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选夫by三风吟

作者:三风吟  录入:11-09

李兀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曾经是当他偶然察觉到江墨竹某个隐秘且不太正常的癖好时, 本着负责任的态度, 他曾试图带这位“老公”去接受专业治疗。江墨竹倒也不抗拒, 表现得非常配合, 甚至会在诊室外可怜兮兮地握紧他的手, 眼神湿漉漉地问:“你不会因为这个就放弃我的,对吗?”
江墨竹这番话,直接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把李兀所有可能提出的质疑和拒绝都堵了回去。
那时候, 李兀还没到非要换掉这个“老公”的地步。
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是后来发现江墨竹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持续地、系统性地监控着他的一举一动。
江墨竹这人甚至有能力把专业的心理医生都带偏。当时那位医生在咨询后,居然反过来劝李兀,说这只是个人特殊的癖好,只要双方沟通好,在能接受的范围内适当满足一下也无妨。
李兀听着这话,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真的养了一条冷血的蛇。每次投喂都必须小心翼翼,只能给到七分饱,既不能让它饿着,也绝不敢喂得太饱,生怕一旦越过了某条无形的界限,就会被反噬,不给吃又真的不太行。
于是他只能像驯养危险的野兽,小心翼翼地把握着那个微妙的尺度,既不能让它饥饿,也绝不敢让它餍足。
江墨竹一直以为,李兀最终选择离开,是忍受不了他那些隐藏在阴影里的、不为人知的癖好。但李兀心里觉得,只要那个度把握得好,维持在双方都能接受的、甚至能从中获取些许隐秘快乐的边界内,他其实并不十分介意。
他只是对江墨竹这个人,失去了最基本的信心。
仔细想来,除了徐宴礼,另外那三个男人,似乎都对他缺乏一种信任。
说到底,这份信心的缺失,才是将他们婚姻推向终点的根本原因。
其实,即便没有这件事,李兀隐约觉得,他和戚应淮那样热烈却莽撞的关系,恐怕也维持不了几年。
男人之间争风吃醋起来的场面,其恐怖程度他已经见识了。
特别是当他后来知道到,江墨竹或许在他和商时序那段婚姻存续期间,就暗中动过一些手脚时,李兀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冤冤相报的纠缠,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前一位是严防死守,拒绝流露半分真实情绪。
轮到戚应淮,则完全是另一个极端,像个毫无心机的傻白甜,问什么答什么,恨不得把心底那点事全都倒出来。
心理专家循例问道:“你认为,在您之前的婚姻关系里,您犯过的最大错误是什么?”
戚应淮闻言,脸上露出毫不作伪的茫然,甚至带着点理直气壮的委屈,脱口而出:“错误?可我……我还没开始犯错呢?我怎么知道我能犯什么错误?”
坐在对面的心理专家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握着笔的手顿了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剩下长久的、充满无言以对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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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笑死,建议多来几个这种采访,每个人的反应真是太精彩了。
【1L楼主】:
节目组原本估计是想走煽情路线,结果从徐宴礼那里开始,氛围直接断崖式下跌,什么伤感怀旧都搞不起来了,只剩下满屏的搞笑和真实。
【3L匿名用户】:
这说明我们兀挑选男人的标准进化了,从需要他提供情绪价值,变成了享受被别人提供价值。这算不算一种成长?
【5L匿名用户】:
就是因为“宴兀”这对的BE感实在太浓了,虐得我心有不甘!徐宴礼你给我冲!把失去的都夺回来!
【7L匿名用户】:
徐大这表现,没得说了。行了,我单方面宣布,兀兀就许配给你了!
【8L匿名用户】:
徐大从第一期之后,人气排名就没跌出过前三。要不是他当初自己先放了手,后面那几位哪还有什么登场的机会。
【9L匿名用户】:
那可不一定。俗话说得好,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12L匿名用户】:
商二一开始看着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后面说到动情处,眼圈都红了,那感情浓烈得都快溢出来了。
【15L匿名用户】:
目前人气排名很清楚了,徐大从第一期稳坐头把交椅就没掉过,商二上期紧追其后,戚四排第三,江三又掉回垫底的位置了。这局势,真是风水轮流转。
【15L匿名用户】:
我真服了,江墨竹这支股算是买错了!回答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让你流露真情实感,结果表现得比商时序还假,话说得那么圆滑周到,半点真心都看不到,兀兀能回头才怪!
【16L匿名用户】:
江三这防备心也太重了吧,简直跟穿了件铁布衫一样。
【17L匿名用户】:
兀兀之前提过,曾经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看来不是随便说说的。
【18L匿名用户】:
插句题外话,我以前在一家心理疏导室见过江墨竹。那时候我因为学业压力导致心理状况不佳,在那里遇到过他。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他当时完全是那种忧郁艺术家的气质,长得又扎眼,就多看几眼。后来我问过工作人员几句,她们说他已经在那边持续治疗好几年了。
【20L匿名用户】:
之前看到有和他一起学画画的人惋惜他转行,好像是说……他突然画不出来了。
【26L匿名用户】:
这个我确实知道点内情。他是江温安的儿子,可能很多人不熟悉这个圈子,江温安很早之前就大张旗鼓地为儿子铺路,结果不知怎么的,江墨竹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32L匿名用户】:
看来是真的有心理问题……
【33L匿名用户】:
这么一看还真是美强惨设定。
【34L匿名用户】:
难怪那么熟悉情感专家的套路。
【35L匿名用户】:
可是第一期里江三还能画啊。
【38L匿名用户】:
看来兀的出现对他来说不亚于一个心理医生。
【40L匿名用户】:
戚四这傻白甜真是纯正原味,一点杂质都不掺。
【41L匿名用户】:
哈哈哈特别是他一脸无辜地说“我还没犯错呢?”的时候,简直了!
【46L匿名用户】:
昨天看见有个自称是戚应淮亲戚的小妹妹发帖,说戚妈妈正在发动整个家族给他投票,家族群都被投票链接刷屏了。
【48L匿名用户】:
这么一圈看下来,居然只有戚小狗是真正在正常有爱的家庭环境里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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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兀设定的告解亭进入条件很简单,只有两个字:真诚。
江墨竹显然因为刚才那番滴水不漏却毫无真心的表演,被直接取消了资格。
李兀独自坐在布置成告解亭的小隔间里,身上穿着节目组准备的、类似大主教礼服的繁复衣袍,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就在这时,徐宴礼第一个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李兀被他看得耳根发热,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试图维持住“神使”的庄重:“咳咳……你别一直盯着我看。”
徐宴礼其实并不想显得如此冒犯。
但李兀今天的装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夺目。
他今天穿的是一身剪裁考究的纯白长袍,衣料垂顺,带着不易察觉的细腻光泽。领口处却用一道挺括的黑色压边紧紧束着,那抹深邃的黑色如同一个不容置疑的禁忌符号,恰好卡在喉结下方,将那片白皙的皮肤衬得愈发醒目。
也为他周身那份故作的圣洁,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引人探究的禁欲气息。
尤其是头上被造型师别上的那层轻薄蕾丝白纱,朦胧地半遮着额发,让他看起来真的像一位不容亵渎的、圣洁的神之使者,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此刻的李兀,在徐宴礼眼中,真的像一位悲悯而纯净的神祇。
仿佛世间所有的污浊与不堪,都无法沾染他半分衣角。
只愿他就这样永远停留在圣洁的光晕里,任何风霜雨雪,都别去惊扰他。
李兀手指微微曲起,撑着下巴,目光落在徐宴礼身上,模仿着神职人员的口吻,声音放得轻缓:“迷途的凡人,你有什么需要向我忏悔的吗?”
徐宴礼没有立刻回答。他抬起手,越过那方小小的隔断,不由自主地、轻轻握住了李兀放在台面上的那只手。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李兀微微一怔,忘了抽回。
徐宴礼的指腹在他手背上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像是借此汲取某种力量,才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沉重的涩然:“……我为我当初的怯懦……感到羞愧,对不起。”
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的刹那。
仿佛多年前那场无声的风雪再次席卷而来,将两人都裹挟进那片冰冷的、充满遗憾的回忆里。
李兀没有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指尖甚至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轻轻回握住他。声音比刚才更柔和了些,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探寻:“所以,你一直对此感到后悔,是吗?”
徐宴礼点了点头。
他确实后悔,那悔意早已刻入骨髓。
李兀看着他低垂的眉眼,用一种宽宏大量的语气说道:“好吧。神说,他原谅你了。”
他其实一直在等这句话。徐宴礼当年把他独自留在那片风雪里,他不可能永远停在原地。
但那个被抛下的人,总该得到一声迟来的道歉。
徐宴礼却摇了摇头。他抬起眼看向李兀,眼眶毫无预兆地泛起一层清晰的红痕,像是强忍了许久的堤坝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李兀实在不想让这个环节真的发展成抱头痛哭的苦情戏码。他赶在徐宴礼情绪彻底失控前,对他做了个“收住”的手势。
徐宴礼握着李兀的手声音有些发哽,还想说什么:“小兀,我其实真的……”
李兀立刻打断他:“好了,我知道了。”
随即便示意工作人员将人请了出去。
紧接着进来的是商时序。
这位的目光就完全不加掩饰了,像是带着某种实质性的扫描射线,将李兀从头到脚、从左到右细细审视了一遍,甚至故意俯身,作势要往那庄重的白袍下方探究。
李兀被他这赤裸裸的打量看得浑身不自在,耳根发热,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商时序!你够了!”
商时序环顾了一下这布置得颇具神圣感的告解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节目我真是投对了,钱果然都花在了我最想看到的地方。”
李兀被他这话气得顺手抄起手边的厚壳圣经,作势要砸过去。
商时序立刻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规规矩矩地坐好,还将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膝盖上:“大人息怒,小的知错了。”
李兀没好气地放下书,重新端起姿态:“这里是告解室。迷途的凡人,你有什么需要向我忏悔的吗?”
商时序闻言,非常自然地伸出手,覆上了李兀放在台面上的手背,指尖还不安分地蹭了蹭,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那可太多了,神使大人。”
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锁住李兀,开始信口胡诌:“兀兀,你知道的,我是个很复杂的人。复杂,就意味着有着丰富……甚至堪称波澜壮阔的人生经历。我第一件需要忏悔的事,发生在我六岁刚上学那年。那天在路边看到一只流浪小猫,我当时特别想把它带回家,但是犹豫了一下。等我第二天再去,它已经死掉了。”
“我后来总忍不住想,要是我当时能果断一点,早点把它带走,它是不是就能活下来了。”
然后,李兀就听着商时序从他六岁那年错过的小猫,一路讲到了十二岁时的各种“遗憾”与“悔恨”。
其中甚至包括某次没能成功在他爸的茶水里放蟑螂药的“壮举”。
李兀听得眼皮直跳,忍不住打断他:“……商时序,你注意点,别什么话都往外瞎说。”
商时序:“放心,我可是这个节目最大的投资方。他们后期知道该怎么剪。”
后期:“…………”
李兀听得眼皮都要发沉,打起瞌睡来了。
他实在想不通,那位看起来端庄持重的商夫人,是怎么生出商时序这么个话痨的。好不容易熬到商时序讲到十八岁,他赶紧抓住空隙打断:
“……好了,神已经宽恕你所有的过错了。”
商时序却意犹未尽地凑近些:“我十九岁那年犯的罪孽才最深重,为了等到你,我狠心拒绝了无数投怀送抱的男男女女,伤害少男少女的心可是大罪。”
李兀:“…………”
李兀现在一点都不想再听这些所谓的“秘密”了。
商时序这个人,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个透明体,哪还有什么秘密可言。那张嘴早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倒豆子似的跟他讲了个底朝天。
其实李兀原本最想听的,是江墨竹那个闷葫芦会吐出什么真言。谁能想到,那家伙居然连入场券都没拿到,直接出局了。
等到商时序终于絮絮叨叨地讲到了与李兀相关的部分,他说自己最后悔的,是当初不该不信任他。声音难得地收敛了那副玩世不恭:“其实……是我对自己没信心。兀兀,你太好了,好到让我有时候会怀疑,你怎么会真的……爱上这样的我。”
李兀听得出他这句话是发自肺腑,沉默片刻,终于松口:“好吧,这个……我原谅你了。”
商时序顿时大为感动,眼睛一亮,起身就要越过隔断扑过来拥抱他。
李兀立刻抬手,示意旁边的工作人员上前,毫不客气地将这个行为过于外放的家伙“请”了出去。
最后一个轮到了戚应淮。他走进来,先是飞快地瞄了李兀一眼,随即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生怕自己一个不争气,又当着镜头的面流出鼻血,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他心里暗暗想着,这身打扮……也太好看了。
李兀看着他这副紧张又强装镇定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维持着庄重的语调问道:“迷途的凡人,你有什么需要向我忏悔的事吗?神都会原谅你的。”
戚应淮的喉结轻轻滚动:“……其实那天回去后,我做了个很……不好的梦。”
他连耳尖都泛起绯色,连带着脖颈都漫开薄红,那副模样,应该确实很过分,亵渎神明。
李兀看着他这副情窦初开的纯情模样,觉得特别好笑。
可惜自己早被前三段婚姻磨去了所有青涩,如今站在这样干净的炽热面前,竟生出几分不合时宜的惭愧。
每当戚应淮用那种幼犬般湿漉漉的眼神望过来时,李兀都觉得他被风月浸透的骨血,都有点发麻。
李兀看着眼前这个连忏悔都透着笨拙真诚的年轻人,声音放得比对待前两位时温和许多:“神会宽恕你那些无心的梦。还有别的要告解吗?”
戚应淮把头垂得更低,声音闷闷的:“……都怪我当初没控制住脾气。要是我们选个更偏远的海岛度蜜月,也许就不会被商时序遇到了,我要是不跟他打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李兀忽然站起身。纯白袍角在空气中划出柔和的弧度,白袍袖口滑落时露出半截清瘦手腕。他伸手揉了揉戚应淮有些扎手的短发。
这个总用愤怒来掩饰慌张的年轻人,终于学会了反思,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戚应淮,”李兀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叹息,“你真的成熟了很多了。”
戚应淮猛地抬起头,喉结上下滚动:“李兀,我是不是……总在给你添麻烦?”
他总爱这样连名带姓地喊,明明比对方小了八岁,却固执地要用全名称呼,仿佛这样就能抹平年龄的沟壑。
这个总把拳头攥得死紧的年轻人,以为这样就能扮演好保护者的角色。
李兀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想起当初从邮轮下来被记者围堵时,这人用外套裹住他的头,带他往前走。
那些惹出的麻烦确实让人头疼。
“麻烦确实没少过,不过还好,都在能收拾的范围内。”
李兀推开休息室的门。指尖刚触到电灯开关,突然被一股力道猛地拽进黑暗,后腰撞上结实的胸膛,门锁落下的咔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黑暗中熟悉的气味缠绕上来,是江墨竹。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李兀被他抵在门板上,声音里带着被惊扰的薄怒:“你自己刚才不配合,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
箍在腰间的臂弯收得更紧,江墨竹的声音贴着颈侧传来,带着罕见的滞涩:“……我不是故意不配合。”
“那你是什么意思?”江墨竹在黑暗中准确攥住李兀的手腕,“从前也是这样,嘴上永远应承得好听,实际什么都没改变。”
压抑的喘息在黑暗中起伏,江墨竹突然卸了力道,将额头抵在他肩上。那些从未示人的伤痕终于裂开缝隙:“……我撞到我爸出轨他的人体模特,后来我越想越觉得恶心,那时候我握着画笔,什么都画不出来。每天看着空白画布,恨不得用美工刀剖开自己的手腕。他们送我去看心理医生,每次咨询记录都会转到我母亲和父亲手里,我很会观察人……后来,我就学会了表演,我知道他们要问什么,我需要给什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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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还有一段没写完[奶茶][奶茶]
大家晚安晚安晚安

李兀被他死死压在门板上, 使了力气去推,那怀抱却像铁箍般纹丝不动。两人顺着门沿滑坐下去,在昏暗的角落里狼狈地抱作一团。
江墨竹的手臂紧紧环着他, 力道大得几乎要勒进骨肉里,仿佛一旦松手,怀里的这个人就会消失。
黑暗像浓稠的墨汁包裹下来,隔绝了光线,也似乎剥去了白日里所有的伪装和顾忌。
在这片纯粹的漆黑里, 江墨竹好像终于获得了某种勇气,将滚烫的额头抵上他的颈窝,呼吸灼热地拂过皮肤。
他的声音在耳边持续着,带着一种罕有的、几乎算是凌乱的急切:“我不是不想配合……也不是对你不够真诚,可有些反应, 有些状态,就像在演戏一样, 自然而然地就出来了……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我也不想这样。”
黑暗中, 视觉失去作用, 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李兀从未听江墨竹说过这些。
他们有过太多比此刻更亲密无间的时刻, 身体紧密相连, 汗水和体温交融。
可那些肉//体上的极致贴近, 似乎并没能阻止两颗心在看不见的地方, 朝着相反的方向, 悄无声息地越走越远。
以前要是江墨竹惹了李兀不高兴,晚上躺下时,两人必定各占床的一边,中间隔着楚河汉界般的距离。可等到夜半深沉, 李兀睡得迷迷糊糊时,总会发现那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贴了过来,手臂横在他腰间,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缠他缠得很紧。
当初装修新房时,江墨竹就执意只留了一间卧室,别的房间都改成了书房和影音室。他那时说得理所当然,带着点狡猾:“这样就算吵架,你也没地方跑去分房睡。”
跟徐宴礼那段,倒是没怎么闹过别扭。
和商时序在一起时,一旦有了争执,李兀会直接抱起枕头就去客房,门一关,就平静了。
其实说到底,李兀自己根本就不是个能跟人吵起来的性子。多数时候,那些闷气还没等发酵,他自己就已经在心里默默消化掉了。
就算心里别扭着,李兀也从不会委屈自己去睡沙发。江墨竹更不可能。
所以,“同床异梦”这种滋味,他那些丰富的结婚经历里,倒是只跟江墨竹一个人切实体验过。
江墨竹每次哄他就是带着那种讨好般的神情凑过来,温热的唇试探地落在他的嘴角。
李兀没有抗拒,但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地垂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然后很多次气就自己消失。
李兀:“江墨竹,我说你像蛇,你就真把自己当野生动物了?连话都不会说,需要我撬开你的嘴吗?”
江墨竹的手臂还环在他腰上,闻言收得更紧了些,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就算我说了,你会信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信?” 李兀偏过头,避开他呼出的温热气息,“当初结婚的时候,你把自己包装得多么完美无缺?气质出众,温文尔雅,简直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君子。结果呢?”
江墨竹身体僵了一下,搂着他的力道微微松了些,像是被这话刺中了,一时无声,只有耳根慢慢透出点不自然的红晕,显然是感到了羞愧。
其实人在追求阶段,多多少少都会带上些伪装。
那时候的江墨竹,出现在他面前的模样确实无可挑剔,谈吐得体,学历金光闪闪,工作体面高薪,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精心淬炼过的优雅。
结果呢?就是个宅男。
好吧,一个脸长得过于好看的宅男。
或者说,一个顶着这张惊艳脸蛋,内里却塞满了各种恶俗趣味的……阴暗资深宅男。
李兀后来回想,自己当时就应该警觉的,条件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一直单身,果然内里藏着不小的猫腻。
江墨竹当初追他,确实用尽了心思。
那时李兀还没调到首都军校,在另一所大学任教。
江墨竹会专门跑来听他的课,就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什么都不做,只是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专注得让人无法忽视。
李兀当时在讲台上瞥见坐在第一排的江墨竹,确实愣了一下。
那张脸太出挑,想不注意都难。
课后,这人跟到他办公室,话说得倒是挺好听,嘴角噙着点笑,眼神专注地看着他,说没别的,就是想来看看你。
结果呢?没等李兀反应过来,江墨竹就在几个还没走的同事和几个探头探脑的学生面前,再自然不过地揽住了他的肩膀,宣布了他们的关系。
其实李兀早就隐隐察觉了,江墨竹对很多寻常人热衷的事情都提不起劲。
没结婚时还好,那层优雅得体的外壳还焊得牢固。结了婚,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才看得分明,这人每次下班回家,都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力,瘫在沙发里半天回不过神。
有时候李兀晚一点才回,推开家门,客厅只亮着一盏昏暗的落地灯,江墨竹就蜷在光影里,戴着耳机,屏幕的光映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或手柄,自己一个人连吃饭想不起来。
李兀之前去过一次他工作的地方。
江墨竹带着他穿过明亮的办公区,介绍那些他听不懂的技术和项目。最后,他指着墙上某个奖项或是屏幕上的数据,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李兀,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像小孩子炫耀奖状般的期待:“宝贝,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
推书 20234-11-09 : 爱后即焚by林啸也》:[近代现代] 《爱后即焚》作者:林啸也【CP完结】CP VIP2025.11.06完结24.97万字 5.60万人阅读3,752.28万人气 6.28万海星文案:深情爹系封建大家长攻×欠罚痴汉白毛小狗受梁宵严被他养的情人甩了。这在枫岛是个天大的笑话。作为圈内最负盛名的天之骄子,豪门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