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稚不知道这样是否有用,只活马当死马医,有总比没有好。
事情谈好,王素珍正打算离开,门被人推开,徐以宁回来了。
他看清楚屋内情形,忐忑道:“妈,你怎么过来了?你们……吵架了?”
“我跟他有什么好吵的。”王素珍嗤笑,末了直接对儿子说:“他答应下周跟投资商吃饭。”徐以宁面上一喜,还不等他说什么,王素珍又补充道:“作为条件,你跟他撤销预登记。”
“妈——”
王素珍不管儿子脸色,说着诛心的话:“你为了他几次三番跟我作对,结果他情愿妥协去参加最讨厌的饭局,都要跟你撤销预登记,你在他心里有多少分量你也该清醒了。”
徐以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要公司还是要他,你自己选。”王素珍最后看着时稚说:“对了,既然都分开了,白住在我们家不合适了吧。”
“妈!”徐以宁闭了闭眼,克制道:“妈,您先回去吧,当我求您了。”
王素珍静静地看了几秒这个从小让她骄傲的儿子,转身离开。
“时稚。”徐以宁坐在刚刚王素珍坐过的位置,扯出个勉强的笑说:“这几天你去哪里了,我一直等你。”
在时稚说话之前又连忙说:“我不是干涉你的生活,只是有点担心你,而且不用听我妈的,这房子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用搬……”说着,视线转到阳台堆叠的打包箱时愣了下,涩声说:“你……你要搬走?”
时稚嗯了一声。
徐以宁直觉不能让时稚就这么搬走,只要时稚还住这里,他们就还有希望,他不能让时稚搬走。
“为什么啊,是这里住的不好吗?”徐以宁磕磕绊绊地说:“你要是不喜欢住这里,我们去别墅那边住好不好,那边环境好,你画画也安静。”
时稚叹了口气,叫他:“徐以宁,阿姨说的没错,我们已经分开,再继续住这里也不合适,这两天我就会搬走。”
“就算分开,我们也还是朋友啊。”徐以宁像是抓住最后的稻草说:“对,我们还是朋友,住在朋友家也很正常,而且我们还欠你钱,利息……利息就当房租好不好?时稚,你别……”
突然,徐以宁眼睛眯了下,冷着声音问:“你脖子里什么?”
时稚下意识摸了下,反应过来后他说:“被咬的。”
“咬的……”徐以宁紧咬牙关,颤声质问:“被咬的……被什么东西咬的!时稚,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就是你想的那样。”时稚在徐以宁逐渐裂开的神情里说:“你说性和爱可以分开,或许吧,你说的对。”
时稚说:“性和爱是可以分开,但对我来说,如果我还爱着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对另一个人产生性的。”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徐以宁眼睛通红,几乎咆哮着问出这句话。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跟别人上.床了。”时稚看着徐以宁,平静地说:“我能跟别人做.爱,因为我不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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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9点见~
第32章
“所以徐以宁知道你跟别人上.床了?”付雨萌胳膊搭在桌上双手撑着下巴,姿势前倾表情严肃压着声音小声审问。
时稚比她表现的还要严肃:“嗯。”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嗯。”
“就走了?没做什么?就走了???”
时稚想起昨天晚上跟徐以宁说完那句话后,徐以宁像是受到很大打击和震撼的样子。他以为徐以宁会说什么,毕竟他们这段时间总是争吵,徐以宁情绪总是不稳定。
可当时徐以宁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后转身离开。由于走的匆忙,转身时不小心撞到手办柜,几个他们大学时一起出去逛时买的手办掉到地上,当时就被摔的缺胳膊少腿,徐以宁像是没看到一样,摔门而去。
时稚又“嗯”了一声。
“这样也好。”付雨萌叹了口气说:“这下他该死心了。”
时稚吹了吹垂在额前的几缕头发,没说话。
付雨萌看好友鼓着脸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她又忍不住确认:“所以跟你上.床的人真是傅律师?还上了两次?”
“……嗯。”
“小阿稚,你不厚道,竟然瞒我这么久。”
时稚尴尬,小声辩解:“额……第一次上完床的第二天我就告诉你了……”
“你只说你跟人上.床了,没说是傅律师!”
“那时候我也不认识他啊,也不知道是他啊。”
“后来认识了你也没说。”
“这不是……一直没找到说的机会嘛。”时稚心虚,偷瞄了眼付雨萌,小声说:“而且你不也知道了。”
“是我聪明,自己发现的。”
“对对对,雨萌最聪明了。”
“哼!反正你骗了我,你得哄我。”
时稚:“行吧,我怎么哄?”
“这样吧。”付雨萌眼珠子一转,神秘兮兮地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就原谅你。”
时稚重重点头,示意她快说。
“你说你第一次跟人上.床是被下了药,但意识是清醒的对吧。如果……我说如果啊。如果当时带你去酒店的,不是傅律师,而是其他什么人呢,你会怎么办?”
“那要看对方长的丑还是长的帅。”时稚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长的帅就是我占便宜,长的丑就是我吃亏被猪咬。”
在付雨萌惊得微张的嘴巴中,时稚慢悠悠补充说:“毕竟我当时也没有力气反抗,你说过的,反抗不了就只能享受,要是长得丑我就把眼睛闭起来。”
付雨萌乐的哈哈大笑,知道好友是开玩笑,跟着打趣道:“那也不一定,对方技术好就是享受,要是对方技术太菜,简直就是磨难。”说完,想起什么,又神秘兮兮地问:“你能跟傅律师二次上.床,想来技术不错吧。”
“咳咳咳——”时稚差点被呛到。
“哈哈哈哈哈——”付雨萌大笑,笑完又正色道:“他这个年纪,有钱,有颜,有身材,有……技术,想来也不是小白,你……”
“我问了,他说没跟别人做过。”时稚说:“就算有也没什么,老大不小了都。”
付雨萌:“……”
时稚一句话给付雨萌干沉默了,她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欣慰于好友刚经历一段有过背叛和欺骗的感情,依旧能信任别人依旧有重新开始的勇气;又担心好友太容易相信别人太容易被骗。
不过想到好友的性格,知道他不在乎别人的过去,付雨萌没有多说,只暗自决定私下帮好友把关打听,于是她问:“那你跟傅律师……你们现在什么关系?”
现在什么关系?
傅聿初也问过这样的问题。
时稚说不上来。
傅聿初问他是否知道他的心思,其实时稚觉得自己知道又不知道,好感肯定是有的,但傅聿初想跟自己发展成什么样的关系,时稚不确定。
时稚对傅聿初什么感觉?
时稚也说不上来。
他贪恋傅聿初给他的温暖和安全感,感激傅聿初在他内耗时都能及时出现。傅聿初强势但细心,犀利却周到。
在傅聿初身边,时稚会觉得放松。
可能一开始彼此已经坦诚相见,所以他能感受到他跟傅聿初,在彼此面前都可以做真实的自己。
最要命的是,他对傅聿初有最原始的冲动,他渴望跟傅聿初肌肤相亲。在傅聿初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性冷淡。
可他对傅聿初的这些是爱吗?
“我对他有冲动,我想跟他亲近。”时稚想了想对好友这么说。
付雨萌闻言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久她半认真半玩笑道:“你完了小阿稚,你坠入爱河了。”
“不是吧,我觉得我还没到河边呢。”
“no no no!”付雨萌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你不知道,有一种喜欢叫生理性喜欢,比心理喜欢还要致命。”
“啊——”
“就是你馋人家的身子。”
时稚:“……也没有吧,虽然傅聿初长相身材都不错,但我看过不少好身材高颜值的模特,都没感觉啊。”
“那更要命。”付雨萌严肃道:“你只对他有感觉,你的基因选择了他的费洛蒙,你陷入了一场无法自救的沉.沦。”*
“听不懂,但好厉害的样子。”时稚真心实意夸赞:“雨萌,你懂得真多。”
付雨萌翻了个白眼:“你也不想想,我那五六七八个前任都是白谈的?”
时稚:“……”算了,好友说有就有吧。
“不过我真是没想到。”付雨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时稚认同:“我也没想到。”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付雨萌担忧又好奇地问:“傅律师是什么意思,他想就这样,还是想更进一步,或者有其他想法?”
时稚想到傅聿初对他的指控,笑了一下说:“他说我渣男来着。”
付雨萌张了张嘴巴,讷讷道:“所以是你不想负责???”
“也不是,我就是觉得……”时稚揉了揉头发,苦恼道:“哎呀,我说不出来,有点乱。”
付雨萌面色复杂地盯着时稚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幽幽叹气道:“不主动,不拒绝,不解释,馋人家身子,傅律师说你是渣男也没冤枉你。”
时稚:“……”
时稚继续吹额前的头发:“也不是吧,我觉得我还挺主动的。”至少第二次他主动的多。
付雨萌:“……”
付雨萌:“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阿稚,你好可爱啊。”
时稚也跟着抿嘴笑,笑了一会儿后两人又集体沉默。
付雨萌想继续追问,欲言又止半天却不知道怎么说,趴到桌子上叹气;时稚想解释,想了想又不知从何解释,于是跟着趴在桌子上叹气。
看完房当天时稚就搬了进去,跟投资商吃饭那天时稚拒绝了徐以宁过来接,也没有让傅聿初送。
他按着时间过去的时候王素珍和徐以宁也刚到没多久,徐以宁看到时稚从出租车上下来,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其实对比这段时间以来两人每每见面的争吵,上次可以算的上是平静。
徐以宁离开后两人就没有再联系过。几天没见,时稚发现他沧桑了不少,身上有挡不住的疲惫。
时稚抿了抿唇,跟王素珍打招呼:“阿姨。”
王素珍见时稚按她要求穿了正装,便没有多说什么,只再次交代:“这次虽然只是普通饭局,但对方是我们好不容易约上的,待会儿席间注意不要随意插话。”
时稚说好。
“走吧,傅总也快到了,咱们先进去。”
“傅……付总?”听到这个姓,时稚下意识一惊。
王素珍对他大惊小怪很不满,责怪地看了他一眼说:“怎么了?等会儿可别这么失礼。”
时稚敷衍地说没事。
他想,到底是傅总还是付总?
应该没这么巧吧?姓付的人挺多,付雨萌就姓付,说不定是付总。而且王素珍说了,今天来的是位女老板,随母家姓的有但不多。
应该没这么巧。
时稚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包厢,等看到后面的来人时,这种忐忑达到了巅峰。
是一位看上去很随和文雅的女士,约莫四十上下的年岁。身穿一套米白色小香风套装,头发随意挽在脑后,跟王素珍干练强势的职场形象完全相反。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
“这位是……”傅芸察觉到对面小孩儿的偷偷打量,不由好奇道。
王素珍换上一套亲和的笑容,笑着解释说:“忘了跟傅总介绍了,这是以宁未婚夫,时稚。”
傅芸没想到这位有些强势的王总竟然有这么开明的一面,她心里讶异,面上不显,微笑说:“王总好福气,徐总年轻有为,未婚夫一表人才,真是登对。”
“傅总谬赞了,只是做父母的,就希望儿女过的好,他们和睦,我才能放心将公司交出去啊。”
傅芸挑了挑眉,没接后面的话,只说:“是,做父母的总希望儿女过的好。”
王素珍在应酬交际上很有两把刷子,很快就跟傅总熟路起来,颇有点相谈甚欢的味道。
没一会儿,傅芸有电话进来。
她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然后说:“抱歉,我接个电话。”
时稚看她抿了好几次唇才接听,讲电话的语气跟刚刚聊天的语气不太一样,有点紧绷又有点疏离,时稚描述不出来,只听她说——
“现在?”
“行,你来吧。”
寥寥几句,挂断后很抱歉地解释:“我儿子过来送东西,打扰大家了。”
王素珍哪会觉得打扰,这次饭局她巴不得越私人越好,便连忙笑道:“哪里就打扰了,傅总儿子年纪跟以宁估计差不多,正好他们年轻人一起说说话。”
傅芸笑着摇了摇头:“他啊,可没有小徐总懂事。”
没多久,包厢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时稚在傅芸接电话的时候就低着头发呆,等看清来人后,他将头垂的更低。
——真是好巧啊。
作者有话说:*注:来自网络,具体出处没找到,此处借用。
嗯……你们也猜到来人是谁了对不对。
好吧我摊牌了,接下来会是个修罗场,我觉得是,哈,哈,哈(尴尬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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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9点见哟
时稚觉得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妙。
比如对自己有恩的徐爷爷原来竟是徐以宁的爷爷,比如一夜情对象变成了要咨询的律师,再比如——
此刻出现在门口的男人。
傅聿初依旧是西装革履的打扮,做工考究的黑色西服将他宽肩窄腰的轮廓勾勒得淋漓尽致,内搭的白色衬衫和系到领口处的暗纹深蓝领带衬得他清冷又禁欲。
平时藏在镜片下的眼睛彻底露了出来,透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时稚偷瞄了一眼又快速转开视线,低头不停地搓着手指,得出个莫名奇妙的结论——傅聿初今天没有戴眼镜。
傅聿初看着心虚闪躲的某人,心里冷哼一声,只觉好气又好笑。
他是什么浑水猛兽么。
就那么不想见自己?
收拾好情绪,傅聿初淡笑着打招呼:“抱歉,打扰大家了。”
“这是……”王素珍很快反应过来,脸上推起恰到好处的笑容,“是傅总的公子吧,果然仪表堂堂,跟傅总很像呢。”
傅芸无奈一笑:“王总客气。”又对傅聿初分别介绍王素珍几人:“聿初,这是致远公司的王总和徐总,这位是时先生,徐总未婚夫。”
“王总好,您叫我小傅就行。”傅聿初立马笑着问好,完了又歉意解释:“我在这边开会,刚好有东西要给我母亲,打扰大家工作,实在抱歉。”
王素珍忙客气道:“只是简单用餐,何来打扰工作一说。傅先生若没事的话留下一起?”
傅芸:“他就过来送东西……”
“是,我开完会就过来送东西。”傅聿初十分自然地接过傅芸的话,笑着说:“还没来得及吃饭,既然王总诚心邀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傅芸定定地看了几秒不知犯什么病的儿子,到底没有说拆台的话,只歉意道:“给王总添麻烦了。”
“傅总太客气了,人多热闹,正好他们年轻人多聊聊。”王素珍真没觉得麻烦,她感觉傅总母子很亲切,对接下来的打算更有把握,于是她让傅聿初坐徐以宁旁边,“你们年纪相仿,估计更有话题。”
傅聿初这才顺着王素珍的介绍看过去,他的目光在时稚发旋停了一瞬,就转到旁边的徐以宁身上,然后眯了下眼睛,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朝徐以宁伸手:“徐先生,闻名不如一见,久仰久仰。”
徐以宁在最开始跟傅芸打了声招呼后,从落座到现在一直没有说过话。中间听到傅芸客气恭维跟时稚登对之类的话时也只是扯了扯嘴角,挤出个勉强的笑容,兀自想着事情。
但自从眼前这个叫傅聿初的男人进来后,他就觉得很怪异。
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很怪。
徐以宁将胸口那股滞涩的不适感与隐隐的怪异,归结为雄性之间与生俱来的、近乎本能的相互排异。
毕竟,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外表同样出众的男人,他眼神里藏着只有徐以宁能看懂的某种未加掩饰的锐利和锋芒,看起来极具攻击性。
徐以宁是温润和煦的长相和气质,傅聿初却恰恰相反,浑身透着凌冽和清冷,尤其是那双眼睛——
笑的相当不怀好意。
徐以宁想,为什么呢。
心思百转,不过一瞬。徐以宁站起来跟傅聿初客气握手:“傅先生认识我?”
“听……别人说起过。”傅聿初收回手,很轻的瞥了眼低垂着脑袋的某人,意味深长道:“听闻徐先生做事十分果决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不太客观的评价,徐以宁觉得傅聿初在内涵自己。
但他们素不相识,不知道对方敌意来自哪里,徐以宁只能说服自己傅聿初是在恭维,于是他笑了下说:“傅先生过誉,咱们坐着聊?”
虽是普通饭局,但王素珍没有真的随便安排。定的是家中式私厨的八人包间,此刻圆桌上王素珍和傅芸坐上首位,徐以宁和时稚坐在正对面下手位靠近门口的位置。
王素珍本意是想让傅聿初坐徐以宁旁边,也更挨着傅芸。没想到傅聿初直接越过徐以宁,朝时稚伸手:“时先生,你好,我坐这里方便么?”
一直埋头当鸵鸟尽量降低存在感的时稚:“……?”
“你好。”时稚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伸手跟傅聿初握了下,“……你坐吧。”
傅聿初就挨着时稚坐下,借着入座的动作,在时稚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快速说了声:“骗子。”
时稚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他很紧张,也很冤屈。
时稚觉得傅聿初的指控有点过分,他只是看房子没找他,搬家没找他,没给他说今天具体干嘛,但傅聿初的消息他都是回的呀。
这不算骗子吧。
而且,而且。
给东西可以回家给呀,可以改天给呀,都是一家人,非得是今天,是现在,是这个场合么。
现在这算什么?
大型捉.奸现场?
可是谁捉谁的奸?谁是奸?
时稚没来由地感到心虚。他用力咬着下唇,在傅聿初和徐以宁中间落座,因为紧张,坐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餐具,寂静的包间发出一声脆耳的轻响,格外明显。
傅芸眉头微挑,看了眼傅聿初,没有说话。
徐以宁心里怪异的感受更胜,但他以为傅聿初比较讲究,不想坐傅总一侧,而且现在这个位置离他妈王素珍更近,方便沟通。
只是——
如果只为方便沟通,中间为什么又隔了一个位子……
徐以宁转头想看傅聿初的表情,但视线被时稚挡住大半,只能看到傅聿初轮廓分明的侧脸和……时稚泛红的耳尖。
徐以宁下意识调整了下坐姿,将肩背挺得更直。
王素珍想法跟徐以宁相似,只以为傅聿初是讲究和为了方便说话才坐自己旁边,于是笑着接了之前话题:“真没想到傅先生之前竟然听人说起过以宁,真是太有缘了,这下你们可得多交流,让以宁跟着你好好学学。”
“是啊,很有缘。”傅聿初说:“不过说到交流,我得向徐先生学习。年纪轻轻就家庭事业双丰收,别人只有羡慕的份,怪不得外面都是赞誉。”
任何母亲,都喜欢自家孩子被人夸赞。
尤其是王素珍,一直视徐以宁为骄傲。听到傅聿初这样讲,脸上的笑容愈发真挚:“傅先生真是会说话,以宁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说完又不好意思地打探:“不过我挺好奇都是怎么说的。”
“说徐先生年轻有为,手段雷厉风行,真是青出于蓝,相信用不了多久王总就可以不用操心公司事务,只管享清福了。”傅聿初好似认真回忆了下,继续说:“还说徐先生不仅事业有成,在感情上也是难得专一有担当,这样的好男人不多。”说完又补充了句:“还夸了很多,只是一时半会儿我想不起来了。”
然后身体前倾专门对着徐以宁笑了下。
时稚:……
傅芸:?
傅聿初说完,包间静了一瞬。
青出于蓝,享清福,感情专一有担当,好男人。听到这几个词,王素珍和徐以宁脸上神色各异。
徐以宁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王素珍扯了扯嘴角笑的勉强:“是嘛,外面人瞎夸,做不得真。”
傅芸心里叹了口气,笑着打圆场:“贵司有王总掌舵,又有徐总这样的得力干将,相信会越来越好,王总不必自谦。”
“借您吉言。”
王素珍神色恢复正常,见对方这样讲,便主动将话题往公司业务上扯,“市场瞬息万变,我们唯有坚持稳中求进。好在公司这两年转型顺利,等这一阶段过去,会有较大突破。”
傅芸知道王素珍的目的。
原本这样的饭局她不会参加,她习惯在会议桌上谈合作。对致远公司的投资正在风控评估中,公司高层分成两派,傅芸作为原始大股东之一,拥有绝对话语权。
这时候不好私下接触任何人。
可据对方透露的消息,王素珍手上有沈长安原作。家里老人上了年纪,有个喜欢的东西,作为小辈,只要有能力,都想尽力满足。
傅芸想,如果王素珍真有沈长安原作,她会高价购买。至于是否投资,还是看最终评估结果,毕竟关乎公司利益。如果最后的评估结果是不投资,那她会给王素珍引荐其他投资方或银行方,作为对方让出沈长安作品的酬谢。
现在听王素珍这样讲,傅芸就没往下接,只说:“公司大了就需要多费心经营,好在徐总优秀,能帮王总分担不少。”
王素珍知道傅芸习惯,合作都是在会议桌谈成,她没指望一个饭局就能让对方许诺。只是有这么个私人饭局,有赠画的关系,在投资决策时傅芸至少不会反对太强烈吧。
于是她顺着转了话题:“以宁接手公司业务不久,还需要多历练。”又拐到傅聿初身上,笑着说:“倒是傅先生,细心又周到,傅总才是好福气。”
傅芸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但眼里的骄傲同样作为母亲的王素珍怎能看不懂。
她真心觉得傅聿初来的好,这不,能拉近关系的话题又多了不少。
王素珍:“对了,还没有问傅先生是做什么的,也是在傅总身边做事吗?”
“没有。”傅芸淡声说:“他啊,给人打工呢。”
王素珍脸上的惊讶不似作假,连一直沉默的徐以宁也有点好奇,像是都等着傅聿初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