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兀被他们说得耳根发热,只能板起脸维持师长的威严:“你们别跟着他一起胡闹,听他瞎说。”
最先开口的舍友立刻接话,语气夸张:“李老师,您要是不跟他结婚,那戚应淮这一片痴心岂不是要付诸东流了?我们看着都不忍心啊。”
李兀当时被他们起哄得有些窘迫,随口回了一句:“谈恋爱就一定要结婚吗?也不一定吧。”
“李老师,这话您可别让戚应淮听见!” 舍友立刻摆手,压低声音仿佛分享什么秘密,“那家伙看着挺潮,骨子里可封建了,认死理,他觉得谈了恋爱那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必须得结婚!”
后来李兀发现了戚应淮确实封建得很。
以前两人关系还没挑明时,戚应淮就时常借着“学生”的身份故意使坏。
做某些亲密事的时候,他会故意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摆出一副纯然无辜又求知欲旺盛的表情,贴着李兀的耳朵低声问:“李老师,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啊?”
李兀每次听到他这样叫,腰眼就忍不住一阵发麻,心里莫名生出一种微妙的负罪感,仿佛自己真的在做什么违背师德、引人误入歧//途的事情。
往往那种时候,气氛已经烘托到了那个点,李兀半推半就地,也就顺了他的意,当真尽了一下“老师”引导“学生”的义务。
此刻,在可能有人经过的花园里,李兀被他蹭得耳根发热,不得不抬手抵住他的肩膀,试图拉开一点距离,声音压低,带着点提醒和无奈:“……别闹了,这还是在外面,大庭广众的。”
戚应淮还挺有自知之明,环顾了一下漆黑的花园:“这个时间点,除了我们俩,估计也就只有外面游荡的鬼还在活动了。”
李兀态度坚决,不为所动:“那也不行,鬼看见了也不行。”
戚应淮:“啊,鬼都不行?它们又不会到处乱说。”
李兀试图跟他讲道理,尽管这道理听起来也有些离谱:“万一鬼魂之间也有信息链呢?一传十鬼,十传百鬼,小心哪天传到你们戚家祖宗的耳朵里,你不是个传统的男孩吗?这样你有脸回去见他们吗?”
戚应淮浑不在意,甚至有点得意地挑眉:“那他们看了,估计只会更满意。自家孙子大晚上还能这么精神,说明身体好。没本事的男人,这个点早就自己睡下了。”
李兀再次被他这强大的逻辑和无耻的自信堵得哑口无言。
“……你……好吧。”
李兀试图推开他箍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你先放开我。”
戚应淮非但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把无赖进行到底,脑袋埋在他颈窝里蹭:“不放。那你得借我……脚也行,我刚刚可是切身感受到了这里的妙处。”
他抬起眼,眼底闪着点狡黠的光,压低声音威胁道:“不然我们就保持这个姿势,等到明天天亮,被所有人看见,气死他们。”
李兀被他这番混账言论堵得一时语塞,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
最后,李兀终究还是没能磨过戚应淮那股无赖劲儿,看他那架势,是真有可能抱着自己在花园里耗到天亮的。
迫于无奈,他几乎是出卖灵魂般,借出了自己的脚,才总算被放过,得以脱身回房睡觉。
回到房间后,李兀特意在浴室里多搓洗了一下自己的脚,总觉得今晚这双脚实在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仅在教学过程中被结结实实踩了好几脚,末了还被那人紧紧握着脚腕,被迫协助完成了一件他此刻完全不想去回想的、令人面红耳赤的事。
李兀的脚生得确实很好。
他全身皮肤都偏白,脚腕更是纤细,淡青色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若隐若现,但并不显得瘦骨嶙峋,而是线条流畅优美,骨肉匀停,仿佛一只手就能轻易圈住,牢牢扣在掌心。
之前他们,似乎也总喜欢握着他的脚腕,像是某种执着的癖好。
看着戚应淮激动得难以自持的模样,李兀当时问出了一个埋藏心底许久的疑问:“你们几个……为什么见了我都这么容易激动?好像随便哪里……都能让你们兴奋起来?”
戚应淮回答得带着特有的直白:“又不是性//冷淡,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当然是越喜欢就越控制不住。怎么,难道是……他们谁最近不行了?”
语气里甚至带着点莫名的期待。
李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无语,如实回答:“……那倒没有。”
戚应淮脸上立刻露出毫不掩饰的失望:“总之,李兀,你选我肯定没错,我比他们都年轻,体力更好,肯定能让你……快乐得更久。”
李兀听着他这番直白又充满活力的话,心里默默比较了一下,竟然觉得……他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李兀难得有机会,也带着点好奇,采访了一下戚应淮的心路历程。
毕竟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他感觉自己大多时候都是被推着走的,很少有机会去问对方最初的想法。
他问戚应淮,一开始知道还有另外三个人存在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
戚应淮回忆了一下,表情倒是很坦然:“一开始……确实有点懵,没太反应过来。”
“不过后来一想,又觉得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这么优秀,没人追求才奇怪了。”
他凑近李兀,眼神亮晶晶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英雄主义的承诺,虽然听起来有点幼稚,却又莫名认真:“尤其是知道对手居然是那三个神经病之后。李兀,你放心,我肯定会把你从他们的魔爪里拯救出来的!”
李兀看着他这副斗志昂扬,顿时觉得自己刚才那点微妙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
戚应淮脑子里压根就没有李兀花心的这个概念,只有干死情敌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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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小组。
#听说新组闹鬼了怎么回事??#
【1L楼主】:
听说连续几个晚上了,一到深夜就有奇怪的动静。虽然这地方之前确实租出去拍过几部大制作的恐怖片,但也不至于这么邪门吧?
【4L匿名用户】:
啊啊啊我真的听到了!那天半夜我睡不着出去透气,就听见隐隐约约、像是从阴曹地府飘来的声音……好像在念什么数字,还有断断续续的音乐声,特别瘆人!
【6L匿名用户】:
节目组快请大师来看看吧,这地方怕不是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8L匿名用户】:
(该用户因涉及敏///感词已被系统自动屏蔽)
【12L匿名用户】:
屏蔽什么啊!我就是想说那天好像也听到了……听起来还是对淫//鬼。
【15L匿名用户】:
啊???
【17L匿名用户】:
我那天去搬第二天要用的道具,听见啊啊啊哦哦哦的动静,痛里还带着很难描述的感觉,这很难不让人想歪吧?还有别的声响……
【19L匿名用户】:
老兄你听了这么久,就没想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23L匿名用户】:
谁敢啊!!这可是在闹鬼呢?!
【26L匿名用户】:
这事太邪门了,关键是这声音连续响了好几个晚上,节目组真得请个大师来做个法事。
【29L匿名用户】:
看吧!我就说不是我一个人幻听!
【32L匿名用户】:
所以你们都听见了,结果没一个人敢过去看一眼?
【35L匿名用户】:
换你你敢吗?!!!深更半夜在闹鬼的片场听到这种声音,谁知道走过去会看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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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组突然请了位穿着道袍的大师,煞有介事地要在古堡花园里做法驱邪,口中念念有词。
李兀正好被服装组拉着试穿另一套更繁复的礼服,听见外面的动静,有些疑惑地问:“这是要做什么?”
正在帮他整理腰封的服装组助理压低声音,带着点分享八卦的神秘感:“听说咱们这儿闹鬼了!就在后面花园那儿,好几个工作人员都说半夜撞见了一对男同淫///鬼,天天晚上在那儿……呃,搞事情。”
李兀动作一顿:“……搞事?”
“对啊!”助理没察觉他的异样,继续描述,“据说还有若有若无的音乐声,夹杂着一些……嗯……不太和//谐的声音,怪瘆人的。”
李兀瞬间想起,那所谓的“叫声”是因为戚应淮这个四肢不协调的家伙,结结实实踩在他脚背上带来的剧痛。
至于其他引人遐想的声音,则是他有时候气不过,扇在戚应淮硬邦邦的胳膊上发出的脆响,毕竟这家伙学舞的笨拙程度实在令人发指。
他忍不住走到做法事的地方想看个究竟,结果一眼就看见祭坛上摆着的“祭品”。
几盒不同品牌的避//孕//套,还有好几瓶未开封的润//滑//油,在香烛纸钱旁边显得格外突兀。
节目组有人烧香念念有词:“鬼大爷们,你们要搞到别处去搞吧,这是我们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李兀看着这离谱的场景,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只剩下长久的沉默。
戚应淮不知何时凑到了李兀身边,语气里带着点被冤枉的委屈:“……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干。”
商时序也晃了过来,目光扫过祭坛上那些格格不入的“贡品”,露出一个玩味的笑:“都变成鬼了,还用得着这些玩意儿吗?”
“哦对了,兀兀,那盒超薄//螺//纹的好像还是我友情赞助的,今天他们征集计生产品,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江墨竹不知何时也踱步过来,倚在廊柱边,看着那穿着道袍的大师,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质疑:“道士的专业范围,不是主要负责抓本土的妖魔鬼怪么?什么时候业务拓展,连西洋鬼也能一并处理了?”
李兀:“什么西洋鬼?”
徐宴礼推了推眼镜:“听说那两个鬼听的是英文歌。”
李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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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兀:被误解的一生,我已习惯[眼镜][眼镜][眼镜]
商二:随身携带重要物资。
这两天涨了挺多收藏的,应该来了些新朋友,之前那个当番外也可以的,毕竟付出了很大代价的,腻了也可以看看这个无脑纯净搞笑版,[奶茶][奶茶]你们知道的,只能发挥成这样了,我争取把每个人物性格都写得透彻讨喜一些,当段子看看吧,拉灯什么也只能一笔带过了,绝不踩线,不然真白搭写这么多了,感谢支持,重新写也是觉得不想写这么久的东西真的没了一点印记,哪怕清水我也很喜欢每个人物的,不管因为什么看这本书的,都十分感谢[撒花][撒花]祝天天开心
“闹鬼”风波一出, 李兀便坚决终止了舞蹈教学。
那些被当作祭品的套和油,最终在法师的念叨声里化为了青烟,算是“烧”给了那对并不存在的男同淫//鬼。
其实戚应淮的舞步也学得七七八八了。
李兀的脚背也差不多被踩得麻木了。
节目组请来的专家很快到位, 据说是情感咨询领域的权威,招牌响亮,童叟无欺。
宣传资料上写着,这几位专家曾成功帮助无数深陷情感泥沼的家庭重归于好,走出困境。
李兀看着专家侃侃而谈, 心里却忍不住冒出一个疑问:两个人的情感问题或许还好解决,可眼下这……一个人对四个人的复杂局面,这位专家真的也能搞定吗?
不过也容不得他多想,节目组给每位嘉宾都分配了专属的心理咨询师,李兀也被安排了一位。
他其实一直隐隐觉得自己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问题的, 只是从未深究。咨询以聊天的形式进行,气氛还算松弛。
他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自己的童年, 少年, 以及步入青年后的种种经历。
专家在一个恰当的停顿处问他:“当你面对那些让你感到压力的情境时, 内心深处最直接、最本能的念头是什么?”
李兀几乎没有犹豫, 吐出一个字:“逃。”
他想逃跑。
这个念头清晰得让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李兀回想起来, 觉得自己仿佛从很幼小的时候就开始逃了。
逃离亲戚家那种寄人篱下的微妙氛围, 逃离学校里某些不友善的环境, 逃离那些对他投来异样眼光、让他感到不适的人。
很多事, 即使用成年后的眼光回头看, 已经成了无关紧要的小事,可对于当时那个处在幼年或青年时期的他来说,确确实实造成了真实的伤害。
那些伤害,或许在外人看来微不足道, 但在他稚嫩的心海里,都曾掀起过小型海啸般的阵仗,留下过难以磨灭的痕迹。
“这次,面对眼前这个局面,你内心最真实的念头,也是想要逃离,是吗?”
李兀点了点头,很坦诚。
他是真的很想逃。事实上,在之前闹到法院门口、接受调解的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里,他连行李都偷偷收拾好了,护照就压在箱子的最底层。
他差一点就真的要走了,买张机票,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当这个念头清晰到触手可及时,他猛地刹住了。
他想到那四个人怎么办?如果他真的就此消失,以那几位的性格和能力,恐怕会把天都翻过来找他。
问题不会因为他的逃避而解决,只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以更激烈的方式爆发。
更何况,那四个人,哪一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真闹起来,场面绝非他能控制。
“你曾经爱过他们每一个人,所以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愿意看到他们因为彼此争斗而受到伤害,对吗?”
李兀沉默着。
他想,有些植物一生或许只能结一次果实,可他这棵树上,却偏偏结了四次。
每一次都真实地经历过,抽枝发芽,绽放花朵,等待授粉,最终凝结出沉甸甸的果实。
整个过程,他自己心里清清楚楚,没有一刻是糊涂的。
如果传说中,伴侣是由自己的一根肋骨所造。那么李兀想,造他的时候,上帝或许一时失手,足足取走了他四根肋骨。
每一根,都对应着一个让他刻骨铭心的人。
他有时甚至会冒出些荒谬的念头,要是能把那四个人合成一个就好了。
那样他就不用面对眼下这种复杂到令人头痛的局面,承受外界那些探究和非议的目光。
李兀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点自嘲的平静:“我的确不想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受伤。但他们自己要往死里作,我也拦不住,没办法。”
咨询结束时,专家给他的评语是:本性善良,但性格上有些犹豫不决,缺乏足够的自我肯定和决断力。
李兀听完,没什么太大反应,因为说得挺准的,只是很实际地问了一句:“那么,有没有什么具体可行的方法,能让我摆脱眼前的困境?”
专家看着他,回答得也很实在:“如果我能给出那种立竿见影的万能方法,您该称呼我为‘大师’,而不是‘老师’了。”
李兀觉得这个心理咨询环节实在有些鸡肋,如同考试时读懂了题干,却没有解题公式,最终得分依旧是零。
节目组安排他观看另外四个人的咨询录像。
徐宴礼的部分,他闭口不提童年细节,只用“没印象”三个字轻描淡写地带过。
这也是李兀偶尔会觉得和徐宴礼有种莫名默契的原因。他们都明白被旁人用异样眼光打量是什么滋味,孤儿和父母双亡的孩子,在本质上都早早体会过人情冷暖。
徐宴礼从小成绩就拔尖,所在的孤儿院出资供他上了中学。那些由慈善人士捐助的学校,向来乐意接收家境贫寒却天赋出众的孩子。
他一路走来都异常刻苦,人生每一步都规划得清晰明确。
心理专家在视频里问他:“那么,在您如此严谨、按部就班的人生规划里,是否出现过完全在您计划之外的变数?”
徐宴礼注视着对方,没有任何迟疑,给出了一个清晰的名字:“李兀。”
“您指的是爱情本身,还是特指李兀这个人呢?” 专家进一步追问。
徐宴礼的回答依旧简洁,却分量十足:“都是。”
“您似乎从未在您的人生蓝图里,为‘爱情’预留过位置?”
徐宴礼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语气肯定:“没有。一次也没有规划过。”
他略微停顿,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向来平稳的声线里透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
“直到他出现,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的存在‘爱情’这种东西。”
说这句话时,他那张总是显得过于冷静自持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柔软的温和神色。
他们刚分开那段时间,李兀搬了出来,独自居住。表面上看,他平静得不可思议,照常上下班,处理日常琐事,仿佛一切如常。
直到某天傍晚,他下班回家,耳机里随机播放到一首歌。当那句“如果遗憾有重量,我早该沉入海中”清晰地传入耳中时,他正准备用钥匙开门。
动作猛地顿住,钥匙悬在锁孔前。
下一秒,他毫无预兆地蹲了下去,将脸深深埋进掌心,肩膀难以自抑地颤抖起来。
压抑了太久的泪水终于决堤,无声地浸湿了手指缝隙。
他为这段感情投入的,从来不算少。
心理专家给徐宴礼的评价是:天生的悲观主义者,拥有近乎严苛的自控力和钢铁般的意志力。在爱情中不够自信,评语最后补充,若能抓住生命中那千万分之一的微小可能,或许能获得幸福。
李兀比谁都清楚徐宴礼骨子里那份根深蒂固的悲观,却不知道他也如同自己一般不自信。
偶尔,他也会看到徐宴礼独自站在阳台抽烟。身影依旧挺拔如松,可侧脸轮廓在夜色与烟雾中,却会透出一种平日里绝不会显露的、近乎脆弱的疲惫。
徐宴礼从不会回到屋里向他倾诉任何苦水。
再难的局面,再大的压力,他也只默默扛在自己肩上,闭口不提。
那时他们所住的公寓外,正是城市最繁华的夜景,灯火璀璨,霓虹迷离。
可李兀却莫名地觉得,徐宴礼所有的沉重与憔悴,并未被这喧嚣稀释半分,反而都沉沉地积淀在了这方只有他们两人的、清冷安静的屋子里。
明明曾经那样契合,也真真切切地幸福过。
却恰恰因为那段时光太过美好,近乎理想,反而像捧在掌心的流沙,越是害怕失去,越是用力想要留住,就流失得越快,最终什么也抓不住。
这边因徐宴礼而泛起的感伤还没完全平复,李兀就切换到了商时序的咨询录像。
商少爷的话实在太密,光是花样百出地骂他那个早逝的爹就滔滔不绝地骂了快一刻钟,措辞居然没一句重样。
李兀心里那点残存的低落情绪,硬是被这通输出搅和得烟消云散。
面对商时序,他常常是这样。感动并非没有,但那种情绪往往持续不了多久,就会被这人各种出其不意的言行弄得哭笑不得,最终只剩下啼笑皆非的无奈。
视频里,心理专家适时打断,将话题拉回正轨:“……商先生,您认为,您上一段婚姻关系里,最核心的问题是什么?”
商时序摸着下巴,试探着回答:“是我管得太多?还是说得太多?”
专家摇了摇头。
商时序又猜:“那……是爱得太多?”
“不,都不是。” 专家注视着他,语气平和却一针见血,“您没发现吗?问题的根源在于,您似乎并不自信。”
商时序起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立刻反驳:“你开什么玩笑?我不自信?我,商时序,要家世有家世,要模样有模样,要能力有能力!我和我老婆当初要不是有小人作梗,根本就不会分开!”
专家并不与他争辩,只是平静地反问:“那么,您现在能确定,您的‘老婆’仍旧如您所期望的那样爱着您吗?”
他稍作停顿,继续深入:“您没察觉到吗?在这段感情中,您似乎已经逐渐失去了自我的主体性。”
随着专家的话语,商时序脸上那种玩世不恭的神情慢慢褪去,眉头微蹙,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些他从未直面过的问题。
沉默了片刻,他肩膀微微塌下,像是卸下了一层伪装,声音也低了几分,带着点不情不愿的坦诚:“好吧,我承认……我是觉得我老婆不够爱我,我很害怕。”
因为这份感情的开始,带着“抢”和“偷”的不光彩底色,商时序内心深处始终埋藏着一种难以驱散的不安和恐惧。
即便李兀此刻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这种根植于心的惶恐也无法被真正抚平。
他像得了某种强迫症,一遍又一遍地向对方索要爱的证明,试图用这种重复的确认来填补内心的空洞。
然而这种行为往往只会适得其反,将原本靠近的爱人推得更远。
专家的最终评语一针见血:商时序具有明显的表演型人格倾向,习惯用夸张的言行来掩饰内在的空虚与不确定感。建议他尝试放下那些华而不实的掩饰,更多地展露真实的自我。
有时候,一份笨拙的真诚,反而比一千句漂亮话更能打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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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一章这p 就跳过了,进入新的,比较抒情哦。但是我觉得细腻一点,一些心理,其实大家爱得都不太自信,徐大的线最后才会走完,跟原本没差多少。
今天没写完,因为我刚才睡着了,下班回来的觉最好睡的,没有之一。
如果遗憾有重量,我早该沉入海中——出自金海心《你知道我害怕一个人天黑》很好听,其实更贴宴兀的一句是:从开始的怦然心动,到分手都要笑着逞英雄
江墨竹这个人, 表面上一副配合咨询的模样,回答却像是照着标准答案念的,听不出半点真心。
对面问他, 在过往的感情经历里,认为自己犯过最大的错误是什么。
江墨竹装模作样地思考片刻,给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答案:“我想,是应该更多地去倾听伴侣的声音。”
无论专家问什么,他都能对答如流, 言辞漂亮得无可挑剔。
又一个表演型人格,而且是影帝级别的。
“我之前了解过您的家庭背景,看起来非常和睦。您是否从父辈的婚姻中,学到了一些维系关系的秘诀呢?”
江墨竹舌尖抵了抵上颚,其实很想说点实在的, 比如“别在外面乱搞”之类的。但他确信,他那位道貌岸然的父亲要是听到这个, 第一反应绝对是起诉节目组诽谤。
最后, 他吐出的依旧是那句万金油:“互相珍惜吧。”
专家的评语一针见血:这位的防备心重得堪比国防级武器, 全程没有丝毫坦诚, 更谈不上被真正触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