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京城,文件一下达,那就证明他们确实成了秋后的蚂蚱。
更别说去年还抓了革会不少领导干部,他这才上任半年来的呢,原本想着等裁撤革会之后分配到其他部门养老,结果呢?
“真的是有人实名举报,说您家有资本主义倾向,往家里拉了不少四旧……”
中年男人耐心的解释。
如果是匿名举报,他连搭理都不搭理的。但实名举报就不能不出面。再看看被举报的还是席家,席家是什么人家他能不知道?人家起风的时候都没出事儿,如今风停了,那就更动不了了。
而且席家还搬去和云家一起住了,云家平反回来不但官复原职恢复了机械厂职务,而且机械厂之前的厂长啊支书啊一系列领导都被抓了,发配的发配,枪毙的枪毙,那个姓何的还被游了街,有个罪名是间谍敌特!
云家那就是被敌特陷害的好同志啊,席家他都惹不起,更别说云家了。
往前两年,他还用得着解释?直接冲进去打砸抢,只要会扣帽子就可以。
现在呢?来半天了,门都没进去。
他还不敢在大清早过来,因为席家儿子多,而且那俩当兵的儿子也回来了。别说几个大小伙子一起上,就算一个给他来一下,他都受不了。
不管他怎么解释,人家这老太太压根就不让路。他敢硬闯?万一没有查到什么东西,都等不到明天,他就得回家吃自己了。
这时候云穆清也推着自行车挤了进来,在席于飞耳边说了句什么。
席于飞恍然大悟,他往周围逡巡一圈,但他现在站在中心位置,周围堵的都是人,看不到什么。不过刚才云穆清在外围,个头又高,哪怕藏在角落里他都能瞄见。
“你说实名举报是吧?”席于飞看着那个中年领导,“李永军举报的吧?没问题,可以进来查。但你得跟我说,查不到什么东西的话,这个举报人怎么处理?”
“这个……”中年男人额头上冒汗,他们还真没有处理举报人的办法。
席于飞抱着胳膊好整以暇道:“事儿不能这么办,对吧?如果他三天两头举报,你们就三天两头来我家折腾?我家还过不过日子了?恶意举报不用付出代价?你要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今天这个门,还真就别想进了。”
中年男人真的想扭头就走,但脸上挂不住啊。
自己人都来了,如果不进去这个门,以后还怎么管理手底下的人?
最后,他硬着头皮道:“如果真的没有什么问题,那举报人就被拘留,街道劳教半年。你看怎么样?”
“大家伙儿都听好了啊,这位领导说了,恶意举报人会被拘留,街道劳教半年。可以可以,我觉得没问题。那您请进。但我们得说好,这屋子你们一个个的查,我们得从旁边看着。万一丢了什么坏了什么的,是吧?别到时候吵起来都不好交代。”
中年男人:……
“可以。”
“行了,娘,让他们进来。我先回屋放东西。”席于飞说着,就往里院走。
之前放家具和字画的房间是锁着的,因为怕出事,所以每次席于飞出门,都会把字画花瓶之类的东西收起来,外面就留着几个,放在二进正房里让那群老头子把玩。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正房那边,把那些东西收起来。
别看家具什么的好说,但字画之类的现在确实还属于比较争议的东西,能不被人看见,就不被人看见。
“大宝,”大嫂推着小竹车,担心的看了眼外面,“没事吧?”
“没事,没什么事儿。嫂子你们照顾好孩子就成了。我先去把东西都放下再回来。”席于飞安抚着他们,又看到了站在垂花门门口的云奶奶,“奶奶,您要不找个宽敞的地方晒晒太阳?一会儿别让人冲撞了你。”
“他们……”云奶奶看见那些人,心里就哆嗦,“咱们平反了,他们不会还折腾吧?”
“放心吧奶奶,没事的,就是有人恶意举报,放心,我盯着呢,咱背后也有人,不怕啊。”
席于飞收了字画,放下自己的手提包,这才揣着兜施施然走出来。
那些人就站在一进院里面,也没有什么动作。其他看热闹的都被挡在门口,怕他们里面有人进来浑水摸鱼。
“行了,各位,先查这个院子吧,从我屋里查。窗户都打开,我先说好,碰坏的按照原价赔偿啊,不但要赔钱还得赔票,少一分我都不答应的。”
席于飞把自己屋门打开,做了个请的动作,“各位同志,开始吧。”
中年领导这个憋屈啊,但还是挤出一丝笑容,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散给席于飞,“小同志,我们也是没有什么办法,我们有规定,实名举报的就得去看看……我也是怕这群小崽子们无法无天,所以亲自过来盯着,你放心啊,各位都放心,绝对不会跟以前一样打砸抢。”
看他这样,就差说出我们现在都是良民这句话了。
那些红小兵进了屋,看见一屋子好东西,眼珠子都直了,“领导,这些四旧的家具算不算啊?”
领导立马看向席于飞。
席于飞道:“我们这里的家具都登记造册过,上面的领导也有批复,属于正常用品。而且是属于当年被敌特抢走的物品部分归还。娘,你把那封批复信件拿来给这位领导看看。”
曾柳华二话不说,就去拿东西了。
“不用看不用看,”中年领导连忙摆手,“上面领导批复了,我们就不管这些了。主要是看看其他什么四旧的东西……”
但什么是四旧?
在当年,这些老家具,瓷瓶子罐子,老式的丝绸衣裳,都算是四旧。
可现在形势不一样了,至少家具之类的,已经脱离了四旧范畴。
“领导,他们这个屋里都是家具,还有瓷罐子!”又有人有了发现。
“这个……”中年领导看向席于飞。
席于飞道:“信托商店里买的,我家不是有人刚结婚,有人还待嫁吗?这都是准备的嫁妆。那些罐子啥的要准备腌咸菜呢,后院还有好几个大瓷缸,都腌了咸菜。对了,这些东西有正规的票据啊,你们要不要看,看的话我给你们拿。”
有红小兵嘴硬道:“这些瓷罐子就是属于四旧!”
“你跟我说没用,你有本事跟信托商店文物商店说去,人家既然卖了,还给开票,就证明这玩意没事儿。你想给我扣帽子,先把那俩商店查封了再跟我逼逼。”
席于飞可不惯他们这个,真有意思,也不抬头看看,现在的天到底是谁的天!
“有正规的票我们就不查,”中年男人又开始擦汗。
如果是以前,管你正规不正规,帽子一扣你就是资本主义,你就得下牛棚,去大西北!
但现在可不能这么搞,人家信托商店和文物商店那都是上面有人的,你说他们开的票不正规?好家伙,你还想不想混了?
而且人家说了,家里有人要结婚,家具都是嫁妆,谁家有点儿家底的不陪送三十六条腿?更别说人家还有三转一响呢。
而且那些大瓷缸里,确实腌了咸菜,这是正经用途。
曾柳华拿了信和票据过来,往中年男人手里一塞,“也别说我们骗你,你自己看,有签名有盖章,一件件都对得上!”
中年男人随便看了两眼,只要确定有签名和盖章就可以了。他又把东西递了回去,“是,我看了,都是正规签名和盖章。”
“那证明我家没事,对吧?”席于飞问。
中年男人点点头,“是的,举报人确实属于恶意举报,他没有弄清楚情况,就想冤枉我们的好同志,这种事决不能姑息!席同志你放心,我们这就去抓捕李永军。”
个王八蛋,给他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等带回革会,看他怎么收拾他的!
“那行,不过还得拜托各位同志一件事儿。”席于飞指着刚才被红小兵翻出来散落了一地的信件,“那些是之前我下乡李永军跟我的通信,他跟我借了不少钱和票,我还留着汇款票据呢。以前我认为他至少跟我是朋友,这些钱呢,我就不打算要了。但现在一看,他这是想要我们家里人死呢,所以这个钱我得要回来。还得让各位帮帮忙,帮我去要个账!”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来。
我都不想搭理你了,你还上赶着往上贴,真是给你脸了!
作者有话说:
又得下地去忙乎了,哎……
也不知道为啥地里那么多活儿,我说不种了吧,我妈又不乐意。
种吧,又累,老太太还抱怨。
捡鸡蛋的时候不抱怨,喂鸡的时候抱怨。
这老太太,我也是拿她没办法!
自从柳眉被抓,李永军消停了许多。李家也跟柳家撕破了脸,基本上不来往了。
但李永军真的不甘心。
他一门心思想要席于飞的工作,可席于飞自从东北回来,就跟他疏远了,后来更是搬了家,见都见不到一面。
表姐柳眉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那就是席于飞用便宜的价格把工作卖给他,后来他混的风生水起,利用火车大把大把的赚钱。
李永军最近真的穷疯了。
因为他表姐的事,原本谈好的对象也吹了。好长一段时间,邻居看见他家都绕着走,生怕粘上什么脏东西似的。
介绍对象原本就是靠邻居或者厂里的妇女们,可现在谁愿意把好好的闺女,嫁给这样的一家人?
亲表姐跑去给人做外室还怀孕了,这往上翻三十年还好说,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做出这种事,全家都跟着丢脸。
李永军他娘因为娘家有这样的亲戚,被李永军他爹揍了好几次了。以前好歹还有娘家亲戚依靠,能跟李永军他爹干的有来有回。
现在好了,挨揍都不敢说什么,脸都没了,家门都不敢出。
李永军的俩哥哥还闹着要分家,毕竟人家媳妇儿家里也不乐意啊,每次出门被人戳脊梁骨,这谁受得了?
因为分家这事儿,家里天天吵架,谁都不想跟爹娘一起住,真的太丢人了。
就连之前被柳眉睡过的床铺被褥都被拿去扔了,而且还是跟柳家打架的时候扔的,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给柳家大嫂子气的满地打滚儿。
后来李家老两口实在撑不住了,因为俩儿媳妇都回娘家去住,压根不回来,觉得丢脸。儿子娶了媳妇儿那就成了丈人家的长工,媳妇儿不回来,他们也去老丈人家住,给人家干活,工资都不往回拿。
李永军他娘挨完揍,还得帮忙出主意。最后决定分家,老两口拿出积蓄,求爷爷告奶奶的给娶媳妇的老大老二一人买了一套小房子。在别的大杂院里面,三间西厢房中间隔开成了两套,一间屋两百六十块钱,直接给老两口的积蓄掏干净了。
但三个儿子每个月都要往家里拿十块钱。老儿子李永军在家里住,也得掏钱,以后等老两口去了,住的这套房就算是李永军的了。
李永军没办法,他只是个临时工,不像俩哥哥那样还能申请个宿舍,临时工连宿舍都没有。而且他那俩哥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工作这么多年了,一次先进都没评上。
工厂里分房子,那不都是先以先进为主吗?轮了好几年都轮不到他们,所以也只能掏钱买房。
临时工一个月也就十七块五毛钱,还要上交十块钱,手里就剩七块五。
其实这七块五如果只是自己用,买点儿零嘴什么的也足够了。毕竟这时候的物价相当低,很多东西几分钱就能买得到。
但李永军想搞对象啊,他都二十了,有人好不容易介绍了个不嫌弃他家出过那种事儿的,但人家张嘴要彩礼一百五十块,还要至少十二条腿和一块手表。
没分家之前,李家还是能拿出这笔钱给小儿子娶媳妇儿的。但分了家之后就没钱了。
大儿子二儿子总是不按时给钱,不是说穷就是说病,还把孩子丢给老太太看,吃穿都让李家这边负责。
就这么折腾了半年了,李家老两口手里也就攒了百十来块钱,彩礼都不够,就更别说手表了。
李永军现在天天做梦都想发财,想转正,想娶媳妇分房子。
当他意外看见席于飞他们往家里拉家具啊瓶瓶罐罐之类的东西,嫉妒的俩眼发红。
老家具什么价格,他也是知道的,比新家具还贵!尤其是看到席于飞跟文物商店的经理谈笑风生的样子,他就恨不得扑过去撕了那张脸。
明明以前那么好忽悠,怎么现在就……
李永军匿名举报了几次,但都没人搭理。
现在匿名举报已经不管用了,人家压根不看。除非实名举报,才会被重视起来。
李永军还偷偷摸摸跑去席于飞搬的现在那个院子看,结果更嫉妒了。两斤的大院子啊,就单一个院子,比席家之前的小院要大一圈,房子也多。
听说这就是云家以前住的老宅子,李永军觉得席于飞势利眼,知道云家有钱就跑去抱人家大腿,现在全家都搬过去住大房子了,原本的小院子还能租出去拿租金!
凭什么啊??
他以前从不觉得自己低席于飞一等,甚至觉得席于飞就是个傻子,每天巴巴的跟在他身后,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他一份。
但现在,席于飞跟以前大不相同了!人家穿着制服,锃亮的三接头大皮鞋,进出都拎着鼓鼓囊囊的包,兜里随时都能拿出烟和糖来。
那些,应该都是他李永军的!
嫉妒这把火焰把理智烧了个精光,李永军终于下定决心,去实名举报了。
他举报席家走资本主义路线,大量购买四旧物品,家里顿顿吃肉,夜夜笙歌。然后在革会过去的时候,偷摸的跟在后面看热闹。
谁能想得到,那个席于飞他妈妈,那么凶!
革会竟然不敢直接闯,就站在门口让一个老太太堵了半拉小时。
直到席于飞回来,几个人在门口好像商量了什么,然后革会才陆续的进了院子。他跑过去偷偷看了两眼,见已经开始进屋搜了,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可惜那个姓云的大高个子堵在门口不让其他人进去,否则他趁乱进去,也能捞不少好处呢!
以前他可没少干这种事儿,大件的他不敢伸手,但小件儿的茶缸子碗筷他也不嫌弃。
李永军做贼一样瞅了半天,见是真的没办法捞好处了,这才讪讪的去了单位。他已经耽误了好一会儿了,再不去,怕是单位都要把他开除了!
他明明是个高中生,却连个正式工作都找不到,怪不得都说读书无用!
其实李永军并不知道,他原本是有转正的机会的。只可惜他平时上班吊儿郎当,不用心不出力,把好好的转正机会都给浪费了。
李永军并不知道,他刚回到厂子上班,席于飞就带着人去了他们家。
李家就李永军他妈妈在,之前席于飞见了,还得喊一声婶子呢。
“哟,席于飞啊,”李婶子看见席于飞还是挺高兴的,因为之前这傻子没少给他家好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从东北回来之后跟自己儿子闹翻了,就再也没沾到便宜了。
“好久没见你来玩了,今天这是……”李婶子疑惑的看着席于飞身后那群人,脸上莫名其妙。
“婶儿啊,”席于飞也不废话,就站在李家门口,声音还挺大,“你儿子李永军实名举报我家走资本主义道路,想要斗我家呢。”
“啊?”李婶子也愣了,“不,不会吧?他跟你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不算太好,以前还不错,但从东北回来之后我发现他总惦记我工作,还总想把他那个表姐往我兄弟身边塞……哦,他那个表姐,婶子你应该很熟悉啊,就是柳眉,柳家的那个之前去乡下的知青。”
李永军这个大杂院还是个三进的院子,平时院子里人就不少,虽然现在上班时间,但院里没上班的也挺多,都是老头老太太,谁家的媳妇嫂子婶子之类的。
这些女人最会传闲话了,今天席于飞来闹腾,不出半天,半拉四九城都得知道。
“以前毕竟跟他也算是兄弟,他跟我借的钱我也不打算计较。但是现在,他想让我一家子都死呢。”席于飞笑嘻嘻的,“所以我这不就是来要账了吗?”
“不可能不可能,”李婶子眼神有些躲闪,她可是知道的,自己儿子以前没少举报席家,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了。“大侄子,你可别听别人胡说八道,小军那个孩子可乖了,怎么能做这种事呢?那些胡乱说话的都是烂了心肠的歹毒人,就看不得咱两家关系好!”
中年男人脸色刷的黑了,他掏出那封举报信举起来,“你自己看清楚,这就是你儿子写的举报信!如今人家都找来了,你还有是什么不承认的?”
“胡说八道,你又是哪个女人裤裆里爬出来的玩意儿,敢这么抹黑我家小军!!”李婶子厉色内荏,嗷嗷狂叫。
“我特么的是革会的领导!!”中年男人气疯了都要,“现在人家苦主都找来了,你儿子呢,让他赶紧出来!”
“我,我儿子不在家,他……对,他去走亲戚了。”李婶子眼珠子乱转,“家里就我一个女人,哎呀我不跟你们聊了,还有好多活儿要干呢。”
说完,转身就要进屋。
“他儿子去纺织厂上班了,你们去纺织厂找他就可以。”门口有人大声喊道:“我去找人帮你喊回来?”
“不行,别去,不能去!!”李婶子疯了一样往外冲,“谁败坏我儿子呢?是谁?”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欠债还钱,如果你们不还钱,那我就实名举报你儿子了!”席于飞可不怕这一套,他以前没少见这种中老年妇女撒泼,还有那些老头子碰瓷的。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
“我这里可是有证据的,汇款证据,你儿子写信哭穷要钱要票的证据。他不还钱,我就告他坑蒙拐骗!”席于飞大声道:“婶儿,如果我是你,就赶紧把李永军喊回来,否则我们这就去纺织厂找他!”
“不,不行,别去!!”李婶子都吓坏了,“大宝啊,你跟小军关系那么好,你怎么能举报他呢?”
“婶儿,是他先举报我的。”席于飞笑了,“如果不是他实名举报我,我都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他也没少祸害我啊,但我觉得毕竟以前是朋友,就忍了。没想到他跑去举报我们家,这是想让我们一家子都死呢。婶儿,如果你不想替他还钱,那我就只能去他们厂找他了。”
“婶儿没钱啊!”李婶子突然坐在地上,拍着腿就哭,“婶儿哪有那么多钱,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现在……”
“少来这套,你家三个职工呢。”席于飞可不管这个,“你不还钱,我就去李永军厂子里闹,去他大哥二哥那边闹,这钱必须还,少一分都不成。”
“小伙子,他家真没钱。”院子里一个老太太道:“他家之前闹着分家,老大老二都分出去了,老两口子掏钱给买的房子。如今养老的钱都没了,人家也不给,孩子还总放在这里吃喝。”
“什么?”席于飞大吃一惊,“都不给养老?那正好,我举报李家兄弟两个,掏空父母养老钱,还不给父母养老,这样的人简直不配为人,竟然还是正式职工?他们是什么厂子的?有这样的职工也太丢人了吧!”
李婶子蒙了,她没想到事态竟然不按照常理发展,怎么就一拐胳膊肘子,要举报她大儿子二儿子了呢??
作者有话说:
我吃过不少南方的包子,有上海小笼包蟹黄包还有那个水煎包。都有点儿甜滋滋的,略吃不惯。
还有南昌那边的酱肉包子,那边我之前吃的三鲜馅里面还有个鹌鹑蛋,还有完整的豆芽菜和切碎的辣椒,吃得我满脑袋问号。
还有大理的破酥包,馅儿是用腊肉和鲜肉混合的,味道也不错。
在广州吃过整个虾仁儿的小包子,特别鲜美。
吃过山东豆橛子猪肉大包子,真的很大,我吃俩都撑得慌。
吃过鲅鱼馅的,墨鱼馅儿的,兔子肉馅的。
北方常规的馅就是韭菜茴香大白菜豆橛子芹菜西葫芦,还有点儿非常规的胡萝卜豆腐圆白菜蒜薹玉米粒和藕做的馅儿。
嫩南瓜做馅儿也很好吃,带着一丝丝甜味。茄子肉馅和青椒馅也好吃。
野菜的就是马齿苋,野苋菜,婆婆丁馅槐花馅榆钱馅。
感觉北方在馅料方面,还是挺有想法的。感觉什么都能包进面皮里面,做饺子包子馅饼吃。
评论里还有大宝子说油麦菜馅儿也好吃,有空我尝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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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于飞带人大闹大杂院,把李家人的脸皮都扒下来扔地上踩。
李永军接到消息之后都慌了神,他甚至不敢回家。但前来报信的人就这么盯着他,周围的同事也都看着,让他压根说不出不想回去的话。
硬着头皮回到了大杂院,前院都已经堵满了人。
他娘正在哭,大哥二哥也回来了,看见李永军就开始指责。
“你怎么能跟人借这么多钱?这可是你自己借的钱,别想我们给你还!”
“就是,两百多块钱还有粮票,你疯了吧?那么多钱你都花什么地方了?”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李永军,你跟谁学的这一套!”
李永军气的眼前发黑,不管不顾的嚷嚷道:“你俩什么意思?我跟他要钱难道不是因为你俩怂恿的?要回来的钱难道你们没花?”
虽然他扣下了一半,但另一半还是交了出去啊。
“还有席于飞寄回来的特产,你们也都吃了的!”
李家老大老二脸上挂不住了,老大道:“我们能吃多少?再说了,那不是你孝敬爹娘的吗?我们吃的算爹娘的那份。”
李婶子一愣,突然捂着脸痛哭起来。
周围人看着李家这一家子人,眼神里都是不屑。
之前因为柳家人的事就闹着分家,如今又把所有的债往老两口身上推,这李家老大和老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老二有些慌神儿,他大声嚷嚷道:“李永军,这件事闹成这样不还是怪你?人家席于飞都说了,如果不是你举报他,他压根就不想要这份钱!”
李永军眼神躲闪,压根就不敢看席于飞,他反驳道:“难道就我举报过席家吗?你跟我大哥就没举报过?你们还说如果席家都去了大西北,就争取他们家那个院子住呢!”
轰的一声,院子里的人听见这么劲爆的消息,都炸了。
“你们说的这是人话啊?人家小席去东北之前,前前后后没少给你家东西,你们就是这样对人家的?”
“升米恩斗米仇,一家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大芳啊,你平日里怎么教孩子的?咋就教出一个个的白眼狼?”
李老头站在门口,也听到了那些话,他压根没脸往院里进。趁着没人注意外面,捂着脸顺着墙根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