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味文小茶爷和豪门霸总HE了[现代耽美]——BY:尤可追

作者:尤可追  录入:05-27

  他把茶叶塑料袋扶正,在里面抓出一把,挑挑拣拣,发觉确实要不得。
  “……茶田那里也是,茶树根儿泡得不像样。”
  宋知努努嘴,茶树都不像样。他也知道,自己的茶苗更够呛。
  “你在家待着吧,我先去抢险。”
  “你还没休息?”
  “唉。”田嘉木一边说一边向外走,“昨晚刚通知小学不上课,结果今天早起就有小孩结伴去水库玩,找不到人了……”
  宋知叫住他:“要帮忙吗?”
  “今天生意干不成,我闲着也是闲着。”
  “不用,我联系过下游大坝了,待会儿去那里搜……怎么也得给他们父母一个交代。”
  “……”
  宋知目送小村官离开,自己也穿戴好衣服,从茶庄出来。一路淌着脏兮兮的水,越往茶田的方向走,水就变得越深。水携带的泥沙,从他的上衣下摆,一点点向上攀爬。
  茶田的景象凄凄惨惨,矮树丛被暴雨打落不少叶子,有的被压弯,尖端垂在地上,一抹嫩绿泞在泥里。
  而他的茶苗更惨不忍睹,四五十根植株全被泥沙淤埋,塑料布贴在地上,烂的不成样子。
  宋知挑了两根看起来还能救活的,扒拉起来,立住。
  “这他妈。”他嘟囔道。
  白干一晌。
  四下无人,宋知沉默又无奈地站了一会儿,又走去镇里的河道,想找田嘉木,但对方不在,只有几个镇政府的脸熟领导在那里接待上级来的测量员。
  对方看见他,没理他。宋知独自站在一旁,也不打算和他们说话。
  河道两旁的树被风吹得哗啦哗啦摇,向上游望去,冲泄下来的洪水像脱缰的野马,从面前急遽奔腾而过。桥墩被水浪凶猛地拍打,迸溅的水汽拍打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再环顾四周。
  昨天傍晚在高坡上纳入眼底的小镇模样,竟在一夕之间面目全非。
  洪水还在高涨,狰狞肆虐,咆哮东流。
  宋知看得心绪茫然,回家时经过超市,买下一堆方便食品,打算这十几天先这么度日。
  他倒也想吃村支书在喇叭里喊的什么烙饼、面条。但……在家里好不容易翻箱倒柜找到白面袋,打开一瞧,白扑扑的粉面早已受潮,结成大团疙瘩,顺着指缝黏拽拽地流下。
  “……”
  截止到这天夜里,水逐渐淹到半个楼梯那么高,等再过不了多久,楼梯口想必也会变为死路。
  郑大爷家的房比茶庄阁楼更低,晚饭一过,他的床和家里的黑土松狗、两只兔子以及一笼鸡,被他女儿抬到了房顶上。
  正好冲着宋知的窗子,还能和宋知大眼瞪小眼。
  两人聊起天。
  小茶爷坐在窗框上,两条腿在外头扑棱,看郑海忠打开绿暖瓶的塞子,不慌不忙地给自己泡一杯热茶。
  “您这也不忘黄。冰糖?”
  郑海忠:“太苦,这样好喝。”
  宋知:“不行您来我这儿住吧,我嫂那屋子还空着。今晚您要真在房顶吹一宿,明早就得口歪眼斜、中风流口水。”
  郑海忠手一顿,瞪他:“谢谢,你特么真会说话。”
  “我有帐篷,没搭就是。”大爷啜一口滚烫的茶水,心满意足,忽然回头看向笼子:“嘶,忘拿剩饭喂狗了……”
  宋知闻言,伸手去拆桌上的猫粮。
  毛尖儿本来在床角蜷成一团,听到开包装的动静,便轻轻跳上窗,半卧到宋知身边,还用两只小爪子够他的手,好像不想让对方给那狗吃。
  纯黑色的土松毛发油光水滑,被关在没有顶的铁笼,也不乱吠。宋知抛出去一把猫粮,黑土松从笼子里头跳起来接,越蹦越高。
  宋知逗它两下,喂完后,还把毛尖儿送过去和它玩。毛尖儿挣扎地“喵”了几声,郑大爷接过,打开笼子的小门把它丢进去。
  翼德高兴坏了,在原地踏踏前腿,尾巴直摇。
  宋知又问:“晚点再搬不成么?一把年纪,要受这罪?”
  “迟早的事。”郑海忠望了一眼生养自己的土地,把绿暖瓶壶把儿上栓的塑料袋解下,转手递给宋知一张热煊煊的大烙饼。
  身边连就饼下肚的糠咽菜也没有,哪怕是这样,宋知也津津有味地啃完了。
  饼是死面做的,吃多了胃堵。想喝水,可现在这条件,也没有干净的水……
  两人一个坐在窗沿上,一个坐在狗笼旁,唠完闲磕儿,眼见着又变天。郑大爷支好帐篷,进去了。
  下着暴雨的第二天清晨,一大早,田嘉木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各家各户看好自己家的小孩!在家里不要出来!”
  “抢险的救生队马上就来!大家放心!我们已经在联系下游开水库了!”
  如他所说,下午三点,省会派来抢险的救生队终于抵达小镇。
  一群人划着救生船,说要挨家挨户报人数,让老人、妇女和小孩儿先走。从宋知所在的前街起算,郑大爷算是第一位救援对象。
  郑海忠很硬气,跟救援人员说:“我当过兵,能帮忙,你们先拉别人!”
  宋知则紧跟着在窗子里悠悠道:“您别添乱了,给人帮忙啊?怎么帮?给人唱一出长坂坡七进七出?”
  郑大爷指指他,没骂出声,随后便被几个年轻人迅速套上了橙色的救生衣。
  临走前,他把所有的饼都送给宋知:“排队疏散的人大几千号,排到你怎么也要好几天。”
  “老子走了!”
  宋知随意地挥手。
  临近傍晚,雨又停歇。
  田嘉木在阁楼下方的一条皮划艇上卖力地指挥。眼镜镜片由于布满水渍,干脆直接摘掉,也不知道是不是掉进过水里,他的衣服全部湿透了,贴在身上,又站在寒风里,冷意可想而知。
  “嘉木,先穿我衣服!” 宋知从窗口给他扔下一条白t恤:“别吹感冒了!”
  田嘉木一把接住,仰头看二楼的宋知时,青涩的脸便承接了好多天上的雨水:“谢谢小宋哥。”
  田嘉木吼了一天,喉咙嘶哑:“你家里还有吃的没有?够不够?”
  “有。”
  “大爷到撤离点了吗?”
  “到了。据说半道船翻了,他落水以后又犯病了。”
  宋知担忧地问:“还行吗?”
  “还行。自己呆坐自言自语,不伤人。”
  雨水不断打在小村官的脸上,他张嘴说话,水就会流进嘴里:“我待会儿就得走,接下来这一周都要去省会运物资!你注意安全!”
  “是你该注意安全。”宋知皱眉道,“去吧……”
  四周逐渐安静了,太阳即将落山,夕阳在灰蒙蒙的水上,投下一片金色的光。
  他横坐在窗沿,单腿挂在外头,对着外面的风景发呆。
  又百无聊赖地玩起手机打发时间,直到电量仅剩三分之一才停下。手机上,所有页面铺天盖地推送全国各地为清源加油的信息,他回复完家人朋友发来的关心信息,担忧地看一眼电量,然后按下关机键。
  本以为自己一个人过的还算可以,但到第三天半夜,宋知的状态便有些不对了……
  雨又下起来……
  只要一打开窗户,外头就跟瓢泼似的往里捎水。天上乌云密布,响雷一个接着一个,吓得毛尖儿把背弓起来,直往他怀里钻。
  宋知摸摸毛尖儿,以示安慰,抬眸一看,对面房顶上的黑土松狗正被淋得可怜。
  他和它在雨幕里对视几秒。
  翼德在笼子里呜咽地叫了两声,见对方还在看,便拿爪子拼命地扒铁笼。
  宋知也郁闷。
  鸡和兔子倒还好,有棚有顶,但狗笼子是露天的,雨又大,它这得淋到什么时候?
  宋知把毛尖儿放在床上,打开窗户,往下投去一眼。二楼离地虽说不高,但水位淹没过一楼,他的窗户和郑海忠的房顶又隔着一米稍多的距离,如果这么迈过去,稍有不慎,掉进水里去的话,可是踩不到底的……
  翼德见他要过来,爪子扒得更急。宋知咬咬牙,从窗框里伸出一条腿来。窗外的世界冷得不像话,冰凉的雨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浇得他睁不开眼睛。
  卖力迈开腿,小心翼翼攀过去。
  还算顺利。
  扛狗回来的路更是艰难,宋知单手提住一只四十斤重的土狗,把腿抻得死直,狼狈地够到边框,单臂用力,扒住窗户顶部,保持这空中劈大叉的姿势喘了一会儿,然后才一把握住门框,费力把自己荡进来。
  “呼……”
  他累得实在够呛,把土松放在地上:
  “郑海忠把你养得真膘肥体壮!”
  抹去脸上的水,气还尚未喘匀,怕把床弄湿,宋知刚走远一点,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
  再一看,那黑土松在他床边疯狂抖起毛来。刹那间,水珠四溅,惹得边上的毛尖没儿一下弹开。
  “操!”宋知赶紧把它拽到一边:“给我过来吧你!”
  “把小爷床弄湿了,我他妈上哪儿凑活一晚去?”
  床最终还是湿了。
  潮乎乎的,躺上去,难受的不得了。到了深夜,从被子里摸到外头的湿处,阴凉得冰手。
  身上也冷,没电没水,也就没洗热水澡的可能。
  宋知捱得难受,好不容易迷迷瞪瞪睡着,半夜轰隆一声巨响,又从梦里惊醒。
  惨白的月光之下,他眼睁睁瞧见茶庄斜后方的大街上,有户位于高坡的人家,房子竟对半撕裂开,一半没入洪水里,即刻不见踪影,剩下一半伫立在滔天洪水中……
  夜幕里,不知道哪个方向传出慌张的喊声:
  “溃堤啦!”
  “溃堤啦!!!”
  “……”
  这么一吼,家家户户都忙起来了。本来指望堤坝够牢,但水位线日益告急,警戒线高得不能再高,每个人心中都惶惶不安。偌大的汉江水系竟然也无法包容这样一场强降雨!
  田嘉木联系下游,是想把水最终排进长江,可奈何眼下长江水还要倒灌!
  天灾地变。
  在春茶上市的季节,对这个小镇的经济发展来说,堪称灭顶之灾。
  半夜一点,政府派重车去压江上的桥梁,以防它被冲垮。陆上的公路早已被吞噬,这是清源镇最后一处与外界的联系通道……整个城镇严重内涝,一切设施全部停摆。
  宋知再也没睡着,毕竟夜里的一幕实在太过惊心动魄,洪水已经猖獗到能把房子冲塌的地步了……他不想坐以待毙,凌晨时分,他无数次尝试下楼,但最成功的一次也仅是刚到达茶庄门口,还差点被强悍的水流冲远。
  天色破晓时,宋知也仍未走出去。
  他病恹恹地胡乱塞进一口饼,鼻塞头疼,凉饼下肚,胃也一阵抽痛。
  整个人不禁焦躁起来,怎么人活着活着,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天色蒙蒙亮,又有一户人家的房子被连着地基,整齐地端进水里……
  从各地来的人员和志愿者开始实施救援。
  救生艇四十分钟一趟,一共二十条船。暴雨时猛时缓,路上水流湍急,营救速度很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排到他这里。
  甚至弱势群体都还没有撤离结束。
  他一个半大小伙子,实在不好意思去问什么时候能排到自己。于是,宋知决心去帮忙。
  趁雨停之时,他叫住一个救生员,借了绳子,绑在腰上,从二楼下来。
  水位比人高,脚打滑,他一下栽里头,半天没起来,危急中撑住墙壁,才勉强把鼻子嘴巴露出水面。
  “上来!”有人一把拉住他。
  宋知惊魂未定:“多谢。”
  随后,他穿上对方给的救生衣,在高坡下了救生艇。泥沙从他的脖子周围飞速流走,在这种速度下,还必须要躲避树枝和任何一切可能伤到人的漂浮物。环视一圈,凑到需要帮忙的地方去,他把刘荼荼和刘茗茗从楼梯上抱下来,不挨到一点水地托举到别人的船上,后来又背了一个尚在哺乳期的妇女,才接了三个人,他的手臂便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有救援人员看宋知干得卖力,给他一个木板,这样可以不用凭手臂托举,借用水的浮力来传送人。于是他便像一头黄牛一样,接到人之后,将木板前端的绳子挎到肩膀上,身体前倾。
  一瞬间,肩膀被粗砺的绳子狠狠勒进,宋知眼眶睁大,差点呕血,低声骂了句我操。
  旁边有同龄男孩同样拉着载人的板子经过,顶着一张黝黑的脸,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宋知提住一口气,说没事儿。
  他逆流而上,将妇女们送到街口,继而运到救生艇上去。深水浑浊,有树枝在水里翻滚,划破他的衣服,也察觉不到。
  一晌来来回回,送了约莫几十趟。
  这几天宋知一直没什么食欲,但这天中午,却破天荒地在救援队的大锅旁干了三碗饭。
  坐在那里无情无实感地吃,好像不是为了吃饭而吃,只是为了重复一个咀嚼的动作,给脑袋塞进一点摄入的感觉。
  一连两天这么拼命,宋知直接累瘫了。终于等到即将疏散完的时刻,大队长说不需要他再来帮忙,叫宋知安心在小阁楼里候着,等他们来接。
  宋知放了心,在二楼上走来走去,喂了猫狗,鸡和兔子,百无聊赖,终于熬到下午……
  他简单地带上生活用品,收拾好家里的一切,却听到外面的天地一片安静,毛尖儿在角落里蜷着睡觉,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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