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古代,风流史满天飞by破防夜猫子

作者:破防夜猫子  录入:10-14

惹得他哥每次一提起就是顿好抽。
宋琢玉幼时身体不好,年年都得去空相寺住一小段时日。刚开始是慧善大师帮他调理,后面就变成了道真。
再后来,即便病好了,宋琢玉每年也会挑个日子上山去住住。毕竟道真也算是他的发小了,两人之间,那可是一起翻墙逃过课的交情。
寻了个日子,宋琢玉独自前往空相寺。
昨夜一场小雨,淅淅沥沥,台阶上仍有湿痕,一层一层的,却依旧跪了不少虔诚的信徒。
有道言,谁能一步一叩首,跪满空相寺前九百九十九层台阶,便能感动佛祖,心想事成。
于是多的是穷途末路之人,为了一线生机;亦或者是久困执念者,为了求而不得之事,不远千里的赶来,满怀期翼的,只为那渺茫希望。
长阶路漫漫,不知载了多少人孤注一掷的盼头。
不过宋琢玉没走正门,绕到后山丛林处,有一捷径小道。
小道修得颇为隐秘,枝丫遮掩,只有寺内人才知道。
毕竟里面的僧人每日来来往往,下山采买,总不可能真的去走正门的拦路梯,不然若有个急事,得耽搁到什么时候去了。
宋琢玉还记得那人把这秘密告诉他时的场景。
“哈哈哈,小道真,你把这山路偷偷告诉我,也不怕慧善大师责罚你吗?”他仰头大笑,笑得差点栽过身去,毕竟那大和尚总觉得自己带坏了他徒儿,时常生气。
现在好了,这次可不是他故意偷奸耍滑的,是对方的小徒儿自己主动告诉他的!
彼时宋琢玉的身体已经调养得差不多。
惠善大师有言,今后他不必再年年上山了。便是要过来长住,也得乖乖走正门,不可再做让下人抬轿的显眼派头。美名其曰,帮他强身健体。
离开的那天,道真慌慌忙忙地从山上追下来。
“琢玉!”他一把叫住他,急得险些从台阶上摔下来,还没来得及站稳就飞快地抓住了宋琢玉的衣袖,“你以后还来吗?你不要听师父的话——”
宋琢玉被他一拽,浑不在意地转过头来,笑嘻嘻的好不正经,“你跑这么急做什么?我刚才都听见了,惠善大师明明在叫你回去整理经书。”
果然是跟他在一起玩久了,小道真都学会偷懒了。
“我、我......”道真却像是被他问住了一般哑口了,嗫嚅几声,不善言辞似的羞红了脸,然后忽然拉着他朝后山跑去,气喘吁吁地指了个方向,“这里有一条小路,很近的。”
宋琢玉歪着头,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道真低头敛眸,长长的睫毛颤啊颤地,好半晌才终于抬起头来,轻轻地说,“我怕你嫌上山麻烦,就真的不来找我了。”
说这话时,那白发白衣的小和尚紧紧抓着他的手,“琢玉,你答应过我的。”
答应过我,春风拂柳的时候会带我去放风筝,蝉鸣初响的时候会带我去爬树抓知了。
你说的,池塘采莲蓬,钻水里捉小鱼,扒草丛找蟋蟀,还有好多好多有趣的事情,你都要带我去一一尝试。
你不能反悔。
作者有话说:

若不是遇见了惠善大师,只怕就要被当成妖怪烧死了。
大抵生而有异者,不是被神化为佛,便是被妖化为魔。所以即便出身玉家,是那家境颇丰的地主之子,在那双淡灰色的眼睛睁开时,依旧惹得众人惊恐尖叫,斥之为不祥的妖物。
幸而惠善大师及时赶到,免于此子被送上火刑柱。
后来道真就成了惠善大师的徒弟,跟随惠善一起游历四方,广结善缘。
慢慢地,这妖物之名方才散去,只不过当道真顶着满头白发出现在人们面前,依旧有愚昧无知者嫌恶唾骂,避之远矣。
直到将军府之行。
一朝救活宋家二公子,声名远扬,天翻地覆。
这些都是惠善大师告诉宋琢玉的,约莫是瞧他屡次以小欺大,把道真小和尚骗得团团转,甚至都无心学习,这才特此警告。
毕竟道真很辛苦。
本就被世俗眼光所裹挟,再要想和别人站在同样的位置,就要更加努力,更加用心,花费更多的时间习读佛法经书,这样才能在被质疑的时候从容以对。
宋琢玉曾问过道真,为什么他跟别的小和尚不一样,没有剃除须发?
如果把头发剃了,再将眉毛睫毛染黑,这样道真就和寻常人一样了,哪里还用遭受什么流言蜚语?他说罢兴高采烈地就要去捣鼓染色的草药。
却被道真拦住了。
对方看起来是极欢喜的,轻弯着眼角,但出口却是拒绝,“师父说,我命中还有一劫,待尘缘了尽,才能为我剃度。”
宋琢玉看着他,内心嘀嘀咕咕。
命中有劫,该不会是生死劫吧?毕竟这小和尚看着有些像白化病,也不知能活多久?
如此一来,宋琢玉倒有些惋惜,他看着道真恬淡浅笑的眉眼,叹息一口,抬手重重拍着对方的肩膀,“不说了,走,哥哥带你出去潇洒玩一场!”
说罢他抓着人就开始跑起来。
“欸!琢玉。”身后传来道真带着些微羞涩的声音,“可是我——”
宋琢回头大声喊道,“放心,不会让你师父发现的!咱们从秘密基地走,再翻墙过去,我接着你.......”
“不,我是想说——”道真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在风中,“琢玉,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哥哥才是。”
笑话,他都活了多久了,怎么可能叫个毛头小孩哥哥?
于是宋琢玉嘿嘿两声,假装没听见,继续抓着人飞奔,“哦,走咯!我们的口号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珍惜生命,活得尽兴!哇哈哈哈哈.......”
两人跑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猴子似的蹿上墙头。
往外面奔去。
年少好友,相伴长大。
中间偶有分离,又时常小聚,倒也还算快活美好。
上到空相寺的时候,能闻到深山草木的气息,有种幽静感。
后门处守着的小和尚认出他来,说道真师父正在前院给弟子们讲经说法,要先引他至厢房内休息。
宋琢玉谢绝了对方,自己熟清熟路的进了道真的屋,一边靠着小榻,一边拿起旁边的经书随手翻看。反正他来这儿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比此地的主人还要来得闲适。
只不知是他的确没有当和尚的料子,还是爬山太累,看着看着经书竟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又梦到了很多从前的事。
比如那次翻墙出去玩儿,结果自然是被逮住了。惠善大师不好说他,只气得吹胡子干瞪眼,可小道真就惨了,被罚抄经书三遍,抄不完晚上还不准吃饭。
不比宋琢玉这种厚脸皮,道真一被说几句,顿时就诚惶诚恐的跪下来,好像犯了天大的错一样。
宋琢玉有些过意不去,晚上偷偷摸进道真屋里,门被锁了,他是爬的窗子。
一看到他的脸,小道真眼睛立即就亮了。
“琢玉——”
宋琢玉“嘘”了一声,看了看身后,让道真接着他点,“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他神神秘秘的从袖子里掏出来白色的一团,“当当当当!小白鸡。”
正是他们两人出去玩时在摊贩上看见的那只,不过要灯谜猜得最多才能得到。他们都不太会玩这个,所以道真只看了一眼,就走了。
“是你后面又回去猜灯谜了吗?”道真惊喜不已。
听到此话,宋琢玉摸摸后脑勺,尴尬一笑,“那......那倒也不是,嘿嘿,我用银子跟人买的。”
他一个连读书都要人逼的,便是想去猜,也着实有心无力啊。
“不过总归是得来了吧!”
宋琢玉飞快的转移着话题,他说,“你看,这个白色的羽毛像不像你?跟你一样好看,不过神态很像我呢!哈哈哈,跟我一样神气。”
趾高气昂的小白鸡站在道真手心,听懂人话似的扬起了头,咯咯的叫着。
宋琢玉连忙把它嘴巴一夹住,“嘘!嘘!再出声,小心把你炖汤喝了。”他左右看了看,尤其是靠着窗户听了听外面,好在走廊上安安静静的并无声响。
他可是偷摸着过来的,若是着鸡叫声太大把惠善大师给吸引来了,那他俩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不要吃它!”道真怔怔的看着小白鸡,像是突然晃过神来似的,宋琢玉还没说什么他就已经抱紧了小白鸡,“你送给我就是我的了,我要养着它。”
“喂!”宋琢玉不高兴了,“不就是一只鸡吗,你这么宝贝干什么?”
不过他转头又问,“你真要养?你知道鸡吃什么吗?万一惠善大师不同意怎么办,你们佛门重地应该不可以养鸡的吧?”
道真把小白鸡往怀里护,“我偷偷养,不让师父知道。”
“行吧行吧!”宋琢玉摆摆手,心道小孩子果然就喜欢这些。
若是倒时候惠善大师不让,还不是得哭着把小鸡送走,不过现在拿来哄哄人还是好的,于是他问,“你想好给你的小宠物取什么名字了吗?”
“想好了。”道真看着他逗弄小白鸡的手,小声说,“——叫小小玉。”
哦,忘了说,道真从前的俗名叫玉川。
“哈哈哈,小小玉?哦,我懂了,你是大玉儿,它是小玉儿.......”宋琢玉一下子叉着腰大笑起来,乐不可支,“哪有人给宠物取自己名字的?”
是啊,哪有人给宠物取自己名字的?
道真静静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说:

沉稳,又绵长。
宋琢玉恍恍惚惚的睁开眼,见一修长的身影背对着他,白色的发丝被木簪松松挽起。整个人端坐在那里,衣袍纹丝不动,似一尊落满了新雪的瓷器。
“道真,你讲经结束了?”
许是听见声音,那人微微转过头来,露出怀里抱着的——
呃......鸡?
一只极其肥胖的白鸡懒懒的朝这边瞥了一眼,咯咯咯的叫了两声,又兀自低头去啄道真手里的食物。那姿态,颇为高傲,理都不带理宋琢玉的。
宋琢玉:“???”
“你还养着这只肥鸡呢?”他快步从榻上下来,吊儿郎当的走过去,一边倚着青年和尚,一边把那只鸡拎起来打量。
“我上次就跟你说过,这鸡早就可以吃了,再养老些肉就柴——”
“嘶,你打我作甚?”宋琢玉倒吸一口冷气。
一段时日不见,道真对这只鸡的宝贝程度见长,真是见了鬼了。
青年和尚收回手,轻叹一声,又把扑腾到地上的白鸡抱在怀里,“你明知道小小玉极通人性,还非要当着它的面说这些话,届时惹急了又追着你跑,你可别哭。”
“哭,谁哭了?!”宋琢玉一下子急红了脸,恨不得立即为自己正名,“我那是差点被他啄到眼睛,被迫流的泪!”
道真无奈摇头,浅灰色的眼里滑过一丝不太明显的笑意。
自小白鸡长大之后,每回宋琢玉上山都馋得紧,时不时地便要凑过去念叨几句,“什么时候可以吃啊?”
任谁被当做盘中之餐都会不爽,终于有一天,小白鸡怒了,跳出笼子来追着他漫山遍野的啄,怎么甩也甩不掉,可把宋琢玉吓得不轻。
于是空相寺所有僧人都瞧见宋家二公子捂着屁股又叫又跑的滑稽场面。
最后还是道真来解救的他。
不过二公子记性差,才好了伤疤又忘了痛,又开始暗戳戳的惦记上小蘑菇炖鸡了。
实在是因为空相寺地处位置好,在山上,宋琢玉从前伙同着道真去后山摘小蘑菇炖汤,那滋味,真是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极其鲜美。
忆起从前糗事,宋琢玉眼角一抽,到底是讪讪地收回了手,嘴里仍不死心的道,“知道这鸡凶残,你还不炖了吃了,也不知道留着护着作什么?”
道真抚摸着白鸡的手一顿,他低着头,面上的表情看得不太清晰,“养得太久,有感情了,舍不得。”
宋琢玉本是撑着手散漫地坐在他身边,听了这话转头去看他,道真却避开了他的视线,“方才进来时见你眼下青灰,近日可是睡眠欠佳?”
说起这事,宋琢玉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啊......”他慢吞吞的应道,“何止呢,我感觉自己最近的运气都差了许多,打算过来烧柱香拜拜的。”
想起来空相寺散心的原因,宋琢玉顿时就脑袋疼,不过有些事情不好说给道真听,怕污了出家人的耳朵。
于是他道,“刚才睡着的时候想起了好多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你同我说过,你命中有一劫吗?”
道真浅若琉璃的眸子静静地看过来。
宋琢玉状似苦恼道,“后来我问你,惠善大师算得准不准,你说你不知道,那现在呢?”
他总觉得最近诸事带衰,也不知是不是命中注定的劫数,郁闷之余难免想要寻求心理上的安慰,找大师帮忙看一看。
“你有结果了吗,道真?”那姿仪瑰秀的青年转过来,绮丽的面容似雾里看花,如梦中一般既遥远又触手可及,“惠善大师说等你尘缘了解,才为你剃度,怎么还没进行?”
他曾经以为,道真的尘缘指的是对方的‘异’。
所以惠善大师才会让道真带发修行。
白色的头发可以剪掉,眉毛和睫毛也可以染色,但是瞳色却无论如何也遮不住。越是遮掩,这些异于常人的东西越是会成为人的心魔。
等什么时候自然而然的接受,不再为外人言语所迷乱,便是真正的尘缘已了之时。
“你还没看开吗?”宋琢玉问。
道真却闭了闭眼,长久不语,他问他为什么还没看开?
攥紧的手指让白鸡挣扎着飞下来,跑远了,只剩道真怔然的看着空荡荡的手心。
其实在很多年前,他就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妖物’之名了。
在那人笑嘻嘻的拉着他一起玩耍的时候,在那人承诺会和他做一辈子好友的时候,在那人信誓旦旦带着他装神弄鬼,说要帮他混出名头的时候。
只是,了结了一个尘缘,他又陷进了另一个尘缘里。
当年帮他摆脱心魔的人,终究是成了他新的心魔。
解不开,逃不掉。
于是道真艰涩的开口,却依旧是之前的回答,“......我不知道。”
或许是知道的,但那又怎么样呢?毕竟——
“师父又去云游了。”道真一句话打断了宋琢玉想要找大师算命的念头,不过对方很快又有了下一句,“临行前,曾为你我批过一句。”
宋琢玉瞬间提起了心,“大师说了什么?”
道真浅灰色的眼眸看着他,面前那张俊美的面皮又开始模糊不清了,他哑声道,“师父说,你有你的红尘道,我有我的佛子心。”
不可干扰,不可干扰。
“什么?”宋琢玉抓了抓头发,他嬉皮笑脸的凑过去,双手合十的做着请求,“我听不懂,不如这位小师傅给我解释一二?”
骤然靠近的时候,可以看见道真雪白的睫毛,长长的垂下来,好似眼中所有的情绪都被遮住了。于是衬得整个人更加的清冷无质,连最后一丝人气都消失不见了。
恍然间,当初那个羞涩会脸红的小和尚,已经不知不觉地长成了如惠善那般的得道高僧。
“道真,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怎么长大了反而变冷了呢……”宋琢玉恍恍惚惚的伸出手去,想去摸那人的脸,试试是不是也是没有温度的感觉。
奈何伸到一半,被青年和尚蓦地握住了手腕。
“琢玉。”那人警告似的轻瞥了他一眼,手腕处被握着的地方却是热的。面前的人终于由什么玄乎奇妙的薄雾变成了真切的存在,于是宋琢玉弯着眼睛笑了。
“小师傅......”他拖长了尾音轻轻唤着,像话本子里勾人的艳鬼,“你还没告诉我,这批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道真的眼神似是晃了一瞬,神情却很快淡了下来,“什么意思?让你这辈子戒色的意思。”
“你前世欠了情债未还,今生注定命犯桃花,若想破解,唯有两种办法。”他在宋琢玉满是期待的目光中缓缓道,“要么戒色,要么出家。”
宋琢玉:“......”
他抓狂的叫了起来,“这不还是只有一种办法吗!”
戒色和出家有什么区别?
他上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死得太早,没能好好享受美色,享受生活,若是要他从此就这么清心寡欲的活着,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如此枯燥乏味,又有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执念成魔的白发小和尚一枚,吃吗?

道真轻轻地重复着他的话。
他数十年来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觉得哪里有不对,因此他开口问道,“即便是和我一起,也不好吗?”
就像他们小时候在将军府一样。
他给宋琢玉当伴读,当掩护,当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他们还可以像从前那样偷偷溜出去玩。他会在夏日的午后静静地等着,等着宋琢玉拿着木剑从窗户里跳进来,或者是从门后,从任何一个意料不到的地方探出脑袋。
兴奋又激动的朝他招手,“道真,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让我们一起去劫富济贫吧!”
一切都没有变化,不是吗?
只不过地点换成了空相寺而已。
道真这般想着,那双浅若琉璃的眼睛也这般期待的望过来,“琢玉,你不喜欢空相寺吗?”届时,他们又可以一起去后山摘野菜打猎了。
“啊?喜欢是喜欢,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出家啊!”
回应他的,是青年抓着头发欲哭无泪的声音,“我辛辛苦苦了大半辈子,就是为了享福的。若是就此滴酒不沾,远离美色,那这漫长的人生,岂不是半点乐趣也全无了?”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当牛做马的累死,好不容易得此重活的机遇,这些都是他该得的。
对面,道真的眼眸却黯淡下来。
是了,宋家二公子爱的,理应是鲜衣华服,玉食珍羞。对方能短暂的忍住玩闹之心,留在山上陪他小住,已是因着年少情谊,不想看他这位好友太过孤单。
可宋琢玉能耐住一时脾性,难不成还能忍耐一辈子吗?
空相寺到底清苦了些,留不住喜好繁华热闹的二公子。道真望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烟雾,头一次觉得心底空寂,“琢玉......”
他想开口唤一声那人的名字,都口中涩然。
宋琢玉浑然不知他变化不停的心事,兀自抱着头来回踱步,须臾又苦着一张俊脸凑上来,“道真啊,你可得帮帮我才是!就没有别的办法能够破解掉这批命,又不用戒色的吗?”
这些玄乎的东西,他虽不想去深信,可既然惠善大师临行前特意留了话,那便是需要注意的。
于是便见这皮相甚好的青年亲昵地靠过来,一手搭在那白发和尚的肩膀上,一边笑盈盈的看着人,拖着调子请求道,“道真小师傅.......”
那唤人的语气,跟调情似的。
道真被他那一眼看得心烦意乱,抖掉他的手,眸子里罕见的泛着一丝冷意,“你就这么贪恋俗世欲望?”
“什么叫贪恋?”宋琢玉叫冤似的喊了起来,“食色性也。再说了,我这么英俊潇洒,这么大方多金,不趁着年轻多跟美人们风流几场,简直都浪费了这身皮囊!”
他这般得意洋洋,偏生那张春色含情的脸又让人说不出半分反驳的话语。
道真盯着他看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冷哼一声,低斥道,“都怪薛家那个经常带你去那些脏乱之处,把你都给教坏了。”
“啊?怎么又扯到薛成碧身上去了?”宋琢玉哈哈大笑起来,简直乐弯了腰,“他要是听见你这么说,指不定要觉得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薛成碧和道真,虽都是他的幼时至交,偏生却都看彼此不顺眼。
唔,约莫是宋琢玉平时的形象太过乖觉。
以至于一个觉得对方假正经,把宋二养得可怜兮兮跟个苦行僧似的;另一个却觉得对方满身邪气,尽撺掇着宋琢玉学些不好的东西。
吵来吵去,论起缘由,还要归根于一句戏言。
有次三人在薛家玩耍,不小心听到薛夫人跟身边的嬷嬷聊起宋琢玉他娘,几人缩在角落里,竟意外得知薛宋两家从前还传出过让小辈联姻的事情。
宋琢玉震惊的指着自己,“我?和你?怎么可能!”
他抬头去看薛成碧,想在对方脸上寻找同样的惊色,哪知却见人神色如常,显然一副早就了然的样子。
不由更加目瞪口呆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薛成碧轻嗤一声,似在嘲讽他的大惊小怪,“你?等你知道的时候早就黄花菜都凉了。婚事是你还在宋伯母肚子里时定下的,两家连信物都交换好了,结果一出来,却是个男娃娃。”
说到这里,薛成碧的眼神都变了,不知是不是记恨宋琢玉弄没了他的小新娘子,突然恶狠狠的冲着宋琢玉脸上咬了一口。
疼得宋琢玉龇牙咧嘴地捂着脸,“薛大瑶你有病吧,还不清楚是不是真的,你就咬我,万一你娘说着玩儿呢!”
“你当我唬你呢?”薛成碧眯着眼看他,忽然环抱手臂笑了起来,“你还别不信,当年咱俩的名字都是配对着取的。”
“两家大人商量好了,一个叫薛瑶,一个叫宋璞,取的正是——”
“美玉配美玉,好玉成双。”
宋琢玉那叫一个满脸不可置信,他掏了掏耳朵,不以为意道,“这就叫配对了?你别是骗我的吧。”
说罢看着薛成碧嘚瑟的表情,突然想到什么,惊喜地揽过身旁的小和尚,道,“那道真从前的俗名还叫玉川呢,我与他,岂不是更相配?”
宋琢玉冲人笑嘻嘻的露着白齿。
他倒是说者无心,只可怜了被他搂着的白发小和尚,“腾”的一下瞬间红了脸,羞涩又无措极了。
与之相反的,却是薛成碧看着他们两个陡然阴沉下去的脸。他捡起地上的石头,想也不想就朝道真狠狠砸过去,“什么东西,你也配叫玉?”
霎时间,混战四起,只余宋琢玉惊吓的叫声。
从那以后,薛成碧和道真每每见面便要起纷争。即便有宋琢玉从中调和,这两人碰到一起,也总会变得刻薄相对。
久而久之,宋琢玉便不怎么将人聚在一起了。只是到了私下里,少不得要听这两人互相背地里说对方的坏话。
听得多了,宋琢玉刚开始还会劝和,后面就只剩下好笑了。
“道真啊道真,你可真是高看我了,薛成碧顶多是把那些东西摆在我面前,可我若真不想去,谁也强求不了的。”
说到底,还是他宋二公子本就生性轻薄放浪,喜好纵情玩乐。
推书 20234-10-14 : 邪神饲养我by可口》:[玄幻灵异] 《邪神饲养我[星际]》作者:可口腩【完结】晋江VIP2025-10-09完结总书评数:1419 当前被收藏数:2691 营养液数:5190 文章积分:66,501,096文案:  [年下倔强叛逆狼狗战将受X 斯文败类妖孽坏批daddy攻]双向救赎带感极致拉扯向HE,cpj的文,9号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