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死对头买回家[穿越重生]——BY:羽蛇

作者:羽蛇  录入:05-26

  虽然自信自己院子里的人绝不会对外多嘴多舌,可一想到留在家里的人,他忍不住心惊肉跳。
  “夫人来了之后,直接找人把小曲哥绑起来了,我看情况不好,就赶快出来找您。”
  佘管家这段时间一直被指派照顾曲沉舟,对那孩子不可能不上心:“您快回去看看吧,我怕晚了的话……”
  “石岩,”柳重明不等说完,便匆匆向白石岩打了声招呼:“我先回去,改天再去找你。”
  白石岩伸开一只手,拦住他的去路:“重明,你家里的事,我没有资格插手,只想提醒你一下,玩物丧志,更别说你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别忘了,你是安定侯世子。”
  ——白柳两家的将来都要靠你。
  柳重明现在不想去考虑这些,他知道娘歇斯底里起来是什么样子,这次来他别院,不知道娘究竟会做什么。
  曲沉舟毕竟不是他们家的人,就算要处置,也该有所顾虑吧。
  可当他匆匆赶回别院时,只一眼,怒火便几乎顶破了天灵盖。
  在花厅外的院子里,曲沉舟被人牢牢按着跪在地上,一根布带勒在口中,让他发不出声音来。
  在他面前的一人拿着匕首,将他的脸割得鲜血淋漓。
  作者有话要说: 拍桌,你们听我狡辩!后面真的有甜的!
  不甜我就表演天灵盖碎大石!除非我味觉失灵


第28章 分离
  又是一刀,不知道落在了哪里,火烧火燎的疼,像被人把头塞在火里灼烤。
  血从额头流下来,糊得眼睛也睁不开。
  曲沉舟想用尽全力去挣扎,可不知有几只手扯住他的头发,连摇一摇头的动作都做不了。
  后腰处始终没能合拢的伤口在疼,胸口也有些闷。
  刚刚那些人踹在胸前的力道毫不收敛,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吐血。
  恍惚之中,所有束缚的力量都突然消失,他蓦地软倒在地上,听到有人在头顶咆哮。
  紧跟着是女人尖细高亢的声音拼了命地往耳朵里钻,很像,很像当年宁王失势时,皇后娘娘歇斯底里的哭叫。
  “重明!我允许你搬出来住,不是让你在房里藏这么个小畜生!”
  “我说你怎么突然想要两碗糖蒸酥酪,还要咸味点心,是不是都为了他!”
  “我是你娘,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体贴过?啊?”
  “你想要几个陪房侍婢都行,男人就是不行!”
  “他是哪家的贱奴?给我还回去!要不然我就杀了他!”
  他被人打横抱起来,那个尖细的声音挡在他们的路上:“给我把他丢下!”
  “这是我的地方,他是我的人,”柳重明的声音满含着怒气,却一字一句的,像是要把话钉到对方脑中:“你想动他,也要问我同不同意!”
  “我是你娘!你就这么对我说话!”柳夫人尖叫。
  “你是我娘,所以我没有马上赶你出去,但是也请你尊重我,没有我的允许,别再来干涉我的事。”
  “柳重明!”柳夫人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许你碰这种脏东西!给我放下!”
  曲沉舟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似乎有人扑上来在跟人争抢他,四周乱成一团,最清晰的,是柳重明的暴喝。
  “来人,送夫人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让她进来!”
  柳夫人歇斯底里的哭骂远去,一切吵闹渐渐平息。
  抱着他的人小跑起来,很快将他平放在床上。
  他想要努力地睁开被|干涸的血黏住的眼睛,有人将手放在额头上,轻声吩咐:“先别睁。”
  捆住手的绳索被解开,然后是勒在嘴里的布带,温湿的毛巾耐心地点在脸上,一点点擦去四处流开的血,最后搭在眼睛上,慢慢融化凝结的血块。
  府医也站在床边,一面打开药箱,一面问道:“世子爷,下面的事还是我来吧。”
  柳重明起身让开,看着府医将曲沉舟的衣服脱下,只留一层薄薄的亵裤,想到了什么,将脸微微侧过去片刻,又忍不住转回来,仔细地看着府医的动作。
  “世子不用担心,身上都是外伤而已,并不是很重,”府医按了按前胸的一片淤青,下了几枚针:“里面没有淤血,谢天谢地,骨头也没断,还好还好,只是……”
  他小心地看着柳重明的脸色:“世子,该怎么用药呢?”
  上次他提议用玉麟膏的时候,被世子一口拒绝了,所以也搞不明白世子到底是要这人死还是活,还是吊着一口气就好。
  “用最好的。”
  府医放下心来,将曲沉舟全身都细细检查一遍,上了药,才将盖在眼睛上的毛巾重新弄湿,擦去脸上涌出的血迹。
  “世子,小曲哥脸上的这疤,”府医用指尖压一压伤口,才确认:“当初伤口没有用药好好处理,应当只是撒了些草木灰,脓血和草木灰混在一起,就这么硬是长好了。脏东西都裹在皮肤下面,难怪会鼓起来那么高。”
  柳重明听出来话里的意思,忙俯身看过来,果然见府医指尖上沾着的血里,黄白的污秽中混着极小的黑点。
  “您的意思是……”
  “这几刀,疼是疼些,小曲哥也算因祸得福,现在把里面的脏东西取干净,再用些玉麟膏,这脸也许还有指望救回来。”
  “真的能好?”柳重明又惊又喜。
  “还不敢确定,要等用起药来,看看效果才能知道。”
  一整天的阴郁心情终于因为这几句话晴朗起来。
  送走府医后,他转身去内间抽屉里取了药,习武时常有磕碰损伤,他卧房里也会常备着玉麟膏。
  坐回纱笼时,那双妖瞳已经睁开,黏在眼睛上的血块都被清洗干净。
  在这目光里,柳重明竟平生出一种愧疚,今天如果不是他去欢意楼逗留了那么长时间,也不会让母亲钻了这个空子,让人平白吃这么多苦。
  他在欢意楼里看着身姿妩媚的少年宽衣解带时,曲沉舟正经历着什么?
  “抱歉……”
  曲沉舟轻声开口,倒让他愣了一下:“为什么道歉?”
  “因为我,您跟夫人吵架了……”
  “不提她,”柳重明简单带过,即使没有今天这事,母亲也热衷于插手他别的事,吵起来本就是家常便饭:“你别动,我给你脸上涂点药,会有一点疼,忍一下。”
  他沾了玉麟膏的手指被人挡住。
  “不用……”
  “不会特别疼,”柳重明难得有这样的耐心,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会变得这么轻柔,像在哄着不肯吃药的小孩子:“肯定不会有别的伤口那么疼,忍一忍。”
  “谢世子好意。”曲沉舟慢慢推开面前的手:“不用了。”
  他自然知道玉麟膏能治好他的脸,在上一世里,就是重明为他想尽一切办法,最后请专门行走在柳贵妃宫中的御医重新划开他的伤口,用玉麟膏治好的。
  “怎么?”
  “我的脸被治好的话,”曲沉舟仰面看着轻薄细软的纱帘——这里很快就不再属于他了,轻声说:“之后再回到奇晟楼里,恐怕日子会不好过……”
  这话如三伏天里兜头一瓢冰水,把柳重明激得一个冷颤,这才反应过来,曲沉舟不是他的,那奴环上的主人,是杜权。
  若是曲沉舟死了也就罢了,若是还活着,早晚要归还回去。
  有一瞬间,他突然想让曲沉舟假死过去,从此改头换面,以另一个身份活着,可这双眼睛却是无论如何也改不了的,只能生活在不见人的地方。
  他几次想开口问——肯不肯为他,留下,留在他身边,不再见别人,可白石岩的提醒又几次将他唤醒。
  难道他真的在不知不觉中中了蛊毒而不自知吗?
  “曲沉舟,你……有没有为自己挣扎过?”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缥缈,也不知道这话是在问别人,还是在问自己。
  “有过,”曲沉舟很快回答,抬手碰了一下脸,刚刚擦干净的地方又有血流出来。
  他的目光落在柳重明的脸上,平静地回答:“只是失败了而已。”
  杜权带着一脸假笑站在院子里的时候,柳重明没有一丝意外。
  在曲沉舟的帮忙指认下,他又一次整顿了内院的人。
  他的人不会将这些事说出去,母亲那边却会,也许还会添油加醋地强调他对那名小下奴的宠爱。
  对于世家贵公子来说,这种带着旖旎气息的传闻不会对身份有任何影响,可杜权那边却不可能不借着这个机会生事,这后面也许还有柳夫人在撑腰。
  这几天里,他和曲沉舟谁也没有再提过这件事,仍然像从前一样,读书,闲聊,喝茶,拾花,有时还会手谈一局。
  他看得出来,曲沉舟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考虑长远,进退有度,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非常有分寸。
  所以每次想起那个在街上狂奔逃跑的身影,想起跪在那里的少年执拗地摇头不肯说话,想起那声平静的“只是失败了而已”,就仿佛有一只大手扼住喉咙,呼吸困难。
  一直到将人交到杜权手里,他也到底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关于那些仪态,关于谈吐,关于身世,关于卜卦,也许是他手段不够,真的逼问不出来,也许是他并不是真的想知道。
  杜权领到了人也不肯走,反倒殷勤地笑着,与柳重明东拉西扯:“世子爷,小曲哥伺候得还好吗,您可满意?”
  “嗯。”
  柳重明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对这样最忌讳的话,轻描淡写地就承认了。
  外面已经谣传成那个样子,他如果再否认,不知道杜权回去会怎么对沉舟。
  “那就好,”杜权脸上笑出一朵花,把曲沉舟拉过来夸赞:“还是世子有眼光,之前就有不少客人问起过小曲哥,我都没肯,他身子可干净着呢,我就知道他早晚会遇到贵客。”
  像是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曲沉舟缓缓抬起目光,在柳重明眼中像是又看到那句问话。
  “有没有为自己挣扎过?”
  他自然有过,最后落得悬尸示众的下场,不过……也算是求仁得仁。
  杜权几次话里有话,见柳重明都只是简单应着,只得作罢,回头打量曲沉舟,呵斥一声:“沉舟,世子爷宠你是福气,你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脱了。”
  柳重明一惊,见曲沉舟停了片刻,居然真的先除下腰封,又慢慢脱下外衫。
  “这是在做什么?!”
  杜权忙为他解释:“世子爷有所不知,大虞律法,他们穿不得这么好的绸缎,走在街上,官差会责罚的。”
  曲沉舟始终没有抬眼看他,忍着羞耻,脱去长衫外裤,只是将手放在亵裤腰带上时,停了片刻,扭过脸去。
  这样的狼狈不堪,并不想让重明看到。
  身后的人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他踉跄两步,跪在地上,一横心,扯开了腰带。
  “杜权。”
  他听到了柳重明的声音。
  杜权忙向那边挥了挥手,示意停一下,又几步跑上来,陪笑着问:“世子爷还有吩咐?”
  “来人,去取三百两来。”
  杜权喜笑颜开,他夸耀、为难曲沉舟,等的就是这个,一面笑一面说道:“这怎么好,这怎么好。”
  “杜掌柜,这是赏你的。”柳重明盯着跪在地上的身影,广袖掩盖下的手忍不住攥了起来。
  他从没想过会有一天口不择言地为自己编派这种事:“小曲哥伺候得不错,我很满意,这是赏你的。”
  “自然,自然。”
  有了银子,最后一条遮羞的亵裤便被恩准留下,一旁的人递过包袱,让曲沉舟换一身粗布麻衣,又将一根绳子穿过他手腕上的奴环。
  杜权接了银子,脸上笑开花,殷勤道:“世子以后常来奇晟楼喝茶啊。”
  “嗯,”柳重明漫不经心应着:“好好照顾他,我改天再去看他。”
  再没有什么挽留的借口,他只能看着一行人渐渐远去。
  “沉舟……”
  不知是听到他的低语,还是别的什么,在消失在门口处之前,曲沉舟停了停脚,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而后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本来想抽几个小天使给画头像,结果被人吐槽封面了【捂脸,抱歉水平不够】


第29章 胎记
  有了柳重明的那句话,曲沉舟回到奇晟楼后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杜权甚至单独给他找了个小房间,撤去多年没有更换过的被褥,换上了一套半新不旧的,这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
  来送被褥的人是个爱聊天的,从他的絮絮叨叨里,曲沉舟多知道了一件事。
  在他回来之后,柳世子又派人送来二百两银子,来人对杜权转达了世子的话——小曲哥腰上的烙痕还没有长好,再送去管制司的话,怕会伤了身子,缓缓再说,如果有谁有异议,去找世子说。
  他没想到连这样的小事,重明都会记得。
  这体贴的好意,就像从树上跌落到手心里的花,不敢握紧,也不舍得放开。
  夜里辗转的时候,手指会忍不住摸上后腰的伤疤,那里已经开始渐渐收口痊愈。
  他别处的伤口都好得比常人还要快,只有这里,像是一处命门一样。
  自记事时起,那里便印着奴痕,长身体的时候,每过几年还要去重烙一次,每次都是鬼门关上走一遭。
  他从来都恨不能把那里的肉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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