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像是要坏掉了,胳膊一活动就在痛,江畔松劲儿,半边肩胛骨和右手手臂裸露在外,有气无力地耷拉着。
过一会,他辛苦地支撑着身体坐起来,被子滑落,身上惨不忍睹,就像是被恶狗当骨头啃了一夜,到处都是淤青一样的吻痕、咬上的牙花,这身上没有一处是邢卓没碰过的。
仅仅去开灯的动作就让江畔又呲溜滑倒在床上,怨愤再次涌上心头,眼泪在他没察觉的情况一点点流了下来。
不理智地想法占据上风,满脑子都是邢卓现在哪,要他等死吧。
但在这之前,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刚刚阿姨说什么,“还以为家里没人”?
怎么会没人?家里也好安静,他两只能跑能跳的小熊仔去哪里了?
第46章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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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江畔猫着腰慢慢走,走出房间的瞬间背就打直了,在墙上靠了一会。
阿姨见他精神不好,便说:“江先生生病了呀,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哎哟,你来坐一会。”
稍微走一下都费劲,江畔摇头,看向有响动的门口。
阿姨跟着看过去,咔哒,门打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推着黑色营地车走进来。江亦江亚坐车筐里,像小猪仔一样被推了进来。
阿姨奇道:“这是?”
“他们半路要人抱,就买了这个。”邢卓自然而然地接话道。
江亦江亚跑去抱住江畔,“舅舅你醒了。”“你不舒服吗?”
江畔情绪很淡, “你们跟着阿姨玩一会。”
“阿姨,帮我把江亦江亚带回房间。”
察觉到两个大人之间的风雨欲来,阿姨去牵出两兄弟,“来小乖乖,和阿姨说说你们都去哪里玩了。”
“很听话。”邢卓看他们被牵走,用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一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江畔走到他面前,为了打他,手都抬起来了,邢卓双臂把他抱住,低头亲他,江畔偏头躲开,邢卓没纠缠,问:“这么早就醒了,没睡几个小时呢。”
“我最后说一次,滚。”
邢卓不听,看看他脸色发白、肌肉颤抖的脸,将他横抱起来,“对不起,昨天找你之前喝了酒,脑子转不过来了。特别怕在做梦。”
十分荒唐,十分火冒三丈,
“放开我!”
“不放。现在走路歪歪扭扭,让人看到你更怨我了。”邢卓坦然道。
被放到床上,邢卓动手脱他的裤子,江畔毫不留情地踹在邢卓胸口,用尽了全力,也把邢卓踹得倒退了几步,表情微微扭曲。
邢卓不习惯挨打,目光有刹那间的凶狠,揉了揉被踢中的位置,自言自语地嘟囔,“真挺疼的。”
再次靠近江畔,邢卓说:“等你好一点了再找我算账吧,我会老实挨打的,现在先看看你。”
江畔在刚刚那一脚里也吃了苦头,肌肉和骨头剧痛,让他跌坐床上,肚子里就像抽了筋。邢卓再次触碰他的身体时,他有心“再踢他一脚”,但就想邢卓认定的那样,江畔现在做不到。
邢卓轻轻松松地脱掉了他裤子,张开他的腿,江畔挣扎一下,邢卓扶住他的膝盖,冷冰冰地掰开,看着昨晚舔过插过的地方。
太不像话了。没多久江畔有种想哭的冲动。每当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突破了羞耻的底线,邢卓却还能让他更丢脸。
还在看,江畔声音充满了愤怒,“有什么好看的?”
邢卓咳嗽一下克制情绪,“不是很严重,我早上检查过。我控制得很好。因为你这太小了,才这么辛苦。以前也过了很久你才适应……”
我为什么要听这些?
江畔握紧双拳,怒视邢卓。
邢卓避开他的视线,“现在擦点药吧。”从口袋里拿出一管药,挤在手上,马上便闻到刺鼻清凉的药味。
“擦点药。”邢卓屈起手指,把手朝江畔腿缝间伸了过去,“不要动,我记得该怎么做。”
江畔没来得及说什么,邢卓就往里塞进了手指,他身体条件反射地蜷缩,紧接着浑身发抖,面如死灰。
擦了药,邢卓又摸了摸江畔的身体,才依依不舍地抽出浸湿的手指,说:“晚上再上药。”
江畔此时已经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邢卓便掀开他的衣角,抚摸他软软鼓鼓的腹沟,好奇地问:“畔畔这里都灌满了,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江畔终于又看他,惨淡笑笑,“强奸我,又我的隐疾当做威胁的软肋,邢卓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用声音沙哑地喃喃:“不如杀了我吧。”
邢卓看着江畔,并不是怒视,只是看着,从床头的柜子拿起水杯,“喝点水。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江畔偏过头。
邢卓喝了一口,捏着他的下巴,亲上去。亲得咂咂作响,水没喂多少,几乎全从下巴落在了衣服上。
江畔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邢卓舌头顶起并不疼那一边,抬头和江畔对视,便笑眯眯地喘着气靠在江畔肩上,“我们再要一个江季吧。”
“生个几把。”
邢卓很高兴似地笑出声。
笑了一会,邢卓突然在江畔耳边说: “我真的很爱你。”
江畔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理解邢卓异常程度,“邢卓你懂什么是爱吗?”
邢卓更像个装乖的坏孩子,家里有钱,长得又好,很多东西根本不用他开口,就已经送到他眼前,等着他选择。现在却在江畔这里几番碰壁。如今他的所作所为,让江畔感受到只有好奇心和征服欲。
邢卓抱着他,眼底深沉不明,嘴角笑着,“你就当是我着了魔。”
见到江畔就从他的脸上移不开视线,想碰他亲他压着他。
听他在耳边说话,或者笑着什么都不说,也有趣得让人心痒难耐。
着了魔,成了瘾,江畔江畔,每一个字都让人欲壑难填。
“我不可能原谅你。”江畔没有多少力气,说话也变轻,这样就很像以前他们还恩爱的时候,每次做爱之后,昏昏欲睡的江畔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话。
可是现在没有往昔的半分温存眷恋,江畔声音里只剩下疲惫。
邢卓说:“给我二十年。”
“什么?”
“那时候我肯定也累了,我们就算了。”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把死去的心活生生气活了。
漫不经心地忽视江畔的排斥,邢卓大大方方住了进来,对江亦江亚两个小孩说,自己是来照顾江畔。
江畔要做什么来拒绝自己,他也无所谓。这反正是他们的家事,如果江畔想闹大,闹得更多人知道,正和他的心意,说:“我已经很想听他们叫爸爸。”
江畔冷道:“那你去告诉他们。”
邢卓嘴上这么说,又没这么做,虽然这些天一直陪江亦江亚,但他还是“叔叔”。
不用再伪装真实的想法,邢卓便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江亦江亚的喜爱,每天都带江亦江亚出门,当一个应有尽有的豪爹,光是小汽车院子里已经停了六辆。
晚上还在和伦敦的供应商预订一款昂贵的玩具屋,问江畔喜不喜欢,眼底有久违的欣喜,坦然说,“畔畔你不知道,我以前从没有想过我要是有小孩会怎么样。我现在知道了,我会把最好的都给他们。会带他们打球、看书、旅行,不会缺席他们任何的一段成长。”
江畔冷冷嘲讽,“好伟大。把你的遗憾在他们身上弥补。”
邢卓笑道:“对,是我的遗憾,我就缺个完整的家。”
他把平板放在一边,看着江畔。
江畔一直也没有精神,只有看邢卓的目光是锋利的,有刀光,“看什么看?”
“你好看呗。”
“疯子。”
邢卓亲他, “畔畔,等我疯了的时候,就把你关起来,生十七八个小疯子。累死江亦江亚。”
连江亦江亚都不放过,江畔把书砸到他身上,“那试试是我先弄死他,还是他先把我弄死。”
邢卓脸上表情抹去,盯着江畔。
担心江畔会乱吃药,他已经未雨绸缪地拿走抽屉里的药。
而江畔的药,很多都是治疗失眠的,有些吃着没有效果,有些吃了也会有头疼的副作用,江畔平时都不怎么吃,现在看着就挺多的,自杀都有余了。
这几天邢卓带着江亦江亚出门,江畔在家不知道做什么。邢卓每天都检查他有没有藏药,很怕他没分寸地乱吃。
邢卓抓过他的肩膀,看着他苍白的脸,说: “你别乱吃药。”
江畔冷哼一声,表情也稍稍僵硬,这些天一直在发烧,人浑浑噩噩,只吃了退烧药。
邢卓又自言自语,“妈的,怎么就放心你一个人在家。得去医院检查一下,吃出问题了,我不会放过你。”
江畔推开他,刚要反唇相讥,手机响了。
他过完年,就正式、单方面离职了,公事没人找他,私事也不多,不知道是谁这么晚了找他。
邢卓望高了头,看眼他的手机,是江滨。
看江畔不打算接,邢卓说: “是江滨的电话。要不要我帮你接。”
江畔拿起手机,挂了。人也很累,都不想去看这两天和邢卓玩得很好的小熊仔,卷过被子睡下。
邢卓安静一会,问:“你不是说和家里关系一般,这么久没联系,之前为什么突然就回去?”邢卓心底不希望江畔再次说绝情的话,淡声问:“就因为我吗?”
的确,邢卓是其中部分的原因。
江畔本来是有让江亦江亚顺便去祭拜一下邢卓亡父的打算。不管他和邢卓之间怎么样,死者为尊。毕竟江亦江亦那次回去,就是为了去找他们的亲人。
说到底,其实和邢卓本人的关系也不大,这些安排也没有真的实施,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见江畔摇头,邢卓凑得很近,看着他的脸。
江畔嘴唇总是很红,看着柔软多情,此时带着邢卓咬的伤,又几分凄艳丽,嘴角也带着些无可奈何。
邢卓敏锐地追问:“畔畔,是什么原因?”
过了一会,听见江畔说:“因为江亦江亚想要了解他们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朋友越来越大,聪明的脑袋里想法也越来越多。江畔也一直担心在没有父母的环境 ,江亦江亚会成为没有安全感的小朋友。
但江畔无法准确描述江月,也不愿意让他们失落,他就需要有人替他让江月具象起来,不再只是一个让江亦江亚没有实感的称呼,让他们的思念可以有所着落。
看江畔置身事外地说起被他割裂的另一个自己,邢卓双眉皱起,不知道为什么,“舅舅”两个字带给他从未如此清晰的心痛。
邢卓说:“总有一天他们什么都会明白。”
不会。
虽然江畔是如此的爱他们,但也从来觉得他们不应该对江畔有错误的期待。
“畔畔是因为你这么爱他们,他们才如此惹人怜爱。谁都无法代替你的存在。”
是吗。
江畔嘴角一讪,他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自己都不知道。
更不需要邢卓这种人来告诉他。
第47章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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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江亦江亚是两个早睡早起的乖宝宝,八点睡七点起,现在一起趴在地板上玩模型。
今天又是邢卓来找他们,把他们抱到洗手台上,挨个洗脸。
洗脸的时候,悬着穿红袜的小腿,都闭着眼,让邢卓用毛巾揉他们水煮蛋一样的脸。
邢卓说:“真乖,江畔教得真好。”
一大早就听到夸奖,江亦江亚都很高兴。
下一秒,邢卓说: “以后要努力把从江畔那里得到的爱回报给他,不然,我真的会揍你们。知道吗?”
江亦江亚似懂非懂地点头。
然后被一双手臂一起搂住,大力地亲了亲他们的脸蛋,冒出胡茬的下巴扎得两人使劲后仰,拼命躲开。
邢卓好像觉得很有趣,歪头笑着,又用手弹了弹他们嫩嫩的脸蛋。
江畔从来不会这么粗鲁对他们,江亦江亚也是有自己脾气的小少爷, 等到江畔起床,他们跑到他身旁,左右地抱着他的胳膊,一人一句告状,“叔叔越来越奇怪了。”“开始吸我们了。”
“嗯?”
“他这样。”
江亚拿江畔演示了一下,捧着他的脸,邦邦地亲,又埋在脖子上滚脸深吸一口,闻到江畔身上好闻的味道,江亚情不自禁高兴起来,都忘记自己是在告状。做完这些动作就笑了,抱着江畔胳膊咯咯笑着撒娇。
明明就在一个家,感觉好久没见到他一样。现在好像粘在他身上。
江畔笑了笑,伸过另一只手将江亦一起搂住,亲了他两下。带着歉意,又亲了亲他们软软的发顶。
江亦江亚靠着他身上,敦厚结实,让他感受到这两个小朋友对他带着重量的依赖。
阿姨走进来,见到江亦江亚像两只小狗,紧紧贴在他怀里,叽叽咕咕讲着话。
江畔听他们说话,嘴角噙着笑,抬起头,问:“邢卓呢?”
据观察,邢卓没有在另一个房间办公,也没有在外面接电话,好像是走了。
果然阿姨说,她来时,邢先生就准备出门。
在走前,邢卓让她看着江亦江亚,在江畔没起来之前,别让他俩去敲江畔的房门。
阿姨说:“江先生这两年都很少见到你睡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