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黎明之后by未见山海

作者:未见山海  录入:11-20

“为了这么一点家长里短的小事,几千块钱,就在办公室里对我姐姐大打出手。”
“转过头包着小舅子的女朋友,送衣服送首饰带出去旅游,还弄出孩子来。”
“怕被人纠缠,立马改了态度。”
“怂恿陈男男带着你的孩子嫁给我,还要给我买车买房介绍工作。”
“要不要脸啊。”
“咱好歹也是个男人,是个爷们儿。”
“怎么就爱干这些偷鸡摸狗,见不得光,伤风败俗的腌臜事?”
“现在害得一家人整整齐齐全坐在这里。”
“你舒服了?高兴了?”
章羌好一通输出,骂得痛快。
他学着谢序宁的样子,拿手指敲敲桌面,教训人道:“自古奸.情出人命。”
“你要实在没事做,就多读点书。”
“不然满脑子都是那些男盗女娼的脏事。”
“恶心。”
覃贸被人冷嘲热讽,骂得狗血淋头。
却一声不吭。
而他的妻子章玲,苍白着面色,无动于衷,并不辩解。
倒很正常。
根据警方了解,从陈男男案件事发后,章玲便向覃贸提出离婚,但被男方拒绝。
大抵是有了愧疚之心,又或者单纯不愿刮分家产,总之是不答应。
这也导致后来女方反复诉讼,没能成功,纠缠无休后,索性搬离分居,不与他来往。
而膝下独子自幼与外公外婆和小舅亲近。
工厂的生意、人事、合作往来,离了他,章玲也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仿佛一夜之间,他被全家人所抛弃。
这场家庭伦理大戏,在审讯室内闹的沸沸扬扬,精彩绝伦。
谢序宁难得耐心,听他们吵闹。
覃俊嘴角含笑,目光始终盯着那男人。
他示意章羌别生气,止了这场闹剧,又云淡风轻地说:“让我来回答吧。”
谢序宁本身也是问的他。
那警察有意招惹,为的就是让他们生气、失控,以达成互咬的目的。
这期间多说多错。
“具体的日子我记不清楚了。”
覃俊若有所思:“但应该是高考之后。”
他说:“我记得那天考完回家,听到爸爸妈妈在房间里争吵。”
闹的就是要离婚的事。
但实际高考结束之后,陈男男被害已经半月有余。
谢序宁问他:“确定是高考之后?”
覃俊话没说死:“应该是。”
谢序宁紧盯着他,男人忽然冷笑声:“那您可能是贵人多忘事,记错了。”
“我这里有一份证据,能证明你是高考前了解到的事件始末。”
谢序宁与方惜亭配合默契。
那时手一伸,对方就知道他要什么。
一份被复印截取出来的,受害人微信好友列表,其中覃俊的头像赫然在列。
根据联系时间上下排列,男大学生处于中下游的位置。
这点能证明他们交流来往并不频繁。
覃俊应对有余。
“我和舅舅一起长大,从小就很亲近。”
“他交了新女朋友,介绍给我认识,这期间出于礼貌,我们互加联系方式。”
“很奇怪吗?”
谢序宁笑:“这并不奇怪。”
“但你说,你是高考之后才知道父母的感情问题,这就很奇怪了。”
男人又出示陈男男的朋友圈内容。
“加她好友的人都知道。”
“受害人事无巨细,最爱贴各种文案吐槽。”
“连今天停水、明天停电,买了双拖鞋。”
“她都能从各个角度来说几句、骂几句。”
“但你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吗?”
“你看不到的是,在她密密麻麻刷屏的朋友圈文案里。”
“还有部分是隐藏自己可见,以及特定人员可见的内容。”
覃俊心里一惊,随即抬眼。
他看见那条在纸页上放大加粗的文字。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来骂我?最开始是谁先招惹的?你们男人就没错吗?连个小毛头孩子都敢用那么脏的话来骂我,能不能管好自己的儿子?】
以下几条回复均是陈男男的自评。
【你的裤.子是被谁脱下来的?】
【是我强迫你的吗?】
【那么委屈无辜,做受害者的姿态,怎么不去报警呀?】
【你报警让警察来抓我呀。】
【凭什么惹出祸来,你们男人就想全身而退,后果都让我一个人来承担?】
谢序宁指着这条朋友圈的内容。
“根据文字的情绪分析,受害人这时应该是处于一个极度暴躁的状态。”
“而导致她暴躁的缘由,是因为被某人的儿子用难听的言语辱骂。”
“而这条朋友圈的查看范围,只指定一人可见。”
谢序宁似笑非笑:“覃俊,你很聪明。”
他的目光落到覃贸身上:“应该能猜到这条内容,指定能查看的人究竟是谁吧。”
覃贸心理素质很差,面对警方的质问,显然已经快要情绪崩溃。
而覃俊原本放松的眉头,也终于因此紧拧起来。
他当然是下意识想要否认的。
毕竟单从辱骂的角度来说,他能立马找到要和陈男男发生矛盾冲突的1000条理由。
但偏是指定覃贸可见的那一条。
他说不清楚。
谢序宁占据局面优势,掌控棋局。
男人故作大方地:“也没关系,小孩子嘛,胡作非为爱骂人,又不犯法。”
“我也顶多算你没素质而已。”
“毕竟咱们高考压力大,记错了,也很正常的。”
他倒主动为人开脱起来。
只是说这么多,都不白说。
为下一个高光场景做铺垫而已。
谢序宁继续出示自己没日没夜、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千辛万苦……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证据。
“但下一条,你们可能就说不清楚了。”
男人张扬笑意爬上眉梢:“两年前,6月22日,陈男男在家被害。”
“而覃俊在校备考,全封闭式学习管理,不具备作案时间。”
“但奇怪的是……”
“你高考结束当晚,没有参加班级里组织的告别仪式,匆匆赶回家中。”
“作为平日里文娱活动的积极分子,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让你立即回家?”
这条线索是方惜亭发现的。
当时他联系到覃俊的班主任,在看过对方提供的毕业照后,又意外发现。
在告别仪式的聚餐当晚,大家合影留念时,照片里少了一个人的身影。
覃俊撇开眼,总算不敢再直视他。
男大学生语调镇静:“就是那天晚上,我发现他们感情出了问题。”
谢序宁冷笑:“你未卜先知的吗?”
“时间掐的这么好,没有任何理由必须要赶回去,就为了撞见他们吵架?”
“还是你妈妈在你高考结束的当晚,立即发消息告诉了你父亲出轨的事?”
且那时陈男男已经死亡。
这件事情还有要告知子女的必要吗?
覃俊没有立即回答。
他那时大概在想,谢序宁给出的两个选项,究竟哪个更合理,哪个更适合自己。
可男人没给他思考的时间。
“且比这更奇怪的还有……”
“在你高考回家两天后,你妈妈卖掉了一辆价值30万的新车。”
“而这辆车,她自己购买不足一年,行驶里程不到1万公里,没有出过任何交通事故。”
“却愿意价钱砍半,着急出手。”
“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理由?”
面对警方询问,覃俊还没想好,章玲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直到谢序宁摸着下巴,有意无意地替他们指明方向。
“众所周知,在房价飚高的当下。”
“若是出现凶宅,在市面流通,即便地处市中区繁华地段,价钱都是要大打折扣的。”
“所以我在想这辆车子,会不会也是这种情况呢?”
“陈男男被害,尸体出现在乌鸦山,中间还有运尸抛尸的过程。”
“用车运输最为合理。”
“出于正常人做贼心虚的道理,都会处理掉自己行凶作案的工具。”
“你父亲覃贸,没卖掉自己那辆使用五年多的旧车,你母亲却卖掉了刚买的新车。”
“这大概就是理由吧。”
不卖旧车卖新车,事出蹊跷必有因。
在细枝末节的线索里,总有那么几个不起眼,但却反常的行为,会被警方抓到。
覃俊被逼至绝路,终于反击。
“你的意思是,杀人凶手是我母亲?”
“她杀了人,又藏尸,等我高考结束后,开车把尸体拉去乌鸦山丢掉,又立马把车卖了?”
谢序宁玩着手里的笔,不置可否。
男人笑道:“以上情节正确,但细节不足,待哥哥再给你补充几句。”
“受害人身中26刀,毫无反抗之力,自然不可能是女性所为。”
“据我猜测的话,当晚应该是你母亲章玲,前往案发现场与受害人谈判,你父亲与其感情纠葛一事。”
“但她们沟通的并不顺利。”
“陈男男敢身着婚纱,逼迫你母亲的意图明显,过程中难免说些不好听的话。”
“两人因此起了争执。”
“好巧不巧,这时你的舅舅章羌回来。”
“听到她们的话,得知自己女友劈腿姐夫,怒上心头。”
“当然比起这一点,他更不能接受的是。”
“陈男男对从小疼爱的自己的姐姐,做出如此伤害行径。”
“其中包括恶语相向,肢体冲突。”
这一点,根据方惜亭调查到的,在受害人被害后,章玲有过就医记录。
后腰撞击硬物,导致身体大面积淤青浮肿,以及轻微骨裂。
这些都能证明在与陈男男的交涉过程中,对方对她有过激伤害的行为。
章羌在这种情况下,得知背叛。
又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姐姐,被他带回来的人,身体及心灵双重伤害。
自然很难控制住情绪。
“他冲上去与人厮打,陈男男不是对手,女孩子情急之下恼羞成怒。”
“讲话变得更难听。”
“章羌受她刺激,怒火中烧,失去理智。”
“而章玲腰骨受伤,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弟弟,去客厅拿了把水果刀。”
“26刀,刀刀带着怒火和恨意。”
“待情绪平息后,陈男男早已因为失血过多,不治而亡。”
“而这件事情,你在高考前就已经得知。”
“反而你的父亲覃贸,起初是不知情的。”
“所以事后你故意误导,让他认为是你犯案,从而心甘情愿站出来替你顶罪。”
“但其实,当时是你母亲说要去解决这件事情,于是下课后,你电话询问。”
“结果从吓呆了的舅舅那里,得知他们闯了大祸。”
“你慌张之余,又镇定布局。”
“安排他们买下二手冰柜,在炎热夏季,避免腐烂,将人冰冻起来。”
“等到高考结束后,迅速赶回家中,与母亲舅舅一起处理尸体。”
“抛尸后,又在海鲜市场把二手冰柜出掉,案发现场恢复原状。”
“随后退租离开,当无事发生,一气呵成。”
“直至今日案发。”
要不说方惜亭也有点儿东西。
整日待在办公室里,鼠标到处点到处戳。
各个平台的聊天记录、浏览记录、交易记录,就医报告,上千上万条。
他全都能给你翻出来。
谢序宁胜券在握,等人认罪。
但覃俊还在挣扎,男大学生扬手鼓掌,不服气地问。
“推理的很精彩。”
“但是……证据呢?”
那把水果刀。
他不信他们找得到。
谢序宁叹了口气。
“这玩意儿呢,确实是不好找。”
“毕竟两年的时间,你说你出门随手扔进个垃圾桶,我都得大海捞针。”
“就更别说那水流湍急的山涧底了。”
“我们许老师,人都泡的发白,磕磕碰碰好几处伤,就是找不到。”
“那山呀,更是累趴了八条搜查犬。”
“也一无所获。”
“本来到这里,我该放弃了。”
“但偏偏你小子心思缜密,发生这么大的事,都能无动于衷,不受影响的参加高考。”
“实在不像是会随手处理掉重要物证的人。”
“于是前几天,我特意请假,去了趟省外,你所就读的大学。”
“猜我发现什么了?”
谢序宁拎起那只透明塑料袋。
内里装着一把棕色手柄,长宽完全与死者伤口一致的水果刀。
根据方惜亭出示的照片证据。
在陈男男的朋友圈里,至少数十张图片,都有出现与这把刀外形一致的利器。
“很遗憾,我找到这东西的时候,你的室友正在拿它削水果吃。”
“两年了,上边的血迹应该都被消耗干净,但偏偏你忘了……”
男人拿笔尖卡入连接口,轻轻一撬。
塑料柄身一分两半,刀刃脱离。
当年陈男男被害,顺着缝隙渗入的血迹,虽然陈旧,但仍然清晰。
谢序宁把刀扔在桌子上:“怎么样?”
男人得意挑眉:“你哥的实力,值不值得你们低头认罪?”

方惜亭看那男人,以前破案也没这样,这回倒是先装上了。
他们证据找的充足,在场嫌疑人无力反驳,连一向咋咋呼呼的章羌都闭了嘴。
章玲更是心情悲伤,懊悔难当。
她早该在得知丈夫不忠时,就快刀斩乱麻,带上弟弟和儿子全身而退。
而非与他纠缠,在泥潭里打滚挣扎。
硬要把事情折腾成如今这副局面,才肯罢休。
覃贸未实际参与作案,心情同样复杂。
尤其在得知覃俊不惜以身入局,也要骗他顶罪时,作为父亲自然一时难以接受。
但在痛苦、震惊、不敢置信的当下。
又不得不接受,这一切因他而起的事实。
这个家,全被毁了。
“覃俊,真可惜。”
“前途光明的男大学生。”
“你虽非主犯,但在后期藏尸,隐瞒警方,提供假证的过程中,起到不可推卸的责任。”
“窝藏包庇,算是主谋。”
“上了法庭好好认罪吧。”
“争取从宽处理。”
谢序宁本来就没把那小子太当回事,甚至得此结论,难得起了几分惋惜心理。
他审完人,准备结案,正要带方惜亭离开时,却忽听人讲。
“如果我的灭亡,能唤醒某人对家庭残存的一丁点良心。”
“那何尝不算是另一种报复呢?”
他原本不说这话,房间里还安静着。
但一开口,母亲章玲终于没忍住,在审讯室内爆发出悲痛哭喊。
“都怪我,都怪我。”
“是我做不好母亲,做不好姐姐,天生懦弱无能,没有勇敢脱离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才害了你们两个。”
就为了保护面对第三者介入,而无能为力的她,把事情变成这样。
女人跪倒在地,一拳一拳捶打胸口。
痛到窒息。
她本无意伤人,去也是劝那女孩,年纪轻轻要自尊自爱,别走歪路。
可谁知对方言语攻击,肆意辱骂,笑她人老珠黄,没有魅力,再顺便炫耀自己腹中胎儿。
实在气人。
争执期间动手打斗,还推她撞到桌角。
才酿下如此大祸。
章羌撇开眼,心里同样也不好过。
他从没后悔出手,保护疼爱自己的姐姐,哪怕到现在,也觉得陈男男的死是咎由自取。
是她罔顾人伦,简直活该。
覃贸的情绪后来居上,从一点点低声呜咽,变成痛哭流涕、逐渐喘不过气。
唯独覃俊还冷静着,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丝全搞砸了的爽快。
方惜亭本该离开,但在谢序宁拉他手时,猫儿忽然后退半步,站到覃俊眼前。
“这样自毁式的伤害也算是报复吗?”
“这桩案子因他而起,但是上了法庭,他涉案最浅,说不定直接当庭释放。”
“他现在是痛苦,是在你面前哭。”
“但男人的真心瞬息万变,他很快就会忘记你们,忘记自己亲手造成的一切伤害。”
“你以为他现在哭,是悔过?”
“那都鳄鱼的眼泪。”
“他会再婚,会有新的孩子。”
“你要是真想报复,就该果断扔下这个人,去过更好的生活。”
“丢掉那些自暴自弃的想法,找个律师,上了法庭好好认罪。”
“你要争取机会,重新开始。”
“别做这些没用的事。”
方惜亭愤慨难平,气得不轻。
他这番话,像是在骂覃俊的不清醒,也像是对来不及听到,没机会从头开始的付楚平反。
总之成了心里的一根刺。
那时想起高考填报志愿,谢序宁就说过:“共情能力太强的人,不适合做警察。”
“法律和真相,只需要公平与正义。”
但方惜亭并不这么认为。
他所知道的法律、真相、公平、正义……
除了冷冰冰被禁锢起来的条文之外,也是要为人民服务,要有人情味的。
结案后,从审讯室到办公室。
于恒带头喷了礼花和彩带,庆祝破案。
满天金片洒在两人头顶。
谢序宁站他身前,和他一起迎接星光坠落。
方惜亭抬眼望见男人背影,一时晃神,周遭的吵闹倒像听不清了。
男人浪漫过敏,但务实,不玩虚的。
直接推迟聚餐庆功,放到工作日,在支队长那边,给专案组的成员都争取到了两天调休。
当场放假。
办公区内一片欢腾,都嚷嚷着要他升职。
体恤又爽快的行事作风,多年未变,依旧迷人帅气,和记忆里的少年重叠。
方惜亭安静整理桌案资料,计划回家。
结果接到谢序宁发来的短信:【下楼,约会。】
言简意赅,不容拒绝。
他回头瞧一眼。
看男人办公桌前空空如也,人早离开。
倒是有心约他,转性了?
方惜亭慢吞吞地回:【我很困。】
他这几日都没睡好,哪有精神去玩。
再加上谢序宁平时喜欢极限运动,别说什么蹦极、滑雪、跳伞,就连安静坐着的野钓,他都有些受不了。
但人还是去了。
愿意迈步下楼的原因,和聊天框里突然冒出来的那张照片完全无关。
他绝对不是被肤浅的帅气吸引,才决定和他约会。
在昏暗光影里,男人坐在车内主驾驶,双腿放进狭窄空间内,绷起来的大腿肌肉紧实。
单手把住方向盘,袖口撸至手肘,露出来的一节小臂青筋凸起,指节有力。
方惜亭耳尖红红,仓促上车。
最近车钥匙几乎都是谢序宁在保管,副驾驶倒成了自己专坐。
他下巴埋进衣领口,把视线藏起来。
不知从何而起的羞意,也没落空。
谢序宁只随意瞥他眼,便把手伸过来,捏起方惜亭小巧精致的下巴,将人拖至身前。
狠狠吻住。
“躲什么?”他倒理直气壮的很。
从谈恋爱起,两人之间连最基本的社交距离都消失了。
谢序宁直接把他当成个人所有物。
想亲亲、想抱抱、想做做,嚣张跋扈的能上天。
早前两人关系不好时,狗男人再没礼貌,借个东西都还知道说声谢谢,会还回来。
可现在倒好,过来直接拿,拿完到处扔,路过还得占点儿手上便宜。
不是拍屁股、就是掐腰、要么揉他头顶。
好像非得找点儿不自在,心里才能舒服。
方惜亭不满意,腮鼓起来:“就躲。”
他难得反抗,结果回应自己的,是又被狗男人抓回去,按在怀里好一通欺负。
嘴角和眼角一起红肿起来。
猫儿委屈着喊疼喊了好几次,男人才眉眼张扬地松开手,半点愧疚也无。
方惜亭立马缩回副驾驶,生气都生出几分娇憨媚态。
谢序宁手又朝他伸来。
方惜亭边躲边喊:“干什么?”
男人笑着扯过他脸侧的安全带,弹下那胡思乱想的小脑门儿:“出发了。”
方惜亭揉着额头问:“去哪?”
谢序宁没在意地答:“朋友开了家店,叫我好几天了,这会儿难得有空,过去给他撑撑场面。”
方惜亭知道,谢序宁父母离婚早,他从小就背着书包两头跑,回家也没人管。
身边的亲戚、朋友、发小,也全部都以父亲这边的,和母亲这边的,被细致划分为两个圈层。
互不干扰。
方惜亭自然是属于他父亲这边的,所以对他母亲那边的朋友了解不多。
但唯独清楚的是,能和云京首富许阿姨有关联,必然也是和他一样深藏不露的富二代。
所以今天撑场面,特意带上自己。
该不会是……
方惜亭没吭声,拽着安全带,又乖起来。
他知道谢序宁虽然没心没肺,大大咧咧,但唯独在和自己谈恋爱的这件事情上,极度认真。
因为做好了要一直走下去的准备。
所以会郑重有序地,正式通知介绍到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
绝不敷衍。
待车辆行驶进入市区繁华中段,眼角余光闪过的全是各种豪车。
方惜亭很少来这种地方,手指紧张地扒住车窗,极不适应。
他正担心,自己连人家一只车轮胎都买不下来的小白,会因为不够资格而被拦下时。
不远处负责泊车的小哥,便用手势示意他们停车。
不会这么丢脸吧!
难道真要因为逼格不够而被禁止进入?
方惜亭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车不和那些富家公子哥比较,只用来代步,各方面的性能都完全够用。
当初在4s店,叫价十几万,他还嫌贵。
最后实在因为太喜欢,贷款拿下,让谢序宁挤破脑袋都想坐。
而如今却……
方惜亭胡思乱想,疯狂脑补。
谢序宁在他旁侧,却镇定自若。
男人咬着烟,按下车窗,随手扔出张卡,待对方接住后确认,又立马恭敬放行。
原来不是因为他的车,方惜亭忙松口气。
但战战兢兢的情绪没有点到为止,反而逐步蔓延,疯狂燃烧,尤其在上楼之后。
即使再不了解,他也认得出四下乱晃的Prada、Gucci、Chanel、Hermes……
这也太夸张了。
果然有钱人的生活难以想象。
谢序宁转身进入一家高级娱乐休闲会所,不停有人和他打着招呼。
“谢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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