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但男主法海byLimerency

作者:Limerency  录入:10-28

白素贞这样说着,心里却恨不能杀了那个害她弟弟误入歧途的和尚,不论修为再高深,她也不是没法子对付。她千年蛇妖,也不是不能为自己的家人再拿屠刀。
玉青颇为感动,虽然不明白姐姐怎么就是娘家人而不是婆家人,但他确是不愿意让法海与姐姐见面的。
“有机会再说吧。”他嘴上答应,心里却千回百转。
“别站着了,夜里凉。之前下药的事情离念也很不好意思,想跟你赔礼,让他去帮你打个热水,你泡泡澡吧。”白素贞提议。
离念本来想要溜了,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硬挺挺地站在原地。
玉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好啊,那就劳烦阿离了。姐姐你这么辛苦,也该回去休息。”
白素贞眼睛一亮,见弟弟不抵触阿离,心里乐呵。看来这破了童子身,体会到了这方面的好处就是不一样。她断不能让弟弟跟一个和尚鬼混,就算是喜欢男人,也是跟同样的妖怪在一起更好些!
她这样想着,安心回了房。
另一边,阿离不知道玉青要干什么,但还是老实巴交帮他打了热水,问:“打,打好水了,那我走?”
“你不是要赔礼吗?你这就要走?”玉青脱了衣服就往热水桶里一坐。
到底没有和尚身上热,也不知道一个人类,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热量。玉青不由得捏紧了拳头,他自知与法海差距甚大。
“那……那我服侍你洗澡?”阿离只得装乖,毕竟他给人家下药被抓住,实在是没有理,被指使做些小事也不算什么。
“不用。”玉青拒绝。
在水雾中,阿离看到玉青身上隐约的痕迹,知道他应该是得偿所愿,尝到了和尚的滋味。阿离不由得舔了舔嘴,他也馋啊,他也想知道和尚是什么滋味,宜年和尚看起来真的非常好吃。
“你敢有妄想,我就拔了你的舌头!”玉青似乎知道阿离心中所想,严肃警告道。
阿离臊红了脸,道:“知道了,我不敢想啦。”
他想走,实在不知道玉青留他在这里做什么,两人对彼此都毫无兴趣,有些尴尬。
玉青终于起了话头:“不能让姐姐和许仙在一起。”
阿离疑惑地抬起头来。
“他们在一起,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我都看到了。”玉青整只蛇泡在热水中,脸色惨白,“他们会生下一个孩子,许仙和孩子会被金山寺的和尚带走!我和姐姐会引来东海水漫金山,将所有的城镇、村落和农田淹没。可是,我们却赢不了,最后她会被镇压在雷峰塔下,而我也救不了她……”
“玉青?”阿离被他的这一番话震撼到了,无法理解,“你说什么胡话呢?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玉青已经恢复了记忆,他知道会发生的悲剧。当时他在金山附近的泉水处攻击法海,却被拉入了过去,一切重新开始。
他不知道法海要做什么,所以装作记忆还没有恢复,假意沉沦其中。
现在,他把自己洗干净了,身上不再有和尚留下的痕迹和味道。
他怎么可能爱法海!他最恨最憎的便是那个秃驴了!他倒要看看那秃子究竟要对他做什么,找到机会他必会杀了秃子替姐姐报仇!就算是牺牲了自己,他也在所不惜!
他绝不能让悲剧重演。
玉青从浴水中冒出了头,紧紧地盯着阿离,语气笃定万分:“不能让他们再在一起,你必须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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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1]一切众生从无始际,由有种种恩爱贪欲,故有轮回。若诸世界一切种性,卵生、胎生、湿生、化生,皆因淫/欲而正性命,当知轮回爱为根本。——《圆觉经》(个人解读:爱欲是轮回的起始和缘由,也就是繁殖欲望是生命的起点。)

金山寺内。
慧心在腊八节施粥活动后便开始发昏, 卧倒在床上起不来。慧然在床边贴身照顾师兄,担心得睡不了。
虽然慧心是法海的大弟子,但年纪尚小、经验不足。在法海离开后, 金山寺没有高位大师坐镇,香火稀疏了不少。供养捐赠减少, 养不起庙里的僧众, 出走了不少人,连基础建设都停滞。
慧心操持寺里大小事务, 却眼看着金山寺一日不如一日。腊八节施粥时连洒扫的僧叔都向他告辞,说是要另谋他处。慧心自觉辜负了师父所托, 气急攻心,便发昏病倒了。
“慧然,你去拿了师父留下的那些东西来……”慧心起不来床,只能指使小师弟。
慧然将法海离开前留下的袈裟、法杖以及一个他未曾见过的轮状法器拿到了慧心的床边。
“师兄,我们要不,还是把师父找回来吧。”慧然见到师父的物件,不由得落泪,思念之情掩饰不住。
慧心握住慧然的手,气若游丝, 道:“对, 对,我们一定要把师父找回来。慧然, 我得守住师父交给我们的寺庙, 找师父这件事只能交给你了。弟子中,师父最疼爱你,若是你求他,说不定他愿意回来。”
“可, 可是我该去哪里找师父?”慧然一脸迷茫。
“以你我之力难以寻到师父,但我听师父说过,杭州灵隐寺住持法璿大师是他师兄,也就是我们的师叔。我们能力不足,但师叔应是有办法。”慧心仔细交代,“慧然,师父走时带了佛珠。那佛珠与他以前贴身的袈裟、法杖和……这法/轮,或有法力感应。你将这些东西给法璿师叔瞧瞧,问他有没有寻到师父踪迹的办法……”
慧然抹了脸上的泪,抱住师父留下的宝贝,答应道:“好,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师父找回来。”
法海在溶洞中醒来,不见天光,也不知是何时辰。
浑身酸胀的感觉令他立即回忆起与小青耳鬓厮磨的欢愉,内里竟又燥热起来。他自觉之前吐血的伤势全然大好,并且体内法力流转得更为得力、顺畅。
法海不禁感叹:“这魅合丹果然非凡,我硬生生逼出心口血去,却还残留经脉,与小青双修后才堪堪缓解。虽然我晕过去,但醒来后修为竟有增益,无怪乎修行者对合欢宗趋之若鹜,确实是上升捷径。”
因不见小青的身影,法海有些失落,但他盘坐着回味了好一会儿,才愉快地离开溶洞,往安家茶铺回。
夜色已晚,但法海并未休息。
他打了热水,沐浴焚香,将僧袍僧裤脱下,换了之前安姐给他备的世俗粗衣。陋室无佛龛无挂图,他便以天为佛,在窗前跪坐至天明。
日光照至他身,待心有所感之时,法海行舍戒礼,念诵了一段经文,后提笔写了舍戒罪己书。曰:“弟子法海于俗世轮回渡化,已有顿悟,还需深而行之,所破戒律之罪责将于真境承罚。卸袍入世误真知,三千轮回勘众生。是以,暂舍戒罪己矣。”
他落款法海之名,又觉不妥,加了“宜年”二字,注上日期和地点“杭州”。天已大明,他将舍戒罪己书点燃,灰烟烧至天上去。
他是法海,是宜年,也是裴宣。
虽仪式简陋,但他心中有佛,做过舍戒罪己,往后便退成了俗家弟子。他将保留“法海”佛号,重拾“裴宣”名姓,满怀信心在勘破俗世轮回前彻底明悟、渡化己身。
安宁、安乐还未醒,安婆婆正帮叔公翻身,法海去灶头煮早餐。他将煮好的鲜面条捞起,趁热拌上猪油抖散,撒上葱花,端了四碗到堂内,叫人来吃。
安宁和安乐睡眼迷蒙,坐到桌旁便开始吃。安婆婆来晚了一会儿,略惊异道:“小师父,你碗中也有猪油,小心破戒。”
以往,法海自己吃的面都是拌菜油,没有用猪油的道理。
他微微一笑,双手合十朝猪油面致礼,道:“罪过罪过。”然后他又朝安婆婆解释:“我已行舍戒礼,暂退佛门,做俗家弟子。既在世俗中,便行世俗事,往后清淡饮食,但也无需刻意避讳。”
安婆婆心中略微一惊,吃完面后,抓着法海的手,道:“好,好,小师父你年纪尚轻,做出家人实在浪费人才。俗家弟子好啊,往后攒了钱,娶个媳妇儿在家,其乐融融。你无父无母,婆婆我可以帮你做主,你有看上的姑娘,我上门去说亲。”
其实她私心想将和尚与自己儿媳妇儿安澜配做一对,她可怜安澜死了男人,又可怜自己儿子英年早逝。若是他们成亲,家里就又有了一个大男人,对他们一家人全是好处。
但安澜去了娘家后,久不回杭州,她怕安澜彻底不回来。丈夫死了,安宁和安乐又不是亲生女儿,安澜顾了他们家许久,现在才走也算是仁至义尽。如今,好歹有个结实忠厚的男人在家里,她得留住他才行。
“既然你不在佛门,便需要一个家,让我做了你干妈,我们家就是你家。”安婆婆说得恳切,她实在怕这男人也走了。
法海笑笑,握住安婆婆皱皱巴巴的手,说:“婆婆您对我多有照拂,安姐对我又有救命之恩。不需这些凡俗的界定,我早将你们都当做是一家人。我这番舍戒,便是为了娶妻,有婆婆您的心意便足够,说亲及后续的事,我得亲自做了才能显诚意。”
安宁和安乐听到他们的话,激动了,拉着他问:“是谁是谁!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我们认不认识她?快说快说!”
两个小孩子围着他吵吵闹闹,法海却笑着不说话。安婆婆赶紧拉上她们,送她们去绣坊,不让她们烦小师父。
法海收拾好碗筷,准备在店外挂上闭业的牌子。他今天有要事做,没时间营业。他刚走到铺子里,便听到敲门声,开门发现是刘贤,正是他要去找的人。
“太好了,师父您安全回来,我便放心了。”刘贤气喘吁吁,见到他全须全尾,终于没那么慌张。
昨日刘贤跟着回了灵隐寺,却一直不放心宜年和尚,晚上又去了冷泉附近,没什么发现。在寺里过夜后,今天一大早他便赶回杭州城里。
“进来坐。吃早餐了吗?我给你热些点心,烧点茶水。”法海热情招待。
刘贤这才发现了他的变化,以往觉得和尚慈眉善目、不惹凡尘。现在仔细一瞧,发现他没有穿僧袍,而是着普通人家的粗衣,绒帽子遮了光头,鼻尖冻得红了,眼珠子灵动纯洁,竟是天真少年的样子。
刘贤心中一动,抓住他的手,犹豫着:“师父,不用客气,你……”
法海知道被看出来,便笑着答:“阿贤,别再叫我师父,我已同你一样,做了俗家弟子。我出家前俗名裴宣,现年纪比你长,你可叫我宣哥。”
“什么?”刘贤不敢置信,站了起来,差点将桌子碰翻。
法海稳住桌子,又道:“虽如此,但我仍在佛门,留了佛号。你若是还叫我宜年,也不是不可。”
刘贤有些急了,昨天他与小青一起消失,今日竟舍戒还俗。刘贤仍抓住他的手,急切地问:“是那妖怪对你做了什么吗?你怎么突然就……”
“阿贤。”法海立即沉了脸色,不答反问,“妖怪的事情,你可对其他人讲过?”
法海不知道刘贤有没有向灵隐寺的僧众说那两只蛇妖的事情,所以不营业是打算去找刘贤问清楚,如有必要他还会跟灵隐寺那边交底。
刘贤摇头:“暂时还没有,我,我想先听听师,宣哥你说该怎么办。”
法海回答道:“孤山白府的白素贞和玉青确实是蛇妖,之前你受到妖气侵扰,入了魇染病气,应是玉青的缘故。若你要追究,我不会拦。只是人与妖,各有造化。我已还俗,先渡己,再渡人,不会插手旁人因果。即使对你,我亦不会有任何干涉,那些皆是你自己的因果。所以,你问问自己的心,你想要如何做。”
刘贤松开手,坐了回去,心中还有犹豫,却说:“我明白了。”
法海将热好的点心拿上来,又给刘贤倒了茶水,关心道:“你近几日都在寺庙走动,家中老母可还好,弟弟的学业又如何?”
“腊八休假,我才去寺里住。今日该是我当值,我再坐一会儿便去府衙。母亲身体不太好,本想去参加许大夫的婚宴,怕没那个精力。倒是我弟弟贪玩,不细心学习。我不准他去婚宴,怕他也要跟着狐朋狗友偷偷去看热闹。”刘贤一边喝茶,一边说。
法海点头:“白娘子确实准备得热闹,全城许多人家都要去参加婚宴。虽然她是妖,但对许大夫是痴心一片,暂时没出什么为祸的事情。安姐本也是要去婚宴,但她一直没回来,怕是明天只能我带着安宁和安乐去玩。”
“这都多久了,她还没有回来?”刘贤惊讶。
法海叹了一口气:“是,已经快有两月。”
“方家庄离杭州这么近,她怎么会离得这么久?”刘贤皱起眉头,“宣哥你放心,府衙的兄弟中刚好有今日要去那方向办公的。我拜托他经过方家庄的时候去安姐的娘家问问,看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法海眼睛一亮,道:“如此甚好,谢过阿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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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过渡章,和尚还俗啦,后面便是万众瞩目的婚礼现场。

第26章 第二十六回
许仙和白素贞婚前礼四项说媒、订婚、行聘、发奁这些都在十一月便做好。腊月初十正婚, 是黄历上写得清清楚楚的宜婚配的吉日。
由于白府家业厚重,许仙不算入赘的女婿,却行的是类似入赘的仪式。正婚宴席在白府办, 婚礼的流程便与寻常人家婚配有些差别。
传统的婚礼是新郎接亲,花轿从男家出发, 到女家后停在厅上, 新娘由喜娘伴随着,遍辞父母和家属亲戚后上花轿。到了许仙这里, 便是他从许家的简陋屋舍告别了父母牌位,在姐姐张许氏和喜娘的陪同下上了接亲马, 随着热闹喜庆的队伍从清波门往孤山白府去。
由于他们走陆路,要经过白沙堤到孤山,路途遥远,所以出发得早。
天刚刚亮,法海便听到街上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鞭炮响动。不只许家和白家,新年前结亲的人家都集中在这一吉日办礼,给新年气氛多加了一层热闹喜庆。
安宁和安乐激动得来敲他的门,让他带着去街上。
法海倒不着急, 和她们一起吃了早餐, 又换好了衣服,拿上预备送的礼品才往出走。大红色的接亲队伍浩浩荡荡, 围观的群众面上嬉嬉笑笑。
以前, 法海觉得这些热闹和烦杂是困住人的礼俗,是阻碍他修行的枷锁,所以都是以淡漠的眼神看待。如今,他已在世俗当中, 选择了顺应接受,倒也觉出了其中的乐趣。
他带着安宁和安乐随着许家的婚庆队伍走到西湖边,见两个小姑娘走累了,提议说乘船过去。
白娘子出手阔绰,知道白府住得远,城里街坊来往不便,所以又包了几只客运船,张灯结彩,派了家里的亲戚在码头接待。
法海出示了邀请帖,带着两个小姑娘渡船去孤山方向。每只船里都有乐师,或拉二胡或弹琵琶或吹唢呐,比新年还热闹。
因为法海没穿僧衣,又戴了帽子,所以街坊们一开始不知道是他。后来有人见他带着安宁和安乐,过来跟他攀谈,得知佛家弟子竟然还了俗。有心的人家立即拉了他的手,要给他介绍适龄的姑娘,说他还俗还得好。
法海笑着拒绝,解释说:“抱歉,小生是因心有所属,愧对佛门清规,才舍戒还俗的。”
街坊们又开始八卦起他的心上人是谁,见他不肯说,私下里猜测。更有甚者,说他肯定是等着安澜回来,接手安家茶铺的生意,做安宁和安乐的续父。心善的妇人赶紧捂住安宁和安乐的耳朵,责骂那些碎嘴子的人。
对于流言蜚语,法海根本不在乎,他只怕传到玉青耳朵里让小蛇误会伤心。但此刻澄清,又会被追问那心上人是谁,答不出来便显得欲盖弥彰,反而越描越黑。
法海所幸沉默,任由旁人吵闹,带着两个姑娘到甲板上吹风。
等船到了孤山,他们三人跟随宾客们进白府。这时候许仙的婚队还没有到,新娘子在闺房里等着,府里其他人忙里忙外。
法海安排安宁和安乐跟其他小孩一起玩,有长辈看管,他能放心,便独自去寻玉青。
他问了好些人都不知道府里的小青姑娘在哪,便动用法力感知玉青的位置,在白府后门的清冷院林中找到那小蛇。
“你怎么不去白娘子那里帮忙?”法海笑着迎过去。
虽只是一日未见,但像是隔了很久。法海见玉青没特意做女子打扮,是青黑深色的武士束衣,丝毫没有新娘家属的喜庆感觉,石桌上又放着酒坛,以为是玉青舍不得姐姐。
法海往玉青旁边坐,握住他的手,不知道该安慰什么,便没说话。
玉青却像是触电般甩开了法海,横眼睨他,漠然打量着。
法海感觉到了玉青对自己的冷淡,略有些意外。见四下无人,他便主动靠过去,挽了玉青的手,往玉青身上贴。
玉青却突然站起来,将他撇开,与他保持了不短的距离。
“……”法海不明所以,本以为与玉青已水/乳/交融,误会解除,却没想到还有某种隔阂在。他困惑不已,将帽子取下,挠了挠光秃秃的头顶。风吹得凉,他又赶紧把帽子戴上。
玉青不言语,拿了酒,坐到离他远些的位置喝。
法海没什么与人谈情说爱的经验,以往都是玉青主动,现在突遭冷遇,只能找借口:“天凉,你穿很少,离我近点会暖些。”
他知道玉青喜欢他身上的热气,便以此引诱。
玉青却冷淡地答:“我不冷。”
哪里会不冷,树枝上挂着霜,寻常小蛇都要在洞穴里冬眠。
法海大概知道玉青在闹脾气,虽不知缘故,但总是要哄一哄。
法海笑着转移话题:“来的路上,看到阿离在许仙的婚队里,我还找你。没找到,想起来你是新娘娘家人,该是在闺房等。阿离倒是贪玩,作为新娘亲眷,偏跑到新郎那边去。后来我先到白府,在新娘闺房外面问人,又说你不在。我想你不喜欢吵闹,便往僻静地方走,果然找到你这里喝酒。”
他说话间也没闲着,不知不觉又挪到玉青身边去,伸出腿故意与玉青的膝盖相碰。玉青避无可避,便也转过了脸来,闷闷地问:“找我做什么?”
做什么?
法海找玉青当然也不是特意要做什么,他以为两人心意相通,能有机会在一起便应该不分开。若是他到了白府中,却不找玉青,才更奇怪。
“想看看你不行吗?”法海试探着挨近,将下巴靠在玉青的肩上。
玉青本就心绪繁杂,和尚周身散发的热气熏得他不耐烦。他侧过脸便看到和尚圆溜溜的眼睛巴巴地盯着他看,是他从未见过的那种强烈的目光。
他赶紧挪开眼,肩膀却不敢动,仍硬着语气:“我有什么可看的?”
“玉郎你长得好看。”法海见玉青不肯跟他对视,垂下了眼,但也真心实意地夸赞,“你成日穿着青黑,杀气这么重都好看。若是换了嫁衣,加了盖头,坐在花轿里嫁给我,应是美得无人能及。”
之前离念叫玉郎让他鸡皮疙瘩起一身,现在和尚叫玉郎,让玉青心中升起很多古怪的感觉。
他觉得这和尚不像是之前将他姐姐镇压在雷峰塔的法海,像是变了一个人。
想到雷峰塔,玉青恨意起来了。他压抑着,哼了一声:“为什么是我坐花轿不是你坐?”
他不知道和尚在这所谓的俗世轮回要做什么,但他还不想让和尚知道自己已经恢复了记忆这件事。
玉青整理好情绪,转身擒住和尚的腰,将其推倒石桌上,说:“分明,我是做丈夫的那个,不是吗?”
和尚仰躺着,帽子滑落,露出了光光的头。玉青这才发现他没有做僧人装扮,而是寻常粗衣,笑起来不似往日那般悲天悯人,而是少见的天真烂漫。
是了,他从未问过和尚的年纪,法海应该是多大来着?
法海见玉青这样说,知道他没生气了,便高兴地笑,伸手环住玉青的脖子,凑上去贴了一下那凉凉唇,吸了一口梅花酒的香气。
“和尚可以还俗,女人还能变性吗?”法海玩笑道。
其实他不介意做丈夫或是妻子,他不过是想跟玉青在一起。给与爱或是接受爱,他都愿意。所以他将选择权交给玉青,让自己做与之互补的另一部分。
法海没听到玉青回答,怕这人不禁逗,便正经起来,又说:“我知道你在乎白娘子,才愿意以女身示人。世俗礼节男娶女嫁,但若是我们做了真正的夫妻,有何须在乎彼此的位置?夫与妻,本没有差别。有情人执手相守,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玉青却有些惊异,皱了眉头,站起身,沉吟后问:“你真想要娶我?”
法海没想到玉青到了现在还有疑虑,也起身表明真心,道:“按世俗规矩,我娶你得有很多准备。可惜我才还俗,恐怕需要一些时间。待我攒够礼钱,便来白府提亲。真心实意,天地可鉴。”
“你还俗了?”玉青又是一惊。
法海点头承认:“我已行舍戒礼,在佛门只做俗家弟子,虽保留佛号,但重拾了俗名。”
“我记得你说过你叫裴宣。”
“是。”
法海还想要跟玉青亲近,却听到府里传来嘈杂的闹声,不似喜庆。玉青也有所察觉,皱着眉头过去。
法海紧跟其后。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有人叫嚷着往新娘待嫁的闺房跑,被玉青给拦下来。他厉声问:“出了什么事?”
“出人命了!”
这一叫,府里的宾客更是吵闹起来。玉青也不怕事情闹大,大庭广众之下追问:“谁死了?”
“康仁堂段掌柜的女儿阿芳!大着肚子在白沙提拦下婚队,说怀的是新郎官的种,要许大夫带着他一起结亲!她情愿做小!许大夫不认,阿芳便一气之下投湖!接连跳下去几个汉子救人,都说找不到!后来段掌柜也来了白沙提,知道女儿投湖,当场晕过去!”
这一番话,让众宾客惊异不已,白府喧闹得要掀翻屋顶。
白娘子听得清清楚楚,她抛了红盖头从房里冲出来,煞白脸色便往外跑。有人想拦她,根本拦不住。
丫鬟和好心的宾客追着她去:“娘子!”
法海也惊,在他印象中许仙不是这样的人。不久前他还见过段芳,没觉得她大肚子。
他正准备安慰玉青两句,转头却看到玉青一点不着急。
新娘的至亲听到这样骇人听闻的消息仍淡定着,随意地在桌上抓了瓜子嗑起来,嘴角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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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青是坏蛇,阴暗爬行的蛇蛇,又蠢又坏,但也是真心爱姐姐
他还不知道自己真心爱和尚,要慢慢的才能明白
推书 20234-10-27 : 协议结婚后被霸总》:[近代现代] 《协议结婚后被霸总宠上天》作者:布丁狗超人【完结+番外】晋江VIP2023-08-01完结总书评数:258 当前被收藏数:3473 营养液数:750 文章积分:49,247,184文案:  *本文为放飞脑洞甜蜜小短文,字数很短,主要就是一个想甜。*  因为家里催婚催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