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古代,风流史满天飞by破防夜猫子

作者:破防夜猫子  录入:10-14

李蓉儿盯着宋琢玉那张茫然又俊俏的脸,只觉得心头泛痒。上次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让她隐隐想对青年做出些什么,让人流露出更多表情来。
多么好看的一张脸啊。
天真,善良,好骗,又毫无自觉的挥洒温柔。
她心爱的情郎,年轻又快乐,那么眼神明亮的看着她,让她恨不得用笼子将其紧紧套牢。
勒住他的脖子,让他只能对着她笑;囚住他的脚,让他寸步难逃;再用华丽的衣裳装扮他,让他只属于她一个人。
多么美妙。
于是她想方设法的蛊惑道,“你不想日日和我相见吗?”
宋琢玉心头荡漾,哪里还分得清身在何处,自然是头昏脑涨的跳进了罗网,期期艾艾的唤起了亲密的爱称,“蓉.......蓉娘,我、我自是想的。”
我与你呐,当如胶似漆,永不分离。
作者有话说:

宋二又开始思春了。
玉面公子懒洋洋的靠着窗户,一手撑着头,一手提着酒壶,缱绻多情的眼睛漫无目的的看着远方,时不时地突然发笑,眼波里都快要荡出水来了。
旁边的薛成碧翘着腿躺在摇椅上,看着他那个浪里浪气的样子,不由暗自咬牙,“你这又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不带出来给兄弟见见?”
宋琢玉笑嘻嘻的睇了他一眼,不语。
薛成碧被他看得心头燥燥的,恨他明明没那个意思还到处撩拨人,气得抬手就把手里的扇子扔过去,“怎么了这是,护得这么严实,兄弟我还不能看了?”
他跟宋二从小一起长大,不说好到穿同一条裤子,那也是黑锅帮着背,鞭子帮着挨的交情。
宋二什么事情他不知道啊,第一次自渎是他帮忙的,第一逛窑子也是他带着的,就连对方打赏女人的银钱都是从他兜里出的,怎么,这次就不行了?
还藏着掖着。
薛家是御赐的皇商招牌,那可是顶顶的富贵,薛大公子出手自然也非凡品。
宋琢玉身子一晃,灵活的将那羊脂玉扇接在手里,“唰”的一下打开,得意洋洋的扇了起来。
“不是不能看,是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
宋二虽觉得勾搭上了尊贵无匹的太后娘娘,心里美得冒泡。可短短几面,却也摸清楚了对方并不如初见那般柔弱楚楚,反而他才是那个被牵着鼻子走的人。
再者了,两人的身份摆在那里,那位哪是他能随便带出来的女子?自然也不敢在好友面前吹出大话来。
这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倒是挺多,一来承认了宋二心里确有其人,二来,既然不是能够随意带出来的,那便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三来,怕是两人感情还不深。
这倒是和宋二一贯的观念不合啊,要知道对方这些年来欢场浪荡,却从来不敢沾染良家女子,就是生怕被缠上捆住了。
薛成碧眯着眼放肆的打量着人,那视线恨不得把宋琢玉扒光了仔细瞧,半晌戏谑的笑了,“宋二啊宋二,怎么还本事渐退了啊,这世上竟然还有你搞不定的姑娘?”
哪回不是人一笑,对面的就跟丢了三魂七魄似的,乖乖跟人走了。
宋琢玉被他逗得哈哈大笑,遥遥指着人道,“我又不是你薛大公子兜里的钱,怎会人见人爱?”
还怎么会?怎么就不会了呢!
薛成碧半阖着眼不去看他,摇椅晃啊晃,像他乱颤的心肝儿。他暗道,你不是我兜里的钱,你是我心里的人啊。
那厢宋琢玉嘴里哎哎感叹着,故意做出一副伤心人的模样,“唉,你还不信,可真就有人看不上呢,我才是那个苦苦痴恋着对方的人。”
“不妨你行行好,施把援手教教我,该怎么讨得女子欢心?”
那拖得长长的调子,尤其是“行行好”那几个字,直听得薛成碧半边身子都快酥了。
偏生心里又烦得要死,他自己都没追得上人,还要去教宋二,简直满心火大。
面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薛成碧艰难的扯着嘴角,“哦,我教你?你宋二还用我教,不是天生就会吗?”
瞧那扇骨上的孔雀石坠子摇啊摇,像极了宋琢玉流光溢彩的眼,见他步履轻移,跟个臭美的狐狸精似的垫着脚尖走过来,姿态勾人到了极点。
薛成碧赶紧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焦灼的渴望依旧永远也填不饱似的在身体里汹涌,叫他如蚁附骨,痛痒交织。而这样的折磨,他早已忍受多年。
这叫不会?这不是很会吗?
尤其是宋琢玉还毫无自觉的腰身一扭,身姿潇洒的坐在了他摇椅的扶手上,感慨万千的道,“唉,伤心啊,失落啊,讨不了姑娘欢心,我就只能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
“薛成碧,你忍心兄弟我床榻空眠吗?”
——我巴不得。
薛成碧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怎么,真的伤心了?”
“可不是吗!”
宋琢玉长睫轻颤,配合地装出一副西子捧心般的弱柳扶风模样,还把人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好薛爷,您可仔细瞧瞧,瞧奴家的心伤得痛不痛?”
那眉眼含羞的一瞥啊,真真是数不尽的风情,简直明晃晃的仗着不懂勾搭人。
薛成碧恍惚了一瞬,遂即立马难以遏制的生起气来,欺人太甚!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拽着宋二的手把人压在身下,逼问他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借着好友的身份肆无忌惮地引诱他,看他忍无可忍露出下流的丑态来。
掌心下轻薄的衣裳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胸膛的温度,薛成碧额前青筋直冒,恨不得用力收紧,看着那人露出受惊慌乱的表现来。
不是想挑逗吗?那就让你亲眼看看自己以为的好兄弟实则对你抱有怎样的想法,会害怕得哭出来吧,毕竟你就是这般的有心没胆。
可事实上,他只是猛地抓起宋琢玉的手,在那双眼睛微微睁大中把人拽着拖到了外面,耳边还传来宋二嬉皮笑脸不知道危险的声音——
“诶诶诶,薛成碧,你要把我拽去哪儿啊?不是吧,你生气了,我.......我就开个玩笑嘛!”
“欸,你别是要打我吧?我可最怕疼了......”
“砰”的撞在栏杆上,宋琢玉差点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摇摇欲坠的感觉让他瞬间背后惊悚发麻,吓得惊叫求饶了起来。
“啊啊啊啊——薛成碧!好薛瑶,成碧哥哥,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再也不敢了!”
“快.......快放开我!”乍然来这一下,宋琢玉魂都快吓没了。
只觉得自己这哇哇大叫的,简直风度全无了。
红木围栏下,是花楼里最真实的场景,歌舞喧阗如沸,活色生香,高台上的姑娘们脚踏蒙皮鼓,腰缠细银链,婀娜摇曳的跳着舞。
廊下乐班斜倚台柱,琵琶与胡笳交织,满场丝竹声靡靡。
有听到声音的抬起头来,一眼就望见了二楼围栏处的两个身影,不由惊喜的叫了起来,“玉郎!是玉郎来了!还有薛大公子.......”
薛成碧终于把宋琢玉又给拎了回来,他放了手,却依旧拦在人面前,换来宋琢玉难得警惕的一眼,“你要干什么?”
薛成碧嗤笑一声,不答,只抬手豪气的将腰侧的钱袋扔下去。
“轰”然一片喧哗中,大把大把的银子洒落下去,惹得楼下大堂里所有的人都过来争抢,于是喝彩欢呼声更甚。
“干什么?”薛成碧挑眉讥笑,“当然是让人看看你宋二的魅力。”
话音说罢,只见他陡然高声道,“咱们宋家玉郎心有所思,向我学习讨得姑娘欢心之道,你们说,他还用学吗?”
顿时满堂大笑,好不热闹,谁不知道宋二有多招女人爱?给钱倒贴那都愿意啊。
这不,楼下的姑娘们你推我攘的嬉闹起来,裙摆上的铃铛叮铃响,盈盈笑语声直往上飘,胆子大的甚至已经喊出了声,“玉郎玉郎,所思何人,可有奴家的身影?”
“玉郎玉郎,奴最擅跳舞,何不思我?”
“玉郎分明在念着我,他上次还夸我的唱的小曲儿好听!”
“才不是你!我才是楼里歌喉最动人的,玉郎之前还夸我的裙子好看呢!玉郎玉郎,今夜可否同眠?”
姑娘们叽叽喳喳,娇俏的争妍斗艳,不一会儿又齐齐的唱起了那首朗朗上口的小调——
玉郎玉郎,潇洒倜傥,
青楼酒馆,韵事一筐。
姑娘见他,心乱神慌,
老妪瞧罢,直夸俊朗。
街头漫步,衣袂飞扬,
引得蝴蝶,绕身乱撞。
才情外露,妙语如簧,
........
数不清的香囊和绣帕被扔上来,还夹杂着姑娘们鬓边的鲜花,浓浓爱语,活泼可爱,当真是叫人哑然失笑。
宋二当天是带着满袖香风离开的,怀里还揣着各位姑娘们赠送的爱物。
夜风送暖。
今晚的锦绣楼里注定都念念不忘着同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由总管太监亲自带着,在宫门口出示腰牌,核对检查后便让通过。
宋琢玉并非第一次进宫,小时候倒是随他爹参加过几次宫宴,只不过实在是受不了那个氛围,后来便不太爱去了。
但一些大概的宫中之事倒也还算了解。
譬如说当朝皇帝沉迷于寻仙问道,导致身体衰败,久不理政事;后宫妃子们经常勾结方士争宠,致使宫闱风波迭起;还有太子恣睢暴戾,杀戮嗜血,见之最好避让。
如今朝堂之上,帝后权柄分持,暂相安辑。然皇帝势弱,太后隐隐要略胜一筹,后党嚣张,有制御之势。诸多政事,直出中宫,甚至都未经皇帝之手。
就像这次的任职一事。
流程之快,那日西苑佛堂里太后轻飘飘的一句让他等着,他还以为会等多久,没想到午时还未过,事情就全部办好了。
正要准备出宫之际,那带他进来的太监却抬手给他指了条会途经御花园的小路。宋琢玉看着对方那意味不明的笑容,忽然心领神会了什么。
——他记得那处的假山旁似乎有个可供人歇息的亭子。
本以为今日只是过来领个文书,要明天正式当值了才会被传召至慈宁宫外殿觐见,没想到马上就能有机会得见蓉娘一面。
宋琢玉克制住心中的期待,整理了下衣袖,自觉风度翩翩,毫无不妥之处,这才匆匆赶往御花园,只为和心上人私会。
哪知经过西侧廊庑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压抑的细碎啜泣声。
此处本就僻静,浓荫蔽日,倒显得有几分幽凉。宋琢玉正好想到那些深宫秘事,什么古井浮尸,吊死野鬼,不觉背后一身冷汗,脚步都顿了顿,颇为悚然的到处看了看。
这一看方才叫他大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什么阿飘,不过下一秒又飞快的提起心来。
只因那朱红宫墙深深,旁边的古树上竟然趴着一个孩童。脏兮兮的粉色宫装,手里还紧紧地抓着只风筝,畏高似的煞白着脸,刚才就是这人一直在哭。
宋琢玉眼睛都睁大了,他连忙左右看了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那遭了,连叫人都没法叫。
哪儿来的小孩子这么顽皮,估计又是贪玩爬上树取风筝结果下不来了吧?哎呀呀,还是得让英俊潇洒又善良热情的宋二公子来解救人啊。
宋琢玉别的不行,轻功倒是学得不错。当初想着做那梁上君子采花贼,怎么也得跑得快才行,于是毅然下定决心要勤学苦练,这才有所成就。
虽然在最初得知他的愿景时被勃然大怒的兄长好一顿鞭打,但幸在他学成之后确实溜得比从前快了。区区宋偃,已经不足为惧。
不说飞檐走壁,爬个树那还是小菜一碟的。
宋琢玉活动了下身子,整个人一跃上树,飞快的将那孩子抱住,然后在对方的惊叫声中将人安全带到地面上。
他刨了刨对方乱糟糟的头发,终于扒拉出那张布满泪痕,满是恐惧的小脸来。
“喂,你是哪个殿的小宫女?”
应该是宫女吧?虽然皮肤很白,手里的风筝也很精致,但是身上的裙子质地粗糙,光泽暗淡。
而且刚才宋琢玉上手一摸才发现这小姑娘身上衣服全是湿的,手上也满是伤口,倒像是经常被人欺负的样子。
一下子颠覆了他刚才原有的想法,叫他恻隐心起,难免有些不忍。
不由多问了几句,“你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吗?或者是要不要我帮你叫个人过来?”
主要是他现在忙着去赴太后的约,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不然肯定是亲自把对方送回去比较好。
谁知那孩子死死地抓着手里的风筝,手指细瘦干枯的像小老鼠的爪子,一见他靠近就猛地后退,眼神警惕又受惊的看过来,仿佛生怕他要抢似的。
宋琢玉见状只好举起手站得远远的,好笑的看着她,“真的不需要我帮你叫人吗?那等会儿回去之后一定要记得换身衣服,知道吗,不然你这样会着凉的。”
如今虽是春日,天气也渐渐暖和了,可挂在那树上浑身湿透的吹了半天,任谁都会生病的吧。
宋琢玉试探的把怀里的手帕递过去,“要不先擦一擦?脸上都是灰.......”头发也湿漉漉的,跟被泼了盆冷水一样。
不知道是哪个狠心人,这么小的姑娘都舍得欺负。
他本是好意,哪知道那小宫女听了他的话,竟突然抬手摸了摸脸,感受到脸上的空荡荡之后骤然跟尖着声音叫了起来。
那双.寓.言.瞳仁漆黑得有些吓人的眼睛里露出万分恐惧的神色,紧紧捂住脸,从指缝里畏缩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是尖叫一声,吱吱呀呀的叫着跑开了。
宋琢玉:“.......”
那嗓音跟被烫哑了一样的难听,更加像小老鼠了。
不过好在还算有几分小姑娘家的性子,知道爱美。刚才陡然对视上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倒是叫他莫名吓了一跳。
眼看着人跑远了。
宋琢玉看了下日头,暗道一声不好,刚才耽搁得有些久了,也不知道太后等急了没有,赶忙脚步匆匆地往御花园的方向跑去。
假山堆叠成峰,有一清泉自石缝里潺潺流出,注入下方的池子里。池边立着个小巧别致的八角亭,一群宫人肃立在旁守候着,排场罕见的庄严。
宋琢玉站在外面,见此情景,一时竟有些不敢过去。
倒是里面的人先一步看见了他,有位身着石青色太监服饰的公公小跑过来请他进去,道太后娘娘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宋琢玉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大步跨进去。抬眼便看见那侧坐着的华丽倩影,身后的满树海棠将开未开,似胭脂般点点,映着她的容颜有种别样的妩媚。
许是听见声音,太后微微转过来,耳边悬着的白玉坠轻轻摇晃,温润,精细,又典雅。
宋琢玉一时呆怔在原地,他从未见过太后这么端庄高贵的模样。仿佛用尺子衡量过,每一寸都框在规矩里,高不可攀得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直到那人莞尔一笑,轻轻朝他招了招手,“怎么还愣在原地,傻了不成?”
女人的手指亲昵的点在他的额头上,宋琢玉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李蓉儿垂下的长睫,像覆着泠泠的霜雪,是他爱极了的模样,一时间又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情不自禁的抓住对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下,“都怪蓉娘今日太美,我一时竟看痴了。”
脑子一发昏,说完后宋琢玉这次突然反应过来身在何处。不由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恍若未闻的宫人,讪讪的放开了太后的手。
哪知才收到一半,就又被太后强硬的抓了回来。
女人的面上仍然是浅浅的笑容,只有些许不易察觉的不悦,她视线轻描淡写的扫过那些人,眼里闪过几分厉色。
嘴上却柔声安抚着,“玉郎莫怕,这里都是本宫的人。”
有嘴的说不出去,就算能说,也活着走不出此地。被她扫视过的那些宫人,全都身子发抖,恨不得将头埋到胸前去。
宋琢玉不知这些宫人的心理,只是往日都是他跟太后两人单独相处,情意绵绵,气氛正浓,自然什么甜言蜜语讨人欢心的话,都能张口就来。
可如今这么多人在这里守着,多少有些让他不自在,连太后的小手儿都不敢摸一下了。
到底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太后爱怜的摸了摸她可怜又怕事的情郎,宠溺一笑,“玉郎啊玉郎,这次就算了,本宫让这些人退出去。不过——”
“这样的情况,你迟早得适应啊。”
宋琢玉伏在她的膝上,仰头看着女人美丽的眼睛,轻哄般的笑颜,蓦地明白了对方的未尽之言。
这些都是他选择这条路注定会经历的。
既然决定好了要和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在一起,那自然要熟悉身边每时每刻都有宫人存在的情况。
以后,这种时候还多着呢,不止是在外面,包括在寝宫里,包括床榻缠绵,包括沐浴之时.......甚至其他。
宋琢玉看着太后抬了抬手,亭子里的人全部有序的退到外面。
然后露出了.......嗯?太后身后的小少年。
那实在是个病弱的孩子,面色苍白如纸,嶙峋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却意外的机敏又有礼貌。
少有人能在看到宋琢玉的脸后还能保持冷静淡然的,可他却只是眼神闪了闪,视线一略就很快明白了宋琢玉和太后的关系。
于是低下头去不敢再多看,只轻声见礼,“小宋大人好。”
果然,太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她带着护甲的手指放在少年的肩膀上,像展示什么作品一样欢喜的推到宋琢玉的面前。
“玉郎,你快看,这就是我养在身边的宥儿。”
赵宥,当今陛下最不喜的第四子。
那个被太后选中的傀儡。
作者有话说:

说到赵宥这孩子,难免有些叫人叹惋。
盖因若不是被他母妃连累,这太子的宝座最后花落谁家都还不一定呢。
当年的太后娘娘那叫一个盛宠至极,险些被前朝传为“祸国妖妃”。先帝斩亲子,废原皇后,杀尽一切不服之人,只为把李蓉儿推上那个位置。
李蓉儿无子,先帝便让其在余下皇子中择一个来抚养,选中之人便立为储君。
如此荒唐,如此惊世骇俗,简直满朝哗然,百官失色。
甚至为了巩固李蓉儿的地位,恐他死后生变,现任皇帝薄待于她,先帝临终前还留下一道密诏以便能废帝新立。
苦心孤诣,百般着想,只为让李蓉儿后半辈子能随心所欲。
可惜太后此人是出了名的的天性淡漠,冷艳疏离。对高高在上的帝王都懒得应付,更别提费心思去教养一个孩子。
于是挑挑拣拣,在那么多幼子中,选中了当时默默无闻,已经成年的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
好在三皇子也比较有自知之明,他在皇子时期便平淡无奇,不上不下的,地位颇为尴尬。
因此在被这巨大的惊喜砸中之后也没有失去理智,只是事事以太后为先,听从安排。
两者倒是和平相处,很是过了一段母慈子孝的日子。
但先帝驾崩后,新帝登基,原来王府中的那位三皇子妃因出身不足以母仪天下,太后便从自己的亲信势力中另选了一位贵女,赐婚给皇帝作为皇后。
纷争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作为皇帝与太后之间政治交涉的纽带,一个“投桃报李”的代表,那位周姓贵女只要不作妖,安安分分的足以笑到最后。
没人能动摇她的地位。
——除了她自己。
偏偏“情”之一字啊,真是叫人难以捉摸。
分明是一颗棋子,分明是太后的党羽,可这位周姓贵女日日夜夜看着皇帝和原三皇子妃伉俪情深,竟然真的爱上了皇帝。
人一旦有了爱,便会有私欲,于是贪嗔痴妄齐聚,连同跟着智失心迷。
一边是皇帝的深情以待,一边是自己这里的冷落独守,狭隘和怨毒侵蚀了她的心肠,竟嫉妒之下冒然对那个女人狠下死手。
深陷情爱的周姓贵女,以为对方死后她就会是帝王的唯一,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自己的死期。
只可怜了她腹中的孩儿,被踹中肚子早产出生,落下了一辈子的病根。
若不是太后出手相护,只怕这四皇子会落得个被亲爹掐死的下场。
“那会是个很好用的棋子。”
说这话的时候,太后正慵懒的靠在宋琢玉的怀里,把玩着情郎修长白皙的手指,“比起别的皇子,他只能依附于我。”
赵宥没有别的选择。
生母被厌恶,自己被不喜,外戚还尽灭。母债子偿,皇帝一直觉得当年那个女人死得太简单了,恨不得连同赵宥这孽种一起陪葬。
只要他还想活着,活得好好地,那就只能求助于太后。
“何况,那是个聪明人。”
太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些年来赵宥的表现她可都看在眼里,除了那副病秧子的身体,这孩子心智实力皆不俗,堪称众皇子中的第一人。
再说了,有他母亲的例子摆在那里,想来赵宥也不会犯那种蠢事。
宋琢玉敛眸收神,暗自心惊。
原来如此,一道密诏,一个永远不会背叛的四皇子,这就是太后的底气。不,甚至只是显露出来的冰山一角。
怪道乎太后对他动手动脚,毫不避讳。
想来都这般大权在握了,那再多养一个男宠,应该也算不得嚣张了吧。
任职那日。
皇子们的骑射教习是设在下午申时,因此宋琢玉还有那闲功夫跑去慈宁宫里跟美人太后温存了一番,方才慢悠悠的过来校场上课。
他站在原地扫视了一圈,看着那些或不服或轻视或平静的面容。
嗯,比较平静的那位是他们家小四,值得表扬。
至于其他人,瞧不上他也是正常。毕竟宋二花名在外,是个人都能猜到他今天站在这里是走了关系的。
想着自己如今也算是背靠大山了,何必硬要受这个鸟气?本来他也就一废物草包子,没啥可教的。
于是宋琢玉摸了摸下巴,忽然眼睛一亮,大手一挥道,“不如我们来打马球吧!”
“获胜的一方就能去找太后娘娘讨个赏头。”
都是些半大的少年,谁不爱玩?本来一见到宋二这股子轻浮散漫的姿态,抄着手跟到他们这儿逛青楼似的,还满心不忿。
结果一听到可以打马球,还能到太后面前去亮相,一个个的顿时面露兴奋之色。
“你......你说好了的啊!到时候赢了可不准反悔。”
瞧瞧这宋家二郎,长得就毫无武将之样,听说天天仗着一张好脸皮勾搭女人,也不怕亏空了身子,等会儿从马上掉下来。
要想赢过这种人,那还不简单?
几个年轻气盛的皇子互相对视一眼,默契的分好了队,压抑下心中莫名升起的亢奋,全都摩肩擦踵的想看宋二落败后的场面。
推书 20234-10-14 : 邪神饲养我by可口》:[玄幻灵异] 《邪神饲养我[星际]》作者:可口腩【完结】晋江VIP2025-10-09完结总书评数:1419 当前被收藏数:2691 营养液数:5190 文章积分:66,501,096文案:  [年下倔强叛逆狼狗战将受X 斯文败类妖孽坏批daddy攻]双向救赎带感极致拉扯向HE,cpj的文,9号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