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源!?”
杨樾方才还油嘴滑舌,听到“虞公”二字,登时跟炸了毛的鹌鹑似的,立刻端着酒杯便跑,速度十分惊人。
魏满成功的“解救”了林让,赶走了一切的情敌,扼杀了一切潜在的情敌,那些太守将军们只得转换了目标,盯上了小孔明。
小孔明不过十五岁,以前不显山不露水的,如今魏满要上表,请求皇上册封小孔明,众人怎么能不闻讯赶来,结交一番,日后也好多一条活路。
大家除了恭维小孔明青年才俊,年轻有为之外,竟然还有人笑眯眯的说:“不知詹先生可有妻室?”
小孔明脸色少许僵硬,自己这个年纪,还不到婚配娶亲的时候,虽古代成婚都早,但小孔明才十五岁,也不是什么大家子弟,日前又跟着叔父过清苦的日子,怎么可能婚配?但凡有点面子的官吏子女都很嫌弃小孔明,有些钱财的商贾之女也是如此。
小孔明从未被人问过这种问题,尤其还是这么多人。
“詹先生,老朽家中小女,今年双十年华,正是年龄,而且多才多艺,女红针织无所不能,我瞧着与先生最配。”
“我家侄女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十分贤惠,与詹先生那才是郎才女貌。”
“太守,不是我说,你家侄女儿如今二十又七,与先生正正大了十二有余,这……不合适罢?”
小孔明被他们说的头都大了,就在此时,突然有人端着羽觞耳杯走了过来,说:“各位将军,詹先生不胜酒力,还是让子云代饮罢。”
小孔明抬头一看,竟然是嬴子云。
嬴子云一脸正气模样,端着酒杯站在旁边,他一过来,诸位太守将军愣是不敢多说话了,也不是不敢,而是不知怎么说,毕竟嬴子云一身正气,众人都不知怎么拉拢才好。
魏满遥遥的看着小孔明被“围攻”,不由笑了笑,对身边的林让低声说:“这詹孔明年纪虽小,但果然日后不可限量,需牢牢抓紧才是,他们这般一说,孤倒是想到了,不若孤也为詹孔明介绍一份亲事,如何?”
他笑着又说:“孤的侄女儿今年恰好与詹孔明同岁,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说若是引荐他们认识,可般配了?”
林让面无表情,淡淡的说:“男神……自然与男神最般配。”
魏满:“……”说的似乎甚是有道理。
第405章魏满的雪花肉
嬴子云站在詹孔明旁边, 垂首看着他, 等那些介绍亲事的人走了,嬴子云这才说:“徒儿, 今日的功夫可练过了?”
小孔明:“……”
小孔明刚刚还惊讶嬴子云替自己解围,结果还没感激一会子, 那一腔热血登时“啪嚓!”一声,碎成粉末。
嬴子云“嗯?”了一声, 说:“可练过了?为师问你, 为何不答?”
小孔明:“……”嬴将军当师傅还上瘾了。
小孔明说:“未有……”
嬴子云说:“那如何有心情在这里拈花惹草?还不快去练武。”
小孔明默默的说:“……是。”
小孔明说着, 把羽觞耳杯放在案几上,转身要走, 嬴子云看着小孔明那蔫头耷拉脑的模样,嘴角突然挑了挑, 似乎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
就在此时, 小孔明突然回过头来, 狐疑的看着嬴子云。
嬴子云赶紧扳住嘴角, 又恢复了平日里那禁欲系,正义凛然的子云将军形象。
小孔明眯了眯眼睛, 打量着嬴子云,说:“嬴将军……”
“唤师傅。”
嬴子云纠正说。
小孔明倒是没有狡辩什么, 很自然的开口说:“师傅。”
嬴子云淡淡的说:“何事?”
小孔明突然笑了起来, 一脸狡黠与笃定的看着嬴子云, 说:“师傅不会是不想看孔明成婚, 所以故意遣走那些太守们罢?”
嬴子云一愣, 说:“如何可能?子云只管你的武艺,还不快去练武,莫要懈怠了分毫。”
“是是。”小孔明笑着说:“谨遵师命。”
他说着,真的转头离开了宴席,准备去校场练武去了。
魏满远远的看着小孔明和嬴子云,说:“嬴子云竟也会欺负人,孤怎么没看出你的男神和男神般配。”
林让端起羽觞耳杯来,饮了一口酒,然后笑眯眯的看着魏满。
魏满只觉后脖子发麻,一阵阵泛着凉气儿,好像鬼喘气儿似的,吹着自己的脖颈。
林让的笑容十分高深莫测,说:“魏公可看见过子云将军对旁人这般笑容?”
魏满仔细想了想,摇头说:“未曾见过。”
林让便点头说:“那就是了,而且有句话说的很对,喜欢他,自然要欺负他。”
魏满:“……”这……
如果这算讲道理,那么看来林让是很喜欢自个儿的。
怪不得魏满总觉得后背发麻呢,原来是林让更加的喜欢自己了,当真是好事儿一桩。
魏满一个没留神,林让竟然饮了两盏酒,等魏满思考过来喜欢与欺负的关系之时,林让已经醉了。
魏满赶紧把林让的酒杯抢下来,说:“林让,乖,别饮了,明日要头疼的。”
林让“咕咚!”一声便歪在了魏满肩膀上,“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和平日里那淡雅的模样一点子也不一样,笑得魏满头皮直发麻。
魏满赶紧扶着林让,说:“乖,咱们回去,躺下来舒坦一些。”
林让没骨头一样被魏满扶起来,两个人便出了宴席,准备往房舍而去。
哪知道刚出了大堂,迎面就遇到了一个醉鬼,那不正是吴邗太守杨樾?
杨樾手里还端着一个羽觞耳杯,晃晃荡荡,像游魂一样走过来,远远的便听到有人喊他。
“杨公!杨公,你饮醉了。”
原来是虞子源。
虞子源追在杨樾后面,杨樾却不理会他,醉醺醺的翻着白眼,还赌气说:“你……你是谁啊?!我认识你么我!”
虞子源赶紧说:“子源的不是……子源只是与杨公开个顽笑。”
“屁!”
杨樾啐了一声,调头又走。
于是杨樾便与魏满林让撞在了一起,杨樾一看到林让,登时眼睛放光,“嘿嘿嘿”的走上来,笑着说:“大……大美人儿!”
虞子源一看,脸色登时难看了起来,却见杨樾冲上去,一把……
抱住了魏满。
魏满:“……”
魏满扶着林让,差点被撞了一个跟头,杨樾抱住魏满,嘿嘿嘿的傻笑,说:“刺……刺史……你怎么突然变壮了?不过,嘿,壮实好!壮实不得病!”
他说着,还“啪啪啪”的拍了三下魏满的后背。
魏满:“……”
魏满心里一撮火啊,嗖嗖的往上冒,几乎马上要烧到了头顶。
杨樾紧紧搂着他,像是树懒一样,魏满又要扶着林让,又要挂着杨樾,一时间根本不堪重负,连忙对虞子源说:“快带走。”
虞子源上前来,扶住杨樾,说:“杨公,走罢,你饮醉了,子源送你回去。”
杨樾回头去瞪虞子源,说:“你……谁啊?”
虞子源以为是杨樾赌气,因着之前自己骗他要死的事情,赶紧好言相劝,毕竟是自己的不对。
哪知道杨樾是真的饮醉了认不出来,回头瞪了虞子源一眼,回过头去再看魏满,突然睁大了眼睛,“啪!”一个嘴巴就抽了上去。
魏满根本没防备,杨樾刚才还口口声声喊他“大美人儿”,把他认成了林让,怎么可能挥手就打?
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嘴巴便拍在了魏满脸上,魏满瞬间懵了,就听杨樾怒吼着:“虞子源!你这个挨千刀的,敢装死,老子跟你拼了!!”
他说着,冲过去对着魏满的胳膊“嗷呜”一口咬下去。
虞子源连忙去拽杨樾,杨樾张着嘴巴,被拽着往后去,就抬腿去踹魏满,大喊着:“老子跟你拼了!跟你拼了——”
魏满:“……”
虞子源拽着杨樾,杨樾并不是单薄的类型,拽的虞子源一头热汗,干脆直接将他一把抱起,扛着就走,说:“魏公、刺史,实在对不住。”
魏满头疼欲裂,挥手说:“赶紧走罢!”
魏满还以为杨樾撒酒疯,被带走就行了,哪知道虞子源扛着杨樾要走的一刹那,林让突然一把抓住了杨樾。
林让面无表情,好像没有饮醉一样,突然软绵绵的说:“男神……”
魏满拦住林让,说:“你看清楚,那不是你的男神。”
林让十分执拗的说:“是。”
杨樾好不容易不闹了,林让却抓着他不放,不让杨樾走,还口口声声把杨樾认成了男神,要和杨樾搂在一起。
魏满抓住林让,说:“你看看,孤才是你的男神,孤是男神。”
魏满感觉自己就像是棒打鸳鸯的恶人一般,生生把林让与杨樾分开,他与虞子源一个人扛起一个,调头便跑。
林让被魏满扛着,一个劲儿的打挺,说:“男神……”
魏满说:“孤才是你的男神。”
林让被魏满扛在肩头上,带回房舍,“呵呵——”冷笑一声,说:“让的男神,才不是你这样的大黑牛!”
魏满:“……”大、大黑牛?
虽牛在古代地位很崇高,一般老百姓,一生都无法吃到一口牛肉,甚至有人都没见过牛长什么样子。
但是魏满觉得自己和牛还是有区别的,而且自己是健康的肤色,还不到黝黑的级别罢,若是说大黑牛,那不是召典么?
林让拍着魏满,“如数家珍”,说:“牛颈肉,牛上脑,牛眼肉,牛胸肉……牛、牛臀尖……”
魏满:“……”
林让数了一遍,又重新开始数,换了一种说法:“雪花肉、胸口朥、匙皮、匙柄、吊笼、嫩肉……肥胼,哦,还有让最爱的五花趾……”
魏满:“……”惹不起惹不起,再也不能让林让饮酒了。
林让迷迷糊糊的醒过来,阳光照在他的眼目上,有些刺目,难得冬日里有这么好的朝阳。
林让翻了个身,揉着自己的眼目,慢慢坐起来,胃里并不难受,只是觉得有些头沉。
他一坐起来,便看到了魏满,魏满坐在榻边上,目光幽幽然的看着林让。
林让眨了眨眼睛,奇怪的看着魏满,说:“魏公……你……?”
魏满抱臂,脸色很黑的盯着林让,显然是通宵未眠的模样,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魏满面颊上一面三条猫胡子,是用毛笔画上去的,头上还有一个“王”字。
不止如此,脖颈上还歪歪扭扭的写着“雪花肉”大字。
林让有些迟疑,说:“这些是……”
魏满“呵——”一阵狰狞冷笑,说:“怎么,刺史大人……记不得了?”
林让喝酒就断片,还真有些记不得了,不过……这里除了自己没有旁人了,而且“雪花肉”这三个大字,还是简体字,写的歪歪扭扭,像是虫虫在爬一样,与魏满那种飘逸潇洒,刚劲有力的字迹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吧嗒!”
林让一动,从怀里掉出了一样东西。
“凶器”。
一根已经分了叉的毛笔。
林让低头看着掉在榻上的毛笔,又看了看魏满脸上的猫胡子,淡淡的说:“很……可人。”
魏满笑着说:“是么?”
他说着,一下抢过去抓住那支毛笔,面色狰狞的说:“昨日里你饮醉了,孤要是强人所难,胜之不武,但是今儿个便不一样了,你过来……你给孤过来!”
林奉知道昨日里义父醉酒,所以今日一早特意起了一个大早,亲手熬制解酒汤,准备送给林让。
他端着醒酒汤来到屋舍跟前,还没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的喊声,魏满的声音十分邪性,听得林奉一愣,随即面颊通红,还以为里面在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端着醒酒汤,也不敢现在进去,就在林奉愣神之时,“呼!”的一声,醒酒汤的汤碗瞬间被人夺了去。
林奉抬头一看,是姜都亭!
姜都亭一仰头,动作快极的便将醒酒汤一口闷干净,还对着林奉倒转空碗晃了晃,一滴不剩。
林奉瞪着眼睛,说:“你……你又没醉酒,饮什么醒酒汤?”
姜都亭一笑,说:“都亭有没有说过,以后林太医熬得任何东西,不管是醒酒汤,还是汤药,都亭都会喝干净,一滴不剩。”
林奉说:“我要是熬毒/药呢?”
哪知道姜都亭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飚情话,笑着说:“那……都亭也会心甘情愿的饮尽,毕竟都亭早就中了林太医的毒,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