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L匿名用户】:
兀答应了。
…………
…………
【48L匿名用户】:
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人传来几张兀和商二的前线物料啊?
【50L匿名用户】:
因为确实没人看到他们约会在哪里啊,这保密工作做的真牛。
【62L匿名用户】:
应该是上一次徐大那会儿吸取了教训吧,这这样才不会被其他几个人打扰。
【63L匿名用户】:
真的,我去了单组看,也没有一点约会消息。
【70L匿名用户】:
商二保密工作做的这么牛啊,所以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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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兀其实不太愿意踏进凤凰山这栋宅子。
这里作为他和商时序当年的婚房,角角落落都塞满了过往的回忆,特别是他离开这里后,商时序并没有改变这里的一草一木。
可商时序一听他流露出拒绝的意思,立刻搬出了那套说辞,又说这不公平。
李兀简直要被这句话听出耳茧,这几乎快成了商时序面对他时的标准开场白。
眼前这人,以前在生意场上何等杀伐果断,手段凌厉,何时把“公平”这两个字真正放在眼里过?
现在要为正义使者代言了。
而且,李兀一想起凤凰山那栋宅子,就很难不联想到那段堪称“精彩纷呈”的婚姻生活,简直五味杂陈。
这时候,商时序那舌灿莲花的本事就又派上用场了。
他带着点循循善诱的意味:“兀兀,你想想,上次你跟徐宴礼不过是在普通餐厅吃了顿饭,结果被围得水泄不通,照片传得到处都是。我当然也想跟你正大光明地出去约会,但以咱俩这知名度,就算躲到天涯海角,难道就真没人能认出来吗?”
他顿了顿,而后抛出更致命的一击:“你难道还想再被当成动物园的猴子似的,被人举着手机从头拍到尾?”
李兀确实动摇了,上次和徐宴礼那顿饭,简直成了全网追踪的实时直播,他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眼看时机成熟,商时序终于放出了终极杀手锏,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哀伤:“还有……你就不想回去看看咱们‘儿子’吗?它前几天……还给我托梦了,说你这么多年怎么不来看它。”
李兀:“…………” 行吧,他认输。
事实上,他们口中的“儿子”,不是表面意义上的儿子,而是一只圆滚滚的仓鼠,名字叫绵绵,很是可爱,是商时序买给他的,因为某次偷偷跑出笼子,吃了太多东西,不幸撑死了。
后来,李兀偷偷把它埋在了后院一刻榕树底下。
李兀当天还是准时驱车到了凤凰山。
铁艺大门缓缓滑开,熟悉的林荫道仿佛连光影都未曾改变。
家里的老佣人见了他,几乎要泪洒当场。管家刘叔更是快步上前,夸张地说:“少夫人,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您不知道,少爷他已经好些年,没像今天这样真心实意地笑过了!”
李兀:“…………”真是好熟悉的台词。
李兀看着老人激动的模样,还是让他控制一下情绪。
商时序不会做饭的谎言早八百年前就被戳穿了,这次他倒是学乖了,专门请了星级酒店的厨师团队在家里准备晚餐。
李兀进入客厅,发现屋内的陈设果然一丝一毫都没有变动。
商时序走到他身侧,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深情地道:“这房子里的每件东西,都保持着原样。它一直在等它的另一位主人回来。”
李兀于是转身往院子走,留下一句:“我自己去看看绵绵,你别跟过来。”
商时序勤劳地说:“那我去给你削点水果。”
李兀刚踏进后院,就听见几个阿姨和小女佣在墙角聊天,声音顺着风飘过来。
“今天少夫人回来了,少爷还嫌弃我们笨手笨手,让我们别去客厅呢?你们没看见少爷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早知今日,当初何必闹成那样。”
“可不是嘛!现在抢得满城风雨,我当初还给咱们少爷投票助威来着,现在都不让我现场看,我就可以发点素材去论坛了,早知道就不给少爷投了,其实我当时心里想投徐宴礼,他戴眼镜的样子,有点像我年轻时的初恋。”
“哎呀,我当初偷偷投的是江教授,那气质多儒雅。”
“我觉着戚少爷跟少夫人最配哎,年下什么的,最好磕了。”
“等等,你们当初不是说好都给少爷投票吗?”
“……哎呀,嘴上总得给少爷点面子嘛,不然他玻璃心得要死,谁让你一个人那么实诚,真投了啊?”
李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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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商二:被背刺的一生。
管家:终于说出这句台词了。
12000营养液加更在明天哦。
大家晚安晚安,明天一定让商二吃一口。
小红是当初专门负责照顾李兀起居的那个小女佣, 手脚麻利,话也多。
李兀走过去,故意轻轻咳嗽了两声。
正聊得热火朝天的几个人闻声转过头, 视线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小红和另外几个熟面孔先是愣住,随即脸上绽开惊喜交加的表情,立刻呼啦啦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
“哎呀!少夫人?!”
“真是好久没见了!您走了之后连个消息都没有……”
“少夫人感觉您气色更好了,比电视上还好看!那个节目我每期都追, 我觉得您跟江教授特别搭!”
李兀被她们过于高涨的热情弄得有些招架不住,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小红挤到最前面,带着点委屈抱怨:“少夫人,您不知道,当初我本来打定主意要跟您一起走的, 可您非说能一个人照顾好自己。结果呢?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想走都走不成。”
当时小红确实眼泪汪汪地想跟他走, 连商时序那边都点了头。但李兀觉得自己自己的房子不大, 实在没必要再专门雇个人照顾, 便拒绝了。
李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留在这里……不是也挺好的吗?”
小红“哎呦”了一声, 凑近些, 压低声音:“我可是拿过好多认证的金牌女佣!当初我看好您和少爷, 觉得你们能长长久久呢。谁想到后来……唉。少爷那段时间整天阴沉着脸, 半死不活的, 看着就堵心。本来都有另一家开出高薪挖我过去, 我连合同都快看了。”
李兀听着,心里微微一动,颇为感动,以为小红接下来要说些念旧情才留下的话。
结果小红眨了眨眼, 特别实诚地接了下半句:“要不是少爷后来直接给我开了三倍工资,我才不继续待在这闷死人的地方呢!”
李兀被这过于直白的理由噎了一下,沉默片刻,开口:“……你们还是别叫我‘少夫人’了吧。”
毕竟他和商时序,现在是真真切切、法律意义上已经离了婚的。
小红立刻摇头:“不行,少爷特意吩咐过的,我们必须这么叫,说让你一定要体会到家的感觉。”
她环顾了一下周围说:“少夫人,您不知道,这儿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自从您走了以后,少爷也难得回来一趟,大部分时间就我们几个人守着这个房子。那个……‘老妖婆’倒是来过一次,不过没找到少爷,待了没一会儿就走了。”
她口中的“老妖婆”,指的是商时序的母亲。
李兀对她其实谈不上多深的恨意,更多是一种疏离。从前对方就不太看得上他,回顾整个婚姻,他们见面的次数掰着手指都能数清。
婚前一次算是正式的会面,婚礼当天,以及婚后某次极其短暂的碰面。
李兀本身也不是会主动凑上去讨好的性子,双方便一直维持着表面客气,各自过着互不打扰的日子。那位夫人也确实很少踏足凤凰山,除了……那次特意来找他,将所谓商时序“出轨”的证据摆在他面前。
话里话外都是让他离开。
李兀对商时序的母亲,心底是存着几分敬重的。商父只管生,不管养,一个女人拉扯孩子长大,还能撑起那么大一份家业,其中的艰辛不言而喻。
但他和商时序结婚,是因为彼此喜欢,是因为有爱,不是为了攀附谁,更不是离了谁就活不下去。
他懂得尊重长辈,那是源于自身的教养和礼貌,并不意味着他需要无限度地委屈自己,放弃尊严去迎合。
当时他看着商母推过来的那些所谓证据,照片,清清楚楚。他只是抬起眼,语气很平静地对面虽然上了年纪,仍旧妆容精致的女人说:“您今天特意来找我,拿出这些东西。其实无论它们是真是假,您的目的都只有一个,想让我和您儿子分开。”
商母端起茶杯,嘴角牵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你明白就好,省得我再多费口舌。”
李兀坐着背脊挺得很直,他看着这个试图掌控一切的母亲,声音依旧平稳:“我不是非缠着您儿子不可的人。但说真的,我为您儿子有您这样的母亲,感到有点悲哀。”
不是所有的爱,都能打着“为你好”的旗号,理所当然地越过当事人自己的意愿去行事。
商母当时就冷笑了一声,那笑声又短又促,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悲哀?他应该庆幸有我这样一个强势的母亲!要不是我,他早就跟他爸外面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一样,被啃得骨头都不剩,彻底被踢出商家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哪一样没有我这个母亲的心血?我绝不允许一个外人,来轻轻松松分享我们母子辛苦守住的成果。”
李兀听着这些话,看着她脸上那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忽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每个人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做事,似乎都有自己的道理。而在商家这个庞大的家族体系里,他李兀,的确始终是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他当时脑子很乱,像一团纠缠的麻线。如果商时序真的出轨了,他该怎么办?是干脆利落地离开,还是……如果没有,他又该如何去面对和处理商时序与他母亲之间这种扭曲又牢固的捆绑关系?
商母绕过商时序,直接来找他摊牌,本身就是一种精准的挑拨。
李兀心里明白这些算计,可明白道理是一回事,真正身处其中,面对这样赤裸裸的敌意和复杂的局面,他仍旧感到一种茫然的无措,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这些压在心底的话,他后来从未对商时序提起过。
他那时候有一瞬间的迷茫,会不会商时序也有一天会这么想。
那段时间,他和商时序的关系确实绷得很紧。
在最大的那场冲突爆发之前,他执意要出去工作,不想再只做那个每天待在家里、等商时序回来就能随时提供情绪价值和生理安抚的人形伴侣。
他清楚地知道商时序爱他,那种爱意浓烈到几乎将生理需求和精神依赖全都系于他一人身上。他也曾深深爱过商时序,愿意包容和承载对方所有的欲望与需求。
商时序确实给了他一个家,一个被精心构筑起来、仿佛与世隔绝的真空环境,里面堆满了无忧无虑的幸福,隔绝了所有世俗的纷扰和琐碎。
但这并不代表,李兀自己就真的愿意,并且能够完全从现实世界里脱节。
当察觉到自己不对的时候,李兀将自己从这段婚姻中脱离出去了。
李兀微微蹙眉,语气里带着点规劝的意味:“……这些话,别在外人面前说,而且毕竟是商时序的妈妈,传出去让你们少爷听见了,他会不高兴的。”
小红点头:“我们晓得轻重的。而且我们知道,少夫人您人最好了,从来不会背后打我们小报告。”
李兀确实是个很难得的雇主,脾气好,有学问,懂得体谅人,身上没有半点高高在上的架子。也难怪走了这么久,还有这么多人惦记着他。
小红凑近了些,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试探:“不过,少夫人……您这次回来,是打算跟少爷和好吗?”
李兀眼神有些飘忽,像是自己也理不清,只含糊地应了一句:“这事……真的很难说。”
小红脸上忽然泛起一点不好意思的红晕,压低声音说:“其实……我是您和徐宴礼的CP粉,少夫人,我觉得少爷人是值得,但还是不值得您这么好的。小徐多努力啊!到时候节目投票,您可一定要投他!等你们成了,我跳槽过去继续照顾你们!”
旁边立刻有人插嘴反驳:“胡说!明明江墨竹跟少夫人更有氛围感好不好!”
“小戚才不错呢。”
李兀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商时序由远及近的呼唤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切:“兀兀?你在哪儿?”
刚才还热烈讨论着哪个CP更配的几个女佣,脸色瞬间一变,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语气恳切得不得了。
“少夫人!少爷多好啊,又帅又有钱,对您还一心一意的!”
“就是就是!少爷这些年心里只有您一个人,可是为您守身如玉呢!”
商时序走近时,恰好听见最后那几句“守身如玉”的表忠心。他满意地微微颔首,随即摆出一副正经模样,目光扫过小红几人,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责备:“不是跟你们说过,不要在兀兀面前说这些吗?”
他伸手自然地揽住李兀的肩,声音压低,显得格外诚恳:“我爱他这件事,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不用到处宣扬。”
然而,就在李兀视线不及的另一侧,他背在身后的手却快速抬起,对着小红她们幅度很小地挥了挥,示意——不要停,继续!
小红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立刻换上更热情洋溢的腔调,声音拔高:“哎哟,我的少爷!您就别谦虚了!我在那么多大户人家做过工,像您这样又帅又多金、还这么疼老婆、顾家的好男人,现在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
以前也是这样。家里这些佣人,平时总爱凑到李兀身边,七嘴八舌地吐槽哪家有钱人又做了什么离谱事。
枯燥无味的生活总要伴随着一些八卦,于是有时候连带着商时序也一并被吐槽,但是大家还是心里有数的,不会说得太过分,毕竟是雇主。
可只要玄关处传来一点动静,伴随着那声响亮又带着点黏糊的“老婆,我回来了!”,所有人就像同时被按下了某个开关。脸上的表情瞬间切换,抱怨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比自然的热情笑容和恭敬问候。
李兀看着小红那无缝切换、声情并茂的表演,忽然觉得,她那个“金牌女佣”的头衔,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李兀沉默了几秒,转身朝后院走去:“……我还是去看看绵绵吧。”
后院那棵老榕树下,确实有个小小的土包,前面立着一块小石碑。上面贴着一张仓鼠的黑白照片,圆滚滚的很可爱,旁边用马克笔工整地写着“李兀与商时序之子绵绵之墓”。
墓碑前还象征性地摆着几颗瓜子和小块水果,当作祭品。
李兀在墓碑前蹲下身,回忆起这只可爱的仓鼠。
这小家伙虽然是商时序某天心血来潮从宠物店拎回来的“礼物”,美其名曰给他作伴,但确实给李兀那段有些沉闷的日子添了不少动静。
看它在跑轮上疯跑像个毛绒飞碟,偷藏粮把腮帮子塞成两个球,还有抱着瓜子啃得咔嚓响的傻样,这些画面现在想起来还挺乐的。
商时序跟在他身后,也蹲了下来,看着照片叹了口气,语气惋惜:“哎,咱们‘儿子’走得实在太早了,真是黑发人送金毛鼠。不然要是按照仓鼠的正常寿命算,它现在……应该还活蹦乱跳的呢。”
李兀点头说:“我们当初应该给他买个坚固的笼子的。”
应该也不会偷偷跑出来被撑死了。
当初发现绵绵一动不动躺在笼子角落时,商时序的反应相当夸张。他立刻进行抢救,手指有些笨拙地按压它的小胸脯,然后抬起头,语气严肃地说要立刻叫宠物医生过来。
李兀蹲在旁边,仔细看了看那只已经僵硬、毛发失去光泽的小仓鼠,伸手轻轻碰了碰,声音低低地说:“别忙了……它应该,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那之后,李兀情绪低落了挺长一段时间。
商时序看他这样,试探着说要不再去宠物店挑一只,或者换个小猫小狗也行。李兀只是摇摇头,没什么兴致地回绝了。
商时序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侧头对李兀说:“兀兀,要去后院看看吗?记得你以前总念叨想种花,我让人移栽了不少绣球,现在正好是花期。”
李兀跟着他穿过廊道,果然,大片大片的绣球花团锦簇地盛开着,蓝的、粉的、紫的,挤挤挨挨,在午后的光线里晕开一片朦胧又鲜艳的色彩。
花丛旁边,是当初特意为李兀打造的那个白色秋千架,绳索上缠绕着些许绿藤。
李兀走过去,坐在熟悉的木板上,脚尖轻轻点地。商时序很自然地走到他身后,伸手不轻不重地推了一把。
秋千缓缓荡起来,带着微风拂过耳畔。
这情景,恍惚间与几年前的画面重叠,也是很多次这样一个惬意的午后,他坐在上面,商时序在他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推着,那时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安稳又甜蜜的气息。
商时序看着秋千上李兀被风吹起的发梢,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期待:“兀兀,等我们和好了,就在这儿,我们再办一场婚礼,好不好?就按你以前说过喜欢的那种。”
李兀的目光从远处的绣球花丛收回来,落在他脸上,停顿了两秒,又移开:“……再说吧。”
商时序忽然在他面前蹲下身,这个动作让他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李兀的表情。他伸手握住李兀放在膝上的手,掌心温热,语气是少有的认真和急切:“兀兀,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那些事情,那些问题……你信我一次,我会处理好的,一定。”
就在这时,别墅方向传来管家的声音,隔着一段距离,提醒他们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餐桌上摆开的菜肴看起来相当精致,都是按着李兀偏好的口味做的,色香味挑不出毛病。
商时序让人开了一瓶珍藏的红酒,说是有些年份了,口感醇厚。
他嘴角带着笑,说今天高兴,挥手让旁边伺候的佣人都下去,整个餐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环境还是那个熟悉的环境,只是坐在对面的人,和彼此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同往日。
李兀酒量其实很浅,但商时序晃着酒杯跟他说,这酒度数不高,口感柔和。
商时序给自己倒满一杯,对着李兀举了举:“这样,兀兀,我喝一杯,你随意,量力而行。”
李兀觉得他这话里带着点不经意的挑衅,不过他也没太扭捏,他本身是喜欢酒的那种微醺感的,只是平时深知自己几杯就倒,所以一直很克制。
然后,然后……
商时序应该开的是特别好的酒。
李兀的意识其实是清醒的。
就是觉得整个人有点轻飘飘的,像是踩在软绵绵的云上,思绪变得迟缓,看东西都蒙着一层柔光。
第二天早上,他掀开身上那床蓬松柔软的鹅绒被,从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欧式雕花大床上坐起来,看着房间里丝毫未变的陈设时,有那么几秒钟,恍惚以为自己是不是一夜之间穿越回了过去。
身边一条手臂自然地环过来,搂住了他的腰。李兀一回头,就撞进商时序那双眼睛里,这人即使刚醒来,头发有些凌乱,那张脸也依旧挑不出毛病,此刻还偏偏带着点刻意为之的羞涩看着他。
李兀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他木然地想,算了,反正睡一个是睡,睡几个也是睡,没什么大不了。
他伸手,没什么情绪地把商时序搭在他腰上的手臂挪开,然后异常镇定地重新躺平,拉高被子。
商时序却撑起身,凑近了些,声音带着刚醒的低哑:“兀兀?”
李兀直接把被子拉过头顶,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带着不容商量的干脆:“第一,不许提什么负责不负责的废话,你又不是什么纯情处//男。第二,现在,闭嘴,让我再睡一会儿。”
昨天晚上李兀凌晨三点才勉强睡着,大早上又因为睡在这么个既熟悉又膈应的地方,生物钟紊乱,醒得特别早。现在困意像潮水般反复拍打着神经,眼皮重得抬不起来,难免语气就带上了点不耐烦的刺。
昨晚那场意外,说到底,是气氛烘托到了那个点上。
李兀闭着眼想,早就说了不该回这栋房子。
一踏进这里,呼吸着熟悉的空气,看着不变的陈设,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画面就争先恐后地往脑子里钻,想起商时序曾把他按在那张沙发上,抵在落地窗边,甚至是厨房光滑的料理台……
现在倒好,一个个都赶着来吃回头草。
李兀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本就不是什么定力超凡的人。骨子里既藏着悲观的底色,觉得很多东西留不住,又容易被瞬间的浪漫和温情冲昏头脑;可当真正受到伤害时,偏又能异常清醒地抽身。
这种矛盾的性格,有时候连李兀自己都觉得棘手。
他暗暗下定决心,这次必须守住最后那条线。
不然这边还没理清,那边徐宴礼要是也搞……那场面就真的太乱了。
昨天晚饭吃到一半,商时序就放下酒杯,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的手上了二楼,径直走进他们从前的那间主卧。他打开角落的老式留声机,舒缓的古典乐流淌出来,然后非要搂着李兀跳舞。
李兀喝了几杯酒,脑子有点晕乎,身体却比意识先一步妥协,被商时序带着,自然而然地迈开了步子。让他自己都意外的是,那些复杂的舞步,身体的肌肉居然还清晰地记得。
他恍惚想起婚礼那天,开场舞也是他们俩跳的。当时商时序主动提出跳女步,陪着他一遍遍练习。
李兀紧张,总踩到他的脚,昂贵的定制皮鞋上留下不少印子。商时序却只是笑着搂紧他的腰,在他耳边说“没事,继续”,带着他一遍遍旋转。
此刻,房间里只开了几盏壁灯,光线昏黄柔和,音乐也恰到好处。
李兀被商时序带着缓缓移动,仿佛一瞬间被拉回了那个万众瞩目的婚礼现场,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
就连后来商时序低头吻住他时,耳畔也似乎隐约响起了当年满堂的掌声和欢呼,遥远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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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个商时序&李兀之子是什么回事?
【1L匿名用户】:
商二: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
【3L匿名用户】:
我也看到了,商二自己发出来的图片,这一张有点像墓碑怎么回事,还配文我们和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