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司马越无奈的说:“真的没有,弟弟对天发誓,真的真的没有,弟弟又不是真的三脚猫的功夫,虽体力的确差了一些,但还是有真本事儿的。”
司马伯圭抚摸了一下司马越的头发,说:“是是,你有真本事儿,但下次绝不能这样动武了。”
司马越板着脸,对司马伯圭说:“哥哥才是,下次绝对不能如此冲动了,幸而这次主公不计较,若是主公计较,哥哥也难逃责罚,实在太不令人省心了。”
司马越说教上,那可不是顽的,谆谆教导了司马伯圭很久,司马伯圭一听,面瘫脸动了动,突然“嘶……”一声捂住自己的手背。
司马越一惊,说:“怎么了!?”
司马伯圭抽着冷气,说:“就是手背有些疼,没什么的。”
司马越的话成功被打断了,也忘了谆谆教导,赶紧说:“一定是刚才打人打得,快清理一下伤口,上一些药。”
司马越打了清水过来,给司马伯圭清理伤口,结果清洗了手背一看,赵斓的血迹全都洗掉,剩下什么也没有,别说没有伤口了,连红都不曾红。
司马越瞪眼一看,说:“根本没有伤口。”
司马伯圭面瘫着一张脸,很自然的便说:“可能是扭到了罢,看不出来的。”
司马越苦大仇深的瞪着司马伯圭,说:“真的?骗人你是小狗儿!”
司马伯圭一脸坦然的说:“是真的,你还不信兄长么?”
司马越给司马伯圭包扎伤口,将手掌包成了一个大包子,而赵斓就没有那么惬意了,他脸上都是伤痕,两边嘴角都裂了,可以说是满脸开花,不止如此,刚才还被司马越当胸踹了一脚,也是因着司马越力气小,若是旁人上去一脚,赵斓非得断三根肋骨不成。
赵斓抱着扫帚,整整扫了一晚上,毕竟府署这么大,魏满还给仆役们全都放了假,如果不加紧打扫,一晚上绝对扫不完。
赵斓阴测测的扫着地,低声说:“他娘的,老子是来投军享福的,哪知道竟然遇到如此糟心事儿。”
麾下也小声的说:“是啊老大,咱们是来享清福的,原本以为骠骑将军麾下会体面一些,哪知道竟遇到如此糟心事儿,这下可怎么办?”
“干脆反了他们,再回去投奔陈营,不就是了?”
“就是,主公乃陈营麾下大将,少有能敌,主公若是回去,谁也不会说什么的。”
赵斓眯了眯眼睛,说:“回去之前,老子必须干一票大的,把他们的军机图带走几张,否则……怎么能显露出本将军的手段呢?”
夜深人静。
嬴子云训练了心病,一边解开自己的介胄,一边往房舍而去,“吱呀——”一声推开舍门。
舍中已经放好了热水,嬴子云褪下介胄,整齐的叠放在一边,叠个衣衫都显得如此一丝不苟,随即迈入浴桶之中,闭上眼睛,靠着浴桶,准备休息一番。
就在嬴子云闭目养神的时候,“吱呀——”,竟然又是一声响动。
嬴子云立刻“唰!”的睁开眼睛,昏暗的房舍中没有点灯,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嬴子云泡在浴桶中,便听到外间有声音传来,似乎是有贼子偷偷进入了自己的房舍。
果不其然,就看到一个黑影儿,那黑影从外间偷偷摸摸的往里来,十分谨慎似的。
嬴子云当时反应过来,立刻“哗啦!!”一声,从浴桶中拔身而起,一把抓住旁边的衣衫披在自己身上,出手如电抓住那黑影儿,“嘭!!”一声,直接按在榻上。
“啊!”
黑影吓得大叫了一声,瞪大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睁得圆滚滚的,直勾勾的看着嬴子云。
“滴答——滴答……”
嬴子云因为刚刚还在沐浴,也没有擦拭,热水顺着他的鬓发和面颊,滴滴答答的流淌下来,正好滴落在那“小贼”的面颊上,也染湿了他的面颊。
随着滴滴答答的声音,嬴子云低头定眼一看……
“詹先生?”
詹孔明?!
被嬴子云桎梏在榻上,瞪着圆溜溜眼睛的,不正是小孔明么?
小孔明吓了一跳,倒在榻上,面颊上滴落着水珠儿,盯着嬴子云看了一眼,随即脸颊“咚!”的通红,赶紧闭上眼睛侧过头去。
嬴子云低头一看,自己刚才在沐浴,因为情况紧急,随手抓了一件衣服套上系了带子,如今一看,没有中衣,而是直接套了一件外套。
因为是中空套外衫,所以难免有些“辣眼睛”。
嬴子云赶紧放开小孔明,说:“詹先生半夜三更,跑到子云的房舍来做什么?”
小孔明赶紧翻身蹦起来,远离嬴子云的软榻,说:“我……孔明是来找你帮忙的。”
嬴子云淡淡的说:“唤师傅。”
小孔明:“……”
小聪明十分不情愿,说:“孔明是来跟你说正事儿的,是关于赵斓的事情。”
嬴子云又淡淡的说:“唤师傅。”
小孔明:“……”
小孔明实在没辙,连忙说:“好好好,师傅师傅,我是来找师傅帮忙的!”
在昏暗的房舍中,小孔明似乎看到了嬴子云一丝丝的笑容,正气之中透露着一点点的温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嬴子云说:“帮什么忙?”
小孔明说:“赵斓打扫院落的时候,孔明听到他们密谋,说是要偷盗军机,孔明武艺不行,若上前去,很可能便被发现,因此想要嬴将军出手……”
他的话还未说完,嬴子云又又又说:“唤师傅。”
小孔明险些炸毛,说:“师傅师傅师傅!”
小孔明一连串说:“师傅师傅,还不行么?请师傅出手,帮忙抓住赵斓,抓他一个显形。”
嬴子云他听他喊了这么多声师傅,便说:“既然乖徒儿都说了,那师傅也就帮这个忙罢。”
小孔明深深的觉得,嬴子云要收自己为徒,其实就是为了占便宜,不,报复!
嬴子云当下换了衣衫,小孔明带着他便走了出来,准本前去埋伏蹲点。
两个人悄无声息的来到府署大堂门口,哪知道竟然有两个黑影在那里,似乎早有准备时的。
小孔明心里“咯噔”一声还以为是赵斓他们的人到了,仔细一看却不是。
“主公?”
嬴子云第一个看到了魏满与林让,说:“主公,刺史,二位怎么在此?”
魏满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四个人蹙在一起,小声的说:“你们怎么来了?孤是听说今日夜里头,赵斓准备动手偷盗地图,所以在这里蹲点。”
嬴子云一听,原来赵斓想要偷盗的事情,已经闹得尽人皆知了,唯独赵斓自己觉得十分隐蔽。
魏满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说:“别出声,有人来了。”
众人赶紧藏起来,全都蹲在府署大堂外面的窗口底下,紧紧靠着窗口,生怕被人发现。
大家刚刚隐蔽好,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来了,鬼鬼祟祟的往这边跑过来,左顾右盼。
他不晃头,众人基本看不见他的容貌,毕竟天色太黑,而且周围没有点灯。
但是一晃动,月光正好照在他的面颊上,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是赵斓!
赵斓鬼鬼祟祟的来到府署大堂门口,“吱呀——”一声,推门进去,然后快速关闭大堂门。
小孔明忍不住低声说:“让赵斓偷盗,真的没有关系么?”
林让低声说:“放心,我与魏公早就将军报全都换成假的,他拿走哪样,都物超所值。”
赵斓偷偷进入府署,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毕竟军报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赵斓也不知道要偷走哪样才好,总不能全都拿走。
全都拿走的话,实在太沉重,容易被人发现,也不好隐藏,因此只能左挑右选。
赵斓拿起一份汉东郡的地形图来,这份图可是必备的,又拿了几份屯兵和安置粮草的示意图,反复比对之后,这才觉得妥当,将图全都叠起来,揣入自己怀中,又去看其他的。
林让四个人蹲在窗户底下,林让的腿都蹲麻了,赵斓就跟上茅房似的,而且还是便秘,一直不出来,几乎要累死他们。
小孔明也觉得特别累,他今日又练习了一天的扎马步,已经累得不轻,而且腿脚刚好,这么一直蹲着,受伤的那条腿忍不住有点发麻发酸的感觉。
“咕咚!”一下,瞬间歪了倒,险些摔在地上。
不过小孔明并没有摔在地上,而是直接摔进了林让怀里。
林让正在偷听里面的动静,没成想有人对自己“投怀送抱”,而且这个人……
是林让的小男神。
男神小小的,软软的,还带着一股熏香的味道,特别的雅致,一歪就倒在了林让怀里。
可能没有什么福/利,比男神倒在粉丝怀里,更有吸引力了罢……
林让一愣,低头去看,正巧和小孔明的眼神撞在一起,小孔明十分尴尬,他只是腿一酸,没稳住,便撞在了林让身上,赶紧想要保持平衡。
那知道林让一抬手,就将人抱了起来。
林让保持着蹲着的姿势,膝盖点地,另外一条腿尽量平行地面,让小孔明坐在自己的腿上。
小孔明眨了眨眼睛,这样坐着舒服极了,特别省事儿,而且还能靠在林让怀里,不知道有多省劲儿,简直就是大型真皮靠椅。
因此小孔明也没挣扎,就老老实实的靠在林让怀里坐着。
小孔明背对着林让,因此没看到林让的表情,在黑压压的天色中,林让的嘴角突然擒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林让心想,小男神果然真可爱啊。
魏满一看,腹中登时酸溜溜的,自己都没有这待遇,小孔明却有这么高的待遇。
赵斓偷了几张军报,还有兵防图,看到桌上的文书,登时眼目就亮了起来,赶紧拿起来反复阅读。
原来是魏满写的文书,文书上说,如今魏满已经接受了汉东郡,上表人主,正式册封詹玄为汉东郡太守,如此一来,周边的杂牌军便不能用这个理由来攻打汉东郡,变得师出无名。
汉东郡暂时稳定下来,魏满十分欢心,便准备令人组织一场冬狩,出去游玩几日,并且趁此机会庆功。
在古代,打猎是很普通的事情,也是贵族们的娱乐项目之一,就好像出门游玩一样,很多人都喜欢打猎。
魏满成功压制了杂牌军,攻下汉东郡,的确是个值得庆祝的事情,想要出去打猎也在情理之中。
赵斓一看到这文书,登时心跳加速,露出兴奋的表情,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计划……
第二日一大早,司马越准备早起去锻炼,起身洗漱,出了房舍,还没走到校场,便看到有人迎面走了过来。
不正是昨日里跟自己叫板的赵斓么?
司马越看到赵斓,还以为赵斓会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哪知道赵斓小跑过来,一脸殷勤的说:“司马校尉。”
他正说话,司马伯圭从远处走来,便看到了赵斓,立刻戒备,上前“啪!”一声拍在赵斓的肩膀上,沉声说:“你做什么?”
赵斓看到司马伯圭,便想到了自己被揍得发肿的面颊,赶紧捂住自己的脸。
赵斓说:“没……没做什么啊。司马将军,卑将是来朝司马校尉,赔礼道歉的。”
司马越狐疑的看着赵斓,昨日里他明明十分不服气的离开了,经过一晚上打扫,竟然便脱胎换骨了?
果然劳动光荣啊。
司马越奇怪的看着赵斓,赵斓连忙诚恳的说:“是真的!千真万确,卑将回去想了想,实在做的不该,已经反省过了,因此今日特意来给司马校尉赔罪,司马校尉大人不记小人过,请原谅卑将一个。”
司马越看着赵斓,只觉他说话似乎不够真诚,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斓又说:“为了表达诚意,卑将愿意今日巡逻,带着兄弟们出城巡逻,为小司马校尉分忧。”
司马越总觉得越看越不对劲儿,但具体怎么不对劲儿,他也不清楚。
就在此时,突听“哈哈哈”的笑声,有人从远处走了过来,正是魏满与林让。
魏满满面堆笑的说:“好啊,赵校尉能有这份心思,就说明昨日回去反省过了许多,孤便喜欢知错能改之人。”
林让淡淡的说:“一定是昨日里,卑臣的栗子壳,让赵校尉痛改前非,大彻大悟了。”
栗子壳!
一提起栗子壳,赵斓便生气愤毒,林让必然是故意整治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赵斓心中腹诽,但是面上却十分恭敬,笑着说:“是是是,鲁州刺史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