,将将喘不过气时燕戡才放开自己。
燕戡将他抱起。
戚昔安静地趴伏在他肩头平稳呼吸。好一会儿,他直起身又眸光潋滟地看着燕戡。
“还想?”
戚昔咬唇:“你……”
唇瓣相贴,徐徐的,像清风一样温柔。戚昔闭着眼睛,感受燕戡将自己越裹越紧。
明明快要溺死,可又欢喜这种满是安全的感受。
“燕、燕戡,喘不过……”
戚昔白皙的脸上染透了胭脂,润得动人。他仰头想从虎口逃脱,但燕戡又将他抓回来。
戚昔急得眼冒泪花:“……燕。”
“相公。”
燕戡深邃的眸子微闪,笑着依依不舍地松开戚昔。他埋头在戚昔脖间深吸一口气,哑声道:“再叫一声。”
戚昔双眼无神地望着的床帐,快速喘息。差一点点,好像差一点点他就被亲死了。
“夫郎,再叫一声。”
戚昔眨眼,泪珠从绯红的眼角滑落。他还没缓过来,脑中空白,燕戡说什么他就跟着说。
“相公。”他气音道。
燕戡欢喜地将他抱紧,腿也缠上戚昔。“还想听。”
“相……”戚昔骤然回神。
浸了水的眼睛望着燕戡。他抿了抿红润的唇,手攀上燕戡的耳朵,揪了一下。
“差点憋死。”
燕戡眼里闪过遗憾,搂着戚昔哼哼唧唧。“我怎么舍得。”
戚昔抵着他肩上湿润的衣服,道:“换衣服,湿的。”
“爹窝~”
门被拍响,燕小宝扒着门缝往里面看。“爹、昔嗷~”
两人隔着屏风,同时看向门的方向。
“小宝来了。”
“嗯。”燕戡在戚昔锁骨上咬了一口。
快速换好衣服,往门边走了几步,又忽然回去给戚昔整理好。
门打开,燕小宝像只小白熊啪叽一下扒在燕戡的腿上。抬头看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又撅着小屁股颤颤巍巍扒着他的腿往后看:“昔……”
“戚昔是你叫的。”燕戡将奶娃娃单手抱起来。
燕小宝一手抱住燕戡脖子,脑袋还巴巴往屋里探。
“别看了,出来了。”燕戡捏着小家伙的脸。
阿兴:“主子。”
戚昔从屋里出来将燕小宝接过:“叫爹干嘛?”
“嘻嘻。”燕小宝几颗小米牙露出,笑得可傻。
他搂着戚昔脖子,见燕戡凑过来,立马将戚昔抱得更紧。
自家奶娃小,身上都是软乎乎的。戚昔吸了吸他小脸,眼中温柔:“香香的。”
“郎君,可以用膳了。”阿兴提醒。
戚昔拢了拢奶娃娃的小衣,道:“走吧。”
这几日恰逢西边蔬菜收获,铺子里卖,府里也吃。一桌上的红红绿绿,好看也好吃。
到了饭点,不用喊周子通就牵着阿楮来了。
戚昔眼看着他熟练地在自己白米饭上盖上番茄炒蛋,美滋滋地吸溜一大口,满足地眯眼咀嚼。
“这番茄一个卖十文,可惜了。百文都有人买。”
戚昔笑笑:“差不多了,哪有这么多的冤大头。”
“掌柜的!再给我来一盘红梅覆雪!”
“掌柜的,红玉金锦汤来一份。”
“掌柜……”
京都,海棠醉酒楼。夏日炎热的天里,正午时候酒楼里依旧热火朝天,客似云来。
四层酒楼雕梁画栋,内里座无虚席。
全店的小二穿梭在客人当中也忙不过来,连带着掌柜也忙得晕头转向。
“掌柜的,掌柜的,红玉果没多少了。”后厨了快步走出来一个年轻小哥,满脸焦急。
“还剩多少?”
“七十枚。”
“七十枚……七十枚!快,去传消息让蒋明再送些来。”
“海棠醉这生意也忒好了。”燕如杉嘀咕。
燕家一家难得出来吃饭,进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地方坐了。
“燕老太君!”掌柜的眼尖,立马摆手让身边的人赶紧去,自个儿迎上燕家一家人。
“可还有座?”
“有,您三楼请。”
酒楼里平时三楼都留有包厢,是专用来招待贵客的。燕家人低调,难得出来一次。
但他家全是老弱妇孺,只要见过的一眼就能反应过来。
一起的除了燕老太君,还有燕家小妹燕如杉,燕二婶文秋,大嫂何棠棠跟她已经七岁的小姑娘燕飞飞。
今日便是燕飞飞的生辰,一家人也没想着办一办,索性直接上京都最好的酒楼里吃一顿就行了。
进了包厢,一家人落座。
刚坐定,掌柜亲自斟茶。招呼了几声没多停留便出去,换了名女小二进来招待。
燕家虽有家业,但家规严,花钱也鲜少有大手大脚的时候。今日为了给小不点燕飞飞庆生,燕祖母笑着道:“今日祖母做东,你们几个小的想吃什么便点什么。”
“那祖母我可就不客气了!”燕如杉头一个应下。
她欢欢喜喜扒拉过菜单。
里面儿的东西全是手绘,有图有字。画得精美,每一样菜取名也雅致。
一口气点了五个招牌,燕如杉满意地坐好。
燕祖母看燕如杉这样子,头疼。
武将家的姑娘大大咧咧不奇怪,但独独她家的如杉真就跟个男儿似的,虎了吧唧还不着调。
十八了,前年朝中有人拿如杉的婚事做文章,她想着小姑娘年纪小,还没定性便多留着。
经历过她二哥二嫂那事,被小姐妹骗了后如杉愈发野性子。就是后来她有心给自家姑娘相看,可人家却把那些对她有意的男子吓跑了一个又一个。
现下眼看着就要嫁不出去了……
老太太愁啊。
看着边上燕如杉坐没坐相,没一会儿在凳子上转来转去,她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小姑娘的手。
“坐好。”
“哦。”燕如杉坐得笔直。
也只一会儿,腿盘起来了,肩膀也塌了。
燕祖母太阳穴抽抽的疼。她抵着额角,索性偏过头去不再看。
这皮猴子,怕只有两个哥哥能管得住了。
一屋子的人都是女眷。菜紧着她们上,没多久就齐了。
一家人食不言,舒坦地吃完了这一顿饭。
结账时,燕如杉就瞅着自己祖母给出了一百两的银票,收回来二十两。
“八十两!真能拿啊。”燕如杉嘀咕。
她自己攒了那么久的私房钱都没有八十两。
大嫂何棠棠:“多是那海棠醉跟红玉果花了银子。”
燕如杉回味了一下那两盘红彤彤的菜,不禁舔了舔唇。“酸酸甜甜,别有滋味。”
燕二婶笑:“好了,快上马车。外面热,早些回去。”
马车大,一家人进去都能坐下。
吃饱喝足,几个大人都有点微醺。
燕如杉却精力旺盛。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道:“要六月了,二哥那边……小侄子该满一岁了。”
燕飞飞机灵地抱着自家姑姑的胳膊,道:“真的有弟弟吗?”
“邱管家亲自回来说的,那还有假?”燕祖母睁开眼,笑着开口。
燕二婶文秋理了理手帕,给自己孙女擦擦额角的汗,慢悠悠道:“总归是燕戡血脉,该备下东西送的。”
“嗯。”何棠棠也点头。
他们都知道戚大公子此刻与自家老二待在一起了。但那孩子,大伙儿都觉得多半是燕戡为好好跟他过一辈子另外跟人生的,要不然就是抱养的。
至于燕戡让邱管家说的孩子是夫夫俩的,那必定是想让家里也认可他的另一半而已。
燕祖母之前都同意了两人在一起,有没有这个孩子都不影响。
反正燕家能跑能跳的男子就燕戡一个了。一辈子能快活过就快活过,其他的都不重要。
“自个儿回去想想送什么吧。”老太太发话。
“那送礼是不是商队送?”
“自然。”
燕如杉眼珠子一转:“祖母,我想去!”
马车里的人尽数看向她。
燕飞飞:“姑姑去我也去!”
“说什么呢。”何棠棠敲了一下小姑娘脑门。这姑侄俩德行极像,燕家就没出个一个淑女。
燕祖母:“想都别想。”
“二婶~”燕如杉试图给自己拉上一个盟友。
文秋浅浅一笑,轻言细语道:“二婶也不同意。”
转眼六月中。
戚昔看着又一批的番茄跟酒被海棠商队带走,他也终于能抛下手头的事,专心给燕小宝办生辰宴。
一岁的燕小宝手脚都是力气,今日穿着一身红色混金的小衣服,小肚子圆鼓鼓的。此时坐在他爹手臂上,见着一个接一个的人进门,小脸乐呵呵的。
“将军,小宝。”
来的都是武将,礼递上,竟相争着来抱。
燕小宝从一双手换到另一双手,一会儿揪一把燕仇的胡子,一会儿薅一手常海的头发,辗转几次,落到了小将军度方的手中。
两人大眼瞪小眼。
“嗷?”奶娃歪头。
度方试图牵出一抹笑,无奈脸皮子僵硬。
他索性放弃,脑袋往小娃娃鼓起的肚肚上一埋,吸猫一样把燕小宝吸得哇哇叫。看得围观的人好笑。
戚昔也笑:“这次倒没哭。”
燕小宝挣扎:“啊啊啊……嘚嘚爹爹爹爹!”
燕戡哈哈大笑,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最后还是燕仇看小娃子脸都红了,看不过去。
“度方,你悠着点。”
度方抬起头看着奶娃。
燕小宝气鼓鼓,肉手还抓着他一头乱发。圆眼睛黑白分明,气愤道:“啊啊……”
咿咿呀呀,骂的不知道是些什么话。
度方漆黑的眸子闪亮,又跃跃欲试。奶娃娃落在他手里,其他人就抱不到了。
“将军,坐坐呗。”焦西河喊。
燕戡看了一眼戚昔,拉上他径直坐在廊下。“大营那边最近有什么事?”
“无事。”焦西河搓搓手,笑着道,“我就是问问咱种的那棉花,眼看要长成了,真有那好处?”
虽是问燕戡,但大家伙儿都看向戚昔。
戚昔笑着点头:“自然。至少比毛褐好用。”
今日燕小宝生辰, 铺子那边的人也请了。
酒肆只开了一上午,到中午快吃饭的时候,一大伙人关了店门去府上。
铁树一个小孩也收到了邀请, 早上去铺子的时候便换上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
此时有些拘谨地跟在常河后头, 手上拎着他自己做的礼物。
入府内, 走至客人已经到得差不多的院子。常河打头, 笑着将手上备好的礼送上。接着立马找燕小宝玩儿去了。
“大哥哥!”铁树一见了戚昔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他仰头看着戚昔,笑得腼腆。
戚昔接过小孩准备的礼物, 道:“不用拘谨, 院里阿楮也在,可以跟他玩儿。”
铁树点头, 看了看被众人围着的燕小宝, 吸了一口气也去了那一块儿。
人到得差不多了的, 后厨等着开席。
侧边西厢房里,戚昔扫了一眼案上的布置拉住燕戡:“小宝抱进来吧。”
燕戡笑了一声:“好。”
燕小宝满一岁,按照习俗要抓周。戚昔跟燕戡一早就准备好了抓周要用的东西, 这会儿布置好后把奶娃娃抱进来就可以了。
燕小宝坐在度方腿上, 一头胎毛已经凌乱不堪。
燕戡一来他迫不及待伸出小手,像一尾鱼使劲扑腾:“爹嗷!”
燕戡捞过他:“走,跟爹抓周去。”
众人一听, 话也不说了,高高兴兴跟上。
一进屋, 燕小宝看见戚昔,小手抱着的大爹就不香了。他像小鸟忙着归巢一样又歪着身子冲戚昔张开手。
戚昔抱住他, 在他耳边哄了几声, 然后轻轻放在案上。
客人将大案围了一圈。
案上铺着红布,放着文房四宝、小算盘、银子、印章以及燕戡做的小木剑等等。琳琅满目, 围了一圈。
穿着一身红衣的燕小宝坐在中间,不知道为什么他爹爹要把他放下来。他不情不愿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东西,又委屈冲着戚昔张开手臂。
燕戡在旁边逗弄:“小宝,选一个。选一个爹爹就抱。”
燕小宝委屈掉金豆豆。
手都举累了,爹爹怎么还不抱!
戚昔看着心疼,上午小家伙被抱来抱去累了,这会儿没多少精力。他用帕子沾了沾小孩的脸,想着要不就算了。
燕戡:“阿楮,你逗一个试试。”
阿楮点点头,两手撑在高高的案台上踮起脚:“小宝。”
“啊……嗷。”燕小宝眼睛一亮。
他立马抛下亲爹,转身投入阿楮的怀抱。
扑过去的顺带,腿儿被皱起来的红布绊住。小家伙恼怒,那小胳膊极有劲儿地抡起红布,将一众他爹精心准备的东西打包,一起随着他投入阿楮的怀抱。
少许东西落在地上之前被围着的人接住,这抓周礼也当成了。
戚昔无奈将那夹在两个小孩中间的红布拿出来。
“看看……小木剑还在,以后定是个大将军!”燕仇乐呵呵道。
常河:“算盘不也在,是块行商的料子。”
焦西河:“那不是还有银子、锉刀、铲子……厨艺也定好,又会木头活儿,还能挣大钱。就跟咱将军一样。”
戚昔就听着他们吹,脸上笑意浅浅。他注意着安分窝在阿楮怀里像个小猪仔一样的奶娃娃。
也不哭了,就这一会儿已经趴在人肩上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累了。
忙了一上午,到午间准时开席。
戚昔将奶娃娃抱进屋里,院子里的喧嚣被隔绝在的门外。
戚昔在床沿坐下,手摸了摸燕小宝的额头。
“小宝。”
闭着眼睛的奶娃娃动了动嘴巴,将脸往戚昔怀里埋。戚昔将他放在床上,燕戡正好端了一盆热水进来。
“擦擦再让他睡。”
戚昔抬头看他:“不去招呼客人。”
“不急这一会儿。”燕戡拧干帕子走近,低头在戚昔眉心亲了一下,“累不累?”
“没做什么,不累。”虽是这样说着,但他还是拉住燕戡的衣摆,额头抵在他身上。
燕戡顺了顺他的发,低声着:“夫郎坐着,我来收拾。”
燕戡的将燕小宝的衣服脱了,轻轻地给他擦身。
戚昔另外找了一套红色小衣服放在床边。他靠着床柱看燕戡忙碌。
等他转身去拧帕子,便将目光放在燕小宝圆鼓鼓的小肚子。看着看着,他伸手将掌心贴上去盖住燕小宝的肚脐。
燕戡回头见着这一幕,低笑一声。只觉小的一般乖,大的更可爱。
“夫郎为何不用毯子。”
戚昔呆了呆,后知后觉看着自己还贴着奶娃娃小肚子的手。
被父子俩传染得也傻了。
他绷着脸收回手,往边上一步给燕戡让位置:“忘了。”
燕戡闷笑,快速给奶娃擦完。
戚昔立马给燕小宝穿好衣服,回身便对着燕戡。
戚昔捂住脸,眼睫一颤。“做什么?”
燕戡丝毫不觉得自己偷袭有什么不对,他揽住戚昔往外走,道:“夫郎太可爱。”
戚昔揪了一下他的腰:“不要说胡话。”
燕戡笑出声,将将要跨出门时又在燕戡脸上亲了一口。“是真话,不是胡话。”
“将军!快来喝酒!”
夫夫两人刚出现在院子,燕戡立马被武将那一桌叫走。
“郎君,这边。”阿楮拍着身边的空凳子招呼。
戚昔在桌边坐下。
常河为了躲酒也坐在小孩这桌。他给戚昔倒上酒,道:“郎君尝尝,这是酒坊新出来的果酒。”
酒杯里酒是红紫色的,晶莹剔透如彩色的琉璃。闻着有淡淡的果味儿。
“葡萄酒。”
常河点头,自顾自地抿了一口。“除了葡萄,我们还酿了桃子酒、梅子酒。”
不过桃子跟梅子酒酿出来都一般。唯一好的葡萄酒都被他拿过来了。
戚昔抿了一口,酒液在舌尖滚过:“还差很多。”
口感偏酸,还有一点点苦味。味道厚重,有点像喝加了酒的葡萄汁。
阿楮看着戚昔酒杯里好看的葡萄酒,猫儿眼里满是好奇。
戚昔:“小孩不可以喝酒。”
阿楮笑得眼睛弯弯:“好看。”
铁树看了一眼常河。
常河曲指敲了下小孩额头:“没听到吗?小孩不能喝。”
戚昔连续抿了几口,语速微缓道:“我给的法子只是纸上谈兵,还需要你们酿造的时候多总结经验,慢慢改进。”
常河点头:“晓得。”
酒开了也不能浪费,桌
上的果酒面向的是酒量低的女子、老人,所以常河跟阿兴能当水喝。
但戚昔不行,一杯喝完他就上了脸。
他意识虽然清醒,但身体控制不住犯困。
好歹是坚持着吃了些菜填饱肚子,最后实在撑不住,一回屋里闭眼就睡着了。
一觉睡了不知多久,戚昔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能闻到一股烤肉香。
烤肉是他一早就开始准备的。
之前答应了常河他们要烤兔子,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晚上弄个烧烤宴。
不过他也没料到自己喝个酒就困,也不知道肉是谁烤的。
戚昔掀开毯子坐起身,看身上只剩一身亵衣,估摸着燕戡进来过。他穿上衣服出去,院里也没人。
这味道是从隔壁飘过来的,香气太霸道,所以他在屋里也能闻到。
踏出院门,正好一身窄袖黑衣的燕戡往这边来。他腿长,几步到了戚昔跟前。
“夫郎醒了。”
“正巧过来叫你去吃烤肉。”
戚昔上前一步,额头抵着燕戡肩膀。刚睡醒,他骨头都是软的。
“你烤的?”
“大家一起。”燕戡搂着戚昔的腰,在他额角亲了亲。
“都是武将,行军的时候都喜欢打点兔子野鸡烤来吃,手艺都不差。不过头一次照着夫郎的法子来,烤出来的肉好吃百倍,所以他们一个个吃得飞快。”
“再不去他们都要吃完了。”
戚昔打了个呵欠:“走吧。”
燕戡摸了摸戚昔的脸:“好。中午没见你吃多少,等会儿先喝的燕小宝的糊糊垫垫肚子。”
“嗯。”
宅子里的小凉亭被专门收拾出来。里面架上烧烤炉,炉子里炭火正的盛,成串的辣椒、羊肉正被翻烤着。
“来咯!上好的红柳木羊肉串。”焦西河撸起袖子坐在炉子跟前,手上一把起码十根大的羊肉串。
他这边刚放在石桌上,围着炉子的人立马抢了个干净。
常海啃了一口,美得一脸沉醉。“这滋味,下酒正好!”
“能不好,香料都是花了大价钱的。”常河干了那么久的吃食生意,这点东西还是知道的。
花了银子但味道值得。
不仅是这羊肉串,之前的烤兔子,还有素菜烤辣椒、烤韭菜都滋味甚美。
见戚昔来了,阿楮立马将手中他师父刚刚抢来塞给他的羊肉串递过去。
戚昔摸摸小孩脑袋:“你吃。”
“郎君,要不咱铺子也卖点这烧烤?”常河啃着羊肉提议。
戚昔:“再说。”
香料贵是一回事儿,烤肉也是一门技术活儿。目前戚昔没空去铺子里忙活,常河也要管着铺子跟酒坊两个地方。没人手。
而且酒坊一月添一两次新菜生意已经不错,烤肉的事儿以后看情况吧。
燕戡将一碗羊奶羹放到戚昔手里,道:“若做烤肉生意,再盘个店面来做比较好。”
常海立马鼓动道:“对嘛!酒肆关门早,闲人才没事儿白日里往里坐。烤肉铺正合适!”
“像这个季节,晚上下值往铺子里一坐,点上两三样菜,吹着夜风抿一口小酒,那叫一个快活!”
戚昔:“我想想。”
“来来来,羊肉串还有谁要?”
“我!老焦给我留两串!”
小亭子掩映在树木中间,跟前就是一片人工挖出来的湖。夏日树木花草都繁茂,湖的对面夕阳只剩一个火红的圆。
湖风一吹,所有人都舒服地喟叹一声。
好景配着好菜,大家伙儿难得一次吃了个畅快。
戚昔滴酒不沾,燕戡倒是陪着大伙儿喝了几杯。
让下人帮喝醉了的客人送去客房,夫夫俩才回到自己房里。
已经三更天,戚昔下午睡了个长觉,此时还有点精神。
燕戡陪了一天客人,此时身上带着一点酒气,抱着戚昔坐在床沿一动不动。
“京都那边给燕小宝的生辰礼到了。”想必是喝了酒,他嗓子带点哑。
“明日再看吧。”戚昔捧着靠在胸口的大脑袋,温声道,“你先去沐浴,收拾完赶紧睡觉。”
“夫郎不洗?”
“自然要。”
燕戡收紧了搭在戚昔腰上的手,将人一把抱起。“那就一起。”
戚昔来不及阻止,衣服就被燕戡剥了。
一个澡洗了一个时辰,出来水已经凉了。戚昔抱着燕戡肩膀,长发散落遮住红润的脖颈。
他吸了吸鼻子,眼睛还红红的。
“牲口。”
燕戡抱着他一起躺下,闻言又滚动喉结,捧着戚昔的脸克制地亲了亲。“夫郎乖,睡吧。”
戚昔湿着眼尾闭眼,红肿的唇微张。不出一会儿睡熟了。
第二日。
不出意外,戚昔醒的时候客人已经走光了。
他坐在屋檐下,一手摸着小黑的狗头,后靠着软软的椅背望着碧蓝色的天。
学院那边已经开学一段时间,他还没去看过。昨儿他们提到的棉花也不知道长得怎么样。再有要不要开个烧烤铺子,他也得好好想想……之后还有得忙。
燕戡随着那些人去大营了,难得身边没有牛皮糖,他也清净。
戚昔想着要不去书院看看,刚一动,又蹙着眉坐下。
算了,还是想想烧烤铺子的事儿吧。
已经六月末,若是支个摊做室外烧烤生意的话只能做三个月。若是盘铺子的话,铺子要看,器具要打,师傅也要请来练习练习……前期准备就要不少时间。
斜沙城还没专门的烧烤店,他自然是想做个长期生意的。
思来想去,还是开店稳定。
这边刚打定主意,燕小宝找来了。
奶娃娃一见着屋檐下坐着的戚昔,圆眼亮铮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