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发出的奇怪动静让海伦瑟狐疑地往后看了一眼,但他见主心切,身体的在继续向前走着。
于是,等到海王阁下收回目光,看回他的主的所在,正看见那条裂隙后是一个阴暗美丽的世界,而他的主的手腕被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
那一刻的海伦瑟就像被雷劈了一般在原地晃了晃,下一刻他在原地转身,往反方向掉头就走。
“老兄,你怎么——”
不理会疯酒神的呼唤,海伦瑟的动作很快。他记得两三步远就是一棵大树,树后面能藏一个人。
然后,海伦瑟和树后的朋友对上了脸。
——他妈的,你为什么也要藏???
没关系,另一边还有个雕像。海伦瑟的目标立刻转移。
遗憾的是,雕像后面居然也藏了一个。
海伦瑟绝望地看向喷泉池,这似乎是他唯一的藏身之地了。
他朝水面看去,正在思索一个最体面的落水方式,就和水里面漂着的仿佛一具浮尸那样的同伴对上了目光。
“……?”
就在这段时间里,安菲没有成功把郁飞尘推回空间裂缝,这人已经适应了过分明媚的阳光,抓着他的手腕走出来,站在这条光明的街道上了。
一行人震惊地看着他们两个。
……没见过这个人,看着长得很好看,但是面无表情,让人直觉非常危险,像是动物忽然碰见天敌那种感觉。
魅魔小姐的尾巴都本能地绷紧了。
——这人的着装风格看起来也不光明,肩膀上还趴着一只奇怪的金属兔子,兔子的脖子上有一串绿幽幽的藤蔓,怎么看着好像是主的手腕上经常缠着的那个?
虽然隔了一层眼纱,看得不算清楚,但疯酒神心中还是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心虚。
同时在意识里狠狠地骂着海伦瑟一个人先跑的行为。
郁飞尘看过来,和疯酒神打了个照面,疯酒神努力地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你好,阁下。”
这就是“很轻浮,装疯,很坏”的那位了,看起来确实和描述一样。
再旁边的显然是那只魅魔,另外还有两个形容鬼祟的家伙,郁飞尘见过的人太多,这两位一看就是经常从事一些不法的勾当。
最后,郁飞尘的目光缓缓落在背对着他们,正在迷茫地凝视着喷泉水面的——海伦瑟身上。
海王阁下的着装、发色和气质,还是那么好认。
安菲目光放空,望向天空。
海王阁下躲得实在是太慢了,看来经验还是不太丰富。
感受到后面的注视,海伦瑟如同一具已经上吊的尸体,飘忽地转过身来,对郁飞尘露出一个尽力像是在笑的笑容。
“早安,又见面了,黑国王阁下。”
郁飞尘:“早安,海王阁下。”
听到这句话,安菲对郁飞尘的表现很满意。小郁一直都很有礼貌,不是吗?
“好了。”他拽了拽郁飞尘,“你快回去。”
“嗯。”郁飞尘应了一声,但还是看着对面。
“这个世界的寿命还有一天,”他说,“晚上见,诸位。”
“……”
箴言藤蔓对金属兔子晃了晃叶子以示告别,回到安菲手腕上。安菲把郁飞尘弄回了空间裂隙里。
裂隙合拢,仿佛郁飞尘从没有来过一样。
“好了,他走啦,”安菲说,“我说过,他脾气很好,不会把大家怎么样的。”
海伦瑟气若游丝:“主,我好像听见荒谬的话。”
安菲:“嗯?是吗?”
海伦瑟抽泣一声。
树后面、雕像后面、还有喷泉池里的三位陆续出来,若无其事地各自整理着自己的着装。
而疯酒神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呵呵。”
魅魔小姐若有所思地甩了甩尾巴。
“玩得怎么样?”安菲问她。
魅魔小姐说:“我帮了很多人,已经有七分之一啦。”
疯酒神懒洋洋插嘴道:“我人最好,已经五分之一了呢。”
魅魔小姐:“为什么你这么高?”
她已经一刻不停地在帮助别人了,才不相信像酒神阁下这样懒散的人能够做得比她还要多。
疯酒神:“哦,那是因为我每做完一件事都要对他们说一句‘衷心赞美我们的美德与正义’,说完所有人都会很喜欢我。”
他深沉道:“在外面混,一定要学会强调自己的付出,美丽的小姐。”
“……”
小偷朋友补充:“我也补好了自己的脑袋。”
大家都做了一些光明的事情。数值最高的疯酒神居然已经有了五分之一,如果他们现在去排队,大概能排到……第五六百位吧。
说完他们各自交流了一下这一夜的经历,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世界真是光明得令人作呕。
随着太阳渐渐升起,街道上的人群变得多了很多,欢声笑语传到耳中,旁边的人们载歌载舞,拥抱着彼此招呼,让人觉得比居民们的生活比昨天还要幸福,连阳光都比昨天更加灿烂了。
而海王阁下也终于疗愈了自己的创伤,跟在安菲身边,快乐地朝王宫的方向走去。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现在,全新的他们要去重新排队了。
作者有话说:
补充说明:项链就是一条简简单单的choker(猫门)
第320章 加冕前夜 11
新的一天, 队伍依然排了很长,而摸鱼也依然坚守在队伍的后方,一夜下来, 他并没有前进多少。
看见他的主和其它朋友朝这边来之后, 摸鱼几乎要落下激动的泪水。
“莫先生, ”安菲正色说,“你怎么还排在这里?”
“只要是个人来都能插到我的前面, ”摸鱼崩溃道,“您再不来救我,我很多美好的品质都会变成泡沫。”
排队不是一件难事, 可是排着永远不会结束的长队, 进度甚至还会因为别人插队而后退, 这完全是一种对精神的凌迟。
安菲同情地拍了拍摸鱼的狗头:“好了, 跟我们走吧,去拿个更靠前的号码牌。”
摸鱼一晚上的劳动成果就这样被击碎了,他露出痛苦的表情。
发放号码牌的还是昨天那位先生。
他敲了敲酒神阁下的胸膛:“嗯……五分之一, 拿着吧。”
说完递过来一枚写着“517”的号码牌。
好吧,在这个世界毁灭之前,他们还是有一丝机会见到爱丽丝殿下一面的。虽然, 仅仅是一丝而已。
“感谢你慷慨地发给了我们这张号码牌,先生。衷心赞美我们的美德与正义。”海伦瑟的声音听起来假惺惺的。
果然, 他的下一句就发生了转折。
“可是,我觉得这对我们来说, 有些不够公平。”
“怎么, 难道你们领到的号码不是自己应得的吗?让我来核对一下。”这位先生的态度比昨天好了一些, 只见他对着酒神阁下又瞅了几眼, 然后道:“没错啊, 你们就应该排到这里。”
海伦瑟做出受伤的表情:“就因为我们的数字是那个五分之一,所以就要按照数字的大小,来决定排队的顺序吗?”
那位先生仿佛听见荒谬的话:“那不然呢?对我们的国家贡献最多的人,当然应该排在前列,其它人次之,这不就是我们一直以来公平公正的传统吗?”
酒神阁下适时插嘴:“那么,先生,既然这样,请问什么是公平呢?”
安菲笑而不语,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表演。
“公平,就是让每个人都得到他应得的,没有任何偏私。这是我们国家的十美德之一,我们事事遵循这一原则。”
“每个人得到他应得的——也就是说,因为我是五分之一,我应得的就是第五百一十七个见到爱丽丝殿下的资格,而比我数字更高的人理当得到更靠前的位次,也就是说,那些比我贡献更大的人,他们在这个国度的生活里,理应得到更多,是吗?”酒神说。
那位先生思忖一会,回答:“是的,理应如此。”
“既然如此,这又有什么‘公平’可言呢?亲爱的先生,这和那些用金钱、用武力、用权力来衡量一个人地位的卑劣国家又有什么不同呢?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还没有来得及为这个国家做出什么,那么它就生来低人一等吗?”海伦瑟泫然欲泣。
“你们……这……当然不是这样了!婴儿虽然没做什么,但它生来就有在这个国家生活的一切权利了。”那位先生一时语塞,最后做出了辩解。
酒神:“既然这样,那么我们每个人不论贡献的多少,也应该拥有平等的权利了。这才是真正的公平,所以刚才我的朋友才会说,我们得到这样一个号码牌是不够公平的。”
“和这又有什么关系!我们的规则就是这样——怎么,你们是觉得自己应该得到更靠前的号码吗?我警告你们,如果想要闹事的话,最好想想接下来的后果。”
海伦瑟矢口否认:“不不不不,先生,我只是想说,我刚刚想到了一个更加公平的绝妙方法,能够增长我们国度的美德与公正,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听一听呢?”
“哦?那你说出来。”
“您看,我们现在是看不到您手中的号码牌数字的,那么我从里面随机抽取一张,抽到每一张号码牌的几率都是相等的,然后,就用我抽到的那一张来决定我的位次,这是不是最公平,最没有偏私的方式了?”
那位先生狠狠地皱起眉头。
“我手中的号码是按大小排序的,你怎么保证自己不会故意抽取靠前的号码?”
“哦,先生,这个简单。”另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是他们团队中一直十分低调的骗子朋友。
只见骗子朋友熟练地收起平时那副低调狡黠地嘴脸,露出十分真诚自信的模样:“只需要把这些号码牌的次序完全打乱就好了,我正好有一些手艺,能够将它们的顺序完美地打乱。”
“哦?”
酒神适时添油加醋:“先生,那么就请让他来试试吧,这可是一次难得的尝试,我们在实践真正的公平。”
听到后半句,那位先生看起来有些意动了,他拿号码牌的手往前稍稍送了送,立刻就被骗子从善如流地接了过去。
接下来,骗子朋友为在场所有人表演了一场堪称炫技的、华丽的洗牌术。
薄如蝉翼的号码牌在他手中像有生命的蝴蝶般上下翻飞,肉眼已经看不出每一张牌的去向了,只感觉它们如同一场暴风雪般在半空中漫卷,最后却又奇迹般地回到洗牌人的手中,整齐地码成一叠。
——这精湛的手艺甚至胜过了黑市赌场的荷官。牌面收拢时,甚至有路过的原住民发出赞叹声和掌声。
骗子朋友神情自若:“怎么样,先生,现在您觉得这些牌都是完全乱序的了吗?”
“哦,那当然。你的表演真是太惊人了。”
海伦瑟:“那么,就让我来抽一张吧!”
海王阁下的语气很自信,但看向骗子朋友的神色有些犹疑,然后,骗子朋友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骗子一手托着整沓号码,另一只手从上面徐徐撤开,做出展示的姿态:“随便抽一张吧,阁下。我相信你的手气。”
于是海伦瑟就在号码牌的中上部随意地快速抽取了一张,他抽得很快,甚至骗子朋友的手都还没能完全撤开。
一切都在众目睽睽下进行,看不出什么不合程序的地方,没有人提出异议。
然后,海伦瑟小心地掀开了牌。
只见上面赫然是一个金光闪闪的“1”。
骗子朋友从容收手。
围观的原住民发出惊叹声,连安菲看到这个结果都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在永夜的朋友们真是卧虎藏龙呢……等等,好像终于找到原因,可以解释自己在赌场里为什么总是输了……
“?”发号码牌的先生一时间有些懵了。
“好了!看来这就是我们应得的次序了!”只听酒神阁下快速道,“感谢你,先生,赞美我们的美德与正义!”
他开口的那一刻海伦瑟已经拿着号码牌先跑了,其它人也迅速跟上。
骗子把号码牌放回先生手里:“赞美公平!”
——然后也跑了。
只剩下发号码的先生困惑不解地看着这叠被完全打乱了的牌。
“你们……这……等等,我接下来要怎么发?”
看见发牌先生没有追上来, 他们跑路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老兄,我们的配合还是一如既往的默契。”酒神对海伦瑟说,“看来你昨天晚上也有一些收获。”
“当然, 为了我的主, 我一整晚都在奉献自己。”海伦瑟道, “我不仅像你一样领悟了要把美德和正义挂在嘴边,还发现一旦提到这些词语, 他们的脑子就会自己打结。”
他说完还要添上一句:“就像提到我的主,我的脑子也会发昏那样。”
酒神:“……原来你知道啊。”
海伦瑟立刻向安菲声明:“我说这句话完全是赞美你的意思,主。”
安菲莞尔:“谢谢。”
他昨天一整晚都没有在这里, 当然没有机会发现海伦瑟和酒神发现的这些东西, 不过, 凭借这个世界对美德与正义的推崇, 用这样的方法获得号码牌,也并不会让人意外了。
要是按照正常的方式通关,一晚上的时间, 无论做多少件好事,似乎都无法快速见到爱丽丝殿下呢。
公平、正义,这些词汇如此光明, 阳光下熠熠生辉,可是有些时候, 它们又会层层交叠,编织出光怪陆离的迷局。永夜的朋友们对这些东西可没有丝毫敬畏之心, 发牌的先生就不幸被绕了进去。
人的世界总是这样复杂有趣。
但是, 但是, 这个拿到号码牌的手法, 真是——
随便一抽就是号码一, 当然不可能是海伦瑟的手气格外好,一切都很明白了:一定是骗子朋友在洗牌的时候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号牌抓住了,然后在海伦瑟伸手的时候再不着痕迹地递给他。骗子对自己的手艺胸有成竹,海王也对他们的门道心知肚明,于是,一号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抽到了。连他的眼睛都没能发现其中的问题。
这让安菲想到了在黑市里,很多个纸醉金迷的画面。
难道永夜的赌场里都是这种人吗?难道永夜的赌局是全靠手艺的吗?
身边忽然响起了阴恻恻的声音。
是酒神阁下结束了和海伦瑟交谈,然后和善地微笑着,伸手揽住了骗子朋友的肩膀:“骗先生啊……”
骗子朋友警惕了。
“你还真是一个骗子啊……原来你的职业根本不是骗子——说吧,你的手艺在我的赌场里捞了多少油水?”
酒神阁下身形很高,显得被揽住的骗子格外弱小。
“呃……这个嘛,阁下,千术,当然也是骗术的一种了……”
“哦,我倒不是在意这个,骗先生,想必你在我开的赌场里,一定十分地如鱼得水吧。那么对于我的赌场,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呢,你觉得,你的手艺是不是可以为我来做点什么……”
骗子:“哈哈,阁下,庄家怎么还需要别人来帮忙呢?”
“这么说,你是没赚过我的钱咯?”
“那倒也不能这样说……”
交谈的内容越来越与这个光明的世界格格不入了,似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将要达成。
肮脏,实在是太肮脏了。
海伦瑟嫌弃道:“我的主,我们快离开他们……哎呀,您怎么好像还很感兴趣的样子!”
说话间,他们终于穿过了蜿蜒的队列,来到最前方的位置,没过多久,就轮到他们一行人进去了。
雪白的殿堂折射着多彩的光晕,光滑的地面和墙壁上没有一点尘土,穿着精美的侍者引着他们一路往里走,中途,还有两位正从这里离开的当地居民迎面走来。
“我就说了,爱丽丝殿下会帮助我们解决这个困境。”
“真是善良又可爱的一位殿下啊……”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座正式的会客殿堂。殿堂的一整面墙都是各式各样的卷宗书籍,不断有宫廷女官在这里穿梭记录。而在最中央的水晶桌案后,端坐着一位身形纤长的美丽少女。
她金色的头发在脑后挽了起来,身着淡蓝色的长裙,裙子有着精美的水晶扣和宫廷式的立领与百褶袖,把整个人从脖子到脚踝遮得严严实实,看起来着装非常正式,当然,这样也会很累。
在他们进来之前,她是伏案工作的状态,专注的面容中微带一丝苍白的疲色。
显然,这位殿下一直在接待着来访的居民们,解决他们遇到的问题,另一边,还有处理王国的事务,外面一直有人在排队,不分昼夜,也就是说她可能已经连续工作了很久很久。
即便如此,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这位美丽的殿下依然迅速、适时地抬起头,湛蓝色的眼睛看着他们,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你们好,我是爱丽丝。很高兴见到你们,是有什么问题需要帮忙吗?”
“不用客气,亲爱的殿下。”海伦瑟油嘴滑舌道,“虽然我们排了一整夜的队,真是又累又饿,快要倒下啦。”
“啊,这样的吗……真是对不起!”爱丽丝眼中浮现歉疚,对身旁的宫廷女官说,“麻烦先给客人们一些饮料吧,我想请他们坐下来慢慢说话。”
很快,他们每个人都得到了一把舒适的软椅,还有一杯橙汁和一些小点心——除了安菲,宫廷女官端着托盘从他眼前目不斜视地经过。
安菲静静地环视四周:“……”
也许这就是他提前休息,不做好事应得的结果吧。
他身边的魅魔小姐拉他在自己的位置坐下,这时候宫廷女官才惊呼一声:“抱歉抱歉!我才看到还有一个人。”
其实她也可以不注意到自己,安菲想。
这种不用在副本里做任何事的感觉很好。
“那么,我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吗?”爱丽丝温声细语问道。
“没有,殿下。”魅魔小姐快人快语。
爱丽丝好像被她干脆的回答噎了一下:“那么,你们……”
心里默念着莫先生教给自己的一些副本技巧,魅魔小姐迅速补救:“是这样,殿下,我们来到这里是想问……我们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你们?……帮到我?”爱丽丝殿下迟疑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实话说,她完全是一个少女的年纪,比在座的他们所有人看起来都要小,此时露出了微微懵懂的神态,不由得让人心生怜爱。
不会是因为她坐在这里从来都是回应别人的求助,没有一个人是反过来想向她提供帮助的吧?
“对不起,请让我想一下,我还没有遇到过这种问题。”爱丽丝回复说。
她微微抿着唇,过一会儿才说:“ 前些日子,边境的两个国家之间有战争,许多走投无路的居民逃到了我们的国家,我为他们建造了避难所,接纳他们在我们的国度里生活。现在,战争结束了,我打算把他们送回原本的国家,但是顾问大臣伦恩先生对我的决定很不满,请问你们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
她语气审慎,看起来的确不经常向人求助。
魅魔小姐说:“他不满有什么用吗?您直接把那些人送回去就好了。”
“顾问大臣如果对我不满意的话,会带来很多麻烦。”爱丽丝殿下认真道。
海伦瑟:“哦,可是您已经做得非常好了,殿下。那个该死的伦恩是觉得您不应该接纳那些居民吗?他实在是太坏了,根本不符合我们国家的美德,我看,您不如把他绞死算了。”
“绞死?这……是否有些太荒谬了?我们没有这样的法律,先生。”爱丽丝严肃道,“而且,伦恩先生的意思是,在不能保证那两个国家永久和平,像我们一样美丽繁荣之前,我们应该慷慨地接受不幸的居民们,让他们在这里长久生活。”
酒神:“我想财务大臣恐怕不会支持这个看法吧?”
爱丽丝难为情地点了点头:“是的,这正是我感到困难的地方。你们还有别的提议吗?”
酒神说:“殿下,你可以表面上接纳他们,其实把他们偷偷赶走。只要做的够干净,他一时半会不会发现。”
爱丽丝:“这不符合我们的美德。”
小偷朋友说:“难道我们就要一直供养着这些人吗?殿下,我觉得他们倒是可以留下,但是要发挥他们的价值,比如让他们去干一些别人不愿意干的活,换来在这里居住的资格。”
“那样的话,我得到的非议恐怕会更多。”爱丽丝遗憾道。
说完她看了看天色:“我们的对话似乎已经进行得太久了,外面还有其他需要帮助的人,我想,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情的话……”
永夜里的人还是不行啊,看看他们这些歪瓜裂枣的建议吧,一看就没有经历过正规的企业培训。
摸鱼在人们看不到的角落摇头叹了一口气,腹诽着这几位永夜友人。
然后,他忽然一个激灵。
那种感觉,就好像在迷雾之都里摸鱼的时候,正在小黑板上快乐地发送着信息,下一刻却看见上面刷新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表情……
一瞬间被吓到的摸鱼立刻看向他老板的方向。
——安菲正在静静凝视着他。
另一边,耳畔传来爱丽丝殿下对他们下着逐客令的声音。
摸鱼:“殿下!”
爱丽丝看向他,柔和道:“这位先生,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多么温柔的一位殿下啊!如果他的老板也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持这样春风般的态度就好了。
摸鱼说:“亲爱的殿下,其实我的朋友们刚刚都不是在真心答题,他们是看您一直在为我们的国家工作,实在是太累了,所以讲了几个笑话,希望您听了能够放松一些。”
爱丽丝将信将疑:“是吗?”
“咳咳,当然是的,殿下。”摸鱼清了清嗓子,“其实这个问题非常简单,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帮您解决。我想,您可以派人教导那些居民一些手艺或是技能,让他们能够好好生存,这样以后,再询问他们自己的意愿,如果他们愿意回到自己的故乡,就送他们回去。我想,只要不是走投无路的话,他们大部分还是更愿意回到自己的故乡。这样伦恩先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财政大臣一定也会很支持您。”
“如果他们不愿意走呢?”
“那他们也已经学会养活自己了,殿下。您不需要再额外供养这些人。”
“这个主意听起来倒是很不错。”爱丽丝沉吟了一会儿,最后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谢谢你们帮助我,原来被别人帮助的感觉也很好。”
说罢她却又难为情地蹙起了眉头,一个欲言又止的神情。
可能是觉得再不说话,自己做的事就实在是太少了,安菲开口:“那么还有什么我们能帮助您的吗,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