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之年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费拉曼图

作者:费拉曼图  录入:10-09

  衡烨晃悠着两条腿下了地,一边舒展筋骨一边解释说:“哥,我俩闹着玩儿呢。”
  “玩儿得裤子都没了?”徐明海捂胸口,“我刚才迈腿进来的时候差点心脏病犯了,还以为果子跟哪个女同学偷偷挨家里失足呢。”
  “胡说八道!”秋实无比愤怒地站在徐明海身后吼了一声,震得那俩人一起捂耳朵。
  “哥你想哪儿去了?”衡烨这回终于穿好了那条惹祸的牛仔裤,笑着说,“果子在班里跟唐僧似的,压根都不跟女生说话,所以肯定失不了足。”他说着就把丢在地上的运动裤塞进了书包里,潇洒地甩到肩上,然后带上了墨镜。
  “走了?”徐明海问,“好不容易来家一趟,再跟果子玩会儿呗。”
  衡烨挥了挥手:“今天就不玩儿啦。哥,秋实,我过几天再给你们送零食来,拜拜。”
  徐明海见衡烨一溜烟跑没影了,弯腰便把床上团得乱七八糟的蚊帐抱了起来,然后抬头看了看屋顶,脱了鞋就直接站到了床上。
  “你俩真够可以的,”徐明海一边把断了的绳子打好扣重新接上,一边说,“俩初中生玩儿什么不好?怎么跟三岁孩子似的光屁股骑马打仗?还把连蚊帐都扯下来了。”
  秋实脸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色卷土重来。他立刻大声反驳:“我俩没光屁股!”
  “行行,穿着小裤衩儿不算光屁股,你急什么?”徐明海把蚊帐里里外外整理好,然后坐回到床上念叨,“哎,你说这还没到7月份呢,怎么就热成这样儿了?”
  秋实看他出了一头汗,赶紧把摇来摇去的电风扇脑袋冲着他固定好。然后去冰箱里拿了瓶北冰洋,起开后,连同浸湿水拧干了的毛巾一起递给了他。
  “叔儿来给咱俩送牛仔裤,然后看见衡烨也在,就也给了他一条。我俩刚才试裤子呢,他没轻没重一瞎闹,蚊帐就掉下来。”秋实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越解释越心虚。
  “哦。”徐明海擦完脸,一边喝汽水,一边抻着领子对着电扇吹凉风。
  秋实见他半天没动静,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你‘哦’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知道了,”徐明海一脸纳闷,“还能是什么意思?”
  俩人不由得大眼瞪小眼了一阵。
  突然,一个冒着热气的念头就像只刚被剥了皮的兔子,被那只怪物用嘴巴叼着送到了秋实面前。他于是对着徐明海问了个非常二百五的问题:“你是不是吃醋?”
  这话说完的一瞬间秋实就想抽自己,顺便抽那只不着调的怪物。
  而徐明海听后愣了一下则直接倒在了床上哈哈大笑起来。
  秋实赶紧找补:“我开玩笑呢!”
  “我就是吃醋。”徐明海笑完一抹脸,立马就开始抽抽搭搭上了,“还以为这几天你一人儿在家肯定闷得难受。所以好不容易忽悠住了我奶奶就往回跑。没想到啊没想到……”
  徐明海举起空了的汽水瓶,浑身哆嗦地问,“这里少说也得下了半斤砒霜吧?你对得起我吗,金莲儿?”
  陈世美的冤屈还没来得及昭雪,转脸就又被扣上了一顶潘金莲的帽子。秋实气得往前一扑:“你才是金莲儿!”
  “有长成我这样儿的金莲儿吗?咱俩照照镜子,谁嫩谁好看谁就是金莲儿!”徐明海继续给人泼脏水。
  秋实和他十指交缠,把人压在身下,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比我好看。”
  徐明海继续哭天抢地:“谋杀亲夫啊!天理不容啊!”
  秋实于是祭出杀手锏,直接掐住了他腰两侧的肌肉。
  这地方是徐明海的要害,轻则狂笑重则流泪。在连续遭到辣手无情的摧残后,徐明海终于气喘吁吁地求饶服软:“我错了,您是武都头,我是潘金莲儿行了吧?叔叔,今儿且饶了莲儿一命吧!”
  秋实完全不理会,他舍不得此刻手上紧实细腻的触感。另外,他也觉得徐明海叫得挺动听的,恨不得听他多喘几嗓子。
  俩人狠狠笑闹过一阵,终于消停下来。徐明海开始哈气连天。
  “困了?”秋实把滚落在凉席上的空汽水瓶拿走放去了一旁。
  “嗯,”徐明海揉着酸涩的眼睛,“就今儿这太阳,我一路差点儿就被烤了全羊,现在就差一把孜然面儿了。”
  “那你眯会儿吧,”秋实说,“我把窗帘给你挂上。”
  徐明海问:“你不睡?”
  “床窄,怕你热。”秋实仔细把蚊帐掖好,“我自己看会儿书吧。”
  “乖。”徐明海笑了笑,然后调整好姿势仰面躺在床上阖起了眼。
  秋实反身挂好窗帘,试图把床上的徐明海和从后羿手里侥幸逃脱的火球阻隔开来。可惜,北京夏季的阳光永远灼眼得像一把锥子。它轻而易举就穿透了那两块薄薄的布,把屋里一股脑变成了淡蓝色。
  秋实在椅子上坐好,拿起看到一半的继续往下读,直到他听见徐明海轻柔绵长的呼吸声渐渐响起。
  他俩现在都有各自的屋子,秋实已经很难有机会听见这让人心定神安的动静了。
  他想了想,于是放下书,蜗牛一样蹑手蹑脚背着椅子走到了床边,然后轻轻地放了下去。随后,秋实便右手托腮坐在这片欲盖弥彰的蓝色里,任由自己的目光隔着一层朦胧的薄纱在对方的身上绵延流宕。
  徐明海的的头发漆黑刚硬,是最普通的学生样式,但长得极快。每次剪完头发后,秋实都会像抚摸刺猬那样去刻意感受扎手的刺痒。
  徐明海畏热,饱满的额头此刻正沁着细密的汗珠,就像是发生了液化现象的冰镇北冰洋。
  他的睫毛跟秋实比起来不算浓重却很纤长,落在眼睛下面,很柔情的样子。鼻梁不消说,是高又直的,足可以撑起一个英俊少年的年轻脸庞。
  当秋实一波三折的目光最终落在他的嘴唇上的时候,阗静的屋子里好像突然就响起了衡烨留下的那声“啵儿”。这动静既像是怂恿,又像是嘲笑。
  一阵突兀的心跳让秋实有些脸红。他直了直腰板,十分做作地活动了一下有些紧张的嘴唇,然后模仿着衡烨的样子,透过蚊帐冲着里面的人隔空“啵儿”了一下。
  可惜,跟人家那个响亮的声音比起来,秋实的这个“啵儿”听上去简直比受了潮的爆竹还干瘪无力。他心里不由得孵出个更大胆的想法。
  要是……真亲呢?
  反正徐明海向来睡得死,他根本不会察觉。
  可如果万一要是醒了呢?
  那就说有蚊子飞进去了。
  拿嘴逮蚊子啊?
  ……
  秋实脑子里就跟下跳棋似的,开始在“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和“反正没人知道”之间反复跳跃。最后,各种拖后腿的念头终究抵不过少年的宏图大志。
  他站了起来,动作轻柔且快速地摧毁了刚刚亲手掖好的蚊帐。然后双手撑在床边,以一种同时包含着主动出击和临阵逃脱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把身子探了进去。
  淡蓝色的徐明海近在咫尺,安静得就像他额头上的汗。一切的一切都以一种毫不设防的姿态在诱惑着秋实。
  秋实脖颈突然失去支撑一颗头颅的力量,而心里的勇气却迅速膨胀了起来。他屏住呼吸,羽毛似的把自己的唇瓣轻轻落到了徐明海的嘴上。
  一下秒,他就听见那怪物弓起身子发出一声长长的吟叹。那种极致的满足难以形容,像是惊雷乍响后的连绵春雨,或者是奶猫咽下第一口乳汁时的低声呢喃。
  秋实拼命调动起全部感官去铭记这个时刻。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想把手放在徐明海腰部的两侧,或者拿舌尖去感受一下他脸颊上酒窝的位置。但他不敢。就像他同样不敢更对徐明海的嘴进行更深一步的试探和索取。
  撑在床边的双臂已经麻了,秋实不知道还能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他只知道自己无法坚定地抬起头来转身离去。侥幸的情绪在他脑子里发酵翻涌。再等等,他想,再等一会儿。
  时间就这么被拉得无比的长,吃力地在午后的房间里挺进着,流动着。
  突然,徐明海在睡梦中感受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异样。他像是正走在烈日当空的街头,突然就被人推进一口清澈见底的井里。入水的刹那,一股极度舒爽的酥麻经由嘴唇扩散荡漾开来。潮乎乎,湿漉漉,温柔又猛烈。
  他心里没来由的一惊,立刻逼自己从一片混沌的蓝色中睁开了眼睛。


第42章 脱了裤子放屁
  “醒啦?”
  徐明海恍惚中一歪头,见秋实正拿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瞅着自己。再一定睛,墙上的挂钟已经接近4点半。徐明海晃了晃脑袋,这一觉睡的,都快仨钟头了。
  “渴不渴?”秋实掀开蚊帐探进头来。
  徐明海点头,然后拿手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撑着床缓缓坐起。不想动作做到一半,整个人突然卡住。他迅速把两条腿一交叉,摆出一个在后来被称之为“瑜伽”的高难度姿势。
  这个怪异造型顿时就把秋实看懵了。
  “怎么了?”
  “没怎么。”
  徐明海嘴上说着没事儿,心里却叫苦不迭。此刻裤裆里冰凉黏腻的感觉就像是爬进了一条蛇。午觉愣睡出这么个效果,真是……没地方说理。
  而俩人古里古怪且毫无意义的对话还在继续。
  “到底怎么了?”
  “真的没怎么!”
  虽然徐明海可以别开生面地给秋实讲述生理卫生知识,但还没脸皮厚到愿意拿自己当活教材。
  秋实做贼心虚,看见徐明海这一反常态的样子心里打鼓,于是伸手就往他大腿根探去。
  “没事儿你干嘛跟拧得跟麻花似的?!”
  “我操!”徐明海突然指着窗外,惊声大喊,“飞碟!”
  趁着秋实扭头的功夫,徐明海立刻从床上蹿了下去。随即展现了凌波微步的神功,一路飞奔回自己的小屋并且反锁上了门。
  他顾不得追兵在外面一个劲地拍门敲玻璃,赶紧拉上了窗帘。然后徐明海扯开裤子低头一看,啧啧,战况堪称惨烈。
  现在不能去院里洗内裤,他就只得先把东西塞到了褥子底下。然后把该换的都换了,四下看了一圈觉得没问题了才把人放了进来。
  “你到底干嘛呢?!”秋实急得都冒汗了。他以为徐明海真发现了什么打算就此跟自己绝交。
  “我……”徐明海急中生智,“我刚才存了个屁!不敢放你屋里怕熏坏你,就跑回自己屋里放了!”
  可秋实分明看出对方换了条运动裤。
  “脱了裤子放屁?”
  “……”
  徐明海心说这孩子洞察力怎么这么敏锐?幸亏物证已经藏起来了,要不一准得被他拿在手里仔细检验辨别。
  “行啦,小祖宗。”徐明海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把一脸狐疑的秋实翻了个面,揽在怀里往外走,“小小年纪别老弄得跟小脚侦缉队似的行不行?再这么发展下去,你是打算跟钱大妈抢饭碗,还是去派出所找小七儿叔叔值夜班啊?”
  秋实揣着一肚子的惶惶,再也不敢造次。而当他终于理解徐明海在那个蓝色的下午经历了怎样的尴尬,已经是几年之后的事了。
  不用上课背书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衡烨同学一回生二回熟,简直拿大杂院当了家。三不五时就来找秋实,美名其曰一起学习共同进步,实则是找人一起吃零食、听流行歌曲、看漫画,外加聊天抄作业。
  慢慢相处下来,秋实发现衡烨人不错,也聪明,学习不好纯粹是因为懒。而徐明海和衡烨则在某些方面非常聊得来,经常沆瀣一气地痛斥学校和老师,认为那些看似高深的知识在未来生活中根本毫无用武之地。这么一来,衡烨莫名就成为了大杂院的一份子,三个人经常凑在一起瞎玩。
  由于再开学徐明海就要升入初三,肯定不能像初二有那么多闲工夫了。所以他就利用假期带秋实和衡烨去了好多地方。
  他们去了颐和园,在碎金密布的昆明湖上一边吃零食一边划船;还去了香山,挤在足有400多米高的缆车上眺望主峰“鬼见愁”;因为连续剧“戏说乾隆”的热播,他们特地跑到恭王府,在后花园里听人讲述大贪官和珅的各种野史。他们还去了后海、国子监、雍和宫,等等,堪称每一分钟都精彩度过。
  偶尔他们也会去游戏机厅打电动。那时候,“街头霸王”做为格斗类的对战游戏刚一经问世就火爆全城,引得无数中小学生日日流连于此。
  而对于拿着虚拟小人儿在电子屏幕上打架这事儿,徐明海一直保持嘲讽态度,觉得那就是小屁孩儿过干瘾,一点都不刺激。
  衡烨不服,非拉着徐明海P.K.
  结果秋实就见证了衡烨从一开始360度无死角K.O.徐明海,到后来被徐明海血虐的全过程。最后,衡烨抱着秋实痛哭,说,你哥用我的币还欺负我,他不是人。
  有一次,语文暑期作业本上出现经典命题作文“助人为乐”,秋实说都快写吐了扶老奶奶过马路了。徐明海就灵机一动,说咱去给干爹帮忙去吧,也算好人好事,顺便可以过一把卖货的瘾。
  这个提议得到了衡烨的大力支持,他说自己打小的梦想就是当个售货员,觉得特有面儿。
  仨人一拍即合,直接从胡同口坐车就来到隆福大厦。
  说起来大厦所在的地界,早在明清的时候就是京城繁华兴旺的风水宝地。发展到今天,已经是一座一万多平米的综合型商业大厦了——和王府井百货大楼、西单商场和东安市场并称北京四大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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