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武子台突然大喝一声,“嘭!!”的狠狠拍了一下案几,说:“我这就令人清点兵马,大兵开拔,直取鲁州!”
“大哥英明!”
吴敇终于说动了武子台,自己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武子台匆忙指挥大兵出发,很快开拔,浩浩荡荡的冲向鲁州。
吴敇与庐瑾瑜“深陷”敌营的时候,林让这些日子却惫懒的厉害,完全没有损失两名大将的忧虑,整日里蒙头睡大觉,日上三竿才起身。
林让正睡着懒觉,“嘭!”一声巨响,杨樾突然踹开舍门闯了进来,大喊着:“刺史!刺史!怎么还在睡呢!刺史快起来了!”
杨樾火急火燎的冲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是军报,吴敇令人秘密传回来的,十万火急!
杨樾熟悉淮中附近的地形,因此安排了许多细作,接到了十万火急的急报,赶紧跑着送过来,哪知道林让竟然还在睡觉。
杨樾也顾不得那么些什么,冲进来,看到被子卷,赶紧跑过来,一把抓住角落,使劲一抖,将林让给抖了出来!
林让蜷缩成一团,正在睡懒觉,被杨樾打扰了清净,把脸埋在头枕里,似乎不想搭理杨樾。
杨樾着急的跳上榻去,大喊着:“刺史!十万火急,军机急报!”
林让还是没反应,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好像睡觉的时候比平日里表情还多一些?
杨樾顾不得考虑这么多,赶紧拽着林让的胳膊把人拽起来,使劲的晃着,说:“刺史!刺史您醒醒啊!别是病了,怎么不醒啊!”
杨樾晃着林让,“咕咚!”一声,林让一歪,就靠住了杨樾,杨樾后知后觉,自己“曾经”的心上人,此时此刻只着中衣,与自己“亲切”的靠在一起,地点还是在榻上。
杨樾登时有些手忙脚乱,“嘭!!”一声,脸上通红,脑袋开锅,差点给炸开。
魏满早起晨练,练了一会儿剑回来,就见殿门大敞着,林让还在里面睡觉,魏满怕是刺客,赶紧大步冲进来。
哪知道提剑冲进来的一刹那,便看到杨樾轻/薄林让。
杨樾满脸通红,不知所措,一时间愣在当地,便突听“踏踏踏”的脚步声,魏满来了。
魏满不但来了,而且还杀气腾腾,手里提着倚天宝剑!
杨樾吓得一个激灵,大喊着:“魏公,魏公您听我解释啊!”
“魏公!”
“手下留情!”
“别砍了!听我解释!”
林让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揉着眼目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魏满提着宝剑追着砍杨樾,杨樾则是上蹿下跳。
“救老命啊——”
杨樾大喊着,成功把岱州刺史虞子源给引了过来,杨樾就跟八爪鱼一样,冲过去直接抱住虞子源,恨不能爬到他的脑袋上去蹲着。
魏满冷笑一声,说:“你给孤趁早下来。”
杨樾找到了帮手,有恃无恐,说:“我偏不!”
魏满:“孤数三下,你要是还不下来……”
杨樾:“不下去就是不下去!”
魏满:“下来!”
杨樾:“我呸!”
虞子源:“……”
林让:“……”
众人在林让与虞子源的调停之下,终于休战,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
杨樾赶紧把十万火急的军报拿给林让看。
林让一看,面露幽然的笑容,阴森森的,带着一股凉气,让这个夏天都降温起码五度左右。
林让说:“武子台终于发兵了,十万大军,倾巢出动。”
魏满一听,说:“好,吴敇这个小子,果然是成大事儿的料!”
杨樾说:“那还等什么?武子台倾巢出动,咱们这就去包抄了武子台的老窝!”
林让的计划,就是调虎离山。
想要彻底拿下华乡军,最主要的目的不是打垮武子台,而是拿下华乡郡,占领郡属。
如今武子台带兵出征,华乡郡只剩下陈仲路的余部,这些余部各有各的将领,一共是三万人,但犹如一盘散沙,根本不足为惧。
再加上他们投靠华乡郡,只不过是为了明哲保身,也没有什么忠心可言。
一旦武子台离开华乡郡,那么林让想要拿下华乡,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等武子台发现自己前有狼后有虎,无家可归的时候,林让已经占领了华乡郡,痛打落水狗!
林让说:“立刻点兵,我要亲自出马。”
杨樾笑起来,说:“好,我这就去吩咐。”
他说着,欢欢心心的离开了大殿,准备去轻点兵马。
杨樾离开了大殿,虞子源也跟着离开。
两个人出了大殿,杨樾十分欢心,笑着说:“啊呀,这个武子台,他不长脑子啊,几句好话就给忽悠了,真真儿的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呢!”
虞子源突然幽幽的说:“杨公便拎得清,自己几斤几两么?”
杨樾一听,这口气不对味儿啊?
他转头看着虞子源,虞子源的脸色也不对劲儿,虽他平日里就是个伪君子,一脸高尚的模样,但如今这伪君子好像有些阴沉?
杨樾在虞子源面前晃了晃手,说:“喂,谁惹你不欢心了,这一大早上的,摆个臭脸。”
虞子源看了杨樾一眼,说:“杨公难道不知?”
杨樾指着自己鼻子,说:“我?!”
虞子源淡淡的说:“看来杨公还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
杨樾抱臂说:“不是,你这人心眼儿比针鼻儿还小,我怎么得罪与你了?”
虞子源冷笑一声,说:“杨公一早上都上了旁人的榻,还问怎么开罪与子源?”
他说罢了,转身便走,杨樾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突然醒过梦来,赶紧从后面追上去,笑嘻嘻的说:“哎呦喂,虞公,您不会是吃味儿了罢!快让本太守看看,虞公吃味儿的模样,是俊不俊?”
杨樾非要调戏虞子源,两个人正好走到一处假山旁边,虞子源猛地站定,一把拉住杨樾,“嘭!”一声,跌进假山的缝隙中。
虞子源阴测测的眯着眼目,因着两个人卡在假山的缝隙里,这地方采光不好,光线很微弱,杨樾根本看不清楚虞子源危险的眼神。
只听到虞子源阴测测的嗓音,低沉的说:“子源俊不俊,杨公能不知道?”
杨樾:“……”虞子源突然要疯!
等杨樾走了之后,魏满把殿门关上,对林让说:“这次讨伐华乡郡,孤与你一同去。”
林让笑了笑,说:“不过一个华乡郡,何须魏公大驾?”
魏满说:“你不让孤跟着?那可不行,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叫孤怎么办?”
林让说:“华乡郡十万大军都开拔了,只剩下三万散沙,还能有什么能耐?让点兵过去围剿了,吞并了这三万大军就回,魏公……另有他用。”
魏满见林让那戏谑的眼神,挑了挑眉,说:“孤有什么用?”
林让将一封军报交给魏满,说:“武德令人送来了军报,战书已经送达,陈继马上就会安排兵马应战,如今战事急迫,魏公应该开始调兵遣将了。”
说来武德也是有些能耐,林让派他去燕州送死,本想让陈继杀了他,一了百了,借着陈继的手,让小灵香死了这条心。
哪知道武德不但没死,而且还完成了任务,陈继把他给好端端的放了,此时正在回淮中的路上。
如今陈继应开始做准备,魏满自然也要准备起来。
林让笑了一声,有一种老谋深算的感觉,说:“魏公不防大张旗鼓的准备起来,淮中动用兵力,这么大的动静,武子台肯定会听闻,到时候再接到华乡郡被包围的消息,一定会大惊失策,以为魏公亲自发兵去攻打华乡,必定自乱阵脚,措手不及。”
魏满一笑,说:“原来你这小坏蛋,把孤当枪使呢?”
说实在的,林让自己没多少兵马,他之前并吞过一些,但是远远比不上武子台的十万兵马,如果武子台在林让还没有拿下华乡郡之前,杀一个回马枪,林让也很苦恼。
因此林让便想攻心为上,吓坏武子台!
林让看着魏满,十分坦然的说:“谁让……魏公这般好用呢?”
魏满笑了笑,满眼都是宠溺,似乎能掐出水来,说:“好,都听你的,你想怎么利用孤,就怎么利用孤。”
武子台的大军开拔,浩浩荡荡的开向鲁州,等他们离开华乡郡第三天,林让也点兵成功,准备开拔,讨伐华乡郡。
因着吴敇与庐瑾瑜这两员大将都不在淮中,所以杨越主动请缨,与林让一同出征,也好有个照应。
林让没有客气,请杨樾一同开拔,杨樾可是算准的,魏满需要调兵遣将,所以不能离开淮中,此次是自己与大美人儿独处的最佳时机!
杨樾摩拳擦掌,一副亟不可待的模样,笑眯眯对林让说:“刺史,这一路上十分烦闷,不若这般,一会子我便去你车上参乘,如何?”
杨樾想要和林让坐一趟马车,也好交流交流感情。
林让一脸平静坦然,点点头说:“反正马车宽阔,杨公若是想乘车,过来便是了。”
杨樾听着林让的邀约,登时心里美开了花儿,特别欢心。
魏满因为忙碌,都没有来送行,林让下令开拔,便掀开车帘子,矮身步了进去。
马车里有些昏暗,林让一走进去,便听到“呵!”的轻笑,随即一把被人拽住,猛地往前一带。
“嗬!”
林让吃了一惊,没有防备,被带的往前扑去,但并没有迎来预期跌倒的疼痛,反而被人接住。
林让定眼一看,不由睁大了眼眸,说:“魏公?你不是……”
能让林让吃惊,那可属实不易。
此时此刻的魏满,可以说是非常自豪的。
魏满一身士兵的装扮,而且还是低阶士兵的装扮,就像是游戏里穿着白装的新手玩家一样。
魏满笑着说:“孤不是怎么样?孤不是在淮中皇宫么?”
他说着,刮了一下林让的鼻梁,说:“孤怎么放心叫你与杨樾那厮独处?怕你被他占了便宜去,孤也是煞费了苦心,你放心好了,调兵的事情已经安排下去,段肃先生会代劳的,仗阵一定足够。”
林让看着魏满,似乎有些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魏满腆着脸问:“能在枯燥的出征之路上,看到孤,欢心不欢心?”
林让一脸冷淡平静,魏满还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哪知道林让用一副冷漠的语气,用一副寡淡的表情,淡淡的说:“自然欢心。”
魏满感觉心口被狠狠的砸了一记,林让竟然这般撩自己!
林让答应了杨樾参乘,不过当时他不知道魏满在辎车上,如今便不一样了。
杨樾傻呵呵的还想过去参乘,突然被人一把拉住,回头一看,震惊的说:“虞子源?!”
虞子源一身戎装,英姿飒爽,还带着一股君子之风的俊美出尘,手横长/枪,淡淡的说:“怎么,杨公做何如此惊讶,竟连名带姓的直呼于子源?”
杨樾吃惊的说:“你怎么跟来了?”
虞子源轻笑一声,说:“子源不跟着杨公,难不成任由杨公在外间风/流快/活么?”
杨樾:“……”
杨樾还没快活呢,就被虞子源给抓了一个正着,这下子也别去参乘了。
等行了半日的路,众人下来用午膳的时候,杨樾这才看清楚了,何止是虞子源,连魏满都来了。
更无耻的是,魏满竟然穿着一身小兵装扮,自称是林让的护卫亲兵,装什么嫩呢?
华乡郡中。
武子台离开华乡郡,陈仲路的那些余部就欢心了起来。
他们虽然是来投靠武子台的,但是其实也多有不满武子台的倨傲不逊,这些人也是相当当的大将,如果不是被魏满打压,又怎么可能屈居于人?
武子台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主公,对着陈仲路的余部吆五喝六,这些人早就看不过眼,只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已。
如今武子台一走,他们便放了羊,肆无忌惮的在华乡郡中吃喝起来。
武子台走了之后,陈仲路的余部便在府署之内,摆起了宴席,一连吃喝了七天七夜。
这日夜里头,余部们吃喝的直接醉倒在府署的宴厅里,一个个东倒西歪,不省人事。
突听“咚咚咚!!!”的声音,是敲鼓的声音。
醉倒在地上的余部嘟嘟囔囔的说:“什么……声儿响?”
“可能……可能是做梦罢……”
“就是……又不是打仗,怎么会有击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