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眼睫颤抖了一下,虽面上任然未有丝毫表情,却当真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曹操眼看他慢慢闭上眼睛,当即更加粗鲁。
二人分开之时,曹操还一副“邪魅狂狷”的模样,笑着蹭了一下自己的唇角,说:“甚甜,苍术的味道果然是甜的。”
只是曹操那邪魅狂狷的笑容还未到达眼底,便突然缓缓的僵硬住,就好像凌冽的冬风吹拂着流动的水面,“唰——”一声,水面一片一片的结成了冰霜……
曹操的笑容一点点凝固在脸上,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张让,突然抬起手来拧了一把自己的胳膊。
“啊嘶……”
曹操疼的一个激灵,登时吓得不轻,这次目瞪口呆的反而换成了自个儿,连忙说:“我……我刚才,睡、睡……”
睡迷糊了!
曹操没想到自己刚才半梦半醒之间非礼了张让,赶紧想要解释自己睡迷糊了,只是他的坏话还未曾开口。
便听到张让淡淡的说:“曹校尉。”
曹操:“……”一时间,天不怕地不怕的曹校尉,竟浑然不敢开口接话,生怕张让质问自己为何亲他。
但张让并未有质问他一句,甚至半个字儿也不曾,而是说:“曹校尉,原来做这档子事儿,感觉当真颇好。”
“颇……颇……”
曹操更是目瞪口呆,说:“好?”
张让点点头,完全没有抵抗或者嫌弃的模样,目光仍然平静甚至冷漠的看着曹操,仿佛刚才热吻的并非二人一般。
张让又说:“让早便想要尝试一次,只苦于一直未有机会,还要多谢曹校尉,感觉颇好。”
虽这夸赞古怪了一些,但曹操听到张让夸赞自己的吻技,当即心里就烧起了一把大火,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胃火肝火还是肺火心火等等,管他什么火,这大火澎湃,似要将曹操的理智全部烧干净才作罢。
曹操于是眯了一下眼睛,就仿佛刚才还未清醒过来一般,眼底里充斥着野兽一般的危险,突然挑唇一笑。
若是有便宜不占,那还是曹操的脾性么?
曹操低笑一声,慢慢靠过去一些,说:“那你……可曾还想来一次?”
张让一听,侧头想了想,并未开口,没说一个字儿,不过就这一瞬间,张让竟然极其主动的靠了过来,然后抬起手来,挽住了曹操的肩背。
一刹那间,曹操那不知什么火的无明业火冲天而起,张让简直在他的心头烈火上狠狠浇了一捧油,火烧浇油的后果能是什么?
曹操的眼神当即前所未有的可怖,如何能放过自投罗网,自动送到嘴边的“小绵羊”?
就在曹操一阵发狠,恨不能将张让吃拆入腹之时,突听“踏踏踏”的脚步声,竟有人冲这边而来。
曹操脑袋里“轰隆”一声,突然记起来这里可是张超的营地,若是别人瞧见自己与张让在此处做亲密的举动,必然招致众人诟病。
曹操一想到这里,当即“嘭!”一声,直接将张让推开。
“咚!”一声,张让根本无有防备,正好被推了一个跟头,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嘶……”了一声,似乎摔得惨了,迷茫的看着曹操。
曹操下意识的推开张让,随即立刻便后悔了,若是张让误会了可如何是好?
自己上次被果断拒绝,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了进军的机会……
都怪那来人误事儿。
曹操这般一想,抬头一看,来人已经走到跟前,竟然就是那身材高大,体貌魁梧的功曹史臧洪!
曹洪走过来,刚巧看到曹操一把推开张让,动作何其“粗鲁”,张让身子板儿单薄,被他一推,直接跌在地上,看起来便觉着疼。
臧洪不知什么情况,还以为他们因着什么事情吵了架,赶紧跑过来,扶起跌在地上的张让,说:“长秋大哥,你无事儿罢?”
臧洪说着,小心的扶起张让,还帮他轻轻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然后对曹操说:“曹公,有什么事情大家伙儿慢慢的说,万勿动手啊。”
曹操:“……”
自己并未想动手,亲密还来不及,都怪臧洪突然出现。
臧洪不只是打扰了曹操的好事儿,竟还“装好人”扶了张让,还给他掸土。
张让呢?
张让的表情淡漠到了极点,不知是不是曹操的错觉,总觉自己推开张让,张让笃定是着恼了。
不然为何连看自己一眼都不看。
曹操宁肯被那漠然的眼神盯着,也好过现在……
曹操想要解释,不过臧洪就在面前,也不好说这种私密的话。
臧洪对曹操和张让说:“主公令子源来导二位下榻。”
曹操没好气的说:“有劳了。”
臧洪说:“曹公,长秋大哥,这面请。”
于是曹操便与张让一起,跟随着臧洪前去下榻。
一路上曹操都想着如何与张让搭话才好,必然要解决一下他们之间的问题,不然自己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便这样溜走了。
一想到方才张让那主动劲儿,又冷漠又禁欲,却一脸坦然的模样,曹操心头里便跟有一根羽毛,一直痒痒着他一样儿,又难受又期待。
不过这一路上张让都未说话,曹操瞟了两眼,总觉得是生气了,肯定是生气了,笃定是生气了……
三个人走了一阵,臧洪对曹操说:“曹公,此处便是您下榻的营帐,如有什么缺少的,直接呼唤仆夫或者士兵都可以,请曹公万勿客气。”
曹操淡淡的说:“知道了。”
他说着,又说:“长秋先生下榻的营帐在何处?”
臧洪说:“哦是这样儿的,这片营帐已然满了,因此长秋大哥下榻的营帐,主公安排在了西面,与曹公的营帐距离稍微有些远。”
西面?
这里是张超营地的东面,张让下榻的营帐却在西面儿?
这是几个意思?必然是张超的鬼主意。
曹操心中冷笑一声,他能不知道张超打什么鬼主意?
昔日在陈留之时,张超便窥伺着张让的颜色,如今到了他的营地,张超若是没有所行动,曹操便跟他一个姓!
曹操冷声说:“那不必了,既然营帐这般大,长秋先生与我一起住……”
便可以了……
曹操的话还未说完,张让已经自然的转过身去,十分冷漠的对臧洪说:“还请功曹史导路。”
臧洪连忙说:“是是,这面儿请。”
曹操:“……”必定是生气了。
张让与臧洪二人很快便扬长而去,撂下曹操一个人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心中忐忑难安……
曹操眼看着张让与臧洪离开,心里那叫一个不舒服,仿佛吃了什么酸梅子,又有点发苦。
他停留了片刻,立刻从营帐中出来,心里寻思不成,张让的营帐离自个儿这么远,万一张超真的半夜摸了来,张让岂不是要吃亏?
张让怎么说也是自个儿的宝藏,绝不能叫张超占了半点子便宜去。
曹操很快离开了营帐,往西面而去,但是西面的营帐那么多,一时间也找不到张让的营帐到底是哪个。
曹操一面寻找,一面寻思着,见了面儿该如何向张让解释,便说自己特别喜欢和他亲密,只是方才有人来了,被看到多有不便等等。
平日里扯谎都不打腹稿的曹操,如今竟然要在腹中反反复复的琢磨着说辞,颇有些抓耳挠腮的感觉。
曹操正寻找着,便看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那黑影一直逡巡在西面一个营帐附近,这么一会儿光景围着营帐走了三圈儿,一看便欲不干好事儿。
曹操立刻戒备,悄无声息的摸了过去,那黑影并未发现曹操站在了他身后。
曹操定眼一看,不由心中冷笑,还真是张超。
看来自己往后不必跟着张超姓了……
张超三更半夜站在一个营帐外面,那营帐不是旁人的,便是张让下榻的营帐。
张超眼看着臧洪领着张让在此处下榻,进去没多久,臧洪便出来告退,此时此刻营帐中必然只剩下张让一个人。
张超有些心痒,但又忌惮张让那冷漠劲儿,今日只半天光景,他便整治了自己无数次,若再祭出什么手段,张超怕自己当真吃不消。
就在张超一个人犹豫之时,突然“啪!”的一声,一只大手从后背直接搭在了张超的肩膀上。
这大半夜的,张超心里又有鬼,吓得张超“嗬——”的抽了一口冷气,回头一看。
竟是曹操!
曹操眼神阴霾,嘴角挑起一个狰狞的笑容,说:“张公,这三更半夜的,怕是在找魂儿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这是第1更!
【小剧场】
曹老板:嘿嘿嘿媳妇儿,我的吻技好吗?
让宝:▼_▼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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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崽子
“曹……曹公……”
张超眼看到曹操,心里“咯噔”一下, 怕是今日的计划便要落空了。
没成想曹操这大半夜的, 竟然自己找到跟前儿来。
曹操如此不放心张让, 在张超看来, 这长秋先生果然是好本事儿, 竟然将纨绔如斯的曹操迷的这般神魂颠倒。
曹操冷笑一声, 说:“怎么?张公, 见到哥哥我这么大反应?怕是做过什么亏心事儿不成?”
张超连忙反应, 说:“怎么会?不曾有的事儿!曹公您开顽笑为了。”
曹操说:“那这深更半夜的,张公这是……?”
张超连忙将怀中的东西示与曹操看, 张超怀中竟然抱着一只小狗崽子?
不, 仔细一看,应该是一只小狼崽子, 只是年岁尚小, 看起来虎头虎脑的, 一副“软弱可欺”、“呆头愣脑”的错觉。
曹操不屑的看了一眼那“小狗崽子”, 说:“张公好雅兴,还在营地内养这个?”
张超一笑, 说:“实不相瞒曹公,这乃是弟弟无意间救下来的小狼胚子,只见他可怜儿, 便带了回来,曹公您看,这小狼胚子受了伤, 因着如此,弟弟特意将它带来过来,想请长秋先生帮忙医看医看。”
曹操当即“呵!”一声冷笑出来,说:“医看?给狼崽子医看?真是有趣儿的很了,张公您这营地中,医者没有数十人,总也有十数人罢?何必来找长秋先生医看,还是这大半夜的。”
张超被他一说,有些语塞,什么医看小狼崽子,那不都是借口么?
张超还想说些旁的,哪知道就在此时,“哗啦!”一声,帐帘子突然打开了,张让竟从里面走了出来。
曹操与张超二人不由全都住了嘴。
张让极其冷淡的扫视了二人一眼,说:“不知张公与曹校尉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曹操因着方才推开张让的事情,一阵心虚,张超赶紧便说:“这……是这只小狼胚子受了伤,还请长秋先生可怜可怜儿它,为它医治一番。”
张让低头看了一眼张超怀中的小狼崽子。
小狼崽子还在“嗷呜嗷呜……”的叫着,因为年岁太小,又受了伤,叫的声音都小,弱弱气气的,与平日里威风凛凛的野狼完全不一样儿。
曹操心中冷笑,一只狼罢了,若是养活了还要吃人。
只是在他不屑之时,张让突然说:“随长秋进来。”
张超立刻欣喜的说:“是!”
曹操:“……”
曹操一阵语塞,气的赶紧也跟着进去,生怕张超对张让做些什么不好的事儿一般。
众人都进了营帐,张超抱着那小狼崽子放在案几上,十分殷勤的说:“长秋先生你看,这小狼崽子何其可怜儿,我这面儿后边有一片山,昨日里天干物燥,后山失火,烧了整整一天,后来我派人上山去看,便找到了这只小狼胚子……啧!”
张超啧了一下舌,说:“长秋先生您可不知道,当时他们找到山上之时,那可是满目苍夷,什么烧的都不剩下了,这小狼胚子一直叫唤着,趴在一只烧焦的母狼身边不肯离开,太可怜儿了,瞧得人心都要碎了……我见他可怜儿,便把他留在营中,今日长秋先生来了,医术如此了得,实在令人佩服,因此我便想请长秋先生帮忙医看医看,虽狼是畜生,但昔日孟子曾言,‘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咱们也都是人心肉长的,您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