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死”并没有掀起任何水花,白国甚至都没尝试要她的尸首或者骨灰,就这么让她客死在异乡,魂无所依。
萧澜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寝宫,那个给了她一晚上痛苦折磨的寝殿。
脚尖放踏进去,一阵阴森的寒意扑面而来,白颂紧紧盯着龙床前的地板,隐约似乎看到了一个浑身赤|裸,狼狈不堪的可怜女人。
她神情一滞,双眸流露出惊惧的神色,不敢再往前走。
肩膀被猛地向前推了一下,白颂一个踉跄,差点直接五体投地直接扑倒在地上。
“怎么?嫌我的地方无法下脚?”萧澜表情阴云密布,黝黑的双眸犹如野兽一般紧紧盯着自己,眼底流转着疯狂的精光,白颂缩了缩脖子,更害怕了。
她刚一站稳,腰间忽然横过来一条强力的臂膀,猛地向前一拉,整个人落在了一个解释的怀抱,紧接着,满是侵略性的吻碾压者她的唇瓣。
白颂吓了一跳,表情有些扭曲。她下意识余光去瞄旁边的丫鬟,发现每一个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一个敢抬头。
即便如此,白颂的心还是高高吊起,不过她并不敢反抗萧澜,就只能掩耳盗铃似的闭上眼,掩盖住眼底浮现的羞愤不堪神色,祈求萧澜尽快放过自己。
而萧澜,察觉到她微微颤抖的身躯,眼眸晦涩,逐步加深了这个吻,像是要将她胸腔的空气全都吸出来似的。
之前在内惩院,只有她们两人,而且四周昏暗,白颂经常都看不清楚萧澜的表情和眼神。
可现在,白日朗朗,又是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
只要一想到自己作为白国的俘虏被送给云国,本应该有尊严的从容赴死,但却被如此肆意狎|弄亵|玩,心中满是羞耻愤怒。
唇瓣一阵刺疼,白颂惊呼一声,舌尖舔了舔下嘴唇,尝到了淡淡的甜腥味。
萧澜指尖摩挲她的嘴角,嗤笑道:“又走神了?”
白颂心下凛然,如果走神,会受到非常残忍的惩罚,脑海中浮现出萧澜的百般手段,白颂的心尖都在颤抖。
她慌忙摇头,但已然来不及了。
萧澜拽着她的手腕,拉着她走到床前,使劲向前一推便将人压在了床榻之上。
她紧紧将白颂抱在怀里,抚摸着她脸颊边的碎发,眼神温柔缱绻,深深凝望着白颂,温热滚烫的气息落在她的耳侧:“做我的人,不好吗?”
白颂别过了头,躲开她预备落在嘴角上的吻。
萧澜看着她眼底满是受辱的表情,面色不虞,吸了口气平缓心情,又郑重地问了一遍:“做我的人,我不计较你先前做过什么,但只要你开口,从今天开始,白国的白颂已经彻底死了,你就是我云国的皇后。”
“……”一瞬间,白颂都有些懵了。
这个世界的任务对象怎么这么刚,直接告白?
白颂踌躇着问系统:“你说我能答应吗?”
系统:“……”我只是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数据,必要的时候请忽略我的存在。
掀开眼皮,对上萧澜看向她的温柔的充斥着浓浓爱意的眼神,白颂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和耳朵,甚至于整个身子都逐渐滚烫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一幕幕画面自脑海掠过,但闪的太快,依旧什么都没看到。
禁锢着自己的手越抓越紧,眼睁睁看着萧澜脸上期待的表情逐渐僵硬,眼眸深处风起云涌,白颂想了许久,觉得这个世界好不容易自己没再做骗人感情的人渣,就顺势不想再牵扯到和这人复杂的感情中去。
心太累。
99、霸道皇帝俏细作
白颂不想谈感情, 只想调查清楚,当年她离开之后究竟是谁,把机密泄露的罪推在她身上的。
她只想将当年的事情真相还原, 告诉萧澜自己不仅没有背叛她, 甚至还为了她背叛了自己的母国。
——是她错怪了自己。
但自己作这一切绝对不是出于爱情, 而是出于对她, 也是对自己的同情。
她们两个有着类似甚至是相同的出生背景,都像是顽强的杂草一般茁壮地长大了。
她帮助萧澜, 一方面是惺惺惜惺惺,她真的把萧澜当好朋友的。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报复白国将小小年纪的她送到异国他乡, 并且不顾自己的意愿不管自己的死活强行让自己去勾引老男人为白国提供情报。
她绝对没有背叛萧澜, 但对萧澜,除了友谊, 并没有任何其他情感。
就像是她对数据,除了任务,并没有任何爱慕之情。
她希望萧澜明白, 更希望萧澜背后的数据能明白, 恋爱是需要两情相悦的, 而不是就这样,单方面强迫。
萧澜的目光灼灼,像是要一把火将白颂烧成粉末。
被注视着的白颂立刻戏精附体。
她眨巴着茫然的大眼睛, 错愕地看着萧澜, 大脑一片空白。
先前的记忆她一点没有, 云国的女帝为什么会要娶自己, 她一无所知。下意识的,她十分抵触,也不相信。
如果她真的喜欢自己的话, 那为什么要那样折磨自己。
可如果她不喜欢自己的话,又为什么要娶自己。
利用吗?可现在的她连个身份都没有,有什么好利用的。
白颂没有记忆,做不出判断,她只能默默站在原地,能不动尽量不动。
最糟糕——也不过现在如此了。
若是她想杀了自己,尽管来吧。
她不会答应萧澜的,不管如何,她到底还是白国的人,即便白国先放弃了她,但她自己也要做到问心无愧。
白颂眼睑下敛,低眉顺目,姿态放得很低:“皇上开玩笑了,罪奴身份低微,如何配得上皇上。”
萧澜紧紧攥拳,目露凶狠地看着白颂。
她就知道,白颂一定不会答应的。
在她心里,即便白国主动抛弃了她,但她还是白国的子孙,永远不会背弃白国。
而自己,不过是她随意利用的工具而已。
萧澜越想越多,越想越气氛,面容扭曲五官狰狞,对比白颂淡然的脸,萧澜整个人都浸在一团黑气中,心情一阵烦躁。
却找不到可发泄的出口,只好堆积在心里,越堆越多,濒临爆表。
难道除了白国,就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在你的心里泛起涟漪了吗?
如今这社会,像她这般死心眼愚忠的,也就朝堂上那些年过半百的老沉闷可以媲美了。
只要一想到但凡有机会,白颂一定会和上次一样,迫不及待离开自己,返回白国,偌大的失落席卷身心,萧澜的心冰冷坚硬。
她必须彻底断绝白颂的后路。
她心内冷笑,还是自己对她太好了,竟然还问她愿不愿意。
萧澜鼻子不屑地轻哼。
不答应?
白颂,你忘了吗?你根本就没有选择权。
但这一次,我会让你主动求我。
萧澜眼睑半合,低声问道:“我不在意。”
白颂一怔,她摸不清楚萧澜的心思,讷讷道:“你是皇上,我是白国的细作,总有人会认出来,难道你不怕事情败露之后被人非议吗?”
“我不在乎!”萧澜勾起唇角,意味深长看着白颂,“我是皇上,我说你不是细作你就不是细作,我说你是云国唯一的皇后你就是,只要你点头,我绝对不会让你有半点为难之处。”
白颂眉心微蹙,道:“皇上……”
“所以不管怎么说,只是你不愿意罢了!”萧澜嗤笑一声,她眼底满是嘲弄讥讽,深邃的眼眸像是将白颂剖开看透似的,“找那么多借口做什么?”
“既然你那么不舍得白国,即便被舍弃也心心念念做白国人,那我就将你送回去。”
白颂听着萧澜淡淡的话语,心尖微微颤动,抬眼对上她旋涡似的漆黑眼眸,只觉得就像是被野兽不怀好意的眼神死死盯住,浑身的毛都要炸开。
她急忙别过头,根本不敢对上萧澜那能看透人心的锐利的眼眸。
“罪奴不敢。”她倒是挣扎着想要跪下,但被萧澜紧紧抱在怀里,半分动弹不得,面上起了一层薄红,咬了咬唇不再动了。
“不敢,我看你倒是敢的很呢,什么都敢!”萧澜说话阴阳怪气的,听得白颂心里七上八下没有底。
萧澜捏住她的下巴,猛地向上一抬,白颂被迫仰着脖子看她。
萧澜低头,在她嘴上强势亲吻了一下,语气稍显温柔,但依旧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和气势:“今晚,表现得好一些,我便将你送回白国。”
白颂眼睛蓦地一亮,但紧接着便流露出不信任的神色,怀疑地看向萧澜。
萧澜抚着她额前的碎发,或许是因为最后一晚的关系,动作极致缱绻温柔,像是棉花似的将白颂包裹起来:“我可不是你,张嘴就是谎话,行动就是背叛。”
“我……”白颂下意识想反驳,但嘴唇抖了抖,觉得没什么意义,便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显然是在衡量。
萧澜眉梢微扬:“等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她戏谑说道,“到时候可别说我强迫你,这次,我是给了你选择的。”
姐妹,你前后矛盾了。
白颂内心吐槽,但即便演员台词错了,她的职业素养还是很强的,一点不耽搁出戏。
她眼中满是耻辱羞愤的神色,认定了萧澜这是赤|裸裸的在践踏她的尊严,将她脸皮撕下来狠狠踩在地上。
她握紧了拳头,手背青筋暴起,怒气强行忍了下来。
她眼睑微敛,咬着牙,凑上去亲萧澜的脸颊。
蜻蜓点水的一吻,快的似乎没感觉就结束了。
白颂明显是被逼无奈,亲的勉勉强强,战战兢兢,但萧澜却沉默了好一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时内心世界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等了多少年,才等到这么一个似有似无的轻吻。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萧澜使劲吞了吞口水,将眼泪全都咽了回去。
她深吸口气,语气冷淡:“不算。”
“!”白颂一脸雷劈的表情,圆溜溜的眼睛震惊地看向萧澜,仿佛再说,你说过你是皇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
“你管那叫吻?”萧澜轻笑出声,显然不觉得。
白颂的脸唰地就红了,虽然和萧澜已经坦诚相待,甚至深入交流过好几次了,但她本质上还是个非常害羞的好孩子,犹豫了许久,最后心一横,牙一咬,眼一闭,颤颤巍巍冲着萧澜的嘴就去了。
萧澜努力抑制住胸腔内翻滚的情愫,忍着没有立刻捉住她狠狠亲吻,只是慢慢捧着她的脸,享受着白颂难得的,甚至是唯一一次的主动。
萧澜没有闭上眼,她盯着白颂不断颤抖的眼睫毛,眼眶发热,极力控制才没有让雾气遮盖住自己倒映着如此唯美的白颂的眼睛。
颂颂,你看,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想,我们就是可以在一起的。
萧澜终于反客为主,她狠狠亲吻着她的唇,逐渐上移,又吻住她想要睁开的眼睛,像是要将白颂嵌进她的怀里。
感受着萧澜攻略的凌厉气势,白颂下意识想要反抗,但一想到她给予自己的承诺,她生生忍住了挣扎的动作,紧紧闭上眼,偏转过脸,犹如砧板上的肉一般,任人宰割。
如同狂风骤雨,白颂被高高抛到云端,又狠狠摔落下来。
犹如迷途的羊羔,大大的眼眸里充斥着迷惑和茫然,又像是被按在爪下的白兔,红色的眼瞳里满满都是惊惧和臣服。
那一刻,萧澜的占有欲和虚荣感被同时满足,她简直爱极了这样全方位掌控白颂的感觉。
她扼着白颂的茎秆,让她在自己的手心里开出糜烂的花,结出成熟诱人的果实。
一夜风刮的紧,地上散落了厚厚一层花瓣,散发着甜腻的芬芳,后半夜,白颂实在支撑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做了一晚上老黄牛在田地上疯狂踩踏,发疯似的拖着铁犁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的挖坑,挖更深的坑的梦。
醒来之后,脑袋里还晕晕沉沉,老黄牛癫狂时的压抑的嘶吼声还响彻在耳畔,她使劲晃了晃脑袋,将奇奇怪怪的画面从脑海中挤出去,然后就被萧澜身边的贴身太监,恭恭敬敬地叫起床了。
洗漱一番之后,公公带着白颂来到皇上批阅奏章的地方。
刚一走近,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娇笑声音,白颂脚下顿了顿。
“皇上,讨厌~”白颂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她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停下了脚步,询问地看向公公。
这一大清早的,这么黏黏糊糊的语气,这么暧昧不清的话语,公公,你确定咱们就这么大喇喇进去不会撞见什么长针眼的画面然后被乱棍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