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陌生人————陈陌[下]

只是即使是心甘情愿，也并不代表痛楚就会有一丝一毫的减少──反而正因为是自己亲手做出的选择，我才会痛的这麽厉害。
"我会好好对莫离，"我说，"一心一意。"
"那就好，我要说的都说完了。"
宋谦当天下午离开了我们的海景别墅。他走的时候显得很轻松，我知道他心里有放不下的人和事，过去正因为这些，他始终活的矛盾艰涩。而现在，我希望他能像他说的那样，过上自己所期望的自由自在，随遇而安的生活。
莫离靠在门口，看著汽车渐渐消失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叹道："与其说宋谦背叛了我们，倒不如说一直都是他在帮我们。"
"是啊。"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莫离："别站在这里了，你刚恢复，小心受凉了。"
"对了，阿陌，"莫离抬起脸来，"上午宋谦跟你说什麽了，怎麽你的表情不太对的？"
我看著他，他初时的瘦弱和病容已经好多了，脸色已经不再苍白，泛著淡淡的红润，漂亮的水汪汪的神采又重新回到了他的眼睛里，在阳光下显得健康又秀美。
我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
我怎麽能再让他陷入这一连串的阴谋和伤痛之中。
"宋谦跟我说他要走了，我自然会难过啊。"我伸手将他揽住，笑著说，"不过，现在就只剩我们两人了，你喜欢吗？"
莫离的脸又红了："我们在这里住了两个多月了，都没出去走走的。这别墅建在海边，我在窗口看到风景很不错，不如明天我们一起去逛逛好不好？"
他的眼里满是期待。
我知道他一直都想和我真正的像对情侣一样，手牵手的去看海、散步，这是每一个沈浸在爱里的人都会有的梦。就像我也曾经暗暗期盼自己能与易子衿并肩靠在一起，听著阵阵潮声的情景，那该是怎样的幸福。
只是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他。但拥有了他就一定要好好爱他。

"好的。"我将莫离圈进臂弯，埋头吻了下去，触到他的嘴唇时，他的身体猛的颤动了一下。我就像碰到了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含住他柔软的舌头深深吸吮。
莫离颤抖著抱紧了我，他微微仰起脸，闭著眼睛，启开嘴唇让我进来，很生涩的回应著我。
那个瞬间，我差点泪流满面。

海风吹在脸上有咸咸的味道，阳光温暖却不炙烈。我拉著莫离的手沿著沙滩慢慢走著，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著天，踩著松松软软的沙滩，一阵一阵的涛声在耳边起伏。
时值四五月间，蔚蓝的海洋映著金光起起伏伏，海浪温柔的涌动著，由远及近的卷著贝壳漫上沙滩。远处传来海鸥清脆的鸣叫，扑打著翅膀停落在海中的礁石上。
我有点怅然的看著眼前的风景，就像是突然坠入的梦境一般，一切都恍如隔世。
易子衿一定还不知道我的任何消息，而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然而宋谦告诫我的那些话却成为了我心头难以排解的死结，让我昨晚一整夜都难以入眠──我不愿去想他厉害的手腕，他杀人时的残忍，更不愿意相信他为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阴谋，不愿相信我们那样甜蜜温存的过往只是一个布局精密的棋局，不愿相信自己在他的心里并不是相爱的唯一，而只是一枚棋子──只要一想到猜测的种种，就如同芒刺在心。
在一切都没弄清楚之前，我是否真的应该隐瞒我仍然活著的消息？可是易子衿如果知道我死了，他又该会是怎样的心情？我明明答应过等他回来，答应过和他在一起！
"阿陌，你在想什麽呢？"
莫离的话让我一下从沈思中醒转过来，眼前一片模糊，不知什麽时候睫毛上已经沾了星星点点海风吹上来的盐粒。
"哦，没什麽。"我摇了摇头，在心里对自己苦笑了一下。
就算他回来了，站在我的面前，我又能如何？
难道我能够抛下莫离，再次毫无留恋的随他而去吗？
没想到只是短短数月，我与他之间便已是咫尺天涯。要想和他在一起，已经是不可能了吧。
"你的眼睛。"莫离走过来，伸手把我睫毛上沾的盐粒拂掉，"你好像一直在走神。"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柔，靠我靠的很近，手指纤长，带著熟悉的温暖气息。
我心里一酸──我对不起莫离的地方实在太多，用我一辈子的温柔疼爱，不知道能不能补偿的过来。
"只是走得有点累了，回头都看不到我们的家了。"我回头看著身後的沙滩上是一串长长的脚印，"我是第一次来海边。以前就常常想来这里。"
我记得我以前曾常常想象著同易子衿一起来海边，还有其他很多美好的地方。
但是，在以前的以前，我想我一定期待过同莫离一起来看海，虽然那时的记忆已经湮灭，无处可寻。
确实是走的很远了。莫离拉著我在软软的沙滩上并肩坐下，说道："我去过海边，但和这里完全不一样。那是以前在纽约时的人造海滩，人多的要命，满眼都是阳伞和游艇。"
我笑著说："原来你喜欢热闹的地方，那有什麽大不了的，你以前总喜欢跟我耍脾气，闹别扭，不管喜欢什麽都不肯告诉我，你要是早说，那我一定会早就带你去玩了。"
莫离说："我不喜欢那样的地方，太吵闹了。"
我说："那你喜欢什麽？"
"我还是比较喜欢安静点的海滩，"莫离说，"人不要多，就只要我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行。"
"恩......"我微笑著把目光转向他，"那现在这样呢？"
莫离的脸红了起来。
我伸出手去抱他，把他揽到我的身边。莫离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麽了？"我低声问他，看见他低垂著的睫毛，"为什麽叹气？"
隔了很久，莫离说："......这样的情景，都不像是真的。"
"那这样呢？"我将他搂的更紧了一点，让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这样像不像是真的了？"
莫离不说话，伸手将我反抱住，头埋进我的怀里。我们就这样一动不动的默默相拥了很久，海风把我们的头发都吹乱了。
海水轻轻的涌动，深邃迷人的颜色，仿佛是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温柔又无奈的看著这一切。如此的清晰，丝毫不因为往昔记忆的恢复而变的模糊。
我用力摇了摇头，把这些念头驱出脑海──我现在抱著的是莫离，不能总想著别人。
我和莫离还有很长的时间──一辈子的时间。那麽漫长的岁月，我总是能忘记一些事的。
"再这麽下去天就要黑啦。"我轻轻摸摸他的头发，低下头吻了吻他，心里满是懊恼和愧疚，"都已经傍晚了，可以去吃晚饭了。"
傍晚的时候我们便一起去远离海滩的一家小饭馆吃海鲜。房间不大，几张旧旧的桌椅，墙上挂著几副印刷的风景画。我和莫离在最里面的位子坐下，叫了几份海鲜。很快服务生便端上了烤好的牡蛎和扇贝，外加几份酱料。菜虽然做的简单，但海鲜的美味是毋庸置疑的，拨开薄薄的壳，里面的肉质细腻，鲜美爽口，酱料也是香味浓郁，我吃了几只扇贝，忍不住赞叹："真好吃！"
抬起头，这才看到莫离却不怎麽吃，只是忙著剥壳蘸酱，把弄好的贝肉都堆在碟子里，推到我面前。
"干吗看著我吃？"我说，"你也一起吃嘛，味道很不错。"
"我喜欢看你吃啊，"莫离笑了笑，"以前一直都是你剥好了东西放著看我吃，我现在也很喜欢看......"
"那不行，"我一边说，一边抓起一只牡蛎，"你不吃的话，我来喂你吃。"
"你......又做这种事，"莫离的脸又红了，却没躲开，乖乖的在我手中吃了下去，"也不怕别人看见？"
"没人看见，"我说，"再说看见了又怎麽了？"
莫离低下头去，摆弄著手里没剥完的贝壳，过了好一会儿才抬眼看著我。
"阿陌，你大概什麽时候走啊？"他轻声问道。
"走？"我有点愕然，"去哪里？"
莫离低下头，
"你要回去找安东尼•易的，是吧。"他的声音很温柔，却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温情脉脉氛围似乎在瞬间凉了下来，我就像失了心神一样愣住，半天才又笑著说："谁说我要回去找他了？"
莫离低声说："你喜欢他。"

"......"
心中又是一阵绞痛，我仿佛被一下刺中了最深的地方。最让我难过的是，我想到莫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一定比我更痛。
结束了晚餐，我们再次沿著海滩步行回家。两个人又都不说话了，只是慢慢的走著。
海边的夜晚是微凉的，月光下的大海显得别样的平静，繁星点点，潮声阵阵。
我握著莫离的手，看著遥远海面上闪烁的灯塔。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麽就勇敢的对他说吧！
"阿离，"我说，"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和你做爱的时候说什麽了？"
"啊？"莫离没想到我一开口就是这句，脸上顿时染上了一层红云，犹豫了一下说道："......那种时候......说的话，我是不会当真的......"
"怎麽能不当真？"我说，"那时候我说，我会永远爱你，只要你一个，是吧？"
莫离怔然的看著我。y
"你不记得了？"我笑了笑，"那，你还记不记得那年的情人节，我说什麽了？"
莫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身体微微发抖，似乎是夜风太凉了。
"我说我会永远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点的伤害。"我看著他，继续轻声说著，"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过生日的时候，我许的是什麽愿？"
"记得，你说......"莫离终於艰难的开口，声音微微颤抖，"你说......"
"我说我希望能永远和你在一起，"我看著他羞涩又痛苦的模样，微笑著替他说下去："还有，希望能成为你最爱的人，不知道我的愿望是不是实现了。"
"......很早很早就实现了。"莫离转过脸，极力控制著自己。
我心里百感交集，握住了他的手，摩挲著他空荡荡的无名指，低声说："那你又记不记得，这里本来应该戴上什麽的？"
莫离颤抖得更厉害了，他不知道我到底想说什麽，所以只能愣愣的望著我。
"我都想起来了。我们的过去，我都记得。"我说，"我的记忆恢复了。"
莫离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所以我是不会走了。"我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我最爱的人永远都是阿离啊。"
"......你......终於想起来了！"莫离将脸贴在我的胸口，我只觉得那里一片湿热的触感，"你终於......"他哭得说不下去了。
"阿离，不要哭......"我抱紧他，柔声说："让我继续爱你吧！"
"我要让你幸福。"我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眼睛微微发热，眼泪几乎也要落下来了："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两片柔软湿润的嘴唇贴住了我的，莫离抱著我的脖颈，闭著眼睛轻轻吻上来。在细微电流般的迷乱中，我的心跳加快了，更深的吻住他，舌头探入他的口腔，纠缠吸吮著，抱著他腰的双手也越来越用力，莫离靠进我的怀里，脸上的表情有些失神，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显得十分动情。
通常这样的吻的结果都是可以预料的。
我们一路吻回了别墅，我直接打横抱起莫离走进卧室，用力的将他压倒在床上，嘴唇往下面移去，细细吻咬他的脖子，莫离轻轻喘息著，任凭我亲吻抚摸，手伸进我的头发里紧紧抓著我。
窗帘在夜风里轻轻飘起，又缓缓的垂落而下。皎洁的月光穿过窗棱，仿佛给宽敞的卧室蒙上了一层银纱。
莫离肌肤泛红，眼睛和嘴唇都湿漉漉的，双眸像是蒙著一层水气，在黑暗中深情温柔的看著我。
我抓住他的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解开他衣服上的纽扣，他的胸膛袒露出来──那道伤疤宛然呈现在我的面前，我凝视了许久，轻轻抚了上去。
"阿离，还疼吗？"低声问著，手指慢慢滑过伤痕，我埋下头小心舔吮。
莫离呼吸急促起来，胸口微微起伏著，白皙细薄的皮肤，毫无防备的裸露著的小小的乳头显得如此诱人。我在他的脖颈和胸口再次留下了一处处玫瑰色的印记，心脏柔软的几乎停止跳动。我看著他动情的模样，第一次渴望著得到他的温存和甘甜。
放开他的手腕，将自己的整个身体贴了上去，我把他压在身下，和他赤裸的缠在一起，恣意的抚摸他每一寸紧实的肌肤，俯身含住他的乳头轻轻吸吮。感觉莫离的身体一阵不受控制的轻颤，我将手伸进他的内裤，抚摸到他的腿间──他的那里已经有了反应。
"唔......呜......阿陌......"他细微的呻吟被我用吻堵住，我知道他抗拒不了我。他的脸被情欲染的绯红，如花朵般的娇美和动人。他酥软的倒在我的怀抱里，仰起脸，低声的喘息著。
"舒服吗？"我伸手拉下他的内裤，握住他的灼热。莫离身体剧烈的一震，脸更红了，双臂紧紧勾住了我的脖子。我一边吻他，一边时轻时重的套弄著。巨大的快感让他不住的颤抖，情不自禁的弓起身体抵抗著情欲的冲击，透明的液体顺著他的顶端缓缓流了下来，闪著淫靡又诱惑的微光。
我感到自己的下身一阵阵的发热，也快要控制不住了。我将手指沾了他的体液，缓缓插入他紧闭的後穴。
"呜......"莫离浑身一僵。那里已经很久没被碰过了，手指一伸进去便被紧紧的吸附住，我试著抽插了几下，小心的转动屈伸著努力做扩张。莫离微微摆动腰身："......不要紧的......进来吧。"说完这话，他羞得几乎抬不起头来。
我再也没法抑制自己贲张的欲望，一把拉开他修长的双腿，将自己的灼热抵住他的穴口，"阿离"，我嗓音喑哑的说，"我要进去了。"
微一用力，我便顶入了进去，瞬间，那又热又软的紧窒便将我包围了，火热的温度像一股烈焰烧遍了全身，难以言喻的快感闪电般的直冲大脑，我差点一泻而出。
莫离喘了一声，两手紧紧拉住了床单，咬著嘴唇，眼睛一片湿润，不易察觉的抽搐了一下。
"怎麽了？"我连忙停住，"我弄疼你了？"
"不是疼......"莫离轻声说，声音带著点哽咽，"是我......是我本来以为跟你永远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时候了，"他的眼里含著泪珠，更显得水汪汪的，"因为你自从醒来之後，就没再碰过我......"
"傻瓜，"我立刻埋头下去吻他，"以後我们这样的时候多著呢......想要多少次我们就能有多少次......"
我轻轻抽插了几下，一波又一波快感立刻迅速的席卷了全身。他的身体滚烫，里面也那麽紧那麽热，几乎要将我融化掉了！
"啊......恩......"莫离喘著气的呻吟声更让我冲动不已，我很快便控制不住的疯狂律动起来，将他抱紧了压在身下反复贯穿，大幅度摇晃著腰向前顶动，猛力撞击著身下无力反抗的人，激烈的动作让整张大床都在跟著吱呀作响。
"阿陌......阿陌......"高潮的时候，莫离紧紧抱著我，低声叫著我的名字，"阿陌......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