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楼良夜by焦绿啊宝叽 CP

作者:焦绿啊宝叽  录入:12-11

马上之人微微颔首,却并未下令前行,只警惕地抬眸向四周环视着。
谢岑苒将身子紧紧贴至地面,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一气,只怕被人发现了踪迹。
瞧着倒不像是西南叛军的士卒,且是从北面穿林而来,目的地只能是潼城!
难不成是冀州来的援军?
谢岑苒咬着唇仔细忖度着眼前军队的归属,忍不住微微地抬起了身子,紧张地透过草丛向外看去,只望见了那战旗上的“晏”字。
未料她刚把目光落在了那打头的小将军面上,便与那凌厉的眸子撞到了一处!
小将军端的是丰神俊逸,可眼神却如同于暗夜里猎食的孤狼,只消瞧上一眼,便让人心生畏惧。
谢岑苒心下一乱,顿觉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只闻得头顶传来一阵破风声,一支羽箭“嗖”地一下擦着她的侧脸掠过,堪堪割断了耳畔耷拉下来的一缕碎发,径直地插进了身后的树干里。
“何人埋伏在此?还不快出来!”
马上的小将军仿若长了双能看穿一切的眸子,此刻只用指腹细细地摩挲着手中的弓弦,正说着,又从身后的箭筒中捞出了一枝羽箭,将其慢悠悠地搭在了弓弦之上。
“哪儿有人啊!是山中的野味吗?好耶!赶了这么久的路,夭夭可还饿着肚子呐!”
束着发的小女娘从马背上直起身子,双手托着软乎乎的下巴笑嘻嘻地问道:
“咦,阿兄竟然也有射偏的时候?咯咯咯,真是第一次见。”
小将军身侧的美人悠悠笑开,只朝那小将军挑眉调侃道:
“晏郎啊晏郎,瞧你养了个傻妹妹!”
谢岑苒的冷汗浸透了背脊,她知晓小将军方才那一箭是故意射偏的,权当是对她的一次警告。
如若她此刻再不识好歹…那第二支羽箭离了弓弦,定然不会再像方才那般手下留情。
也正是因了这留了情面的一箭,加上那面旌旗上摇晃的“晏”字,让谢岑苒确定了对面小将军的身份——正是她平日里常听阿爹提起、奉旨于冀州剿匪的镇国将军晏西楼!
思及此处,谢岑苒心下大喜!
此下她再无顾忌,只不卑不亢地直起身子,走至马前见了军礼,拱手朝晏将军恳切道:
“潼城守将谢凌风之女谢岑苒见过镇国将军!西南叛军来势汹汹,三日前便派信使向冀州守军求援,奈何援军久等不至!恳请晏将军速速前往潼城支援,潼城不能破!”
此言一发,身后数百名潼城百姓俱从草丛中钻出,朝晏西楼卒士卒们跪下身去,口中大声地悲呼着:
“请晏将军救潼城,潼城不可破!”
闻言,晏西楼瞳眸剧震,眉心紧紧蹙成一团。
潼城乃是西南王属地之外的第一座城池,此城一破,叛军必当长驱直入,扰得百姓流离失所,不得安宁。
他转头望了一眼此刻同样惊诧的傅良夜,连忙沉声向谢岑苒问道:
“西南叛军?恐是驿道被阻截,冀州并未接到潼城求援!”
晏西楼昨夜才接到圣上的旨意,只命大军继续南下,进驻西南王属地,可谁曾想这西南反贼行动得竟是这般迅速!
大军未行官道,已是抄了近路,未想仍是晚了一步,竟让西南反贼直直打进了潼城!
料想那守将谢凌风恐已殉国,只余下孤女谢岑苒,断不能再出差池。
“谢姑娘,我匀出一队兵马,你且带着余下百姓撤向冀州,我等立即赶去潼城支援!”
晏西楼来不及再细问其他,只让士卒替谢姑娘备上战马,这厢只朝人嘱咐一声,随即扬鞭策马,率先淌过了河流,率军奔赴潼城。
谢岑苒扯着战马的缰绳,目送着大军浩浩汤汤地向南而去。
可待她翻身跃上马背,抬眸看向身后的潼城百姓,却只见他们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跪在潮湿的地面上。
男女老幼,他们翕动着唇瓣悲恸地哭泣着,竟是没人再愿意向北走上一步。
陆陆续续有百姓追随着军队的步伐向南走去,他们执着地向潼城的方向走着,只期盼离故土再近一些。
“故土难离啊,我们这把老骨头,也没几年活头了,倒是不怕死!只畏惧离开故土,如今再不愿再向前走下去了!”
“姑娘家尚能手提长枪杀敌,我们这些壮汉竟要逃出城,我要回去!砍也要砍死那群杀千刀的叛贼!”
“谢将军独自守城,两位公子皆被叛贼所杀,我们这般逃走,又怎么对得住谢将军啊!”
“我的夫君还留在潼城啊,我死也要死在那儿,我不想走了!”
“谢姑娘!让我们回去!我们要回去!”
谢岑苒望着主动跟随着大军前行的潼城百姓们,辗转徘徊于眼眶中的滚烫的泪珠,终是“啪嗒”一声砸到了手背上。
此际途径山路,行军渐缓。
“阿…阿兄,那个叫什么…什么苒的姐姐又跟上来啦!还有…还有潼城的百姓们,他…他们怎么又回来了呀?”
晏甄气喘吁吁地追上晏西楼,攥着缰绳朝人断断续续地说道。
“是么?”
闻言,晏西楼转头向后望了一眼,不由得长叹一声。
晏甄有些纳闷儿,挠挠头问道:“阿兄你叹什么气啊!百姓们回城不好么?喂,臭混球,你瞪我干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臭丫头,少添乱!你且同谢姑娘呆在一处,护好潼城百姓!”
傅良夜只瞧着自家晏郎的眉头愈蹙愈紧,只恨铁不成钢地剜了晏甄一眼,转头朝晏甄吩咐了几句,随即策马跟上前方的晏西楼。
作者有话说:
标题注:崇祯御制诗四首 赐秦良玉其一
学就西川八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
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
秦良玉(1574年-1648年7月11日),字贞素,四川忠州(今重庆市忠县)人,明朝末年女将、民族英雄。
ps:今天的晏西楼也帅帅哒!

“去他娘的老不死!”
望着谢凌风挡在城门口的尸身,贺长澜晦气地将红缨枪朝地上一掼,激得水洼里积蓄的混杂着鲜血的雨水高高溅起,沾湿了他的鞋履与战袍。
“可笑,本将军同个无头鬼计较什么?您老若是不嫌累,就这般站着,这潼城嘛…便归我了。”
贺长澜忿忿地揩去了顺着侧颊淌下来的血水,仰头心满意足地欣赏着城门上篆刻的潼城两字,唇畔缓缓绽出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来。
这厢他正欲抬腿欲向城中走去,不料未等踏入城门半步,便从城中连滚带爬地奔出个士卒,口中慌慌张张地叫嚷着:
“报—报—”
那士卒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贺长澜眉头不耐烦地紧蹙,只伸手将跑过了头的小兵捞了回来,按住了他哆哆嗦嗦的肩头。
“毛毛躁躁的!所报何事?还不快些禀告!”
“报…报将军,潼城中空无一人,粮草皆被付之一炬!而且…且…”士卒被眼前人骇得满额热汗,此刻胆怯的缩着肩膀,紧着咽着唾沫吞吞吐吐道。
一座空城?
贺长澜唇角的笑意霎时凝结,猛地转头朝谢凌风的尸身望去,瞳眸中残暴杀意毕露,只恨不得立即将那老头的尸身撕碎成一万片丢去喂狗。
“谢凌风啊谢凌风,我当真是小看了你!”
贺长澜鹰目圆睁,仿若阴寒地府中的厉鬼,桀桀地笑出了声。
捏着人肩头的手渐渐收紧,神色愈发狰狞可怖,只冲着小兵恶狠狠地吼叫道:
“而且什么?你接着说啊!”
兵士肩膀吃痛,直疼得呲牙咧嘴,勉强颤抖着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将…将军,你听…远处是雷声…还是鼓声?”
贺长澜心下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抬手嫌恶地将那战战兢兢的兵士推搡开,竖起耳朵仔仔细细地捕捉着远处传来的细微声响。
城楼后传来“咚咚轰”的响声,初时听得只当是空中隐隐的闷雷声,可待人细细听来,却比雷声更有节奏。
贺长澜再顾不得满地腥臭的脏污,当即伏下身去趴伏在地面上,耳朵紧张地微微耸动着,只听闻几里外马蹄声噔噔作响,一阵儿杂沓的马蹄声过后,耳听约莫有比西南军还要多的兵卒同时蹬地,伴随着那整齐沉重的脚步声,地面竟是微微震颤了起来!
与此同时,贺长澜的瞳孔骤然缩紧,他猛地从地上直起身来,抬脚直直踹向身侧唯唯诺诺的副将,朝着人怒吼一声:
“废物点心!不是派人去阻截了驿道,为何还会有大批援军来至?”
此刻不必伏地听声,副将便已听见了远处传来的冲杀声,此际早已被这变故骇得丢了魂儿,竟还有心思抖着唇同人争辩道:
“属…属下的的确确杀了那送信人,援军不该来得这般快才是!”
“滚!”贺长澜翻身跃上马去,胯下奔马似是受了惊一般,扬蹄嘶鸣起来。
他望着不远处如同黑云般涌上的援兵,咬着牙攥了攥手中的马缰,张口声嘶力竭地下令道:
“众将士听令,即刻鸣金收兵!鸣金收兵!”
“锵—锵—”
军前士卒得到号令,当即提起鼓槌,用力的敲打在了铜锣之上。
也不过人说话间的功夫,战鼓声忽然惊雷般从城楼后轰轰隆隆地响起,还未等贺长澜反应过来,成千上万支羽箭便齐刷刷地朝人射了过来!
“杀—杀啊—剿杀叛贼!”
几近是一瞬之间,战马嘶鸣,兵戈林立,上千精锐铁骑便叫嚷着乌压压地冲将过来,同西南军厮杀在了一处,飞扬的旌旗只如血红的鹰隼,伴随着鼓点声一下又一下地在风中翻腾。
一人率先驱着胯下红棕战马,在骑兵之中来去冲杀,长枪冷芒到处,灿然夺目,无人可阻!
他只一枪便将那叛军中副将挑于马下!正欲策马朝贺长澜追去,却被一股脑儿涌上来的叛军纠缠,一时间绊住了脚步。
“晏—西—楼!果然是你!”
贺长澜仓皇中回身望去,瞧见那战马上挺拔的身形,瞳眸中射出一道凶恶嫉恨的光,恨得将牙齿磨出了血,举枪将近前的士卒刺于马下。
他不敢同晏西楼正面争斗,只慌乱驱马向后方退去,目光却辗转被旁侧的一抹熟悉的人影吸引。
贺长澜望见了执枪杀敌的傅良夜,那双阴鸷的眸子倏地一亮,唇角欣喜地抽动个不住,瞳孔里攀上抹狰狞凶残的笑意。
眼前仿若有艳红色的绸缎拂过,还是同初见时那般潇洒恣意、干净得让人想拉进泥沼的贵人模样,只让人心生嫉恨!
他不由得痴痴地望向那抹倩影,启唇留恋地呢喃道:
“还有你啊,永宁王傅良夜,未想你也来这儿了!”
傅良夜仿若感应到什么似的,抬手揩去侧颊溅上的鲜血,抬眸朝贺长澜逃窜的方向望去,随意抬枪贯穿了叛军士卒的心脏!
这厢贺长澜看人看得痴了,却未注意身侧忽地闪出杆银枪,直直擦着他的脖颈穿过!
他忙不迭地向后闪身,抬枪同人缠斗在一处,这般近身他才瞧见眼前这人——眉宇间尽显英气,竟是个披了甲胄的单薄女子!
“逆贼,还我兄长命来!还我爹命来!还我潼城上上下下万千将士的命来!”
谢岑苒红绸束发,眉横杀气,目露凶光,眼中却盈盈地含着一汪泪,她身后血红的披风已被叛军的血染得发了黑,只把手中一杆长枪使得呼呼生风,招招式式丝毫不逊军中男子。
“你…你是谢凌风的女儿?真…真真是有趣儿!有趣儿!哈哈哈哈哈!”贺长澜被逼得身子后仰,背脊紧紧地贴向马背,却仍旧咧了唇气喘吁吁地猖狂笑着,“小姑娘嘴倒是脏啊,叫什么逆贼,多见外!论辈分你也该唤我一声阿兄,乖啊~我的好—妹—妹~”
他一字一顿地说着,促狭地眯着眼睛,轻浮地用目光在谢岑苒全身上下扫了一遍,只哼着嗓子油腔滑调道。
“一派胡言!逆贼且吃我一枪!”谢岑苒又急又恼,只闹了个瞳眸猩红,抬枪便又是朝人狠狠刺去,枪尖儿挑下了贺长澜左脸上罩着的青狼面具,只露出了那人面上狰狞盘踞着的疤痕,还有那条欲盖弥彰的可怖青蜈蚣。
谢岑苒被贺长澜那张脸骇了一跳,瞳眸中难掩惊诧!
“这就不好玩儿了。”
贺长澜唇畔的笑意渐渐凝结,似笑非笑地盯上谢岑苒的眼睛,眉角不动声色的向下一压,青色的蜈蚣仿佛在他的面上活了过来,眼中飞快地闪过冷冷杀意。
“你的枪法嘛…的确要比你那两个短命的哥哥好得多!可惜啊,还不够!”他歪头笑着,挑眉看向谢岑苒,唇畔蓦地扯出一丝叫人胆寒的笑,“我的好妹妹~阿兄这就送你下去同世叔与世兄团聚!你说…好不好?”
随即,贺长澜几乎是骤然暴起,谢岑苒一时不妨,手中的长枪直接被人震出手去!
谢岑苒的双手被震得发麻,身形于马上摇摇欲坠,只恐一时不甚跌下马去!
如今她手中失了兵器,只眼睁睁地望着贺长澜手中那杆长枪刺过来,认命一般绝望地阖上了眸子,裹着鲜血的泪水从眼角沉重地坠了下来。
就这般死了罢!谢家满门殉国而死,她谢岑苒岂能独活于世?
阿爹,阿兄,苒儿这便来见你们了,你们等等苒儿。
可预想的剧痛并未到来——
“啊呀呀,臭逆贼!修要伤我苒儿姐姐!呜呜呜!”
伴随着一声枪刃相撞的铮鸣声,从旁侧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糯糯呼唤,谢岑苒缓缓地睁开眸子,只望见了晏甄那圆圆的团子脸。
只不过…此刻那张圆圆的团子脸上布满了泪痕?
“呜呜呜~苒儿姐姐!接着!我阿兄说过,在战场上…要能握得住长枪!”晏甄被眼前这阵势吓得一边呜呜的抽泣着,一边啊啊叫着,单手使着红缨枪抵挡住贺长澜的攻势,又抬起左手将另一杆银枪朝谢岑苒掷过去。
“苒儿姐姐,快来帮帮夭夭,逆贼好厉害呀!逆贼好可怕呀!啊啊啊!夭夭把他扎出血啦!夭夭要杀人了吗?啊啊啊,阿兄呀,晏西楼!快来救救你的亲妹妹!呜呜呜…师父父!臭混球啊,夭夭滴亲嫂嫂!随便来个人啊!救我嘤嘤嘤,快来救我!”
晏甄没料到她能一枪扎进贺长澜的肩头,她呆呆地望着人那个血窟窿泉眼似的汩汩地窜出血来,被吓得扯着嗓子惊恐地尖叫出声,害怕地闭上眼睛对着人一阵穷追乱打!
去他奶奶个腿儿!这厢来索他命的小姑奶奶,竟然是晏西楼的亲妹妹?
贺长澜要被晏甄这般疯疯癫癫的架势吓懵了,他痛苦地捂着肩头流血的伤口,不敢再恋战,只顾着策马向敌后撤去!
“呜呜呜!苒儿姐姐别愣着啦,逆贼跑了嘤嘤嘤!我们…我们快去追他!”
谢岑苒被晏甄震撼得直直愣在原处,片刻后才堪堪缓过神儿来,张口急切道:
“夭夭危险!逆…逆贼往哪儿逃!”
眼瞧着晏甄追着那贺长澜渐行渐远,谢岑苒暗道一声不好,慌乱策马追上前去。
西南叛军浩浩汤汤朝南方撤退。
晏西楼稳坐马上,眺望着远处如潮水般退却的叛军,侧过头朝陆漾川沉声吩咐道:
“子洵,你率兵入潼城驻守,护送潼城百姓入城,我等乘胜追击,探探这群叛军的底儿,去去便回!”
陆漾川解下腰间的酒壶,将烈酒朝喉咙里猛地一灌,满足地喟叹了一声,用手背抿去唇畔沾上的酒水。
“好啊!我同晏甄与谢姑娘等你凯旋!夭夭,你就好好儿跟着师父父…夭夭…夭——”
一阵诡异的沉默……
陆漾川还当晏甄一直躲在他身侧,可待到他晃晃悠悠地环顾了几圈儿,忽然后知后觉地惊恐道:
“不好!夭夭这丫头又不见了!”
听了陆漾川这句话,晏西楼同傅良夜俱是一愣,背脊登时渗出层层冷汗。
“完蛋!谢姑娘也不见了!”傅良夜紧忙回头去寻,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也紧跟着道。
“夭夭她……”
陆漾川紧紧握着腰间挂着的鸳鸯绣袋,心下乱成一片,只恨不得策马追上前去,将那不省心的夭夭带回身边。
“谢姑娘一心报仇,夭夭准是跟着她一同追上去了!清鹤,这可如何是好啊?”
陆漾川神色慌张,握着红缨枪的手竟是有些颤抖。
“子洵,你同我征战南北数十载,我倒是第一次见你这般手足无措的模样,行军打仗切忌自乱阵脚。”
纵然心脏砰砰乱跳,晏西楼面上也只是蹙了蹙眉,抬手拍了拍陆漾川的肩头,缓缓叹了口气道:
“事已至此,只能追上去看看了!夭夭的枪法我心中有数,想必无甚大事!”
傅良夜望着晏西楼,眉间难掩忧虑,只启唇朝陆漾川郑重道:
“陆将军,你只管守住潼城,剩下的交予我与晏西楼。孰轻孰重,你应当知晓。”
言罢,他偏头同晏西楼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冲着对方微微颔首。
随着晏西楼一声令下,率兵同傅良夜向南追去。
作者有话说:
话唠时间:
贺长澜这个反派其实是个很矛盾、很自卑的人物(尤其是在晏西楼面前,甚至对他是有些嫉恨的)。他想毁掉一切比他美好的人或物,包括傅良夜与晏西楼还有之前的很多很多,心理病态,行为随心所欲,不讲道义与逻辑。
ps:战神小将军今天依旧很帅。
夭夭一边哭唧唧,一边狠的一批~不愧是他晏西楼的妹妹!陆漾川没看住,老婆又丢了,哈哈哈哈哈哈!
哎呦,又说了这么多,大家会不会嫌我烦啊!(尴尬挠头.jpg但是真的忍不住)

“一、二、三……再让我扎一下!呜呜呜,流了好多血啊!”
“逆贼!且待我再给你戳上几个血淋淋的窟窿眼儿,聊以平复姑奶奶我心中之忿!”
晏甄提着红缨枪追着贺长澜跑了约莫有十余里,成功地在叛贼后背、肩膀、屁股等部位戳了三四个哗哗淌血的大窟窿,仿若她此时从眼角流下的泪珠,泉水似的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西南叛军此际士气大减,同被毁了蚁穴的蚂蚁一般乱糟糟地溃败成一团。
贺长澜更是被晏甄一枪枪逼得左支右绌,只用余光瞥着手底下这等尸位素餐的废物,便被气得险些呕出口淤积多年的陈年老血来。
这厢他慌不择路地抬枪抵挡着直直挑过来的枪尖儿,只希冀能长出李哪吒那般的三头六臂。
“疯婆娘,你当真以为我奈何你不得?”
贺长澜慌乱抬手拽起了马缰绳,猛地夹紧了身下战马的肚子,端的是把晏甄恨得咬牙切齿,只把后槽牙咬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响。
疯婆娘?
晏甄小圆脸上哭得花里胡哨,闻言腾地一声睁大了眸子,忽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即便咽下了喉咙里断断续续的呜咽,气呼呼地将手中那杆红缨枪舞出残影。
与此同时,一声怒吼从她的胸腔中震出,吼得连大地都得抖上三抖!
“老丑八怪,瞎了你的狗眼!你那两颗眼珠子长着莫不是当摆设的,照我看不如卸下来喂给狗吃!呸!给狗吃都侮辱了小狗狗,小狗狗怕是都不吃吧!本姑娘今年才及笄,叫叫叫…叫什么疯婆娘?啊?气死我也!”
她此刻只恨不能将贺长澜那颗猪头割下来,扒拉开看看里头装得都是什么腌臜之物,而后把“本姑娘最美”之类美言狠狠灌进他脑袋里,再按吧按吧装回肩膀上去。
晏家枪法虽以凌厉见长,但还讲究个进退有据、游刃有余,夭夭显然还没掌握到火候,如今被贺长澜这一激将,霎时手中红缨枪便乱了章法,只顾着气急败坏地左右乱刺,慌乱之下更是破绽百出!
贺长澜的目光落在晏甄四处颠簸的马缰上,蓦地眯着眼睛抿唇狡黠笑开,周身戾气腾然尽显。
纵然他枪法不如眼前这小女娘,但从古至今,在战场上从不比甚么强弱、好坏,扬长避短、趋利避害乃获胜之道。
为了能至于不败之地,所谓的仁义道德通通都可以滚一边儿去,打仗需要的只是不择手段罢了。
激怒眼前这疯疯癫癫的小夜叉,让她稚嫩的枪法露出破绽,这便是制胜之道。
而此刻,贺长澜的目的显然已达到了。
“小丫头,你还是忒嫩了些,别以为你那三脚猫功夫能奈我何!今儿个爷爷便来教教你。”
贺长澜眉眼忽地狡黠地向上一勾,奋力颠开晏甄刺过来的尖枪,猛地探手抢过了她手中松松扣着的马缰,用力向自己的方向一扯!
晏甄一时措手不及,只惊恐地望着贺长澜半空中一个腾挪转身,竟是直直抄着她的后路跨上了她的战马,随即那只铁钳般的手臂便锢住了她的脖颈,此刻正折磨人似的缓缓地向后勒紧。
“你…无耻…”
脆弱又致命的咽喉被贺长澜按在指腹下,晏甄却只探出一只手企图去挣脱人的桎梏,另一只手却仍旧死心眼儿地攥着手中的红缨枪,说什么也不松开,不肯让手中的长枪落到地上。
贺长澜歪头扫了眼晏甄紧握的红缨枪,禁不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嗤笑,抬手便将那柄长枪夺过,随意丢于马下。
随后,他笑着从腰间摸出柄短刃,只将那锋利的刀尖儿贴在晏甄的脖颈处,又辗转着用那雪亮的刃挑起了人的下颚,姿态如同欣赏着口中猎物的毒蛇。
晏甄手中武器被缴,此刻垂眸惊恐地盯着紧贴在脖颈上的刀刃,愈发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可未料这刀刃锋利异常,只是吞咽这般小幅度的颤动,便在她的皮肤上划下了一道细长的伤痕,直疼得人胳膊上浮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斗战胜佛,随便来个神仙能不能大发慈悲救她小命?她世间留恋的人和事都忒多,若是今日当真倒霉殒命于此,也定不会甘心入轮回啊!
晏甄眼泪汪汪地滚动着眼珠,眼巴巴地瞅着流了血的脖颈,求天天不灵、求地地不应。
她咬咬牙豁出去了,求谁都不如靠自己。
此逆贼生性多疑,不如将计就计,豁出去一次!
感受到那冰冷的刀刃距离她的咽喉越来越近,晏甄眼珠鬼灵精一转,忽地咯咯地笑出了声。那诡异的笑声愈来愈大,直笑得肩头上下耸来耸去,仿佛听到了甚么有趣儿的笑话。
“如今你小命难保,傻笑什么?被吓疯了?”
贺长澜手腕一顿,双眸警惕地眯了起来,只徐徐凑到晏甄耳畔,压低声音疑惑地问道。
晏甄不自在地向旁侧躲了躲,这厢只懒洋洋地掀开了眼皮,故作神秘地将眼珠转了一圈儿,佯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弯唇朝贺长澜笑道:
“说你笨你还真笨!我可是晏西楼的亲妹妹,你若是杀了本姑娘,他定会把你大卸八块儿,不对不对,是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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