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于飞被全方位展示了一下,然后挎着张姨的胳膊进了屋。而张姨的亲儿子张明远尴尬的站在一旁,内心对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表来的弟弟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是我从京城带来的酒跟一些吃的,”席于飞把背包里的东西掏出来往桌子上摆,“张姨,我想去见见那个老教授,就是卖我房子的那个……于教授。”
自己得了对方一套便宜房子,心里怎么想都觉得不好意思。寻思好歹去看一眼,如果可以,也当亲戚处更好。
张阿姨原本是想要拒绝这满满一桌子东西的,结果被席于飞这么问,直接被转移了注意力,“老于的呀?哎哟……伊平日里也不愿意见人的。不过侬脾气好,或许能好好劝劝伊。”
席于飞点点头,道:“我上次看于教授感觉他状态不好,等回去总翻来覆去的不踏实,跟我爹一说,我爹让我多关心关心老教授。”
熟练的锅一甩,甩到千里之外他爹席文明身上了。
张阿姨叹了口气,“那个于教授,哎……侬姨夫也去劝过,伊们是被吓坏了。那什么,吾这就带侬去。”
“那于教授那边缺什么,我回去准备准备?”席于飞问。
“什么也不缺的呀,老于之前的单位还经常去看伊,街道也经常送东西过去。但老于一家子,太惨了,也太苦了,被吓坏了。”张阿姨一边说一边叹气,“好好的一家子人,死的死,残的残。如今留下老的小的,谁受得了哦。”
她前两天还看见老于去领粮食,整个人精气神都不怎么好,好像又瘦了一圈。
那衣服挂在身上晃晃荡荡的,仿佛被竹竿子挑着。
真的是,谁看了心里不难受啊。
作者有话说:
我大外甥来了!!!
我的妈耶!!!
没空跟你们在这里絮叨了!!!
于教授什么都不缺,但他真的不能就这么空着手过去。
“我爹知道于教授把房子卖给我,价格还挺合适,让我一定要去感谢一下于教授。不管他缺不缺东西,我也不能就这么应付。姨,我回去收拾一下,一会儿过来找您,成不?”
他这次过来,背包里就装了给张阿姨的东西,反正离得也不远,多跑一趟也没什么。
“哎呀,不用那么麻烦。”张阿姨摆摆手道:“吾跟侬一起,让侬兄弟带电筒跟着过去。”
张阿姨是个爽利且有些老派的沪市阿姨,她转身跟老伴儿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方言,然后张明远就去找手电筒了。
张叔系着围裙出来,“烧了热水了,要不要先收拾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姨夫您忙着,我很快就把我姨送回来!”席于飞挽着张姨的胳膊,“我们先去忙啦。”
张叔:……
怪不得这小子得了自己老伴儿的眼,这风风火火的性子,简直一模一样。
在看自己大儿子,哎,随了自己了。
现在天色还不算晚,三个人先去了席于飞的小楼。大门插着,他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云穆清的声音,“谁呀?”
“我,张姨也在!”
“等,等一下!”院子里传来噼里啪啦慌乱跑步的声音,片刻后云穆清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过来开门,身上穿的大背心也是湿的。
“怎么了这是?掉河里了?”席于飞扫了眼对方被湿透了的衣服勾勒出来的肌肉线条,心里又开始涌出淡淡的嫉妒。
这就是炫耀,绝对是炫耀!
云穆清拿着毛巾捂住胸口,脸都涨红了,“抱歉,我,我洗了澡,把衣服也都洗了……你们快进来。”
张姨大大方方的盯着云穆清看,“噢哟,身材好好的哟。”
也得亏是云穆清皮肤黑,加上现在天光比较暗,否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充血的脸蛋子有多烧了。
席于飞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你赶紧回屋去吧。姨,明远哥,你们在客厅等我一下,我去拿东西。”
云穆清狼狈的跑回自己的屋子,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及其难受。
他忙了一下午,以为席于飞不会那么快回来,就算回来也是男人,没必要遮遮掩掩。谁知道还有个女同志,这位女同志胆子还这么大,真的是让他吓一跳。
席于飞从糕点店用铁质的盒子装了一盒子点心,这种盒子上面没有生产日期,专门当礼盒用的,十分拿得出手。
想了想,又去茶叶店拿了两块普洱茶饼,知道于教授家还有个小男孩,又去拿了两只烧鸡和一只普通钢笔。
普通钢笔没有什么款式,还能应付过去。那些品牌钢笔都带编码钢印,或者是分拆式墨囊的,目前这个时代还没有那种款式。
等他们来到于教授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于教授住的很偏僻,张阿姨说了,上面还给于教授的房子不少,有一些大院子都被租出去了,不太方便清退,不过房租都转给了于教授,这几年的房租也都补偿了进去。
但于教授受不了人太多的地方,也不敢住在大院子里,就找了个稍微偏僻点的独门独院,和自己的儿子孙子住着。
张阿姨上前去敲门,“老于,于大哥,吾呀!”
老派的沪市人自称我的时候有两种说法,一个是吾,一个是阿拉。据说是跟曾经地域划分有关系。
但席于飞闹不清楚,反正张阿姨习惯性说吾,其他人也有说吾的,也有说阿拉的。
等了一会儿,紧闭的大门才缓缓地拉开,“哦,是你啊,请进。”
于教授似乎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瘦了,他眯着眼看着张阿姨身后的席于飞,“你是那个买房子的小伙子啊?”
席于飞笑呵呵道:“是的,于大爷,就是我!”
他发现于教授说的是普通话,而且口音很正。
于教授侧过身,让他们进了院子,“是房子出问题了吗?”他问,声音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席于飞连忙道:“没有没有,就是我爹知道我从您这里买了一套好房子,让我一定要来感谢您。”
于教授笑了笑,慢慢的往屋里走,“进来坐坐吧。”
席于飞扫了一眼这个院子,这个院子很小,只有三间房,门口搭了个棚子,里面堆了不少蜂窝煤和大煤块。棚子旁边是个简易的厨房,里面有一个砖头砌的灶台,还有个煤炉子,上面正坐着水。
屋子里也没有电灯,不知道是没有拉电线还是别的原因,只能看到煤油灯晃晃悠悠的影子。
房间里有些暗,但收拾的很干净,空气中满是中药的苦香气。
客厅桌子上还摆了饭菜,应该是刚吃完没有收拾。不过从残渣上能看出来这顿饭菜十分简陋,就是棒子面黏粥搭配咸菜。
按说于教授身上钱不少,没有必要吃的这么节省。
“噢哟,于大哥,侬怎么还吃这些东西!”张阿姨也看到了桌子上的残羹,“街道不是送来不少鸡蛋吗?侬要吃的呀。”
于教授笑了笑,“留给孙子吃。”他说着,同样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张阿姨。
席于飞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对张阿姨和张明远道:“我想单独跟于大爷说几句话,成吗?”说着,他看了一下旁边的卧室。
卧室门帘动了动,露出里面一双惶恐的大眼睛。
张阿姨叹了口气,推了她儿子一把,“去,收拾桌子。”
“不,不用,我自己……”于教授连忙阻拦。
“大爷,您来,我得跟您叨咕几句。”席于飞拉着于教授的胳膊,那胳膊一入手,细瘦细瘦的仿佛柴火棒,让席于飞心里更加难受了。
“好孩子,好孩子你要说什么啊?”于教授露出忐忑不安的情绪,看上去十分紧绷。
席于飞把于教授拉到卧室窗边,从这里说话别人听不到,但卧室里的人一定能听到,“您这状态不合适啊大爷,这不是让我担心吗?您是不是害怕什么?放心吧,我京城来的,很多消息我都清楚。以后大家都平安了,安全了,不会再有那种事发生了。”
于教授艰难的抽了抽脸颊上的肉,“啊,是吗?”
席于飞深吸一口气,“大爷,您听我的,您去京城吧。带着我大哥我侄子,去京城。我大哥的腿不是受伤了吗?我知道京城有个骨科的老大夫可厉害了。我大哥才多大啊,总不能一直就这样吧?还有我侄子,应该上学了,和同龄人一起玩,而不是……”
他紧紧握着于教授的手,“真的,以后不再有事了,坏人都快被抓起来了,好人也会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您信我,再过两年,高考都要恢复了。”
过来的路上,张阿姨没少说于教授家里的事,听的席于飞那叫一个难受。
多好的一家子,被折腾的死的死残的残,如今胆子都吓破了,连点儿好吃的都不敢吃。
原本他以为于教授卖房子是打算给儿子治腿,但看现在这个情况,他极有可能是想要藏一些钱,如果在发生极端事件,可以让孙子能够好好活下去。
于教授猛地抬起头,黑暗中他的浑浊的眸子似乎闪出了光,“恢复……高考?”
“现在很多曾经的老师教授都会被陆陆续续平反,这就是个信号。咱们国家正在恢复秩序,否则街道上的领导,也不可能总是来看您,对不对?大爷,如果您不适应现在这个情况,真的可以换个环境。您去京城,我家房子多,您就住我家,我爹还是个初中校长呢,跟您绝对有话聊。”
席于飞再次把自己老爹推了出去,他实在不忍心让这样的一家子从此深陷黑暗,不敢再见光明。
“就算您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我大哥,我侄子。尤其是我侄子,从小到大没过过几天好日子,您忍心吗?”他苦口婆心,“话我说到这里了,您考虑考虑。如果下决心要去京城给我大哥治腿,就给我打电话,打我单位的。”
席于飞说着,从兜里掏出纸笔,留下自己的名字和单位电话,“大爷,您还年轻,您的路也还长着呢。”
于教授嘴唇颤抖,身上不停的哆嗦。他捏着那张留着电话的纸,“我,我真的可以离开这里?”
“您就说去京城治病,街道会给您开介绍信。等到了京城您打我电话,或者……哎,我把我家地址也给您留下来!”席于飞哗啦啦又写了一张纸,“总之,换个地方,也换个心情,大爷,我大哥和我侄子,可就指望您了啊。”
席于飞留下东西就告辞要走了,于教授的安静的将他们送走,插上门,又用木杆子抵住大门,这才慢腾腾的回到房间。
“爷爷。”卧室里,一个瘦小的男孩子走出来,“爷爷,那几个人是好人吗?”
于教授看着手里的纸,突然落下泪来,“是好人,是好孩子。红生,你愿意跟爷爷离开这里吗?我们,我们带着你爸爸,去京城。”
他真的有些害怕这个地方了,一想到当初那群穷凶极恶的家伙闯进来连打带砸,还有在西北受的这么多年的苦。尤其是当年打砸的人,就住在附近。
他是真的害怕,平日里门都不敢出,生怕那群人再次进来。
而且,他也不敢给以往的老朋友们写信,不知道老朋友是什么情况,生怕自己一封信连累了他们。
但,那个好孩子给自己留了电话和家里的地址……
他说,高考要恢复了,坏人要被抓走了。
于教授抿了抿嘴,突然大哭起来。
作者有话说:
我妹终于带着我外甥走了,家里顿时清净了许多。
他们带走了我两大篮子菜!!
还有好多鸡蛋!
这两天给我折腾的啊,小孩子太可怕了,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闹。
他啥时候才能长大啊!!
第26章 不简单的女知青
席于飞心情沉重的回到家,一抬头就看见院子里晾的那些衣服,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好了。
诶嘿,家里有个田螺小伙儿。
“回来了?”云穆清就穿着个军制大裤衩子,上半身光着,胳膊肌肉扎实,肩宽腰窄。两条大长腿那叫一个长,腿毛迎风飘扬。
席于飞又被炫了一脸,忍不住开始翻白眼儿,“咋的了?显你身材好啊?搁家里参加健美先生呢?”
云穆清忍不住笑出来,“你说话挺有意思的,我记得你京城人吧?怎么说话东北味儿的?”
“我家祖籍东北的,我又跟东北下了三年乡,有大碴子味不是挺正常?”席于飞抹了把脸,把坏心情都抹掉。
他能帮于教授的也都帮了,知道于教授怕什么担心什么,所以提供了他一个可以逃避的方法。
如果于教授愿意,也算是给自己攒点儿功德。
“吃饭了吗?”云穆清道:“我今天弄了点肉,还从供销社买了几个老黄瓜,一会儿烙个肉饼吃?”
老黄瓜做馅儿烙饼,算是北方某些地区的一些特色了。
就是老品种旱黄瓜,老了之后又粗又大,能有两斤多三斤一个。削皮去瓤之后切碎,加点儿肉做馅,汁水多,味道很鲜。
“行啊,还弄了肉了。”席于飞笑呵呵的,“对了,之前打你的那几个人,是不是其中脸上有块胎记?”
打算去厨房烙饼的云穆清脚步一顿,表情严肃,“你看见他了?他们还在这里?”
“不是不是,你别紧张啊。”席于飞把包往椅背上一挂,外套脱了也搭在椅背上,自己拿了暖瓶到了杯水,“前几天跟车回去我在车上看见这么一波人,瞅着其中一个眼熟,好像是揍你的那一拨。”
云穆清站在那里,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了,“所以他们确定是京城人?”
“听口音还听不出来吗?你家这是得罪了大人物了,那群人……”席于飞摇了摇头道:“你部队上的领导对你还挺好,特地给你选了铁路上的工作。铁路这边别人不好插手进来,又成天东奔西跑的,他们就算想整你也没办法。”
云穆清垂着头,挡住了脸上的表情。
席于飞瞅了他一眼,“成了,别搁着里装林黛玉呢,赶紧烙饼去。还有,你电话打了吗?”
云穆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一些,“打了,宋科长说我可以去候车长的车组,等你们返回去的时候我跟着一起回去,顺便销假报道。”
席于飞安慰道:“慢慢来,别着急知道吗?胳膊拧不过大腿,想要把大腿扳倒,前提是你得找辆车直接创,如果不能直接碾压,那就猥琐发育,偷摸强大。”
“我怕我家里人他们……他们等不了那么久……”云穆清的声音有些哽咽,心里特别难受。
“想办法呗,咱们下一趟就跑西北,哥帮你想办法啊,别着急。”席于飞觉得,被坑到西北农场的不少人都是大冤屈,他能救一个就救一个。尤其是这种被打压的,那绝对有大本事,救出来不亏。
云穆清被他这声哥给逗笑了,“我比你大吧?”
“且,萝卜不大在辈上呢。赶紧做饭去吧,再打个汤。有鸡蛋没?”席于飞心想云总啊云总,上辈子你都不瞅我一眼,这辈子我就要当你哥,我就是这么牛气!
“鸡蛋没有……”云穆清十分为难,肉都是他靠身手好抢了那么两斤,鸡蛋就更难得了。
“哦……我带了几个鸡蛋。”席于飞转身回屋,没一会儿拿了饭盒子出来,里面装了十来个鸡蛋,“够吃到返程了。”
云穆清真觉得席于飞那个屋简直就是个神奇的屋,也没看他带回来的包有多大,但这一趟一趟的,真没少往外拿东西。
其实席于飞身上的疑点还挺多的,他放在这里的米面,都比外面卖的还要好。
面粉雪白雪白的,米里面一点儿沙子杂质都没有,完全不用挑拣,洗一遍就能下锅。
不过,这年头,谁身上没有点儿秘密呢?
田螺小伙拿着鸡蛋去厨房做饭了,席于飞在屋里转了一圈,实在找不到事做,也去了厨房。
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看了一会儿,又嫉妒跑了,干脆在院子里溜达。
这几天,院子被收拾的真的很不错。
开了花坛,种了菜,碎砖铺的地面那叫一个平整,还把之前张阿姨铺的地面重新铺了一遍,笔直笔直的,一点儿歪扭都没。
部队出来的都有强迫症!
席于飞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房间,去整理凌晨到黑市给人的货了。
上次他答应那个庞哥,给他带点儿好货来着。
但东西不能就这么拿过去,这年头搞黑市的人都狠,万一被黑吃黑就麻烦了。
他各挑了一些样品,想了想又卷了一块牛仔布,现在叫劳动布的布头进去,算是给庞哥送的礼。
不得不说,云总做饭的手艺是相当不错,这老黄瓜馅饼烙的皮薄馅大,一咬一口汤汁,黄瓜的清香配上肉的酱香味,吃的人胃口大开。
还有一大盆老黄瓜片鸡蛋汤,也是清香开胃。
席于飞吃了个肚皮滚圆,有热乎乎的饭菜在,自己在车上吃的什么烧鸡香肠那都比不上。
人吃饭还得沾点儿烟火气,否则这顿饭都吃的不顺嘴。
“凌晨的时候我出去一趟,”席于飞摸着肚皮,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你在家把门锁好,知道吗?”
“又要出去?”云穆清看向席于飞,这人自从来了就不停往外跑,这一趟趟的老忙了。
席于飞笑道:“跟你说一下也成,就是倒腾点儿东西去黑市,赚点儿钱。”
云穆清蹙眉,“那也太危险了,黑市那个地方,尽量少去。”
再全国限购票据前行的时候,黑市算是顺势而出。
农村的想要用鸡蛋蔬菜换钱票,城里的同样也需要票和各种物资。
国家艰难,但挖墙角的也不计其数。
所谓的残次品很多都会流到黑市上来,富裕了某些人的腰包。
这种事从古至今都有,没办法禁止。
也就是到了后世,几乎所有产品不限量供应了,这种事才算杜绝了一些。
为什么说一些呢?毕竟那些代购们仍旧存在,所谓代购,其实跟黑市这些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就是换了个名字而已。
其实沪市的情况已经比其他地方好多了,毕竟这里被画了圈,经济市场提前发展,有点儿小特权。
就连黑市的东西其实都比京城这种中心大城市种类要多,去黑市的人也多。
席于飞还知道,在改开刚开始的时候,其他城市还在摸索中,不敢迈开大步发展呢,但沪市这边已经满地小生意人了。
那时候京城不少倒爷,都是从沪市这边倒腾了东西去京城卖,可见沪市发展的多快。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现在到处都是钱开路,不花钱你能办事?”席于飞扫了一眼桌面,“赶紧刷碗去,让你看家就看家!”
看,自己就是这么牛气!
云总怎么了?不照样给自己洗衣服做饭?
云穆清起身收拾碗盘,“那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万一出点儿事怎么办?”
“你可别去,就你这样一看就是个当兵的,还没等进去人家就得吹哨。”席于飞连忙制止。
笑话,他自己去还能偷摸的弄点儿东西,跟着这么个人,借口都不好找。
而且大家去黑市不管买卖,双方都缩头遮脸的。就这位腰杆子笔直的大高个往里面一走,就算遮上脸也十分的异类。
“那我在外面等你。”云穆清也不争执,他烧了水稀里哗啦的洗碗,“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我还能拽你一把。你一个人去我确实不放心。”
“之前没有你我也一个人去了!”席于飞梗着脖子嚷嚷。
“之前是之前,现在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万一出了事我怎么办?”云穆清顶嘴。
其实他的意思很简单,我住着你的房子吃着你的饭,结果还让房东去做危险的事自己不管不顾的,良心难受。
但席于飞听了,忍不住啧了声,“你这话说的,你是我媳妇儿啊我还得想着你怎么办?”
云穆清:……
也不知道这个瘦小子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要么说话一套一套的,要么就一点儿正经都没有。
“那你到时候离远点儿,别招惹的人家吹了哨,我这不就白瞎了?”席于飞伸了个懒腰,“哎呀,在这里洗澡就是麻烦,连个淋浴都没有。”
“我给你烧热水,回头看看谁家能打浴桶,打个浴桶就方便了。”云穆清三下五除二把碗筷洗干净,又去铲了煤进厨房烧大锅水。
“用不着这么麻烦,铁路招待所那边有锅炉房,能洗澡。”席于飞想了想,又道:“不过打个浴桶也挺好的,沪市这条线又不是以后不跑了,放在这里早晚用得上。”
其实等一圈轮换下来,他们跑沪市得明年或者后年了。
但有备无患嘛。
凌晨的时候,天上挂了个毛月亮。
周围都黑乎乎的,大路上好歹还有路灯,小路上那就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
来黑市的人都摸黑走路,黑市里面倒是有点儿光亮,挂了几个气死风灯。
还没走进那个小巷,迎面就来了几个人。
借着路灯的微光一看,席于飞忍不住啧了声。
没想到,又遇到那几个知青了。
叫柳眉的那个姑娘背着个大竹筐,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就闷头往前走。快走到俩人身边的时候,突然左脚拌右脚,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云穆清身上倒。
席于飞眼疾手快,直接拽着云穆清往后退了好几步。
然后就看见那个女知青哎哟的叫着,前后摇摆了好几次,竟然站稳了!就连后面赶过来的同伴,都没她站稳的快!
“不好意思啊,刚才没撞到你吧?”柳眉一抬头,目光精准的对上了云穆清。
席于飞心说,这到底是什么孽缘啊?
他是真没听说过这个云总结过婚或者有什么感情之路啊,咋就一次两次的……
这个女知青,不简单。
作者有话说:
我这几天查资料,看了些有趣的东西,是说阿三的。
阿三真是个神奇的国家啊,他们都特别有自信,而且这种自信还跟偷国不一样。
偷国就是那种自己没有,但只要手伸的快,就等于他们有。不过也快露出原形了,毕竟咱们国家成立了那个申遗审查,偷国都快炸了吧?
但阿三是真的自信,他们就觉得自己的国家强大,人口第一大国,自主研发的什么都可牛逼可牛逼了。
就连之前被巴铁揍掉了几家飞机,都敢跳出来说自己是胜利国,因为他们拦截住了巴铁的导弹,用飞机拦的……
哪怕漂亮把卖给巴铁的六家F16都锁了,他们也敢说击落了八架F16,还到处巡回宣讲自己胜利了,全国放假十天!
哇,我真的是,我真无语。
他们在脸皮上,绝对是世界第一强国,偷国都比不上!!
油管五常阿三应该当老大!
第27章 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