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药被送了进来。
嗅着酸苦的药味,萧澜微微蹙了蹙眉。
她掐着白颂的脸,把人叫醒。
白颂瞳孔失焦,好半晌才看清楚萧澜的脸,眼底顿时流露出惊恐和愤怒,她下意识环抱住胸,做了一个防护的动作。
萧澜抬起的手在空中僵硬了一瞬,面色不改地拨了拨她汗湿黏在额前的碎,轻佻一笑:“怎么,看也看了,做也做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杀了我吧。”嗓音沙哑,听在萧澜的耳朵里却透着几分性感,像是小猫爪子抓挠在心尖最柔软的部位,听得萧澜心跳加速,喉咙发干发紧。
白颂毫无所查,她看向萧澜的眼眸里写满恼怒和耻辱:“我不记得我做过什么事,你们都说是窃取情报,我认罪,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求你——”
她哀求地看着萧澜,瞳孔闪烁着惊惧的神色:“不要这么羞辱我,我,我承受不住!”她别过头,耳朵尖红的几乎要滴血。
“羞辱?”萧澜目露邪恶,故意往她耳廓里吹气,感受着她害怕的阵阵颤栗,哈哈大笑,“怎么会是羞辱呢?明明是宠幸!”
“承受不住?”萧澜挑|逗地看向她,“我看你倒是承受的很好呢,我很满意。”
“不要,我不要!”白颂猛地伸手,但她的力气太小,犹如浮游撼大树,反倒被萧澜抓住了手腕,直接将人拉到了自己面前,四目相对,双眼直逼。
白颂吓得呼吸都停滞了,又惊又怕地看着萧澜。
萧澜怒目瞪着她,鹰隼般的锐利眼神无比可怕,又像是漆黑的深渊,一不小心被吸附进去,绞的粉碎。
“不要?白颂,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白国送给我的,你觉得你有选择权吗?”
下巴被捏住,白颂疼的一阵龇牙,眼眶发红,眼泪三番五次打着转就要掉下来,她下意识想要偏脸躲避,却被捏的更疼,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低低的哭泣声。
白颂闭上眼,像是不忍直面自己的处境,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滚烫的泪珠在萧澜的手背上砸开。
萧澜手上力道一松。
白颂在被萧津动用各种刑罚的时候,都没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她就这么厌恶自己的触碰吗?
为什么?只因为她是白国人,而自己是云国的君主吗?
可白国都已经放弃抛弃你了,将你送到了云国,送给了自己,为什么还是不能接受呢?
不管你是哪国人,你都是我的。
不管你有多心怀家国天下,以后你也只能心怀我一人!
果然,白国还是不能存在!
萧澜使劲捏着她的下巴,凑近了她的嘴唇,厉声命令道:“睁眼!”
白颂眼睫毛动了动,没睁开。
指尖按压着灵猴转动的眼球,感受着血脉跳动,萧澜轻笑一声,声音狠厉:“如果再不睁开,以后就不用睁开了!”
白颂眼睫毛狠狠颤了一下,缓缓选开了眼皮,露出惊惶不安的小鹿一般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
萧澜没有产生丝毫怜悯心,她冷笑一声:“你又不是骡子,非得让人抽鞭子才能走。”
白颂瞳孔剧烈颤动,她微微低下头。
她不怕死,但她怕极了被折磨,被羞辱,尤其是以这样的方式,尤其是……被眼前这个人。
脑海中一直莫名其妙浮现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可白颂怎么都想不起来她是谁。
只本能感觉到,不该是这样的。
她们两人,明明有更好的相处方式,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白颂抱着膝不断向后退,拼命摇着头,憋得狠了哭了两声出来,低声呢喃道:“我,我们不可以,朋友……”
她断断续续吐着破碎的片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更何况是萧澜了。
萧澜脸色越来越沉,她双拳紧攥,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深处的冲动。
转身瞄到还在冒热气的药碗,萧澜端过来,送到白颂的嘴边使劲向前怼了怼,硬巴巴说道:“喝!”
“不!”白颂猛地偏过脸,伸手就要去打翻药碗。
萧澜眼睛一眯,药碗猛地缩回来,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眼眸沉地几乎能滴出墨来。
白颂吓一跳,动作猛地顿住,猝不及防跌到萧澜的怀里。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要撞破胸腔似的。
刚才萧澜的眼神,就像是黑雾中出来的闪着红光的一双眼睛,眼睛后则是一只随时都能将自己撕碎的巨大猛兽,在她面前,别说还手之力,她甚至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后脖颈被猛地捏住,白颂心头一跳,被拉出了萧澜的怀抱。
萧澜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半晌后突然仰脖将碗里的药喝得一干二净,江就在白颂惊诧的目光下,她一把捏住白颂的下巴,低头狠狠亲吻了下去。
药汁顺着嘴角蜿蜒而下,白颂瞪圆了眼睛。舌头被狠狠按住,酸涩的裤汤药被直接送到了喉咙口,接连咕咚好几声,尽数吞下。
这样还不算完,又是一阵攻城略地,白颂胸腔的氧气都快被吸干,大脑一阵阵缺氧,白颂都快翻白眼了,才被放开。
她趴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因为剧烈挣扎和濒临窒息,出了一身的汗,浸湿了衣物,轻风一吹,她都冷的簌簌发抖。
萧澜牙关忽然收紧,在白颂的唇瓣上狠狠咬了下去。
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唇瓣上传来蜇痛,白颂疼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萧澜看着她眼眸蒙上的一层水雾,倾身凑上去。
“不要,不要咬我……”白颂猛地后退,肩膀被死死扣住,她慌张紧抿住嘴唇,不给萧澜任何可乘之机。
只是这次,萧澜还真没想咬她,舌尖在凹陷下去的牙印处轻轻舔舐片刻,淡淡的甜丝丝的味道在味蕾上蔓延开来。
被她眼底的沉溺和痴迷吓到,白颂生怕她为了舔自己的血再咬一口,甚至不敢再挣扎了。
“太医说,你病了,要你多出点汗。”萧澜抚摸着她的脸颊,突然说道。
白颂悚然,立刻就看出她戏谑眼神下的不怀好意,陡然剧烈挣扎起来。
“不要……不要过来……”她苦苦哀求着,但她的悲戚完全没让萧澜的动作停下来,甚至带着哭强的声音让萧澜眼底的冲动更甚。
她一把将白颂掀翻在床上,用被子将她蚕蛹似的包裹起来,只在底下开了个洞,足够自己的手伸进去。
白颂被直挺挺地捆着,脑袋露在外面,但因为被萧澜强按着,她甚至没法低头看,只能惊慌失措又不安地看着萧澜,闪烁着朦胧潋滟水波的眼眸恳求地望着她。
萧澜俯下身,在她的眼皮上轻轻舔了下:“我会好好帮你升温再降温的。”
“不要,你杀了我吧,我求求你,你杀死我吧!”白颂嘶吼着,“你不能这么对我,明明……”
萧澜动作一顿,突然抬眸,满脸凝重直勾勾看着她:“明明什么?”
白颂一阵迷茫,她害怕极了,根本不记得自己的都喊了些什么。
“哼!”听出萧澜语气中的不满,白颂知道她生气了,急忙搜刮记忆,但还是想不到自己本来想说什么,她身子陡然一僵,心脏猛地紧缩起来。
萧澜微微一笑:“这是你的荣幸。”
白颂自知兵临城下,已经插翅难逃,她眼泪唰地就落下了下来,无神的双眼直直盯着上方,脑海不断闪过各种画面,可她一帧都没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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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澜就像是不用工作似的,只要下了朝堂,就会过来找白颂。
这里各式各样的刑具几乎都用过一遍,白颂甚至都不知道被问了多少遍有关盗窃国家机密的问题。
但她确实是失忆了,什么都答不出来。
刚开始,她老老实实说不记得了。
但后来,她算是知道了,萧澜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真的传递消息出去的,她就是想折磨自己,就是想变着法将这些刑罚用来羞辱自己。
她用沉默反抗,以为时间长了萧澜就会腻味,毕竟云国美女云集,甚至是白国送来的白雅惠公主,长相也是顶尖妖艳,她绝对不会在自己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但白颂想错了、
有了第一第二第三次之后,白颂发现,萧澜对自己身体的兴趣非常大,大到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观察研究探索,大到这么长时间白颂竟然没在她的眼中看到丝毫的厌烦,反而是越来越盛的趣味。
而且,萧澜非常喜欢戏弄她,经常逼迫她说一些非常羞耻的,根本无从说出口的话,每当她说不出来,就会被施以更羞耻的惩罚。
白颂害怕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坚强,不爱哭的人,但进入内惩院的这段时间,她几乎将身体里的水分都流出来了,眼睛又红又肿,根本睁不开,但眼泪还是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她眼神空洞,动作麻木,仰着脖子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侵犯,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着一句话:地狱也不过如此。
她发誓,若是有来世,她下辈子绝对不做细作。
系统忽然说道:“你不是应该能猜到下辈子是个什么世界吗?这不都是你经历过的吗?”
白颂:“……”眼泪被一句话直接打断了。
眼睛又酸又涩又疼,白颂眨巴了好几下,还真的去认真思索下个可能是什么世界。
就在这时,身体猛地一阵抽|搐,瞳孔逐渐涣散。
萧澜凑上来:“这时候,你在想什么?”
想我下辈子会因为什么被你折磨。
这话自然没法说出口,她楚楚可怜地望着萧澜,咬着唇倔强地转移视线。
萧澜一口咬住她的耳朵尖,哼笑一声:“怎么,想转移注意力减少痛苦?白颂,跟我在一起真的就这么痛苦吗?”
“那我是不是应该满足你,敬业一些,让你更痛苦一些?”萧澜语气低沉,她一点都不累,甚至非常轻松愉悦,好整以暇地看着白颂不断昂颤抖的身子。
白颂猛地瞪向她,良久,收回视线,偏开脸,生硬地说道:“你说的那些事我都不记得了,但我应该是没有做的,我问心无愧,你不要这么对我,不要再折磨……啊!”
一阵陡然飙高的转折音,白颂身子猛地弓起,被萧澜狠狠压制住。
萧澜眼神凶狠,显然她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气。
她贴近白颂的耳朵,声音低微地喃喃:“你是我的,毋庸置疑,不管你做了什么,你既然选择了离开我,那就是背叛!就是要受到惩罚!”
五指张开插入白颂的发间,她轻轻抚摸着白颂,让白颂的脑袋达到一种非常奇异的点,整个人都随着她手部的动作而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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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白颂被关得那些新生的记忆几乎也快尽数忘却。她忘了时间,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萧澜是谁,只记得每到时间点,都会有一个女人过来,紧紧抱着她。
但这个女人是寒冰做的,她的拥抱不能给白颂丁点温暖,甚至还冷的白颂血液几乎僵住——她害怕这个女人。
每当这个女人过来,她的心脏都要不受控制的揪一下。
可她拒绝不了这个女人。
“想出去吗?”终于有一天,她伏在女人的胸口,突然听到耳畔传来一道试探的声音,白颂的身子猛然抽了一下,仿佛要挣脱开她的拥抱,但很快就被按着肩膀桎梏住了。
“想出去,我放你出去如何?”萧澜从身后抱着她,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歪着脑袋厮磨着她的耳垂,吐出来的话语是那么诱人。
但有毒。
会让人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
白颂才不会上当,她轻轻闭上了眼睛,不给萧澜误解她眼神含义的机会。
萧澜似乎也习惯了她的冷漠,毫不在意,只收紧了双臂,再一次重复道:“我放你出去?”
白颂睁开眼,眼底古井无波,她语调平静,唇瓣微启:“我有选择吗?”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面不改色,但感觉自己的心,却像是被一只大手肆意揉搓挤压,又酸又涩,难受。
萧澜忽然弯了弯唇角,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闭上眼睛睡了。
牢房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听不到两人的呼吸声。
萧澜乃一国之君,说话算数。
她说放了白颂,就真的将她放出了内惩院。
但作为白国细作的白颂已经死了,死在了内惩院的刑罚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