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上的字迹已经不大清晰了,晕染的蓝色墨水带着明显的时代特色,部分字甚至还是用的繁体书写。
很典型的70年代左右的风格。
这个时间点……应该是早于旅馆发生杀人分尸案的时间。
覃令栖在旁边补充:“秋山疗养院……我们现在所在的旅馆叫秋山旅馆。”
虞嫊“啊”了一声。
“不光如此,”覃令栖又说,“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这栋楼虽然是废弃的旅馆……但楼层却很多,每一个楼层的房间也很多。”
“……你觉得,一个正常的‘旅馆’,会有这么多房间吗?”
当然不会。
旅馆,尤其是这种坐落在郊区公路上的旅馆往往都不会有过大的面积。
哪怕是市区的旅馆也不过是镶嵌在楼栋中占据几个小的房间而已。
这座秋山旅馆确实大的有些反常。
“除此之外,你应该还记得A栋四楼是独立的办公套间吧?”覃令栖说,“一个小小的旅馆不仅拥有着独立的楼栋……甚至还有老板转有的独立楼层。”
“与其说是旅馆,倒不如说更像是酒店了。”
“或者说,是疗养院改造的旅馆。”
悄悄把手上的东西塞回口袋,虞嫊有些震惊,“你觉得这个秋山疗养院实际上是秋山旅馆的前身吗?”
可是,秋山疗养院跟多年之后的旅馆发生的谋杀案又有什么关系呢?
原本在旁边很安静的覃令栖忽然说:“别把这个线索告诉别人。”
虞嫊很严肃地点点头,把信纸工工整整地折叠起来放回兜里。
迟嵘果然是在胡说八道。
覃令栖这么主动把关键线索告诉他,现在还好心提醒不要把线索说出去,怎么看都应该是队友之一才对。
大家在四楼和五楼集中搜索了几个小时之后,便集体重新来到一楼集合。
谈澜先主动分享了自己找到的线索。
“被害者是一个护士,”谈澜说,“我在办公室找到了当年入住旅馆的客人信息,孙眉扮演的角色是一位护士,不过似乎已经辞职很久了,名单上写着‘待业’。”
目光转向虞嫊,虞嫊下意识躲了一下,还是覃令栖出来说:“我和虞嫊一起搜了几个房间,没有东西。”
谈澜没再说什么,只是视线在虞嫊身上略微停留了几秒。
而往常一直都很话痨的王哥却很是沉默。
谈澜问到他的时候,王哥匆匆抬头,脸色带着点凝重,“你们,现在对自己拿到的角色有了解吗?”
谈澜挑眉,“怎么这样问?”
王哥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们的思路全错了。”
说着,他从后面拿出一张小小的照片,借着烛光递到众人面前。
“这是我在书架后面的缝隙里找到的。”
是七个人的合照,六男一女,女生穿着护士服,而剩下的六个人均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最关键的是,这七个人正是他们七位玩家的脸。
第117章 雨夜旅馆8
照片已经泛黄, 背景似乎是一栋楼的后院,因为褪色的原因只能隐约看出合影的后面有几棵高大的树。
中间站着六个穿着病号服的人,虽然照片不太能看清, 却能很明显地辨认出这六个人就是他们。
而站在中间的就是虞嫊,六个人旁边站着的护士则是孙眉。
因为照片为主系统生成的原因,能明显看出七个人的表情很僵硬, 在楼房背景下看起来略微有些诡异。
王哥环视四周,“你们看照片的背景,分明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旅馆。”
只是照片上的旅馆明显要漂亮很多,红色的墙砖上爬着一层浓绿的藤蔓,台阶也被人精心地打扫过。
心猛地一突,虞嫊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覃令栖。
病号服、护士……还有年代更早的旅馆。
——跟信上提到的秋山疗养院照应了。
也就是说, 他们七个玩家拿到的身份不仅仅是多年后因为大雨误闯入旅馆的客人, 当年他们其实也作为病人曾在秋山疗养院治疗过。
当年一起在秋山疗养院的病友,在多年后又机缘巧合地重新聚集在已经被改造并荒废的旅馆。
而中间又间隔了一场至今没有结案的谋杀。
虞嫊蹙了蹙眉, 双手重新放回口袋, 摸了摸刚才放进去的小纸条。
迟嵘在走之前塞给他了一张小纸条, 因为动作幅度很小,而且当时又在说话, 所以覃令栖并没有看到。
虞嫊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机会看纸条上面的内容。
……会是他所说的,能证明他是反方的证据吗?
覃令栖表情不变, 似是对这张照片全无反应, 而一直旁听的谈澜却忽然接过了哇王哥手上的照片,低头看了一会儿抬头径直看向虞嫊,在昏暗的光线下嘴角似乎带着一点奇怪的表情, “唔……小嫊,说起来倒是很奇怪, 你看到了吗?照片里你的位置在中间呢。”
不止是在中间,除去身为护士的孙眉之外,五个人都簇拥着虞嫊,身体明显向中间倾斜站成两排,对着镜头带着僵硬的笑容。
尤其是站在旁边的迟嵘,贴着虞嫊格外近,手都牵在了一起。
站在虞嫊身后的是覃令栖和沈临,沈临一只手搭在了虞嫊的肩膀上,而覃令栖则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身姿挡住了虞嫊身边的大半空间。
尽管现在还在晚上,虞嫊依旧感受到了谈澜犹如实质的目光。
迟嵘咳嗽一声,“所以说我们之前其实是认识的?这张合照又是什么时候拍的?”
只是他试图转移话题的方式显然没有成功。
“你应该知道的吧?”谈澜挑眉,“……从照片上来看,很明显你跟小嫊很熟悉。”
他一口一个小嫊,叫的迟嵘眉头紧皱,却也不能说什么。
“我不知道,实际上这张照片上的所有人都跟虞嫊很熟悉吧?谈澜,你在照片上不也贴着虞嫊站吗?你跟虞嫊又是什么关系?”
谈澜终于不再追问了,摊开双手摇了摇头。
被他们这一番拷问下来,虞嫊的后背都冒出了一层冷汗,只能学着覃令栖在一旁装傻,被其他人询问关于照片的事情时也只是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
沈临从始至终都戴着口罩站在角落,一句话也没说。
白天的时间过的飞快,借着吃午饭的间隙,虞嫊终于能以去卫生间的名义甩开覃令栖悄悄来到卫生间看纸条。
纸条被团的皱巴巴的,虞嫊展开的时候看到里面还包着另一个小纸条。
小纸条是一张医院开具的诊断证明,因为是被撕下来的所以虞嫊只能看到上面的诊断结果和病人姓名。
——患者:迟嵘,男,25岁
——诊断结果:精神分裂
虞嫊睁大了眼睛。
所以迟嵘的设定是精神病患者?
……也太巧合了吧?
迟嵘的角色是精神病患者,而故事中的旅馆老板也是因为精神病杀害了雨夜来借宿的女房客。
心猛烈跳动起来,虞嫊神色严肃,又展开了另一张纸条。
准确来说并不能叫“纸条”,而更像是硬一点的明信片。
因为被用力折叠导致展开后掉了很多碎末,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明信片的正面是虞嫊和迟嵘的合照。
和刚才的照片一样,这张合照显然也是经过系统合成的,照片中两个人的笑容都很僵硬,依旧都穿着病号服,只不过背景从后院变成了某个房间。
迟嵘贴着虞嫊的脸在亲他,而照片中的虞嫊只是微微勾着唇笑,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明信片的背面是一行模糊的字迹。
——“我爱你。”
虞嫊恍然。
所以迟嵘在这个副本里拿到的身份是他的……男朋友?
怎么感觉不太对。
虞嫊重新把明信片反过来,盯着照片仔细看了好一会儿。
合照中的迟嵘表现的很亲昵,但虞嫊却反应平平。
如果真的是恋爱关系,这样的反应也难免有些过于冷淡了。
带着满肚子疑问的虞嫊想再找机会问迟嵘,只是一直到晚上大家都是聚在一起的。
“现在我们只拿到了这么一点线索……”王哥痛苦地抓了抓头发,“不应该啊不应该。”
谈澜的目光一一扫过每个人,“肯定有人私藏了线索。”
“现在能确定的是已经被淘汰的孙眉就是晚上在地上爬的那个人,而且我猜测,她之所以四肢扭曲地在地上爬,是因为她作为分尸案的死者被砍去了四肢,所以在死后要化身成一个客人再次来到旅馆报仇。”
“按照这个逻辑推下去,第一天的晚上她出现在谁的房间,也就意味着凶手就在哪里。”
迟嵘冷哼,“她去了两个房间,照你这样说我们四个都是凶手了?”
“当然不至于,”谈澜像是没听出迟嵘的挑衅,接着说,“不过大概率就是你们四个人当中的一个了。”
虞嫊往后动了动身体。
幸好夜色很浓,蜡烛的光又很昏暗,没有人能看到他脸上心虚的表情。
只是目前还有一个问题。
虞嫊看了看旁边的迟嵘。
……孙眉是被旅馆老板杀死的,也就是晚上他碰到的那个拿着电锯的人。
可是,他并不是杀害孙眉的凶手啊?
为什么系统会说他是“凶手”呢?
【第二次投票即将开始。】
还待在卫生间的虞嫊听到主系统的提示后有些懵, 而主系统的声音却仍在持续。
【多年前发生在旅馆的雨夜杀人分尸案至今悬而未破,犯罪嫌疑人旅馆老板背负命案彻底消失,直到今天也下落不明。】
【多年后的你们因为一场大雨重新聚集在旅馆, 同行的陌生人却疑点重重,晚上再次发生了杀人事件,和多年前旅馆的谋杀案无比相似。】
【旅馆老板的杀人动机到底是什么?他是否就在你们中间?】
【请选出凶手】
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虞嫊有些迟疑,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们到现在也没找到什么线索……而整个旅馆似乎也只有他们这几个玩家,哪怕是那天晚上拿着电锯杀人的人应该也是玩家之一。
只有这一点信息,无论如何也找不出旅馆老板啊?
而且……
虞嫊盯着主系统的文字面板,迟疑着问,“……他让选出凶手,可是我并不是杀人的老板。”
犹豫再三的虞嫊总感觉系统哪里搞错了, 从卫生间出来重新回到一楼。
剩下的五个人早就等在一楼了。
“这不是我们最后一次投票了吧?”王哥皱眉, 抬手揉了揉挑染的白金发,“我靠, 有点邪门啊。”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邪门”是什么意思。
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掌握什么关键线索, 甚至还有一名玩家已经死亡, 在副本的这几天也没有发生太多关键性的事件。
除了那天晚上浴室杀人的电锯人,但是除了虞嫊之外并没有人亲眼目睹现场。
这么少的线索以及这么短的时间, 系统竟然直接让他们票出凶手吗?
怎么可能?
“不不不,”谈澜双手合起放在额前, “不对, 一定有什么关键的东西我们还没有找到。”
“我们找到了许多年前的合照,证明其实我们之间都是认识的,而且关系匪浅。”
“病号服……还有孙眉是护士, 都能说明当年在旅馆我们大概是以病人的身份集体入住的。”
谈澜抬起头,“一定有人找到了线索却选择了隐瞒, 这中间断了太多线索,比如……肯定有什么东西能证明当年为什么我们会住进旅馆。”
王哥猛地拍桌子,“你们几个都没找到线索!现在赶紧都拿出来,藏线索的肯定是凶手!”
沈临从始至终都沉默不语,倒是迟嵘瞥了眼王哥冷笑,“没有就是没有,我们几个人都没找到线索,怎么,难道我们都是凶手吗?”
王哥怒气冲冲站起来想说些什么,主系统再次提示马上开始投票。
大厅一片寂静。
【迟嵘:2】
【覃令栖:2】
【虞嫊;1】
【一人弃权,检测到无最高票数,无人淘汰,游戏继续】
已经连续两次投票无人淘汰了。
谈澜深深叹气,“我们已经浪费了两次机会,现在只有一个孙眉死亡,如果孙眉是正方,那么现在场上应该至少还有三位玩家为正方才对。”
“三对三,正方只能通过投票淘汰反方,而反方却可以根据人物设定和剧情走向自行动手。”
“对正方来说形式很不利了。”
一楼的氛围一时间陷入沉寂。
只是还不等其他玩家说什么,所有人面前突然白光一闪,虞嫊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就像是从高空中自由落体一样往下掉。
周围的景物肉眼可见地开始碎裂掉落,所有玩家都和虞嫊一样往下掉,地板空空荡荡,下面是深不见底的一片黑洞。
周围响起轰鸣的声音,震的虞嫊耳朵都有些疼。
覃令栖距离虞嫊最近,早在掉下来的时候就紧紧握住了虞嫊的手。
脑袋有些晕,虞嫊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一直到脚下重新传来熟悉厚重的地面触感,原本一片漆黑的环境才骤然变亮,耳边响起鸟叽叽喳喳的叫声。
“喂,你小子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话音刚落,便是沉闷的声音响起。
脸颊热乎乎的,像是在户外,阳光格外炙热,晒的虞嫊眼皮都有点不舒服了。
“小嫊还在这里站着呢,你再不快点我们可是等的不耐烦了!”
虞嫊睁开了眼睛。
一片青葱的树梢上站着一两只麻雀歪着脑袋梳理羽毛,远处的草地上喜鹊正捡食物残渣叨的不亦乐乎。
这是……
虞嫊抬起了手臂,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病号服。
“磨磨唧唧的!快点爬到树上去给小嫊摘苹果!”
旁边的男生抬腿踢了地上的人一脚,力气用的不算小,后者低着脑袋发出一声闷响。
顺着声音看去,虞嫊看到了一团凌乱的黑发下露出的一截熟悉的脸。
——是覃令栖。
这是什么情况?
虞嫊下意识想把被欺负的覃令栖拉起来,谁知覃令栖却隔着厚厚的头发给他递过来一个眼神,示意虞嫊先不要动。
随后在其他男生的催促下,覃令栖撑起手臂站起来,穿着灰扑扑的病号服,乖乖按照他们的要求开始爬树。
身后就是苹果树。
虞嫊只好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空旷热闹的草地,几棵苹果树,还有……
视线猛地停下,虞嫊盯着不远处那栋熟悉又陌生的楼房,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
这、这是在旅馆。
不,是秋山疗养院。
和照片中别无二致的后院,爬满藤蔓的红色砖墙,还有一片绿油油的草地。
确实是秋山疗养院。
所以他们现在是回到了十几年前的秋山疗养院吗?
虞嫊赶紧左右看了看,除了覃令栖,周围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覃令栖爬树很快,三两下就爬到树梢顶上摘了几个青红色的苹果。
原本还等着覃令栖出丑的几个年轻人顿时不乐意了。
“诶诶,谁让你下来的?”虞嫊旁边的男生往前一步,气势汹汹地瞪着覃令栖,“不准你离小嫊太近,把苹果给我!”
覃令栖像是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往前走,挤开挡在面前的男生,掏出怀里最大的一个苹果,用衣服擦了擦,随后塞到虞嫊的手里。
虞嫊莫名其妙地接过来,不明白覃令栖要搞什么。
“你没听见我说话吗?”男生怒气冲冲,一把抓住覃令栖的衣领,力气大的扯的领口都变形了,“谁让你接近小嫊的?”
覃令栖比男生的个子要高一些,身上的蓝白条纹有些宽大,露在袖口外面的手腕青筋微微鼓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合拢着剩下的一颗苹果。
他微微垂敛着眼皮,黑漆漆的眼睛倒映着男生挑衅的表情,不紧不慢地吐出每个字的音节:
“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着,覃令栖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抬手将手里的苹果直直丢向男生的脸。
——“彭!”
男生愣愣往下看,鼻子下缓缓流出点点滴滴的鲜血,啪嗒啪嗒落在草地上。
覃令栖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
男生捂着鼻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眼前一晕,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
“覃令栖小同志!你怎么总是惹事!”
年长的护士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虞嫊被声音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往后躲了一下。
护士长注意到虞嫊的动作,稍稍收敛了脸上的怒意,放缓了语气,“小嫊别害怕,跟你没关系,我不是在生你的气。”
虽然才来到秋山疗养院不久,但虞嫊还是隐约察觉出其他人对他态度的不同。
不单单是其他病人,包括疗养院里的护士、医生,甚至后勤的保洁、厨房师傅,似乎都对虞嫊很好。
虞嫊点点头,低下脑袋看着手里还拿着路上被厨房师傅偷偷送过来的点心。
“事不过三,这周你已经和其他同志发生了三次肢体冲突,”护士长重新把目光落在覃令栖身上,语气严肃,“我最后说一次,这周如果你再发生这样的情况,也跟着去禁闭室反省吧!”
还有谁去了禁闭室?
覃令栖点了下头,算是把护士长的话听了进去。
护士长语气稍松,紧接着语重心长道:“你跟小嫊是室友,小嫊的情况你是最清楚的,作为年龄比他大的哥哥,你要做好表率作用,不要整天想着打架……”
“如果有其他同志欺负你,或者针对你,你可以及时来找我反映,不要用武力解决问题。”
护士长盯着覃令栖,“听到了吗?”
覃令栖又点头。
护士长这才满意,推开椅子站起来,经过虞嫊的时候看到他手上捏着的绿豆糕,脚步微顿。
虞嫊手一抖,还以为触发了什么NPC禁制,吓的动也不敢动。
“又是厨房师傅给你的吗?”护士长笑眯眯地摸了摸虞嫊的脑袋,“少吃一点哦,小心得蛀牙。”
说完就离开了。
等护士长一走,覃令栖先是看了看走廊,见没有人经过后才关上办公室的门。
虞嫊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故意跟其他病人起冲突,随后接触护士长。
覃令栖点头,“你看到刚才大门挂着的牌子了吗?这里就是秋山疗养院。”
“应该是我们在刚才的投票中没有选出凶手,所以开始进行下一个剧情演绎了。”
虞嫊挠头,“所以我们现在要找到其他人吗?”
覃令栖却没点头,“你跟我是队友,目前也只有我们两人有单独的线索,找不找他们都是一样的,还会平添麻烦。”
“先搞清楚我们在秋山疗养院里的身份,然后……”
顿了顿,覃令栖直视虞嫊道:“然后,我想去禁闭室看看,到底是谁这一周已经犯了错被关进去了。”
没过几天, 虞嫊和覃令栖就基本上搞清楚了疗养院的具体情况。
秋山疗养院是政府和私人合资的项目,除了接收个人疗养之外,更主要接收的是集体的疗养。
一些单位如果出现了人员负伤、高层管理人员养病等情况大多会来到秋山疗养院。
而根据后面护士长以及一些医生日常的透露中, 虞嫊才知道他和覃令栖之前都是一个探险队的成员,因为一次“意外”才来到了秋山疗养院治疗。
“所以当时我们在秋山旅馆找到的那封信……实际上就是探险队给秋山疗养院院长写的信吗?”
覃令栖点头,“不仅仅是你和我, 我们六个人……除了孙眉以外,应该都是探险队的成员。”
说话的时候覃令栖不自然地动了动身体,让后背更舒展。
他和虞嫊所在的是疗养院的外伤区,覃令栖后背上有一片快要愈合的伤口,而虞嫊则是小腿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几乎看不出痕迹。
起初虞嫊还以为疗养院只有外伤区, 还在纳闷为什么一直找不到其他玩家, 直到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碰到了其他区的病人。
因为和其他病人打架,覃令栖午饭和晚饭都必须待在房间, 所以只有虞嫊一个人去食堂吃饭。
虞嫊拿着餐盘, 跟在队伍后面老老实实地排队, 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窃窃私语。
“小嫊来吃饭啦!”窗口大爷高兴地喊一嗓子,拿着勺子指了指大鸡腿, “给你多打一个鸡腿!”
虞嫊有礼貌地说谢谢。
只是跟在虞嫊后面隔着几个人的一个病人不大乐意了。
“欸,院里的食堂每天的分例不都是固定的吗?”男人穿着松松垮垮的蓝白条纹, 嘴里不干净地骂骂咧咧, “才来这第一天就见你们区别对待?怎么?是我给的钱少啊还是这人是子弟啊?”
窗口大爷皱眉,“爱吃不吃,不吃去一边儿!”
他们在疗养院早就习惯了给虞嫊便利, 从来没见有人说过什么,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新人, 连这点事都不懂?
男人更不爽了。
见他抡起袖口准备找茬,周围的病人纷纷拉住他,“你干什么呢!一个鸡腿而已也值得你在这嚷嚷?”
“一个鸡腿而已?”男人瞪大眼睛,“我就嚷嚷了!”
说着,男人推开挡在面前的人群,气势汹汹地走到虞嫊身边,想要好好会一会这个走后门的关系户。
虞嫊手上已经端着盛好饭菜的盘子,见男人冲过来赶紧递过去,“……你要是想吃就给你吧,我吃一个也行的。”
男人猛地停下了脚步,眼神直愣愣地看着虞嫊的脸,耳根逐渐变红。
虞嫊人长的白净乖巧,个子又比他矮了一头,整个人薄薄的一片被罩在病号服里,看着有些营养不良。
男人觉得自己真该死啊。
怪不得这人多拿了鸡腿也没人说什么。
“你、你吃,”他慌慌张张地后退一步,视线躲闪,“我不是要吃你的鸡腿……就、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话,他就在其他人上下打量的目光中逃到了另一边的打饭队伍里。
虞嫊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刚才还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找他要鸡腿,怎么眨眼的功夫就跑了……
一边想着,社恐虞嫊独自找了个没有人坐的桌子,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只是刚埋头吃了两口青菜,再一抬头,虞嫊周围就已经黑压压地坐满了人。
坐在对面的是个光头冷白皮帅哥,从坐在虞嫊对面开始就没说过话,淡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虞嫊进食。
虞嫊被看的后背发毛,还是旁边的病人先小声解释,“他有白化病。”
顺着旁边病人的视线,虞嫊的目光缓缓落在对面白化病人胸口缝起来的身份牌上,震惊地发现上面竟然标着另一个区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