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恸低低嘤咛一声,还未睁眼,浑身上下边传来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酸软惓意。
不待他神思清醒,就被兜头迎面的气息笼罩,落在唇瓣上的熟悉温热柔软,那霸道至极的唇舌不待他那阵恍惚之意缓过,便径直撬开了他的唇瓣齿关,缠住他昨夜被纠缠得麻木的舌,温热又霸道的再次纠缠……
直到他气息紊乱,脸上被逼出潮红的色泽,那人才终于放开了他,那离开他唇舌的唇瓣一路往上,轻轻的落在他鼻尖、眼眸、额际……
“醒了?今日怎醒得这么早?睡得可好?”
身子被紧紧得包覆缠绕,那炙热的怀抱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包覆其中,因每夜他肆无忌惮的狂肆索取,早间他早早的便要起身去上早朝,这样清醒在他怀中的日子不多。
云恸默默不言,微一动身子才发现,往日都会穿戴整齐的自己竟然还光裸着身子——“恸儿别动!”
怀中挣扎的身子让玄湛低低的呻吟一声,“乖,别动!昨夜我孟浪了,你的身子断是承受不住欢爱了。”无论再多的自制力,只要一遇上这人儿,定是破功的!
如若不是孙敬一再瞩咐,这人儿的身子骨不甚强健,房事不宜太过,他不知自己还会失控到何种地步。
他此话一出,怀中前一刻还在挣扎的人儿顿时僵着身子顿住。
“……陛下,你该上早朝了。”忍耐片刻之后,云恸微微推拒着他的肩头,低语道。
玄湛轻笑一声,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今日十五,停朝一日沐休。”
云恸,“……”
看着那失望于表的人儿,玄湛忍不住笑出来声儿里,“怎么恸儿好像很是失望?”
“……没有。”
“朝中政务繁忙,我难得有闲暇陪陪你,恸儿就算不喜也别赶我啊。”亲昵的点点他的鼻尖,玄湛笑着翻过身子,仰面而卧,将怀中抱着的人直接抱到怀中,让他平覆到他怀中,将他整个身子都叠在自己身上。
“陛下……”云恸吓了一跳,刚想要挣脱,却僵住了身子,神色大变!
看着他乍然变色的模样,玄湛略一挑眉,探手在锦被中某处一摸,果然摸到一手温热湿腻以往事后待他倦极睡去之后,他都会亲自替他沐浴清洗,今日他难得沐休停朝,不用早早去上朝,昨夜便孟浪了一些,抱着他睡去之时已是四更末。
他身子渐渐习惯承欢,偶尔将那物滞留体内也不会再动不动就高热不退,倒也不怕。
“恸儿你看,那株白桃开了。”玄湛突然指着半开的窗外那株桃树道。
云恸咬着下唇,身子的异样让他哪里还有心思去关心花儿是不是开了,“请陛下准石恸去沐浴更衣……”
玄湛笑,爱怜的吻了吻他的额际,“恸儿看看那花儿,我便准了你去沐浴更衣可好?”
云恸倔強着不愿转头。
“不看我便再疼爱你一番!让你今日这一整日都下不了这龙榻丨”玄湛捧着他的脸,笑眯眯的威胁道。
云恸气恼,却无法,只得乖乖的扭着头,微微侧着身子去看窗外那株桃树。
趁着他扭头,玄湛猛然直起身子,带着怀中的他一起坐起了身来,云恸一惊,抬手抱着他的颈项,整个人便跨坐在他怀中。
第63章 暮春花开
玄湛直起身来,生怕殿中的凉意扑着他,拉了锦被将怀中的人儿遮掩得密密实实,“你离京那年,也是如今这般春寒料峭乍暖还寒的时节,出京的驿道旁有株白桃开得正茂,你看见那株白桃欢喜得不得了,闹着要攀折回去插在咱们寝殿内。”他摸摸他的脸,笑起来的模样格外温柔,“我犟不过你,只得抱着你冒着寒风去折那桃枝。”
云恸安静的听着,当年之事,他因年幼并无多少影响,时常听他所言,也仅是听着。
“你听说要走,要离开我身边去西北,又是哭又是闹,怎么哄都不行,你抱着我哭了整整两个时辰,就连最后走时都是哭着走的,走时手中就抱着那两株我亲手给你折下的桃花。”现时说起来,比起那是的心酸苦楚,现在余下的仅是淡淡的涩意。
云恸听到皇帝陛下嘴里那所言的哭闹,脸上有些诧异,那是他吗?转念一想,当时他才三岁,又是自小便跟在他身畔,被突然告知要离开这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会哭会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后来我便着人将那株白桃移回了宫中,种在这太极殿中,年复一年看着那桃花繁茂,十二年了,总算是等到你回来了。”
他似感慨似叹息,唇角的笑意柔软,眼底却有些失落之意,当年那全心全意依赖着他的人儿长大了,不但不黏他,反而生疏得如同陌路了,经此一故,只怕是厌恶居多了吧?
垂目看着怀中那眉目间再无半点欢喜的人儿,玄湛心中失落满满。
那年,在他怀中哭闹着不愿离开他的那个小人儿,如现今还能像当年那般,只怕他是死也无憾了。
可是,从他折断他的双翅将他困在这皇宫龙庭之中,就再可能了吧?
抬手轻抚着怀中人的墨发,玄湛久久不发一言。
“陛下.”云恸青白着一张小脸儿,紧紧咬着下唇,忍着那几乎要将他没顶的难堪,近乎哀求的轻唤了一声。
强拥着他的双臂和怀抱久久没有动作,所处姿势太过勉强,那隐秘之处隐隐传来的麻木和钝痛越发明显,本就是他强制紧缩着身子在忍耐,此刻已然是无法控制。
羞耻和狼狈让他几乎羞愧欲死,大有如他再不应允,他便要强自挣脱。
玄湛笑起来,温柔怜爱不已,垂头在他额上亲了亲,连人带被将怀中的人儿抱起下了龙榻因这人儿性情害羞内向,又对此事颇为忌讳,体堂阁沐浴事宜都已备妥,一概宫人也都尽数回避,玄湛抱着他一路畅通无阻的行往体堂阁里间。
阁内热气萦绕,玄湛也不敢大意,待到了浴池边,玄湛才掀开锦被,将他直接放在温热的水中。
刚下了浴池,云恸直接往池内深处滑去。
“恸儿!小心!”玄湛丢开被子的功夫,一回头就看到他放在池边的人儿已经滑下了池中央。这浴池建造得颇深,最深处即便是他也能没顶。
他慌忙跳下浴池,三五两下起落便到了池中央,将云恸拥入怀中,腿在水中猛一蹬,向后划了一大步,脚下落在实处直接将怀中的人提高。
云恸本识水性,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吓,此刻却只能双臂环着他的颈项,伏在他怀中玄湛双臂就势环住他腰肢将他抱在怀中,亲了亲他的唇,“这池子颇深,中央之处即便是我也无法落到底部,小心一些。”
云恸微微侧头闪避那亲呢的举动,玄湛也不大在意,抱着他往池边挪了一些,找了低浅之处将他抱着背对着他坐于他怀中,取了帕子过来,仔细的给他擦洗身子。
“……谢陛下,我自己来^”云恸挣扎想要挣开这个让他不喜的姿势。
玄湛转过他的头来,点点他的鼻尖,眼中满是挪揄之色,“身子骨不酸了?嗯?”
云恸一怔,随即耳根无法抑制的红了个透。
玄湛看着,眼中深沉的欲求一闪而过,随即又强自压下心中那份炙狂的念想,抬手大力压了压鼻根眉心,不着痕迹的将怀中的人儿推开了一些,以免自己一时难以自持,“乖,好好坐着,我给你清洗身子。”
云恸借势想要滑出他怀中,刚一动就被紧紧扣住。
“恸儿,你是想要在这池中被我疼爱一番?嗯?”扣着他单薄的肩头,玄湛清越的嗓音因压抑而低沉微哑。
云恸吓得瞬间不敢再动弹分毫。
玄湛笑笑,敛下心神,仔细给他擦洗身子。
待洗净之后,他爱怜的在他肩头亲了亲,“身子还好吗?”
云恸有些许的迟疑,片刻之后才默默点了点头。
此前半旬,这人就如同疯了一般,日日折磨他,而且没有一两个时辰绝不会轻易罢休。前几日孙敬来请平安脉时告知,因他身子不甚强健,房事不宜过于过密也不可过度,否则定会损了根基,这人才总算是有所收敛,从每日一回减到两到三日一回,但是每次下来,他依然会承受不住。
“今日天色不错,正好我也无事,去宫外走走可好?”
云恸听得一怔,诧异不已的侧过头来看向他。
看着他的模样,玄湛有些失笑,“你进宫这些日子以来,身子一直不见好,好不容易好些了又整日闷在这殿中不愿出去走动,前些日子天色不好,天寒地冻,你不愿出去也好,现在已是暮春时节,天儿也不冷了,出去走走松泛松泛这闷了一个隆冬的身子骨可好?”
“出宫……”
“嗯,出宫,去城郊走走,如果你愿意也可去王府中看看。”
默然些许之后,云恸淡淡的摇了摇头,“……不必了,谢陛下。”
玄湛心中一痛,“不去王府去城郊走走吧,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都闷在这内殿之中,孙敬说此般对你的身子并无益处。”
自他进宫以来,他几乎没有迈出这太极殿的宫门一步,之前即便是隆冬大雪,他也坚持在外间练武练枪,可是那放置在锦盒中的六合枪从他承幸之后,便再无动过……
他爱他疼他,将他当作心尖子一般,只愿将这全天下都捧奉到他跟前儿,只要他平安欢喜,幸福快乐,哪怕是要他的性命他都甘愿。
他爱他怜他,只想与他白头偕老,他费尽心力克勤克勉,平复朝堂,安定天下,所愿的也不过是希望他远离战祸,平安顺遂。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从未想要要折断他翱翔苍穹的双翅,也从未想要折损他的身为男子的尊严和骄傲。
可惜,有些事与愿违……
*
朴素无华的青黑色马车悄悄使出宫门,直接奔城西的朱雀门而去。
外表朴素的青黑色马车并未引起城门守卫的注意便悄无声息的通过了城门,出了城便直往城西而去。
大片大片的青绿之色与山间姹紫嫣红的春花相映衬,春色漫天遍野,偌大的骄阳一照射,一股清冽的草腥之气盈满胸腔。
出了城之后,马车边放缓了前行的速度,晃悠晃悠的往前走。
一只骨骼修长匀称的手掌将马车车帘掀起,一枝粉色的桃花正支楞过来,那手翻手便折断了桃枝。
“时隔多年,我的小恸儿可还喜欢这桃花?”
将手中的桃枝递给身畔的人儿,向来沉稳持重的皇帝陛下竟有些调皮的朝他眨了眨眼睛,献宝一般,那模样如若是让朝中那干大臣见着,估计眼珠子都得掉落一地。
云恸看着那枝花香清隽扑鼻的桃枝,抬眸看着那眼中带着盈盈笑意睇着他的皇帝,并未伸手接过。
“恸儿不喜?”
玄湛笑笑,脸上并无其他神色显露,眼底轻缓流动的眸光有些深。
云恸只是摇摇头,“长在枝头便能开花结果,这般攀折断落只会凋零枯败。”
玄湛听闻此言,手一顿,“恸儿说得甚是,以后便不再攀折可好?”
“云恸不敢。”
抬手将他揽入怀中抱着,“哪有不敢?恸儿既然都这般说了,以后我还能随意攀折吗?”
“云恸妄言,请陛下恕罪。”
“傻瓜。”揉揉靠在怀中人儿的鬓角,玄湛眼角的笑意带着苦涩,“我说了,以后不准再跟我这般生疏“云恸不敢。”云恸却依然固执不愿越过那道身份的天堑。
玄湛苦笑,并不在多言语。
第64章 沐小王爷
城西背靠九邱山脉,两面环山一面环水,剩下那面面临皇城,山水环视,大部分地势成沟谷地态。
马车一路往西而进,大概走了一个时辰,穿过一片葱郁茂密的竹林,到了一处成葫芦嘴的山谷谷口,谷口向阳,错落立着几株嫣红桃花。
“主子,到……”
马车驶进谷口又前行了片刻之余便停了下来,全安和暗一跳下车辕,恭敬的立于一旁,谁也不敢擅自掀开车帘惊扰圣驾,更何况车上还有另一位让他们忌讳万千的主子……话还说完,车帘便突然掀了开来。
玄湛怀中揽着似是沉睡过去的人儿,微蹙着眉示意他等噤声。
全安抬眼间瞄到主子怀中那精贵人儿合上的眼睑,匆匆噤了声。
暗一拱手一拜之后,转身便去了不远处的竹林之中,留全安候在原地。
玄湛刚准备小心的将怀中的人儿抱起下车时,云恸就挣了眼,眼中颇为清明,不似睡沉之后醒来的模样。
察觉到马车已经停下,他大概猜到应该是到了地方,从玄湛怀中直起了身子,手中那株桃枝已然生温,花瓣却掉落了一半,月白的衣袍上沾染了些许浅淡的印记,并不明显。
“醒了?咱们到了。”玄湛抬手替他将散落在鬓边的那缕发丝理了理,牵过他的手弯腰出了车厢。
“主子。”
全安已经将下车的梯凳摆好,玄湛率先下了车,下去之后旋身过来仔细的扶着他下车,云恸看着那精致的梯凳,眼中有些复杂不清的神色一闪而过。
何时起,他这个行伍之中磨练长大的武将下个马车竟然也会用上这等物事了?
“怎么了?”
看着他站立在车辕之上久久不动,玄湛有些不解的询问道。
云恸默默摇头,顺势从梯凳上下了车辕。
玄湛将手中的披风披在他的肩头,云恸蹙了蹙眉,他衣物穿得并不单薄,天色也好怎么还要用上披风……