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一下崩坏漫画男主by何时赴百川

作者:何时赴百川  录入:10-21

柔软冰凉的金发轻轻扫过耳朵,诺瓦痒得下意识缩起脖子。那人一手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撑着桌子,要想逃跑,只能从对方臂弯的空隙里钻过去。
诺瓦大致估算了一下空隙大小,然后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睛:“晚上好。”
“……晚上好。”
神眷者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直起身来,随手将那杯“罪证”移得更远些。旅社的灯是最普通的煤油灯,模糊昏暗,却衬得另一人好像世间一切光线的源头。
“你逛完了?感觉怎么样?”教授淡定地继续转移话题,顺便看了眼旅社大门——好家伙,原本只是三三两两的路人不知何时多了几倍,不少偷偷趁着“路过”朝旅社里张望的家伙,眼睛都快长到某人身上去了。虽说他有意向有心人宣告,此时两位“神选之人”都在铁棘领,但教授现在甚至怀疑,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铁棘领来了个“美人”,而且和布洛迪家族的长子很熟。
诺瓦再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了“男主”的魅力——有些人天生是世界的主角,轻易便能夺走他人的呼吸。
“生机勃勃。”阿祖卡温和而简短地概括道,顺便冲躲在桌子旁偷看他的小鬼露出一个微笑。对方立即傻乎乎地张开嘴,连鼻涕都忘了吸溜。
“……姑且问上一句,按照你的经验,我今天晚上还能睡的着么?”黑发青年谨慎且郑重地问,并在此刻心生了某种奥雷等人曾经历过的疑虑:“不会有人跑来窗户下整晚整晚地唱情歌吧?”
得益于吟游诗人这一职业的存在,安布罗斯大陆的居民基本都会哼唱几句著名唱段,里拉琴配情歌更是追求漂亮姑娘——或者漂亮小伙儿——的必备技能,缺点是格外扰民,特别是不幸撞上个五音不全的家伙。
被暗中揶揄的某人似笑非笑:“我想您会睡个好觉——当然,前提是没有那杯咖啡的话。”

结果谁也没睡着。
扰人清梦的并非某人那些胆大包天的追求者,当诺瓦拉开被深夜敲响的旅社房门,瞧见外面那身披黑袍的娇小身影时,他着实愣了一下。
“布洛迪先生。”
来者掀起兜帽,露出一头褐色的长卷发,和一张雀斑点点、下巴尖尖的小脸,带着青涩美貌的脸庞不复白日的红润,略显苍白。
“……卡莱顿小姐,这么晚了,您不该出现在这里。”另一人穿着睡衣,披着外套,提着一盏灯,光将他的眼睛衬得格外冷漠,毫无将那看起来十分惹人怜惜的少女迎进房门说话的意图。
“旅馆走廊也不是什么适合交谈的好地方。”艾米莉亚·卡莱顿不再像是白日那副羞涩天真的模样,勇敢地抬起头来,声音有些颤抖,但依旧毫不相让地盯着对方冰凉的灰眼睛。
“您不该来找我。”黑发青年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睛:“我没有兴趣、也不会参与卡莱顿的麻烦。”
“——如果我说,”少女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几近轻不可闻:“我知道一些秘密,关于卡莱顿家族和爱欲神殿之间的交易呢?”
“……”
艾米莉亚紧张地盯着对方微微抿起的嘴角,哪怕曾如此在脑海中计划了千百遍,但她依旧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膛里疯狂跳动着。
一个人慢慢地黑暗中走来,那张白天让人不由脸红的、如同神赐的面容一点点从阴影中浮现,就像夜晚那些无声无息蔓延的、冻结成冰刺的海潮。令人印象深刻的蓝眼睛似乎还残存着温和的笑意——但假如仔细观察,便能瞧见那只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寂静与漠然。
少女的瞳孔剧烈瑟缩了一下。
来者踏着她刚经过的那条走廊,但所有房门紧锁着,没有发出任何在夜晚分外刺耳的吱呀声——刚才有人在那里吗?某种让她完全无法理解的、名为恐惧的本能爬上了她的脊骨。
“请进吧,卡莱顿小姐。”
挡在门口的人忽然开口,侧身让开了一条路,露出房间里的些微暖光。艾米莉亚在那一瞬间简直分外感激对方,她如释重负钻进狭小简陋的旅馆房间,而那令她汗毛倒竖的家伙则慢条斯理地关上了门。
“布洛迪先生?”艾米莉亚咬了咬嘴唇,悄悄瞥了对方一眼,下意识往黑发青年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没事,阿祖卡不是外人。”对方冷淡而简短地回答,随手将灯放在桌上,并且理所当然地占据了房间里唯一一把柔软的软椅。
“这将涉及一些非常危险的话题。”艾米莉亚慎重地强调道。
有人很好听地轻笑一声,然后打了个响指——艾米莉亚忽然感到风声在离她远去,原先那些总是不可避免的、窸窸窣窣的动静突兀地消失了,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另一人的呼吸与她自己的心跳。
“现在彻底安全了。”
诺瓦瞥了某人一眼,平静地补充道。
——真没看出来,这家伙居然喜欢在女孩子面前耍帅?
艾米莉亚深吸了口气,开始了她曾在心中默念过无数次的开场白:“关于我你之间的那场‘婚约’,并不仅仅涉及布洛迪和卡莱顿两个家族之间的交易。”
“异端裁决所。”
“……呃?”少女呆愣了一下,原本打好的腹稿顿时乱了套。
“毕竟明眼人都知道,布洛迪家族的爵位不会落在我头上。”对方有些厌倦的、懒洋洋地说:“首先,布洛迪家族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铁棘领的财富在子民身上,而不在家族本身,这对于急需投资来缓解债务危机的卡莱顿家族来说并不合适;其次,与其选择一个注定的弃子,为什么不去争取我的堂弟波西·布洛迪呢?你们并非没有其他可以交易的东西。”
“所以很简单了,异端裁决所。”那人慢条斯理地用手指敲打着手臂:“大概是要求你以未婚妻的身份指认我做出了某些亵渎之事,从而换取一个针对卡莱顿家族的承诺?”
“……您、您都知道了?”艾米莉亚下意识喃喃道,随后懊恼地发现这让自己彻底陷入了被动境地。
“不,只是一些浅薄无聊的猜测——可惜那群人同样的浅薄无聊。”对方却是干脆利落地否认了:“所以我希望您能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少女抿起嘴唇,低声说:“我愿意将一切都告诉您,配合您接下来的行动,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不,准确来说是请求。”
黑发青年没有说话,在那双灰眼睛的注视下,恍惚间,艾米莉亚总觉得对方看透了她的一切想法,这让她对接下来的话越发感到羞耻与不安。
她咬了咬牙,继续道:“我希望您能和我继续成婚。”
“……”
一片尴尬的沉默中,少女慌忙补充道:“只是借用您的妻子这个名义,如果您嫌我烦,等到大概半年后,我会主动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出现在您面前。如果今后出现了您的妻子的其他合适人选,我也会立即主动离婚。”
始终没有开口的金发少年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卡莱顿小姐,这不是可以用来交易的事。”
那双温柔的蓝眼睛轻而易举令人沉浸其中,下意识相信他所说的一切:“您还年轻,人生还很长,我希望您能拥有出于本心思考后得来的爱情乃至婚姻。”
艾米莉亚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她似乎被这听起来无比真挚的话语触动了,微微别开头去:“抱歉,这位先生,十分感谢您的祝福……但是只要我还背负着卡莱顿这个姓氏,婚姻对我来说永远是一枚笨重的筹码。”
诺瓦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您想要通过与我成婚达成什么目的?”
“我想要脱离卡莱顿家族。”艾米莉亚坦诚地回答道。
接下来,两人听了一个贵族家中不起眼的女儿在冷酷逐利的父亲和贪婪冷血的兄弟姐妹间夹缝生存艰难度日的故事。
“只要家族需要,卡莱顿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被牺牲。”卡莱顿小姐苦笑道:“我那美貌惊人的大姐被父亲许配给一位丧妻的老伯爵,仅仅只是为了对方手中那点药剂生意——老伯爵暴虐成性,上一任妻子就是被他虐待致死的,我最后一次瞧见大姐时,她已经‘不小心’被刺瞎了一只眼睛,舌头也消失了。”
“我不算漂亮,也不聪明,在家中永远被其他姐妹压上一头,可是连我们中最出色的大姐都落得如此下场。”少女悲哀地说:“现在父亲越来越暴躁,我很害怕,也不甘心,还不如主动为自己挑选一位合适的丈夫。”
眼见对方快要哭了起来,阿祖卡语气温和地安慰她:“你是个勇敢的姑娘。”
艾米莉亚不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怀疑自己方才对此人生出的莫名恐惧,大概只是光线问题。
但是她最想触动的那个人,看起来丝毫没有因她的述说而动容,流露出任何怜悯之色。
“姑且问一下您的年龄?”黑发青年毫无征兆地换了个话题。
“下个月满十五岁。”艾米莉亚下意识说道,反应过来后,她咬了咬牙:“如果您需要一个子嗣,我完全可以……”
她将一切自认为最宝贵的东西都摆放上去了,鲁莽、天真、孤注一掷。
“不,我不是恋童癖,对子嗣也没有任何兴趣。”诺瓦不由皱了下眉,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
在他的世界,这个年龄的女孩绝大多数还在操心作业与考试,任何觊觎她们的存在都是恶心且令人唾弃的畜生——而眼前的姑娘已经开始要为自己寻找一个不会施虐的丈夫了。
“您给出的要求不具可行性,提供的筹码对我来说也不是非得不可。”他毫不客气地说,无视了少女顿时暗淡下来的眼神:“通过结婚来脱离原生家庭,这种方式也许可以一试,但是不确定性太大,时间也过于漫长,整个过程中相当于将周身要害都交付给一个不知底细的陌生男人。不过综合考虑到您的年龄和阅历,我就不对这种愚蠢的行为发表过多评价——”
眼见对方要被他的严厉与不留情面说得哭出来了,诺瓦顿了一下,勉强安抚道:“但是阿祖卡说得没错,至少有一点值得肯定。”
“您很勇敢,”他面无表情地说:“以至于敢于深夜跑来找我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表哥’,敢于努力争取我对你的好奇心与同情心,甚至敢于去赌我究竟是不是一个贪恋美色的变态。”
他自认已经说得十分温情了,结果那姑娘眼圈一红,忍了半天还是别开头去,在俩人面前落下泪来。
“……在我已经对您产生些许同情心的前提下,我不认为在谈判对象面前哭泣是什么好事。”黑发青年干巴巴地说:“有时候示弱会让您的处境更加危险。”
见对方眼泪掉得更凶,他再次试探着施放些许善意:“也许您需要一些私人空间?我们可以等您情绪平复后再谈。”
“……教授。”然后他听见神眷者叹了口气:“其实这种时候可以不用说话的。”

好在艾米莉亚·卡莱顿很快便控制住了情绪,别开头去擦了擦眼泪。
“是我太莽撞了。”少女红着眼睛低声说,下意识将身上的黑袍裹紧了些。
她感到羞耻、慌乱而不安,胸膛深处那点微弱烛火般晃动的勇气几乎要消失殆尽了——为那笑话般的、自以为是的“交易”。
但是她听见对方说:“诚实是一种美德,卡莱顿小姐。”
“您我之间并不对等。如果您在我面前卖弄些愚蠢可笑的、故弄玄虚的伎俩,我会毫不留情地将您赶出去。”那个傲慢至极、却聪明到可怕的黑发男人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但是您选择了坦诚,所以我愿意给您一个机会。”
“我不会和您结婚,也不会将生命与思考浪费在无趣的婚姻里,做一只被粘在油膏上的苍蝇。”他手指交叠,微微后仰,舒舒服服地蜷靠在软椅的垫子里——艾米莉亚忽然觉得对方很像一只慵懒的猫,揣着手懒洋洋地趴在高处:“但也许我会帮助您脱离您父亲的掌控——前提是您能提供给我一些我想要的东西,不仅仅是现在。”
艾米莉亚咬牙,依据对方暗示,抛弃了一切委婉:“您又该如何保证,事后将完成您所承诺的一切?”
那人冲她飞快地扯了扯嘴角,只是怎么看怎么敷衍:“可是除了我,你此刻别无选择,不是吗?”
“……”
艾米莉亚被那家伙理所当然的无耻噎了一瞬。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就在教授开始用手指有节奏地敲打手背时,贵族少女忽然低声道:“好,我答应您。”
没等对方催促,她便继续说了下去:“那天异端裁决所来了几位裁决官,和我父亲谈了许久。我悄悄偷听见了几句他们交谈的内容,半夜心忧得睡不着,就起来在家里到处走走。”
“无意间,我听见父亲的书房里有声音,就是,那种……动静。”她难以启齿地顿了顿,悄悄看了眼两位男性的神情——一人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一人始终如初的淡淡微笑,这让她好受了些。
艾米莉亚强作镇定,继续道:“我当时很尴尬,想悄悄离开——但是这时我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从来没听见过这样的声音,就像有一条蛇在她的喉咙里滑动,不属于父亲的任何一个情人,尽管他总是更换情人……”她的神情中流露出恐惧,手指将斗篷攥出了皱痕,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但是等我再一次清醒时,我已将父亲书房的门把手压了下来,浑身发抖,下一秒就要推门而入。”
诺瓦和阿祖卡互相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卡莱顿小姐,她都说了些什么?”神眷者语气分外温柔地问道。
艾米莉亚低声复述:“她说,‘阿娜勒妮正在注视着你,亲爱的。’”
教授的眉头慢慢挑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我害怕极了,也担心父亲发现我在偷看——所以我就立即悄悄跑开了。”卡莱顿小姐的声音在轻轻发抖:“……但是接下来我开始做梦,仿佛永无止境的噩梦,梦境永远是一个内容,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身后好像还有一条铁链向着虚无的远方延伸。我试图靠近她,看清她的脸,她却化为一缕虚幻的、扭曲的鬼影,如一条巨蟒般朝我扑来——然后我一遍遍被吓醒。”
“我整晚整晚的睡不好,越来越憔悴——直到父亲告诉我,我要成为您的未婚妻。”她咬住嘴唇,悄悄看了那人一眼——对方的灰色眼睛还是一成不变的冷漠,艾米莉亚却莫名感到心安不少:“他、他要我蛊惑您,尽快和您发生……那种关系。母亲不愿意,和父亲爆发了争吵,说只要得到未婚妻的名号便足以完成异端裁决所的要求,之后我还要嫁人,不希望毁了我的贞洁。”
“但是父亲当着我的面,狠狠给了母亲一耳光,让她闭嘴。他的五官都扭曲了,看起来可怕极了,我从来没见他如此失态过……”她望着虚空的一点,眼瞳因恐惧而缩成了一点。
“……父亲说这是神的旨意,神明降临了,神明眷顾了卡莱顿家族,作为家族的女儿,她该为神明献出一切。”
然后艾米莉亚·卡莱顿紧紧闭上了嘴,脸色苍白,看起来不打算再透露任何一个字。
“您对药剂有些研究?”教授忽然换了个话题。
“您怎么知道……?”艾米莉亚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
“手指、袖口和气味。”诺瓦简短地回答,他看了眼那姑娘傻乎乎的表情,又冷淡地补充道:“最重要的是我在书房看见了许多药理学方面的书籍有近期翻阅的痕迹——母亲不会看我的书,玛姬太太眼睛不好,其他人没有资格进入书房。”
布洛迪夫人认为他珍藏的书籍都是些让人胡思乱想、变得道德败坏的罪魁祸首——之所以没有丢掉,也许是因为她在潜意识里畏惧着那个古怪的儿子。
艾米莉亚顿时脸红起来:“抱歉!没经过允许就动了您的藏书,因为都是些没看过的,我一时没忍住才……”
她期期艾艾的,不仅是因为私自阅读了他人的藏书,更重要的是,调配药剂可不是正经贵族小姐该有的爱好,男人更喜欢看她们用白皙娇嫩的双手来插花刺绣,摆弄裙角,而“药剂”总令人联想起疾病与死亡,母亲没少因此训斥她。
对方不置可否,扯出一张信纸,抵在扶手上开始写些什么。
艾米莉亚不由问道:“这是……?”
“介绍信。”教授一边写信,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您拿着它去白塔大学,找副校长吉布森·怀亚特先生,然后请他转交给猫头鹰先生,他会安排您去长青树学院读书,卡莱顿家族的手暂时还伸不进奥肯塞勒学会。”
那家伙利用他利用得飞起,这点人情与便利不用白不用——更何况对方会满意这个学生的。
他顿了一下,想起来什么似得打量了她一圈,眼睛犀利而明亮:“当然,前提是您能通过入学考试。不过离考试还有半个月时间,我想这对您来说绰绰有余?”
贵族少女呆呆地看着他:“可是、可是我是个女人,也不是生命与喜悦之神的信徒,更不是一名术士……”
关于前者,现在确实逐渐有女性入学——但是人数极少,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教育未婚贵族女性的新娘学校或教会学校,真正和男人一起进行高层次学习的女性屈指可数,且被上流社会所鄙夷。
后者则更加离谱——众所周知,药剂师绝大多数都是生命与喜悦之神的信徒,调制出真正具有功效的药剂是需要法术支持的。
“别说傻话了,是不是女人又不会影响大脑的构造。”对方轻飘飘地说,那轻描淡写的字句却如惊雷般在少女的耳边炸响:“况且您一直藏在袖子里的毒药又是怎么做出来的呢?”
艾米莉亚的瞳孔剧烈瑟缩了一下,她猛地站起身来,想要后退,却惊恐地发现房间里的最后一人早已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
“大概不致命,到底是催情药剂、昏迷药剂还是其他得看您的想法——别告诉我这是您买的,我没兴趣继续去戳穿一个拙劣的谎言。”教授低着头,在信纸右下角标注了自己的署名,随后满意地抖了抖信纸,等待墨水变干。
他抬起头来,注视着那面容惨白的少女:“眉头向中间聚拢上扬,上眼皮随之上提。您在害怕?为什么。”
“我说过,您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黑发青年站起身,慢吞吞地踱到少女面前,优雅地将折好的信纸递到她眼前:“您是一位选择自保的自救者,这很好,否则我该怀疑您的大脑是否清醒,与您交易是否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
少女紧抓着裙摆,低着头,看不清神情。诺瓦等了一会儿,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他有些困了,现在还得强忍着困意和人对峙谈判。
“拿走它,配合我,我会给你更多,或者现在就离开。”
他简洁高效地给出了最为粗暴的选择,又补充了一句:“别担心,你将永远无法说出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不管灵魂契约还是其他劳什子法术,总之神眷者会处理好的,不必担心遭受某些玩意儿的威胁。
那姑娘却被他吓得一哆嗦,颤抖着双手接过了他手中的信纸,眼圈红红的,简直仿佛在决定签署来自魔鬼的协约。
……我有这么吓人?诺瓦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他重新坐回软椅里,揉着额角,很想再来杯咖啡……好吧,别想了,某人还在这里呢,尽管那家伙正在温声安抚卡莱顿小姐并试图送客,但他发誓,对方偶尔瞥过来的眼神分明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而且绝对不怀好意。
“后续我该怎样联系您呢?”艾米莉亚·卡莱顿小姐站在门口,怯生生地问道。
“里面有足够五次通话的法力。”金发魔法师塞给她一枚纽扣大小的便携式双向水晶球——又是从哪掏出来的?教授不由侧目:“您可以联系我。”
那人又微笑着补充:“联系我和联系教授是一样的。”

第77章 生气
艾米莉亚·卡莱顿小姐离开了,带着那枚水晶球。在某人送客的空档,诺瓦正蜷在软椅里昏昏欲睡,直到听见门被锁住的咔哒轻响。
“卡莱顿小姐的灵魂上有爱欲之神的神印,但是爱欲之神的灵魂不在她身上。”阿祖卡慢吞吞地说。
黑发青年毫不意外地淡淡唔了一声,就像是早有预料,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耷着眼睛。
“看来爱欲之神有些急切了。”诺瓦有些厌倦地说:“那枚曾寄居在女祭司身上又被我吞噬的灵魂碎片莫名消失了,她肯定会率先怀疑其他神明。而奥雷·阿萨奇对阿帕特拉的监视令她越发不安,生怕其背后的黑夜之神发现了什么,所以她想要尽快掌控我这个变数——一场未婚夫妻间自发产生的性爱,是最不易引起其他神明注目的神降方式之一。”
埃蒂罗处女选择在血色集市的地牢里召唤爱欲之神,枢机主教选择在大礼拜上召唤光明神,前者充斥着大量忘情纵欲之人,后者则被追求荣耀的权贵环绕。由此可推断,在场活人所渴求的理念和神明相对应的理念相符,是神明降临现世的前置条件所需,活人人数多少则与消耗的能量成反比,否则“神降”的神迹早该遍地开花——因此也不难理解阿帕特拉混进各处的爱欲神殿充当神妓,大概是试图再一次召唤神明的打算。
可惜爱欲之神看起来已经抛弃了她,转而将目光聚焦在艾米莉亚·卡莱顿身上。
“您认为卡莱顿小姐在说谎么?”神眷者轻声问。
“不,至少现在不。”黑发青年冷淡且傲慢地回答:“除非她能一次性骗过我们两个人,而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也许是因为总算抓住了神明的小尾巴,另一人看起来心情不错:“我得感谢您对我的信赖。”
“这是基于事实推断得出的结论,不是单纯的情绪化选择。”诺瓦顿了顿,发现自己懒得继续辩解下去:“……算了,你当是信赖也无所谓。”
——那家伙为什么还不走?他有些困乏地想,勉强调动了一下开始混沌的大脑,随即恍然大悟起来。
“其实最简单的方式是将计就计,”大反派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平直,毫无情感色彩可言:“只要和卡莱顿小姐发生性关系,就能顺势引出爱欲之神的灵魂碎片、甚至灵魂本体,达成我们的目的。”
救世主沉默了一会儿,忽地轻轻笑了一声,声线变得越发低缓轻柔:“那么,您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因为和十四岁的女孩上床属于人渣的做法,这太恶心了,不符合我的道德观念。”诺瓦看了他一眼,冷漠地解释道:“当然,这可能会导致计划的低效,今后如果遇到其他紧急情况,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我会抛弃任何不必要的顾虑,一切以利益最大化为主。所以你不必担心我的“底线”问题——”
推书 20234-10-20 : 瑕疵品by叁原 CP》:[近代现代] 《瑕疵品》作者:叁原【CP完结+番外】长佩VIP2025-10-15 完结32.01万字 1.26万人阅读 500.75万人气 3,147海星简介:  我要如何证明我们曾相爱过。  -  当我抱着培育皿跪在地上求赵鹤州救一救我们的孩子时,他挽着我哥哥的手正准备步入步入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