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休息日,按理说景遥不必早起,他考虑到人在屋檐下,即使有赖床的习惯也得装一装,景遥起了个大早,把床铺铺好,被迫变成一个极其热爱生活充满朝气的年轻人。
清晨六点半,景遥收拾好了自己,检查了鸟笼等等,他拉开房门走出去。
楼下大厅热闹了起来,来来往往有几个人影在搬什么东西,景遥站在二楼观摩了一会,走到楼梯口去。
楼梯口震撼的外景视觉再一次激荡了景遥的内心,为了对抗心中的畏惧,景遥瞪着那个巨大的玻璃看了长达一分钟的时间,挑战失败,他内心产生了太多人生怀疑,景遥匆匆低下头,想着算了,他干嘛逼迫自己?那是需要时间来适应的事。
景遥下楼去。
楼下的应良和厨娘正指挥着人搬东西,景遥忘记了厨娘的名字,因为厨娘的名字有三个字,好像还挺复杂的,景遥不太确定中间那个字是什么,他在楼梯上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
听说恐惧会让大脑变笨,畏惧也会影响心理,负面情绪都会对身体有损害,景遥现在信了。
他来到楼下,厨娘先发现他,叫了声:“遥遥。”
景遥愣了一下,他像是听见了鬼叫似的,可这里除了他,谁又能对得上号?
厨娘对他的称呼有几分旧时代的土里土气,最重要的是,景遥一个男生,他接受不了这么亲密的称呼,正要纠正,忽然听到应良说:“小少爷下来了。”
算了,还是叫他遥遥吧。
景遥点了点头,站在客厅里,看那些人搬东西,不问。
孙素雅走过来,她看起来又年轻又苍老,那双眼睛漂亮灵动,眼角的皱纹却有点突兀,她的手和脖颈肌肤是年轻的,脸上的肌肤却很奇怪,是跟她的工作有关吗?景遥不解。听说厨房的工作催人老,油烟对皮肤有损害,因此餐厅里的大厨基本上是男人较多。
孙素雅一笑起来,两条眼角纹特别明显,但她的皮肤状况看起来不止是工作的影响,景遥见对方靠近,保持原地不动的姿势。
孙素雅对他有着莫名的热情,她笑成一朵花儿,肢体语言也特别多,两只手很是自然地放在了景遥的胳膊上,对他说:“我给你做了很多拿手好菜,饿不饿呀?”
景遥不是自来熟,且他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亲密,他很想甩开孙素雅扒在他胳膊上的两只手,看见对方的笑容时又忍住了,他想起对方做的那一桌美食来,点点头,说道:“嗯。”
孙素雅拍了拍手,行为非常夸张,很是高兴地说:“我就知道你肯定很饿了,我去把它们捞出来,有姐姐在,肯定让你大饱口福。”
景遥摸了摸耳朵:“好。”
孙素雅兴高采烈地去了。
景遥正在沉思,这时,应良突然接了一句:“别介意。”
景遥抬起头,看见应良一双看透一切的目光,他有点囧。
“她没恶意的,”应良说:“就是经历的事太多了,还得过躁郁症,情绪这块可能有点异于常人,不过现在都好了,你不用害怕。”
景遥说:“我没有害怕。”
他确实没感到害怕,他连鬼都不怕,他只是不适应别人的热情。
应良眼睛尖,一下就把事情看明白了,他安慰景遥说:“那就好,雅雅是个特别好的女孩,她只是很喜欢你,所以对你比较热情,你要实在不适应的话,我待会跟她说。”
“没事,不用。”景遥看向孙素雅离开的方向,抓捕到应良的用词,“女孩?她……多大年纪?”
应良说:“她虽然看起来比较成熟,但其实才27岁。”
景遥讶异,27岁?那是很年轻的岁数啊,可孙素雅的肌肤状态看起来,有着四五十岁的痕迹了。
是经历了什么能苍老这么多?想来不会是好事,景遥心中暗自惊疑,当然,他不会去问,他并不想揭谁的伤疤。
把注意力从孙素雅的身上收回来,景遥望着进出的人,问应良:“daddy呢?”
应良说:“在院子里。”
景遥往外看,扑了个空。
应良说:“徐总有晨起锻炼的习惯,如果这时候没在房间里,应该在球场吧,你去看看?快吃饭了。”
景遥点头说:“好。”
他寻出去。
庄园特别大,景遥找起来有点麻烦,他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找,从东边找到西边,在一片平原上找一个身影是很简单的,只是景遥的注意力是球场,他想着找篮球场,结果应良嘴里的是高尔夫球场。
景遥看到了徐牧择的身影,略做了心理建设,踩上了草坪。
徐牧择也起了一个大早,此刻拎着球杆,一个人磨炼技术,打发时间,他穿着一身运动服,肌肉线条明显,晨起有点冷,徐牧择因为运动,身体出汗了。
景遥站在一边,束手束脚地看着徐牧择挥杆,默默不语,视线随着徐牧择手上的球杆转动。
徐牧择自然也发现了他,他往一处挪动,小孩就跟着他往那儿挪动,徐牧择停在一个洞口,头也不抬地问:“会吗?”
景遥诚实地说:“不会。”
他以为徐牧择要找对手,立刻表示自己不会玩,结果徐牧择却说:“过来,我教你。”
景遥犹豫,又走上前,无措地站在那儿,徐牧择把球杆塞在他的手里,站到了身后,却并没有离开,他没给景遥示范,而是手把手地将人圈在了怀里。
景遥有点疑惑,也很迷糊,他怀疑自己没睡醒,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握住了球杆,徐牧择的呼吸喷在他的头顶,问他说:“昨晚睡得好吗?”
景遥后颈一股温热,清晨该是头脑最清醒的时刻,他却迷糊得不知所以:“……好,daddy呢?”
徐牧择带着景遥的手,姿势拉出一个专业的角度,应道:“不好。”
正在景遥出神之际,杆头猛地挥了出去,他完全没有用力,全是身后的男人主导,那让景遥感到凶猛强劲的力量感,把球子打出一个在空中飞舞的完美弧线。
徐牧择补充道:“因为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可以完全不惧我。”
景遥抬起脸,以一个从未有过的视角看向徐牧择,那张在他眼里满分的脸,从此刻的视角看上去,鼻梁更加立挺,瞳孔更加深邃,五官的锐利程度,更野蛮,更会进攻了。
绮丽的梦荡在脑海,景遥脸似火烧,他匆忙低下头,却被一只手抬起下巴,徐牧择的眼睛像一根奋力燃烧的蜡烛,灼热滚烫,用他那成年男性特有的嗓音说:“昨晚让宝贝流泪了,是daddy的错,daddy跟你道歉。”
“对不起宝贝,daddy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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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其实徐总还是很有风度的[三花猫头]
这两天在生病,码完字脑子要炸掉了,换季流感多发,大家都要注意保暖呀。
他只是眼角有些湿润罢了, 并没有哭。
跟徐牧择解释这些有点困难,景遥欲言又止,当下抛给他的最大难题不是向徐牧择解释他诡异的生理性问题, 是和徐牧择对视。
徐牧择掐着他的下巴, 迫使景遥去看向他的眼睛, 景遥在想, 徐牧择是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真情假意,还是这个对视有其他的意思?不管如何, 都改变不了的是这个对视太过亲密,加上他们的动作, 两人之间溢出极其诡谲的气息。
徐牧择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缓缓撒开手,指尖残留的皮肤温度, 竟有种酥麻的痒意。
景遥干巴巴地解释:“您没错……”
徐牧择怎么会错呢?徐牧择永远也不会错。景遥暗自惊疑,徐牧择在跟他道歉, 为着于他而言的那点小事?景遥觉得自己在幻听。
错没错, 徐牧择心里有杆秤, 他抓住小孩的手, 抬起那根球杆,“就是这样把球打出去, 下一杆还要我带着吗?”
景遥立刻往旁边撤步, 看着远处的球子, 手被包裹的热度经久不散,“不用。”
他还是不会玩,但是比起出丑,景遥更无法接受方才的动作,那让他整个脖颈都红透了, 发尾痒得要命,徐牧择的气息还萦绕在他的周身。
徐牧择空下来,向前方走去,“那就打一杆给我看看。”
高尔夫球不难,学会挥杆只是第一步,徐牧择并没有很认真地教他,因为景遥连规则都不懂,景遥不在意,也没有想学会这些有钱人打发时间的游戏。
他抓紧球杆,跟着徐牧择,来到球子旁边,在徐牧择的注视下摆出一个扭捏的姿势,他向徐牧择看去,意在询问自己的姿势对不对,可以不可以,徐牧择一言不发,站在那儿紧盯着他。
景遥鼓足勇气,挥了一杆出去,但不知是不是角度没找准,他没有打到球子,球杆擦到了地面,差点挖坏了草坪。
景遥很囧,当他以为自己会收到嘲笑和训斥的时候,徐牧择却不声不响地拿了个东西放在他脚下,是一个球钉。
徐牧择把球子放上去,“再试试。”
景遥双手抓紧球杆,整个人像绷紧的弓弦,虽说年轻人学东西快,但学什么是需要些天分的。景遥第二杆挥出去,球是打到了,可出去的不止是球子,连带着球钉全都砸出去了。
“对不起,”景遥想钻到地缝里去,“我太笨了。”
徐牧择捡回球钉,神情依然平静,“把球打出去了呢,哪里笨?”
景遥看着远处的球,距离目标球洞的路线差了十万八千里,他对球类运动的接触等于零,大球小球全没经验。
属于标准的当代年轻人状态,户外运动的掌控力还不如七十岁老大爷。
“真的吗?”景遥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疑问,好像是在朝徐牧择求安慰,当他察觉到自己的奇怪时,景遥又收回目光,自疑地说:“我打歪了。”
他控制不好路线,那么远的球洞,球子那么小,太反人类了,景遥怀疑这项运动不是给正常人玩的。
徐牧择不以为然:“那不是初学者经常发生的事?”
手上的球杆沉甸甸的,看着没什么重量的工具,拿在手里颇有存在感,上好的手感和材质,泛着金属的光泽,景遥又再一次感受到了人与人的参差。
“昨晚daddy心情不好,别往心里去。”徐牧择绕回正题。
景遥当即否认:“没有往心里去……不,没有生daddy的气,daddy什么也没做错。”
徐牧择用一夜的时间想通了,平复了自己焦躁的心态,他打量着对方,半晌移开目光,“大概是这两天太忙了,心里烦,加上你又一直怕我,有点受伤吧。”
徐牧择也是人,甭管他有怎样的地位和成就,他都是需要情感寄托的,景遥也很惊讶偷来的这个身份是那么受欢迎,他猜测徐牧择应该很爱这个身份的“妈妈”,爱屋及乌才会如此。
私生子在豪门传闻不是很受欢迎啊,那不都是丑闻吗?还动不动会影响一个人的名誉以及资产分配等问题,景遥想来想去,只有“妈妈”的原因了。
“是我太胆小了,”景遥歉疚地说:“因为daddy在我心里的形象很高大,我面对您……有点不知所措。”
徐牧择问:“daddy在宝贝的心里很可怕?”
景遥否认,纠正:“不是可怕,是很有魅力,嗯,很有魅力,daddy跟我想的太不一样了。”
徐牧择笑了,循序渐进地追问:“你说你仰慕我,请问,宝贝仰慕我什么呢?”
仰慕他的身份地位,仰慕他的社会势力,景遥对徐牧择的仰慕都是来自于成就上的,能不能实话实说,怎么样的方式说,得谨慎斟酌。
一不小心就会制造误会,他可以误会徐牧择,因为他的情绪不重要,但徐牧择不可以误会他,因为徐牧择不高兴,就能断了他的饭碗。
如今他们生活在了一起,细节决定成败,景遥的每句话对自己的未来影响都至关重要。
“我想成为daddy这样的男人,”景遥在心中措辞一万,能用的只有一个,“daddy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男性,从各方面来说。”
这话他其实没有撒谎,徐牧择是他现实生活中见过的最完美的人类了,无论比财力还是比肤浅的相貌,他都是优胜者。
不过这话也不算多老实,它省掉了地位上的崇拜和功利心。
徐牧择面色不改,像是这样的恭维听多了,又像是根本没相信,“完美?”
哪有完美的人,凡是牵扯到完美一词,要么就是奉承,要么就是脑残,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形容是完美,只能说明他没怎么见过世面,被表象所迷惑。
景遥依旧坚持,他瞄着徐牧择的手指说:“除了daddy之外,我没有对哪一个男性产生过这样的崇拜了,daddy很成功,我很敬佩。”
学会分清真情假意是徐牧择的第一课,他出身于豪门世家,注定他从出生那一刻就要接收许多的阿谀奉承,他要学会在这些奉承中找到真实的评价,才能够客观的审视自身,这一课真是不容易,学到徐牧择厌倦。
见识的人越多,手段和套路也就越多,他们的阿谀奉承各有自己的特点,每个人都不一样。
高端的奉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他不会用很夸张的词语来称赞你,例如“完美”这种词,他会用眼神来表达倾慕之意,徐牧择看到过最热烈的眼眸,是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同性的眼睛比异性更加热烈,他们不知收敛,盯上一个人就像饿狼盯上了一块肥美的鲜肉。
分辨一个人的真情假意真是浪费功夫的事,徐牧择推翻了这堂课,他不愿意学了,他把专注力全部投身于自己,谁的阿谀奉承他都不再搭理,随他们表演,他给他们舞台,但从不为他们亮灯。
徐牧择没在面前的小孩眼睛里看到任何类似于仰慕的东西,那全是一味的敬重与畏惧。
如果揭发会令他更难自处,徐牧择会选择沉默,由着他去,原本就已经很怂了,别以后连对他奉承的勇气都没了。
于是徐牧择尽管看到他的虚情假意,也没有选择计较,他笑了一声,神色犀利地说:“那daddy可当真了。”
景遥害羞地说:“嗯,真的。”
他们在球场上卖弄彼此的心思,青天白日之下,双方斗了会法,回到了室内。
孙素雅准备好了新鲜的早餐,就在等人享用,给予她称赞。
景遥跟在徐牧择后面回来,孙素雅对他招手,说道:“遥遥,来吃饭。”
徐牧择看向景遥,对这个称呼感到兴趣。
景遥尴尬,于是岔开话题:“daddy,一起。”
徐牧择却说:“我倒是想,今天有工作,让他们陪着你吧。”
景遥没想到这一层,他以为休息日是大家的休息日,徐牧择上楼去了。
孙素雅对景遥说:“徐总是工作狂,很少在家里吃饭,来吧,我们陪你。”
景遥跟着孙素雅来到餐厅,他心里有个直觉,徐牧择不跟他一起吃饭,是看出了自己跟他在一起不太自在。
说起来这是为他好的事,但景遥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亏欠。
餐厅能看到窗外,一辆车开了进来,徐牧择换了身衣服下来,那身严谨的正装和景遥在公司里看见他的装扮一样,来接他的人是一张陌生的脸,景遥不认识,隔着窗户看那人拉开了后车座的门,徐牧择坐了进去。
景遥的视线追踪着外面的情况,孙素雅跟着他看过去,会错了意:“不用担心,徐总在哪儿都能吃上饭的,倒是你,骨瘦如柴的,多吃点,姐姐我这个月可是有指标的哦。”
景遥回过神来,看了眼孙素雅,问道:“daddy去公司吗?”
孙素雅说:“不知道,你担心吗?”
景遥说:“好奇而已。”
他好奇徐牧择到底是去忙工作,还是忙私事,听说……有钱人会包好多情人,她们不会玩宫心计,而是被有钱人包在一栋房子里,每个人都会得到物质上充足的保障,然后心甘情愿且和平共处地给有钱人当小老婆。
这事在现在也依然流行。
景遥看过一些小道八卦,飞仙他们也说这是很正常的,他偷窃的“私生子”身份被认下了,说明徐牧择是有情人的,景遥不免联想到了这些。
孙素雅揣测不到景遥的脑袋里在想这些,她满眼宠溺地看着景遥,伺候他吃饭,无微不至,没事的时候就坐在一边看着他笑,景遥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你是主播对吗?”孙素雅好奇地说:“我能看你的直播吗?”
景遥拒绝:“最好还是不要。”
孙素雅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垫在下巴,满眼柔情地问:“为什么呀?姐姐喜欢你呀。”
景遥握着叉子,应良跟他说的话又在耳边回荡,他不好奇孙素雅的热情是为什么了,景遥把她当普通人看待,回道:“因为不好看。”
孙素雅说:“嗯?会吗?”
她不解地说:“可是良叔说你还挺火的。”
孙素雅年纪也没多大,对自媒体的东西感兴趣也没什么。景遥不喜欢熟人看他的直播,毕竟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他播的一些东西,也不是很能拿得出手。
景遥反驳道:“我不火,反正没什么好看的。”
反抗的精神不强烈,孙素雅真的想看,也能找到资源,景遥也无可阻止,自媒体时代,网络如此发达,他只能嘴上反抗一下算了。
孙素雅捧着脸蛋,笑容就没下来过:“哦,好吧,那我就不看了。”
景遥被她的热情感染,主动地夸赞了对方一句:“姐姐的手艺真厉害。”
孙素雅高兴地答:“那你就多吃一点,你喜欢吃什么呀?跟我说,我下一顿给你做你想吃的。”
景遥敷衍地报了几个菜名,早餐吃得有点多,孙素雅太热情了,他挡不住。
吃完早餐,景遥回到了房间里。
庄园很大,他可以四处逛逛,不过现下他萦绕在心头的疑问还没有得到解答,景遥回到房间,启动了电脑。
徐牧择知道他是玩互联网的,电脑配置完善,景遥来到电脑前坐下,小心翼翼地使用它,打开后,进入一个网址,景遥去把关键词打进去。
“徐牧择妻子”,景遥盯着这几个字,又换了脑筋,改成“徐牧择正妻”或者应该搜原配?景遥斟酌,按下了回车键。
网页展示出来的标题党都跟主题有关,打开后却是别人的消息,或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关于徐牧择的信息特别少,这他是知道的,没想到八卦也那么少,跟被人特地做了手脚一样。
翻了一会,翻到有用的资料,一篇媒体报道徐牧择十二年前的花边新闻,虽然时间跨度太大了,但景遥没有筛选的余地,这是他能找到的关于徐牧择的私生活仅有的消息了。
媒体内容写的是徐牧择跟谁家的豪门贵女联姻的事,笔墨着重于对另一方女性外貌的竭力描写,大概是因为贵女有照片,更容易引起网友的点评。
徐牧择这边的消息有限,只有一张模糊不清地,穿着黑西装,腰身挺拔的背影照片,谁也不能断定那就是徐牧择。
媒体描述的煞有其事,相关评论都是“祝99”“金童玉女”“绝配”之类的恭喜和祝福。
景遥放大那张西装背影杀的照片,角度和光线等等都十分刁钻,可以看到是偷拍到的,这样的镜头角度,狗仔的位置估计也不轻松,那背影拍的很有气质,会让人自动幻想正脸有多优秀。
在男人对面是笑得明媚的一张脸,女人身穿吊带长裙,和靠在车身上的男人对视,满脸都是明艳的自信。
没有徐牧择的正面照片,一定不是因为狗仔拍不到,景遥更倾向于是徐牧择不让拍,他们这些豪门子弟如果真的不想什么东西流传出来,应该可以做到,景遥凭借对徐牧择权势气息的感知力,他可以确定。
和徐牧择对视的女性是谁,景遥在久远的评论里找到了答案,那似乎还是一个名人,锁定露出来的名字,跳转到相关资料,女人的身份清清楚楚地映在了眼前。
是十多年前就成名的三栖影后。
她是萨星星的妈妈吗?
景遥托起腮,脑海里幻想出了一个豪门故事,有限的信息里,他无法判定的事很多,例如这个女人是不是徐牧择现在的妻子,是不是萨星星的母亲,现在住在哪里?和徐牧择又是怎样的情感状态呢?
放在以前,景遥对这些八卦毫不感兴趣,现在他在用另一种心态来看待这件事了,他是局中人,弄清楚这些是非对他只有益处,黄惕是保他进了门,能否继续下去是他自己需要费功夫的事。
于是景遥花了半天的时间在研究这些关系网上,从三栖影后看到了她的知心好友,父母成就,以及现在的情感关系网,她的丈夫那一栏写的并不是徐牧择的名字,是圈外人,也查不到信息,景遥怀疑她和徐牧择已经离婚了,或者说那个名字只是掩人耳目,她和徐牧择的婚姻还在?
情感分析能力和他的运动天赋有一拼,景遥对爱情的感知能力太差了,他没有谈过恋爱,很多事看不明白,只能凭借最浅薄的理解来剖析,豪门的情感生活又如此复杂,半天下去,景遥脑子里已经乱了,他分不清谁是谁了,头痛欲裂。
他只是想找到自己的“妈妈”应该是谁而已,看了半天,一无所获。
先到这儿吧。
景遥趴在书桌上,累的要命,他有点颓了。
下午两点,飞仙告诉景遥,他要直播了,问景遥要不要连线,他介绍漂亮姑娘给他,景遥让他去死。
飞仙:【不识好人心啊】
飞仙:【那我就自留了】
飞仙:【你跟碎念是怎么个情况?】
飞仙:【他怎么还在要你联系方式】
景遥:【让他也去死】
答应飞仙看他的直播,实际上景遥只看了十分钟,就没了兴致,他想去公司上班,这里的一切让他倍感压力,他不想待在这里。
关了电脑,景遥又下楼去。
他在院子里闲逛,漫无目的,他来到早上和徐牧择待过的草坪,好奇心驱使,景遥来到一个小洞口前蹲下身,看着那个黑黑的洞口,伸手掏了进去。
到底怎么离那么远把球子打进来的?
景遥什么也没掏到,蹲在洞口前发呆,眺望远处的风景,在上海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这园子望不到尽头。
他随意卖一样这里的东西,都顶得上一个月的直播收益,徐牧择富得流油,景遥眼馋,才过了一天,他就有点想偷东西了。
“小少爷。”
景遥正在发呆,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他很快就识别出那是大管家的声音,回头一看,应良站在他身后数十米,正对他招手。
景遥站起身,踩着草坪来到了应良面前。
应良说:“徐总让我带你去定制衣服,不早了,咱们走吧。”
景遥纳闷,没有收到消息的他一头雾水:“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