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多衣服了你还买?”
严熵真的是他见过最骚包的男人,一衣柜的骚气衣服,关键是还真的适合他,果然骚到极致就是潮。
“给你买。”
严熵拿起一件衣服对着岑几渊比了一下,又挂回去。
“……我有衣服。”
“你那几件款式还行材质太一般了,岑几渊你不是学形象设计的吗?要求也太低了。”
严熵又拿起一件风衣,这次倒是没照着岑几渊比直接挂在胳膊上。
“你是不知道现实的衣服卖的有多贵。”岑几渊随手拿了件冲锋衣习惯性地揪着吊牌一看。
夺少?20?
20?!
他又看了眼吊牌上的品牌名字,这国际一线品牌放现实一件衣服怎么都得上万了吧。
虽然伏一凌已经给自己科普过这个世界与现实的货币汇率,但是真到亲眼所见时还是会被震撼到。
“这里…商品售卖真的有利润吗。”
“这本来就是这个世界里不太需要的东西,更何况货币糖是用命挣来的钱。”
这话倒是没错,卖命钱用来买衣服一买还买那么多件的事情大概真的只有严熵这人会这么做。
?? 故事二:如果奶油会呼吸 ??
本来钱就是他出的……
平板中心不断跳动着感叹号,岑几渊手指都被震得发麻,“这什么,世界要塌了让我们快跑吗?”
“这是进故事的提示。”
严熵接过平板点了几下那疯狂震动的玩意儿才消停。
“真不用我帮你拿?这么宝贝呢。”
岑几渊翻了个白眼。
严熵果然很傻呗……
“傻逼!”
负4层的走廊中传来一声怒吼,电梯门才刚刚打开岑几渊就被这声吓了一跳。
“河东狮吼?”岑几渊探出头去看看怎么个事。
尽头的两个人正在对峙。
其中一个男人身上绑着一个女生,他眼睛一眯,“还真是那两个人。”
对面与其对峙的女孩个子不高,却气场十足。
“齐俊延,你他妈祖坟让人挖了是吗?为什么这么折磨她,我们三个之前说好了的,她也是为了保护你才死的你个杀千刀的混蛋!”
齐俊延嗤笑道:“啊对,我当然不会忘了,所以我不是让她寄生了吗,作为她的男朋友,我对她很好啊。”
他摸着怀里女生的头,“对吧芬芬。”
左芬芬的目光呆滞麻木,歪头撇了眼对面的女生又扭开,声音迟钝空洞。
“嗯,他对我很好。”
“……齐俊延,我一定会杀了你。”
男人被逗得大笑,抬手捏住左芬芬瘦弱的肩,“怎么办啊,你的好闺蜜要杀了我啊。”
肩膀被捏地发痛,左芬芬眉头紧皱,“子羽,不能杀他。”
“不然我会杀了你。”
齐俊延满意地松开手,浓雾中伸出的手已经将他包裹。
“Nos vemos luego.”
随后男人消失在原地,浓雾中不断散出蛋糕的甜香。
“真是死装,说的什么鸟语,长得跟个娘炮似的。”
简子羽回头,眼神停留在那头亮眼的粉毛上。
“你是残影者?”
岑几渊不解,“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咖啡厅里看见过你,你的粉毛太有特色了。”
更何况还是个残影者,整天在像素界里飘来飘去的。
“刚那个人身份牌是什么。”严熵望着那团白雾,能闻到很浓的蛋糕味。
“掠影者,没你厉害。”
简子羽对严熵是有所耳闻,本服排名第一身份牌居然是偏辅助型的言师身份牌,随便进一家小店都能听到有人在讨论他,说的天花乱坠什么推线战神还帅的惨绝人寰。
“组队吗?”
严熵垂眸看着眼前的短发女生。
“我听说过你很讨厌掠影者,但是齐俊延你不能动。”
简子羽垂在身后的手在发颤,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可笑。
“……他是左芬芬的契约人。”
如果可以她比谁都希望齐俊延这个杂种死。
“你不是说你一定会杀了他吗。”
“想杀他和想让我朋友活,本来就不能共存。”简子羽笑的苍白。
“如果你朋友希望他死呢。”岑几渊忽然插话道。
“什么?”
简子羽一怔,回头看着立在白雾前的两人。
“或者说你朋友如果知道那个掠影者会杀你,应该会更想让你活下来。”
男人的低沉尾音围绕在简子羽耳边久久没有散去,她再回神时走廊已经只剩自己一人。
齐俊延和左芬芬,原本三人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一直在抱团,可一切都变了,从左芬芬为了保护齐俊延死掉的那一刻。
“…如果奶油会呼吸?”
什么鬼名字,岑几渊心中吐槽。
眼前房门顶部挂着的棉花糖中心用果酱绘出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自从进到这个地方周围都是一股甜腻腻的味道。
和之前莴苣姑娘那个故事不一样,这次和严熵传在一起不说,还开局就在安全屋里。
“现实没有这个童话故事。”
岑几渊倒进沙发,身体下陷迸发一股吐司味道。
“这个童话应该是新生成的,之前没进过。”
看着脚底踩着的苏打饼干地板,严熵有点无语:“我还是第一见到这种安全屋,一股子爱吃零食的小孩味。”
“不是能刷猫吗,怎么又没刷到。”岑几渊起身看了看房间。
严熵:“你脸黑。”
“你才脸黑。”
他想起刚才走廊里那个女生,“忘记问她是什么身份牌了。”
严熵不知道从哪拿了杯冰块,坐在沙发上往嘴里倒。
“嘎嘣。”
“能确定的是她肯定不是言师。”
“你怎么确定的。”岑几渊听着身后传来的嘎嘣声回头。
“直觉,身份牌生成并不是随机的,其实能从一个人外表行为处事上看出一些,她的话,诅咒者吧应该是。”
手中的杯子被摇晃,冰块搅动的声音清脆。
“我看你就一点都不像言师。”
他说着就伸手想从杯子中拿一块冰,指尖刚碰到冰块就就被人拉着手腕一拽,整个人都被拽的往前倾。
岑几渊眼神有些愠怒,刚但凡严熵没接住他就是摔个狗吃屎。
“严熵!”
严熵不语间抬头往嘴里倒入一块冰,杯延露出的嘴角微微上挑。
“摔坏老子这张帅脸怎……唔!”
齿尖被顶入一块冰,对方湿热的舌尖顶着那股冰凉在口中搅动,方圆的棱角磕碰牙齿摩擦上颚,清脆声伴随着黏糊声在岑几渊耳中不断放大。
融化的水从嘴角溢出,二人呼吸加快,严熵忽然抬手捂住他的耳朵。
“…等一下!”
听觉被阻,口中搅动的声音越发的响,岑几渊扭动脖子躲避,阻止的话还未说出口又被扼回喉咙。
直到那块冰在唇舌间融化,他才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间。
“……你、你是不是有病。”
缺氧下他只觉得头发晕,整个人都已经脱力摊在严熵怀里。
“看你想吃。”严熵擦拭他的嘴角,将手指上的冰凉液体轻舔。
“我也想挺想吃的。”
岑几渊垂着头,抓着对方衣领的手指缩紧,声音微弱。
“那…再吃一块…”
自从严熵发现捂住他耳朵他的呼吸会更快这人就再也没松开过手,原本有一杯的冰块此刻已然不过半。
他推开严熵将口中融化到一半的冰块嚼碎吞咽。
“安全屋会来其他人的。”
严熵有些意犹未尽,但确实如岑几渊所说,他能感应到有人在朝着安全屋靠近。
如果是那个掠影者他一定会直接弄死他。
怀中的人呼吸还有些急促,与他记忆力自己所处绝境时同样粗重的呼吸重叠。
那时他刚来到这个世界,对自己脑中的记忆虽然陌生但是接受速度很快,那时他身边就跟着一个掠影者。
同是新人,掠影者的近身技能比言师有用的多,而也就是因为都是新人,严熵不了解掠影者的技能和这帮家伙的鸡贼,差点被坑死。
和他合作本身就是因为觉得那个可以偷窃怪物物品的技能有可用之地,本就是互相利用两人也没什么冲突,但没想到那个掠影者的衍生技能是将怪物仇恨值转移。
这对没有位移没有近身技能的言师来说,会被怪物群攻致死。
“咔嚓——”
曲奇做的门板被推开,门缝掉落了些碎屑。
简子羽进屋看着沙发上坐着的两人,明显有一人红的不正常。
“……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那人没埋伏你?”严熵又望嘴里倒了块冰,说话间还盯着岑几渊,明显是在暗示。
吃不够了是吧!冰死你!
岑几渊白了他一眼靠着沙发自闭。
“我溜掉了,这个童话的剧情模式好像和之前遇到的都不太一样……这个世界生成的童话好像要大换新。”
岑几渊皱眉道:“什么意思,大换新?”
简子羽点头,靠着沙发靠背将发丝别在耳后,“我最近进的两个故事,包括这个,都是之前从没听说过的童话故事,不过也可能是现实里的小众童话。”
“你说这个剧情模式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岑几渊有些苦恼,自己的运气是有多差,本来就是新来的,还遇到大换新,假如有一天他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搞死了,死亡证明上都得写着自己的幸运值极低。
“玩过PUBG吗?”
简子羽垂头:“正常情况下我们在安全屋是完全没有生命威胁的,但是在这个故事里,我们得跑毒。”
“你网瘾不小吧。”岑几渊指着沙发抬头看她。
“哼,点开PUBG排行榜,哪个赛季前10没有我简子羽的名字,虽然我是苟王但我怎么说也是个全场存活时间最常的妹控枪王。”简子羽吹了一下刘海,一副被自己帅到的样子。(注:妹控:PUBG游戏中MK14的别名外号)
这段话叽里呱啦的岑几渊只听出来一个意思,简子羽很苟。
“我是个枪战游戏黑洞,你和我说这些我也听不懂,但是你苟归苟,不能狗不然只能被怪追着汪汪汪了。”
岑几渊此时一定觉得自己很幽默,哈哈干笑两声无人回应后尴尬地涨红了脸。
“岑几渊,你以后还是别讲笑话了。”严熵主动开口打破这僵局,主要是再这样下去岑几渊估计要熟了。
简子羽:“……”
感觉这俩人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靠谱。
街道之上目光所及只有无数攒动的人头。穿着各异的张张面孔在咫尺之间倏忽闪现又迅速隐没,人群缝隙中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艰难挪动却不是在找一条可以靠岸的缝隙,她步履珊珊,只为直行脚底下那一条路。
岑几渊目光留意到几个拉着及膝行李箱排队而行的女人。
这些女人普遍身着酒红色的西装马甲,及膝的铅笔裙将她们臀部线条修的饱满,妆容精致的脸下被藏蓝色丝巾点缀巧妙地收了个结。
此时眼前的场景就是要多违和有多违和。
这几个小姐姐迈步频率相同,脚底的高跟鞋在地上戳下两排整整齐齐的小孔。
“歪,严熵,这外面的空姐是高威怪吧,怎么能把水泥地捅出洞啊?
他舍不得将目光从这种猎奇场景上挪开举着手不断扒拉想让严熵快过来商讨一下如何手撕这些小姐姐。
“你再仔细看看那脚底下的是水泥地吗?”
耳边响起的女声让他偏了偏头,他眯着眼睛几乎要把那双杏眸看花,觉得不可思议拉开门蹲下戳了戳。
“蛋糕胚?”
安全屋周围的一切墙壁砖瓦皆是让人舌尖发腻的巧克力,墙根的液体看着苦高和寡,那些岑几渊认为的高威怪物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些人不是怪吗?”
“很明显他们也在跑毒。”简子羽拉上门,看了眼在沙发上沉思的严熵。
“我的传送点在毒圈边缘的安全屋,当时看到齐俊延从一个人身上偷了东西却没有被攻击,大概是低威怪或者无威怪,但是很奇怪,齐俊延把他推进毒圈后那人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那这毒有什么好跑的。”岑几渊不解,手指戳在玻璃上滑动。
“他们这么着急着朝一处走,进过毒圈和没进过的人都混在一起难以辨别,我们确定不了那毒圈对人到底有什么影响,但我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简子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所以缩圈摸毒边就行,我最会苟了。”
“这故事名字叫如果奶油会呼吸,奶油指这些人吧。”岑几渊撑在桌上试图让脑洞打开,不能判断的毒圈影响和无法确定的终点线,他想着想着头顶冒出一缕白烟。
“大概也包括我们。”耳边忽然响起的男声给岑几渊本就宕机的大脑插了根电线,他皱着眉推开按在自己头上的手。
严熵也不气,拉开椅子坐在他身旁笑道:“如果你是奶油,那一定是粉色的。”
岑几渊:“……”
街上不知何时只剩下一两个驼着背走路的老人,颤颤巍巍杵着拐杖看着就让人心急。
“该走了。”
岑几渊点头起身,看着严熵打开门却立在原地不动。
“干嘛,你恐蛋糕胚啊?”他探出头去才看到严熵身前挡着一个女孩。
…………
他和那女孩对视良久后。
“简子羽,你过来和她比比身高。”
“傻逼。”
严熵没有理会身后两人,垂着打量这女孩,弯卷的金发两侧别着蝴蝶结,笑容甜美,她探着身子看了眼严熵身后的人,仰起那张娃娃脸。
“你爱吃蛋糕吗?”
三人诡异地沉默了一阵,岑几渊走到严熵身旁把他往后推了推。
“什么蛋糕,去哪里吃。”
女孩伸手指着远处未散的人群。
“卡卡说要去那边吃草莓蛋糕。”
他顺着手指方向看去,“卡卡?”
“嗯,卡卡是这个世界的蛋糕师,必须要去哦不然卡卡会生气的。”
这女孩似是很喜欢岑几渊,路上一直在和他说话走到一半还直接拉住了他的手。
得知这个女孩子叫奇莉拉,是这个故事里生成的Lv.5的低威胁怪,但因这个故事还未有人进来过,她对几人十分好奇。
“奇莉拉,你和卡卡是好朋友吗?”
岑几渊不讨厌小孩,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喜欢。
“才不是呢,我讨厌卡卡,她是一个只会做蛋糕然后拿着自己的蛋糕到处炫耀的人,上次见到她时都变成一个大胖子了。”
奇莉拉笑了一下,“她肯定是吃自己的蛋糕吃地太多啦。”
“讨厌她为什么还要拉着我们去吃她做的蛋糕。”
岑几渊拉着女孩绕过一个饼干状的井盖,回头看了身后的两人有没有踩到。
“哥哥。”奇莉拉回头指着身后缓慢靠近的毒圈。
“进到这个毒圈里会成为卡卡做的蛋糕,不走的话不是会很麻烦吗?”
“所以你是怕我们掉进去?”
奇莉拉拍拍自己被裙撑撑起来的裙子,笑着用头发蹭了蹭岑几渊的手臂。
“刚才哥哥打开门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会和其他人一样赶去安全区,但是你关了门,我们又不被允许进去,只能在门外站着等你。”
她顿了一下道:“不过你们太早进去确实不好,那个地方很危险,毕竟卡卡的蛋糕每天只有一个,为了争抢他们会自相残杀。”
她说话间还把手抬起来掐住自己的脖子扮了个鬼脸。
“就像这样。”
谈笑间周围的房屋逐渐减少,蛋糕胚做的土地走起来十分乏力,所处平原铺展天地,阔得叫人失语,黄昏光线压在地平线之上喘着微弱的光。
几人的影子被拉长延伸,每多一寸周身的气压便更低一毫。
“其实奇莉拉也是卡卡做的蛋糕。”女孩忽得止步,抬头看着岑几渊的眼神阴沉,她余光撇到简子羽背在身后的手亮着紫色符文,这三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放下过警惕。
“我对你们没有恶意的,可以先不要杀我,我想给你们讲个故事。”奇莉拉扯出一个笑,脸色惨白看起来当真是没有什么反抗的力气。
她轻蹭鞋尖,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孔装蜂窝结构出神。
“我是卡卡做的第一个蛋糕,那个时候这里还不是现在这幅样子,我也只是个蛋糕。”
他们就听着这个女孩平静地叙述着自己的身世,一言一语声线像浸了蜜糖,那故事却难掩一股悲伤。
卡卡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开始尝试着做有灵魂的蛋糕了,其实我作为她制作的东西,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蛋糕要有灵魂。
我被制作出来时卡卡是很高兴的,她把我第一时间就放进了蛋糕店的展柜里,街边的人都在看我,欣赏我,而我也确实是一样新奇的东西,点缀在我头顶的草莓会随着我的心情变化。
其实我觉得很神奇,那颗草莓居然会让蛋糕拥有情感表露情感。
我开心时,那草莓就红透诱人,我不开心时那草莓就像是没熟一样看着就酸涩。
其实每天有无数个人走进蛋糕店里问卡卡,我怎么被制作出来的?卖不卖呀,卡卡珍惜我也从没想过把我卖掉。
那时候我觉得,我的主人还是蛮好的,虽然她制造我让我每天站在展柜里,虽然我是她炫耀的工具但她从来没想过把我卖掉。
可是制作有灵魂的蛋糕的配方一旦出现,那第一个蛋糕就不是什么稀有珍贵的东西了。
卡卡开始嫌弃我,嫌弃被她不小心挤歪的奶油,修不圆整的胚体,还有那颗随着心情胡乱转换的草莓。
她把这颗草莓放在我头上的时候告诉过我,如果我不开心这个草莓就不会甜,她就能第一时间知道我的心情,毕竟我只是一个不会说话的蛋糕而已,她说我要把这颗草莓当成我的心,我的耳、嘴、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草莓一直又丑又酸。
新的蛋糕被做出来后,我就被卖掉了。
我被装进打包盒时隔着绑成蝴蝶结的丝带看过那个新蛋糕一眼。
它的裱花是用新买的裱花嘴挤出来的,没有挤歪,卡卡修那个蛋糕胚时手法已经娴熟,它很完整。
卡卡把一颗樱桃放在它头上后告诉它,要把这颗樱桃当成它的心、耳、嘴鼻。
我记得卡卡说过,她喜欢吃樱桃。
我被提走时好像说了话。
我问了卡卡。
它的樱桃会不会酸,为什么那颗樱桃永远都是红色的。
我没有得到回答,那个挂在门上的风铃响了最后一声时,我想我无论再怎么问她也听不到了。
玻璃门里揉着耳朵迟疑的卡卡让我窃喜了一下,可她又若无其事的扭头转身看都没看我一眼,其实我早就忘记我当时的草莓是什么颜色,只记得装着我的那个盒子很漂亮,那天的天气很好,也是我第一次闻到展柜外的空气,街上人来人往是与我被放在蛋糕店时不一样的热闹。
我记得带走我的人毛手毛脚,绊了一脚后我本来就被挤歪的奶油蹭到了盒子上,露出了本就是被刻意遮盖填补的胚体,我大概当时在生气,扶着盒子痛骂了那个人一路,直到被提到车上都没停,我以为那是最糟的情况。
被放在后座一点点颠簸都让我想吐,我不喜欢车里的那股味道反复地和那人说了好多遍可不可以把窗户打开,他没有回应我,和我在店里问卡卡时一样。
后来我放弃了,奶油融化的时候我想我大概被卡卡做出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不是什么完美又聪明的东西。
蛋糕,怎么可能会说话呢。
这故事还没说完身侧空地窜过去一条黑影。
“所以说掠影者烦,跟个黑耗子一样。”严熵满脸厌烦,看着眼前这个反复乱窜的人巴不得把他一脚踢死。
“说什么黑耗子,我不帅吗?”
齐俊延搂着左芬芬在几人面前停下,随手把身上的人扯下来扔开。
简子羽看着趴在地上久久没有动静的左芬芬暴怒。
“齐俊延!”
“啊,我怎么了?哦哦…左芬芬,自己不会爬起来吗?”
齐俊延语气散漫,地上的女生呛咳着撑着身子颤颤巍巍,手腕上的红字10左右反复频闪。
她瞳孔已经因为酣睡值太低紧缩成黄豆的大小,眼白周围的黑雾翻涌。
明明意识已经混沌不清,在得到指令那一刻,左芬芬机械麻木地站起来立在男人身前。
简子羽再也无法容忍,手背上的符文攀爬至手腕,男人脚下一瞬间拉扯出数条浅紫色的能量丝线,编织成一张网紧紧箍住男人双腿。
“齐俊延,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看着无法动弹的双脚齐俊延抚掌大笑。
“一阶诅咒被你拿来这么用真是废了。”
绑在他腿上的光线消散,简子羽的手腕被缠上一条狰狞的黑纹。
“诅咒者下咒,反噬层层叠加,你用在我腿上有什么用啊简子羽,我是掠影者啊,你这不是逼着自己三阶后死在故事里吗。”
齐俊延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腿,掠影者的超高移速就算被限制,这种程度也足够他跑毒。
“简子羽,太久没有共事你好像变蠢了。”他满脸得意,拽着身前的人往前一推。
“左芬芬,去和你的好闺蜜玩一玩。”
“艹你妈!”简子羽怒骂一声抬手挡住直奔她来的左芬芬,那双闪烁红光的眼睛痛苦狰狞,白汽从开裂的嘴角溢出。
简子羽翻身滚地发力将人推开,尖锐鬼爪划破袖子钻入一阵冷风。
“死装货,用女人打女人你还能再恶心点吗。”
岑几渊一个瞬移对着齐俊延的膝盖猛踢。
“咔啦!”
男人腿部瞬间反向折断,还没来得及痛叫被岑几渊一拳击中下巴吐出一口白沫仰倒地,捂着自己被反折的膝盖痛叫。
岑几渊:“……”
我劲有那么大吗?
“草…你是残影者?为什么,为什么你……”齐俊延疼的抽搐,裤脚被戳出来的骨头刺破。
“为什么他的精神状态这么好?”
严熵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因为他是我的残影者,和你养出来的当然不一样。”
岑几渊蹲下身捡起男人裤脚里抖落出来的肉色碎瓷片。
“这是……”
“左芬芬!滚过来,把我前面这两个人——!”
“哥哥,姐姐快要变成怪物了哦。”奇莉拉笑着打断他。
“她变成怪物会杀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几人看着摊在地上完全鬼化的左芬芬脊背发凉,那双漆黑的瞳孔紧紧盯着齐俊延看似是在等待命令实际其中蕴含的杀意越来越明显。
残影者一旦鬼化,先杀的必定是契约人。
简子羽一把揪住男人衣领,“齐俊延,你最好从现在开始一个字都不要说,不然你玩偶化的,就不只是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