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直到他某一日照常回到院子,他院子在后院,略有些远,他进入房间的第一件事便是找蜡烛。
刚把书册放下,他没有注意到房门后面有人,在他转身时,身后一道身影压了过来,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兰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叫喊,他被吓了一跳,腰肢被人大力扣住,眼角扫到了高挺的鼻梁,往上是一双略微深沉危险的眼眸。
“阮世子……你做什么……”
他被阮云鹤从身后揽着,知晓阮云鹤是喝醉了,他院子里明明上了锁,为何阮云鹤能进来……还有为何阮云鹤知道他住在这里。
难不成阮云鹤偷偷跟过他?
兰泽背后冒出来一层冷意,他急得脸上通红,忍不住有些委屈,他未曾告状,阮云鹤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他,
“世子……”兰泽剩余的话没有讲出来,他的嘴巴被阮云鹤用掌心捂住,阮云鹤略沉的声音落在他耳边。
“闭嘴。”
“唔……”兰泽在阮云鹤怀里拼命挣扎,他感受到阮云鹤在解他的腰封,他的眼眸略微睁大,摇了摇头,一双水润的眼眸几乎被急哭。
兰泽身形清瘦,抱在怀里温软的一团,一只手腰肢便能扣住,阮云鹤用另一只手解怀里少年的衣衫。
衣衫被解到一半,兰泽挣扎的更厉害,在阮云鹤手掌处用力的咬下去,血腥味填满唇腔。兰泽顾不得其他,趁着阮云鹤松手的时候顺带着在阮云鹤脸上咬了一口。
他咬下去的时候带着凶劲,然后他的脑袋便被阮云鹤托住了,察觉到阮云鹤的气息更加粗重,兰泽被灼热的气息扑了满脸,他被抵在墙上,眼前略有些发黑。
“世子,你喝醉了,你快松开奴才……”兰泽急得额头上冒出来了冷汗,在阮云鹤要解开他衣衫的那一刻,他眼角扫到了什么。
随着“砰”地一声,不过是片刻的犹豫,兰泽用花瓶对准了阮云鹤的脑袋。
阮云鹤晕过去之前,低声模糊地说了两个字。
“喜欢。”
兰泽眼睁睁地看着人倒下去,他掌心里出了一层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完蛋了。
花瓶上还沾着血,若是阮云鹤醒过来……不必阮云鹤醒过来,齐星宇一定知道阮云鹤在这里,兴许饶不了他。
他可能会被送进诏狱。
兰泽方才几乎魂飞魄散,如今又着急起来,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要告诉谢景庭吗?他想起来如意如礼的话,如今他又闯了祸,谢景庭在他来时才说了让他乖一些。
他一点也不乖。
兰泽像一只无头苍蝇,他只犹豫了一小会,最后提着一盏灯出门了。
上次的路他还记得,穿过竹林,竹林路陡,上回他便是在这里摔到了,这次格外注意脚下的路。
兰泽到了地方,他如今形象实在说不上好,此时他也找不到其他的人。
院子里灯还亮着,看见他,侍卫便领他进去,花池里的荷花亭亭盛开,贺玉玄打开门,看清人之后略有些意外。
“兰泽?”
兰泽姿态略有些狼狈,他方才衣衫险些被解开,自己出来时潦草地系上,能够看到锁骨上的印子,还有手腕处的红痕。
发丝散了一部分,眼尾处红通通的,那张小脸苍白,唇线抿着,抬眸看人时我见犹怜。
兰泽觉得自己过来找贺玉玄略有些丢脸,他细白的指尖略微用力,眼神略有些躲闪,嗓音很低。
“那一日……你说的话可还算数?”
夜晚的凉风吹进来,兰泽身上多了一件外袍,贺玉玄用指腹蹭过他的脸颊,对他道:“自然作数,发生了何事?”
“有人欺负小泽。”
兰泽确实有些冷,他抓着外袍,和贺玉玄大致讲了事情的缘故。
“阮世子今日喝醉酒到我院子里……我方才把他砸晕了。”
“如此,凤惊,你去看看世子情况如何。”贺玉玄交代完门口的侍卫,对兰泽道:“小泽,不必害怕。”
兰泽的手腕被握住,他手腕方才还在疼,贺玉玄力道很轻,他略微犹豫,便没有挣扎,被贺玉玄牵着进了院子里。
走廊两边是竹子,贺玉玄很喜欢这些坚硬直挺的植物,看起来生命力很旺盛。
房间陈设很简单,贺玉玄喜欢画画,屏风后面放了许多画纸。
他被牵着坐下来,贺玉玄拿了药膏过来,为他涂了手腕,然后便把药瓶给了他,让他自己涂剩下的。
兰泽腰处也疼,他自己掀开衣裳瞅了一眼,腰上有好几道手印子,在白净的皮肤上有些扎眼。
他给自己涂药时贺玉玄在外面守着。
贺玉玄在外面能够看见兰泽的影子,兰泽低着脑袋在给自己涂药,手指略有些笨拙,同一个地方总是要抹好几回。
“小泽,你今晚在偏殿休息,我晚些要出门。”
贺玉玄让凤惊过来,对兰泽道:“若是有事便找他,明日好好休息,不必去讲堂。”
“你放心,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贺玉玄这般说,兰泽在小桌旁坐着,桌上有贺玉玄每日习惯采的兰花。
兰泽还不知贺玉玄说的话可不可信,他如今走投无路只能过来找贺玉玄。
闻言他应了一声,凤惊给他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换上,他注意力在点心上,分了一些给贺玉玄。
“你要去哪里。”兰泽随口问了一句。
贺玉玄没想到他会关心,视线落在他身上,目光柔和了几分。
“去金銮殿,我手上的案子没有结。”
兰泽哦一声,剩余的话他没有讲,偏殿原本没有人住,是临时收拾出来的。
他看着贺玉玄离开,银丝绣锦在视线里消失。
他吃了两块点心,自己的布偶娃娃都没有带,夜里还有些后怕,胡思乱想了好几回,快天亮的时候才睡过去。
京城深夜蒙上一层迷蒙不清的雾,金銮殿外的长廊灯火通明,太监点着灯,在看清来人之后立刻进去通禀了。
“皇上,贺大人求见。”
里面传来物什落地的声音,姬嫦让人进来,贺玉玄进去时有下人被抬出去,他未曾投以视线。
坊间传闻探花郎心硬如铁,未曾为遭责难的宫人留步,亦未曾施舍过贫寒百姓。
“微尘,可是查出来了?”姬嫦出来时只披了外袍,他素来失眠,此事贺玉玄清楚,经常在夜晚才来见他。
贺玉玄应声道:“疑点臣已经整理,皇上看过之后便会知晓。”
“原岭南余孽首领有一下属,此人名方宿和,与谢景庭母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在狱中出逃,现在不知下落。”
贺玉玄:“那一日谢景庭不在宫中陈谏司,之后臣统计了陈谏司的侍卫,大约两个月前,多了有出入的一人。”
姬嫦闻言道:“微尘,如雪一向谨慎,你说的这些,全都有迹可查。”
“皇上,全都有迹可循,这便是最古怪之处。”贺玉玄对姬嫦道:“谢景庭此人心思极其缜密,未曾让人留下来把柄,这一向是他的手段。”
“朕知晓了,过一段时日去岭南,你可要随同一并前去。”
“此事臣听从皇上的吩咐。”贺玉玄说完了正事,提议道:“臣在国子监里已经收到数封小侯爷的罪状。”
姬嫦提起阮云鹤便头疼,阮云鹤算是他远方表亲,按照辈分还大他一轮,年纪却比他还要小一岁。
“你看着处理便是,日后他的事不必再跟朕说。”
贺玉玄应了一声,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
兰泽天亮才睡着,他第二日醒的早,没办法去讲堂,他就自己在偏殿看书。
书里的内容从眼睛过一遍,却进不了脑子,兰泽欠了几篇文章之后,先生讲的课他便跟不上了。
课上的笔记他倒是记了许多,自己对着笔记一处处的翻译,没一会便眼花缭乱。
贺玉玄是在下午回来的,回来的时候给兰泽带了点心。点心是外面买的,摸上去还有些温热。
兰泽肚子饿了,他于是打开了油纸包,里面点心展露出来,贺玉玄给他买的是兰花糕。
兰花糕小时候娘亲便给他买过了,他并不是很喜欢,贺玉玄买的做的精致许多,上满涂了一层蜂蜜,还撒了许多碎碎。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念书。”人一回来,兰泽便问了。
“随时都可以去,兰泽的课业如何,若是有不会的地方,我可以教兰泽。”
兰泽没有讲话,他嘴巴里填了兰花糕,味道比他想象中的要好许多,入嘴即化,甜味在唇齿之间散开。
他闻言瞅贺玉玄一眼,贺玉玄相貌女气,原先在徐州时便受女子喜欢。当时县令的女儿要提亲,贺玉玄态度不冷不热,此事后来不了了之。
“你这般说……阮世子,你解决了?”兰泽莫名觉得他有些像是教唆的坏人,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他有些担心。
“日后他不会在国子监,至少短时间里不会,兰泽大可以放心。”贺玉玄用手指蹭掉了他唇边的碎屑。
兰泽略有些不自在,他指尖蹭着袖子边缘,并没有感到轻松,瞅了贺玉玄两眼,别过了脸去。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又不是傻子,既然已经来找贺玉玄,自然知晓他与贺玉玄便是牵扯不清,若想算的清楚,应当提前说好。
“小泽,不必你做什么,有人欺负你,他们原本便该死。”
兰泽的手被握住,贺玉玄将他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地用唇角碰了一下。
“你只需要做想做的事就好了。”
兰泽指尖传来温凉的触感,贺玉玄略微垂眸亲他的手背,他略有些不自在。
他脸上红了一片,脑海里浮现出谢景庭那张脸,心中莫名有些发虚,不知为何会心虚。
兰泽收回了手,他眼底一片清澈,映着贺玉玄的面容,强调道:“这是你自己说的……不必我做什么。”
“不要日后再来找我。”
“过几日国子监便要结课了,七夕节……我去接小泽。”
兰泽课业还没有完成,国子监放假会放好久,他就知晓贺玉玄不会那么容易算了。
他放假了都在谢景庭身边待着,上回他才和谢景庭说了贺玉玄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让谢景庭知晓了……
兰泽指尖忍不住蜷缩,若是让谢景庭知晓了,兴许谢景庭会觉得他不堪。
上回谢景庭便提醒过他,不可以外貌作为交换条件。
“督主在府里,他不让我随意出门。”兰泽这般找借口,视线朝一边乱瞟。
贺玉玄瞳色很浅,此时映出来层影,对他道:“我会挑他不在的日子找小泽。”
“小泽住在他府上,为何他不愿意让小泽出门。”
兰泽回复道:“督主担心我。”
“如此。”贺玉玄说:“谢景庭向来博爱,小泽也在其中。”
贺玉玄讲话语气很好,但不知为何,兰泽听的有些不舒服,他瞅贺玉玄一眼,被堵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大高兴地还嘴。
“自然,督主仁慈天下,不像你一心只向权贵。”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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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笨蛋美人,花心且渣撩完不负责任
1号攻个高腿长暴躁体育生,特点嘴比鸡硬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2号攻贫寒校草,身世坎坷白切黑温柔稳重掌控欲极强
3号攻富家少爷,风流多情情债无数,遇见受之后从良专一
4号攻病娇学弟,见受第一眼之后就喜欢上,有收集癖和痴汉情节,爱受的一切,恨不得为受去死,对受卑微又讨好
5号6号贵族双生子,其中一个喜欢受,另一个也喜欢,两人能共享情绪,其中一个在和受亲密时另一个也会有感觉
ps:个人xp大乱炖
受不一定洁,所有攻一定洁且守男德
炮灰攻待补充
第37章 丢人
兰泽说完之后自知失言, 于是闭着嘴巴不讲话了。
贺玉玄眸底有很浅的一层虹膜,显得那双眼略微泛着幽色。
他被贺玉玄看的有些发毛,然而贺玉玄一会便收回了视线, 对他温和道:“小泽今日欠下了功课,我让凤惊带回来了小泽上课用的书册。”
兰泽不喜欢缺课,他原本便跟不上,贺玉玄已经坐到了他身旁,兴许是怕他有不好的回忆, 特意和他隔了一些距离。
“今日我来为小泽讲吧。”贺玉玄说。
烛灯幽幽地燃着,桌上放了笔墨纸砚和书册, 贺玉玄把书册打开, 字兰泽见过,曾经他们二人写过许多不知名的书信。
他在藏书阁里日日回复期待的信件,全部都是这双手写下来的。
“我听李大人讲, 兰泽欠下了许多功课。”贺玉玄把书册往前翻了几页, 大致推测出兰泽的学习能力,从兰泽拖欠的那一页开始讲。
兰泽原先还有些狐疑, 瞅了一会之后发现贺玉玄确实是在为他讲课,用的语言比先生要简单许多,他能够听懂。
他于是认真听起来, 贺玉玄一直同他保持着距离, 讲完了一章内容, 兰泽没有那么戒备了,还主动地问了几个问题。
“为何先生讲的我听不明白。”兰泽问道。
贺玉玄对他道:“兰泽原先不识字, 很多典故不明白, 背起来会比较吃力。”
兰泽随意应了一声, 他又瞅贺玉玄两眼, 贺玉玄与他对上视线,他正在咬着朱笔头,嘴巴松开,然后脑袋便被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