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但男主法海byLimerency

作者:Limerency  录入:10-28

祥云腾空而起,怀中的小兔不安地往他衣襟里钻,宜年低头望着渐渐远去的三生阁。
祥云之上,两人交握的手悬在云霭间,却始终无言。沉默在风中凝结,小兔却还是乖乖巧巧的样子,趴在宜年的肩头打瞌睡。
宜年清了清嗓子,冷着脸开了话头:“现在没有旁人了,你也不用再跟我演戏,说什么我损毁了鸳鸯谱库,你让我去当差偿还。这根本子虚乌有,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月君不答他的话,闻言转身,另一只手突然抚向他的左眼。宜年反应极快,偏头躲开,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月君却还是笑着,道:“对不起,昨夜是我过分了。你是脱壳的灵体,不能用力,我还跟你动武,甚至还伤到了你。你的眼睛现在看着好,但还……会不会痛?”
宜年想甩开他的手,却又怕自己从云上掉下去,只能瘪着嘴:“别跟我假惺惺,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月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其实,连月君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昨夜他被锁链困住一时动弹不得,鸳鸯谱库突如其来的灵力波动曾让他瞬间警觉。
鸳鸯谱库里每一对爱侣的姻缘都会凝结出一颗明珠,其中蕴含着天地间最纯粹的情劫之力。
在远古洪荒时期,曾有凶兽吞食这类明珠后修为暴涨,而被夺取姻缘的爱侣则会情缘断裂,轻则反目成仇,重则魂飞魄散。正因如此,历代姻缘司都将这些明珠严加看管,以防被邪魔外道所窃。
而关于玉蝉子的传闻,月君早有耳闻。
这位半佛虽身在西方极乐,体内却封印着一道连大雷音寺都难以完全净化的凶煞之气。所以当感应到鸳鸯谱库的异动时,他第一反应便是——玉蝉子要借姻缘之力冲破封印。
情急之下,他挣脱锁链赶到谱库与玉蝉子缠斗,甚至狠心剜出了玉蝉子那只能窥破姻缘的眼睛。
可当他在事后清点时,却不是预想中被窃的惨状——星图上反而多了一颗崭新的明珠,比旁的更加璀璨夺目。待他通过时间回溯查看,才发现玉蝉子在鸳鸯谱上写下了两段姻缘。
一段是“许仙”和“白素贞”,一段是“宜年”和“岳珺”。
凡人同名同姓居多,但执笔者的灵力链接能够准确定位所写的人。
“岳珺”二字,是月君上古洪荒时曾用过的名字,后来天庭规整,所有仙人都称他月君或月老,便逐渐没人记得他的本名了。
这玉蝉子,竟在更早之前就与他认识吗?
月君心头轻颤,忽然明白过来。难怪这小菩萨总爱往幻月宫跑,每次来都板着脸训斥他乱牵红线,兴许……是借机来见他的。
“你不说是吧?”宜年气呼呼地瞪着他,“反正我迟早都会知道的。”
月君的笑意更深了:“也是,你迟早都会知道的。”
如此,两人又没有话说了。
漫长的云途上,宜年百无聊赖地在脑海里与系统玩起成语接龙。可系统通晓古今词库,几个回合便杀得他溃不成军。他只得闷闷不语,索性放空思绪,任由祥云载着他们穿过流霞。
等到了月宫,天边已染上暮色,漫天的彩霞将云海浸透。
月宫的花仙子们迎上前,却在见到月君手中牵着的小和尚时齐齐愣住——那灰白僧袍裹着清瘦的身形,圆溜溜的头顶在暮色中反光,眉目间却不见慈悲,反而有些凶戾。
将离捧着鲜花站在廊下,不由得呆住,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玉蝉子的真身而不是灵体。
“这位是西方极乐佛祖座下三弟子玉蝉子,今后三百年都会在幻月宫作客,你们可要好好跟他相处。”月君笑着向众仙子介绍宜年。
话音未落,香风扑面而来。宜年瞬间被仙子们围住,各色罗裙晃得他眼花缭乱。有纤纤玉指戳他泛红的脸颊,有团扇掩着朱唇窃窃私语:
“这小和尚脸红了,真是可爱……”
“什么小和尚,你没听月君大人说这是贵客吗?至少都是半佛,要尊称人家菩萨啦。”
“半佛怎的这般年轻?瞧着比新来的花仙还嫩……”
“小菩萨,要不要跟我们一起住在绛雪轩?夜里推开窗就能瞧见月桂……”
宜年手足无措地攥紧包袱,怀里的兔子吓得直往他袖中钻。
“哇,是兔子耶,太可爱了吧。”
仙子们想要抱宜年的兔子,但兔子跟宜年一样怕羞,死活不肯出来见人。
“好了。”月君笑着打断他们,不动声色地将宜年护在身后,“玉蝉子需随时与我研讨,当然是跟在我身边。”
月君的目光扫过众仙子,最后落在将离身上,道:“将离,正好最近选了新的花仙入宫,你日后不必采情露和桃花,专司照料玉蝉子起居。”
将离赶紧走上前来,脆生生地答道:“是。”
众仙子散去,独留将离跟在他们身后往月宫深处去。将离仍不敢相信,在后面趁着月君不注意的时候用气音跟宜年说话。
“你怎么回事?你怎么真成月君的客人了?”
宜年也不知道,明明刚刚在三生阁说好的是来当差做牛马,但月君转而又说他是来作客。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来卖苦力,还是来享清福的了。
宜年只能吐了吐舌头,并没有回答将离的话。
他们跟着月君穿过回廊,四处飘起绯色纱幔。宜年意识到,这里就是昨夜他跟岳珺一开始争执的地方。
“此处是绯烟阁。”月君指尖掠过纱幔,“我的寝居——未来三百年,玉蝉子都要宿在此处了。将离,我还有事要去一趟姻缘司,你带玉蝉子住到西厢吧。”
“是。”将离答。
说着,月君便在纱幔中不见了影子。
将离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再次质问宜年:“你怎么回事?”
宜年耸了耸肩,道:“反正,就这样了。我是来东方交流佛学的,是幻月宫的客人,你可不要再像之前一样使唤我了。”
将离见他不说背后的隐情,也嘟着嘴生气了:“我哪里敢!月君大人可是发话,让我专司照料你的起居,你现在可是贵客!”
将离把他带到绯烟阁的西厢房,要帮他收拾包袱。
“不必,我自己来。”宜年拒绝了他的好意。
将离又问:“你要吃些什么吗?我去让厨房帮你做。”
宜年答:“不必,我无口腹之欲,只需饮清露即可。”
“那你还需要什么用品,我去帮你准备。”
宜年答:“不必,这里一应俱全,让我眼花缭乱,应该够用。”
“那我看你都不需要我照料。”将离瘪嘴。
宜年笑起来,安慰他,道:“还是有要劳烦好仙子的地方。虽然我多次来幻月宫,你也引领过,但我实在不熟悉路,也不知道哪里是哪里,仙卿仙子们又都是谁。毕竟要住三百年,趁着现在刚刚入夜,不如你带我四处串门,认识认识路,也认识认识仙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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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写玄幻真考验想象力,参考了一些电视剧的天庭。然后发现神仙们也不轻松,天天都要工作根本不能躺平,本质上就是升仙拿到终身公务员编制?
宜年:很好,我带编到外地视察工作,活少钱多,噢耶。
月君:(费劲心思供了个菩萨回来)(喜滋滋)[害羞]

第71章 第七十一回
幻月宫与广寒宫是月宫的一对镜面, 宜年跟着将离逛了一遍幻月宫,没办法去广寒宫。他大概熟悉了路,认识了几个仙子, 在深夜前回到绯烟阁的西厢房。
宜年沐浴更衣,睡到了软绵绵的床上, 枕着自己从静池轩带过来的木枕, 左右睡得不舒服。毕竟习惯了须弥山素雅简单的环境,这绯烟阁实在是太过于华丽繁复。
将离临走前燃的安神香线在案头袅袅升腾, 甜腻的花香混着些许蜜糖气,与大雷音寺惯用的沉静檀香截然不同。
怀中的贝拉也不安分, 雪团似的毛球在他臂弯里拱来拱去,咕噜声里满是躁动。
宜年闭着眼,却实在难以入眠。贝拉已经睡得熟了,他自己起身拢了拢衣袍,走到绯烟阁的院子里。
夜露沾湿了石阶,他赤足踩过廊下。
回廊两侧的宫灯火稀微,光晕映在廊柱的绯色纱幔上。宜年伸手拨开纱幔,惊动了其间的流萤,点点碧光倏忽散开, 到也算好景致。
宜年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 转身时,发现月君已倚在廊柱边, 红衣上沾染的桃花墨香在夜露中格外清冽, 不知是又在姻缘司断了几桩痴缠公案。
“你这神仙,做的事跟鬼魅似的。幸好我胆子大,没有被你吓到。”宜年没好气地吐槽。
月君笑着:“我见你专注,便没有打搅, 呆呆的样子实在可爱。”
说着,他忽然倾身,指尖朝宜年脸颊探来。
“你才呆!你全家都呆!”宜年急退两步,后腰撞上缠满绯纱的栏杆。
夜风忽起,吹得满院纱幔如浪翻涌。宜年转身欲走,却被一声轻唤留在原地。
“宜年。”
绯烟阁的夜色忽然静了下来。
宜年身形微僵,回首时只见月君立在重重纱幔间。飘拂的绯纱将月君含笑的眉眼掩在朦胧之后,唯有一双眸子清亮如星。
“你怎么知道……”他话音未落,贝拉不知从何处窜出,雪白的毛团正巧撞在他脚踝上。宜年这才想起,这小东西之前将录音播放出去,给月君听到过。
宜年不太情愿道:“你可别乱叫,我是玉蝉子。”
月君在幽绿的流萤中走近,笑道:“我查了鸳鸯谱,你当时不是写了你自己和我的名字吗?我原以为‘宜年’是你在凡间用的小字。”
说着,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探究,顿了顿,又道:“没想到竟是本名。”
宜年就知道,这家伙借口说什么他损毁了谱库,实际上早就查清楚他在谱库做的是什么事情。他冷哼一声,道:“写了又怎么样?我名字多,我想写哪个写哪个。”
“好。”月君应着,又问,“那,你想要我叫你哪个名字?”
宜年倒是没有多想,名字这种东西能有什么特殊?他随口答:“你不是都叫我玉蝉子吗?跟之前一样不就行了。”
“好。”月君笑着。
宜年没再理会他,转身回到厢房。或许是夜游疲乏,这次竟是一沾枕便沉沉睡去,连梦都不曾做一个。
往日在须弥山时,金蝉总在大清早便叫他起床,如今将离却由着他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时,窗外的日影已斜斜映到屋子里来。宜年正想着随便饮些露水应付,却见将离匆匆进来,不满地瞥他两眼:“贵客你可算醒了,月君大人备了早膳,都已经热过三回。”
踏进偏厅时,宜年不由怔住。
桌上错落摆着青玉盏、琉璃碟,盛着的事雪白的杏仁豆腐、新摘的枇杷蜜水、翡翠松茸蒸饺、熬出米香的莲子粥等等精致又雅致的早点,看得宜年眼花缭乱。
他心里感叹着东方天界的奢华做派,但又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倒是很久没有吃过正常的餐食了。
仙佛之躯虽无需饮食,但东西两界风俗迥异。西方极乐讲究“不著于相”,众菩萨罗汉多是餐风饮露;而东方天界的神仙们受惯了人间香火供奉,倒把这人间的口腹之欲当作风雅之事——便是尝不出滋味,也要摆个排场,权当是应个景儿。
特别是这月宫,人间香火旺,也就染了不少凡尘气。
“玉蝉,我不知你口味,只知道佛修茹素。便让他们准备得多些,往后想吃什么,尽管告诉将离。”月君语气平和,像是招待熟识的客人。
宜年坐下,目光落在金丝酥饼上,道:“这么客气。”
月君注意到他的目光,执起缠枝银筷,夹起一块金丝酥饼放到宜年面前的空碗中,道:“怎么会是客气,你既然要住三百年,那幻月宫便是你的家,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
宜年没有客气,夹起金丝酥饼往自己嘴里咬了一口。
最外层的酥皮薄如蝉翼,入口即化作淡淡脆香。中间夹着的芋泥馅儿绵密清甜,偏又裹着几粒脆生生的松子。最妙的是内里一缕缕金丝般的蜂蜜糖浆,温温热热地淌过舌尖,甜而不腻。
他心中感叹,这也太好吃了吧?
月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微微一笑,问:“怎么样?”
“也就,还行吧。”宜年故作冷淡地评价道,眼神却不住地往将离那边飘。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瓷碗边缘,显然有话要说,却又碍于旁人在场。
月君眸光微动,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让将离下去忙别的事情了。
待将离的脚步声远去,宜年立刻捧起那碗莲子粥,小口啜饮起来。温热的米粥裹着莲子的清甜滑入喉间,让他舒服得眯起了眼。但他并没有忘记正事,他问月君道:“你说我要什么你都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月君执壶为他添了半盏花茶,又补充了一句,“只要是我能力所及。”
宜年等的正是这句话,当即放下粥碗,提出要求:“那你把眼睛还给我。”
月君似是早有预料,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雕刻精细的木盒。宜年迫不及待地接过,掀开盒盖的瞬间却僵住了。
盒中静静躺着的,只是一块黯淡无光的玉碎,灵力尽失,再无当初夙明眼的神采。
“玉蝉子,我该向你道歉,那夜我误以为你要窃取姻缘明珠,情急之下才用蛮力将你的眼睛取下。不仅令你受损,还让夙明眼变作玉碎,失去了效用。”月君的声音带着几分愧意。
宜年不敢相信:“怎么会……”
若真是这样,那他还怎么使用斩缘剪?都不知道手上的红线虚影是个什么情况,他还要如何来剪断呢?
“你当时是灵体,强行剥离部分,确实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是我的失误。”月君向他解释,“不过……你本是须弥山的弟子,我倒是一直好奇想问你,这夙明眼你是从何而来?”
宜年闷闷不乐,也没胃口吃早餐,却将木盒收进自己的袖子里,道:“这是我的隐私!我没义务告诉你。现在我吃饱了,既然这个是我的东西,那我便拿回去。”
“行。”月君应着。
宜年转身欲走,忽觉袖口一紧。月君修长的手指轻拽着他的衣袂,似乎想说什么。那只手抬到半空,在即将触到他光洁的头顶时又生生顿住,最终只是拂去他肩头并不存在的落花。
月君问:“玉蝉,你今日有什么安排吗?”
宜年一时语塞,他还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在须弥山时,他的日程总是被排得满满当当——晨起诵经、午时辩法、傍晚还要指点新入门的弟子,时不时还要去般若林、功德殿和业境殿。他忙得只能脱壳出来才有空闲。
他反问:“这不是等你安排我吗?”
“倒也没什么安排,玉蝉你便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月君笑道,“昨夜匆忙,你刚刚入住,我没来得及提醒。你是西方来的贵客,在幻月宫内自然是各处都能去。只是有几个地方最好避忌一下,一是鸳鸯谱库,如今没有了夙明眼,你也不要再强行闯入,会伤到你自己;二是画镜台,那里通向广寒宫,需要持有镜令才能过去,不然会迷失在星海。”
宜年还真有点想去广寒宫来着,毕竟想见一见传说中的嫦娥。他略有些失望,问:“那我能去别的地方吗?比如蟠桃林、御马监什么的。”
东方天界有好多他知道的神仙,真的很想要见一面。尤其现在他的偶像猴哥在御马监当弼马温,如果能有幸一睹真容,便此生无憾了。
“最好是别到处走动,毕竟仙宫之间云途遥远,隔着云障,没有天马或祥云恐怕去不了太远的地方。”月君委婉地劝说。
宜年嘴角顿时垮了下来,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不过……”月君安慰道,“幻月宫属地倒有处坠星崖,每逢子时便有星砂如雨。终雪屿的冰晶永不融化,无尽花海更是一步一景。当然,每处都有司花仙子照看。”
宜年兴致缺缺,他来这幻月宫可不是为了游山玩水,玉蝉子的情劫未解,哪有闲心赏景?
“这些美景空闲时再看也无妨。”他直视月君,“是你说要我来幻月宫以劳力偿还你的损失,就没有正事给我做吗?”
月君眸中掠过一丝笑意,为他添了新茶:“你若实在闲不住,月宫内也确实有些事务需要人手。”
这话说得巧妙。既全了宜年想要做事的心意,又能将这小菩萨放在月宫中——免得他独自乱跑,又惹出什么祸端来。
“什么事务?我可不要做什么采情露、摘桃花、酿相思醉之类的。”宜年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月君垂眸轻笑:“自然不会让你做那些琐事。”
“那是什么?”
他思考了一会儿,道:“我听说你在般若林主戒律,不如便请玉蝉子帮忙整理孽缘鉴的名录吧,该是得心应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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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后面会出现一些魔改的经典小故事,嫦娥、三圣女什么的。
月君:宝宝不愿意闲着,非得要帮我的忙,真的是好宝宝[红心]
PS:一开始设定不是这么纯爱的,写着写着很柏拉图了,酱酱酿酿的部分快了快了[垂耳兔头]

月君还有自己的事务要忙, 便是由将离带着宜年去到藏书阁。
藏书阁相当于鸳鸯谱库的备份库房,前厅灯火通明,数十位仙子正在案几前忙碌。她们或翻阅流光溢彩的书简, 或往新书里面录入姻缘。
她们见将离带着传闻中的那个佛子进来,纷纷掩唇轻笑, 有胆大的还挥动手, 让纱袖拂过宜年的脸前。
“这边走。”将离引着他穿过一道暗门。
后厅的光线骤然昏暗,空气中飘浮着经年不散的沉水香。成排的书架上, 旧书简静静躺在密集的间隙中。将离指尖掠过架上一卷,顿时惊起细碎的尘埃。
“鸳鸯谱库的姻缘记录, 百年以上的都会移到这里。”将离撇撇嘴,从袖中抽出手绢擦拭,“藏书阁的后厅,其实跟废弃也差不多,月君大人怎么想起弄什么孽缘鉴的名录?这东西有什么好弄的?”
将离百无聊赖,比起整日埋首于这些泛黄的书简,他宁可去采情露、摘桃花。那些差事虽也繁琐,好歹能赏玩美景,哪像此刻, 身上都沾满了尘味。
他将简要的查阅方法告诉宜年后, 便说:“这编撰名录的差事,玉蝉子你就慢慢琢磨罢。我的差事是照料你的起居, 待午时我再过来叫你用膳。”
说着, 他便溜走了。
宜年却对这些很感兴趣,认真翻阅起书简来,思考着该怎么去将孽缘鉴的名录编撰完整。
倒不是因为他闲得没事干给自己没事找事,而是他觉得这对于他斩断手中的红线可能会有帮助。
“孽缘者, 红线系而情劫生。天意难违,执念难消,遂成三界之疴。”
——这是孽缘鉴编撰中,月君给的题跋。
孽缘,在姻缘司的古老典籍中被认为是那些虽系上红线,却因天意弄人或执念太深而未能圆满的姻缘。这些未竟的情缘不仅让当事人饱受相思之苦,更会滋生怨气、扰乱阴阳,最终化作危害一方的劫难,也可谓是情劫。
宜年似懂非懂,认为牛郎和织女、鸠摩罗什和龟兹公主,这两对应该都属于孽缘的范畴吧?甚至于许仙和白素贞、法海和小青,也应该在其列,不过那都几百年后的事情,倒不需要他现在来考虑。
如今,最紧要的,是他自己手上的四条红线虚影,与玉青的那条将在法海那一世剪断,另外三条恐怕至少有一条应由玉蝉子切割。
宜年得多看看别人的案例,才好判断自己的情况,谋划后续该如何行动。
不过,这书简也太多了些,宜年翻看了一上午,才找到零星一两个可以录入孽缘鉴的。
将离踏着午时的钟声前来,请他用午膳。宜年原以为不过是些清粥小菜,却没想到还得回去绯烟阁的膳厅。
他走近便愣住,桌上又是摆满了各种美食,宜年都不知道素菜能有这么多的花样。不过不吃白不吃,他吃饱喝足,午睡了一小会儿,又去藏书阁工作。
玉蝉子对织女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宜年刻意找关于织女的姻缘记录,却发现只有寥寥数笔。
里面只简单写了牛郎祈求姻缘,经查其心意诚挚,便由月宫织取红线,将织女与他牵缘入谱。其余常规的查三世簿、测缘数劫皆是缺损,尤其关于织女的生平,一字未写。甚至于后来他们被贬远星,也没有提及,仅说了“缘未尽”三个字。
要知道他们完整的姻缘故事,恐怕得去一趟鸳鸯谱库,查姻缘明珠才行。但自从上次被人擅闯差点出事后,月君派了仙人轮流值守鸳鸯谱库,门锁也施加了多重咒术,只有月君和两位仙卿能够进入。
宜年也没有想到其他办法,只能暂时作罢。
晚膳时候,月君特意提前从宫外回来,已经让人摆好膳食,等着宜年入座。宜年看着桌上丰盛的餐食,又变了花样,竟然都是些海味,紫菜鳗草一类,甚至还有素鱼露鲜汤。
“你去了东海?”宜年似嗅到他身上的咸润水汽,随口一问。
月君笑着给他碗里夹菜,道:“玉蝉子倒是好鼻子,我确实刚刚从东海回来,处理一些公事,随便带了些当地特产回来给你尝尝。你一直生活在内陆,后来又在须弥山修行,应该没去过海里吧?”
“活了太多年,不记得了。”宜年打着马虎眼。
要知道宜年在东海碧波岛住过好几个月,对于这桌上的特产也算都见过,并不觉得稀奇。他没有客气,每一道菜都尝了,也算是接受了人间香火,整个人都格外满足。
宜年本欲趁用膳之际,再与月君细说那鸳鸯谱库的事。奈何筷子刚搁下,便有仙卿神色匆匆地赶来,附在月君耳畔低语几句。月君眉心微蹙,与他交代一声便离开。
膳后宜年无所事事,让将离带着他在月宫各处闲逛,走到之前玉兔捣药的地方,倒是没见到那明明是老虎却叫“玉兔”的家伙。
“晚上它就去广寒宫,是怎么去的?”宜年明知故问,“总不能是凭空消失过去吧。”
将离解释道:“它身上有镜令,能够走过画镜台。每日入夜前的钟声响起,它自己便会过去了。”
他又觉得不妥,提醒道:“你可不要乱去画镜台,若是没有镜令,又不识路,会跌入星海,再难回来。”
宜年倒觉得无所谓,思考着他偷拿玉兔身上的镜令去到广寒宫的可能性。他还真有点想要看看嫦娥仙子长什么样,也好奇广寒宫跟幻月宫会有什么差别。
仙子们都睡得早,他逛了一圈后也回绯烟阁沐浴更衣了。
推书 20234-10-27 : 协议结婚后被霸总》:[近代现代] 《协议结婚后被霸总宠上天》作者:布丁狗超人【完结+番外】晋江VIP2023-08-01完结总书评数:258 当前被收藏数:3473 营养液数:750 文章积分:49,247,184文案:  *本文为放飞脑洞甜蜜小短文,字数很短,主要就是一个想甜。*  因为家里催婚催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