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关系修复手册by蹊彦

作者:蹊彦  录入:11-06

可惜勤能补拙在运动这件事上没太显灵,到他们的最后一次课,李谨刚刚能在板上站起来送开手绳。作为勉强学会的代价,李谨扭伤了脚踝。
回到海平的第一天夜里还发起烧来。
贺嘉宁直到第二天早上从卧室走到客厅,发现李谨缩在沙发上睡觉,退烧药和水杯还放在茶几上才知道。
他把李谨拍醒,不知是退烧药没起效果还是退了又烧,额头依旧滚烫。贺嘉宁看了看时间,先联系了张医生过来,又给他点了份早餐的外卖,才离开家去学校。
不同于李谨在高强度体育运动后身体的崩塌,贺嘉宁更多的感觉到是精神上的戒断。一直埋头苦学还好,这么出去快快乐乐玩一遭,再回来读书真像坐牢。
坐了一上午牢,好在林一淼得知他回来上课了,主动舍弃自己的半天假,午休时候也返校,拉着贺嘉宁一起吃小食堂。
集训后,林一淼的艺考成绩比上一世还要优秀,只是她的文化课堪忧,听说贺嘉宁在艺考成绩出来后还出去玩了四天,登时嫉妒得目露“凶”光,大叫着要贺嘉宁请她在外面再吃一顿大餐。
贺嘉宁见她活力四射得似乎已经从“失恋”的阴霾中走出来,自然答应,下了课就让林一淼挑地方去吃饭。
林一淼瞪他:“你请客,你要我挑地方!”
贺嘉宁说:“那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
“我们同学都快六年了!你还不知道我爱吃什么?!你太过分了贺嘉宁!”
贺嘉宁笑着问她:“那我六年的同学林一淼,请问我喜欢吃什么?”
“啊……这……”少女陡然心虚,摸了摸鼻子,“那我们扯平了哈。”
两个互不知道口味但硬要扯平的人,最后找了家自助火锅。
火锅咕噜咕噜的白烟升起中,林一淼郑重宣布:她谈恋爱了。
贺嘉宁一个激灵,筷子上的肉掉进辣锅里,他没管自己那块肉,警惕地问:“谁?!”
“我们集训时候的一个同学,叫文柯,”林一淼掏出手机,一只手在相册里扒拉了一会,翻出一张照片给他看,“当当当当!是不是很帅!”
照片上是一张温柔明朗的笑脸,贺嘉宁没见过,名字也不耳熟,估计是上辈子没能混出头来。
不过没能混出头来不见得是坏事,何况他和林一淼现在年纪都还小,还说不定几年后、甚至几个月后还在不在一起。总之,比陈继梁看起来更适合林一淼。
于是贺嘉宁并不吝啬他的称赞:“非常帅!”
林一淼得了他的认可,回来上课的愁容都轻了一大半,涮火锅时候都能说起哪个哪个东西是文柯爱吃的——见贺嘉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林一淼也想起饭前他二人的对话,嘿嘿一乐,“哎呀,他是我男朋友嘛。你和他争什么宠。”
贺嘉宁也绷不住乐了,正要说什么,手机忽然一震,是李谨给他发消息,问他下没下课,今天是回家还是住在学校宿舍。

此时此刻它确实是一个成为问题的问题。
在校考结束之前,他需要在校外上专业课的时候住在海竹苑,只上文化课的时候就住宿。
现在再也不用去校外上专业课,正是全力冲刺文化分数的时候,怎么想也是重新住回宿舍里合适。但是李谨刚带他出去玩了一圈回来,现在又是生病状态中……贺嘉宁看了看桌上的火锅,觉得自己要是毅然决然地说他不回去,会显得有些过于不通人情。
他没有回答李谨的问题,反而问他,“你退烧没有?张医生怎么说的?”
“没烧了,让我在家休养两天再去上班。”
空了一会时间,李谨的第二条消息又来了,“你这两天住在宿舍也好,免得被我传染。”
贺嘉宁手一顿,莫名品出一丝……怎么说呢,就是这话虽然是能从李谨口中说出来的,但是更像是上辈子他身边谭尧会说的话。
可能人生病时候确实希望身边有人,话都说到这里他再不回去倒让李谨误会自己嫌弃他。贺嘉宁也没再纠结,告诉他自己吃完饭后回家,才继续听林一淼大谈她集训时的恋爱史与苦难史。
这顿饭吃完已经有些晚了,回海竹苑,一开门发现李谨仍然窝在他早上被发现的沙发里睡着了。
贺嘉宁下意识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发热,摸起来感觉不比早上温度低。
茶几上除了电脑和一些文件,还留着张医生走之前留的便签纸和药盒,贺嘉宁都拿起来看了看,两种药之间还有半小时的间隔,估计是李谨吃了一种后在等间隔时间,就这么等着等着睡过去了。
他试图拍醒李谨,但这回李谨昏睡得更沉,直到他用了些力把人拉起来晃了晃,李谨才睁开眼睛,好一会儿都没有聚焦。
李谨顶着没有聚焦的眼睛盯了他一会,忽然开口:“贺嘉宁?”
“是我,你——”
“怎么会是你?”
贺嘉宁无奈,“怎么不能是我,除了我还有谁?”
“不是……”李谨忽然用力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次麻药幻觉这么真实?李宇,李宇呢?”
贺嘉宁一怔,李宇是上一世李谨的总助,两家企业有事务往来时贺嘉宁见过他,但这一世的李宇还没有出现。
李谨这是……烧糊涂了,以为自己还在上一世?
贺嘉宁原本准备打电话把张医生叫回来的手也停住,改成发消息询问医生能做什么。他和李谨重生这事对二人来说可以开诚布公地说,但不代表能叫无关的外人知道,想必李谨也会这么认为。
贺嘉宁把他的手抓下来,将剩下的药递过去,“李宇不在,你先把药吃了。”
他原本做好要与李谨斗争一番的准备,没曾想李谨挺省心,他说什么就做什么,把药一口灌了下去。
贺嘉宁见他神志不清醒,故意板着脸道:“我给你的药你也敢随便吃?不怕我把药换了?”
李谨听他这一“长”句子又反应了一会,才露出一个笑来,“没事,左右我都是要死的人了。”
听到“死”这个字,贺嘉宁也知道他是回到了患癌后的时间,而且他提到“麻药”,搞不好还是哪次手术带来的病痛的回忆,一时也没了继续逗他的心思,按着张医生的指示问他,“你晚饭吃了吗?吃了什么?”
“……”
“没吃?”发着烧工作还不吃晚饭,你真是生怕自己病能好了。”贺嘉宁拧着眉头打开点单的界面,“你想吃什么?”
李谨摇摇头。
“不想吃也得吃,”贺嘉宁在这件事上态度强硬,“点些你平时喜欢吃的,东西到了就有胃口了。你喜欢吃什么……”
他突然顿住了。
他刚和林一淼结束饭局,刚讨论过彼此喜欢吃什么这件事。
他们同学朋友快近六年的时间,因为都不是特别挑食的人,彼此对对方的口味毫无研究。只有像林一淼和她男朋友那样热恋中的小情侣会对这种琐事在意。
所以他不知道李谨喜欢吃什么也是正常的。
但是……从他们在这一世相处的第一次开始,李谨分明就知道他的口味好恶,甚至具体到某个食材他喜欢吃哪种做法做出来的口味。
如果说菜系的偏好还能说是他身为生意人善于观察记忆……
贺嘉宁情绪复杂地看了眼已经闭上眼睛重新睡去的李谨。
张医生说病人不能空腹服药,如果已经空腹吃完药后面必须补些吃食以免低血糖。贺嘉宁收拾好那些繁乱的心绪,秉着清淡的口味给他点了些粥和点心。等餐到了才又将人叫醒来。
这次李谨好像恢复些神志,没再提李宇,反而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样反而最好,贺嘉宁暗自松了口气。
毕竟他对李谨心意的揣测也未必完全正确,只是不管作何解释在他二人已有关系的前提条件下都显得过分暧昧。
贺嘉宁靠在一旁看着他吃饭,边问道,“你这几年身体怎么样?”
“身体?没什么问题。这次就是太久没运动一下子累过了头……”李谨话语一顿,明白过来贺嘉宁话里的意思,“我每年都做了癌筛查,上次是发现的晚了,就算这次还要得病,只要发现得早也基本能治愈。”
贺嘉宁点头,李谨又问他:“我刚才好像睡迷糊了,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没有,”贺嘉宁说,“就是你可能记错时间了,问我李宇在不在。”
“李宇?”李谨想了想,“可能睡蒙了,以为自己还在治病的时候。”
贺嘉宁没再说话,看着他把饭吃的差不多了,起身准备回房休息,李谨又说,“高考前你还是住回这里吧,放学我来接你。”
贺嘉宁脚步一顿,回过身来,正见李谨倚在沙发靠背上望着他,见他回过头来,下意识移开眼神,灯下人影的眼神在明暗交界中似花似雾,李谨定了定心神,又重新看回去,笑道:“怎么了?”
“不用,我住学校。”贺嘉宁说,“不麻烦你了。”
贺嘉宁这样说,就意味着他已经做好决定。李谨没有再劝。高考将近,贺广和宁莲也减少了在外奔波的时间,每个周末都要回别墅里进行一下“亲子关怀”,这种行动上一世也有,但贺嘉宁当时把自己的休息时间都用补习塞满了,自然没留给夫妇俩太多的时间。虽然现在的贺嘉宁也不觉得这种陪伴能对他的高考成绩有多大的提升,但是重来一世,他珍惜与贺广和宁莲相处的时光,也学会在这样看似无用的时光中感受属于自己的亲情。
李谨周末回家次数不多,听贺广说是在忙工作室升级和与家贺企业并轨的事。宁莲便埋怨李谨忙归忙,也不至于忙到连去和人家女孩子见个面的时间都没有。
又问贺嘉宁知不知道李谨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或者是不是李谨在海大或工作室里有了准备交往的女生,“我和你爸爸又不是什么非要门当户对的老古董,只要人好什么家庭都可以的呀……”
贺嘉宁只能装傻,说没听李谨说起过。
宁莲又叹气,说他和李谨这两个儿子都不像其他同辈人那样乱玩东西乱交友让人放心,但也不能始终这么不在意感情生活。说着话音一转,也不知道怎么转的,反正就顺水推舟地开始琢磨起贺嘉宁和林一淼的关系来。
贺嘉宁哭笑不得,不好和家里说林一淼早恋,但说林一淼早已心有所属这事还是能说。贺广在一旁乐够了,出言相救,“嘉宁还小,再说了,人家现在高考才是第一位的,你操心他也操心得太早了。”
贺嘉宁配合装乖,点头如捣蒜。
隔天晚上贺嘉宁回去取寄错地址到海竹苑的快递时,好好把这事同李谨吐槽了一番,说自己替李谨承受了太多,叫他早点定下来让自己替他少受些父母念叨之苦。
李谨淡淡一笑,说那恐怕你还得多为我承担些,要不然你早点找,爸妈肯定也能少点念叨。
贺嘉宁扯了扯嘴角,“我找?找完和他俩出柜?别把老头老太吓出什么好歹来。”
李谨问,“那你要跟上辈子一样,一直都不准备公开他?”
猜测李谨知道他的性取向,和确认李谨知道他身边伴侣的身份,二者还是不同的。贺嘉宁瞥了他一眼,“公开谁?”
李谨无奈,“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贺嘉宁道: “那你查我查得还挺仔细。”
李谨笑着说,“彼此彼此。只是我没什么可查的,浪费了你的精力。”
这话也不假,他就固定这一个床伴已经算圈里罕见的洁身自好了,就李谨一清二白的私生活而言,说一句苦行僧都不为过。
贺嘉宁自觉这是来自李谨的嘲讽,回了一声冷哼:“你不行啊?”
李谨一愣,又乐不可支。
原本贺嘉宁还觉得这话攻击性太强,说完还觉得会不会过了些——虽然李谨确实可能怀着某种心思,但万一他真不行呢?
然而李谨笑得这么灿烂,贺嘉宁又恨得牙痒痒。
又听李谨说,“你试试?”
贺嘉宁眉头一挑,“免了,不吃窝边草。”
李谨却笑意不改,“知道了,小兔子。”
“……滚。”
然后贺嘉宁“滚”了,他要回学校上晚自习。
走到小区门口又想起来刚才取的快递忘记拿了,他昨天睡意朦胧从桌子上起身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牛奶盒掉进前桌成筱的书包里,偏偏还有人打闹一屁股坐在了那个位置,整个书包就全被牛奶泡了。
成筱说没事洗洗还能用,但是高考倒计时了还让人清北预备役专门花时间来洗书包也太过意不去,于是买了个差不多的准备赔给成筱。
贺嘉宁重新回去刷开房门拿新书包,李谨已经不在客厅里了,只是客厅里多了一股还未被通风系统完全散净的隐隐烟味。

蝉鸣声中,高考如期而至。
比起班级其他同学蓄势待发的模样,唯二两个艺考生贺嘉宁和林一淼轻松得格格不入。于是他俩自觉承担起“气氛组”的放松工作,顺便承包了考完后一起去KTV吃喝玩闹的娱乐对接。
林一淼家里就有这个产业,和助理一联系三下五除二就敲定了时间场所,只等高考最后一门交卷哨响。
贺嘉宁他们的考场在海大附中,走出校门,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对面街上自己的海平高中,还没等他感慨两句,一束花就伸到了他跟前。
宁莲和李谨都来了,宁莲抱着花,李谨一手举着手机录像,另一只手还举着另一只手机正和贺广打视频。
贺嘉宁接过花束,又冲着贺广出现的手机摄像头招了招手,听贺广说他临时来的工作实在走不开,又说作为补偿,他请同学去林一淼家里KTV玩的费用都由爸爸报销。
贺嘉宁哭笑不得,但是贺广的一片心意,宁莲也要他听贺广的——“把你爸花破产都行。”
贺嘉宁转述了父母的“豪言壮语”,林一淼先行动起来,搞了几瓶最贵的酒摆上,“来来来,真心话大冒险!酒后吐真言版!”
他们这个班上看起来都是人畜无害的乖乖女乖乖仔,但玩起来也和其他同学一样热闹,又卸掉了高考的包袱,一时间爱恨情仇的八卦漫天狂飞,让最后一个学期因不常待在教室里而错过许多的林一淼和贺嘉宁听得目瞪口呆。
贺嘉宁也被酒瓶子转到过几回,这些同学们和宁莲一样,对他和林一淼的关系怀有不纯洁的猜测,然而澄清他和林一淼后,其余的问题就更放得开了,有时逼的贺嘉宁一个年近三十的灵魂都无话可说,最后结束时结算发现也倒了许多酒进肚子里。
他自觉酒量不错,和初出茅庐的高中生们喝一喝不会有问题,却忘了上一世自己不错的酒量也是一次次喝醉喝吐再喝再灌后练出来的,现在的身体还没对酒精脱敏,渐渐地他便感觉到了醉意。
这也算是上一世喝酒喝出来的经验,当他感觉自己快醉时就会反复提醒自己闭好嘴巴赶紧联系助理来接人,免得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但眼下他没有助理,手也已经不太听使唤,最后是成筱替他听了电话,才通知到李谨来接人。
贺嘉宁对自己是怎么被李谨接走的过程已不太有印象,再清醒过来时已经是清晨,身上清爽,衣服换过,嘴里也没什么酒气回返的苦味,床头还放着一杯清水。
只是有点奇怪的是他平时放手机的位置居然放着李谨的手机,电量还没耗尽,屏幕上显示着不少未读消息,
今天正好是周末,李谨也在海竹苑没去公司,见他下了楼梯便向餐厅一指,“给你留了早餐,头晕的话先喝醒酒汤。”
贺嘉宁“唔”一声,先把手机还给他,又问道:“我的衣服你帮我换的?”
“我拿的,你自己换的,回家了你硬是要洗澡,不然不肯上床。”
贺嘉宁刚松口气,又听李谨开口,“但是不知道你把我当成了谁,非要把你的脏衣服丢给我去洗,然后我洗完衣服回来想看一眼你睡下没,结果你接了妈打给我的电话,顺手把我的手机也给带进屋,最后把门反锁自己睡死了。”
李谨面上似笑非笑,让贺嘉宁一口水卡在喉咙里险些呛住。
他有些心虚,因此没为李谨那句“不知道把我当成了谁”的阴阳怪气而反击,只是问道:“那我手机和衣服呢?”
“手机在我房间充电,衣服晾在我的阳台上了,”李谨说,“吃完饭交钱来赎。”
“多少钱?”
李谨睨着眼睛逗他,“少爷的手机一万一支,衣服一千一件,不算贵吧。”
贺嘉宁还真点点头,转身吃饭去了。
余光里见李谨拿了手机也没在客厅继续坐着,直接往书房去了。直到他吃完早餐收拾好桌子,李谨还没出来,他往书房走过去,门没有关牢,里面的声音似乎是开会开到尾声,已经在聊些杂七杂八的事,有个声音问李谨怎么昨晚急匆匆地结束了视频会议,后面又联系不到了。贺嘉宁脚步停住,他还真想听听李谨怎么说。
然而李谨笑笑,说句不好意思就敷衍了过去,那边也不再有人追问。
贺嘉宁退回客厅,又等了一会,李谨从书房出来,先把他的手机递过去,“你们年轻人不都是离不了手机吗?你这还真沉得住气。”
“你就比我大不到四岁,别老气横秋的。”贺嘉宁看了眼手机,基本就是林一淼和成筱他们关心他的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他一一回了消息,又打开和李谨的对话框。
下一秒手机一响,账户里真到账两万块。李谨握着手机,收起笑容看他,“逗你的,怎么还真转了。”
贺嘉宁抽出他的手机替他点了收款,才还给他,“大晚上的折腾你一趟,李总的时薪不止这一两万吧?”
“贺嘉宁……”
“对了,我和金鸢姐说好了,过两天就去她剧组里帮忙学习,等大学开学再直接去学校,”贺嘉宁扫视着这座漂亮房子一圈,竟也生出一点不舍,“我晚点就收拾行李放回爸妈那里,海竹苑就不住了。”
李谨蹙起眉头,“这么突然?”
“考试前就说好了。”
“你去剧组也没必要搬出海竹苑,家里什么都有,剧组和学校到那边需要什么再买也是一样的——”
“李谨,”贺嘉宁顿了顿,“我叫你一声‘谨哥’吧。上一世我们俩确实存在些……勉强可以说是误会吧。现在话都说开了,要我努力做个好兄弟,我还是能尝试的。但是我毕竟不是真的十八岁的孩子,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再更好了。”
他的话是话外有话,以李谨的聪明一定能听懂。
贺嘉宁等了他一会,果然见李谨妥协地点点头,又让他等一会,拿出一张黑卡递给他。
“我的副卡。”李谨说,“我知道妈妈会给你一张卡,但是那是爸妈的意思,这是我给的,你要收。”
“李谨……”
“你是不是准备报外省的大学?”
贺嘉宁原也没准备瞒他,“京州。我对答案估过分了,肯定够。”
“我想你也是要出去的,”李谨点点头,“到外地要花钱的地方多,尤其你这个专业,总有些用钱的地方不方便让爸妈知道,拿这张卡去刷,我不过问。”
贺嘉宁仍然没有拿,李谨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想花我的钱,但是换个角度,按你的想法来看,你这次放弃了公司,只是补偿你一张卡,有什么不能拿的。”
贺嘉宁默然,伸手接了过来。他又觉得气氛有些沉重了,笑道,“小心我没把爸爸花破产,把你花破产了。”
李谨也笑,“那只能说明我的工作能力还有待加强。”
高考成绩出来之前,贺嘉宁把在海竹苑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等大学开学,因为规定大一期间必须住宿,贺嘉宁从金鸢的剧组告辞后便直接搬进了宿舍。他的三个舍友中有一个就是当时和贺嘉宁一起参加艺考的同学彭进,一个京州本地人黄冠,还有一个表演专业拼到他们宿舍来住的林晓思,这三个舍友里只有林晓思安静一些,彭进和黄冠都属于话痨型,□□累死累活在军训,也不耽误嘴皮子上下翻飞把同学里里外外都互相给了解透彻。
大一的专业课还不多,更多的都是贺嘉宁上辈子就已经老老实实上过的公共课,如今再听一遍更如安眠药入耳,没能挣扎两分钟就睡得不省人事。白天在公共课上补够了觉,晚上也没法执行他的“老年人作息”了,彭进自称是“被导演事业耽误的电竞选手”,只要没有晚课的晚上都拉着他仨打游戏,贺嘉宁瞅了一眼,正是李谨他们公司开发的那一款。只是他已经过了打游戏的年纪,开头不好扫他们的兴,他们实在缺人组队的时候贺嘉宁才会跟上去打两把,其余时间都去图书馆看看书看看电影躲清闲。节假日时间学校管得不严,黄冠就会开着自己暑假时候家里奖励的那辆大越野,四个都有驾照的人满山遍地的玩。贺嘉宁也挺久都没有这么长时间毫无负担地玩过了,现在又是身体条件最好的年纪,一到放假和他们仨玩得几乎成天地在外面野,连宁莲都埋怨想到京州来看看他都找不到他的人。
贺嘉宁听出宁莲话里不单纯是调侃,追着多问两句,才知道李谨来京州出差的时候生病了,现在正在医院里住院,宁莲特地来看李谨,离京之前想顺道再看一眼小儿子,联系了才知道贺嘉宁这几天都不在京州。
等贺嘉宁回了京州,便去医院看李谨,李谨见他来了也不太意外,无奈道:“我都跟妈说了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告诉你。”
贺嘉宁“嗯”一声当做敷衍,手上径直拿了床头的病历本翻起来,李谨见状便道:“放心,就是胃炎,不是癌。再说,我要是真得了癌症只会瞒着爸妈,不会瞒着你。”
贺嘉宁一想也是,放下病例道:“你还是悠着点造你的身体,我现在可是把上辈子工作经验都快忘光了,你要是死了,家贺真得在我手里破产。”
他这话说得不客气,李谨却笑呵呵地应了,又说自己明天就能出院,让他不用再来。
贺嘉宁原也只是担心他的病情,见他确实恢复的不错,也答应下来,只是离开医院的路上路过缴费处,贺嘉宁边给宁莲回消息边走路,转角处迎头被一个人撞上,撞得力度不轻,贺嘉宁站稳身子,发现地上撒了一地的饭菜,他自己身上也溅了些油。好在饭菜已经凉了,没有把人烫到。
撞到他的人穿着校服,垂着头不停地给他道歉,贺嘉宁没想为难他,请护士去叫人来打扫,又把地上的饭盒捡起来给他,那撞他的男生一抬头,贺嘉宁便愣了神,竟然是谭尧。
还在读高中时候的谭尧。

正值仲夏,谭尧的穿的还是长袖校服,一双粗糙带伤的手接过已经只粘着米粒剩菜的饭盒,磕磕巴巴地同贺嘉宁道谢。
保洁已经过来清理地板,贺嘉宁带着谭尧离开,先去卫生间把溅到皮肤上的污渍擦洗干净,边问道:“还没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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