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殊琰同人)一世真】---------------作者:擂文

作者:擂文  录入:03-15

    作为子,景琰敬他,作为臣,景琰却不信他。
    景琰也曾握过那只可掌控天下所有人命运的朱笔,他晓得那只笔的分量和他象征的权力。
    同是君王,景琰并不想要这些,而萧选却可以为了这只笔舍弃一切,包括为父为人的心。
    他在大殿上,胸前抵着梁帝的剑尖的时候说过,萧景琰不会做第二个祁王。
    “景琰,你要我去猜忌我们的父亲吗?”祁王看着他的弟弟,语气一如往昔的坚定,“我明白你担心的,可我必须相信他。”
    “因为如果连我们,他最亲的人都不信他的话,他真的成为这天下最孤独的人了。”
    最孤独的人么?他也曾经是这样一个人。
    景琰闭上了眼睛。
    意料之中的回答。
    若萧景禹听了这个问题之后有所犹豫,那么言阙林燮还有梅长苏,这么多年来坚持期待的,也就没了意义。
    对他来说,宫里躺在病榻上的并非是君王,而是他年迈体弱的父亲。
    若不幸被他言中,这真的是一个陷阱,那这大概是他们兄弟两个最后一次如此聚在一起。
    这次他叫祁王兄来,与其说是要劝他,不如说,只是想再见他一面罢了。
    他要成全萧景禹。
    临别之际,他忍不住张开手臂,像是儿时一样抱了兄长一下。
    萧景禹不敢回抱他,只伸出手在他头上轻轻摸了两下,“伤一定很疼……这几年倒是没见过你哭过了。”
    景琰一愣。
    他似乎真的很久没有流过泪了。
    上一世从十九岁那一年起,他的眼泪为了林殊,为了祁王,为了七万忠魂流过。
    却不再为自己哭过。
    至于这一世,他身边的人都很好。
    ——没什么值得一哭的。
    ————
    誉王从库房里精挑细选出来一张银弓,弓身精细的雕刻着鸟羽的纹路。
    “这弓出自名家之手,当年景琰也想要来着,大约林殊就算眼高于顶也能看得上。”
    于是誉王得意地差人把弓送了出去,却不知,另一把弓也在同一刻送到了林殊的手中。
    送弓的人是列战英。
    他手里捧着的盒子里,装着的是那张一直珍而重之地挂在景琰房中,如今却被剑劈断了的朱红铁弓。
    [琅琊榜]一世真【二十八】(殊琰)
    祁王监国之后,一连数日都风平浪静。
    直到忽然有一日,天上还未晨起就已经阴云滚滚,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眼见是大雨欲来的迹象。
    直到下午,天还未见晴,反而阴沉得更加厉害,明明未入夜,几乎到了要掌灯才能看清路的地步。
    户部工部还有兵部的大臣都聚在祁王府里,看着阴沉的天空一言不发,死寂一样的沉默。
    入夜时大家终于要散去,先踏出门的一个人忽然哆嗦了一下缩回脚来,“下雨了!”
    三个短而寻常的字,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
    雨并不大,仍然是淅淅沥沥的下着,但是渐渐绵密得成了一片。
    祁王府上的几个清议的文人带来了熟识天象的方士,几个人众口一词的说必有大雨且雨势绵延。
    祁王又连夜请掌天时星历的太史令到府,几人推算一遍之后,也与那些方士得出了一样的结论,两日之内雨势只会增大,不会停止。
    若如此,只修了不到一半的河堤必然无法抵抗汹涌暴涨的河水,淇水畔还在耕作的百姓性命悬在一线之间。
    所有人都看向祁王。
    “为今之计,只能调用金陵守军抢筑下游堤坝,带着百姓先行离开。”
    “祁王殿下只是代为监国,手中并没有虎符。”
    “但金陵守军中包括将领在内,多有淇水之人,早在淇水争执之初,守军将领就送信过来,若祁王殿下下令,他们一定会去。”
    “难就难在,没有虎符就调用军队,说小了是无视君王,说大了是谋逆罪。”
    有人说,如今传来消息,陛下昏睡不醒,殿下若不能代行监国之权的话,日后陛下醒来定会怪罪。
    又有人说,可擅自调用金陵守军是大罪,陛下病中本应由皇后主事,可皇后既然选择去了宗庙为陛下求福,是定然不会见殿下的。
    “为今之计,难道就是等着?”
    “或者可以联络诸皇子,若是大家都赞成的话,陛下将来怪罪,也不至于殿下一人独自抗下。”
    “靖王不消说,誉王殿下或许会相帮一二,献王就说不准了……”
    “叫守军将领和副将参将都来见我。”
    祁王的声音不大,却让大堂内所有吵闹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
    “殿下!”“殿下,至少再等到天亮……”
    “现在就去。”祁王背对着众人沉声说道。
    “是…”属将沉吟了一下问道,“殿下,那禁军还有赤焰军呢。”
    祁王转过身来,语气斩钉截铁地摇摇头,对自己的贴身家将说,“你去林府,转告我的一句话。”
    ——————
    这把弓原本是林殊出征梅岭之前交到熟识的店铺去修补的,弓上有两处兵器的划痕,但那一世,林殊没能去取。
    景琰回到金陵时林府已经被查封,府中一切被封禁,还是店铺的主人悄悄将这把弓交到了他的手上。
    那之后,这把弓就一直放在景琰的书房里,侍女收拾景琰书房时,从不敢动那张弓。
    因为它的主人不喜欢陌生人碰他的东西,所以这张弓都是由靖王亲自擦拭。
    这一世,景琰在林殊去东海前,开口把它讨要了过来。
    林殊想也不想的点点头,景琰向他讨要东西是件很稀奇的事,他虽然会有喜欢的东西,却很少有想要的东西,这个人,有时连自己的生辰都记不住。
    为了怕别人擅动,林殊曾在那弓背上刻了自己的‘殊’字。
    景琰从林殊手里接过那张弓的时候,看到那个殊字的旁边添了一个琰字,显然是林殊现刻上去的。
    看着那并排贴在一起的两个字,景琰怔怔了许久。
    林殊却十分得意,“许多年后有人得到这张弓,一定会以为这弓的主人叫殊琰。”
    ————
    林殊在府中听着天边滚滚雷声,看着窗外的雨滴发呆。
    晋阳公主站在他身后,看着林殊手里握着那把断弓在思考什么,拇指无意识的在弓背上刻着殊琰两字的刻痕处来回摩挲。
    “小殊,刚才祁王府来了一个家将,给你带了一句话:‘蒙挚和林殊那里,都告诉他们一兵一卒都不要动。’”
    她从家将口中听到这句传话时,心中就明白了景禹的用意。
    她知道,林殊和赤焰军的一众男儿,也是想要去的。
    但她也知道,如今自己必须要劝服儿子,绝不能带着赤焰军去淇水。
    越是这个时候,赤焰军就越必须是只听梁帝号令的军队,而非是区区一个林家人所能调度的。
    她还在犹豫,不知如何开口才能让林殊放弃时,忽然听到林殊说了四个字:“母亲放心。”
    “小殊……?”
    “我明白祁王兄与母亲的苦心…只是不甘心罢了。”林殊转过身来,神色里带着难以掩藏的厌憎,但仍然语气平静,“我今天下午就让卫铮去了营地,赤焰军绝不会离开营地半步。蒙大哥那里,我相信他也有分寸。”
    母子之间静默了一阵,晋阳听着窗外的雨声,暗夜里,雨水打在已经冒出嫩草的地上,噼啪的响着。
    “母亲,雨会停么?”林殊问。
    “会的。”晋阳公主的语气平和坚定,她从未如此希望上天能听到她的祈祷。
    身为大梁的公主,她的祈求自然是为了淇水的百姓。
    却也为了她的儿子和那把弓上刻着的名字。
    若淇水泛滥,那横亘在林殊和景琰之间的,就是几千条的人命,他们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林殊从小性格豪爽,结交朋友又不限定身份高低年长年幼,故而贩夫走卒,奇人异士,文人墨客,身边的朋友数之不尽。
    但萧景琰是不同的。
    “母亲。”
    林殊忽然转过身,郑重的朝着晋阳跪了下去,目光坚定决绝,“孩儿要留在金陵。”
    让林殊留在金陵是晋阳的愿望,但此刻身为母亲,她却从林殊的目光中读懂了他的决定,颤声问道,“你决定好了么?”
    “是。”
    “……你要帮谁?”
    “父亲一直襄助的,是祁王兄。”
    “所以你要跟随你父亲的选择么?你可知道,无论雨是否会停,祁王的结局都在他决心出兵的一刻决定好了……他恐怕已经……”晋阳皱了皱眉,不忍心将‘无缘储位’四个字说出来。
    “孩儿帮他,正是因为他能毫不犹豫的这么做。若祁王兄是个因为想保住自己的权位而放弃淇水的百姓的人的话,父亲襄助他,和襄助誉王与献王又有什么区别?……至于祁王获罪,毕竟如今尚未立太子,一切都还有转机。”
    晋阳听着林殊的话中,似乎还有未说完的话,便静静等在一旁。
    过了许久,才听着林殊轻轻的说。
    “还有景琰,他在金陵孤身一人……我要护着他。”
    他手里握着那张断弓,须臾不曾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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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的守军倾数而出,漏夜行军到了淇水,开始连夜快速地加筑堤坝,另一部分人则将淇水下游的百姓暂时带到了附近的山上安顿了下来。
    这期间,雨一直绵绵密密的下着,却也不见大,淇水的河水,就在堤坝下方不到寸余的地方湍急的流过,却也不曾漫出过半分。
    第二日下午,堤坝尚未修成,但天上原本遮天蔽日的乌云却变薄了些,间或着从缝隙里透出了金色的光,连雨势也渐渐变成了湿润的雾气。
    到了傍晚时分,天晴了。
    所有人都苍白了一张脸,谁也没有想到靖王的话成了真。
    甚至有人盼着,再来一场大雨,也比让祁王殿下白白担上了罪名要好。
    “殿下,如今如何是好……谁知雨竟然不下了……”
    面对众人的慌乱,祁王却仿佛如释重负一样,“雨不下了是好事。反正守军已经出去了,让他们修筑完再回来吧,沈追,你能让工期缩短些时日么。”
    “回殿下,余下的物资也早已备齐,若全部人马不停歇工作的话,只用五日,之后只消得让屯田军慢慢加固即可。”
    众人只道沈追中立是为了靖王,对于筹备物资一定马虎拖延,却不知他早就备好了一应东西,此刻看向他时,目光都带着敬意。
    祁王也面露赞许之色,“景琰向我多次举荐过你……你去做吧。”
    “你们也不必惊慌,父皇怪罪的话,本王一人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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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帝一连昏睡了数日,醒来时,见越贵妃和皇后跪在门口,战战兢兢。
    一问才知道祁王擅自调用了金陵全部的守军,一时间竟然气得愣住了。
    不得不说,他把监国之权交给景禹是对他的一种试探,也存了想借机寻到他的错处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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