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说这种话会很讨喜吗,这什么破理由,少敷衍人。”裴居堂斜了对方一眼,又给人系扣子。
“我没敷衍人,我就是觉得好。”何权青说,“你不觉得我帅吗。”
“……”
这话你说逗吧,那还挺逗的,但确实也是事实,裴居堂板着脸消化了一下,还是禁不住笑,但也就笑了一秒,又不给面子说:“谁教你这么说的。”
“我看得见。”何权青一本正经的,“你觉得我帅吗。”
裴居堂觉得对方说这话完全没是在自恋,而是彻彻底底的认为自己实话实说了,还是谦虚的说,不过说来说去也确实是可爱。
“好像吧。”裴居堂佯装不知情一样,“有空我再看看。”
何权青摸了摸自己的脸,“要认真看才看得出来?”
“肯定啊,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真帅假帅。”
“那你回去可以慢慢看。”何权青说,“我应该是帅的。”
裴居堂真没忍住笑了。
账是何权青抢着结的,裴居堂其实有点介意这件事,虽说他现在还没开始挣钱,但这一笔一笔钱花的数,绝对是对方平时不会舍得花的数,他有点心疼对方的钱。
随后两人又去看了手机,何权青主动提出要换的,他要换跟裴居堂一样的品牌款式,他之前有想过自己去买的,但是他去过的商场都没有卖,裴居堂这才告诉他前两个月才正式在国内上市,他之前也是在境外买的而已。
六千块的手机何权青没多问什么就买了,裴居堂其实能感觉到对方这种隐隐的焦虑心,不是虚荣心或者自卑什么,何权青总是很热衷证明自己凡事都可以和裴居堂在一个频道里,不会让裴居堂为他操心或者将就。
就好像前面他们从服饰专柜出来时,裴居堂问他:“这次不看发票了?不心疼钱了?”
“不看了。”何权青说,“我敢花我的钱,你才舍得花我的钱。”
何权青还给裴居堂买了个平板和一套键盘,因为上一次来北京,他走的那天就是裴居堂生日,不过当时没能好好过,而且裴居堂父母也在,也没什么机会过,最后他还是在火车站里的ATM机取了三千块塞给对方当贺礼。
爽快的购物结束后两人就回酒店了,明天一早裴居堂就得回学校上课,何权青不想让他晚睡,所以一进门两人就做了。
裴居堂今晚没怎么哭了,声音倒是大了点,两人摸索试了些其他动作,体验感都有些出乎意外的好,不过最好的体验竟然是不戴。
不戴当然也不是因为不想戴,而是没得戴了,裴居堂也没经验,他昨天来的时候挺随手买的便捷装,一盒就三个,昨晚早就霍霍完了。
完事两人就打早睡下了,没有磨磨蹭蹭,也没有刻意流露出心里的难舍难分。
何权青请的假期不长,他没有拖工的习惯,到期就得回去以免影响裴远的工作进度。
裴居堂也是非常重学业的人,何况他下学期还要转专业,凡事放松不了一点。
翌日一早,何权青就送人回学校去了,随后自己又直接去了火车站。
这次他没有买到卧铺,只能硬座回去,何权青一路上都很精神,他脑海里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些身心缠绵的剪影。
二十七个小时的硬座比他想象中要难熬很多,而且手机信号也不怎么好,他干脆就算了算这一趟的花销,不多不少正好两万,主要是电子产品那儿就花了一万多,衣服也不便宜,就四件单品也花了七千。
他倒也没有太心疼这两万块,只是这笔空缺一时之间没办法马上填补上去,毕竟他现在的月薪最高时也才六千,还是最近受裴远暗地里跟领头李工推荐,后面李工给他刚提的薪,六千块已经远超当地的人均月收入水平2.5倍了,也算是同行里的前列水平了吧,但还是不如裴居堂随便一身穿下来的贵……
想到自己未来还会再来很多次,还有太多要花钱的地方,思来想去,何权青觉得要再次考虑一下自己的工作问题了。
回到镇上后两周就要到祝骁办喜酒的日子了,是连着孩子满月和婚礼一起办的,不过没在镇上办,而是在县里的酒店,这回他们都挺轻松的,也不用帮什么忙。
主要是祝骁是倒插门赘婿,他们这回成了“娘家人”,还成了受接待那一方呢。
然而在婚礼前夕突然出现了一点小问题。
当时何权青正跟师兄师妹们在酒店里商量着明天怎么把祝骁的“嫁妆”送上门。
结果祝骁那边突然一通电话打来说原本明天负责给他们圧新床的外甥来不了了,他老婆那边亲戚少,现在这个关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让他们几个去找一个。
梁晖直接放了手机扩音,他先是推荐说:“明早八点就送你出嫁了,现在我们上哪找个童子给你,老二给你圧要不要?”
“他比我年纪都大,他圧个鬼还差不多……”祝骁丝毫不掩饰嫌弃的说。
“我有说我同意吗?怎么还攻击我的年龄啊?”岳家赫感觉自己真是无妄之灾。
“那……”梁晖在脑海里想了一遍,又扫了现场一圈,又是突然灵光一闪,“那让老七给你圧总行了吧,他是不是比你小两岁来着?”
“年纪可以。”祝骁肯定说,“就他吧。”
“那就没问题了,就他去吧,懒得找了,找别人还不如找他放心……”
然而何权青这时却打断说:“不行,我不行。”
“为什么?”几人纷纷将目光投到何权青身上。
何权青手里正扯着一根礼花带,他这会儿紧张得都要扯断了一样,面对几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他真是有点说不出口,但又不得不承认说:“我,不是童身了。”
“……”
“……”
“是真的。”何权青红着脸强调说,“五哥你重新找别人吧。”
屋里的突然寂静使得这件事变得更加令人难以置信和耐人寻味,何权青在他们每个人脸上都看到了不一样的表情,有怀疑的,有意外的,有感觉被背刺的,还有一脸早就猜到的……
第55章 人之常情
“上次在医院,你不是说你……!”岳家赫真感觉挨了当头一棒,“这才过去多久!你是不是和那个……”
说着说着岳家赫就停下来了,只要稍稍细想一下到底是怎么个回事,他又觉得合情合理了……
何权青回不上话,支支吾吾的不敢看二哥的眼睛。
“我说老七啊,你……这年纪压床不丢人,都是人之常情,你不想直说就可以了,也不一定要瞎扯啊……”祝骁在电话里快笑疯了。
除了电话那头,这边也乐得快受不住了,师妹还怪害羞的把半边脸藏在梁晖的胳膊里笑。
“你们别这么看我……”何权青现在真是恨不得原地消失,“我也二十多了……这也,也人之常情吧……”
“确实人之常情。”三哥意味深长说,说完又继续忙手上的事了,大概是猜到了什么,也就不太在意接下来的话题。
“话确实是这么说……”梁晖抹了抹脸,还是一副见鬼了表情,“但你这死呆子什么时候有的相好?我们怎么不知道?”
“这个,还不能说……”何权青脸红着,也有些许难掩的幸福,“以后再告诉你们。”
“哟——”几人异口同声。
“反正还没谱,你们别问。”何权青又系起礼花条,假装自己很忙那样。
“没谱还丢童身,你干的是人事吗?”祝骁在电话那头又是啧啧两声,“好的不学学坏的,你说你学谁呢。”
“不是那样!”何权青纠正,“反正没学你……”
“那没谱是怎么个没谱。”梁晖蹙眉,“人家爹妈不同意啊?”
何权青本来没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嘴快了,就嗯了一声。
“哪门子不同意,又门不当户不对了?”梁晖说着还往三哥那里瞄了一眼。
何权青不知道这事能不能说,但是说出来的话,或许他们能给个建议什么的,于是他就笼统的说了个大概:“还没上门问过,以后手头宽裕点了可能才能去问。”
“那得手头宽裕成啥样啊,谁能比你手头宽裕啊。”祝骁好奇了,“不会要个一两百万的彩礼吧?”
“应该没有彩礼。”何权青说。
梁晖:“那你怕什么?”
“但是如果要彩礼,应该……不至于那么少。”何权青严谨说。
这个命题严谨得场面一度有点沉默,除了老二老三,其他人已经分不清何权青是在胡说八道,还是确有其事了。
“不是……你上哪接触这种……额,名门千金的?”祝骁都被整得笑不出来了,“你确定你没有被骗吧?”
“没有。”何权青腼腆说,“反正就是还没谱,你们别问了……我在争取了。”
“行,那待会记礼的时候你别封礼了,先攒着迎娶你的白富美吧。”祝骁调侃说,也不管是真是假了。
随后这事在表面上依旧没几个人当真,不过他们也马上找到了替补压床的人选。
这婚礼也办得挺热闹,祝骁从小就是单亲家庭,十年前跟着母亲来到白螺镇,母子两一开始日子还是过得挺好的,只是后来母亲病逝就剩他一个孤苦伶仃的了,不过他这人乐观,硬是把自己塞进了何家班里讨到了生计,虽然吊儿郎当但是还算个男人,如今做了赘婿也没有什么消极情绪。
“孩子叫啥名来着,我给忘了。”
白天的酒席结束后,祝骁两口子又让他们一班人到新房里坐坐,一伙人酒气都散了以后,孩子也抱了出来,这会正在何权青手上哄着。
“吕作秋。”何权青回答说。
孩子没跟祝骁姓,不过他也没什么意见,这样也是合情合理。
“他老丈人起的吧?”梁晖问。
“好像是。”何权青说话尽量小声着,因为他刚刚把孩子哄睡了。
“秋天生的,好名,不愧是人民教师了。”梁晖认可说,他摸了摸这沙发,又拍拍抱枕,“有一对好爹妈比什么都强啊。”
何权青不否认这个观点,也大概懂得对方心里的感慨何在,“师哥,你的营业执照下来了吗?”
“没,准备元旦过后再去办了。”
年初的时候,梁晖说要开个夫妻餐饮店,婚后他就给师妹报了个餐饮班,两人下半年就开始忙了,经过几个月的摸索后,他们从一开始的决定做早餐店改成了做熟食店,门店选址就在祝骁的副食店上边,也就拐个弯三百多米的地方。
“师哥,我能问你个事吗。”
“问。”
何权青迅速组织好语言,然后不太确定的开口说:“你觉得……我适合做生意吗。”
“这……”梁晖盯着对方一本正经的脸看了看,也有些不确定,“做生意这种事吧,不是说适不适合,最重要的还是敢不敢。”
“我敢的,但是我能吗?”
“话不能这么说啊。”梁晖哎了一声,“做生意嘛,那就是创业,创业其实也就是一种择业,你能找到适合你的那一行,那你就是能做的。”
何权青觉得有道理,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想明白,“这个怎么看?”
“你看,你要是这样想那就没有做生意的头脑了。”
“……”何权青不反驳,也反驳不起来。
梁晖又叹了口气,他喝口水润了润嗓子,“我问你啊。”
“嗯。”
“打个比方。”梁晖手比划了两下,“你看啊,现在交通发达了是不是,买车的人是不是越来多了?”
何权青点头。
“那能买得起车的人多了,你觉得现在去做什么最挣钱?”梁晖问。
何权青想了想,但是思路明显被局限住了,他思索了十来秒钟吧,才不是很有底气的说了个:“销售?”
梁晖好像早就猜到了对方会这么说,“看,你这就是打工人的脑子。”
“我……”何权青真是有点沮丧,“那是什么。”
“开驾校啊!”
何权青愣了一下,慢慢的才恍然大悟。
“但是呢……这种是资本的玩法,我们这种普通人就很难试错了。”梁晖又补充,“但是你可以做延伸啊,开不了驾校,那就向下兼容。”
“怎么向下兼容?”
“比如……你可以开洗车场啊,洗车场的成本是不是要低一点,你出去考察考察,现在县里才有几个洗车场?”
何权青好像听懂了。
“是吧,你再回镇里看看,有洗车场吗,一个都没有是不是,为什么?因为过去买车的人少啊。”梁晖细细分析说,“但是你看看现在呢,先不说咱们原住户谁家谁家买车了,你就看外来的,水电站一来,多少大车小车涌进来?是不是?”
“而且你平时自己在后院洗车的时候,你就没想过这事?万一你哪天忙了急了还着急用车,有个洗车场放那儿,你去不去?”
何权青手里都起汗了,人在茅塞顿开的时候不仅是脑子通了,情绪也调动起来了。
“是吧?”梁晖害了一声,“你别觉得你自己动手洗洗就能省这个二三十块的洗车费,你省不代表别人也会省,所以我们在对标市场需求风向的时候,你还得对标消费群体。”
“消费群体?”
这时三哥过来了,何权青就把孩子交给了他,两人又继续他们的交流。
“不然呢,你想啊,车子都有价格高低之分,那买车的人他肯定也有经济水平高低之分,你不能只担心赚不到普通人的钱,如果你选对了地段,选对了方向,愿意给你消费的顾客比比皆是。”
梁晖越说越起劲,“师哥跟你说,做生意就两件事,一,抢风口,二,做口碑,你要么就做一件别人没做过的,要么你就把一门不过时的生意做得有名有号,听明白了吗。”
何权青连连点头,“明白了。”
“你明白个屁,傻不愣登的。”梁晖无奈摇头,“别想一出是一出,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何权青被骂了也不生气,他心里正高兴着呢,“师哥,那你的店贷了多少?”
“十万。”梁晖提起这个又叹了口气,“一分还没挣就先欠上了。”
“才十万也要贷吗?”
“才?!”梁晖没忍住说了个妈的,“你当十万是小数目啊,我说你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这些年没少存钱吧你,十万都成小数目了?”
何权青也不知道怎么的,第一反应竟然真觉得十万数目不大了,明明他账户里现在也没有十万了,而且还欠着银行一年多的车贷呢。
“我,那你不是这些年也省了不少吗,还有结婚的礼金呢……”
“那些怎么能随便动,以后买房子不要钱啊,到时候店做起来了,买房子还不是马上的事……反正我不打算背房贷了,这趋势太不对了,还是全款保险一点。”梁晖说着都有点压力上脸了,“而且,我俩还有要孩子的计划呢,不过目前计划是在三年以后。”
“孩子这个都不急的吧。”
“呵呵呵。”梁晖冷笑一声,“不怕你急,就怕他自己来,明白吗。”
何权青明显没有意会到已婚人士的担忧,虽然这个话题不适合公开交流,但他还是想提醒说:“你做好防备……就不会了。”
“天真。”梁晖摇了摇头,“孩子这种事……他有一部分就是缘分,缘分到了就有了,不信你去问祝骁,你敢问他当时没戴那个吗?”
“这怎么能问……”
“所以说,凡事他都是自有安排的,有些安排是鸿福,有些就是孽缘了,至少现在某个人是鸿福齐天了。”梁晖看了一眼正在茶室那边给师傅倒茶看账的祝骁,“不过话只是这么说,你要是真有相好,要是那什么……该防备还是防备一下吧,对你好也对人家好,这是老实话,别给两个人搞出什么麻烦来。”
“我明白……”何权青嘀咕,“不过应该搞不出来的。”
祝骁的婚礼结束后,何权青心也收回来了,因为临近年关了,电站那边忙得很。
裴居堂那边也挺忙的,虽说何权青大多数都听不懂对方在讲的那些东西,但他听得出来裴居堂手头上的事可不少,11月初一别后,两人又是一个多月没见。
还有两天就到元旦了,何权青有计划去见裴居堂一面,不过他提前打电话给机场一问,却是没有票的,要是坐火车上去,怕是假期都过半了。
于是他计划要不提前请一天假赶路,结果裴居堂让他别来了,因为他感觉父母要来这边过结婚纪念日,到时候怕是他走不开。
何权青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又老老实实去上工了。
现在天黑得早,裴远也让他下工早,不过何权青这几天发现裴远有些不对劲,下工以后这人还要在原地滞留很久抽闷烟。
何权青有点担心这人,他纠结了一个下午,最后还是在收工的时候主动问出口了:“远哥,你还不回去吗。”
裴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抽烟,“快了。”
“你是不是……有事?”何权青觉得自己问了对方未必会说。
“没。”
“哦。”
何权青眼看实在聊不成话,只能自己先走了,结果裴远又叫住了他。
“怎么了远哥。”
但裴远又是一副没话的样子,他轻吐了一口烟后才终于组织好语言那样开口问:“年后,还来上工吗你。”
“元旦以后还是过年以后?”何权青问。
“过年。”
“上吧,怎么了。”
裴远将烟头丢到地下用鞋子碾熄,又拍拍手灰,他一如既往阴郁的脸上多了更难读懂的复杂,何权青感觉这人好像有事要说,便再问了一遍:“远哥,你有话要说吗?”
“嗯。”
何权青就放下工具箱,等待对方发言。
“就是。”裴远顿了一下,“年后我不在这做了,到时候你再找别人一起做吧。”
何权青问对方原因,裴远又是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最后才艰难的挤出了一句长话:“上面财政拨下不来了,明年开始,工钱月结不了,可能要年结还是半年结,我伯那边还不清楚。”
如果是以前,半年结一次何权青还挺能接受,但是就眼下他的支出需要,这个问题确实要考虑一下了。
“那你,是不来了吗?”何权青问对方。
“可能吧。”裴远说得也挺犹豫,“还不清楚。”
何权青大概能猜到裴远好端端的怎么就不想干了,因为他恋爱了,和镇上粮所佟叔的女儿,女孩倒追了他一个月,天天来工地送饭,裴远拒绝话不会说,接受话也不会说,老老实实就跟人家谈了。
不过听说裴远他爸不是很满意这事,又拿工作压他的头,他想走也是理所应当的。
虽然只是一个提醒,但何权青已经预感到他要经历新一轮失业了,这让他不得不又考虑起做生意这个方向。
元旦这天一早,何权青上了一趟县里,他准备去看自己的地皮,这地皮租出去已经快一年了,他想去问问跟他租地皮的车行老板明年有没有断租的打算。
当初他买下这块地皮的时候,这边还是个没多少人居住的城郊村,因为靠近马路,太吵了,很多人都搬走了,这会儿这里成了物资供给的枢纽,很多人又搬了回来,一眼望去都是开餐饮店和轮胎店的。
车行老板跟他租地开的也是家轮胎店,拿铁皮架起来的仓库房,何权青说明了来意,对方的意向还是更加偏向于按照他们合同签的,继续租下去,租满三年再说。
何权青没有理由昧着良心违反合同要求,而且他车贷的月供直逼五千,如果这时候突然少了这笔稳定的租金,那他就只能拿积蓄来还贷了,这样一算好像也不是很划算。
他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当初选择高月供贷两年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不过车贷也快还完一年了,现在计较这些也没必要。
何权青从轮胎店里出来以后,又在附近走了走,这一带的各行各业已经差不多趋向饱和了,高速路三年之内建成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到时候他再收回地皮,又该怎么样用起来呢。
临近中午,何权青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打算回去了,结果这时裴居堂却突然来电,说他到火车站了。
“哪,哪个火车站?”何权青有点懵。
“还能有哪个火车站,桐林的火车站啊。”裴居堂在电话里说。
何权青又是消化了两秒钟,才不可置信:“你,你回来了?现在?”
“昂!我说了半天你没听懂啊?”
“不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怎么没说……”何权青惊喜得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那我现在去接你吗,还是……”
“不然?那我打电话给你干嘛。”
这边离火车站就很近,何权青没十五分钟就到了出站口外面,裴居堂一看见他的车就过来了。
因为这个地段不好停车,何权青没能下车接人,裴居堂上车以后,他还是开了老半天才找到一个可以临时停车的地方。
车子熄火以后,两人才开启了久别两月后的第一次对话。
何权青正襟危坐在驾驶座上,他有点不自然的摸着方向盘,不敢看身旁人,先问说:“你坐火车回来的?”
“没有,坐飞机到省会,再从省会坐火车过来的。”裴居堂回他说,“一共八个小时而已。”
“哦……”何权青抿了抿嘴,悄悄往看了一眼,“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饭?”
“还行吧,不怎么饿,你没吃?”裴居本来好好的,真不知道这氛围怎么突然就拧成这样了,搞得他也怪别扭的,他们也没多不见吧?
“刚刚吃过了。”何权青咽了咽口水,“那,那现在回去吗还是?”
“回哪?”
“回……家啊。”何权青不太确定说,“你回来了不回去吗?”
裴居堂努了努嘴,又挠挠头,喃喃道:“估计不回了吧……”
“啊?”
“我没跟我爸妈说我回来……不过他俩都跑去过纪念日了,不说也没什么。”
裴居堂把手放到中央控制台上,身边人瞥见后就抓住了他的手,两人沉默下来,彼此摸了摸对方的指骨掌心,又默契的十指交扣住,好像诉说了一段无言的牵挂。
“那你不回家……”何权青垂头看自己的大腿,“那,去哪儿。”
“你说呢。”
何权青没想到就这种小地方,房价飞起来了不说,元旦竟然还能到处满房,他平时还真看不出这世上有那么多住宿需求的人,也因为于此,他第一次涉足了传说中的豪华套间,因为酒店就剩这种房型了。
裴居堂没什么行李,背个书包就来了,但他却说先去房间放东西,后面再计划出去玩玩怎么的,于是两人拿了房卡就一路轻装进了电梯。
房门一开,房卡都还没插进卡槽里,两人就迫不及待的在门背后抱到一块,又急切无比的贴着嘴唇吃咬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